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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兰邪眼底有几分意外，王爷这是在关心步妖妖的安全问题？
“王……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步姑娘。”他也希望步妖妖能够不受影响地为母亲治病，那些平日里胡乱蹦跶的家伙，为了他母亲，或是为了整个月家不被牵连，他也一定会让他们老老实实。
之后，二人便没再多说一句话，一直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
步妖妖一边擦手一边打开房门时，看到院子里对面而坐，沉默不语的两个人，脸上满是意外。
这俩人该不会就这么呆坐了快一个小时吧？
“步姑娘，我娘她……”月兰邪豁然起身，面露关切。
凤轩则直接走到步妖妖身边，“怎么样，累了吧。”关注点完全不同。
“我没事。”步妖妖冲凤轩摆了摆手，态度随意得让月兰邪不可置信，凤轩那并不在意她无礼举动的神态更是让他心里一惊，这位王爷对步妖妖该不会是，认真的？
“让下人打点热水过来，让月夫人好好泡一泡，药材我准备好了，到时候也一并放进浴桶之中。”步妖妖看石桌上有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忙活了这么半天正好渴了，随手便拿起了凤轩之前坐的位置跟前的，稍微吹了吹，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这下凤轩和月兰邪的表情变化更明显了，前者是明显的愉悦，后者则有石化的迹象，实在是这个举动，太自然了，透着股难以形容的亲近感，让他有种无法插足到这两个人之间的错觉——虽然他本也没有这种打算。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热水。”月兰邪有些尴尬地转身离开去安排，总觉得继续待下去会非常别扭。
第四十三章：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过了一刻钟左右，月夫人才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看上去脸色竟比之前好了不少。
“多谢步姑娘！”月夫人一见到步妖妖便露出了明显激动的神色，“虽然仅仅是第一次治疗，但我已经觉得身体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娘！是真的吗！”月兰邪同样一脸惊喜，怎么也想不到成效会来得如此之快。
步妖妖脸上不见半点得意，很矜持地轻轻点头，平静地说道：“此后每三天都要进行同样的针灸治疗，大概要持续一个月左右，药浴则是每天都要泡，针灸之前和之后所泡的药浴里面需要放入的药材也各有不同，我会将单子写给你们。一个月以后，月夫人的身体应当便能好一大半，余下的便要慢慢用药膳调养了。”
“一个月？”母子俩显然都很意外，月兰邪问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要一年？”
“完全治愈的确需要一年，但那只是因为月夫人的身体拖了太久，一些经年累月的毛病没办法马上根治，只能慢慢来，但一个月的治疗后，日常生活方面应当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这个消息对母子俩而言简直是意外惊喜，之前治疗了十数年都不曾有太明显的效果，而今却得知短短一个月就能好了一大半，叫他们如何不欢喜？母子俩对步妖妖又是好一番感谢。
凤轩站在步妖妖的身侧，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点自豪。
他的人，就是如此出色！
之后连续几天，步妖妖每天到月府走一趟，为何氏治疗，有时候是针灸，偶尔也会拔罐，何氏起初不太适应要将衣服都脱了露出整个后背或是其他部位，但每次经过治疗后身体都会轻松几分，便也不在意这些了。
左右步妖妖是个女人，又没什么妨碍。
凤轩并不是每天都陪伴在侧，毕竟，王府里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
不过关于月家的一些情况，还是相当主动的让高程传达了一下。
其中有关后院内的某些妾室，还有庶子惦记月家产业如何和月兰邪作对，暗地里给他，给正红火的天香阁使绊子这些，步妖妖只大概听了一耳朵便没放在心上。
月兰邪为了让她专心给何氏治病也算是颇为心思，她几次前往月府，也不是没看到想往她这儿凑的某些有心人，但过来之前就被人拦住弄走了。
既然月兰邪能处理好，她便也不打算多加理会了。
倒是关于何氏的消息，让步妖妖稍微留意了一下。
原来月家虽然只是商贾之家，但何氏却是有官家背景的！不怪月老爷在她明明十几年来身体孱弱的情况下，不但没有冷落对方，干出宠妾灭妻那种事，还一直颇为尊重的模样，月府管家的也仍然是何氏。
何氏的身体不适无法搭理时，也是暂时交给月府管家暂管，绝不会让妾室插手。
月家能在青城的商户当中都占据前几位的地位，生意做到今天这一步，除了本身月家的酒楼是前几辈人的心血结晶，算得上是老字号以外，何氏的娘家也没少帮衬。
不过，说何氏是官家出身倒也不尽然，真正有实力的是何家的嫡系，何氏只是旁支的小姐，他们这一支同样是从商，只是因嫡系那边的关系，做的生意需要和官府打一些交道，连带的月家也能跟着沾光。
月兰邪的妹妹月兰玉，步妖妖也见了一面，为其稍加诊断了一番。
月兰玉的容貌气质都随了何氏，是个小美人胚子，只可惜小美人是个林妹妹，小脸苍白，真的是到了多走两步都随时可能晕过去的程度，非常孱弱，但一双水灵灵的美目中却满是坚定。
这是个并没有像病魔低头，心性坚定的病患，这其中恐怕何氏的教导功不可没。
月兰玉的情况比何氏的还要严重得多，就这副身体，步妖妖想给对方做点针灸治疗都不太敢下手，就怕没等治疗结束人就晕过去了。
无奈，只能暂时采取保守治疗，先用药膳养一养，把身体补好一点再进行下一步治疗，就像之前给张敏治疗时一样，但月兰玉的身体要比张敏更严重，暂时对性命无碍，却更加麻烦。
这天，步妖妖和往常一样给何氏治疗过后准备回医馆，这几天医馆内的病患比之前多了不少，盖因前面看诊的一些小毛病都被她轻松治好，她帮月家夫人看病的消息也在一定范围内传开，医馆自然也热闹了不少，但大夫还是只有她一人，所以她现在小日子过得也不清闲。
因白天的时候又差点被月家某位姨娘身边的人拦住，为防有人在正门口堵她，步妖妖脚步一转，心血来潮决定从后门走。
刚走到月家后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垃圾堆时，步妖妖一不小心就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人腿……？
顺着那条瘦弱的腿往旁边扫了一眼，看见蜷缩着身体半躺在地上的人影，不由‘咦？’了一声。
那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但看材质，并不像是一般乞丐穿的衣服，步妖妖好奇之下凑过去扒拉了一下那人，将那低垂着的头扳过来，发现居然是个看起来比她现在这副身体还要小上两三岁的年纪？
“喂，小鬼，还活着吗？”刚叫了一声，那小鬼便猛然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带着警惕地用凶狠地目光狠狠瞪向步妖妖，倒是让她愣了一下。
呵！这小鬼看起来还挺不简单的，只单单这么一个眼神，步妖妖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小狼崽一样，浑身紧绷仿佛一旦她有一点异动就要随时扑过来一般。
可惜这股小小的气势对于见惯了大佬的步妖妖并没有多大影响，紧接着从小鬼头腹部传来的‘咕噜噜’的叫声，更是彻底打散了这种僵持。
“噗——”步妖妖没忍住笑出声来，那小鬼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窘迫和羞恼。
“你笑什么！”声音意外的干涩沙哑，好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一样。
看眼前的小鬼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步妖妖强忍着笑意摆摆手：“没什么，你在这里躺着，该不会是饿晕了吧？没地方去？”
小鬼继续瞪眼，“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无家可归，要不要跟我回去？”
第四十四章：把衣服脱了
步妖妖以一种疑似怪阿姨言秀拐小孩的口气说道：“跟我回去了我不但能让你填饱肚子，还能教你一技傍身，不至于饿死自己，怎么样？”
小鬼脸上的警惕更甚。
“别这样看着我，就你这没二两肉的小身板，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步妖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小鬼身体微僵，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颇为难看，但却没有拒绝，反而说：“你真的能让我吃饱饭？”
“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跟我学，帮我的忙，我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步妖妖想了想，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月家宅子，“这家人知道吧？这可是青城很有名的有钱人，我是给他们看诊的大夫，有钱人家给的诊金可高着呢，养活你一个小不点还不够？”
“你是郎中？”小鬼一脸惊讶。
步妖妖挑眉道：“怎么？不相信？要不要我在你身上扎两针，让你亲身体会一下？”
小鬼没说话，只是看了她许久，才道：“我跟你走！”
“这就对了。”步妖妖满意地点头，“放心吧，以后你不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的。”
小鬼反应平平，似乎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当然，许多年后，他的确无比庆幸今天能够遇到她，并且跟随在她身边，一步步见证了她成为名满天下的一代女国医。
此为后话。
“走吧，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先回医馆好好洗个澡再说。”步妖妖比了个手势让他跟上，便率先走在了前头，小鬼看着她的背影，神色难辨，但还是迅速爬起来跟了上去。
暗中某个一直跟着步妖妖的暗卫眼看着他们家主子在意的人将人带回家，面上保持着不变的表情，心中却颇为苦恼。
就算那小鬼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到底是个男子啊！步姑娘就这么把人带回去，真的合适吗！他怎么和主子交代？
不只是暗卫头疼，医馆的伙计见到步妖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小‘乞丐’也傻眼了。
等步妖妖让他去烧水给小‘乞丐’洗澡，顺便说以后对方就留在医馆内给她打下手后，更是浮现出浓浓的危机感，看向小‘乞丐’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警惕和敌意，就怕这家伙会抢了他的活计。
考虑到以后这个小鬼也要住在医馆内，而医馆目前能住人的只有她自己的房间，不方便，略微一思索，便干脆让伙计顺便也将老爷子的房间整理了一下，让小鬼住下。
衣服暂时没有合适的，也只能让伙计临时去买一身来，顺便再去天香阁打包一份饭菜回来。
等到小鬼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出现在步妖妖面前时，还真让她稍微惊艳了一下。
之前对方脸上脏兮兮的，除了一双凶狠的像小狼一样的眼神引人注目，并不太能看出具体长什么样子，没想到这小鬼居然长得相当俊俏，真的是俏得都算得上是男生女相了，比她现在的相貌还要出色几分。
步妖妖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片刻，才道：“好了，现在，把衣服脱了。”
小鬼脸色当即就变了，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凶狠地瞪着眼睛道：“你要干什么！”
暗处的暗卫也僵住了身体。
“噗……”步妖妖扯了扯唇角，好笑道：“我能干什么？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放心吧，你这么干瘪的身材，年纪还没我大，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地对你下手。”
小鬼：“……”被这么一说，心里莫名地有种不爽。
“你身上应该有伤吧？不重新上药好好把身体养起来，怎么给我好好使唤？我这里可不养闲人。”步妖妖双手环胸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小鬼仍是一脸警惕。
“我的鼻子没问题。”要不是当时经过的时候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她也不会特意留意这么个人，还那么突然就让他回来给他当帮手。
凤轩要给她找人她都没答应，可能会街边随便捡个人就凑合了吗？
还不是因为当时她不但闻到了一股伤药的味道，还有一股似乎是某种适合防身用的毒药……这种东西外行人可配不出来，这才心里一动，把人领回来。
如果那药不是这小鬼弄的，大不了就当多个伙计，助手以后再找一个也无所谓，她还不至于养不起几个伙计。
“还不把衣服脱了？”
小鬼脸上的警惕稍微褪去了一些，但却还是皱了皱眉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步妖妖一挑眉，不以为然道：“我是个大夫，郎中，来看诊的病患不会只有女人，难道男子我就不能给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小鬼：“……”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自己不脱我就帮你脱。”说着，就要伸手过去。
吓得小鬼当即又是往后退了好几步，仔细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应该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一咬牙，把衣服给脱了。
暗处的暗卫额头上冷汗都滴下来了，开始迟疑着要不要去通知主子过来。
结果还没等想好，却在看到那小鬼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后眼神微微变了一下。
同样变了脸色的还有步妖妖。
她原本预想的，是小鬼身上或许会有一些被人当成乞丐揍过的淤青，再严重一点，可能有些地方还见了血，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么一副光景。
只见小鬼瘦弱的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鞭伤，还有烫伤，以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被利器划开的伤口，整个上半身几乎没一块好肉。
大约是受伤之后没有及时做好处理，不少伤处还有冒脓溃烂的迹象，看得步妖妖脸色更加难看。
她虽然爱财，要的诊金也向来很高，可这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一点医德，看着有人被伤成这样，还是个没成年的小鬼，仍然会无动于衷。
小鬼见她终于变了脸色，反而镇定了下来，甚至嘲讽地想着，对方多半会被他身上的伤吓得推却，将他赶走吧。
但，步妖妖接下来的行动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脸色难看归难看，步妖妖却仍然手法老练地在他的伤处处理了起来。
因为有些伤口溃烂的稍微严重，还得先去取了手术用具，将烂掉的肉去掉，下手之前，步妖妖还很是冷静地对他说：“会有点疼，忍着。”
小鬼愣愣地看着她，抿了抿唇，神色逐渐复杂起来，也有着莫名的情绪涌动着。
第四十五章：我是妖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