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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继续留在云城，你可以在外面置个房子，养着那个女人，你俩爱怎样怎样，我不管。
但是，聂家三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诗雨来坐。
聂柳联姻，必须执行。”聂老爷子觉得自己让了很大的步了，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在为儿子考虑。
那个女人那样的出身，让她跟聂家沾上关系，他都觉得是种耻辱。
可是，聂慎霆却用一副从来不认识他的样子，惊讶地望着他，就好像，他是什么陌生人，什么怪物，什么笑话一样。
他不悦了，手杖一跺地，道：“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个女人那样的出身，难道还妄图飞上枝头做凤凰，做聂家的少奶奶不成？”聂慎霆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就好像要把心肺深处里所有的浊气都给吐出来一样。
他定定地，用一种失望之极的目光看着父亲，然后，一字一句的，慢慢地，无尽悲凉地道：“爸，你真让我难过。”那样恶心的话，怎么可能从他的父亲口里说出来？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聂老爷子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聂慎霆慢慢地挺直了脊背，屹立在那里，像一棵不倒的松。
他看着他的父亲，目光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情绪。
“爸，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不但要跟连姝在一起，而且，要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娶她做我的妻子。
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所以，我要让你失望了。
聂柳联姻，我不会同意，娶柳诗雨，那更加不可能。
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离开聂家，不带走分文。
连姝跟我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为了图我的钱，所以，即便是我变成穷光蛋，她也不会嫌弃我。”“你……”聂老爷子气得嘴唇哆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管家也吓坏了，忙不迭地劝阻聂慎霆：“三少，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啊。”不爱江山爱美人，聂家这兄弟俩，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现在的三少，比当年的大少更是有过之而不无。
真不知道是报应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我没有随便说。”聂慎霆笔直地站在那里，神色无畏：“爸，如果没有你这一出，我想，我可能还没这么快下决心。
聂家反正不缺我一个，您还有大哥，还有少聪，他们会挑起聂氏的重担。
至于我，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吧。”说着，他对着聂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好，好！”聂老爷子气得手脚都在发抖，他抓起手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打在了聂慎霆的身上。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管家惊呼：“老爷。”聂慎霆挺直着身子，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硬生生受了这重重的一杖。
“滚。”聂老爷子暴怒，“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聂慎霆深吸了一口气，垂直放下来的手掌，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管家央求：“三少，你再好好考虑清楚，别一时意气用事……”聂慎霆却面无表情的转身，然后，毫不留恋的，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随即，管家惊慌的呼声响起：“老爷……”聂慎霆走到门外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
房内，传来管家凄厉的号叫：“三少，老爷不好了……”聂慎霆一阵风似地回到书房，只见聂老爷子倒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他脑海里空白了两秒，才终于朝管家吼了出来：“快叫救护车！”接下来是一阵兵荒马乱。
聂老爷子被送到医院，推进了抢救室。
得到消息的聂家人悉数赶往医院。
抢救室门口，聂慎言匆匆赶到，看到坐在门口椅子里将头埋进双手里的弟弟，急促地问：“老三，爸爸呢？爸爸怎么样了？”聂慎霆手掌揉了揉脸，喃喃道：“还在抢救。”聂慎言呆了呆，快步走至门口，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门，焦急地跺了跺脚。
她忍不住问一旁的管家：“山伯，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怎么好端端地就晕倒了？”管家心虚的望了望一脸木然的聂慎霆，不敢回答。
聂慎言明白，爸爸这是又跟弟弟起冲突了。
肯定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弟弟一定是知道她去找过那个女孩子的事了，所以才回家质问父亲，两人吵起来了。
爸爸的心脏不好，老三一定说了什么【创建和谐家园】他的话，所以他才会晕过去的。
她冷着脸对聂慎霆道：“老三，如果爸爸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第115章 寂寞
聂慎霆的脸埋进大掌里，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聂少聪正和陆明珠在一起，接到电话也很快赶到，看到姑姑和叔叔这个样子，也不敢问话，两个站在一旁等。
陆明珠安慰着聂慎言：“姑姑，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聂慎言勉强一笑。
尤清芳也匆匆赶来，和大家一起焦急地守在抢救室门外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紧张得让人窒息。
终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除聂慎霆之外，其他人都蜂拥而上。
“大夫，我爸（我爷爷）怎么样了？”医院的院长亲自给聂老爷子实施的抢救，此刻脸上近是疲惫之色。
毕竟，聂老爷子这样跺跺脚就能让云城动三动的风云人物，他要是出了意外，他们医院都担待不起，万一要是救不过来，聂家人估计都能杀了他。
所以整个抢救过程，他几乎都是揪着心的，甚至比外面的聂家人都还要紧张。
这样的一场抢救下来，累是自然的。
好在人救过来了。
院长摘下口罩，欣慰道：“诸位放心，老爷子已经抢救过来，没有生命危险了。”闻言，聂家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院长又叮嘱：“不过，老爷子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再经受大的【创建和谐家园】了，你们要多注意着点。”“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聂慎言忙不迭的点头。
随后，护士将聂老爷子推了出来，送去高级VIP病房。
聂慎言，尤清芳，陆明珠和管家都跟了上去。
聂少聪迟疑了一下，走到聂慎霆面前，问：“三叔，你不过去吗？”聂慎霆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待聂少聪反应，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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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聂少聪的心里竟无端生出了几许苍凉和孤单来。
他鬼使神差地想：也许，三叔是寂寞的。
因为没人能懂他。
可一想到连姝，他又觉得，没人能懂他很正常，因为，正常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那样出身的女孩子，不惜跟整个家族为敌？是，连姝的确长得漂亮，漂亮得让他也心痒痒。
但，这样的女人玩玩可以，怎么可以娶进豪门呢？不是让人笑话吗？他摇了摇头，觉得无法理解。
……聂慎霆离开医院后，驱车前往另一家医院。
聂氏旗下的一家私人医院，半疗养性质，他的兄长聂慎行在这里住院。
医生说聂慎行的病需要静养，所以，他住进了顶层的VVIP房间，整个顶层就只有他一个病人。
聂慎霆过来的时候，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除了护士站有值班的护士，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聂慎霆轻轻地推开兄长的病房。
今日的阳光很好，午后金黄的光线从半开的窗户里散落进来，跳跃点点。
一个身形瘦削面容苍白的中年男人坐在阳台上的沙发里，膝盖上搭着条毯子，正在安静地看书。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人斯斯文文的。
手旁的位置放着个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壶清茶，一只精致的玻璃杯子里，茶水正冒着袅袅热气。
他看得很认真，房间里也很安静，偶尔只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此情此情，让人忽然就生出了一抹盛世安好的感觉来。
而此时的聂慎行，仿佛不是扛起聂家重担，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更像是一个悠闲的学者教授。
不忍打扰这清净安宁的画面，聂慎霆静静地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作声。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兄长，眸底深处翻滚着谁也看不懂的暗流。
聂慎行终于察觉屋里多了个人，他抬起头，视线看过来：“老三，你来了？”聂慎霆眸光一闪，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眼底已恢复清明，神色也变得正常。
“大哥。”他笑了笑，施施然朝聂慎行走了过去。
聂慎行点点头，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儿，拍拍身边的位置，“来，这儿坐。”聂慎霆在他身边坐下来，抬头，眯了眯眸子：“今天的天气真好。”“是，”聂慎行微微一笑：“这样的好天气，不出来晒晒实在是太浪费了。”聂慎霆笑了笑，慵懒地斜靠着沙发背，修长的四肢放松地摊开。
聂慎行从茶几下的茶盘里拿出来一个杯子，执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来，尝尝你大嫂昨天给我新买的茶叶。”聂慎霆手里捧着那杯热茶，望着神情安详，平和淡然的兄长，神色似有所悟。
“怎么了？”聂慎行不解：“这么看着【创建和谐家园】嘛？”聂慎霆的眸子微微眯起，“大哥，这些年，你过得开心吗？”聂慎行握着茶杯的手指僵了僵，然后淡淡一笑，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聂慎霆垂下视线，深吸一口气，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好奇。”聂慎行微微仰靠着沙发背，神色平静地望着窗外，道：“无所谓开心，也无所谓不开心，不过就是在过日子罢了。
人总是要过完这一生的，不是吗？”简【创建和谐家园】淡的一句话，却让人无端地心生悲凉。
聂慎霆忍不住就问：“大哥，你后悔吗？后悔过这样的日子？”聂慎行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越过窗外的绿藤萝，望向了更为辽阔的地方。
那里，有花开花谢，有云卷云舒，似乎，还有他苦涩的青春，和压抑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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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吗？”他喃喃地，眼神迷茫。
也许是后悔过吧。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弹指一挥间，几十年岁月已匆匆而过。
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个让他疯狂爱过的人，也早随着时间的流逝，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底。
人生，不过如此。
两兄弟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彼此心思迥异。
窗外，冬天的风吹过，不知道哪棵树上掉下了几片叶子，轻轻落在了地上。
第116章 情痴
聂慎行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聂慎霆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大哥没有爱过大嫂，这一辈子都没有。
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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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鸳鸯分飞的原因，不过就是那简单的四个字：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