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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派人跟踪我?”谢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事到如今,他这才明白为何苏婉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
“你说过不生气的……”
“我没说过!——算了!”望了一眼仿佛做错事般低着头的苏婉,谢安长长吐了口气,虽说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知道这也是苏婉的好意。
毕竟以谢安如今的情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饥饿或者寒冷死在街头了,而苏婉之所以一直派人跟踪着谢安,也无非是因为担心他,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罢了。
“好,我不生气,”望了一眼一脸内疚之色的苏婉,谢安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继而望着她正色说道,“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这是我的原则,现在,你当初的一饭之恩,我已经以将你平安带到冀京的方式报答你了,也就是说,我们之间两清了,没有什么谁欠谁的,所以,有些事你可以不用为我考虑……”
“那这个……”苏婉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文书。
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眼前的女子,谢安摇头说道,“我说过,我不会要的!”
“为什么?——我真的弄不明白!”苏婉的表情渐渐显得有些激动了。
“不明白么?那我就解释给你听,”深深望了一眼苏婉,谢安沉声说道,“西国公府门庭前,你说我的行为让人看不起么?我可以告诉你,在那种情况下,就算那些人都看不起我,我一样以自己为荣,因为我想办法让自己能够活下去了,这没有什么丢人的,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飞黄腾达了,我也不介意戏弄戏弄那个什么西乡侯,但是你不同……如果我真的接受了,那么就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有所为、有所不为……”重复了一句谢安的话,苏婉露出满脸苦涩笑容,摇摇头喃喃说道,“和以前一样,我还是弄不明白你的想法……”说着,她叹了口气,将那份文书又收回了衣袖,继而望着谢安正色说道,“不过记住,小安,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帮你的……”
“嗯!——接你回去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谢安点点头,抬手指了指路边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尽管他已打定主意,日后不再与苏婉有任何来往。
毕竟对方眼下可是南国公府的少夫人,万一闹出一些闲言闲语,对于她而来是非常麻烦的,尤其是在她的新婚夫婿吕帆在尚未洞房便受皇命率军赶赴西境平乱的时候。
而这时谢安没想到的是,那位吕家大少爷,竟然是个短命鬼,出征没多久,就在函谷关下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叛军将领一刀杀了。
“嗯,我回去了……”苏婉点点头,犹豫着是否要将自己手中的纸伞留给谢安,但是在望了一眼谢安后,她放弃了,因为她知道,谢安不会接受的。
——回到当今时间,南国府后院厢房——
“原来如此……”
梁丘舞正与苏婉对坐在一张小几上,待听到苏婉说起那份县令的文书时,她恍然大悟。
“我最初与安相识时,打算替他安排仕途,也遭到了他的抵触呢!他还说什么,要是他想用这种方式当官的话,一年之前都可以当上清河县的县令……原来是这么回事!”
苏婉苦笑一声,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继而望着梁丘舞轻声说道,“妹妹莫要多心,姐姐曾经在广陵时听小安说起过,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男人永远会摆出强势的作态……他之所以拒绝你的好意,便是因为他在乎妹妹你!”
梁丘舞听罢心中不禁有些小小的雀跃,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抬头古怪说道,“那他拒绝苏姐姐的好意,也是这个意思咯?”
“……”苏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低着头默默抿着酒水,再无言语。
望着苏婉失落而痛苦的神色,梁丘舞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岔开话题问道,“那……自此以后,苏姐姐便与安再无联系了么?”
“他不想见到我,他一见到就生气,我不想他生气……”苏婉幽幽叹了口气。
“那他如何结识的九皇子李寿,苏姐姐知情么?”
苏婉苦笑一声,摇头说道,“自那晚惹他不快后,姐姐会撤回了暗中监视他的府上下人,他如何结识的九皇子李寿,姐姐还真不知晓,不过姐姐也认为,以小安的机灵与才智,绝不会默默无闻地饿死在冀京……直到某一日姐姐听说,东军神武营的副将项青率领士卒在大街上追捕小安,姐姐这才感觉不对劲,慌忙派人去东公府外监视……好在妹妹与小安的误会能够化解……”说到这里,她歉意地望着梁丘舞,毕竟派人府上下人监视人家府邸的事,可是相当无礼的。
“原来是这样……那[路引]一事,我叫人来南公府,打算提醒吕伯伯,却意外发现,南公府也在准备[路引]之事,便是苏姐姐的主意吧?——是苏姐姐察觉到了那份圣旨上的破绽吧?”
苏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姐姐在广陵时,跟着小安经营我苏家家业,好歹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皮毛,叫妹妹见笑了……”
“苏姐姐过谦了……”梁丘舞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毕竟她当初瞅着那份圣旨看了半天,也没瞧出其中的破绽所在。
“说起来,小安结识九皇子李寿的事,妹妹也不知情么?”
梁丘舞闷闷地摇了摇头,她原以为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夫婿,但是直到与苏婉一席话,她才忽然发现,她其实并不了解谢安。
——与此同时,冀京城外某山,安乐王府老管家福伯坟墓前——
听闻了谢安的讲述,长孙湘雨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他,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嘉奖般,咯咯笑着说道,“可以呀,谢安,连清河县县令都瞧不上么?这可是升官的捷径啊!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竟然不屑一顾,不愧是人家看重的男人呢!”
“少来了你!”谢安气闷闷地瞥了一眼长孙湘雨,继而低下头,用之前长孙湘雨手中的那根细木棍,拨动着已烧尽的纸钱,叹息说道,“凡是有点骨气的家伙,都不会接受吧?”
“哦,有骨气啊……”长孙湘雨咯咯一笑,撇嘴奚落道,“那真没瞧出来呢!在东公府,舞姐姐说一便不敢说二的你,竟然也知道骨气这两个字……了不起,了不起!”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吧?——吃白食的家伙!”谢安颇为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说起来,他确实挺畏惧梁丘舞,在当初对她做了那档子事后,当她醒来时,那份无言而深沉的愤怒,谢安至今依旧是历历在目。
即便是在与梁丘舞相处了几个月后,谢安依然觉得,这个女人虽看似平静,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一种令人无法言语的强大压迫力,就仿佛她体内关着一头凶猛的野兽似的,一旦发怒,一旦脱缰,后果不堪设想。
而日后的事,更是验证了谢安如今深藏心底的评估,就如梁丘舞自认为不了解谢安一样,谢安也远远达不到了解梁丘舞的程度,此时的他,还未亲身领会,梁丘舞当年在冀北战场时的可怕。
何以当初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却会令无数北戎狼骑闻风丧胆;何以只有及笄之龄,却能成为军方领袖人物之一。
可以说对梁丘舞、对梁丘家,谢安几乎还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梁丘舞武力极强,却不知究竟强到什么地步,也不清楚为何她会拥有这份远超常人的武力……
“你!”长孙湘雨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谢安,神色有些不渝。
见此,李寿连忙介入他二人之中,做平息干戈的和事老。
“这么说,当时你就是见到了以前心仪的女子,是故才气闷于胸?也亏得本王够倒霉的,恰巧碰到了你这个疯子!——无妄之灾,真乃无妄之灾!”
谢安闻言勉强一笑,那日望着苏婉缓缓离去时的心情,即便是今时今日,他依然记忆犹新。
目送着那辆马车在漆黑的街道上渐渐驶远,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情缓缓会平静下来,但是事实证明,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心中对她的思念便愈加深刻,只能怪,这个女人待她是那般的温柔、亲切……
他很清楚他当时的心情。
那叫,嫉妒……
第七十四章 回忆时间轴(三)
——弘武二十二年大年三十,冀京——
尽管谢安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木已成舟,强求也是无用,但他心头那阵无名之火,却是越燃越旺。
其实他也清楚,整件事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对谁错。
怪苏婉?
不!
在广陵的一年多里,谢安早就了解了这个女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人又温柔、贤淑,若非这样,谢安又岂会一直念念不忘?
尤其是那从广陵到冀京,这途中三个多月的相处,谢安几乎可以说将这个女人了解透彻。
她,绝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与其说是广陵富豪苏家的女儿,更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姐姐。
记得那前来冀京的途中,由于盘缠用尽、囊中羞涩,二人有不少时候是上顿不接下顿,但她始终默默忍着,从未向谢安开口要求什么,甚至于,还偷偷将谢安给她的食物藏起来,等他实在饿得坚持不住时,再拿给他。
越是艰难的时候,越发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作为一位女人而言,苏婉无可挑剔,而作为广陵富豪苏家之女,她更是难得可贵。
这样的好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怪南公府世子吕帆?
说实话,撇开苏婉的事不谈,谢安倒是觉得吕帆颇有先人之遗风,温文尔雅,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架子,比起方才见过的西国公韩宏之子韩裎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兼之文武兼备,着实称得上是大周少有的俊杰。
平心而论,他追求苏婉有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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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谢安当初为了苏婉的名节着想,为了掩人耳目,在到了南公府后,对外以姐弟相称,免得有人认为苏婉尚未出阁便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吃同住,败坏风气。
倘若,那时南国公父子二人问起谢安与苏婉的身份时,谢安有足够厚的脸皮,说苏婉是她的妻子,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君子不夺人所爱,外界评价甚高的吕家,想来注重仁义、礼数信念的吕家父子,显然不会做出横刀夺爱的事,而就苏婉而言,清楚谢安对她的感情的她,多半也只是羞红着脸低下头,默认这件事罢了。
只能说,谢安想得太周到了,他哪里会想到,正是因为他考虑地太多,反而因此失去了苏婉这个他心爱的女人。
啊,硬要说苏婉有什么缺点的,那便只有一条……温柔而腼腆的她,无法学会对人说[不]!
以至于,当对她苏家有恩的南公府吕家世子向她求婚时,她也只能默许了。
不得不承认,世上有许多事物就是这般巧合,谢安为了顾及苏婉的名节,对吕家说他们是姐弟二人,没想到却因此吕帆心生对苏婉的爱慕;而吕帆,欢欢喜喜地迎娶了苏婉作为自己的妻子,却在成婚当日,不得不受皇命率军出征洛阳,结果在沙场上,被一个籍籍无名、武力却比[炎虎姬]梁丘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叛军猛将所杀。
当然了,此时的谢安,尚不知晓率军出征的吕帆会战死在洛阳,毕竟这位南公府的世子,那可是四镇之一,文武兼备,哪会想到他会这般轻易便战死沙场。
此刻的谢安,满脑子都是对这件事的气愤,但是归根到底,他又不知究竟该恨谁,毕竟无论是南国公吕崧、还是其子吕帆,对谢安、苏婉从始至终都是客客气气,甚至于,当听说广陵官员陷害苏家的恶行后,神情激愤不已,以至于,谢安与苏婉尚未出言恳求,南公府便揽下了这件事,当即派人追查。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吕帆听说谢安与苏婉乃是[姐弟]二人,暗生对苏婉的爱慕之心,因此才那么积极。
但无论怎样,谢安不可否认,这吕家父子是好人,是君子,否则,以冀京四镇之一吕家的权势,要暗中弄死谢安,强霸苏婉为妻,太轻松不过了,又何以出现南公府世子吕帆面红耳赤地向苏婉求婚示爱的情景?
“可恶!”
望着苏婉乘坐的马车在夜幕中徐徐离去,谢安狠狠地踢着脚下的积雪。
他的愤怒,并非出自恨,而是出自不甘,他感觉整件事太巧了,明明只是为苏婉的名节考虑,怎么反而弄得失去了这位心爱的女子呢?
想到这里,谢安心中的无名之火越燃越旺,一发不可收拾,他想也不想得,便将手中的那只篮子狠狠甩了出去,包括篮中那一篮子逐渐冷却的、几乎已冻地像石头一般坚硬的馒头。
而这时,街道的另外一头,正有一位年轻男子骑着骏马飞奔而来……
“啪!”
甩出去的篮子以及篮子中已冻地僵硬的馒头,巧巧地甩在那名年轻男子的脸上,只听一声惨叫,那名男子连人带马翻倒在地,在湿滑的露面上滑行了整整好几丈,继而一头撞进了路边树下的雪堆。
毋庸置疑,这个倒霉鬼正是大周天子李暨的第九个儿子,安乐王,李寿,也是谢安日后最铁的哥们、兄弟。
当然了,眼下李寿还未与谢安相识,他正从西公府的寿宴往自家王府赶。
方才谢安在西公府府门外耍小聪明从西乡侯韩裎手中讨要了一篮寿食、以及五两银子时,李寿正在西公府府邸之内,受着同为贺寿而来的太子李炜百般嘲讽。
可想而知,此刻的李寿,心中究竟是多么的窝火与愤怒,他只想早一刻回到自己的王府,却没想到就算这样,途中也有人找他的麻烦。
“大半夜的,你个疯子搞什么鬼?活得不耐烦了?!”
一边抹着头上、脸上的积雪与污秽,李寿一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对他日后最铁的哥们兄弟谢安,说出了第一句话。
而糟糕的是,此刻的谢安也因为苏婉的事满肚子火。
本来,见自己闯了祸,他也有些心虚,犹豫着想向李寿道歉,可一听到李寿那句充满了怒火的话语,他心中早已压抑不住的怒气,顿时被挑拨起来,破口大骂。
“【创建和谐家园】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或许是没有预料到谢安竟然敢反骂自己,还骂地这么狠,李寿愣住了,满脸的呆滞之色,在足足愣了半响后,这才反应过来。
说到底,他平日里也是文质彬彬的君子,方才只不过是遭遇无妄之灾,兼之在西公府府内被太子李炜百般嘲弄,这才忍不住大骂一句,没想到却遇到一个火气比他还大的。
“你……发生了何事?倘若并非刻意为之,只需道个歉,本王……”
李寿本想说,只要谢安道个歉,他也不会太怪罪谢安,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安打断了。
“道歉?”有些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谢安,想也不想便骂道,“老子砸的就是你!”
“你!”李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言好语,却遭来对方这般无礼对待,气地浑身颤抖不已,右手指着谢安,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竟敢说这种话?你就不怕……”
“怕什么?怎么?你还敢动手【创建和谐家园】不成?!”打断了对方的话,谢安粗着脖子喊道。
平心而论,李寿以往是一位无权无势的失宠皇子,眼下也是一名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平日里规规矩矩在自家府邸内吟诗作画,钻研诗经,从未惹事生非。
但是今日,他忍不住了,已经被太子李炜嘲弄地一腔怒火的他,二话不说,抬手便给了谢安左眼一拳,打得谢安眼冒金星。
“你以为我不敢?——睁大你狗眼瞧瞧我是谁!”李寿怒声骂道。
“我管你是谁!”大骂一句,谢安亦抬起右拳,在李寿眼睛上重重来了一下,直打得李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