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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乃上将军》-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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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与谢大人这么想就不对了,”王旦摇了摇手中的筷子,低声说道,“就算舞将军碍于国法,无法相助我等,但是看在谢大人乃她夫婿的身上,她多多少少也会对我等另眼相看……”

        “有什么不同么?”李寿纳闷问道。

        “殿下试想,”望了一眼谢安,王旦放下筷子,解释道,“以往王府与东军神武营,本来是毫无交集,是故,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就算殿下是王爷,那些士卒恐怕也不会对殿下多过客气,但是如今不同,在下以为,舞将军必然会知会她军中心腹副将,以免日后谢大人万一与神武营的士卒起冲突,就好似上次那样……而得悉内中隐情的神武营将领,必然会对谢大人客客气气的,顺带着,也会如此对待殿下……而旁人则不知那么多,他们见神武营的将士都客气对待殿下,心中必然有所想法,这就叫[借势]!——哪怕舞将军无法主动出面相助我等,殿下亦大有利益!”

        “言之有理!”李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见此,王旦又对谢安说道,“不知谢大人可已见过东军神武营的四将?”

        “严开、陈纲、项青、罗超?——除了罗超整日呆在军营没有见到过,其他三人已见过几次……”

        “交情如何?”王旦问道。

        “交情嘛……”谢安端着酒杯想了想,说道,“除了陈纲陈二哥对我态度很差外,严大哥与项三哥,倒是颇为友善,唔,交情最深的,怕还是项青项三哥吧!”

        好到一起逛青楼,叫女人,吃花酒,这种关系,算铁了吧?

        “甚好!”王旦抚着胡须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如此一来,谢大人能托关系请那位项副将向殿下推荐军中的将领,要知道那位项副将乃东军神武营的副将,平日里自然结识不少军中将领,倘若殿下能拉拢其中一二,我等实力,必然大增!”

        谢安歪着脑袋想了想,继而皱眉说道,“项三哥为人也重义气,让他介绍几位结识的将领,应该没有问题,问题是,军中势力大多归四皇子以及太子,要说动那些将领投靠,不是那么容易吧?”

        “这也是我最顾虑的!”王旦闻言叹了口气,继而摇头说道,“但不管怎样,至少先混个脸熟吧,文臣心机颇深,心中想法平日里不易表露在外,然而武人则直率许多,殿下若是能与其吃过几次酒,或许能有几分转机……”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不过此乃旁门左道,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殿下有机会亲率军队,上战场立下功劳……”

        “哪有这么简单!”谢安撇嘴说了一句,在他身旁的李寿亦是苦笑不已。

        “罢了,终归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吧,对了,谢大人方才说[禁足],怎么?莫非舞将军这些日子将你软禁在府上?”见李寿与谢安过于失落,王旦举起酒杯,岔开了话题。

        “一言难尽啊,要不是我施展浑身本事,恐怕今日还出不来……”谢安哭丧着脸说道。

        “怎么回事?”李寿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据我所知,舞将军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只要你解释那日舞会,应该不会为难你……不对啊,她既然已与你立下婚约,按理来说她已放下那日舞会,既然如此,她何以又要将你[禁足]府上?”

        “这个嘛,谁知道呢,那个奇葩女人的想法很令人搞不懂的……”谢安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目光,他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跟项青上青楼吃花酒,还叫了众妓饮酒作陪,结果被恼羞成怒的梁丘舞当场逮到。

        “当真?”李寿有些不信任地望着谢安,他太了解谢安了,在他看来,多半是谢安做出了什么让那位舞将军无法容忍的事,所以她才下令将谢安禁足在府上。

        “……”

        “你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吧?比如说,调戏她府上的侍女……”李寿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

        “你这家伙!——这跟你有一铜钱的关系啊?!”谢安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当即岔开了话题,回顾王旦,认真问道,“对了,王老哥,你听说过一个叫长孙湘雨的女人么?”

        “长孙湘雨?”王旦的神色,变得凝重了。

      第十八章 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四)

        “长孙湘雨?莫不是当朝长孙丞相膝下的孙女,与舞将军并称为[倾国双璧]的长孙湘雨?”在片刻的沉吟后,王旦皱眉说道。

        “对,就是她!”一想起自己昨日被那个女人戏弄,谢安就恨地牙痒痒。

        “谢大人见过此女子?”王旦惊讶问道。

        谢安沉着脸点了点头,一旁李寿大吃一惊,瞪大眼睛说道,“你小子太好运了吧?”

        “好运?”谢安歪着脑袋望向李寿。

        李寿显然没有注意到谢安眼中的神色,犹自说道,“那可是我大周第一美人啊,美艳冠绝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此女自幼精熟百家书典,尽知天下之事,就连当朝长孙丞相也曾承认,他的孙女智慧远在他之上……”说到这里,他终于注意到了谢安不悦的神色,心下愣了一愣,神色一正,正色问道,“怎么回事?”

        犹豫了一下,谢安便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寿与王旦,只听地二人长吁短叹,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可能?!——你说,那一日的事,竟然是她暗中为之?”李寿愕然地望着谢安。

        “她自己亲口承认的!”谢安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而王旦更是难掩脸上的震惊,无法释怀地说道,“谢大人,你……连你竟也不是此女对手?”

        尽管谢安心中不服气,但是一想到昨日那个女子始终主导着对话的主动权,丝毫不给他反击的机会,他不禁有些气馁。

        “真是想不到,我素来以为此女贤淑,却不想心机如此之深,心肠亦如此歹毒……”李寿失望地摇了摇头,毕竟以他与谢安的关系,谢安是不会去骗他的。

        “王老哥,朝中的丞相,是偏向太子李炜的那一派么?”谢安问王旦道。

        “长孙丞相?”王旦闻言抚了抚胡须,摇头说道,“这个我倒不知,不过我当初在太子身旁为幕僚时,却未曾听说过此事……为何这么问?”

        谢安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我只是有点不明白,那个女人干嘛要去帮那个惹人厌的太子!”

        “帮?”王旦愣住了,继而连连摇头,说道,“谢大人,你错了,此女可不是在帮太子……”

        “不是?——王老哥,你没糊涂吧?那日若不是我正巧撞破,舞……咳,那个笨女人早就被那个混账太子得逞了……”

        “是大人糊涂了,”摇了摇头,王旦压低声音,沉声说道,“大人以为此女在帮太子,事实上,她是要杀太子!”

        “杀……太子?”谢安惊呆了,继而古怪说道,“你的意思是,借此事让太子被废?”

        “不!——是杀!”王旦摇了摇头,继而抚着长须说道,“倘若在下猜得没错的话,此女主导此事,为的就是叫舞将军失身于太子,若非是谢大人中途插手,破坏了此事,恐怕在北境的四皇子,早已率十万大军南下攻入冀京了……”

        “四皇子?李茂?”谢安一脸愕然,不解说道,“这关他什么事?”

        “咦?大人不知此事?”王旦惊讶地望着谢安,缓缓说道,“在下听说,早些年,四皇子李茂曾多次向老梁丘公提亲,但皆被婉言回绝……”

        “不……不会吧?”谢安愕然望向李寿,却见李寿思忖了一下,点头说道,“先生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四哥确实对舞将军颇为爱慕,前些年上府提亲,但被老梁丘公回绝,说是舞将军乃梁丘一门最后血脉,日后也要继承家业,即便四哥再是恳求,老梁丘公始终未松口,是故,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我怎么不知道?”谢安张大嘴愕然瞧着李寿,古怪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会儿我就被那位项王殿下盯上了?”

        “不至于吧,只要这件事没传到北疆……嘛,反正你二人也没成婚,四哥如何会知晓?不碍事,不碍事的!”李寿连声说道,但是他的表情,怎么看都感觉有些心虚。

        “……”谢安疲倦地拖了拖额头,回望王旦,没好气说道,“王老哥的意思是,那个长孙湘雨也不喜太子,是故,故意主导此事,为的就是让四皇子怒发冲冠为红颜,率军回冀京找太子算账?”

        “嗯!”王旦点点头,皱眉说道,“传闻四皇子颇为爱慕舞将军,倘若得知太子对舞将军做那龌蹉之事,必然大怒,亲率十余万北疆士卒返京,然太子乃一过储君,无论是朝廷还是当今陛下,多半不会容忍四皇子的做法,到时,冀京必然一场血战……”说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期,冀京可用兵马不多,而东军神武营也必然因为舞将军之事对太子愤恨,如此一来,冀京可用兵马可是少之又少,而四皇子麾下北疆军队,乃是常年与外戎交战的雄壮之师,依我看,太子难有胜算,必然会被四皇子所杀……而四皇子若杀太子,则为反臣,自然也无缘作为皇储,这样想来,对得益的,恐怕就是置身事外的八皇子了……是故应当说,那位长孙湘雨帮的,是八皇子!”

        “……”此刻的谢安,隐隐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混乱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叫做长孙湘雨的女人,她预谋的事,要比谢安所想到的更深远。

        真是了不得啊,仅仅只是放出一个谣言,便能牵扯出那般严重的剧变,若不是自己恰巧撞见此事,恐怕这会,梁丘舞那个笨女人早已含辱自刎了吧,而那位坐镇北疆的四皇子,在得知此事后,恐怕也会一怒之下率军攻打冀京,到那时,冀京必然免不了一场血战……

        想到这里,谢安不禁打了个冷颤。

        因为他感觉,那个叫做长孙湘雨的女人太可怕了,若不是自己碰巧撞破,她险些就能将两位皇子殿下,以及冀京、北疆上百万人,甚至是整个朝廷、整个大周玩弄于鼓掌之内。

        这等心机……

        这等城府……

        想到这里,谢安倒抽一口冷气。

        舞说的对,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谢安暗自摇了摇头,在夕阳下朝着东公府的方向而去,因为他答应了梁丘舞,要在日落之前回府。

        因为走得急,他并没有注意到,那辆停在路旁的马车,窗帘悄然撩起了。

        “哟,这不是谢大哥么?”

        那熟悉的、带着浓浓亲昵口吻的语气,让谢安浑身一颤,他愕然转过头去,正巧望见那辆马车的车窗内,出现了一张他不想见到的笑靥……

        长孙湘雨!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谢安如临大敌地凝眉望着车窗内的女人,那个据说是冀京第一美人的女人。

        “[这个女人为何会在这里?]”红唇微启,长孙湘雨吐出一句让谢安满脸愕然的话。

        “你……”

        “猜对了呢!”长孙湘雨甜甜一笑,模样可爱地仿佛是向大人讨糖吃的小女孩。

        然而谢安可不敢大意,在经过王旦的解释后,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位笑得无比甜美的女人,可不是善茬。

        不过,她怎么在这里呢?难道……

        “你……”

        “[你跟踪我?]”在谢安开口的瞬间,长孙湘雨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一时间,谢安的眼睛瞪大了。

        “似乎又猜中了呢!”长孙湘雨笑吟吟地望着神色不安的谢安,忽而轻笑说道,“不必费心猜测了,奴家既不会什么读心术,也不是特地跟踪你,只是凑巧在此碰到,与谢大哥打声招呼罢了!——若是谢大哥不弃的话,到车厢内吃杯茶?”

        谢安皱眉望着长孙湘雨,说实话,他不想与这种心机深的女人有什么瓜葛,但是若要让他转身离开,这也有点不妥,毕竟谢安可不想承认他怕了眼前这个女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大哥冷冷说道。

        盯着谢安望了半响,长孙湘雨咯咯一笑,戏谑说道,“[我倒是要瞧瞧,你到底耍什么花样!]——对么?”

        “……”谢安心中一惊,要不知他坚信世上根本就没有读心术这种神乎其神的事,他还真会去望这方面想,毕竟眼前这个女人,准确地把握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啊,不是读心术,而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个女人,能够从对方的神情把握内心的想法……

        真是了不得的才能!

        皱了皱眉,谢安瞥了一眼马车上为他撩起帘子的马夫,一弯腰钻了进去。

        车厢内,除了长孙湘雨外,还有一个伺候的侍女,看年纪在十四五岁,粉扑扑的脸蛋算不上漂亮,不过很精致,也很可爱。

        “谢大哥,坐呀!”长孙湘雨轻声唤道。

        望了一眼那张小几旁的那一块垫腿的褥子,谢安也不客气,像长孙湘雨那样,正襟危坐。

        说实话,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跪坐,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小桃,替这位公子奉茶!”长孙湘雨吩咐自己的侍女道。

        “是,小姐……”小侍女低着头替谢安倒了杯茶,放在车内仅有的那张小茶几上。

        “谢谢!”随口道了一声谢,谢安暗自打量着车厢内的摆设,他有些错愕地发现,车厢内空间,大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粗粗估计,至少可以挤上四五人,倘若移开那些木质柜子,恐怕还能再添几人。

        瞥了一眼神色有些拘谨的谢安,长孙湘雨啪地一声打开手中那精致的折扇,娇滴滴说道,“谢大哥今日怎得这般守礼了?奴家还记得,谢大哥昨日一直盯着奴家瞧呢,还当着舞姐姐的面,羞死奴家了……”

        “……”谢安不发一语。

        要是说以往他或许多半还会被对方的美色所迷,但是昨日之后,尤其是今日王旦说了那番话后,谢安心中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厌恶与忌惮,哪里还会起半分色心。

        举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谢安沉声说道,“茶已经吃完了,若是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谢某就告辞了!”

        长孙湘雨眼中闪过几分异色,咯咯笑道,“谢大哥怎得这般心急?哦,奴家知晓了,谢大哥是急着回去与舞姐姐相会吧?——明明与奴家待在一起,心中想的却是舞姐姐,真是伤人呢……”说到最后,她举起折扇掩着俏脸,身躯微颤。

        “别再演戏了!”丝毫不理睬长孙湘雨那诱人的模样,谢安冷冷说道,“像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我一刻也不想与你多呆!”

        “谢大哥真是严厉呢!——好嘛,奴家错了,日后不敢了……奴家昨日只是闲闷,与谢大哥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谢安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冷意,冷冷说道,“教唆太子对舞不利也是开玩笑?真是不得了啊,你一个玩笑,差点就叫整个冀京陷入战火呢!”

        “……”长孙湘雨闻言秀目一凝,脸上的甜甜笑容也逐渐收了起来,淡淡说道,“哎呀,被看穿了呢!——奴家真是没想到,谢大哥看上去傻傻的,不想这般聪慧……不过嘛,也只是这种程度罢了,倘若昨日便道破,奴家倒是还会对谢大哥另眼相看,如今嘛……哼!”

        望着她不屑一顾的表情,谢安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毕竟,即便是演戏,但是长孙湘雨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楚楚可怜,对谢安而言也有着莫大的杀伤力。

        “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大哥指的什么?”举止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长孙湘雨慢条斯理地说道,“是指奴家前些日子那心血来潮的主意?”

        “心血来潮……”谢安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孙湘雨,愤愤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心血来潮,会让数十万人遭罪!甚至是失去生命!冀京,大周的国都,亦会因此蒙受战火!——就算你是想帮八皇子,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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