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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在窗棂前站定仰望中天之月犹豫良久,崔文卿忍不住轻轻叹息道:“难道真的只有采用这个方法了么这可是颠覆千百年来传统认识的事情啊,若未得到朝廷同意实施,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没有人能够回答崔文卿的问题,甚至从古自今,从来都没有人敢如崔文卿这般作出这样大逆不道,甚至是颠覆封建体系的设想。
然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解决,崔文卿相信只要能够实施他这个办法,不仅是保德县异地安置之民升乱一事,就连整个隩州的乱像也能引刃而解。
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百姓们之所以听从大家族的命令进行交农,所为的也是一个“利”字,只要他更够拿出比大家族更多的利益,相信百姓们一定会临阵倒戈的。
崔文卿终归是敢想敢做之人,就这么犹豫半响,终于打定了主意,连忙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将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构想落笔纸上。
或许从今往后,大齐真的要不一样了。
翌日清晨,霞光初露,照得整座保德县沐浴在了一片金光灿烂当中。
苏轼揉了揉酸胀不已的双目,从榻上做了起来,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口中却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昨日与崔文卿分别之后,他整个脑海中都在想着如何处理百姓们交农之事。
可惜的是,在榻上辗转反侧良久,他依旧没有半点办法,及至雄鸡长啼天色蒙蒙发亮,才稍事睡了半响。
此刻睡醒,更是觉得满是疲乏,身体与精神说不出的劳累。
穿衣起身,苏轼正准备出门,突闻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走入了院中,蹬廊入室,却见竟是崔文卿到了。
见状,苏轼正要开口,然一见到崔文卿的模样,登时就呆住了。
第七一二章 想到办法
历来干净整洁的崔文卿今日可谓模样大变。
头发乱糟糟未结发髻不修边幅,脸膛上油光满面不用问也是还没洗脸,一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竟有几分憔悴的感觉。
“文卿兄,你莫非一夜没睡”苏轼惊声一问,大是敬佩崔文卿的认真。
“差不多吧。”崔文卿也不多做解释,连忙一把抓住了他,开门见山的言道,“苏兄,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倒是可以破解陆若萱那臭小娘的阴谋”
闻言,苏轼自是精神大振,连忙询问道:“不知文卿兄想到了何等良策”
崔文卿呵呵笑道:“其实我的良策很简单,总结归纳就两个字,然延伸出来的条条款款却是很多,你且看我写好的谋划”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宣纸,可见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好”苏轼连忙点头,从崔文卿手中接过了宣纸,认真细看了起来。
然刚看罢几眼,原本一脸振奋之色的苏轼陡然睁大了双目,俊朗脸膛上露出了不敢相信之色。
他呆愣半响,这才转头望着崔文卿,哭笑不得的言道:“文卿兄,你这是在说笑吧”
崔文卿正容言道:“苏兄,你觉得我一晚上没有睡才想到的办法,是用来现在与你说笑么”
见他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后,苏轼大觉荒谬,一时之间又难以置信,竟是愣怔在了当场。
过了半响,苏轼略带颤音的嗓音才悠悠传来:“文卿兄,倘若真的这么做的话,激起的风浪实在太大的,一个不好,说不定朝廷会治你我重罪的。”
崔文卿一脸了解的点点头,严肃开口道:“可是不这么做,却不足以平息动乱,我们只管做事,至于朝堂之上,就交由安石相公去斡旋吧,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苏轼咬紧牙关久久沉默着,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定注意。
说实话,倘若是其他人想到这个办法,说不定苏轼已经直接骂一句失心疯,对其嗤之以鼻了。
然想到这个办法之人乃是崔文卿,可以说他也是苏轼生平最为看重以及敬重之人,故而办法虽则非常疯狂,然苏轼也认真思量起来。
及至半响之后,苏轼终于打定了主意,重重点头道:“文卿兄,就照你的办法去做吧,出了问题咱们两人一并丢官便是”
“好兄弟,讲义气”崔文卿大是感动,扬起手来用力拍了拍苏轼的肩头,展颜笑道,“放心吧,苏兄,风险有多大,利益就会有多大,我相信我们二人必定能够凭借这一次改变,名震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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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时,便是崔文卿必须答复的最后时辰,陆若萱虽然不愿意与崔文卿对敌做对,然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采用交农之法,逼迫崔文卿就范。
她相信在万余名百姓的联合交农之下,崔文卿一定会为之妥协,为之服软,到时候她便可以带着族人们返回江南路,并治好幼弟的病情。
心念及此,陆若萱心内却丝毫没有半点喜悦之意,反倒说不出的忧愁,轻轻一声怅叹也是随之而起。
这时,一个人影走入了花园,来到了凉亭之前,正是陆氏族老陆西东。
“族长,其他家族的几位族长都在外面等着你,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前往保德县吧。”
陆若萱点点头,这才出了凉亭,与陆西东一道,登上马车朝着保德县而去。
今日保德县城墙之外,未及午时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昨日丢弃的农具小山依旧堵在城门处,在金色的阳光中一片金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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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大都督 分节阅读 314
d隆隆而至的时候,天空中的太阳已经快要升上头顶。
陆若萱走下马车,与相熟的几位族长略作寒暄之后,这才望向了高耸的城楼。
只见城楼上面的厢军将士依旧把守在此,不过却很明显没有了昨日那般剑拔弩张,气氛大见轻松。
见状,陆若萱微微安心,暗忖道:瞧着架势,看来崔文卿已经服软了,若他当真要对抗民意,此际断然不会是这样松泛的做派了。
站在她旁边的陆西东手搭凉棚遥望半响,开口言道:“族长,崔文卿似乎并没有在城楼之上啊”
陆若萱淡淡言道:“眼下还未及午时,稍安勿躁,崔文卿一定会来的。”
此际离保德县十里之外,一支马队正在官道上纵马飞驰,风驰电骋般朝着保德县而来。
为首骑士头戴飞凤盔,尺长的矛缨随着马背起落轻轻颤抖着,身上所穿也为一件银白色的战甲,肩头所系血红斗篷迎风招展飞翔。
骑士胯下的那匹血红色的骏马更是雄峻,四蹄起落几乎如同腾空而行,恰如一支红色利箭速度飞快。
及至看到矗立在天际尽头的保德县,为首骑士这才松了一口粗气,手臂一举鼓号声响起,原本疾驰着的马队速度也是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
为首骑士,正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而这支马队,正是她的护卫骑队。
前日得知崔文卿在保德县遇刺,折昭心急如焚,带上护卫骑队就朝着保德县飞驰而来。
一天两夜不眠不休纵马追赶,终是来到了保德县外。
此刻,一员骑兵飞马而至,行至折昭马前抱拳言道:“大都督,保德县外有大批农人聚集。”
折昭凤目一闪,沉声问道:“可知这些农人因何事聚集”
骑兵回答道:“似乎是因为不满官府以及钦差大臣崔大人,农人前来保德县外进行交农。”
“交农”折昭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休憩了,打马一鞭开口道,“传我将令,即可前往保德县。”
话音落点,骑队又是起行,朝着保德县卷了过去。
保德县外,农人聚集如同潮水,只闻城楼上响起了一片喧嚣的鼓声,崔文卿和苏轼两人已是出现在了城楼上面。
第七一三章 民情激愤
今日崔文卿和苏轼,均是头戴展脚幞头官帽,身穿绿色绣纹袍服,年轻又不失英俊,当真是玉树临风让人心生仰慕之感。
然可惜的是,两人的神情都是说不出的凝重严肃,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这时候,折昭马队堪堪赶到了保德县外围,然却因百姓太多,人群阻路,再也前进不得。
折昭眼力极好,已经清晰的看见了城楼上的崔文卿,心知他此番前来必定是有大事宣布,故而也没有心急赶往城内,下令骑士们翻身下马,在旁边稍作休息等待,自己则带着穆婉上前,想要听听崔文卿有何说辞。
日头终于升上了头顶,午时静悄悄的来了。
陆若萱在陆氏族人的护持下走出了人群,来到城门前那座农具小山旁,对着城楼微微作礼,字正腔圆的开口道:“崔大人,一天时间已到,不知你对吾等百姓将欲返回江南路一事,有何说辞是否允许”
清朗如同黄莺出谷的嗓音传了很远,也清晰传到了在场所有百姓的耳朵当中。
面对关系自己切身利益的重大事情,百姓们自发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城楼上站着的崔文卿,想要听听他是何等说辞。
望着原野上人山人海,却是沉默一片的百姓,感受到了他们殷殷期盼的目光,崔文卿自是觉得如芒刺背,压力很大。
然这个时候,却容不得他妥协软弱,因为他所代表的是朝廷,更代表着公道正义,若不能坚持正义,那安抚之事也就无从谈起。
故而,他略作沉吟,清晰又不是坚刚的嗓音已是响了起来:“诸位百姓,陆氏族长,本官昨日已经申明了朝廷对于异地安置之民的安置之法,那就是与原来籍贯直接脱钩,就地安置落地生根,此乃朝廷所坚持的主张,也是异地安置之策的灵魂所在,故而大家想要朝廷提供盘缠返回江南路之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听到崔文卿如斯肯定的回答,百姓们顿时一片哗然,恰如一汪平静的潭水陡然沸腾开来,嗡嗡哄哄的议论声泯灭了天地的一切声音。
直到这个时候,折昭才明白百姓们交农的具体缘由,也明白崔文卿已经断然否决了百姓们的交农【创建和谐家园】,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双方之间的矛盾更深了
心念及此,折昭大为担心,实在有些拿不准崔文卿是否能够顺利处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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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奢求崔文卿会服软同意自己的建议,然她相信崔文卿一定会为之斡旋,为之部分妥协,甚至还会客客气气的邀请她以及诸位族长入城协商,从而找到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办法。
然而没想到的是,崔文卿居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似乎就准备以自己一己之身,与百姓们硬抗。
虽则崔文卿乃钦差大臣,检校隩州安抚使,然若轻视民冤,藐视民意,那就已经完全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面上。
想到这里,陆若萱暗叹一声真是愚昧,原本对崔文卿的些许敬意也烟消云散,他总归是太过年轻了啊
于是乎,陆若萱示意手下安抚四周,待到百姓们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之后,她这才对着城楼上的崔文卿高声言道:“崔大人,照你这么说,那你是准备无视我们的交农之请了”
“对”崔文卿点点头,硬梆梆的再次肯定道,“陆族长,不管如何,返回江南路都是不可能。”
闻言,陆若萱冷笑道:“既然崔大人你无视这万余百姓的交农之请,那好,我们只有将请求禀告朝廷,相信朝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折昭一听此话,顿时暗怒,也有着深深的担忧。
虽则朝廷也不希望异地安置之民返回江南路,然发生了交农这么大的事情,安知朝廷会不会惩罚崔文卿以此平息民愤,毕竟这样丢车保帅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官家以及朝廷诸位相公不得不进行权衡。
谁料,城楼上的崔文卿听了陆若萱一番话,却是忍不住笑了,笑罢之后口气转冷,盯着陆若萱寒声道:“陆族长裹挟民意威胁朝廷之手实乃高超,然你觉得我崔文卿是可以任由你威胁的”
陆若萱冷静回答道:“崔大人,小女子并非是威胁你,只是想为百姓们求一条生路罢了。”
“哈哈,说得好,那我就给百姓们一条生路,并断了你的痴心妄想”崔文卿掷地有声的说得一句,继而目光环顾四周,抬手亢声言道,“在场的父老乡亲,本官乃朝廷检校隩州安抚使崔文卿,还请诸位能够听本官一言。”
话音刚落,百姓们不满的嘈杂声却是更大了:
“这昏庸官员还想说什么不外乎也是欺骗咱们罢了。”
“对,又不允许咱们返回江南路,此际说再多话也是无用。”
“大伙儿,不管他怎么说,我们都不要相信了,咱们一道告上朝廷,惩治这个狗官”
“对对对,惩治这个狗官”
听到这样一片滔天骂声,折昭好看的娥眉皱的更紧了。
恨不得立即就调派振武军精锐大军前来保德县,镇压这片得陇望蜀,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无知刁民。
然而她知道自己倘若真的这么做了,朝廷在异地安置之民心中的威信将会尽失,异地安置之策也会彻底崩塌,此事虽则乃百姓无礼在先,但也必须妥善解决才行。
城楼上面,崔文卿冷着脸任由百姓们骂了半响,待骂声渐消,又提起嗓音高声道:“本官知道大家因何要来交农,不外乎也是因为诸位父老乡亲都是这些大家族的佃农,倘若大家族就此离去,你们就不能享受赋税减免,从而每年都会缴纳更多的粮税,故此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们也只有听从大家族的摆布,选择前来保德县交农,想要本官同意让你们与大家族一并离开。”
崔文卿此番话可谓是击中了百姓们交农的实质,也是这次交农事件的问题所在。
的确,百姓们之所以愿意听从大家族的安排前来交农,为的便是每年能够少缴纳一些赋税罢了。
而如陆氏这样的大家族,正是抓住了此点,才能裹挟民怨民意,有勇气对抗朝廷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