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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不扬解释说：“这并非我的本意，我有家族遗传暴力倾向，不发作的时候好好的，一旦发作却变成另外一个人，我根本无法冷静的控制我的行为，只有注射镇定剂之后才能平静下来。”

  珍妮回复说：“我就知道，齐你给我的印象不是那种会做出这种恶劣行为的男人。”说着关心问道：“齐，你的这种病进行治疗过吗？”

  他的这种精神疾病小时候经常发作，自从练习了道家十段锦之后，发作的次数渐渐少了，近十年来他都没有再发作过，在他的灵魂寄借在新的的躯体之后，在短短的时间内却连续发作两次。

  齐不扬回复说：“没有，我不知道怎么治疗。”

  珍妮回复说：“齐，我认识格蕾丝医生，她是全美有名的精神疾病专家，或许你可以来美国一趟，我可以安排你和格蕾丝医生见面，同时我也希望和你见一面。”

  齐不扬心中蠢蠢欲动，却还是犹豫起来，回复说：“珍妮，我会找个时间。”

  珍妮回复说：“精神疾病不能轻视，齐，我愿意帮助你，倘若你不愿意来美国，那将你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我，我会找格蕾丝医生谈一谈，向她征求一些意见。”对于一个相识不足两个星期，连面都没见到的男人，珍妮表现的格外关心。

  齐不扬心中无比信任珍妮，他将自己的精神疾病详细的告诉珍妮，不管能否帮的上忙，都没有关系，这是一种信任。

  两人的聊天因为珍妮病人的来诊而结束。

  第四十五节 下乡援助

  隔日，齐不扬到了办公室，李香琴便立即询问他昨夜和方副局长见面的情况。

  齐不扬只是说方淑双同意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并没有向李香琴说明方淑双还向他提出一个要求。

  李香琴听完欢喜道：“太好了，齐医生，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工作了。”

  齐不扬微微一笑，“香琴，你把病人病历给我，我去病房看看。”前几天他给病人动了一个手术，他想要过去看看病人术后的身体恢复情况，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齐不扬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没有变。

  江院长正在办公室看着齐不扬写的那份检讨书，忍不住称赞道：“这小子，真是个人才。”

  电话铃突然响了，这一次江院长特别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见是方副局长，立即接了电话，笑呵呵道：“方副局长。”

  方淑双直奔主题道：“江院长，齐不扬医生得罪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也不必再烦恼了。”

  江院长一听心里暗喜：“还是小李说话有分量，总算把小齐这个医院未来王牌给保住了。”忙笑道：“太好了，方副局长真是宽宏大量。”

  方淑双在电话中道：“但是我觉得这个齐不扬的医德品行有问题，所以……”

  方淑双话还没有说完，江院长却已经急了，打断道：“方副局长，齐医生的医德人品绝对没有问题，之所以会犯这样的错误，是因为他这个人不擅人情世故，工作既认真又呆板，不懂的拐弯迂回。”

  人品没问题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方淑双心里显然不认可江院长的说法，不过现在她也不想和江院长纠缠齐不扬人品好不好的问题了，出声道：“江院长，我说了，我已经不打算追究此事了，我想将齐不扬医生调到郊区医院工作，到时候由郊区医院的院长对齐不扬医生的工作进行评估，这也是齐不扬医生证明自己的机会。”

  江院长一听更加着急了，自己打算培养成医院日后的王牌，怎舍得拱手送人，他若不重视齐不扬，这些日子何必为了此事而操心，方副局长想怎么处置齐不扬，他也不会去插手了，忙道：“方副局长，我向你担保，齐不扬医生的医德人品绝对没有问题，这事真是一个误会。”

  方淑双认真道：“江院长，他是你的下属，我觉得你在偏袒他，我不相信你的担保。”

  江院长口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我不同意！”

  方淑双只感觉这江院长袒护齐不扬有些过分了，沉声道：“江院长，我想你还不明白，这事我已经和齐不扬医生谈好了，他也答应了这个条件，江院长你若态度依然强硬，我会认为你在纵容下属，就这样。”说着挂断电话。

  那边电话刚挂断，江院长就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个臭娘们，欺人太甚。”

  江院长一肚子郁闷，将助手叫了进来，收起平时的慈眉善目，对着助手冷冷道：“去把齐医生叫到我的办公室来。”

  齐不扬推开门走进院长办公室，直接道：“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还在忙。”

  江院长见了齐不扬，无名火冒，爆粗口道：“忙个屁。”

  齐不扬见江院长突然爆出口，有些意外惊讶。

  江院长瞪了他一眼之后，沉声道：“先坐下来。”

  待齐不扬坐下来之后，江院长沉声道：“小齐，你是不是答应了方淑双什么条件？”

  齐不扬听江院长这么问，知道江院长可能与方副局长通了电话，应道：“是的，她要求我转到偏僻郊区的医院工作，我已经答应了。”

  江院长怒道：“凭什么，就因为你齐不扬得罪了她。”

  齐不扬笑道：“我想是吧。”这个理由充分合理，就是因为得罪了她，否则人家为何平白无故要针对他。

  江院长沉声道：“我不同意！”

  齐不扬笑道：“院长，我也想留在医院工作，我也不想被调到郊区医院去，可有时候，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出让步。”

  江院长自然也能听出齐不扬心中的无奈，意味深长道：“小齐啊，你的本事被调到郊区医院工作，简直就是大材小用，那里的医疗条件差，根本就没有你发挥专长的余地啊。”

  齐不扬点头道：“院长，我清楚。”

  江院长又道：“那你明白我对你很重视吗？”

  齐不扬轻轻的点头，这些日子，他能感受到院长对自己的重视和关心。

  江院长沉吟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一会之后出声道：“既然你答应她了，我也不好让你反悔，不过这件事情还有可以斡旋的余地。”

  齐不扬问道：“院长，你是什么意思？”

  江院长道：“最近省里不是有个千名医生下乡支援农村卫生工程吗？你可以到郊区医院工作，不过却要以下乡援助医生的身份前去，你还是我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什么时候方便，我就立即将你调回来工作。”

  齐不扬问道：“可行吗？”

  江院长不悦道：“她方淑双有底线，我江德淮就没有底线了？”

  齐不扬离开办公室之后，江院长立即给方淑双打了电话，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方淑双这些日子也被这件事情搞的有些烦了，只感觉这江院长就似一只苍蝇纠缠不休，想想无端端就把一个医生调动到郊区医院去，难免让人猜疑一番，这下乡援助医生的名义还算不错，加上前段时间她到郊区医院视察，发现大多数的郊区医院医疗资源严重不足，医生缺乏，这样安排倒也是名正言顺，便答应下来了，没有她点头，这齐医生去了，再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最后方淑双做出让步答应了下来，江院长却依然显得不太高兴，为了这齐不扬，他堂堂的一院之长可算是求爹求娘了，这人见愁还没有当上市卫生局的一把手就如此难搞，等她真的当上了一把手，这日子可就更加的不好过了。

  江院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件事情总算真真正正解决了，这两三天可真把他给烦死了，一件小事情，这方副局长竟较真到这种地步，鬼见愁果然名不虚传。

  临近下班的时候，江院长让助手将齐医生再次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齐啊，我跟她谈妥了，就让你以援助医生的身份到郊区医院工作，在你去郊区医院工作的这段时间，你的待遇和福利依然由市人民医院发放。”他这么说是要让齐不扬清楚，他依然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去郊区医院只不过去做援助工作。

  齐不扬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江院长道：“小齐啊，你这个人没有脾气，有时候一个人太没有脾气也不是见好事。”他感觉齐不扬有点太老实了。

  齐不扬笑道：“院长，有时候我脾气不小。”

  江院长突然恍悟，笑道：“也对，你工作的时候倒是脾气不小，不过我说的是人情世故方面的脾气，人善被人欺，你就是太肯忍让了，不过有的时候我也挺佩服，你一个年轻人便有如此胸怀也是十分的难得。”

  齐不扬笑了笑。

  江院长见他笑了起来，笑道：“你看上去像是不在乎，还蛮开心的，我心里还担心你受委屈。”

  齐不扬笑道：“让我去郊区医院工作，要不去死，有什么委屈的。”

  江院长微微有些不悦道：“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也好，让你到下边磨砺一番，让你悟一悟人情世故，免得你在人情世故方面一直表现的稚嫩，到了那边之后记得好好处理同事和领导的关系，不要太呆板，圆滑一点，人心隔肚皮，我知道你小齐的心不错，可别人不一定这么看，好好工作，方淑双可是会一直盯着你，你在那边若有半点工作上的疏忽，方淑双立刻就知道，你的前程可是捏在人家的手中，人家随随便便就可以小题大做，到时候你的前程可就完了。”在他想来齐不扬到了郊区医院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方淑双官大，不得不低头妥协，这已经是他目前所能争取的了。

  齐不扬听出江院长的关心，轻轻点了点头，也没说些什么。

  江院长道：“那你先回家准备一下，大概这一两天就动身。”

  齐不扬淡道：“我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到时候院长你通知我一声，我马上就走。”

  江院长抬手道：“好，随便你。”

  齐不扬走出院长办公室，齐不扬的性格在医疗作风严谨的美国很受敬重，可是在国情不同的华夏那就另说了，从古至今有多少怀才不遇的人，这人情世故其实也是一门学问，若说医术，齐不扬绝对是行内拔尖的人物，可说人情世故，他只是一个门外汉。

  第三天的早上，齐不扬似寻常一般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除了李香琴，办公室多了院长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

  李香琴见到齐不扬，立即问道：“齐医生你要调到郊区医院去吗？”

  齐不扬笑道：“去那边当援助医生”

  李香琴激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齐不扬笑着摊手，表示没有这个必要。

  李香琴脸上有些气愤之色，却道：“齐医生，我跟你一起去吧。”

  未等齐不扬回答，江院长就出声道：“小李，齐医生这是作为援助医生到郊区医院去工作，不是去度假，你跟着去干什么？”他可不敢这么安排，李市长追问起来，他可不好交代。

  齐不扬笑道：“你都没有准备。”

  李香琴道：“我马上就可以走！”

  说着将齐不扬拉到一边去，低声问道：“齐医生，是不是因为方副局长？”

  齐不扬低声道：“香琴，你就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可……”李香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不扬微笑打断道：“你不是说过吗？误解总是能够有澄清的那一天，就让方副局长看看我齐不扬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否则这个误解一直留在别人心中，我也难受，我心甘情愿这么安排。”

  李香琴轻轻道：“齐医生，你真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

  齐不扬对着李香琴朗声笑道：“我离开之后，你好好工作，正是考验你独立完成工作的时候了，我回来的时候可是要对你进行考核。”说着对那三十多岁的男人道：“我们可以走了。”

  两人走出办公室，男人主动朝齐不扬伸出手，“齐医生，我是市卫生局的司机汪明，负责将你送到郊区华侨医院。”

  齐不扬握住他的手道：“

  两人离开办公室朝医院门口走去，汪明道：“齐医生，我挺佩服你们这些主动申请到郊区医院做工作援助的医生，那里的条件艰苦，许多医生都不太愿意去。”

  齐不扬笑了笑，没有说明自己可是被方副局长指名道姓的。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好印象，尽管齐不扬表现的很冷淡，汪明还是显得很热情，齐不扬倒也时不时应上一句，没有让汪明一个人说话。

  停在医院门口的是一辆七座的轿车，车窗前贴了标示，让人一看就知道属于卫生局的。

  上了车，齐不扬才知道车上还有一位女同志，年纪不大二十六七的模样，身穿格子衬衣，目光沉静，留着并不多见的长辫子，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就好像几十年前的女知青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了许俏恩和林惊雪这等大美人，齐不扬感觉她的相貌并不算出众，倒是感觉这位面容清秀的女同志身上有一股独特的书香气息。

  这女同志却看都不看坐进车内的齐不扬一眼，甚至没有打招呼，汽车启动，这女同志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大男人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看来是在车内等太久了，有些不高兴。

  第四十六节 华侨医院

  齐不扬却不知道，她大清早就动身，刚才可是足足在车内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有些情绪也是难免的。

  齐不扬心情并没有因为离开市人民医院而受到影响，见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面向自己，笑道：“女同志在说我吗？”

  女同志没有回应他，合起手中的书本，闭目养神。

  齐不扬看了书名一样，临床医学，难道这名女同志还是在校的医学生，其实也不奇怪，似临床医学博士要读八年，毕业的时候也差不多这般年纪了。

  汪明道：“两位医生认识一下吧，到了郊区华侨医院也好有个照应。”

  女同志这一次主动朝齐不扬伸出手去，“乔素，省人民医院医生。”

  医生？齐不扬还以为只是一个在校的医学生了，人家女同志都主动伸手了，齐不扬当然不能没有礼貌，象征性的轻轻碰了她的指尖，“齐不扬，市人民医院心血管科专科医生。”

  齐不扬语气平淡的自我介绍和轻轻触碰她指尖的礼貌举止，让乔素朝这个年轻的心血管科医生的脸上望了一眼，很普通的一张脸，在路上遇到的时候，不会有看第二眼的冲动，虽然齐不扬只是简单的一言，却不阻碍乔素对他的了解，国外有个专家通过研究证明，在女人眼中，对男人的语言信息的接收只占了7%，占更多比例的是男人说话的语气和他一些表情肢体动作，对于齐不扬这种平淡的语气，乔素已经获悉了一种信息，这个男人若不是在其专业没有自信，那就是他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并不认为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而要知道心血管科一直医学科目中较有深度的科目，同时也是医生人才最奇缺的科室，心血管科的医生一般可都是动大刀子的人物，年纪轻轻就成为心血管的专科医生，应该算是精英人物了，可他握手的时候只是轻轻的触碰自己的指尖，这恰恰是他没有自信的反映。

  齐不扬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若用别人同等的举止言行套用在他的身上来判断他，恰恰是一种错误。

  乔素很内行问道：“齐医生属于外科还是内科？”

  齐不扬淡淡道：“外科兼内科。”

  齐不扬回答的有些笼统模糊，似乎不想多谈，乔素本身也是医生，深知医生的工作环境，介于他年纪轻轻就在心血管科这样竞争激烈的科室，她感觉这个男人在医院郁郁不得志所以才主动申请到郊区医院做援助医生。

  齐不扬的脑子想着其他的事情，以至于让他没有察觉，身边同行的女同志已经停止与他交流了，对于齐不扬的冷淡，乔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表情，自顾自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这造就了一种假象，两个医生话不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