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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见赢风和子墨打到一处,拓跋焘直接上前,一手拽住一个人的手腕,接着全身发力,硬是靠自己熊一样的神力将两人拆开甩了出去。
子墨和赢风被甩出去的同时便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子墨站起身,毫不客气地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赢风不服气道,“怎么,你难不成以为近水楼台就能先得月?楼台上那都是水中月,一捞就碎。”
拓跋焘立于两人中间,也豪气道,“不过是楼台,朕十座八座都建得,到时候究竟是谁更近水,还难说得很!”
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劳民伤财。”
拓跋焘:……
三个人正互相对立,宗爱的声音突然自帐外响起,“陛下,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可要传膳?”
帅帐里安静了片刻,拓跋焘才道,“传。”
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精神紧张。宗爱跟着送膳的一进帐,就去瞄拓跋焘,没见到什么明显的外伤,宗爱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三人都闷头进食。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可这静谧的尴尬气氛是怎么回事儿?
待三人都食毕落箸,宗爱才试探着旁敲侧击,“陛下,您可要更衣?”
拓跋焘却只是拍拍衣摆上一个明显的鞋印子,“都撤下去吧。不经传召,不要进来。”
这是还要接着打啊!?
宗爱只觉得脑仁儿疼,你说你们三个在这儿打得生龙活虎的,仙姬又看不见。况且又不是你们谁赢了,仙姬就从了谁。有打架的功夫,多去讨好讨好仙姬不是更有用?
不过这话,谁会去说?好好活着不好吗?
待内侍们又将帅帐清空。三人再次分角而立。
赢风松动了一下肩膀,“难得魏皇给提供了这么个机会,咱们继续?”
子墨紧了紧衣袖口对赢风道,“三人里你年纪最长,可需要先消消食再来比过?”
赢风咬牙道,“我也只不过年长你一岁。”
子墨点头,“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出。”
“我先揍你三百六十五拳你信不信?”赢风算是看出来了,子墨这小子绝对是在邀雨面前装忠厚,实则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我不信。”子墨话音未落,人已经一跃而起,右手对着赢风就是一拳。
赢风立即以掌隔开,引着子墨的力继续向前,然后贴近子墨的身侧便是一记肘击。
子墨却反应极快,出拳的右手反手一抓,直接扣住赢风的手腕。左手顶住赢风的肘击,借力就将赢风摔了出去。
赢风在空中一个翻身,原本可以稳稳地落地,没想到前脚尖刚着地,腰带就被人抓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被拓跋焘高高地举了起来。
赢风想靠巧劲摆脱钳制,可拓跋焘的天赐神力不是虚的,任赢风怎么扭转,都挣脱不掉。
只听拓跋焘大喝一声,一个背摔想将赢风压在地上,没想到赢风借着下落的瞬间,对着拓跋焘腋下就是一拳。拓跋焘登时一侧就脱了力,身子一歪,竟没有实打实地压住赢风。
赢风趁势一个翻身,站起到一侧,“魏皇这是何意?”
拓跋焘揉着被打疼的腋下哼道,“何意?三人角力,难不成让朕看着你们二人打?”
子墨面无表情道,“魏皇心里清楚,你就算造楼台千座,得到的也只能是镜花水月。这场角力,一开始您便只能旁观。”
拓跋焘黑了脸,“【创建和谐家园】朝廷,公主都可以用来和亲,檀邀雨不过是将军府的女郎,你们难不成以为朕真的娶不到?”
赢风漫不经心地笑道,“公主的话,陛下肯定娶得。毕竟哪国的公主也不能一不开心就将陛下拍死。”
拓跋焘觉得赢风和子墨武功上怎么看都不是同一派,倒是这气人的路数更像是一脉师承。
拓跋焘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在他的心里,女人终究是女人,是男人背后那一抹艳丽。
只要他够强大,檀邀雨嫁了他,自然就会夫唱妇随。檀邀雨再厉害,又怎么比得了天下的君王?
等檀邀雨真的坐上皇后之位,她就会知道,自己能给她的尊荣是任何其他男子都做不到的。
想到这儿,拓跋焘紧了紧腰带,“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拳脚上见真章吧。”
拓跋焘此言一出,三人角力才真的变成了混战。
拓跋焘也不管子墨和赢风如何打。反正他只要捉到一个就不撒手,全凭着自己的神力抓到就摔。
子墨和赢风一边互揍,还要一边防着拓跋焘偷袭。因为一但被拓跋焘揪住,就很难挣脱开。
毕竟拓跋焘的身份在那儿,他们俩也不可能真的毫不顾忌地把他打死。一个身份,竟成了拓跋焘角力的最大砝码。
三人一直打到掌灯时分才停手。
虽然表面上看,除了衣服上灰扑扑的脚印,三人都没有受伤的痕迹。可衣服下面,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酸疼。
由于拓跋焘从中搅合,三人也没法分出个胜负。
“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子墨先开口道。
“怎么,你要认输了?”拓跋焘硬挺着身上的疼,状似清风拂面地道。
赢风知道子墨顾虑什么,赞同道,“时辰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怕是咱们三个都要被仙姬堵在这儿出不去了。”
三个不能表露心迹的人,怂了。三人在无言间就达成了对今日之事保密的协议。
等子墨和赢风若无其事地走出帅帐,拓跋焘才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地上,“混账东西!居然下黑手!”
拓跋焘一边揉着自己不知被揍了多少拳的侧肋,一边喊道,“宗爱,给朕滚进来!”
宗爱连忙一阵小跑着入帐,“陛下,滚太慢了。奴才还是跑着快!”
“少给朕贫嘴!”拓跋焘骂了一句又压低声音道,“去取药油来。”
宗爱立刻就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油。
宗爱怕拓跋焘觉得自己小瞧他,所以提前准备药油,赶紧解释道,“奴才想着陛下今日肯定大展神威。又想那二位毕竟远来是客,所以特意备了不少药油。没想到两位郎君每人只接了一瓶,竟剩下这许多。奴才就自己揣着了。”
拓跋焘一想到赢风和子墨看到满盘子药油时的脸,顿时觉得很解气,“做的好!”
他将练功服脱下,露出里面被打伤的地方。宗爱一言不发,上前用药油替拓跋焘揉搓伤处。
拓跋焘扫了宗爱一眼,“嘴巴严实点儿。不然朕割了你的舌头。”
宗爱一边替拓跋焘擦药一边冒冷汗。这么多伤,仙姬那两位师兄弟是不要命了吗?这可是损伤龙体的大罪啊!
拓跋焘一边龇牙咧嘴地忍着疼,一边反复琢磨。今日角力,他明显不如另外二人。若说他是在乎面子,不愿意让檀邀雨知道三人角力的事儿。那赢风和子墨为什么也不想让邀雨知道?
拓跋焘左思右想,一个猜测慢慢浮出水面。赢风和子墨虽然心仪檀邀雨,却因为某种缘由,不能对她表露心迹。难不成是他们师门里的规矩?
拓跋焘猜不透为什么那二人明明喜欢却不敢说出口。不过他觉得缘由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抓住这个机会,率先发起攻势。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近水楼台上站的究竟是谁,还说不定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女细作(三)
女子被匕首架着脖子,身体僵了一下,猜测自己被柔然人给绑了。
见女子不答话,墨曜正打算再问一遍,女子就毅然决然地往墨曜的匕首上撞。幸好墨曜收刀快,否则女子这条命就没了。
“替她松绑。”邀雨已经能确定,这女子至少不会是个细作。否则方才就该直接亮明身份保命。
墨曜依言给女子松绑。女子本来还想挣扎,听到邀雨的声音就定住了。
很快女子眼睛上蒙着的布被除去,她环顾一圈,发现自己正置身于邀雨的高车之中。女子疑惑地望向邀雨,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地开口,“仙姬?”
邀雨不答,单刀直入地反问,“你为何女扮男装混入军中?”
女人闻言大惊,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先对着邀雨恭敬地叩首行礼道,“花木兰叩见仙姬。”
“姓花?你是鲜卑人?”邀雨满眼探究地打量这个自称花木兰的女子。
“是。我家中是鲜卑军户。木兰是冒顶了阿爹的军帖来投军的。”花木兰倒是老实。许是知道自己身份泄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军牌何在?”
花木兰伸手入怀,从里衣内掏出块带着体温的小木牌,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邀雨。邀雨接过后看了一眼,直接递给身后的墨曜,“去查。再去唤棠溪过来。不可让旁人知晓。”
墨曜此时好奇得很。仙姬半夜不睡觉,出去就扛了个男人回来,结果男人转眼变成了女人。
墨曜很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可又不敢耽误正事儿,只好“喏”了一声,退出去找棠溪。
“你可知道,你冒充男子投军是死罪?”邀雨盯着花木兰,不肯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花木兰却坦坦荡荡地回望邀雨,“我知道。自到这军中的第一日起,我就预备着会有今日。我运气好,是被仙姬发现,换做旁人,我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邀雨在军中的名声很好,又是女子,所以花木兰发觉抓了她的人是邀雨后,还有些庆幸。
“你说的没错,若不是本宫,你此刻怕是已经被当成柔然的细作给处死了。你到底来军营有什么目的?”
花木兰道,“木兰虽说是偷了阿爹的军帖,可的确是无奈之举。我阿爹随军征战十几载,一身伤痛,还瘸了腿。此次北征柔然大点兵,阿爹却不知为何仍在军书之上。若爹爹应招来军,必定只有死路一条。我家中只有姐妹二人和一个年幼的弟弟。阿姊已经许了人家,眼看就要嫁人。我逼不得已,才装扮成男子来从军,绝非细作之流,还请仙姬明察。”
邀雨见花木兰讲话时双眼澄明,丝毫不似作伪,心中便信了她一分。“口说无凭。我的婢女已经去查你的户籍,等等自然一切见分晓。”
邀雨刚说完,棠溪便在高车下道,“仙姬,您唤婢子。”
“上来吧。”邀雨道。
棠溪一个纵身就跃上了高车,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替她看看身上的伤。”邀雨指着花木兰吩咐道。方才弄醒花木兰时,邀雨就注意到她身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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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有些迟疑,听邀雨又道,“放心吧,没本宫的许可,没人会将你的身份说出去。让棠溪帮你看看你的伤,权当是本宫今日偷袭你的赔礼。”
棠溪一头雾水,什么身份?什么偷袭?为什么仙姬的车内有个陌生男子?
待棠溪除去花木兰的甲胄,再去解花木兰的里衣时,她不禁惊讶地睁大眼。棠溪转头去看邀雨,见邀雨微微点头,就明白邀雨已经知道此人是女子了。
棠溪将花木兰的衣服全都除去时,她和邀雨两人都有些意外。
这个花木兰身上几乎都是伤。虽说伤得都不深,又有甲胄保护,并没有伤到要害,可她估计是碍于女子的身份,不敢去看军医。
花木兰不知用了什么草药,胡乱涂在伤口上。那草药应是能止血,却不能消肿。搞得几道新伤都红肿着,而旧伤又留下颜色很深的疤痕。
同为女子,棠溪不免有些怜惜这花木兰,“你这样不行。得全都重新包扎。仙姬这次带了不少的伤药。你等等,婢子再去取些药来。”
棠溪起身取箱笼里翻药,墨曜此时跳上车来,唤了声“仙姬”。邀雨“嗯”地答了一声,
墨曜便进入车内,正瞧见花木兰【创建和谐家园】着的遍布伤痕的上身,“天耶……”她后半段的话没出口,就自己一把捂住了嘴。
邀雨瞟了墨曜一眼,“毛毛躁躁。都查出来了?”
墨曜猛地点头,将手里一卷竹简捧给邀雨,“婢子同主薄说是仙姬要看,等下再送还回去。”
墨曜话音刚落,高车便震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向前移动起来。竟是大军在夜间开拔了。
花木兰惊慌地抓过衣服就要起身。行军途中无故消失,会被当做逃兵的。她自己死无所谓,可逃兵是要牵连家中的。她就算是战死也不能做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