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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应生这时送来了咖啡，等他走开后，莱昂·罗斯端起自己的咖啡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年轻人，做事要谨慎，不要太贪心，科比是这座城市的英雄，无论发生什么，大多数人只会站在他这一边。”
听对方如此说，墨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能看出莱昂·罗斯对他不是很重视，可能认为他只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儿而已。
想来也是，他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这样的人都极度缺乏社会经验，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往往被一些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
“罗斯先生，实际上我也是科比的一位球迷，还是很疯狂的那种。”
信口开河是这种谈判中必须的素质，对墨菲来说没任何难度，“我拍下这些东西后，也很吃惊，所以我第一选择是找到布莱恩特先生，而不是将照片卖给媒体，我喜欢球场上面的科比·布莱恩特，也感谢他为洛杉矶这座城市所做的贡献，像科比这样的超级巨星，也会有很好的公众形象。”
莱昂·罗斯轻轻点头，对面的年轻人显然比较上道，这样的话问题就好解决了，不过为什么他听着对方这些貌似崇拜科比的话，总是有些别扭呢？
“你还有备份吗？全部交给我处理。”莱昂·罗斯以诱惑性的口吻说道，“科比一定会感谢你的，你想要什么？科比的签名篮球还是战袍？”
墨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面。
莱昂·罗斯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样吧，我可以代表科比赠送你湖人队下个赛季的季票，在首个主场，你还有与科比合影留念的机会。”
如果是一个篮球迷或者是湖人队的球迷，这样的机会可以说非常有诱惑力，但像墨菲这样的篮球盲，根本不可能为之所动。
就算墨菲是个湖人球迷的话，也不会动心，他想要的更多。
任何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艰难的，甚至滴着很多人的鲜血，他想要赚取到足够的启动资金，就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你说的这些真的很不错。”墨菲缓缓搅动着自己的那杯咖啡，“我也确实想把照片交给你。”
他搅动咖啡的动作越来越慢，“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万一照片流传出去，科比健康阳光的公众形象会受到伤害，可能会导致家庭不和，与未婚妻的关系破裂，从而影响到球场上的状态，使得不断上升的竞技状态突然中断，导致与湖人的下一份大合同谈判出现波动……”
听着这些非常为科比·布莱恩特考虑的话，莱昂·罗斯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和善好看了。
墨菲仿佛没有看到这些，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真的不想看到，科比因为我拍摄的这些照片，公众形象受到损害。我也很担心，如果照片一不小心传播到外面，被耐克或者阿迪达斯这样的体育用品公司，或者其他大型商家看到，影响科比与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代言合作怎么办？听说他们一直很满意科比健康阳光和负责任的公众形象的。”
端起咖啡，墨菲喝了好一口，仔细品味一番，这才又说道，“作为科比的一位粉丝，一位崇拜者，我非常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发生。”
对面的经纪人莱昂·罗斯面孔已经紧绷了起来。
要是到现在他还没发现，自己被对方过于年轻的外表迷惑和欺骗了的话，那就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了。
墨菲还没有停，继续说道，“我和所有球迷一样，都认为科比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也想看到他心无旁就的打球，拿下一个又一个总冠军戒指，更想看到他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莱昂·罗斯紧紧盯着这边，如果目光能成为子弹的话，墨菲恐怕瞬间就会变成千疮百孔的破麻袋。
“为了我崇拜的超级巨星，为了科比的前途。”墨菲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也不能让这些照片流传出去。”
尽管这些听起来像是一个超级粉丝说的话，莱昂·罗斯却明白这都是反话，也知道自己之前太过小看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年轻人了，对方说出的正是照片流传出去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如果科比·布莱恩特是罗德曼那样的人的话，莱昂·罗斯也不会担心，但科比·布莱恩特过往的形象太好了，承担不起这些，尤其是赞助商，万一赞助商方面出问题，带来的损失将会以百万美元计。
但他不会轻易妥协，最少也要打压对方的筹码。
“别忘了，你面对的是CAA！”莱昂·罗斯强势地说道，“主流媒体都是CAA的合作伙伴！”
第21章 穷无赖
或许有人会被CAA的名头吓住，但以墨菲的性格，事情到了这一步，绝不会主动退缩。
他看着对面的莱昂·罗斯，缓缓说道，“CAA确实很强大，但能【创建和谐家园】体？你们真以为自己是维亚康姆或者新闻集团？”
墨菲耸了耸肩，又说道，“就算是鲁伯特·默多克和萨默·雷石东，也不敢说自己能控制所有媒体。”
CAA确实对很多媒体有一定的影响力，但说能【创建和谐家园】体那就是笑话了。
像科比·布莱恩特这样的新闻，绝不是CAA能压得住的，媒体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造就一个明星，然后再毁掉一个明星，这样才有新闻性，才有吸引力。
如果他把照片卖给媒体，那些媒体能在刊发前通知CAA一声，已经是很给CAA面子了。
虽然因为年龄和不起眼的身份，小看了对方，但莱昂·罗斯后面也没有足够的重视，以为扔出CAA这座大山，一般人都会留几分颜面。
但对面的年轻人明显没那么好糊弄，也不会被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所迷惑。
这个人软硬不吃，莱昂·罗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实际上到了这一步，在对方手握科比·布莱恩特照片的情况下，他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
除非他想让那些照片曝光。
只是那些照片曝光后果会相当严重，这个叫做墨菲的人所说的那些，恐怕也会有很多演变成事实。
哪怕只有其中的一项发生，他这一方都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年轻人！”莱昂·罗斯看着墨菲，“做人不要太贪心，CAA不是那么好惹的。”
墨菲微微侧头，迎着对方的目光，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要招惹CAA的意思。”
傻瓜才想要去招惹CAA，他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
莱昂·罗斯刚刚要松口气，墨菲紧接着又说道，“我伤过人，坐过牢，从事的是最底层的工作，只能为最基本的生计奔波。但我没有亲人，没有财产，也没有后顾之忧……”
“没有后顾之虑……”莱昂·罗斯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据他所知，对方也确实没什么可以顾虑的。
说白了，对面只是个洛杉矶贫民窟走出来的穷无赖。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兜了几个圈之后，莱昂·罗斯彻底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说吧。”他很直接的问道，“说一个合理的数字。”
双手交叉放在咖啡桌上，墨菲很平静地说道，“我是科比·布莱恩特的球迷，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他是一位伟大的球星，是洛杉矶的城市英雄……”
从坐下到现在，墨菲始终没有说过任何跟钱有关的话，这些话某些时候很可能成为把柄。
像这样的交易，在明星和媒体以及记者之间，肯定存在为数众多的案例，但墨菲还是很小心。
莱昂·罗斯的面色越来越严肃，最终决定将墨菲当成一个重量级的谈判对手。
“聪明狡猾如同狐狸，沉稳隐忍仿佛猎人！”
不知道为什么，莱昂·罗斯看着墨菲，就想起了这句话。
“一万美元！”他试探的开出了一个价码。
墨菲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还在滔滔不绝，“我是科比的粉丝，肯定不会做损害偶像的事情……”
莱昂·罗斯原本以为凭借一些手段，能不费太多力气摆平这件事，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用上了金钱策略，好在他来时就有准备，雇主也说过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当然，钱也是有数额限制的。
“三万美元……”他继续加价。
墨菲还在诉说自己如何崇拜科比·布莱恩特。
“四万美元……”莱昂·罗斯的声音变得低沉。
对面，墨菲已经把科比·布莱恩特捧为了全世界都无人能比的超级巨星。
莱昂·罗斯深深的看了墨菲一眼，“贪婪是一种原罪！年轻人，五万美元是一笔巨款。”
墨菲没住嘴的趋势，似乎他真的是那位篮球巨星的铁粉。
“你……”莱昂·罗斯的眼睛瞪了起来，“七万美元！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别太贪心了！”
墨菲不为所动。
“八万美元！”
“九万美元……”
看着对面，墨菲猜得出快到底线了。
“你要懂得适可而止。”莱昂·罗斯的声音再次冷冷响起，“十万美元。”
“我说过，我崇拜科比。”墨菲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虽然对面的这位经纪人态度不好，但用的都是明面上的手段，他可不信CAA做事只会光明正大的来，现在的价码对他来说不算低，明显也没有触及到CAA的底线，“科比是我的偶像，我绝对不会让危害到偶像的任何东西流传出去！”
听到墨菲的话，莱昂·罗斯不禁又看了墨菲一眼，觉得这个年轻人比他估计的还要老练和聪明。
“我要所有的拷贝。”莱昂·罗斯稳住心神，佯作平静地说道，“还有一份保密协议。”
墨菲端起杯子，喝掉里面剩余的咖啡，站了起来，“你知道我的电话。”
说完，他也不去要存储盘，转身朝着咖啡馆门口走去。
一个晚上的辛苦，换来十万美元的资金，墨菲认为这笔生意完全可以做。
随后，墨菲汇合律师罗伯特，去了伯班克，正式与第六频道签署了一份临时工作合同，参与到那部纪录片的制作当中。
第六频道有自己的剪辑师和制作人员，尽管墨菲会在这个未定名的纪录片中挂上副导演和摄影师的名号，却没有多少可以参与的地方。
墨菲也不以为意，相比于第六频道的专业人员，他真的是个经验不足的新手，还没到完全能胜任副导演这一工作的地步。
更多的时候，墨菲都是在给剪辑师打下手。
由于素材不用拍摄，使用的都是过往的视频资料，剪辑师工作的重要性也就突显了出来，墨菲跟在剪辑师后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导演和剪辑师，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剪辑室里，墨菲站在不碍事的地方，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叫做格里菲斯的剪辑师忙碌，对方正在处理比尔路案件视频以及墨菲很久之前拍摄的一起拉丁社区抢劫案，他使用了平行蒙太奇混剪的方式，将中枪倒地的穷人和富有的白人紧密联系在一起，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证明，洛杉矶的暴力犯罪早已不局限于一地，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是受害者。
而且相比于新闻播放时特别处理过的画面，这里的镜头更加真实和血腥，忽略掉掩盖死者身份的面部，也更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你拍摄的素材很难得。”
工作告一段落，格里菲斯走到墨菲旁边，指着屏幕上的比尔路案件画面，说道，“我从业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拍摄到这么震撼的场景。”
“谢谢。”墨菲难得谦虚一句，“只是运气好而已。”
编辑室的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在格里菲斯应了一声之后，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墨菲转头去看，是穿着职业套裙的卡拉·费斯，她先对格里菲斯点头打过招呼，然后把墨菲喊出了剪辑室。
来到电视台一楼的休息处，两人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卡拉·费斯直接对墨菲说道，“看起来你真的在很认真的学。”
“像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墨菲正儿八经地说道，“我非常珍惜。”
卡拉·费斯指了指圣莫妮卡的方向，问道，“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基本搞定了。”
对面是个知情人，墨菲也没必要隐瞒，“明天我会跟对方的经纪公司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有多少？”卡拉·费斯做了个点钞票的动作。
墨菲摇了摇头，“不是很多。”
他伸出五个指头，正反两面晃了晃。
卡拉·费斯能看明白，略带嘲讽地说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已经不少了。”墨菲很满足地说道，“这只是八卦而已，而且对我来说，CAA比洛杉矶警局难惹多了。”
“想在电影圈发展……”卡拉·费斯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就不该去招惹CAA。”
墨菲终于露出了那丝无奈，“我怎么能想到科比·布莱恩特这样的篮球巨星，会属于CAA这样的娱乐公司旗下？”
但接着他就收起了无奈，“亲爱的，你知道的，我需要资金，大笔的资金。”
“我知道这一点。”卡拉·费斯没有给他留任何面子，“也知道你进入电影行业，会变得比现在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