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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雄天下》-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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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走,街道两旁的人越聚越多,呼唤亲人的声音也被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所淹没了。武锐军驻扎的扬州北关大营,便在前方不远之处了。

        武锐军是在扬州本地募集的新军,士卒多是扬州城外的农民和渔民,蒙古大军来袭之前,贾似道便下令将城外的农民、渔民都迁入城内安置,大部分武锐军士卒的家眷也都迁入了城内,就在北关大营周围搭建了许多窝棚暂居。生活来源除了扬州官府发放的少量救济,便是士卒的粮饷了。对于这些普通士卒的家眷来说,家人战死,便是生活来源的断绝,便是天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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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人,你走了可叫奴家如何活……”

        “官人,你等等奴家,奴家和你一起去了吧!”

        “爹爹,爹爹……”

        “孺人昏过去了,快去请郎中,还愣着做甚,去请郎中啊……”

        随着武锐军残部的归来,聚在军营外面的家眷们已经哭成了一团,有人死了儿子,有人没了丈夫,也有人失了父亲。可谓是应了自古征战几人回的诗句了!而回来的人,哪怕是断了手脚,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能给家人带去一份安慰。

        陈德兴带回来的六七百人,似乎是陆陆续续返回北关大营最大股的武锐军残兵了。几百条在战场上发誓同赴黄泉的汉子,大多也在呼喊答应着家人。脸孔之上哪里还有战胜的喜悦,只剩下再见亲人时激动的泪水了。

        陈德兴也不打算挡着这些劫后余生的战士和家人团聚,于是便下了解散的命令,只是留下一队在扬州城内没有家眷的士卒交给高大指挥,负责看守那六百多颗宝贵的首级和四十八匹蒙古战马……这些可是陈德兴他们这些人日后升官发财的凭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失的!

        几个临时的军官和高大带着的士卒都随着陈德兴进了大营,昔日热闹拥挤的营地,如今却是空空荡荡,没了多少生机。留驻军营的管办、机宜和干办等文职幕僚都不见踪影,应该是去抚司衙门打探消息了——打探谁将接任武锐军都统制的消息,这些文职幕僚大多是没有官身的,现在的差遣都是前都统制卢兆麟给的,现在卢兆麟战死,他们的前程可都堪忧了……

        陈德兴冲着一干临时的手下一叉手,笑道:“看来今日是没法子报功了,权且到此吧,吾和高哥儿带人守着人头和马匹,旁人先去歇息,有家在扬州的便回一下,莫让家里面担心。”

        一日苦战下来饶是陈德兴这样的壮汉也腰酸背痛,腿脚发软,身上的伤口还传来阵阵刺痛,实在是要休息调理一下了。至于怎么报功,怎么走门子,还是明日再说吧。

        “好勒,那俺们就先告辞了!”众人也都乏得不行了,纷纷向陈德兴拱手告辞。

        陈德兴又拱拱手,笑道:“明日白天俺去找廖参议说话,晚上就在琼花楼摆酒,各位可都要赏个脸面。”

        在前世混过大型国有企业,还当过远洋轮船二副的陈德兴,当然晓得人际关系是需要时常维护的。要把这些宋朝的厮杀汉拢在自己身边,光靠在战场上说几句漂亮话可是不行的。

      第23章 俏娘亲郭芙儿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扬州城外的战场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还有几声沉闷的号角声传来。

        站在扬州城内的武锐军大营中,只能看到这个曾经挤满了厮杀汉的营盘,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一面卢字大旗还挂在营盘内的旗杆上,迎着北风猎猎飘扬,似乎还在期盼着它的主人可以凯旋而回。

        陈德兴正坐在旗杆对面的一间屋子里,透过敞开的门窗,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今日的大战已经结束了,出阵诸军正陆陆续续从城外返回,和武锐军大营紧挨着的几个营盘已经传出了大声的喧哗,但是这里仍然宁静的有些渗人。拥在营门之外,还有些没有等到自家儿郎的武锐军家眷未曾散去,仍然伸着脖子在张望等待……

        ——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陈德兴瘫坐在一张椅子上,上半身整儿的裸着,露出了大块大块的结实的肌肉,和一块块大大小小的伤疤。他的右手无力垂着,手肘部传来一阵阵酸痛,还稍稍有些红肿。他的左手上却捏着一面边缘和背面刻花的铜镜,铜镜里面有一张模糊的面孔,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鼻梁很高,威武的国字脸,脸颊和下巴上有些胡子拉碴,看着有几分落魄。皮肤的颜色在铜镜里面看不清,不过看身体上面白皙的肤色,想来也不是一张黑面孔。

        “这副皮囊倒是不错,只是这样折腾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该一身是伤了!”陈德兴放下铜镜,轻轻叹口气。这一世,他的年龄不过二十,但是浑身上下的刀伤枪伤箭伤加在一起却起码有三十处!至于身上青一块肿一块的摔伤擦伤,根本已经不算什么伤了。回想今日的交战,陈德兴觉得自己就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整天,虽然这条性命暂时保住了,但是下一次呢?

        为什么小说里面那些主角穿越以后要么指点江山,要么醇酒美人,就是上了战场也是千军万马的主帅,对上各种【创建和谐家园】都是火枪大炮一路轰过去的,到了自己……怎么就是让各种【创建和谐家园】汉奸逼得命悬一线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贼老天不是让自己来当个力挽狂澜的大英雄,而是要自己在这南宋末世当个战死沙场的小龙套?

        自己,真的是个悲剧的小龙套么?陈德兴在心里头只是冷冷一笑,虽然在今天的战场上,自己只是个不大要紧的小角色,可是自己这一世的人生才刚刚开个头……这幅皮囊的生理年龄仅仅只有二十岁,还有大好的年华可以用来成就一番事业!

        在战场之上经历了一番生死磨难之后,陈德兴的心境反而平静下来,接受了自己穿越重生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炼狱般的战场,大概就有让人的神经变得无比粗大的功效吧?看到无数的平民在战场上无助的死去,亲手杀了超过二十个汉奸和【创建和谐家园】,还差点让【创建和谐家园】逼得跳了保障河,最后竟然还从战场上带回了六七百条汉子和莫大一份功劳……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穿越重生还算个事情么?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心思沉静下来之后,陈德兴就开始分析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天下大势如何,南宋的弱势要如何挽回,现在还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他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各种可能!

        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还要在这南宋末世之中出人头地,去当力挽狂澜的英雄豪杰,才不枉多活一世……

        院子外头,突然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音,急匆匆的朝这里走来。敞开的大门外面,还响起了留守的武锐军士卒低声喝问的声音,然后就听见刘和尚的扯着嗓门儿回话,“是陈承信的高堂,听说承信负伤前来探望,还请行个方便。”

        高堂……这是母亲!陈德兴想到这两字儿,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妇人。那是他前世的母亲,一位普普通通的纺织女工,早早就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下了岗,好在有个当中学历史老师的丈夫,才没有落到去打零工供孩子读书上大学的地步,但也将全部的母爱给了唯一的孩子——陈德兴的前世陈国栋,可是现在……

        想到这里,陈德兴的眼眶一热,两颗黄豆般的泪珠忍不住就滚落下来了。

        “二哥儿,可是苦了你了……”

        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忽然在陈德兴耳边响起,听着有点耳熟,似乎就是今日进城时听见的那个声音。陈德兴忙抹了把眼泪,抬头一看,顿时就愣了一下。只见眼前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创建和谐家园】,修眉如画,目如秋水,身量约有五尺五六(约1米65),身材丰润,肌肤白腻,绝对是个出色的美人儿。比起陈德兴前世的妻子不晓得漂亮多少,一想到妻子和才上小学的儿子,陈德兴的眼泪又哗哗哗的落了下来。

        “二哥儿,莫哭了,好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创建和谐家园】莲步轻移走到了陈德兴身边,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是一声叹息,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二哥儿,痛么?”

        呃,这是什么状况?自己脱得赤条条的,这妞儿进门来就动手动脚……这宋朝女人都这么开放么?陈德兴嘴巴半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另外……这妞儿是谁?为什么叫自己“二哥”?难道是自己的妹妹……还是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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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孺人?这是……陈德兴连忙开动脑筋想了想,脑子里面果然有答案,孺人是外命妇也就是官员老婆的封号,而在陈德兴家中,有这个封号的女人只有一个,便是他的养母陈郭氏。至于“二哥儿”的称呼,不过是这个时代对家中儿郎的称呼。

        这个美人儿竟是自己这一世的母亲!!!

        陈德兴在母亲面前哪敢造次,连忙站起身取过件绿色的袍子披上,然后躬身一礼……这礼倒是行得标准,显然也是这副皮囊的自然反应了。

        “孩儿见过娘亲。”

        美人娘亲微微一笑,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二哥儿坐吧,见到二哥儿生龙活虎的样子,为娘也就放心了,听和尚说二哥儿身上伤了十四五处,真差点儿吓煞为娘了。”

        这个时候更多关于这位娘亲的信息也在陈德兴脑海中浮现出来了——这位娘亲姓郭,和这个时代大部分女子一样,都没有正式的名称,只有一个小字叫“芙儿”,合在一起就是郭芙儿!呃,真是好名字啊!不过这位郭芙儿却是不会武功的,也没有一个武功盖世的郭巨侠当爹爹。她的父亲,也就是陈德兴名义上的外公名叫郭扬,字寅臣,是个世代行医的郎中,扬州本地人,现在却在临安行医。陈德兴的便宜娘亲也跟着这位郭郎中学过点医,懂得药材,因而可以将一个生药铺子经营得井井有条。

        “二哥儿,”郭芙儿用宠溺和心疼的眼神看着儿子,“伤口怎么没有包扎也没有上药?这样如何使得?武锐军中的医官都在做什么?”说着话她就吩咐刘和尚道,“和尚,把我的药箱拿来。”

        这是要亲自给陈德兴上药包扎?真是一点不避讳男女大防?

        “娘亲,不必了。”陈德兴连忙阻止道,“孩儿已经让医官用烧酒(不是后世的白酒,只是烧煮过的酒)清洗过伤口,现在都结痂了。”

        不是陈德兴不愿意让这个美人娘亲触碰身体,而是他对这个时代的草药和纱布实在没有信心!烧酒总有些杀菌的作用,之前陈德兴便忍着剧痛让营中的郎中用军营里面最好的烧酒,仔细清洗了一番伤口,也没有让和尚用不知道有没有用蒸煮消毒过的布条包裹伤口,只是裸着上身任由伤口自行结痂——现在已经是秋天,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十月,不过宋朝的气温比后世凉爽许多,空气中应当没有多少细菌……至少比那些破布条干净。而陈德兴的这副皮囊也真是够结实的,吹了会儿凉风也没有一丝要伤风感冒的意思,伤口也迅速的结了痂。

      第24章 送礼

        “用烧酒清洗?”郭芙儿闻言一怔,秀眉淡淡蹙起,有些责怪地看了刘和尚一眼,“和尚,二哥儿年幼不懂事儿,你老于行伍怎么也不晓得刀伤箭疮医治不好是会要性命的!”

        “啊……”刘和尚一脸愕然,用烧酒清洗伤口不是郭大郎中的秘方吗——这是陈德兴亲口告诉他的。

        “娘亲,无妨的,孩儿的疮口已经结痂,不会再发炎……呃,不会溃烂的。”陈德兴连忙开口解释。他宁愿把性命托付给烧酒,也不愿交给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娘亲。

        “二哥儿,还不脱了袍子让为娘瞧瞧伤口?”郭芙儿眉头蹙得紧紧的,对儿子今天的表现似有些不满……这孩儿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再贴心不过,平日最听自己的话,怎么今日有些生分了呢?

        陈德兴无奈,只得脱了袍子将一副大好男儿身展示在这位【创建和谐家园】娘亲面前。郭芙儿细细瞧着陈德兴背后的伤疤,眼圈儿红红,两颗儿泪珠珠顿时就在眼眶里面打起了转转。

        “真是苦了二哥儿了……这军,二哥儿就别从了罢,家里有铺子有田产,又不是揭不开锅,何苦去沙场上觅功名?二哥儿若要官,考个武进士便是了。”

        这郭芙儿说起来也是个苦命女人,嫁给陈德兴的叔父陈淮安没有多少日子,丈夫和公公就双双殉了国家,虽然给她带了个孺人的封号,还给她留下一份家业,但是年轻轻守寡的日子却不好过。还好丈夫的哥哥陈淮清将次子陈德兴过继给她,继承陈淮安的香火。可是这儿子过去却不在扬州和她做伴儿,直到一年多前才从临安过来,在武锐军中当个小官儿,日子过得倒也快活,没想到蒙古【创建和谐家园】一下子就打到了扬州城外……

        陈德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位娘亲似乎对自己太热情了一些……他忙穿上衣衫,恭敬地道:“娘,孩儿哪里有考进士的本领,眼下这官身是先父先翁用性命换的,如何可以轻弃?”

        在陈德兴今生的记忆之中,一个从九品小武官在大宋王朝的官海当中,连个角色都算不上,然而对陈德兴所在的这个家来说,却是事关紧要的!因为他是个官,所以他的家就是官户,不需要负担差役,更不用担心地方上的胥吏欺压使坏——宋朝实行的是“官无封建,吏有世袭”,地方上的公吏,如孔目、勾押司、开拆官、行首、杂事、前行之类,多是世袭,而且多无俸禄或俸禄微薄,根本不足以养家糊口。

        而这些公吏自然不会当活雷锋,想尽办法苛敛百姓早就成了惯例。大宋朝的官老爷们中或许还有些洁身自好的清官,可是胥吏却是人人【创建和谐家园】受贿,可以说个个都是心黑手狠的污吏!不过污吏们再黑再狠,欺压的也是没有官身的小民,万万不会惹到官户头上的,哪怕这官户的主人只是官场上面最不起眼的从九品武官,也不是那些在地方上根深蒂固的胥吏愿意去招惹的……一个敢于挑战官员权威的胥吏,是百分之百会成为官场公敌的!

        郭芙儿却摇摇头,道:“何须辞官?只要辞了差遣即可,官身还是在的,以后一边读书一边持家,若能中个进士便去做文官,莫再让为娘担惊受怕了。”

        陈德兴听了这话,这才想起宋朝官场上是有不少没有任何差遣白拿俸禄的闲散官的。而且就算有个差遣,也未见得有多少事做,自己那便宜老爹不就是个很有些闲功夫可以成天读四书五经的武学博士么?

        不过陈德兴却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好命,因为历史如果没有改变,大宋江山将在十几年后彻底崩塌,蒙古铁蹄将会践踏大江南北,扬州城亦难幸免!到时候,自己若还是个闲散武官,只怕连家都保不住!

        “孩儿还想在行伍中觅些机遇。”

        郭芙儿眼中隐约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轻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和你爹爹一样,都想着马上取功名?难道不知这等刀枪搏出来的功名在世人在大宋官家眼中根本不值钱吗?只有读书读出来的功名才真正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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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德兴轻轻叹了一声,苦笑道:“娘亲,孩儿如何中得了进士?”

        进士一科,在南宋最是高贵,历代宰相都是进士出身。但是相应的便是进士难得,文进士三年一举,不过五六百人。武进士并非定期开科,人数更少,而且注重策论(不是真正的战阵之学,而是军事辩证法)轻武艺,考得其实还是文章好坏!陈德兴虽然熟读兵书,但是却写不出那种文采风流的好文章,因而是考不中武进士的。

        “若无进士,如今的九品官身也就够用了。”郭芙儿微微摇头,蹙眉道,“便是如岳武穆、余樵隐一般又能如何?”

        岳武穆是岳飞,在宋孝宗时已经【创建和谐家园】昭雪,而余樵隐则是几年前被逼死的余玠,现如今还在遭受一轮又一轮的清算,生前所得的官爵职务都被一一削夺,连家属亲信也在遭受迫害。

        不过在余玠曾经任职的扬州,为其鸣冤叫屈者依旧不少。而在扬州诸军将士看来,余玠之所以如此倒霉,就是因为起于行伍而非进士出身——余玠曾经是太学生,因为犯法逃亡而投军,后来虽转文资,但终究被视作武将。而一个宋朝的武将爬得太高通常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娘亲说笑了,孩儿如何敢和岳武穆相比?”虽然心里无比变扭,但是陈德兴还是恭敬地管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创建和谐家园】叫娘亲。因为此刻他已经想起,这位“娘亲”是很有几个身家的,而金钱财物正是他现在所急需要的!

        没错,已经接受自己魂穿重生这个残酷现实的陈德兴准备要开启自己在南宋的官场之路了!而以他前生在大型国有航运公司的远洋散货轮上当二副的经历,自然知道一些官场窍门……哦,应该是旧社会的官场窍门!

        “不过也请娘亲放心,孩儿不会再如今日这样冒奇险了。”陈德兴微笑着说,“孩儿打算备上一份厚礼,明日去拜见廖世伯。”

        廖莹中和陈淮清交厚,陈德兴可以厚着脸皮叫他一声世伯,在陈德兴的官场窍门中,这层关系便能助他脱离时时刻刻会送了性命的险境!

        “廖群玉么?他肯帮忙?”郭芙儿皱眉道,“他虽然和大官人(指陈淮清)交厚,但是来了扬州之后也没有帮过你。”

        不是没有帮,而是没有真正尽力去帮!而之所以没有尽力,则是因为好处没有到位!

        “真不知道老变态是怎么做官的?”陈德兴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自己的亲爹——虽然不孝,但是骂得的确有理!在旧社会做官是少不得送礼的,而送礼最怕的则是没有门路……有礼没处送才是官场第一大悲剧啊!陈淮清是廖莹中的好友,这可是直通贾似道的门路!如果礼物到位,现在陈淮清早就是贾似道的幕僚,凭着老变态的武艺兵法,还怕没有平步青云的机会?他要是平步青云了,自己又怎么会落得一身是伤?

        想到这里,陈德兴脸上已经满是笑容,“娘亲,廖世伯自然是肯帮忙的,只是俺们也该拿出些诚心,诚心到了,这忙自然是能帮好的!”

      第25章 开销

        蒙古大军终于退了,没有走远,就在扬州城西北二十里下寨。但终是退了,从蒙古军后退下寨这点来看,这场在后世史书上几乎没有记载的扬州城外之战(《宋史》是蒙元在被逐出中原之前匆匆编成的,其中对于蒙古遭遇的失败都没有详细的描述),显然是宋军胜利了。

        虽然胜利的场面有些难看,但是临安的大宋百官和官家赵昀是不晓得的。因为贾似道这位枢密相公的奸臣嘛,奸臣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报喜不报忧了。

        就在蒙古大军稍退的当晚,在各军战报统计上来之前,贾似道就露布飞捷向临安报喜。

        第二天一早,贾大奸臣就传令让诸军都统制到抚司参加军议,谁都知道,北虏大军并没有真正退去,两淮大战方才开始,而昨日一战宋军损失惨重,接下去的仗显然很不好打!

        两淮安抚司向来驻扎扬州,抚司官衙就在扬州城的内城,位于整个扬州州城的东南角,抚司两侧分别是扬州知州衙门和淮东总领财赋所。前者也是贾似道兼任,这是南宋一路帅臣任职的惯例——兼任制司、抚司所在地的知府或是知州。后者则主管淮东一路的财赋、屯田等事宜,掌握淮东一路诸军钱粮并参与军政,乃是临安朝廷以文驭武,控制淮东军队的重要衙门,亦称饷所,或称饷司。此外,直属抚司的亲劲簇帐军大营也在扬州内城,就在抚司的正对面。

        现下从前线狼狈返回的诸军都统制,都已经脱下征衣,换上官袍,带着亲卫前往抚司官衙去拜见枢密相公贾似道了。而这些个一军之主的亲卫是没有资格进得抚司节堂的,所以都聚集在抚司官衙门外,一群群的低声谈论着。这些亲卫大多参加了今日的大战,有些还豁出性命护着他们的主将退过护城河,当真是狼狈不堪,现在提起白天的遭遇,一个个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当众人说到武锐军的遭遇,更是不停的摇头叹息。

        “……真是惨呢!五六千好儿郎啊,前天武锐军的营盘里面还热热闹闹,今日却是冷冷清清!真不知道又有多少婆娘没了汉子,又有多少娃娃没了爹爹!”

        “……可不是么?连从武锐军大营门口过都有些渗人,那么多人,一下就都没了!昨天、前天还一起吃酒耍钱的好兄弟,今天却是阴阳两隔了。听说连武锐军都统制卢右武也殉了国。”

        “……右武可是好人呢,在俺们雄胜军当过统领的,俺还和他说过话呢。”

        “……唉,都是厮杀汉,早晚要有这一天的,今次俺们雄节军死伤也不清,总有三成弟兄没回来!明日的扬州城,怕是要家家举哀,户户带孝了!”

        “家家举哀,户户带孝……”听着这些悲凉的话语,换了一身绿色官袍,和刘和尚一起牵着两匹驮着两大包礼物的驴子(在眼下的南宋,打典上官是可以大明大方进行的),前来抚司的陈德兴,也在心里面轻轻叹了一声。

        他这个九品芝麻官儿自然没有资格参加军议,今儿是带着一份厚礼上门来拜见廖莹中通路子的——说起来他的这位养母待他还真是不错,明白他要走门子后,没二话就让人备好了一份成色十足的厚礼!只是他这个芝麻官要想见廖莹中这样的人物也不容易,出了门包请人去通报,等了半天还没有人来唤他进门。

        “二郎,不如且先回去,明日再来,你身上可还带着伤呢。”说话的是刘和尚,他拄着根拐棍儿站在陈德兴身边。这老军汉在战场上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昨天几番苦战,在鬼门关前几个来回,却是毫发未损,只是耗力太多,拉伤了肌肉,现在浑身酸痛,走不大动路,只能拄根棍子了。

        相比之下,陈德兴的样子就凄惨多了,脑袋上抱着白布——那是几日前被蒙古骑兵撞飞时跌伤的,还没有痊愈;一条胳膊用木板和布条固定了挂在脖子上面——这条胳膊其实只是肌肉拉伤,就是手肘处有点肿,并没有大碍,郭芙儿亲自动手帮陈德兴【创建和谐家园】了几次,上了药酒包扎成了这个样子;不过这具躯体真正的损伤还是在前胸和肩膀处——蒙古人的刀枪在那里开了十几个口子!营中医官粗手粗脚帮着清理创口擦烧酒的时候,陈德兴可险些痛晕过去。今天早上,待伤口基本愈合后,郭芙儿又取来了干净的白布提他包扎了一番,现在也没有怎么发炎感染,看来运气还不错。

        不过战了一个白天,又一夜未睡(伤口疼,心思更重,自然睡不着)的陈德兴,这会儿的脸色还是显得有些苍白,眉头又紧紧拧着,胡子更是拉碴起来,让一张原本算得上俊秀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沧桑感。

        “不行,今日一定要见到廖世伯,昨日的功劳可算得上是泼天了,若是上面没有人帮衬,谁知道最后能有几分好处落到俺们头上?而且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个机宜,俺们已经把功劳分到个人头上报上去了……等到消息传开,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眼红!”

        听了陈德兴的话语,刘和尚佩服地点点头,他的这位少主人以往就知道武艺和兵书,现在终于有了做官的心机……不过这位陈二郎过去要是知道巴结廖莹中,或许早就进枢密相公的亲劲簇帐军了,也不会有昨日这等立功的机会了。

      ¡¡¡¡¡°¶þÀÉ£¬Áγ¯ÇëºÍ´ó¹ÙÈ˽»ºñ£¬Ò»¶¨»áÌæÄú˵»°µÄ¡£¡±ÁõºÍÉеàÁ˵àÊÖÖеÄÀñµ¥£¬µÍÉùµÀ£¬¡°ºÎ¿öÄú»¹ÒªËÍËûÒ»·Ý´óÀñ¡£¡±

        这份礼单是郭芙儿亲自拟的,都是些陈家药铺中最上等的滋补之品,有人参、鹿茸、虎骨等物,市价超过了三千贯——这可不是贬值得不成样子的纸币会子,而是值铜钱三千贯!说实话,看到这份礼单,刘和尚是吓了一大跳,就怕廖莹中收了礼物不办事儿,那可就亏大了。

        陈德兴知道刘和尚的心思,只是淡淡一笑,“和尚,这礼送出去是不会亏本的,廖世伯能当到枢密相公的幕僚,必然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

        而此时在贾似道的节堂之中,廖莹中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能收到一份重礼了,他只是紧锁着眉头,拿着一份诸军送上来的斩获和损伤报告在不断摇头。

        而在他身边,李庭芝同样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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