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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盟友,星澜还是谨慎的与张先保持距离,免得引起尚严华的怀疑。
晚膳过后,夜幕逐渐降临,霜月也学着流萤的样子,换了深色的衣裳,带着星澜关于赵国商队情报的亲笔信去往了张先的湖边小筑。
她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带回了这厮的回信。
星澜着急的拆开回信,却见偌大的信纸上,居然只有正中间写了龙飞凤舞的一个“查”字。
看来对于赵国商队的事,张先的看法与她是一致的。星澜顿时觉得信心倍增,想了想还是追问了句:“先生还说了什么吗?”
霜月面露难色。
星澜料想那家伙定是没说什么好话,所以霜月不敢原话转述,便道:“但说无妨。”
张先对她什么难听的话没说过?她还在乎这个?
“嗯……那倒不是,先生说了好多。”霜月为难道,“只是他喝太多了,嘟嘟囔囔的,奴才实在听不清。”
星澜:“……”
再去细看纸上的“查”字,果真是笔锋颤的厉害。
她将纸叠起,连同信封一同放到油灯里烧了:“不管他了,我们先查。”
“流萤。”
流萤单膝跪在她的身前:“臣领命。”
“你……”星澜顿了顿,“与我一道去。”
“是。”
“陛下!”
流萤与霜月同时出声,一人惊诧,一人还是那般平平淡淡。
“陛下您要如何查?”霜月急了,“断不可以身犯险啊!”
现在外边本就不太平,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加以利用,不知该多危险!
“自然是出宫查。我会当心的,无需再劝。”星澜早料到霜月的反应,直接堵住话头。
“流选侍,流选侍!”霜月立刻苦巴巴求助流萤,“知道您武功高强,盖世无双,来去无踪!但陛下毕竟没有自保之力,若是遇上危险,是否还一定能带着陛下全身而退。您快跟陛下分析分析,啊。”
流萤认真的看着她:“臣必当竭尽全力,护得陛下平安。”
霜月:“……”
星澜趁机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看霜月又气又急的样子,星澜不用猜就知道,她定是以为自己想借这个机会偷摸出去玩。
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因为星澜有过前科。她过去曾经打着各种旗号出宫,出去以后正事不做,反倒是满京城的到处耍。要不是弄不到出城的文书,只怕都要跑出京城。
回忆从前总是让星澜又酸涩又自责,像她这样胡闹的人,也不怪张先会站出来第一个反对她继任皇位吧。
不过这一次她决定出宫,则确实是要亲自看看尚严华和赵国到底有何猫腻。其次,让流萤这个呆木头独自前往侦查,她也无论如何放不下心。
尚严华和赵国商队‘大当家’会面,守卫不可能不严密。流萤对尚严华几乎没有了解,又有一颗不打探到消息不复命的心,万一一根筋的守着,出事怎么办。
事情定下来,霜月反对归反对,晚上还是迅速的给星澜弄来了出宫所需要的物件行装。
至于出宫的时间,倒也不急于一时,等着皇后尚严华先出宫即可。
尚严华出宫倒是从不遮掩,去哪里都布置的兴师动众。
他从来不是个喜低调的人,且时常出宫“处理公务”也是他作为摄政皇后勤勉敬业的象征。
在等待的每一日,星澜依旧坚持着每日的看书和习武。风雨也不间断的锻炼,并没有让她像一开始那般练完了累得倒头就睡,反而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形成了习惯,她每日寅时都不需要流萤叫醒,甚至会提前一些自己醒来。
寒冬已至,天亮的越来越晚,夜里也越来越冷。
这一日日的挣扎,说星澜从没有过放弃、偶尔休息的念头,那一定是假的。
或许偷一日懒,偶尔多休息一个时辰,并不会多影响她的练习进度,但她自己也在害怕,开了这个头,这“偶尔的休息”就再也停不下来。
只是每每夜里睁开眼,都能透过幔布,在微弱的烛光下看到站在她床边,整夜整夜守着自己的那个人的身影。
时间久了,想到只要睁眼能看到那模糊的一道影子,就仿佛有股心安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
……
又是寅时。
星澜推开后门,便觉凉风呼呼的往房间里灌。
她已经吩咐霜月在房里少摆了几个炭盆了,就是怕夜里屋内外温差太大。习武又不能穿的太臃肿,进进出出容易染上风寒。但这会看来还是不行。
她轻轻的掩上门,便觉后颈一凉,回头一看,竟是寒风夹带着几片雪花吹了过来。
“下雪了?”星澜急忙忙的绕过一段走道,就见薄凉的月光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如泛光的羽毛,扑扑簌簌的自天空落下,落在庭院的植被花草上。
薄薄的雪层映射了些许月光,将整个庭院照的比平时的夜里明亮许多。
流萤背对着她站在屋檐下,月光为他拉出长长的影子,肩和发梢都被覆上了层透明的冰霜。
刚开始的时候,每夜里星澜起床,他都在一旁侍候着,后来知道星澜不喜欢男人看着她穿衣服,就自觉先到庭院里来,把练习要用的物件准备好。
即便是今夜这种大雪日子也一如往常。
“你怎么站这里?”星澜快步走过去,将他往回拉了两步,“身上都淋湿了。”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流萤身上穿的还是前些日子天气暖和的时候穿的黑衣裳。这样材质的衣裳在寒冬自然是太过单薄了。
不等流萤回话,星澜又急道:“你……你是不是没厚衣裳穿?都怪我,没考虑到这些,你先回屋里,天一亮我就差人去给你准备!”
第51章 梅花隐
第51章 梅花隐
“陛下不必如此。臣有厚衣裳,臣不冷。”流萤莫名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这是一位天子会说出来的话。
“穿这么点你不冷?”星澜摸了摸他薄如纸的外衫,她才出来这么一会儿,嘴唇都冻僵了。
“臣自小便这么穿,已经习惯了。”流萤道,“陛下不必为此类小事烦忧。”
“陛下的良心过不去啊!”星澜摇头,随即小跑回屋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袍,强硬的搭在流萤的身上。
“好了。”她拍拍手,看着流萤肩上红底白边,又窄又小的外袍,“还挺合适的。”
“咳,谢……陛下。”
“那我开始了。”星澜四下望了望,却并没有看到平时练习用的木桶。
这些天,流萤都会提前为她准备好木桶和水,水每天都比前一天增加一些,似乎刚刚好都在星澜能承受的临界点上。
流萤自然看到她找东西的样子,说道:“今日教您招式。”
“可以学招式了?”星澜惊喜,“可我,还没能拎满桶的水呢。”
“嗯。”流萤点头,“今日有雪。”
“雪?”
流萤说着往没有屋檐的雪中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将身上星澜的外袍解下,专注的叠好,放在一旁的石凳上。
黑衫暗卫再回风雪之下,骤然抬手,向空中抓去,腕间灵动如脱兔,又遒劲有力,片刻间,一片飞舞间的透亮的雪花被流萤捉住,薄如蝉翼的立于他的食、中二指之间。
还未等星澜看清楚,流萤又动,一次次利落的动作在风中击出闷响,动作快到她根本看不清。
再停下来,摊开手掌,一片片雪花像水晶琉璃般被整齐的摆放在流萤的手心。
星澜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刚刚触到雪花,它们就温柔的化为了涓涓细流,顺着流萤的指缝间流下,如梦似幻,再也不见。
“这……怎么可能?”她惊愕。
雪花此物,一碰即碎,一暖即化,竟然真的有人能徒手抓到,再这样迅速的一片片摆整齐?
“此招名为梅花隐,是创始人在冬日里摘落梅悟出的招数。”流萤说道,“但是落梅太少,不够他练习,他又不忍摇落树上的活梅,只好暂缓练此招。”
星澜举起掌心,小心的接下几片落雪,接话道:“后来下雪了,他发现可以用雪替代梅。所以……你在要下雪天教我?”
“是。”流萤侧过身子,束在身后的长发被风吹得乱舞,“此招可攻可守,且以柔克刚,适合女孩子练。陛下要臣教您一招,臣思来想去,大约这一招最为合适。”
星澜心想我说教一招,你还真的就只教一招呀。想归想,她学着流萤的动作,找准风中的雪花,一把抓去,才刚刚碰到,几片雪花就被她一掌捏成了冰渣渣,哪里还有半分雪花飘逸的样子。
“您这么做不对,不要用手指的力量。”流萤站到她的身后,从后扶住她的胳膊,将她的纤纤手腕握入自己的掌心,“用手臂的力量,带动手腕,像这样。”
星澜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温度,放松手臂,由流萤带着她感受着这一套动作,双指轻扣,力度不轻不重,将一片雪花堪堪夹在指尖。
“会了吗?”
流萤低下头,说话时冒出的热气扫在星澜的耳尖,让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不会。”
一遍怎么可能会。
“臣做慢一些。”流萤放开这样让星澜觉着有些暧昧的姿势,走到宽阔处,又将招式的动作缓慢的演示一遍。
然后一遍又一遍。
星澜是个基础功奇差,连骑射都没有学过的笨学生,模仿之时完全不得要领。
流萤也不是个善言辞的师父,不能用语言简单的告诉星澜如何去做,只身体力行的一遍遍的演示,一遍遍的纠正。
毫无怨言、不假思索。
无论星澜动作如何僵硬,如何不规范,自己都急了,流萤的神色言语间都没有一丝不耐。
……
临近天亮,雪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小的样子。
大片如鹅毛的雪刮到二人身上,甚至堆积在发上、肩上成了白白的一片。
尽管练了月余的臂力,在一次次这样强度的练习下,现下星澜的肩臂还是像被人重击了般的酸痛,手指更是冻的完全没有知觉,像是轻轻一掰就能掰掉一般。她只能不断的把手放到脖颈处,给冻僵的双手带来丝丝热意,恢复些许知觉。
但还是不得要领。
“陛下,先回去吧。”流萤第四次说着相同的话。
“不,不……”星澜拍了拍麻木的脸颊,“明日就不一定有雪了。”
“臣为您寻落花。”
“落花练一次都没了。”
“臣会拾起来,会再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