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奥古斯都之路》-第21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接着,回到刚刚开张的小酒馆前时凯利扔给卡拉比斯一套丝绸衣服,“穿上他,弄得体面点。”

        “这是什么?”卡拉比斯疑问道。

        同来的两个汉子,举着白垩泥和火山灰,在小酒馆的墙面上涂上“卢修斯·李锡尼·路库拉斯诚挚问候罗马所有的公民”的字样,刚涂完那老板娘就大呼小叫地跑出来,叉着腰对所有人嚷道:“这个vici的守护神会惩罚你们的,你们这些羊圈职业流氓,到处涂鸦的流氓,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在那个秃顶迷人的市政官那里控诉你们,罚你们去火神庙打三个月的苦工!”

        “穿好衣服,然后带着这个钱袋。”凯利根本不理会老板娘的怒火,塞给卡拉比斯一个更沉重的钱袋,“你马上坐在酒馆里,见到有人来坐到你对面,掏十个第纳尔给他就行,不要多问什么。剩下的,就当是你的酬劳。还有,这个给你,是Publici的推荐信,事情结束了,带着它去罗马城市政司,有人会替你安排工作的。”凯利塞给卡拉比斯一个青铜的小管子,然后拍拍他的胸膛,与众人离去了。

        换上丝绸袍子的卡拉比斯抹了抹自己的头发,走到指着凯利等人背影大骂的老板娘面前,摸出十个德拉克马,一个一个弹进老板娘的春山幽谷间,“这是涂鸦的损失费,还有我的座位替我备好了没有。”老板娘看到衣冠楚楚的卡拉比斯,怒气消了一半,但嘴还不饶人,冲着卡拉比斯打着表示气恼的手势,喊到:“别以为十个希腊银币就能打发了,我还要拿这些钱去买盐和无花果叶,去平息守护神与门神的怒火呢!进来坐吧。”

        喘着气的卡拉比斯,霎是疲倦的坐在了靠街的位子,把沾着血的路库拉斯赠送给他的斗篷,还有剑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然后将同样染血的钱袋,掷在桌面上,老板娘随后给他端来了盐拌甘蓝,还有盘浇上醋和香料的蛤蜊,“这是定神用的,来罗马的时间久了,这种事情小哥你也就习惯了。”

        阳光洒进了窗户这里来,卡拉比斯伏在桌上,大吃大嚼着,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几名脸上带着菜色的人走进来,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的样子,靠在柜台上的老板娘用手摸了摸后颈,对他们向卡拉比斯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靠拢在卡拉比斯的面前。

        卡拉比斯抬头看了这些人两眼,然后想起了凯利的话,从钱袋里排出足数的,带着血的第纳尔银币,那些人便带着稍稍羞赧的表情,依次接下,其中有个还冲着卡拉比斯颔首,“转告你的庇主,罗马的公民也诚挚欢迎他,欢迎他在城中的凯旋式上出现。”

        随后,陆续不停有人进来,卡拉比斯就边咬着蛤蜊,边分发着银币,“你是谁?”突然,卡拉比斯的手按住了钱袋,对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家伙问到。

        “苏布拉区的公民,古罗马三十个最古老氏族的后裔。有问题吗?”那个歪嘴垂涎的肮脏家伙大言不惭地说到。

        “你是公民?可我记得你,我清晨穿过卡托皮尔山时,看见你在伊西斯女神庙前乞讨。你以为异乡自由民是好欺骗的,嗯?”卡拉比斯然后把剑举起来,“别让哥再看到你,给哥滚开。”

        “小哥,他确实是公民,把钱给他,打发他走吧。”那边,老板娘走过来,扔给那家伙一块小麦饼,卡拉比斯将信将疑,便只排给他六个银币,那乞丐也没说什么,接下麦饼和银币,就问老板娘有没有质量好点的【创建和谐家园】可以快活下,老板娘伸手,那乞丐给了一个第纳尔在她手心,“对了,别忘了送点橄榄油和葡萄酒进来。”说完就喜滋滋地进后院去了。

        就在卡拉比斯想问老板娘什么时,遥遥对面的羊圈,【创建和谐家园】的钟声响了起来,一群群公民按照不同的百人团席位坐定,一个短衫打扮戴着桂叶冠的人,登上了讲台——一个用对外战争里俘获的青铜船首做成的讲台,举起自己的左手,声如洪钟喊到:“今日的议案,是对前任西里西亚执政总督,东方战争统帅路库拉斯的指控问题,以及路库拉斯是否可以享有凯旋式的资格方面的表决。”

        接下来,那名护民官在讲台上对议案的宣读是极其冗长的,卡拉比斯吃饱了后,接过老板娘递给他的一杯清水,摸了摸已经干瘪的钱袋,里面大约还剩三五十枚,呐呐自语:“这就是罗马的政治吗?钱和血?”

        “也许一百年二百年甚至更远之前,还不是这样,我父亲曾说过,古风时代的执政官,人们吹着笛子把官位荣添给他时,他还在田中耕种,洗干净脚上的泥巴后,他带领军队打败了蛮族的入侵,然后他卸下了紫色长袍,再次回到田里去,就和个农民没有什么二样。现在的罗马城腐坏了,公民关心的不是荣誉,而是战争带来的金银、奴隶、免费派送的面包和【创建和谐家园】,还有——贿选舞弊附加赠送的第纳尔和塞斯退斯——就像小哥你今天做的这样,做的不错,公民只会把票,砸在他认为值得砸的人上,政治变成了赌博和战争,站在台上的没有政治家,只有胜利者。”老板娘用手搭在窗户,像是在感慨罗马城的前景,也像是在回答卡拉比斯的疑惑。

        “市民们,现在我问你,愿意现在对这项议案做出你们自己的决定吗?”宣读完的平民护民官,再度竖起手来,不同百人团的公民们也纷纷举起手来,随后按照不同的职业,经过预先设置好的不同通道(pons,桥),走往投票箱前不记名,将刻着选择的陶片投了进去。

        “这些人都是刚才拿钱的人吗?”卡拉比斯问。

        “起码大部分是,而且你得知道,今天替你庇主做这事的,肯定不止小哥你一个人。”老板娘倚在窗户上,笑着说道,“不过,这次的人,和上次市民大会的人又很不一样了,这表明了他改变了许多公民的资产认证,操控了这场表决的人数对比——你的庇主路库拉斯果然是最富有的人,他应该和克拉苏差不多财产了,天知道他为了这次花了多少钱!”

        “老板娘,哪儿有洗衣房?”卡拉比斯提起了钱袋与剑,起身询问道,准备离开了。

        “这旧斗篷好像是兵士穿的,你还要它做什么?”

        “一个纪念和礼物,老板娘。”

        “叫我多慕蒳……小哥你在我面前这么淡定,想必是家有娇妻?”老板娘黏糊糊地贴上了卡拉比斯,“洗衣房,左转第三个街口,那儿规模大些。如果你希望我给你洗,我也十分乐意的,我还能把你从头到脚好好洗一遍……”

        转过一株无花果树,卡拉比斯看到了老板娘所说的洗衣房,院落里数十名女工正在盆边奋力洗濯着,卡拉比斯把沾上血的斗篷交给接待员,那接待员提着腥味浓浓的东西,丝毫却没有任何惊奇的表示,大约罗马城这种东西已经司空见惯了。

        “十个塞斯退斯。”那接待员把手一伸。

        “在你这洗一件斗篷,可以让我吃上两顿好的,外加干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了。”卡拉比斯不满地说。

        那接待员没好气地说:“异乡的自由民,你头脑没坏掉吧,但愿你能尽早适应罗马的物价,这儿的便宜【创建和谐家园】干一发也就折合两块小麦面包的,怎么能和洗衣服相提并论?你没看到,我们这儿都是纯人工的嘛,成本太昂贵了。”卡拉比斯往院落里一看,确实里面的女人和衣服是密密麻麻的。

        “他妹夫的,看来以后得少洗点衣服,真心洗不起。”卡拉比斯心里咕噜着,接过打上印记的陶片块,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那接待员细着嗓子喊,“范伦玎娜,范伦玎娜,别和个死人样子的,把这斗篷洗一洗,瞅你这样,一天能苦到两个阿司吗?笨手笨脚的,你爸爸可是在小亚细亚当丘八,生死未卜,你娘还要在家里当暗娼,你得有点贫苦家女孩的样子来!”

        听到这话的卡拉比斯心头一紧,然后他转身,拨开晾在院子里的一排排湿漉漉的袍子与短衫,走到接过那斗篷的,一个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褐黄色头发的姑娘前,一看到这范伦玎娜的模样,卡拉比斯心里就有底了,他对着她说:“你父亲是不是七军团的,叫海布里达,低阶百夫长。”

        那范伦玎娜扬起头,几绺发丝垂在她的额头前,稚气未脱的眼看到卡拉比斯盯着她看,吓得抱着斗篷缩到了墙角,低声说道:“你是谁……”

        “你们家是不是住在花神庙的后面?嗯,范伦玎娜。”卡拉比斯继续上前一步。

        日暮时分,卡拉比斯和范伦玎娜来到了花神庙后巷,一处寒碜的四层公寓里,比卡拉比斯与波蒂租赁的公寓还要凄凉,灰蒙蒙的底楼,是个寄养婴儿的抚养所,靠墙的一排柜子里,隔出了一组组抽屉模样的,许多的孩子,脏兮兮的孩子,就坐在这些同样脏兮兮的抽屉里,哭着,喊着,睡着。“这都是谁的孩子?”

        “穷人的,和我们家一样的穷人的,父母出去做工,孩子就寄存在这里。”范伦玎娜的话语,倒是有些与她年龄不相吻合的成熟。

        踏着摇摇欲坠的楼梯,两人来到了三楼墙壁裂缝斑斑的范伦玎娜的家,叩门后好久,她母亲,也是海布里达的妻子,才慌慌张张地开了门,这是个鼻子稍显鹰钩的高个子女人,看到卡拉比斯站在一边,手里还提着短剑,胳膊上刺着青,就吓得直哆嗦。

        “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夫人。”卡拉比斯倚在门口,问到。

        卡拉比斯老婆浑身筛子般地走了进去,卡拉比斯跟了进去,房间很暗,全是一股霉味,灶台塌了半边,什么家具都是黑乎乎的,被烟火熏得,地上几个地方堆着灰不拉机的破布卷儿,然后卡拉比斯看见一个衣冠不整的男子,正在那里荡来荡去,装作一副很无辜的表情,看到卡拉比斯,讪讪地笑了下,床上乱七八糟。

        “不好意思,只有盐水了。”海布里达的老婆背对着坐下来的卡拉比斯,在灶台上忙活着,还是不是惊恐地回头望一望。范伦玎娜倒是很淡定,轻车熟路地走到摇篮前,逗弄着在里面哭闹的妹妹。

        “夫人,你得知道,我也是从七军团来的,刚到罗马城来,和你丈夫也算是认得……”卡拉比斯接过陶土杯子,喝了一口,对海布里达老婆说到。

      第27章 秃顶市政官

        “凯撒,那家伙,是所有男人的女人,也是所有女人的男人。”——凯撒的政敌

      ¡¡¡¡¡ù¡ù¡ù

        对方浑身剧烈抖着,好像被宣判了【创建和谐家园】一般,说着:“是他叫你来的?他死了没有,他死了可也好了,家里已经两年没有军饷寄回来了,奴隶都死了,还有个小孩子要抚养,我做奶妈一天就一个半塞斯退斯,范伦玎娜在洗衣房里帮工,一天只能有一个塞斯退斯——做这些事,你能明白我是如何迫不得已嘛,你明不明白——告诉不告诉他,是你的自愿,但是你得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一定会的。”海布里达老婆越说越激动,悲泣声越来越大,然后就坐在了地上,对着卡拉比斯喊:“不如你现在就处死我吧,用你们军团的剑,就像杀死个异族【创建和谐家园】那样。”

        还没等卡拉比斯回答什么,一阵悉索声,那个男子就要夺门而出,“站住!”卡拉比斯把剑【创建和谐家园】,一声呵斥,那男子的脚顿时软了下来,被焊在原地,卡拉比斯慢慢地走了上去,然后揪住那男子的衣领,说:“把钱付清。”

        那男子连连点头,掏出一把小银币和铜子儿,扔在了地板上,然后忙不迭地跑了。

        “其实,我只是个刚被释放的前军奴。”卡拉比斯把地上的钱捋好,堆在房间的餐桌上,然后众人都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卡拉比斯把钱袋里剩下的四十四枚第纳尔,也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掏出了自己带的二十个德拉克马,“这些猫头鹰(希腊雅典的德拉克马银币正面是雅典娜女神像,背面是个猫头鹰)现在要比第纳尔成色足点。”

        下楼时,范伦玎娜提着灯,走在卡拉比斯的前面,底楼的柜子已经在黑夜里模糊不清了,时不时在里面传来几声婴儿的哭泣,一种害怕饥饿和黑暗的哭泣,让卡拉比斯听得心中有些炸毛,他不由得想起了“小鸽子”帕鲁玛,在尸体和老鼠里活了大半年的帕鲁玛——如果这些生命是生来卑贱的话,他们为何还要在这世上轮回一遭?现在卡拉比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会出现耶稣、释迦牟尼这些人,真正思考生命的苦痛与意义的人。

        “你给了我们家几乎三个月的房租与食物费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我父亲在小亚细亚的战场救过你的命,卡拉比斯?我父亲救过很多同袍的命。”范伦玎娜在送别时,好奇地问到。

        卡拉比斯摇摇头,说“你父亲没有救过我的命,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父亲欠我个人情罢了。”

        “罗马人从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范伦玎娜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说到。

        听到范伦玎娜的话后,卡拉比斯顿了会儿,然后认真地盯着女孩的眼睛说:“听着,千万别瞧不起你的母亲,她抚养了你和你的妹妹,而不是把你妹妹扔在粪堆里,让她成为天生的奴隶。你要爱她,尊敬她。”

        回到自己的公寓时,波蒂和帕鲁玛正在收拾着行李,准备遵照她男人临行前的嘱咐,悄悄带钱离开此处。看到卡拉比斯回来,波蒂喜极而泣地搂住了他,“别哭了,女人。你现在应该去灶台给我弄些吃的,还有,我明天会去市政司参加Publici的遴选。”

        第二天清晨,波蒂把卡拉比斯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而后他再次穿过卡托皮尔山与大广场,来到了与神庙群相对的罗马城市政司,这是处宽敞而简朴的大厦,在里面戴着奴隶与自由民铭牌的人,抱着公牍来来去去,十分忙碌,他们都是Publici,一种低级办事员或国家奴隶,负责在市政官属下处理具体事务。

        “解放契约拿来。”负责处理卡拉比斯事务的小官僚,埋在文件堆里,头都不抬,卡拉比斯把契约与那日凯利给他的青铜管一起交了上去,那家伙先看看了契约,对卡拉比斯翻了下白眼说:“原来是被解放的军奴,现在有两个适合你的工作任你选择,狱卒,或者刽子手。”

        卡拉比斯很不高兴,说:“容禀,我会拉丁文、希腊文的阅读和书写,我可以胜任诸如记录员和誊写员这样的工作。”

        那家伙的鼻子哼出冷冷的空气,“你以为在监狱或者刑场上,就不需要你这引以为傲的技能了吗?行了,在我决定派你去西西里干农庄监管员前,你还是接受能呆在城里的工作为好!”然后,他又拧开了青铜管,从里面抽出了莎草纸书写的引荐信——上面应该是路库拉斯的字迹,这位立刻刷地笔直地站起来了,好像从地下弹出来一样,对着卡拉比斯挤出讨好的笑容,“哈哈,原来你庇主是金枪鱼,好说了,好说了。”然后他又低下头,在文件堆里,一堆刻满文字的木板里努力翻了半天,最后兴奋又得意地说:“恰好,灶神神庙还欠缺个勤务员,一个闰月后去报到,你去干吧,一定能胜任的。”然后紧紧拉住卡拉比斯的手,悄声到仿佛在说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似的,“这个神庙是贞女们所掌握的,她们是罗马城私人的遗嘱与储蓄的钥匙人,里面的待遇没的说,嘻嘻——也就是清扫祭坛,准备祭品,一天薪酬十二个塞斯退斯起,一个集市日休息一天,除去灶神节外,其余节假都能享受,至于贞女们在公餐时,你也能享用相对应的津贴,说不定还有祭品采购权,没的说,没的说!对了,像您这样的,精通希腊语的异族自由民,怕是在神庙里工作不到两个执政官任期(罗马人习惯称呼一年为一个某某执政官任期,因为执政官只能做一年),就会替路库拉斯那个大富翁,修筑个【创建和谐家园】园,或者经手一桩大生意,一下子就能聚集五十万到一百万塞斯退斯的钱财,你的下一代转正成为公民时,立马就能当上‘新贵骑士’了,唉,可比我们强多了,大河之上好行船啊。”那家伙喋喋不休着,卡拉比斯也保持着倾听的笑容,随后握住他的手,礼貌地询问了他的名讳,对方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说“鄙名开麦斯”。

        这时,大厅上一阵嘈杂,一个戴着桂叶冠的微秃顶男子匆匆走进,以运动会竞走的姿势,双臂机械地来回摆动,急速穿过人群,一边对着受理卡拉比斯事务的那个势利眼喊到:“开麦斯,开麦斯!我现在去后厅,马上有半个百人队规模的骑士来找我的话,就说我,尤利乌斯·凯撒并不在这里,而是去元老院听证去了!”

        凯撒!真是太让人惊奇了,卡拉比斯暗想,自己自从穿越至今,可是把前三巨头都遇到了,虽然三巨头都认不得他:在西里西亚时看到了庞培,在路库拉斯坎佩尼亚的别墅看到了克拉苏,在这个市政司又遇到了凯撒。

        看来,这时候凯撒混得远不如庞培,他还处在仕途的早期阶段,因为市政官共有四人,两名高级市政官,两名平民市政官,前者负责城建工程,后者主要负责节日庆典——尤利乌斯·凯撒,这位美神维纳斯的后裔,担任的是平民市政官,至于他以前的官位,后来开麦斯也提及了,是卡拉比斯来到罗马城时,那个阿庇安大道的路政官而已。

        凯撒惊鸿一瞥,风风火火地窜到后厅去了,没一会儿,果然四五十名披着骑士披风的人,成群结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看到公事桌前的开麦斯就质询:“那个秃子去了哪?”

        “我们这儿没有秃子。”开麦斯笑着应付。

        “就是尤利乌斯·凯撒!”一个年轻点的骑士,着急地直接点名。

        “那尊敬的新贵们,你们这种说法就值得商榷了,尤利乌斯阁下他现在只是微秃而已,就像秋天新生的小鸟儿般,毛发比较稀疏【创建和谐家园】——等等,你们没权力翻我的公事桌。”那帮骑士懒得和开麦斯多罗嗦,直接翻弄起巨大的公事桌来,好像凯撒藏于其下似的。见搜寻无果后,他们又喊道“在后厅”,冲到了门户的后面,卡拉比斯也瞧着热闹,与开麦斯一同走到了后厅。

        后厅也是空荡荡的,摆着几个坐榻,还有一排存放文书的柜子,大伙儿冲进去后,发觉没有一个人在那里,倒是临街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扇,上面系着凯撒刚才穿的长袍角儿。“秃子一定从这里顺着袍子,逃出去了。”几名骑士扒在窗台上大呼小叫,“是的,尤利乌斯阁下,是去元老院听证了。”开麦斯说到,随后一伙人又呼啦呼啦,冲了出去,叫嚷着要在元老院门前等候他。

        一下子,后厅只剩下卡拉比斯和开麦斯两位,初春的风吹了进来,掀动了边上的帷幕,然后开麦斯轻轻说了句:“尊敬的市政官阁下,原来你没跳窗户下去啊。”卡拉比斯也稍稍吓了一下,光着上身的凯撒,就呆在随风摆动的窗户帷幕后面,像一只苍白的壁虎。

        “这是一种欺骗敌人战术,精妙的战术,开麦斯你很难明白,但我不一样,我参加过多次和蛮族与海盗的战争,深谙此道。”凯撒把窗户上的长袍扯了上来,重新穿在自己身上,“开麦斯,我得暂时离开市政司一段时间了,这个讨债的百人队得纠缠我好长时间,我必须东躲【创建和谐家园】,搞得我不是罗马的黄金青年,而是个破产户似的。这儿的杂务,就交给你处理了,如果有什么不能定夺的地方,去找我的贴身奴隶办理。”凯撒的声音很温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磁性,他头发是好看的金黄色,但确实有些稀疏了,一丝不苟地梳在了后面,他的身着也十分考究,手指修长,这表明他是个耽于美色美食的享乐之徒。

        “愿意竭诚为您效劳。”开麦斯毕恭毕敬。凯撒便回头冲他笑了下,他的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反倒让他的笑容带着折服人心的魅力,然后他看到了卡拉比斯,带着种惊讶的语气问:“这位是来自亚细亚的人吗?还是个自由民。”

        “是的,尤利乌斯阁下,我的庇主是路库拉斯,他刚从东方的战场上凯旋。”卡拉比斯有些激动地答道。

        凯撒哈哈笑起来,说那真好,马上你庇主的凯旋式就由我来操办,虽然是个小凯旋式,但我一定会让你庇主,还有整个罗马的市民满意的,说完他问了下卡拉比斯的名字,就说我记住你了,随后又如旋风般地离去了,为卡拉比斯丢下了一句话:“在罗马城里,要么当【创建和谐家园】,要么当掷【创建和谐家园】的。”

        “唉,谁叫尤利乌斯阁下的维纳斯家族,变得衰落的呢!让他不得不为仕途到处筹措钱财。”走出来时,开麦斯完全不把卡拉比斯当外人,感慨着说道。

        “难道那些骑士都是凯撒的债主?”

        “是的,这在罗马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有了三十万塞斯退斯的资产,就可以认证为骑士了,这些人不是拥有砖窑,就是拥有商铺,放着【创建和谐家园】,或者去外省当包税人,钱滚钱。像尤利乌斯这样的,参选需要钱,买票需要钱,贿赂监察官与占卜官也需要钱,他欠的债务已经快一百个塔伦特了。”开麦斯摊着手,“若是我有钱的话,肯定是会为阁下尽绵薄之力的,他担任市政官这半年以来,为市民带来了多少的欢乐啊!大型歌剧、水陆斗剑奴的表演、各种节日庆典免费的宴会,等等等等。”

        卡拉比斯疑惑地问:“莫非这些钱,不是共和国财库来支付吗?”开麦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啧啧有声,“您是异乡的朋友,难怪不知道,每个市政官不但不能从财库里取钱,还要把自己的财产入库,尤利乌斯阁下这是用生命来取悦大伙啊!这样也好,共和国取悦不起人民,就让愿意取悦人民的人来做吧。”

        这时,在日落前的罗马元老院库里亚会议厅里,一场围绕着路库拉斯凯旋式的争吵正在激烈地展开——路库拉斯的罪行,毫无疑问是被否决了,但他是否能享用凯旋式,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疑问。库里亚会厅里,圆形的阶梯座位上,正在针锋相对,声浪一层高过一层,闹得门前的【创建和谐家园】扈从,不断地用束棒敲击着地面,希望能保持安静的协商。一名庞培派的议员站起来慷慨陈词,内容极其漫长,要点无外乎当初德米特留斯所总结的那一套,但他的话语,不断激起其他庞培支持者的喝彩与鼓掌,这些人得意洋洋地看着对面坐着的贵族派议员,看他们如何应付己方的杯葛。

        “天啦,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做到奢华和路库拉斯一样,搞钱和克拉苏一样,讲话像我小加图一样呢!”待到对方陈词完毕,小加图捏着托加长袍的胸襟,站起来就是一阵讥诮,引得大厅内哄堂大笑。

        “罗马人不应该亏待任何一个好人,无论他是平民,还是贵族,身份的差别不应成为我们判定事实的依据。事实就是,路库拉斯的战争为罗马在小亚细亚的利益做出了无可磨灭的贡献,他有资格享用任何级别的凯旋式!”小加图一气说完后,许多贵族派纷纷起立鼓掌。

        接着,两派又开始了隔空的讥讽与对骂,“够了,尽快形成决议吧,我们可以统计到席人数是否达到了法定的表达数,各位,让我们在黄昏日落前达成协议好了。”轮值的元老院主席提醒着众人。

        最后,决议方式按照三个选择来进行,“无资格”、“小凯旋式”、“大凯旋式”,这种表决提案甫一提出,小加图就对旁边的人说:“我为我朋友金枪鱼争取了一场小凯旋式,这并非一件太坏的结局。”

        在日落前,元老院决议公布:逐狼节后第一个集市日,举行路库拉斯的小凯旋式。

        数日后,路库拉斯离开了他在坎佩尼亚的别墅,抵达了罗马城,凯利当天就敲开了卡拉比斯所住公寓的门,对他说:“现在立刻穿得精神点,去阿波罗神庙,我们操办仪式的地点就在那里。”卡拉比斯不敢怠慢,他将路库拉斯送他的半旧斗篷蒙上,来到了四周一片空旷处的阿波罗神庙前,在哪里几百名属于路库拉斯的奴仆和自由民,在忙碌着:擦拭缴获的铠甲与武器,溜着狂躁不安的战马,为战车上镶嵌亮闪闪的宝石,每个有工作的人,不管是有自己的作坊,还是有自己的店面,但听到庇主的召唤,全都搁置了手头的事情,按时地来到了。

        当六百名参加过米特拉达梯战争的老兵走到神庙前空旷处时,凯利抬出了一个地图框架,上面用马赛克拼接出凯旋式的路线——卡拉比斯对着这地图眨巴眨巴眼睛,都默记下了罗马城七座山丘走向、以及菜市、牛市等众多地点,他的记忆力是惊人的。

        到最后,凯利给大伙儿指示时是漏洞百出,在一边的卡拉比斯忍不住了,举手说:“让我来好了。”随后,卡拉比斯走到地图前,清了清嗓子,伴随着手势,用很明晰简洁的语言,告诉了大家在什么地点进发,沿途以什么建筑为参照物,将军路库拉斯应该做什么,我们又应该做什么。

        “你可以当名军事护民官了,可惜乌泰瑞斯死了,而卡拉比斯你又不够资格,我有时也会害怕后继无人。”就当听取路线的兵士们频频点头时,路库拉斯在他的身后出现了,略带感伤地笑着说到。他的身后站着个笑得有些不自然的人,虽然已经快四十岁的模样,却带点羞涩地躲在路库拉斯的身后,“这是我的弟弟,马可斯。哦,而这边是曾经因为指控我弟弟而名声大噪的律师,现任的市政官,尤利乌斯·凯撒阁下。”路库拉斯将另一只手一扬,凯撒那迷人的笑容就出现了,他搂着马可斯打趣道:“每个罗马青年都渔色放荡过,还记得我十三岁第一次去妓院时,出来恰好就遇到了我的母亲,她说——嘿,儿子,你成年了,终于做了罗马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当年我指控马可斯也是一样,因为要在这座城市里扬名立万嘛。现在,我和马可斯可是挚友关系,同时这次我还很荣幸地负责主持您的凯旋式。”

        凯旋将军登场后,在场的所有自由民和兵士都向他行礼,路库拉斯也难得的心情不错,他站在神庙的台阶上高喊:“在我们家族的氏神阿波罗面前,大伙儿好好努力吧,我宣布,参与我凯旋式的兵士,每人事后六百德拉克马,奴隶与自由民每人事后三百德拉克马,当天结算,全是刻着猫头鹰的真家伙。”

        大伙儿听说犒赏如此丰厚时,不由得大声赞美庇主的慷慨与富有,卡拉比斯暗地里盘算一下,好家伙,三百枚银光闪闪的“猫头鹰”,再加上我之前拥有的——马上在灶神庙的工作稳定下来,我就带着家人,挪到宽敞有热水的公寓里去。

        欢呼声里,凯撒也很高兴,对路库拉斯询问道,他是否会在凯旋式后激流勇退,不再参与“坐象牙圈椅”(指元老)们的明争暗斗。路库拉斯有些失落地回答说,我的功业在凯旋式后必将烟消云散,待到庞培征服本都后,他才是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他马上就要享受他人生里第二次大凯旋式了,而我终将在无所作为里消磨掉自己的生命。

        “我们这一代人,也该老于园林了,也只有克拉苏那样的,还不承认自己已经日暮斜阳了。”路库拉斯笑着总结道。

        “我认为克拉苏说的没错,当年我踏上政坛时,早已将年轻人的软弱和泪水彻底埋葬了。我只能接受万人的欢呼,抑或是孤独的死亡,两者其一。”凯撒眼中似乎冒出火来,“与庞培比较,我落后得太遥远了,我需要更上一层楼,路库拉斯,你是否仇恨夺取你军权的庞培?那你就应该在钱财上支持我。”

        路库拉斯便问到:“你的欠债有了多少?”

        “一百塔伦特。”

        “你完全可以用这笔钱,组织起一支军队,去东方或者西班牙掠夺财富了。”

        “我是时运不济,如果我像路库拉斯你这样,拥有三个军团的统帅权,我可以连带东方与西班牙一起征服,让每个人都大发横财。”

        “这笔钱,我可以帮你偿还,但是我得警告你,你这种政治道路是激进而危险的,你完全靠赂选来绑架民意,最终贪欲的洞穴会越来越大,直到吞噬掉你。”

        “在罗马,难道还有第二条政治道路可以选择吗?”凯撒微微笑着。

        “还有,听说你还在空窗期勾引庞培的妻子。这也算是一条崭新的道路吗?”

        “……”

        一个集市日后,路库拉斯的小凯旋式终于开始了,在帕拉丁山下的弗拉米纽斯赛车竞技场里,一排排陈列着路库拉斯在本都战争里缴获的武器,很多罗马平民的孩子都叫喊着冲了进来,看着那装饰着华丽羽毛和宝石的将领盔甲,还有如巨兽般的攻城塔和抛石机,“这些都是米特拉达梯使用过的吗?”几名贵族家的孩子,指着其中最大的一个高达一百肘尺的攻城塔问到。

        “是的,那个邪恶的本都王,用这头巨兽攻击过比提尼亚的西兹库斯城,这庞然大物是本都王属下的工程师尼克耐德设计的。”微笑着站在门口的卡拉比斯,向孩子们解释到,小鸽子帕鲁玛紧紧拉着养父的衣角,也随着父亲的讲解,东张西望。

        “那这艘船是什么?”一个贵族孩子,又指着陈列的一艘不大的船,疑问地说。

      第28章 小凯旋式和斗拳

        农业的要素,就是宇宙的要素,水,土,空气和阳光。

        ——瓦罗《论农业》

      ¡¡¡¡¡ù¡ù¡ù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1/25 13:0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