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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术之王》-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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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起了李清照的一首词——咳咳咳咳……”唐晚连声干咳起来。

      我把杯子递过去,她也不嫌弃,端起来喝了两大口。

      “一定是发生了很奇怪的事,人在走背运的时候,总是会干什么事都不那么顺利。”我安慰她。

      在她的情绪还没恢复平稳之前,我先不急于将老宅里发生的连番血战告诉她。

      “你知道是哪首词吗?”不用我回答,她又接着说下去,“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就是这首词。”

      那是李清照最著名的大作之一,讲述了乘船游湖、乐不知返的悠哉生活。

      由这首词中,我意识到,唐晚一定是在回来的途中迷路了,绕来绕去,将二十分钟的路拉长成为三小时。

      “你遇到鬼打墙了?”我问。

      唐晚点头:“是。”

      她背诵李清照的词,词中有“误入藕花深处”一句,而在老济南人约定俗成的风景知识中,“藕花深处”特指的就是百花洲。再者,曲水亭街的老人们都知道,有史以来,百花洲是济南府里最常遇到“鬼打墙”的地方。据说,此地以“百花”为名,水面之下潜伏着百年花根变化而成的花妖,“八字软”的人经过,往往就被花妖所迷,误入歧途。

      “早知道这样,我该出去,到明湖路上接你。”我说。

      唐晚长叹:“幸好你也没去,否则的话,我们两人将同时卷入一场浩劫。”

      我听出来,她遇到的并非简单的鬼打墙,而是更复杂的迷局。当然,她也绝对想不到,今晚在老宅里发生过多么惊险的一系列突袭与反杀。

      天就要亮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今天平平安安地送爷爷走,不要再横生枝节。有燕歌行在,我心里稍稍有了点底,毕竟他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能镇得住场面。

      “天石,你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唐晚问。

      我摇头:“没有啊?我在等你说鬼打墙的事。”

      唐晚走到水龙头那边,拧开龙头,草草地洗了把脸。

      我望着她的背影,深深觉得,她真的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天使。幸亏有她在身边陪伴,否则的话,连遭打击之下,我肯定已经一蹶不振了。

      “你有事瞒着我?”她向北屋里望去。

      冰棺的盖子已经盖好,墙上那怪蝉留下的污痕也被抹去,只剩下玻璃珠砸出来的小洞。燕歌行的手下人十分细心,混战残局已经全被收拾好了。

      我没直接回答,免得给她堵上添堵。

      “你看,窗子都碎了。”唐晚向北屋门口西侧的窗子一指。

      那窗子是被我踹掉的,窗框和玻璃碎片都被拿走,但窗户却无法恢复原样了。

      “你先说鬼打墙的事,我再告诉你家里发生了什么。”我说。

      唐晚回头望了我一样,轻轻点头:“好,你听着——”

      以下就是唐晚刚刚经历的凶险诡谲一幕,就发生在市立医院向西面来接近大明湖南门、百花洲北侧的位置。那里,本是车来车往的通衢要道,却在几小时前上演了异术师之间的生死大战——

      唐晚离开医院时是凌晨一点钟,她原本可以走得更早一点,因为交接班的医生来得稍晚,又处理了两份危重病号的病历,所以她比平时迟了二十分钟离院。

      她由医院大门左转,沿着明湖路的南侧步行向西。

      那段路的南侧是济南明府城改造区,复古建筑鳞次栉比,有些已经完工,有些还在收尾阶段。将来,这里没有民居,而是一大片跟大明湖景区完美融合的旅游区,类似于解放阁那边的宽厚里景区。

      唐晚惦记着老宅里的事,步履匆匆,比平日走得更急。

      到达百花洲东北角的时候,她看看表,只用了五分钟。照这个速度估计,再有最多五分钟就能到达老宅,与我会面。

      她抬起头继续前行,眼角余光瞥见百花洲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遂扭头望过去,愕然发现原先空荡荡的水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大片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她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止步,低头使劲揉揉眼睛,再度抬头望去。

      百花洲的正中央是一座孤零零高耸的尖塔,塔尖为圆形,其上又有一根黑色旗杆笔直向天,旗杆顶上,则悬着一面火焰滚边的三角黑旗。黑旗旗尾拖得极长,随风卷动,如灵蛇飞舞。

      此刻,天幕一片昏黄,仿佛盛夏时暴雨将至的模样。

      尖塔四周,环绕着无数残垣断壁,房屋虽多,竟然没有一间是完整的,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炮火侵袭。

      第25章 百花洲上鬼见愁(1)

      唐晚当然记得,百花洲里只有流水与残荷,南面沿着曲水亭街汇集过来的几条泉水溪流,都在这里聚拢,沿着路面下的水道向北,流入大明湖。

      “这一定是幻觉。”她很清楚这一点。

      她向明湖路上看,路灯还亮着,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

      既然是幻觉,她只需向北走几步,就能远离百花洲,踏上明湖路。她这样想的时候,脚下立刻移动,向右连跨了七八步。可是,街道明明就在眼前,脚下动,街道也动,当她停步时,距离明湖路还是十几步远,并没拉近分毫。

      她加快脚步,向前疾走,想要绕过百花洲,转入曲水亭街上去。但是,她无论向前走多快,到了停步时,仍然站在原地。

      “鬼打墙!”她明白了。

      天下异术,同出一辙,全都能认祖归宗到春秋时期“奇圣”鬼谷子门下。唐晚既然长期修行“摸骨术”,对于其它的奇门秘术也就略知一二。当下,她不再盲目行动,而是弯下腰,摸到一个石墩,谨慎地坐下。

      她知道,在“鬼打墙”出现的时候,人眼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象,高的可能是低的,远的可能是近的,可见的可能是不存在的,一马平川处也可能有沟坎路障。所以,她只能相信自己双手摸到的实物。

      如果是平时,她会镇定地枯坐,等待幻象自动消失。可是今晚,她敏锐地意识到,发生在百花洲的“鬼打墙”异象,很可能跟老宅有关,所以她必须尽快地冲破幻象,回老宅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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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剧痛能够帮人瞬间脱离幻觉,回到真实世界中来,就等于是用肉体上的创痛帮人摆脱噩梦那样。

      十指连心,她只需用刀片割破一根手指,幻象自动就会冰消瓦解。

      接下来,她把刀片横压在左手小指的指肚上,正准备轻轻割下去,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日式和服的女人由断壁废墟中迅速转出来,双手捧着一卷竹简,袅袅婷婷地边走边读。

      唐晚停手,凝神盯着那女人的双足。

      她观察得一清二楚,随着那女人双足移动,越来越远地离开废墟,这就表明,该女人并没有受困于“鬼打墙”,而是自由移动,进退自如。

      “暮色打破时间之茧

      抽丝如黑发

      编结归鸦的翅膀

      浓烈如墨……”

      女人捧着竹简边走边读,直走到唐晚面前,才抬起头来。

      她长得很美,大眼睛,高鼻梁,唇红齿白,腰肢纤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化美女。

      “这么好的俳句,却没人静心欣赏,岂不是文学家的悲哀吗?”那女人问。

      唐晚对于现代日本俳句有所了解,冷静地接话:“俳句并非世间最好的艺术表现形式,日本国人一向喜欢哗众取宠,懂与不懂,只要是俳句,全都鼓掌叫好。”

      俳句是承接自中国唐诗、宋词精神的衍生品,日本文人孤芳自赏,到了中国文人眼中就一钱不值了。所以,唐晚说的倒是真话。

      女人并不着恼,而是眯起大眼睛,望着唐晚微笑:“我就属于不懂而只知道叫好的那一类人。你呢?又是哪一种?”

      一阵风卷来,和服衣襟一动,露出了两只长可及地的刀鞘。夜风令唐晚遍体生寒,而那周身雕刻着和风花枝的刀鞘,更是带来了凛凛杀机。

      唐晚立刻提高了警惕,防备对方突下杀手。

      “不要慌,刀是对付敌人的,绝不会对着朋友。就像你们中国歌曲中唱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敌人来了,迎接它的有【创建和谐家园】……”那女人说。

      唐晚寒着脸回应:“我们并非朋友。”

      她不确定能不能阻止那日本女人行凶,但遇到这种事,她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不露出任何怯意。

      “我知道,中国是一个充满了诗意的国度,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涌现出的诗人堪比草叶上的露珠,多不胜数。真希望我生来就是一个中国人,能够在诗的海洋里自由泅泳……”那女人语调恳切地说。

      唐晚禁不住冷笑:“阁下在百花洲里弄神弄鬼,又捧着竹简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须知这不是你们日本,而是中国济南。”

      那女人仍然微笑:“日本和中国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吃着同样的食物,过着同样的世界时间。唯一不同的,是我出生于日本海岛,而你出生于中国大陆。人是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民族的,从这种意义上说,你我的身份没什么不同,犯不着相互嘲弄,视为死敌。”

      唐晚一怔,感觉自己对对方的每一句愤怒讽刺都像是撞在厚实的橡皮墙上,原样反弹,不留痕迹。对面这女子说话不紧不慢,罗辑思维非常明晰,不肯在言语上吃半点亏。

      “这些幻象是你设下的?”唐晚向百花洲里一指。

      那女子点头:“是啊,这里仿造的是日本广岛舞鹤神庙遭到袭击后的悲惨世界,那是大和民族心中永远的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进去参观一下。”

      唐晚一惊,二战末期美国以袭击日本的广岛、长崎两大城市,逼迫【创建和谐家园】跪地投降,这在战胜国看来是一锤定音的高招,在日本人看来却是国家瘫痪、民族毁灭的重大打击。资料记载,二战之后,大和民族每当需要激励民众士气之时,都会把事件搬出来,以“国耻”来警示当代人及下一代人。同时,民众自发地在两个城市的废墟中修复神庙,以此作为发誓兴国的耻辱柱。

      舞鹤神庙初建于中国唐代高僧鉴真【创建和谐家园】东渡之时,其中供奉着【创建和谐家园】手书的“舞动山海、鹤立九霄”卷轴,一直都被广岛市民视为精神领域的国宝。

      唐晚意识到,对方在百花洲制造鹤舞神庙的幻象,似乎具有更深远的意味。

      她克制住自己的愤怒情绪,缓缓摇头:“不敢当,就算要参观,也得选在阳光明媚的白天。”

      女子大笑:“何必自欺欺人,自己吓人,我布置的虽然是‘鬼打墙’的阵势,对你却不会造成伤害——”

      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越野车由西面驶来,到了西面的微山湖鱼馆门口戛然而止,从后门跃出来一个穿着黑皮风衣的男人,径直过街,走向百花洲。

      那女人不再跟唐晚啰嗦,而是向那男人迎上去。

      唐晚知道,正主儿到了。

      她迎着风侧耳倾听,听到那女人厉声喝问:“燕歌行,你来迟了。我今晚倒是要看看,离开京城那一亩三分地,你到底算得了什么?”

      隔着十几步,唐晚看清了那男人的威严相貌。

      “我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舞鹤一族的掘墓人而已。”那男人针锋相对地回答。

      “哈哈,这是在济南——”那女人大笑。

      那男人一字一句地更正:“你错了,这不是在济南,这是在中国。我神州大地幅员辽阔,处处都有桑梓埋骨之地。我猜,今晚你选择了最好的死处!”

      那女人轻飘飘地旋身,并拢竹简,指向百花洲深处:“我在那里,已经挖好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你敢来吗?”

      那男人昂然回应:“有何不敢?头前带路。”

      在那种情况下,唐晚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因为日本女子布下的阴阳阵势完全是为了对付这洒脱冷傲的男人,除他之外,所有人都与此无关。

      那男人经过唐晚身边时,淡然地瞟了她一眼,随即展开双臂,迎着百花洲上吹来的看不见的黑暗劲风,大踏步而去。

      唐晚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逐着那男人的背影,直到他踏上了百花洲的池塘边沿。

      “不要去——”唐晚低声发出警示。

      当然,她从那男人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中,也知道警示无用。

      那男人举起右手,没回头,只是在半空中轻轻一挥。

      “不敢来吗?”那日本女子已经踏入百花洲深处,声音远远地飘来。

      “她以逸待劳,先布下鬼打墙,后在水面上营造虚空幻影,占据天时地利。你去,费三倍之力,都不一定必胜。”唐晚明知劝不住,但仍要尽到自己的义务。

      “富士山下鬼见愁——日本幻戏【创建和谐家园】织魂只不过是把她在富士山中苦苦经营了十年的‘鬼见愁之阵’完全【创建和谐家园】到济南来。她有地利吗?我看未必。所谓天时,更是荒谬。二十一世纪之中国,正是巨龙腾飞、一跃千里之相,只有华人才能借此机会一飞冲天,非我族类,岂容借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奇术一道,还差得远呢!”那男人淡淡地回应。

      “哈哈哈哈,说得好啊,说得好……我布下这‘百花洲上鬼见愁’之阵,捕的是夤夜急飞的雀,不是一飞冲天的龙。是龙还是雀,是死于阵还是破于阵,进来说,进来说,哈哈哈哈……”那女子在曲径通幽处大笑。

      唐晚知道织魂的名字,也知道日本的“幻戏”一族是从唐代中国的移魂术、摄魂术、精神控制术演变而来,经过了幕府时代几大超级忍者的推演提炼,已经变成了一种精神、肉体、景观、图画四类不同境界高度结合的产物。精通“幻戏术”的绝顶高手,才能被冠之以“幻戏师”的光荣称号。

      日本的富士山具有特殊灵气,其山阴、山阳、山左、山右具有不同的风向、土质、水脉、灵气,能够给予不同奇术修行者以醍醐灌顶般的启迪。所以,日本各岛高手面临修行桎梏时,都会选择隐居富士山中,闭关面壁,冥思苦想,以此来抵达精神的至高境界。

      第26章 百花洲上鬼见愁(2)

      “你既然要去,还有什么话要留下来吗?”唐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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