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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就是那个陆铮坏的事儿!”
张浩然又提到了陆铮,老祖宗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她道:“这都是命!稀泥糊不上墙,张蔷夭了,张敬现在又这般模样,这是我哪里犯了忌讳,遭了天谴么?”
花寒筠忙道:“老祖宗,您千万别多想了,清虚观刘道婆新给您算的卦可是‘泰’卦呢,什么是‘泰’?否极泰来的意思呢,这些日子糟心的事儿堵到一起了,家里也不得安生。
可是二叔回来了,二婶也回来了,痞气就过了,今日个气象就不同了,糟心的事儿过了,安泰就来了!今天这小事儿从您心里过了,明日一早开始,您就开始享清福,好不好?”
花寒筠这一句话,说到了老太太大感宽慰,她扭头看到花寒筠跪在地上,忙将她搀扶起来道:“好姐儿,别跪着了!敬哥儿那憨货惹了我,和你半点干系也没有。你放心,只要我老婆子不死,你这个主我给你做定了。
除非是有人要铁了心做不忠不孝之徒,要不然敬哥儿休想把那窑姐儿娶回家!”
老太太含沙射影,矛头直指同样跪在地上的顾夫人,顾夫人脸都绿了,可是她还只得受着,花寒筠看不过眼,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二太太苏夫人,三太太林夫人连忙趁热打铁一起宽慰张母,张母的心境渐渐的回复,却终究没有了先前的笑逐颜开。
……
陆铮可不知道因为他的事儿,在张家内宅掀起了这么多风波。
整个晚上他都在忙碌,去书院上学,要准备书篮,食篮,要穿长衫士子服,第一次还要准备师礼,陆铮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必须要去适应当下的身份,一旦进了书院,他的人生将会迎来转折,他不能容许自己犯差错。
好在有不良学生柳松,这哥儿屡屡逃避上学,柳纨拿他没有办法。陆铮这一次邀约他一起去书院,他竟然毫不推辞,满口答应而且兴致高得很。
陆铮也并非有什么特殊手段,只不过是老套办法,胡萝卜加大棒子,外加一招戴高帽。
胡萝卜自然便是陆铮肚子里那些精彩纷呈故事,大棒子也是这些故事,不听话就听不了故事,而高帽子则是陆铮说自己刚刚去书院,书院那边的同学肯定会排外,另外又还有浩哥儿作祟,倘若没有柳松这样大哥级的人物罩着,他可能寸步难行。
陆铮这番话一说,柳松大感受用,作为不良学生,柳松在书院中跟班拥趸不少,可是那一些憨货能跟铮哥儿比?
铮哥儿那是亲眼见过孙悟空大闹天宫的狠角色,柳松对陆铮可崇拜呢,被自己崇拜的人如此看重,他哪里能不积极?
时间约莫四更十分,橘乡村柳松便起床了,丫头伺候他梳洗更衣,院子里悉悉索索,惊动了隔壁柳纨。
“秋月,松儿这又是要干什么?这么大清早的,吵吵嚷嚷又想去哪里野去?”柳纨招呼大丫头秋月说话。
秋月笑眯眯的凑过来道:“奶奶,可不是去野呢,松哥儿今天要早起入学去。昨日个他酉时便睡了,还叮嘱丫头们一定要早,还说以后天天都得早起,要不然要挨铮哥儿骂了。”
“啊……”柳纨惊呼一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去入学么?那可得多备一些吃食儿,可不能让他饿着肚子了,我前天做的? 你现在所看的《夺嫡》 第043章 上学堂!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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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一句话搞定!
占地十多亩的观山书院坐落在新城河支流清水溪畔,离张家大约五里地,以前这里是张氏老祠堂,清水溪对面便是新河县县衙。
这里环境安静雅致,前院是书院,后院是清河县学,在清河县境内,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最高学府。
大清早时分,书院门口清水溪畔便聚集了很多学生,人群之中,张浩然被簇拥着,大家围着他,嘻嘻哈哈的逗乐。
“浩然兄,你就瞧好了!那陆铮倘若今天真敢来,我们兄弟们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一名穿着白衫的胖小子拍着胸脯表态。
“有辱斯文的事情我们不做,这里是书院,咱们自然是要比才学。那陆铮连《千字文》都读不,岂能进书院?让他滚回蒙学去,我们羞于和他为伍!”另外一名青年学生昂然道。
观山书院几大才子,张浩然算一个,另外田泽朋和舒远这都是去年的童生,后面的县学更不用说了,十几个禀生那更是清河县被寄予厚望的生员呢!
这名昂然的青年书生便是田泽朋,他振臂一呼,立刻就有人响应。
今天书院要来新学生,本来这都不算是个事儿,书院这么大,经常有学生入学或者退学,但是今天这名学生的身份却不一般,因为张浩然不喜欢。
观山书院就是以张家为首,众多士族乡绅资助办的书院,张浩然是张家的骄子,在书院中自然威信极高。田泽朋、舒远和他都是死党,在书院这一亩三分地,张浩然想要对付谁,纵然是像许良这等浑哥儿,那也不在话下。
毕竟,这里不是一个耍横的地方,真要有人敢耍横,过河就是县衙呢,只需一嗓子吆喝,县衙的铺快衙役便能冲过来,许良,柳松这些浑哥儿,也不敢在书院闹事呢!
书院门口,人越积越多,大部分人都只是看热闹而已。
“嘿,不知谁这么倒霉,竟然惹了张浩然,这一下有好戏看喽!”
“是啊,听说此人姓陆,就在张家住着呢!一个屋檐下住着,竟有这般仇,你们说稀奇不稀奇?”
“我听说啊,两人反目是因为争丫头,那姓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张浩然看中的丫头抢到了房里,你说他是不是作死?”
人群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各种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满天飞。
张浩然嘴角噙着冷笑,他今天起个大早,就是要看看陆铮是怎么被整的。
这小子竟然敢来书院,张浩然不相信以自己在书院的影响力,陆铮能体体面面的踏入书院的门槛。
远处,一辆绿呢马车慢慢的驶过来,马蹄轻轻的敲打着青石路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张浩然眉头一皱,看到这马车,看到赶车的老苍头,他心中不由得一沉。
因为这可是大伯张承东的车驾和赶车把式呢!
“哼!”张浩然心中更是不爽,他对张承东是又怕又恨,怕则是张承东动辄便是打板子,恨则是张家上下,谁都把他张浩然当成宝贝,唯独张承东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现在他看到张承东去了京城,竟然把其自用的马车和车把式留给了陆铮,他更是恨!
“来了,来了!那小子来了!”
有人嚷嚷道。
人群一阵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目在了马车身上。
马车慢慢驶过来,在人群前面停下来,绿色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健硕的大个子从马车上面跳下来。
看这家伙,五大三粗,一身痞气,冲着人群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老子他娘的问你们干什么?陆哥儿说了,今天他来上学,不讲排场。
你们真要列队欢迎,就把队形给站整齐喽,别挡住了老子的路,听到没?”
“轰!”
人群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车上怎么坐了这浑人?”
柳松在书院是出了名的浑,相比许良在画舫和人家抢花魁,柳松在书院的名气要比许良大得多。这么一眼望过去,没被他欺负的学生屈指可数。
柳松这气场一下震住了多数人,有人已经打退堂鼓了,还有些胆小看热闹的,都讪讪走开了。
田泽朋却哼了一声,道:“柳松,今天的事儿你少掺和,就你那点才学能入书院,那也是托了张家的福。今天我们听说有个叫陆铮的小儿,《千字文》都读不,竟然也想混进书院来。
对这等不学无术家伙,我们岂能让他踏入书院一步?和这等粗鄙之人为伍,我们又将自身置于何地?”
田泽朋不愧是书院的尖子,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丝毫不被柳松的气场影响。
他这话一说,加上背后又有张浩然的靠山,一时一众人个个说话附和他,先前讨好张浩然那小胖子道:
“柳松,你可想好了,今天我们可是文斗,你倘若要耍浑,对面就是县衙,那许良、张德几个浑哥儿至今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小胖子的话带有浓浓威胁的意味,柳松脸一青,吐了一口唾沫:“呸!你这个胡狗儿,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今天就拿你开刀,我看看谁敢抓我!”
小胖子连忙往后缩,躲在了张浩然的身后,柳松看到了张浩然,便有了惧意,心中暗暗叫苦。
书院里倘若是其他人要找陆铮的麻烦,他柳松一句话都能摆平,可是张浩然影响力太大,柳松哪里够资格跟他掰腕子?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陆铮却好整以暇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看他今天的模样,一袭白色的士子服, 你现在所看的《夺嫡》 第044章 一句话搞定!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 进去后再搜: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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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新河县尊
邓教习叫邓升明,年龄刚过三旬,可谓正值壮年,他是县学禀生的身份,同时又兼任观山书院教习,在观山书院是颇有名气的教习。
今天张浩然找到他,让他帮忙来整治陆铮,他没有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在他看来,在观山书院有人敢得罪张浩然,那肯定是待不下去的,他能借帮张浩然的机会和张家交好,今后必然好处多多。
现在,陆铮竟然在观山书院门口大放厥词,羞辱院的教习夫子,他岂能忍?
他扒开人群,走到了最前面,脸红脖子粗的指着陆铮道:“你这小儿,信口雌黄,今天你可得说清楚,谁让你污我观山书院夫子教习之名的?”
面对火冒三丈的邓升明,陆铮不慌不忙,规规矩矩的向他先行礼,然后道:“敢问阁下是……”
“我姓邓,名升明,我乃书院教习!”邓升明大声道。
“哦?”陆铮眉头一挑,道:“今天是邓教习来考校我的才学么?”
“我……”
邓升明一开口,便觉得不对,再细细一思量,已然明白自己上当了。
陆铮这话问得毒啊,倘若邓升明现在要考校陆铮,那陆铮之前说自己没给束脩银子,进不了书院门的事情就坐实了,甭管邓升明考校他什么,时候传出去都定然有说邓在刁难陆铮。
倘若邓升明不考陆铮才学,门口汇聚这么多人目的何在?邓教习都不考陆铮,张浩然算个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来考核陆铮?
陆铮就一句话定了乾坤,张浩然苦苦的布置,部被瓦解,邓教习跟着惹了一身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邓升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他道:“你是桂山长钦点的学生,我考核你什么?你定然是符合我书院条件的学生无疑!”
“啊……”陆铮佯装大惊,道:“邓教习这么说,我可以入书院读书?”
邓升明脸都绿了,心中那个气啊,他明明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陆铮这么问,他还得回答。
他艰难的点点头道:“自然可以!”
陆铮哈哈一笑,用手指着张浩然道:“张浩然,原来是你造谣啊,书院的教习都是谦谦君子,你为何说教习和夫子都起码要二十两银子的束脩?
你这般说,我因家境贫寒无法入学倒是小事,可是你玷污夫子教习的清白,你怎么说?”
张浩然大惊失色,道:“陆铮,你血口喷人!你……”
陆铮眉头一挑,道:“我血口喷人么?那你跟我们大家说说,你给了夫子和教习多少束脩?大家都是读书人,孔夫子门前,谁也不能撒谎!你说!”
张浩然脸一下就绿了,怔怔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人,谁没给教习束脩?这都是潜规则,不放在台面上说的,现在陆铮以这个事儿揪住张浩然不放,张浩然能说什么?
陆铮问倒张浩然,环顾四周,目光从其他人脸上扫过:“各位同学,你们拦着我还是要考校我的才学么?”
一众人如遭蛇咬一般,纷纷避开,这个时候,谁还上来惹一身骚?
一场闹剧,就这般土崩瓦解,陆铮回头对柳松道:“松哥儿,走咧!各位同学,陆铮初来乍到,大家无需夹道欢迎,咱不讲这个排场啊!”
陆铮说完,哈哈大笑,柳松跟在他身后,两人昂首挺胸迈进了书院大门,张浩然“噗”,气得只差吐一口老血。
……
清水溪畔,杜鹃花开正艳。
县衙后宅,县尊大人聂永的宅邸恰就靠着清水溪,梁师爷从县衙直奔后宅,碰到两个门子,问道:“县尊大人何在?辰时过了,吴大人,丁主薄都在堂上候着你呢!”
门子道:“大人在院子里赏花呢!”
梁师爷一路飞奔,跑到后宅花园,看到县尊大人聂永正伏在后墙上盯着观山书院瞅得仔细呢。
“哈哈……”
县尊大人忽然大笑起来,他抚掌道:“此子奸诈得很啊,可怜邓芳亭,堂堂县学生员,被戏弄于鼓掌之间,真是又愚又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