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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佳娜不解的说道:“这个姚真是奇怪,整天用古怪的眼神看我,除了工作的时候很正常之外,其他时候神经兮兮的。”
洪韵儿忍住笑道:“刚才我告诉他你是个女子,想必今后他会更加神经兮兮。”
莫佳娜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没人看得出来呢。”
洪韵儿一听暗暗好笑,这也是个傻妞,她的样子又不丑,怎么可能不会被人看出来?当下洪韵儿拉着莫佳娜的手坐在长廊的石椅上说道:“你的真名叫什么?巴斯德应该是姓氏吧。”洪韵儿其实早就知道她的姓名,连家庭背景也查了个一清二楚,却故作不知。
莫佳娜点点头说道:“我真名叫莫佳娜,巴斯德是我的姓氏。”
洪韵儿哦了一声道:“路易斯·巴斯德你认识吗?”
莫佳娜惊奇的说道:“他是我哥哥,你认识他么?”
洪韵儿点点头说道:“我听说过,你哥哥是个伟大的微生物学家,有机会想请他来中国,我这里有些关于微生物方面的知识想和你哥哥交流一下。”
莫佳娜惊喜道:“我也喜欢研究细菌,人类的疾病都是病菌造成的,夫人,你也知道细菌吗?”
洪韵儿笑着点点头,好在从前生物学洪韵儿的成绩也不差,细菌的构造她还是清楚的,甚至她还知道比细菌还要微小的病毒,在后世是常识的东西,在现在很多都还是未知。病毒直到19世纪末才被人发现,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医学界和微生物学界都被巴斯德的病菌致病理论误导了很长时间,人们都认为生病是病菌造成的,洪韵儿相信病毒理论一定会吸引巴斯德的。
洪韵儿和莫佳娜聊了一些关于病毒的事,当莫佳娜听到还有比细菌微笑的生命结构时,她有些呆滞,更加想要聊下去,但洪韵儿拒绝了,只说来日方长,日后有时间会和她细细研究,让莫佳娜憋红了小脸,心里好像被猫抓一样。洪韵儿这一招是欲擒故纵,让莫佳娜和路易斯·巴斯德自己找上门来是最好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投其所好
给莫佳娜留下个心痒难抓的诱惑后,洪韵儿转头找上了克利福德。这个克利福德也有着他的弱点,在游览之中,他忍不住又拿出画板画起油画来。洪韵儿只上前聊了几句,便发现这个克利福德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中的异类,他出身商人世家,却对人文艺术相当沉迷,特别喜欢绘画和瓷器制品。
克利福德从身边取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来说道:“夫人,中国瓷器文化源远流长,早在唐宋,中国的瓷器就已经闻名于世了,我很仰慕中国的瓷器文化,特别是中国的艺术家们能把生动的人物山水形象搬到瓷器上,就让我叹为观止,所以才到中国来寻求瓷器文化的根源。”
洪韵儿看了看他手中的鼻烟壶,笑了笑说道:“这是个青花瓷鼻烟壶,青花是釉下绘瓷,它先在胎上用钴土矿料描绘纹饰,再上白釉,经高温烧造,成为白地蓝花,色调清新明快。鼻烟壶这东西原本乃是西洋之物,17世纪期在欧洲开始流行,后期传入中国。最初鼻烟并无特制容器,传到中国之后,才专门制成了这种艺术品。最早在康熙年间清宫造办处制造的玻璃、铜胎画珐琅等各种鼻烟壶,开辟了一项工艺美术的新品种,青花鼻烟壶在瓷中占有很大比例。道光年间有皇宫内养心殿造办处特制鼻烟壶,壶盖内附小细匙,以便舀取烟粉。最早的青花鼻烟壶是康熙时制作的,你手上这个应该是雍正年间的青花瓷鼻烟壶,它的花色不如康熙青花瓷鼻烟壶色阶丰富,色泽也不够鲜艳。但它也有自己的长处,你看这鼻烟壶【创建和谐家园】而长,有青花、有釉里红、有青花夹紫,有开片,人物戏剧皆奕奕有神,正是雍正年间青花鼻烟壶的长处。”
说了一大通之后,洪韵儿暗道侥幸,好在自己选修过中国瓷器的历史,多少知道一些瓷器的历史。她家里也有个祖传的瓷鼻烟壶,所以她研究过这个,但后来发现她家的那个瓷鼻烟壶虽然是雍正年间的青花鼻烟壶,但却是仿品,还让洪韵儿郁闷了好长时间。想不到那时候的一时兴起,为今天能和克利福德聊起来瓷器来带来了帮助,洪韵儿暗叫好险,其他类型的瓷器她就没研究过,再聊别的肯定会露馅,所以她决定回头挑灯夜看也要搜集一些瓷器的书籍来看完,以便能唬住眼前这个正宗的富二代。
听了洪韵儿的话后,克利福德非常惊讶:“上帝啊,夫人,您是我见过的女性之中,学识最为渊博的一个,我对瓷器上面的绘画也很感兴趣,我非常好奇中国的艺术家们是怎么把这些艳丽的色彩弄上去的,而且还能长时间保持不掉色?”
说起绘画来,洪韵儿可就是两眼抓瞎了,还有瓷器真正的制法,她更是不知道,但洪韵儿不愧是学校第一辩手,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反应神速的应变,让她处之泰然的微微一笑说道:“中国瓷器的制法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中国瓷器最著名的地方当属江西景德镇,过些时候我可以让你去那边看看。”其实洪韵儿的回答根本是模棱两可,没有实质内容,但她马上抛出一个让克利福德感兴趣的话题,果然克利福德便忘了自己所提的问题。
“那可真是太好了。”克利福德非常高兴:“我就听说景德镇的瓷器是中国最好的,我非常希望能够去到那里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启程?”
洪韵儿呃了一声,景德镇现在还在清军的范围之内,西殿也暂时没有西进的打算,她想学着萧云贵提前许诺,但没想到这克利福德如此心急,当下还是浅浅一笑道:“会有机会的,可是现在苏州的疫情才稳定了一些,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克利福德急忙说道:“这个没问题,我也同情这里的市民,我会再捐助一批粮食和药材,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我非常希望了解瓷器的制法,从到了上海之后,那里的清国官府不但阻止外国人深入内地,还阻止瓷器制法的交流,不想西王夫人您这样开明,要知道艺术是全人类的智慧结晶,我们有义务传播它,让它能够流传于世。”
洪韵儿大喜过望,不愧是富二代出身,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艺术,他可以随意的花钱,比起萧云贵那厮只知道花钱泡妞来,不知道情操高尚了多少。洪韵儿笑着答应下来,几句话聊过之后,又得到一批物资援助,还真是上算,不过洪韵儿也有些愧疚起来,总觉得是骗了人家,便打定主意回头多找些瓷器工匠来和克利福德交流。经过克利福德的提醒,洪韵儿还冒出个主意来,给瓷器的各种秘制之法申请专利,中国的各种发明、艺术产品很多,但似乎很不注重知识产权的保护,洪韵儿打算从瓷器的制法开始改变一下,不过就不知道瓷器的制法有没有流传开来。
就这样洪韵儿和莫佳娜、克利福德等人聊得都很开心,投其所好之下,很快就拉近了关系,就连雒魏林也和洪韵儿在【创建和谐家园】教和太平【创建和谐家园】教之间找到了很多共同点。就这样洪韵儿和这些洋人周旋着,把她丰富的知识展现得淋漓尽致,毕竟她从前生活的年代是知识爆炸的年代,互联网上有一切你想知道的东西,所以洪韵儿才能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
……
却说萧云贵来到城外的太平军的大营之内,立即召集诸将准备派兵。诸将到齐后,萧云贵令吉文元率领一万兵马,带同苏州大部分的火炮赶往杭州支援,又令陈玉成、唐正财等将领八千兵马跟随自己赶赴上海。
苏州一役原有三万余名西殿太平军攻打,随后吉文元、陈玉成等将又领万人赶来赴援,大战之后,西殿战死人数高大六千余人,还有四千余人受伤、患病,可谓损失之大前所未有。但这一战西殿取下了苏南重镇苏州,而且彻底扭转了战局的被动,更是歼灭了张国梁部上万名清军,俘虏三千余人,消灭了一个长期以来的顽敌,也算是一场大胜。
被俘的清军将官之中,许乃钊等清廷文官投降,许乃钊此人乃是杭州人,而且从前官声不错,在苏州所做的恶行多是张国梁所为,因此萧云贵允他投降,但没有给官衔,只是跟随左宗棠办事,治理苏州。至于张国梁等武将,萧云贵暂时没杀,全都关押在大牢内,要是就这么杀了张国梁太便宜他了,他还有用处,萧云贵打算等他要回天京述职之时,带着张国梁等被俘的清军兵将一起去,来个西殿献俘天京,天京那边恨张国梁的人更多,要出气大家一起出嘛,也算西殿对天京这个中央有个交代。
布置完兵事后,诸将纷纷离开各自准备,却有一人没有走,萧云贵抬头一看,却是西殿吉文元部下悍将右二军军帅侯裕田。这候裕田又名管胜,广东嘉应州人,初在清军张国梁手下当兵,太平天国壬子二年夏,在湖南道州战败给充任前锋的西殿太平军,被太平军俘获。他在清营之时,清军将官把兵士看作奴隶,甚至看做是私有财产,任意打骂、欺侮,甚至是杀害。但候裕田到了太平军后,见官兵亲如兄弟,好似到了另一个世界。太平军中每餐不忘杀妖,又时有讲道理的教育。他到太平军不久,就明了满清残虐害民的罪状,认识太平天国起义伐暴救民复汉的宗旨。他抱着一腔赤诚,要献身于太平天国复汉事业,于是就加入了西殿太平军。随后候裕田参加了西殿攻打长沙等诸多战役,一直从湖南跟随西殿打到了苏州,他矫健雄伟,披锐陷坚,作战奋不顾身,攻打南京时,著立功勋,积功升职为军帅。
萧云贵也认得他,候裕田还是他攻克长沙时两千部下之一,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兵,此刻已经是一名手下悍将了,当下萧云贵问道:“裕田兄弟还有事么?”
候裕田双膝一曲,跪在地上拜伏于地道:“西王殿下,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萧云贵有些诧异,这候裕田为人寡言少事,今日为何会忽然求起请来?当下起身离案,上前扶起他道:“有什么事站起来说,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本王回替你做主。”
候裕田低着头说道:“属下从前便是张国梁这狗贼手下的兵卒,当年在他麾下之时,多受营中老兵痞子欺侮,有几次差点被人打死,多亏了营中两位兄弟相救,才保住了性命。”
说到这里萧云贵明白过来:“哦,你是说当初救你的那两个清兵现在还在咱们的俘虏营中,你想请本王放了他们是么?”被俘的三千清军都在俘虏营中,每天干一些最苦最累的活计,吃的也很不好,萧云贵只道候裕田想把救过他的两名清兵放出来,当下笑道:“这事可以,待会儿本王写个批条,你带着去俘虏营领人吧,他俩要跟着我们干欢迎,就编在你的属下都行,要是不愿意也可发给路费,让他俩回乡嘛。”
候裕田又跪了下去,抱拳道:“西王,他俩如今已经不是普通兵卒了,都是张国梁手下得力大将。”
萧云贵面色一沉,张国梁手下那些清将个个手上都沾满了太平军兵卒的鲜血,都是要押回天京献俘的,天国刑罚严苛,这些清将都难逃一死,候裕田却要自己徇私放人?萧云贵有些觉得难办起来,但随即还是笑了笑,又扶起候裕田道:“起来说话,那两人叫什么来着?”
候裕田嗫嚅道:“一个叫虎坤元,一个叫冯子材……”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人情世故
大帐内萧云贵听了侯裕田的话后轻轻咦了一声,张国梁以下被俘清军将官的名单早有左宗棠呈报给他,冯子材的大名赫然在列,萧云贵是早就知道的。
西殿太平军对待清军俘虏向来就是官兵区别对待的政策,一般把总以上的清将多是斩首示众。原因很简单,这些清军将官多是对满清忠心耿耿之辈,而且他们很多人手上也都沾满了太平军民百姓的鲜血,许多纵兵为祸、烧杀抢掠的事就是这些人干出来的,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再者这些人手下拉拢了一批兵痞死忠在清军中控制兵马,不除去他们,被俘的清兵很多人都不敢加入太平军,转化俘虏上会存在困难,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把清军被俘的兵卒转化过来,成为太平军的补充兵源。
最后就是为了平息太平军中的愤恨,两军厮杀前,其实大家只是各为其主,说有多大仇恨还谈不上,但随着战事推移,厮杀惨烈之后,越杀越有恨,仇恨就这样在兵卒之间传染开来,历史上经常有破城之后,胜利者屠城的例子,当中的原因有很多,但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普通士卒要泄愤,主帅需要让士兵的仇恨得到宣泄,否则他的兵也会不好带。
苏州一战太平军死伤甚重,但入城后还要救助城内的百姓,很多太平军兵将都憋着一股邪气,当日抓住张国梁后,众将就吵嚷着要把张国梁一群清军兵将全都杀光泄恨,张国梁等首恶更是要当众点天灯,以示惩罚。
但当时萧云贵还是暂时把这些人压了下来,一来西殿要忙于解决苏州瘟疫的事,无暇搞什么大屠杀,二来萧云贵就是看到将官名册里像冯子材这样的人也有,起了招揽之心,所以只说将来要献俘天京,把张国梁等人押赴天京明正典刑,众将才安稳下来。但这个时候侯裕田跑出来求萧云贵放了虎坤元和冯子材两人,的确让萧云贵有些为难,原本还以为对侯裕田有恩的是普通兵卒,但没想到是这两人。
虎坤元乃是四川成都人,字子厚,原本是向荣手下将领。父虎嵩林,也是清军大将。咸丰初年,虎坤元就以湖南游击调广西剿匪,从向荣战紫荆山,攻永安,解桂林围并有功,官至守备,后随张国梁堵截太平军,在苏州被俘。
冯子材字南干,号萃亭,祖籍博白,生于钦州沙尾村,也是客家人。早年冯子材也是天地会的成员。咸丰元年,树旗反清的广东天地会领袖刘八率部众万余人进攻博白,冯子材趁机投奔这支队伍。随后刘八进攻博白失败,冯子材拉出部众千人,投降知县游长龄,并被改编为常胜勇营,积极参加镇压粤桂边界的起义军,积军功擢升至千总。后随向荣围剿太平军起义,一路尾追到江南,官至游击。
两人的经历洪韵儿也和萧云贵说过,虎坤元后来是死于太平军手中,冯子材却成了抗法英雄。不论冯子材后面成就多高,现在他们和太平军是死对头,就算冯子材想要归降,但太平军中有不少原天地会的会众,那些人只怕也不会答应一个叛徒加入太平军的吧。所以萧云贵一直犹豫不决,没有杀张国梁等人,也没有放了他们。
见萧云贵沉吟不语,侯裕田跪下恳求道:“西王殿下,属下知道虎、冯二人所犯之罪甚大,但属下从前身受两人恩惠,又不能见死不救,属下愿意以命偿命,只求西王放了他们两人。”
萧云贵大怒,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侯裕田怒斥道:“侯裕田你糊涂!他二人所犯之罪乃是对抗天兵,杀害我天国兵卒,乃是公事!他二人从前对你有恩,乃是私情!岂可徇私而费公?!还有你在道州被俘之时,我萧朝贵对你就没有活命之恩了么?!你拿命去给虎坤元、冯子材还恩,拿什么还我萧朝贵的恩?!帐外跟你一起出身入死的兄弟之恩,你又用什么来还?!嗯?!”
萧云贵怒气勃发之后,声如震雷,把侯裕田吓得面如土色,拜倒在地上不敢抬头,萧云贵蹲下身接着怒气冲冲的说道:“他两人都是【创建和谐家园】,却帮着胡人来杀自己同胞,如此数典忘宗,杀一百次都不为过!你让本王放了他们?战死的那些兄弟会怎么看我们?!”
侯裕田不敢说话,拜伏于地泣不成声,萧云贵站起身怒道:“出去召集人马准备动身,少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似的!”
侯裕田站起身垂手哽咽道:“西王和天国大恩属下无以为报,属下为天国复汉大业自会至死方休,以报西王大恩!”说罢抱拳一礼转身便出去了。
萧云贵走了几步,压下心中怒气,只觉得国人就是这点不好,很多时候公私不分,喜欢掺杂个人恩怨在里面,像侯裕田这样夹杂个人恩怨在公事上的大有人在,萧云贵身为西王,当然不能答应侯裕田的这种请求,否则将来会很麻烦,人人都来求情,那他这个西王也就不用当了。
不过对于虎坤元、冯子材这些清将,萧云贵打算给他们一个机会,等到上海战事结束之后,他回到苏州会一个个的提审他们,看看这些人对自己的罪过有没有清醒的认识,要是这些人能够幡然悔悟,愿意跟随太平天国造反,萧云贵可以接纳他们,毕竟从前是各为其主,情有可原,但要是挑明了大义名份,他们还是执迷不悟,萧云贵不介意送他们去天京明正典刑,反正萧云贵手上提前殒命的历史人物也不在少数,骆秉章、邓绍良这些人都已经提前了账,萧云贵不介意再增加一个还没出名的冯子材。
侯裕田离开之后,又有人求见,却是水营大将陆顺德,这次出征萧云贵打算把水营也带过去,围歼广东水师之后应该能有船只俘获,水营的人马便能接手,而且有了水军加入,战事也能顺利一些。
陆顺德带着一个人进到帐中,两人一齐向萧云贵行礼后,陆顺德道:“西王殿下,这人便是江南水上义盗赵七兄弟。”
萧云贵哦了一声笑道:“原来这位就是赵七兄弟啊,前些日子本王一直忙于在城内处理瘟疫之事,让赵七兄弟在城外等候多日,是本王怠慢了。”赵七等人那日跟着姚远到了浒墅关后,姚远便将他交给陆顺德接待,由于苏州城闹瘟疫,太平军实行了严格的隔离制度,陆顺德便安排赵七等人在城外大营内暂住等候,今日西王出城来,陆顺德便带了赵七前来相见。
赵七见西王雄壮威猛,一部大胡子甚至威武,但说话却很是客气,一点王爷架子也没有,顿时心生好感,虽然在城外等了几日,但他也知道这是为了他们好,当下抱拳道:“西王殿下为救苏州百姓,不惜以身犯险,赵七十分敬佩,这些天听了附近百信的传言,都言西王和太平天国就像活菩萨,要是放在清廷,这样大的瘟疫不死个几万人、十几万人哪里会消停下来,但在西王带领太平天国军民上下赠医施药、开仓放粮,百姓才得以保全,太平军实乃仁义之师啊。”
萧云贵呵呵笑了笑,总算一番辛苦得到百姓们的认可,也算值得了,三人客套几句之后,萧云贵微露招揽之意,赵七马上抱拳说道:“西王殿下,小人这些天在大营中居住,眼里看的,耳里听的,都是称颂西王和太平天国的话语,又听闻太平天国打算驱逐胡奴,恢复汉家河山,小人也是【创建和谐家园】,自然愿意投效麾下,就算做个马前卒,只要能把胡奴赶回北边去,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萧云贵大喜过望道:“本王前些日子虽然忙,但多多听闻赵七兄弟你的事迹,我们太平天国水营就缺少你们这些水上好汉襄助,这样吧,赵七兄弟可召集手下人马,就一同归于陆顺德麾下,任水营军帅,和陆顺德一同率领水营前往上海如何?”
赵七起身抱拳喜道:“多谢西王封赏,小人一定誓死效命。”
萧云贵呵呵笑着说道:“赵七兄弟可有大号?”
赵七摇摇头苦笑道:“小人家贫,只有排行为名,没有大号。”
萧云贵点点头道:“将来赵七兄弟立了大功后,封侯拜相之时还用赵七之名也有些说不过去,这样吧,本王给你改个名字如何?”
赵七大喜当即言谢,萧云贵摸着下巴胡须道:“这样吧,赵七兄弟今日归顺我太平天国,就叫顺平吧。”
陆顺德呵呵笑道:“这个名字好,我叫顺德,你叫顺平,咱们正好凑一对。”
赵顺平喜滋滋的抱拳致谢,当即起身说道:“西王,小人这就回去召集兄弟们驾起船只前来相会,同西王一道出征上海杀清妖!”
当下赵顺平和陆顺德告辞离开,两人各自准备兵马船只去了。
傍晚时分,萧云贵点齐军马,他和唐二牛领两千兵马和陆顺德的水营走水路先行,陈玉成、侯裕田等将领六千兵马走陆路随后跟进。
洪韵儿、左宗棠等人前来相送,萧云贵向两人交待了一些事后,萧云贵见洪韵儿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想哭,低声在她耳边笑道:“等我回来,咱们自己办个婚礼。”
洪韵儿顿时脸色通红,大笑声中,萧云贵一挥披风登上坐船,水军船只纷纷离岸,经运河往苏州河而去。
在苏州河上,萧云贵的水路兵马和赵顺平的数百水匪人马会合后,浩浩荡荡的往上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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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西殿太平军水军已经行至苏州河与蕴藻浜分支河道口,迎面遇上了前往苏州送消息的林启荣部水军小船,萧云贵当即拿过封了火漆的战报打开细看起来。
萧云贵的坐船上水师诸将都在,陆顺德、赵顺平等人眼见西王看了信函之后,脸色开始难看起来,跟着把战报递给陆顺德后便独自一人走到地图前看了起来。
陆顺德和诸将急忙围在一起看了起来,他们当中很多人识字不多,围过来也看不懂,但诸将都关心上海方面的战况。自从西王回到苏州之后,水师诸将得到的消息都是林启荣率领上海太平军连战连捷,接连取得吴淞水战、蕴藻浜之战、高桥之战的胜利,但随着苏州大暴雨到来,似乎形势也开始扭转过来。吃了大亏的和春部清军也学乖了,他们让开大道,陆师在水师的掩护下,专走黄浦江两岸,陆师扎营后,水师便在水面上护卫,而且步步为营,水陆人马相互掩护,绝不在分兵,如此一来林启荣等人在如何设埋伏也是无用了。
和春的这一手战法倒有些像后来湘军的战法,湘军也是经常采用水陆交替掩护前进的方式,湘军水陆师沿长江推进而来,陆师到了一处新地扎营,必定要先筑好营垒,背水围营,水师则依靠强大的火力控制江面,保障陆师的水上补给通道。湘军曾国藩玩的是扎硬寨,打死仗的战法,这个战法也不是曾国藩首创,明末袁崇焕也玩过,他玩的可是大手笔,袁崇焕甚至想一路筑城筑到皇太极的老家去,然后凭借城池、营垒围死皇太极。可惜这个战法的成本太高,袁崇焕还没筑多少城,就把大明帝国拖垮了。
曾国藩更为实际些,他采取的方法是扎硬寨,湘军士卒没到一地,首先干的便是挖深壕、掘营垒,环营数重壕垒,把营寨扎稳,只等太平军来攻。这个战法也有缺陷,那就是很怕自己的补给线被切断,三河之战中,湘军悍将李续宾就是孤军深入之后,被太平军十数倍优势兵力重重包围,切断了补给线后,被陈玉成和李秀成联手剿灭。
所以湘军这个战法如果是在沿河展开,补给线有水面上的水军护持,那威力是相当巨大的,和春的清军就像一只盯着硬壳的乌龟沿着黄浦江缓慢前进,林启荣玩不了什么花巧,只能和清军硬碰硬的节节抗击,阻止清军援兵像上海靠拢,要是清军一旦打破太平军上海外围的围困,那上海之战将非常难打,战事拖延日久,超过英法等列强能够忍耐的三个月期限的话,会有什么变数谁也不知道。
陆顺德看完信函后也是眉头皱起,信上最新的战报很糟糕,清军水陆并进,稳扎稳打,放弃两岸要地,把兵马集中在两岸附近开进,林启荣等将率兵拼死抗击,但陆上有清军陆师兵马缠斗,水面上有广东水师经常绕到侧后袭击,水陆两厢炮火凶猛,两军完全陷入了拼消耗的局面。昨夜清军和太平军大战一夜,林启荣等支持不住,只得退守虹口、杨浦等地,身后已经是上海城的外围营垒了,形势已经非常危急,林启荣只得派人飞报苏州。
萧云贵在地图前看了半天后,拳头狠狠的砸在桌案上,跟着回头对诸将大声说道:“清军水陆并进,看似天衣无缝,其实也是处处漏洞,咱们不去上海,改道蕴藻浜直接杀向宝山和吴淞口,会同驻守嘉定的周立春部一举夺回宝山、吴淞,截断清军水军后路,水军后路一断,清军就插翅难飞了!”
诸将眼前纷纷一亮,清军战线如同一条长蛇,仅仅控制了宝山、吴淞口和黄浦江两岸数里之地,大军补给全靠水师船只供应,一旦水陆被断,清军就蹦达不了几天了。
当下萧云贵给嘉定的周立春去了将令,要他立即起兵攻打宝山,萧云贵率领水师从蕴藻浜河道突出黄浦江直攻吴淞口,又命陈玉成的太平军陆师赶往蕴藻浜汇入黄浦江的岔口埋伏,布置炮阵和横江铁链,准备截击回头救援吴淞的广东水师战船,又命人乔装之后往高桥而去,告知高桥守将陈知命挥兵西进,攻打吴淞口东岸炮台,同时命林启荣等将务必死守虹口、杨浦等地三日,只要萧云贵率兵取下吴淞完成扎牢口袋的战事之后,黄浦江沿岸清军就只有等死。
将令发出后,萧云贵便率领水营兵马改道蕴藻浜,直扑吴淞口而去。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发亮,吴淞口上停靠的清军运送粮食、火药物资的商船、沙船还在沉睡之中,船上一名清军雇请的商船水手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船边,掏出那话儿来对着江水便要撒尿,却见内江河道里,一支船队飞速的开了过来,大小船只上百艘,密密麻麻的排满了黄浦江面。
那商船水手揉了揉眼睛望去,只见上面的旗号竟然都是长毛的旗号,吓得他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上,尿了他自己一裤裆。
“长、长毛的船队!”水手凄厉的喊声划破昏暗的天际,岸边上的清军瞭望手也从木制的望楼上看到了这支来势汹汹的船队,当即鸣锣示警。但他的锣声才敲了几下,噼噼啪啪几声乱响,西炮台营边的芦苇荡里数只火枪朝他一起开火,那清军惨叫一声跌下望楼来。
西炮台外面,太平军数十面大旗竖起,千余名太平军高声呐喊起来,纷纷冲向西炮台清军的营垒,这支兵马却是唐二牛率领,昨夜三更时分,唐二牛领了一千太平军在数里外先行上岸,借着夜色潜到清军营垒外面埋伏,见清军发现水师船队后,马上向西炮台的清军营垒发起突击。
清军军纪废弛,连日来又是渐渐的迫近上海城,驻守吴淞口西炮台的清军哨兵大多都在睡觉,大多都被唐二牛带人在睡梦中解决掉,太平军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营垒边上埋伏起来,现下一声令出,太平军如同神兵天将一般,跨过壕沟冲向清军营垒木栅。
清军营内一阵鸡飞狗跳般的混乱,很多清军兵卒才穿衣从营帐内出来,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一看几处木砦已经被太平军攻破,潮水般的太平军举着密密麻麻的旗帜往营内冲,清军也不知道太平军有多少兵马来袭,在一看江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太平军战船,清军顿时像炸了锅一般,纷纷逃命。
唐二牛领着千余太平军冲入清军营内,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太平军高喊:“跪地投降免死!”一面向前猛冲,一名清军把总聚齐数十清军前来应战,马上被百余太平军围杀,那清军把总更是可怜的被乱刀砍死。一些胆小的清军纷纷跪地求饶,但凡还站直身子的清军都被太平军格杀当场,到了最后攻下炮台,整个营内黑压压的蹲满了抱头求饶的清军。
江面上的战事就有些难度,广东水师留下数十艘快蟹船和沙船防守吴淞口,还有数十艘商船、沙船混在其中,见太平军水师船队杀过来,清军水师战船纷纷升帆往长江逃去。太平军水师顺流而下占了便宜,陆顺德、赵顺平各领船队冲上去兜截清军水师厮杀,大船上的炮火齐鸣,小船上水兵们纷纷释放火枪、火箭,两、三里宽阔的江面上挥舞的旗帜、呼啸而过的炮弹、如雨的火箭和缭乱的硝烟顿时弥漫整个江面。
清军水师吃亏在忽受突袭,从开战以来,太平军的水师都没有参加过战斗,清军水师在江面上横行无忌,除了陆上太平军的火炮有些威胁之外,来自水面上的威胁清军基本没遇上,所以广东水师骄横无比,吴淞口如此重要的地方只留些快蟹船和沙船防守。当太平军船队突然出现后,清军水师大乱,纷纷抢着升帆出桨往外逃,清军船只拥挤在一起,互相阻挡了水路,乱成一团。
由于清军船只密集,太平军大船上的火炮一炮打过去,总能命中一艘船只,太平军水师炮手乐呵呵的纷纷点炮,忙中也有出错的,太平军战船上的火炮都是固定的,不像英法等国炮舰上有卸力滑轮轨道,火炮发射之后回自动后退卸掉后坐力。一艘太平军战船一侧的十门火炮一起发射,发射药和火炮都是购买的洋人火炮,威力巨大,又是固定炮架,十门火炮一起发射起来,船身经受不住巨大的后坐力,竟然船体撕裂开来。
萧云贵一直在坐船上观战,听得身边亲卫惊呼,急忙扭头看去,那艘战船中间裂开大口子,开始下沉。萧云贵目瞪口呆的想了想就知道了原因,破口大骂道:“这些败家子,洋人火炮威力巨大,我们又是固定炮架,怎么能同时放炮?传令下去,每船不准同时数炮同开!他娘的,清妖都没有还手之力,咱们还沉了一艘大船,传出去笑掉清妖大牙!”
战至午时,清军水师船队几乎都被围歼在吴淞口,太平军俘获十一艘快蟹船、八艘沙船、十七艘运粮商船,只有少数清军的船只往长江水口逃走,江面上满是落水的清军和燃烧的船板木料,清军旗帜已经从吴淞口炮台上降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和春误我
清军广东水师陈国泰、赖镇海、李新明、叶长春、陈德麟等在辰时末刻收到吴淞有长毛水师出现的消息,收到消息后,陈国泰顿足长叹:“和春误我、和春误我!”
其实早在昨天半夜,陈国泰就收到哨船回报,说蕴藻浜有大批战船突出,只是夜黑看不清有多少船只,那时候陈国泰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一边是今早和春已经下令,水师和陆师一起出动,攻打虹桥、杨浦岸边的长毛营垒,突破此处长毛设置的横江铁锁,便是上海的闸北,已经非常接近上海城了。可以说只要击破长毛在虹桥、杨浦的最后防线,清军水师和陆师便完成了解围上海的要务。但另一边传来有长毛水师战船突出蕴藻浜,陈国泰马上意识到长毛是想攻打吴淞口,直接断了后广东水师的后路。
一边是即将到手的胜利,一边是后路被人威胁,该回师救援还是一鼓作气打到上海去,陈国泰和他手下水师诸将连夜聚齐商议,分析了一会儿之后众人都面面相觑。
沉默了片刻后,赖镇海站起身说道:“我等水师乃是客军,船兵乃是根本,我等该当先保全自己,要是解不了围,反倒把自己的船兵折在这里,朝廷一定会怪罪,但要是我等保全了船兵,尚有一战之力,就算到时候解不了上海之围,朝廷也不一定会怪罪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