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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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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丰初年,趁着太平天国起事之机,苏浙交界处又冒出一伙水匪,为首的三十多岁,瞎了一只右眼,人称独眼赵七,苏州人氏。此人早年本是苏州城外一名佃农,因天灾失收,官府、地主盘剥甚紧,他失手打死前来催粮的粮官,被迫投身做了水匪。

        赵七此人早年做过佃农,深知贫民百姓生活不易,所以他啸聚一群水匪,专门抢劫官船以及来往的商船,使得远近客商闻风丧胆,称此地段为死亡之河。赵七等人平日里扮作渡船拉货的苦力,等有买卖了,他们便聚集在一起动手,是以官府累次进剿不利,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自从太平军挺进苏南之后,赵七等人收敛了很多,只要是打着太平天国旗号的船,他们一律放过。太平军水师将领唐正财率领一支太平军水师也到了苏州、太湖水域,唐正财仰慕赵七的名头,曾今想约见赵七进行收编,但随后战事吃紧,赵七等人又抱着观望一下太平军胜败的态度,这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但两边还是达成了一种默契,太平军不犯赵七,赵七也不劫太平军的船。

        这一天早间,有手下兄弟向赵七禀报,说有艘大船行踪可疑,船上吃水很深,像是拉了贵重货物,而且船上有不少穿了清军号衣的官兵,却没打官府的旗帜,倒像是一艘官船,已到金牛塘。平日里遇上大队官船或是清军内河水师,赵七这伙水匪也不敢妄动,但此刻三个月没开张了,又听闻只有一艘大船,赵七当即拍案而起,吩咐手下召集兄弟、船只,准备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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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船到来,果然船上吃水很深,赵七斜着左眼一瞧,大喜过望,发一声忽哨,几条小船同时从港叉里射出,飞一般向大船靠拢。

        赵七手持钢刀一个箭步飞身上船,船头甲板上有七、八名穿着清军号衣的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赵七吓得目瞪口呆,匆忙拔出腰刀接战。但这几人似乎不习水战,赵七等人的小船一撞,船身摇晃之下,几人登时站立不稳。

        赵七揉身而上,登时挥刀剁倒两人,随后几人也被陆续登船的水匪砍死当场。

        船头发出的打斗和惨叫声响起,船内和船尾马上抢出十余清军装扮的人来,赵七等十余名水匪马上和这些水匪厮杀起来。战了片刻后,这些清兵不习水战,渐渐死伤惨重起来。

        就在这时,船内抢出一名清军将领来,身穿清军三品武官服色,他厉声喝道:“住手!”他这一声断喝之后,几名清军渐退,水匪劫船也有文武之分,对方只要不拼命,他们也就不会下死手,见敌手后退,赵七也招呼手下暂退。

        “你是船主?”赵七摇晃着钢刀说道:“快快把值钱的东西留下,自己跳下河去,饶你们这些狗官性命!”

        话音刚落,那伙清兵大声喝骂起来,为首的那清将踏上一步,镇定自若地面对水匪,然后指着赵七大声喝道:“你这盗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官船,难道不怕王法吗?”

        赵七哈哈大笑,说:“你这狗官死到临头了还敢逞强,来啊,给我全都杀了!”

        “慢着!”船头上的那清将急忙道:“我有话说!”

        赵七斜着左眼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本官乃朝廷命官。”那清将从容答道:“在苏州剿长【创建和谐家园】的,有要紧公务赶往上海,这位兄弟要是能放条路让我们过去,本官定有重谢。”

        赵七呸了一声:“你这狗官!五年来我们抢劫官船无数,全是些贪官污吏!向你这样的官,老子还要拿了你的首级向太平天国请赏呢!”

        “真的就不肯给条路么?”那清将阴阴的说:“假若你们肯放了本官,本官可以保举你们在朝廷做官,今后跟着本官吃香的喝辣的。”

        赵七剜一眼那清将,冷冷地说:“狗官,老子赵七岂肯做朝廷鹰犬?传扬出去,辱没了老子的名头!给我杀!”

        众水匪又是一拥而上,厮杀片刻后,船上的三十余名清军大部被杀死,那清将武艺不错,但也是不惯水战,被赵七一刀斩在脚上,最后被人按住。

        最后,连同那清将在内,有七名清军被擒住,一排的绑在船头。“废话少说!”赵七冷笑一声:“这个领头的官留下,稍后绑缚太平天国大营请赏,其余的剁了祭河神!”

        就在众水匪正要动手杀俘虏时,船头望风的水匪忽然大声喊道:“东头有船来!看旗号是太平的船!”

        赵七呵呵一笑道:“来得正是时候,兄弟们,把人交给太平天国的人请赏去!”

        那清将闻言面色大变,急忙大声道:“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只要你们放了我,本官在上海还有大笔银两,本官可以将十万两银子双手奉上!”

        赵七哼了一声笑道:“狗官,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到了上海老子上哪找你要银子去?到时候你只怕会翻脸不认人,把我等拿了充作反贼邀功去了。废话少说,再多说一句话老子宰了你!”

        太平天国的船从苏州河开过来,共有三艘大船,十余艘小船护送,远远的见到这艘大船,太平军水师便分出数艘小船先行赶来。赵七等人接住太平军的小船,将事情来由说了,太平军小船掉头飞报大船上的主将,过了片刻后,太平军的一艘大船靠近,两船接舷后搭起木板来,赵七等人押着七名清军俘虏到了太平军的大船上。

        太平军这大船上倒也奇怪,除了裹着红头巾的太平军外,还有不少穿得花花绿绿的洋人,赵七等人也没见过洋人,好奇之下赵七等人便的围观了一回。

        太平军的一名将领走上前来,抱拳道:“本将乃是太平天国西王麾下西殿内拯危官姚远。”

        赵七回礼道:“在下赵七,在这吴淞河上讨口饭吃的闲汉。”两人寒暄一番,姚远倒也听过赵七的名头,当下也是着实接纳了一番。

        寒暄完之后,赵七一挥手将几名清军俘虏推上前来,道:“姚将军,这几人乃是清廷狗官,被我等拿住,特献于将军阶下。”

        姚远大喜,当即喝问那清将身份,但几人都抵死不说,最后赵七手下在清军船上搜出那清将的关防印信献上,姚远一看大喜道:“张国梁!你这狗贼是张国梁张妖头!”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道主义

        那清将正是满清广西三江协副将,咸丰帝亲自赐封霍罗琦巴图鲁勇号,江湖外号大羊头的清军悍将张国梁!

        张国梁昨夜突围,给萧云贵玩了一手虚虚实实,以许乃钊为诱饵,最后又舍弃了自己的兵马,仅带数十名亲信将校抄小路突围,窜至运河边他们劫了一艘商船,便想顺着吴淞河行至上海。老奸巨猾的张国梁知道广东水师一定会赴援上海,只要他们能到上海就能逃出生天,南下太湖转道杭州,虽然也是条生路,但路途太远,难免生出什么变数来,所以他铤而走险,走了去上海这条路,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伙水匪手下。

        张国梁见抵赖不过倒也硬气起来,大声喝道:“爷爷我就是江湖人称大羊头的张国梁,早年爷爷在天地会和罗大纲一起落草的时候,你们这些娃子还在吃奶呢!”

        张国梁此人奸猾,死到临头他忽然说起早年他在江湖上的外号,又提起当年他也是天地会的人,还说出他和罗大纲有交情,只希望长【创建和谐家园】里有天地会的人或是有罗大纲的属下,只要有天地会或是罗大纲的人在,张国梁自信能忽悠得这些人网开一面。

        姚远冷冷一笑说道:“张妖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攀上天地会来保命么?你不提天地会还好,你忘了当年你是如何背叛天地会,投靠清妖来杀戮自己原来兄弟么?你还有脸提天地会,你的顶戴花翎就是靠着昔日兄弟们的血染红的!还有罗大纲罗大人,你在广西追剿罗大人的时候,可曾顾念过故人情分?少说废话,来人把他们全部收押,好生看管,押到苏州给西王发落!”

        船上的太平军兵卒一拥而上,把张国梁等几名清军俘虏押下船舱看押,太平军兵卒深恨张国梁,一路上打骂羞辱不断,引得船上那些洋人驻足观看起来。

        张国梁被押下去后,姚远回头对赵七等水匪抱拳道:“多谢各位好汉相助,否则这贼妖头又跑了。各位好汉请随我等一同前往苏州面见西王,西王自有厚礼相谢。”

        赵七也抱拳回礼道:“姚将军客气,都是江湖豪杰,对付这些贪官污吏,咱们是从来不含糊的。在下久仰西王大名,也想去拜见,那咱们兄弟就叨扰了。”

        当下姚远邀请了赵七等数十名水匪一同起行,赵七等自驾着张国梁的那艘大船跟随其后一同往苏州浒墅关而去。

        重新启程之后,姚远刚想回自己的船舱去,忽见几名洋人带着墨海书院的通译王利宾围了过来,几个洋人甚是激动,七嘴八舌的叽叽咕咕一通说话,让听不懂洋话的姚远一头雾水。

        这几个洋人中有英国传教士雒魏林、法国医生巴斯德、英国药材商人克利福德。当天姚远接到西王的信函之后,不敢怠慢,他马上找到教会的传教士雒魏林说了苏州爆发瘟疫之事。

        雒魏林此人生于利物浦,早年在伦敦盖氏医院学习,1843能成为英国皇家外科医生学会会员。曾任利物浦一家诊所外科医生,1838年被伦敦会派驻中国。1839年底到广州,加入中华医学传道会。此后断续在澳门的医院工作,同时在广州学习汉语。1840年5月,他回到澳门,和前此不久来到澳门的合信医生、戴夫医生共同管理医院。8月,他到舟山为中国人开办一所医院。1842年前往香港,管理医学传道会设立的医院,至1843年春。6月重返舟山,又前往宁波视察,回舟山后在那里从新开办一所医院。11月和来到舟山的麦都思一同到上海,1844年在上海老城东门外开设上海第一家西式医院——中国医馆(今仁济医院前身)。

        雒魏林这个传教士很复杂,作为一名医生,他遵循了医生的天职,在中国救死扶伤,建立医院。但做为传教士,他和麦都斯又曾今引起了青浦教案,成为英国压迫满清的藉口。虽然他的一生很矛盾,但听了苏州的疫情之后,他二话没说就准备和姚远一道前往苏州。英国领事馆也觉得这是个深入内陆的好机会,文翰勋爵发扬了“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号召在上海的英国人到苏州去帮助苦难的中国人。

        雒魏林召集了不少“志愿者”,他们当中其实很多都是不大情愿前往的英军人员,有测绘地图的,有测量水纹资料的,反正无关的人员多过了医护人员。法国那边也收到消息,也派出了一支医疗小分队准备前往。

        好在姚远不是傻子,他亲自甄别了一下英法友人的“医疗队伍”,把那些浑水摸鱼的人踢了出去,他回给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话就是,太平军的船只要运送药材,不够太多的人乘坐。最后只有五名英国传教士医生和三名法国教会医院的医生跟随姚远前来苏州。同时姚远把上海能够收集到的药材和教会医院的药品全部搜罗一空带上,他带着这些物资和人员先走,让李璇玑继续采购药材,做为第二批物资发运。

        那个法国人巴斯德据说是个内科实习医生,精研微生物学,但姚远非常怀疑他的身份,这小子不过二十多岁,很年青长得有些瘦小,面皮白白净净的,说话娘里娘气的,姚远甚至怀疑他是法国皇宫里的太监。不过他的诊症很准,姚远亲自看了他的诊疗之后,才答应让他一起去的。

        另一个克利福德也是个年青人,他不是医生,但他是个药材商人,他无偿捐助了一批药材和药品给太平军,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姚远要带他一起到苏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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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洋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姚远好不容易才通过王利宾的翻译弄明白,三个洋人是在【创建和谐家园】自己手下虐待清军战俘。

        原来太平军兵卒把张国梁等人带到船舱去后,深恨张国梁的兵卒把张国梁几个清兵好一顿毒打,张国梁等人连连惨叫不止,雒魏林等人听到声音查看后,马上要制止,但却被太平军看押兵卒拦住,雒魏林等人和那些大头兵说不清楚,只得找到姚远来投诉。

        “姚,你必须马上停止这种野蛮的行径,他们已经放下武器投降,是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了,你不能让人虐待他们。”雒魏林挥舞着手臂,义正言辞的说道:“上帝会原谅他们邪恶的灵魂,你不能滥用私刑。”

        姚远眨眨眼睛说道:“我手下的兄弟不会滥用私刑的,那些清妖一定是不老实,想要反抗,所以才会被打的。”

        那个小个子的法国人巴斯德皱着眉头说道:“姚,你在说谎,我看到的是,几个人都没有反抗了,你的人还在毒打他们!”

        克利福德也说道:“姚,这种做法很不人道,也很不绅士,你该制止你的手下。”

        姚远脸色难看起来,他冷冷的说道:“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是清妖的张国梁张妖头!他从广西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屠杀我们的人!而且张国梁本人极俱跋扈,他和他手下的兵卒沿途肆扰无辜百姓,抢夺财物,褫人衣履,奸【创建和谐家园】女,强占村舍,濒行则焚毁,可以说是坏事做尽!我只是打他一顿算是轻的了!”

        雒魏林自从上次见到清军的暴行之后,就知道这个国家的正规军甚至比土匪还可怕,姚远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这样的人的确不能让人同情,雒魏林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他不打算再和姚远争执下去,以免被姚远赶回上海,当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后说道:“上帝会裁决一切的,姚,我只希望他们的惨叫声能够消失,我的同伴都很害怕。”

        姚远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当然可以。”这小子想着把那些清妖的嘴堵上打就没问题了吧。

        可没想到那个讨厌的法国人巴斯德似乎看出姚远的心思,又踏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姚,他们犯罪应该给予审判,在没有审判之前,他们都是无罪的。”

        姚远愣了一下,跟着放声大笑起来,笑得他直不起腰来,好像巴斯德说的话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巴斯德似乎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羞辱,他涨红了那不大的小白脸,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羞愤之色,跟着大声怒道:“姚!你是个无赖!是个没有绅士风度的流氓!”说完之后扭头跟着雒魏林回船舱去了。

        姚远好不容易才停下大笑,克利福德摸着鼻子说道:“这个法国人可真奇怪。”

        姚远点点头说道:“是啊,走路还一扭一扭的,真是个娘娘腔。”

        克利福德正色说道:“姚,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个娘娘腔的法国人,但是他的话有道理,假若这些人死在你的私刑下,只怕你上司那里也交代不过去吧。”

        姚远这才有些听了进去,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的确想要张国梁死的太平天国中人不在少数,但西殿的军规极为严格,要是张国梁死在自己的私刑之下,的确难以向西王交待,假若西王还想从张国梁那里问些什么军情,自己送一具尸体回去,岂不是坏了大事?思虑一番之后,姚远吩咐亲卫下船舱去,让看守的兵卒停手,不要再毒打张国梁等人。

        亲卫走后,姚远回头对克利福德说道:“我会让手下停止私刑,但你不明白这当中的仇恨,我亲眼看过张国梁手下的兵卒把一家家无辜百姓杀光的场景,他们甚至屠杀我们受伤被俘的兄弟,比起那些痛苦来,这些清妖此刻受的苦楚还太轻了。”

        克利福德还是有些不明白姚远的话,他出身优越的英国贵族家庭,来中国只是出于好奇,似乎不明白姚远的这种仇恨是哪里来的,正想出口接着询问时,只见那娘娘腔的法国人巴斯德又从船舱里跑出来说道:“那几个清军士兵晕倒了,我给他们看过,他们身上都带病,患上的很可能是霍乱!”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围城入城

        烈性传染病霍乱原产于国外,后经海路传入我国,是货真价实的舶来品。霍乱一词从英文Cholera音译而来,这个名字的本意使人望而生畏、触目惊心:突然、大事不好、一切乱了套!由此可见医学前辈翻译水平的高超。

        姚远听了王利宾的翻译后,脸上肌肉一颤,他也知道这种病症的可怕之处,当即让船上所有的中外医生集中过来。

        姚远这次到苏州,除了西洋医生之外,他还请了几个中国医师一同前往。这当中有一个人最为有名,他名唤王士雄,杭州人士。王士雄曾祖王学权是一位名医,著有《医学随笔》二卷,祖父永嘉、父琪沧也都精通医学,曾对该书作过补充和校注。王士雄14岁时,父重病不起,临终前曾嘱咐他:“人生天地之间,必期有用于世,汝识斯言,吾无憾矣”。父亲死后,他遵家训钻研医学,但终因家境贫困,厨无宿舂,无法度日。为了生计,于同年冬去婺州孝顺街佐理盐务。白天工作,谋食养家,晚上披览医书,焚膏继晷,乐此不疲。

        清道光年间,江浙一带也曾经霍乱流行,王士雄不避秽恶,尽力救治,通过对这种病症的详细接触后,于1838年写就《霍乱论》书稿传世。今岁苏杭一带大战,王士雄避居上海,同时在雒魏林开设的上海医院就职,这次听闻苏州爆发疫症,很有可能是霍乱,因此王士雄自动请缨前来襄助。

        众中外医师都聚齐在甲板后,姚远让巴斯德把发现的病症说了一遍,并让几个看守兵卒把发病的清军俘虏抬到甲板上来。

        霍乱病症潜伏期不过一两天,一旦发病便甚是凶猛,后世电影中有这样的描述,骄阳似火的大暑天,画面中出现一个人力车夫。他拉着黄包车自远而近轻快地小跑而来,他身体壮实。突然,车夫感到口渴难忍,看见路边小坑有一汪水,便不管干净与否,用手捧起狂饮。解渴后的车夫继续奔跑……

        数小时后,镜头里的车夫像换了一个人,变得委靡不振,步履维艰,出现阵阵腹泻。找不到厕所的他,急不可耐地随地便溺。特写镜头:车夫排出的大便先是稀便,然后变成清水样,最后变成淘米水样。“好汉经不住三泡屎”,车夫被频频腹泻迅速击倒。严重的脱水使他的眼窝深深凹陷,手指皮肤发皱,像泡在水中很久的洗衣妇的手。最后,车夫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起来。这些都是真实的写照,说明了霍乱疫症的可怕之处。

        三个清兵俘虏抬上来之后,众人都下了一跳,不过短短时间内,三个清军俘虏已经出现脱水、休克的现象,据历史记载,霍乱共有7次大流行。第一次始于1817年,当时霍乱起于印度,传到【创建和谐家园】地区,然后到了非洲和地中海沿岸;在1826年的第二次大流行中,它抵达阿富汗和俄罗斯,然后扩散到整个欧洲;第三次大流行,它漂洋过海,1832年抵达北美。20年不到,霍乱就成了“最令人害怕、最引人注目的19世纪世界病”。

        巴斯特取过一双白布手套戴上,取了个托盘采了些清军的粪便后说道:“我拿回船舱去用显微镜检验一下,这几个病人需要补水,否则几个小时后,脱水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姚远点点头,虽然这个娘娘腔有些令人讨厌,但他对待医学病症严谨的态度是非常值得赞赏的。

        雒魏林点点头说道:“这几个病人需要进行静脉输液补充盐水,我马上去安排。”静脉输液出现在19世纪初,1831年苏格兰发生了霍乱流行,这也是静脉内治疗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事件。在这次流行中,Thomas Latta实验性地给一个病人输入了盐水溶液,该患者当时‘奄奄一息,任何东西也不会刺痛他,实际上,他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我恐怕还没准备好用具,他就会断了气’。但Latta的治疗成功了,病人最后康复并活了下来。盐水注射的成功使这种疗法在霍乱流行中得到广泛使用,虽然其成功率有限,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是最好的救治方法。

        而王士雄等中国医师在给几个清兵做了望闻问切之后,议论了一会儿之后,王士雄先给几个清兵施针,【创建和谐家园】病人的穴位,使几个清军从休克中逐渐苏醒过来,接着他们也开了中药的方子,几个大夫分头熬药去了。

        王士雄擦了擦手对姚远说道:“船舱里要用石灰或是酸醋杀毒,接触过这几个人的兄弟也要马上清洗手脚,从此刻开始,船上一切饮食一定要煮沸之后才可饮用,全船的人不要直接用河水洗脸、洗身,一定要用烧开的水。这几个发病的清兵要找一处船舱单独安置,只能由我们大夫接触。”

        姚远知道这是要隔离病源,他马上安排了下去,对于救治几个清兵,姚远没有异议,他们也需要观察这种霍乱病症的发病情况,最好能治愈这几个人,那到苏州之后就有成熟的治疗方法了。

        船上的人马上动了起来,就连后面赵七的船上,姚远也派了人过去,帮他们杀毒,让他们烧水清洗。忙碌了一个下午之后,两艘船上的人差不多把船舱和甲板都用石灰、酸醋杀了一遍毒,接触过清兵的人也进行了清洗。但随后另外四个清军俘虏也相继发病,就连张国梁也病发脱水,发病之前没有任何征兆。

        发病的人增加到七个,船上的气氛凝重起来,在看不见的敌人面前,人与人都是平等的,它不会因为你是信仰上帝或是正义一方就对你手下留情。

        面对血战厮杀,太平军兵将们没有人会害怕,但这种要人命的疫病,却让很多人感到害怕起来,在战场上战死,你会带着荣耀和敌人的鲜血走入死亡,但得病之后,你只能在慢慢的痛苦中无奈的【创建和谐家园】而死。

        傍晚时分,船队到达了浒墅关,七个清军俘虏的病症在输了液之后,开始有些起色,最少他们暂时保住了性命。随后王士雄等中医大夫给他们服食了中药,巴斯德给他们吃了一些西洋药片,中西结合疗法强行治疗下去之后,七个清军包括张国梁在内,病情开始稳定了下来,腹泻和呕吐的症状暂时停止了。

        中外医师都在欢欣鼓舞的时候,一个坏消息破坏了大家的好心情,浒墅关这边太平军大营内近百名人开始出现相同的症状,这百余人中,有太平军兵卒和附近逃难的百姓,而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姚远、巴斯德、雒魏林、王士雄等人顾不得辛劳,马上带着船上的人开始了救治病人,教授防治病源的方法。

        来到浒墅关太平军的临时拯危馆内,这里除了伤兵便是患了霍乱的人,姚远马上吩咐馆内人将伤兵和患病的人分开,在浒墅关下关口的荒地上搭起一排排的临时木窝棚安置病患,把病人隔离起来治疗。

        好在姚远等人到来之前,萧云贵就发布军令,各军营人畜饮水、饮食皆要煮过,人畜粪便禁止倾倒河流之内,一旦发现病患要进行隔离治疗,同时派出人手清理战场死尸,清理道路上的淤泥,收集附近村庄内的石灰、艾草、酸醋,然后进行营地内的杀毒。这些预防措施做了之后,太平军城外军营内爆发霍乱病症的危险大大降低,但每个军营还是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感染者,多的有上百人,少的有数十人,问起原因后发现,这些兵卒要么是和潜伏期的病人接触过,然后直接饮食,没有注意清洁,要么就是图方便,没有严格按照军令执行,喝了生水而感染了。

        浒墅关的病人才安置好,西王的将令便来了,命令姚远等人马上进入苏州城内,昨夜太平军大破突围的清军之后,在早间就已经开始派出人马进入苏州城。

        姚远把浒墅关的事交待给当地的拯危急之后,自己带着他的中西混合医疗小队和大批的药品、药材等物资赶往苏州城。

        苏州城听闻是最早爆发疫症的地方,姚远等人也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们进入苏州城内之后,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苏州城门口挤满了想要出城的人群,携家带口,吵嚷声震天,人人脸上写满了惊恐的神色,他们想要尽快逃离这个瘟疫之城。城门口被太平军兵卒设了三道栅栏围住,要想出城的人,必须由太平军的拯危官诊断,没有霍乱症状的人才允许出城,但出城后必须留在城墙外修建的临时窝棚内,不能再向外走。

        堵在城门口的人群中,不时有倒下的人,只要有人倒下,周围马上让开一片空地,人们唯恐沾惹到可怕的瘟疫。人倒下后,马上有太平军拯危官过来验看,看完之后摇摇头,便有赶着牛车的太平军兵卒过来,把倒下的人抬到牛车上,牛车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尸体,倒下去的人基本上可以判定是没救的了。

        在往里走,街道两侧水沟内满是倒毙的尸体,街道上随处都是淤泥、垃圾和粪便,散发着熏人的恶臭,太平军数队人马赶着牛车收尸,还有近百名清军俘虏在太平军的监押下,麻木的清扫着街道的垃圾和淤泥。整个苏州城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到处充满了恶臭和恐惧。

      第二百二十五章 高昂代价

        灯火明暗之间,萧云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抬头看了看,原来是西殿的典火官在招呼人手更换烛火,萧云贵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又凝神看起桌案上的文书。他身旁洪韵儿和几名薄书也在整理批阅各地来往的文书。

        此刻已经是丑时初刻,但西王府内的正殿内仍旧灯火通明,西殿的一众文官、典官正挑灯处理政事。

        这里乃是苏州拙政园,萧云贵在攻陷苏州第二天后便把西王府设在此处。这拙政园在历史上本是李秀成的忠王府,进入苏州之后,洪韵儿还是建议萧云贵把此处设为西王府,因为这里风景不错。

        拙政园的建筑风格是属于江南小巧玲珑型的,与北方的大型皇家园林截然相反,它的建造者营造出一种“小桥流水、山石花卉”的氛围。它主要包括公署、邸宅、花园等部分。正殿高大宽敞,北有穿廊连接后轩。正殿、穿廊与后轩平面呈“工”字形,合称为工字殿。在公署建筑中,有着400余方隽秀的梁枋彩绘,9幅生动的壁画,正殿门窗上有精细的龙凤纹窗格等艺术珍品。拙政园的花园,占地4.2公顷,是中国四大古典名园之一。园内保留有玉兰堂、见山楼等建筑,园景山水相映、林木如盖,令游人一入其间便不由得心旷神怡。

        已经入城三日了,经过西殿上下数万人的努力,苏州的霍乱瘟疫开始受到了控制。城内的淤泥、死尸被清理干净,太平军在苏州城内开展了大规模的灭四害运动,蛇虫鼠蚁被消灭了不少,同时太平军以军令号令全城百姓严格按照太平军的卫生条例进行日常生活,大大降低了疾病流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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