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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苏州城内的清军统帅许乃钊、张国梁却没有功夫进行卫生清理,其实早在几场恶战下来,瘟疫的隐患就埋藏了下来。战死的清军尸首、太平军战死在城头的尸首、反抗清军被杀百姓的尸首,被随意丢弃在城下,护城河的水和城内许多河水、井水都有联系,加上天气炎热,尸气发涨,恶臭冲天,一场大水过来,不但没有冲刷掉这些病魔,反而扩大了它的影响。
水退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城内的军民百姓们就开始出现腹泻的人,这些人又随地便溺,更加剧了瘟疫的传染,短短两日内,仅清军就病倒了一千余人,百姓中间更是高达万人染病,染病之人都是呕吐、腹泻不止,短时间内便会无力,一场凶猛的瘟疫毫不留情的驾临这座被围的孤城。
凡事有好有坏,虽然靠着一场大水暂时延缓了太平军的攻势,但许乃钊、张国梁却没想到城内会爆发瘟疫,城内药品、石灰等物资匮乏,难以控制疫情,覆灭的厄运似乎已经降临了。但张国梁不肯坐以待毙,他挑选了十余名身强力壮之士,扮成逃难的百姓在天黑之后缒城而出,打算逃出去向上海、杭州甚至是江北大营的清军求援。
可惜张国梁派出的信使被巡哨的陈玉成逮住,送到左宗棠跟前,花了一番功夫撬开这些信使的嘴巴后,左宗棠非常担心。他倒不是担心清军的援兵,而是担心这场瘟疫。左宗棠乃当世名士,他非常清楚瘟疫的后果,要是没有好的控制办法,甚至苏州城一城人口全部死干净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太平军就算夺取了苏州也得不偿失,甚至还会引火烧身,假如瘟疫在军中流行起来,只怕整支军队都会失去战斗力。左宗棠得到几个清军探子的口供后,马上向萧云贵和洪韵儿禀报。
听了左宗棠的话后,萧云贵起初还很高兴,清军被瘟疫所乱,那攻取苏州就非常简单了。
看到西王毫不在乎的样子,左宗棠惊异的道:“西王,瘟疫横行之下,人畜不留,甚至阖城死绝,还会波及我军,要是我们这边染上瘟疫就不妙了啊。”
萧云贵呃了一声道:“拉肚子的瘟疫很难治吗?”在他的概念中,拉肚子似乎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一旁洪韵儿皱眉低声道:“听此症的描述来看,当时霍乱流行,自1817年以来曾发生过6次世界性大流行,均波及我国。就算在后世,霍乱造成全世界每年有550万人发病,12万人丧生。霍乱以往病死率很高,曾有达50%~60%者。1831年,英国就曾今爆发一场将持续几十年的霍乱大潮。在第一波霍乱菌的袭击中,英国至少有14万人死亡,一些小村庄几乎全村覆灭。这场病疫要是流传开来,的确很难控制,你以为现在是后世么?现在是清代,很多药物还没研发出来呢。”
萧云贵呆了一呆这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他瞪着眼睛说道:“那我们该如何办?”
左宗棠没听清洪韵儿的话,但他临来时已经想好了,马上说道:“如今城内疫症流行,进退两难之间,假如西王想要把稳的做法便是在苏州城四周挖壕堆上艾草、石灰,阻拦疫症向城外传播,等到城内疫症消除后,再行入城。”
萧云贵急忙说道:“这不成,要是这样受苦的只会是城内的百姓,万万不可。”
左宗棠轻叹一声道:“要么便是我军马上撤围,先取上海,任苏州城自生自灭。”
萧云贵皱眉摇头道:“也不行,就这么撤围,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
左宗棠急道:“西王,要是瘟疫来势汹汹波及我军,军中病死的兄弟可能会更多啊。”
萧云贵沉吟片刻后,缓缓站起身说道:“左先生,为何我们不能在最短时日内攻克苏州,然后救治城内的百姓,控制疫症呢?”
左宗棠膛目结舌半晌才道:“西王,苏州城百姓数十万,那要准备多少药材,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啊,这时候进城,会拖累我军的,一不小心还会染上瘟疫,全军都会陷入危险之境啊。”
萧云贵看了看洪韵儿,只见洪韵儿美目流盼之下,给了自己一个赞许的目光,萧云贵咬牙说道:“战乱本就死伤无数了,本王不想在多害百姓性命,我等起兵造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天下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么?这次也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就算倾我等所有,也要救下苏州城的百姓!”
左宗棠盯着萧云贵看了一会儿道:“西王当【创建和谐家园】意已决?”
萧云贵重重的点点头道:“绝不反悔!”
左宗棠舒了口气,微微一笑说道:“看来左某所料不差,西王是不会舍弃百姓的。其实左某已经想好了,既然西王心意已决,我们就再冒一次险吧。”
当下左宗棠把他的打算说了出来,原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安排,只是再试一试萧云贵罢了,听了左宗棠的话,萧云贵暗骂左宗棠不厚道,都这时候了还要试探自己,还好自己没有打退堂鼓,否则说不定左宗棠便会拂袖而去了。左宗棠不知道,其实这厮之所以肯留下来,是因为他实在不觉得霍乱是什么难治的病,但随后西殿为苏州瘟疫花费的巨大代价着实让萧云贵心痛不已。
左宗棠召集诸将来,把他的安排说了。西殿的各军除了要弄好自己瘟疫防范之外,还要向附近村寨搜集药材、石灰、艾草等物,并向无锡派出信使,紧急调集无锡、金坛、镇江等地的药材、石灰等物资,并抽调无锡、金坛等地拯危馆的医师赶往苏州。萧云贵补充一点,就是派人回上海去搜集西洋药物,聘请西洋医生前来苏州帮着治病,英国人既然经历过霍乱,也应该有特效药吧。同时萧云贵命人把预防措施编成歌谣,在军中传唱,并派出小队人马下到附近乡村宣传,以防霍乱扩散。
最后就是安排兵事,萧云贵派人向城内的许乃钊、张国梁射去劝降信,要城内清军在明日一早投降,否则就挥军攻城!
第二百二十章 胥口之战
夜已经深了,白天忙碌了一天之后,萧云贵只感觉很是疲累,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又起身穿衣,带着西殿参护来到虎丘别院的正殿。
此处被苏州太平军设为总大营,内里左宗棠带着西殿一众簿书、参军正紧张的忙碌着。不时有西殿各部的将领或是副将出入,都是来申领物资或是请求出队的。整个正殿内来了一拨人又一拨,左宗棠等人总是商议之后,处理得妥妥帖帖,整个苏州外围的各种事务都在此处办理,甚至还有无锡等地守将前来【创建和谐家园】的一些事务,左宗棠总是细览之后,给出指示,并命手下文书誊录往来公文,每天把这些大小事务统一汇总后会报给萧云贵览阅。遇到重大的事情,左宗棠也不能拿主意的时候,他才会亲自领着前来禀报的将领面见西王定夺。整个西殿就是在这样的运作方式下,保持三条线和无锡等地后方的军政事务处理。
也好在有左宗棠替萧云贵分忧,否则那些芝麻米粒的小事都会把萧云贵给烦死,萧云贵打算在苏南战役结束后,调整西殿的行政、军务系统,彻底把行政和军事分开,单独成立后勤主馆和参谋主馆来分担左宗棠身上的压力。
见萧云贵信步走进正殿来,殿上正忙碌的人们停下手中的事来,起身向西王行礼。
左宗棠起身过来行了一礼道:“西王,此处有左某便可,您回去休息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萧云贵微微一笑,看了看左宗棠通红的双眼道:“先生其实比本王更辛苦。”跟着又问道:“安排宵夜了么?向各地抽调医师、郎中,抽调药材、钱粮,这些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妥的,要是熬夜久了还是要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才是。”
左宗棠点点头道:“左某明白,西殿簿书馆的人手分了两批轮换,也不会太累。西王,经过点算,各地能抽调的物资已经基本算理清,公文已经发出,让各地准备物资驳运。还有些物资要各地采购后运送,所需银两也已经开始调配。估摸着三日后第一批药材钱粮便会到达,不会耽误咱们进入苏州。”
萧云贵呵呵一笑,诚心的说道:“左先生你办事,本王是放心的。只是先生自比今亮,事事亲力亲为是好,但可别累坏了身子,像诸葛亮那样,没被敌人打到反而把自己给累垮了。本王想把王闿运从无锡调来帮帮先生,无锡那边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李寿蓉也该能独挡一面了吧。”
左宗棠摇摇头道:“李寿蓉去了常州、金坛、江阴等地筹办兵源粮草之事,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无锡还是要王闿运坐镇统筹才是。咱们西殿的能征善战之将不少,但就是文臣能士少了些。”
萧云贵点点头道:“是啊,本王手下还是读书人少了些,本王也在四处招贤纳士,甚至还想奏请天王、东王开科取士。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这次上海之行,本王还是找到了几个才俊之士,像李善兰、徐寿、华衡芳、王利宾等人也都是学贯中西之士,只是本王想着战事吃紧,没让他们过来。”
左宗棠哦了一声道:“李善兰?可是鸳湖吟社的李秋纫?”见萧云贵点点头,左宗棠接着说道:“原来是他,此人精通术数之学,的确是个人才,听闻他于辞章训诂之学,虽皆涉猎,然好之总不及算学,故于算学用心极深。也是几次落第,最后索性在上海洋人书馆潜心钻研算学。能请他出山来,对咱们的统筹计数之务的确有很大帮助。”
萧云贵呵呵笑道:“让李善兰来做铁算盘的事大材小用了,我打算办学校,教更多的人学会他的本事,那我们西殿将来的人才就会越来越多,也不必愁无人可用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有浒墅关、文昌阁两处大营探子来报,说有清军趁夜突营,似乎想要突围逃命。
萧云贵和左宗棠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惊呼道:“张国梁想逃!”
两人一起快步走到殿上悬挂的苏州地图前,左宗棠急道:“白日里咱们派人射了不少降书进城去,想着城内闹瘟疫,清军应该无力应战,投降的可能较大,但没想到张国梁这厮会没到最后时限就抢先突围。”
萧云贵摸着鼻子笑道:“这厮知道自己手上血债累累,虽说咱们的劝降书上写了投降免死,但他害怕咱们秋后算账,索性就连夜突围,只希望能逃得一条命去。”
左宗棠看着地图沉吟道:“这厮倒也好算计,从西北的浒墅关突围,他以为我等会重兵防备清军向西南太湖方向突围,西北布兵不会太多,所以冒险往西北方向突围,想突围之后顺运河、苏州河逃窜至上海去。”
萧云贵却摇摇头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左宗棠哦了一声,萧云贵接着说道:“西北浒墅关乃是我军通往无锡的重要隘口,张国梁不会不清楚我们一定会重兵守卫自己的粮道,本王猜想这股清军只是佯动,张国梁真正突围的方向还是太湖!况且历来孤城突围,最好就是能有几支兵马向不同方向突围,好让敌方摸不准重点突围的方向,眼下只有一支清军向西北突围很不正常,让浒墅关、文昌阁的兵马严守营垒,暂时不要妄动为上。”
左宗棠点点头道:“还是西王所虑周详,往西南太湖而去虽然有些冒险,但张国梁只要能窜入太湖,那边水域宽广,我军也就难以追击了,张国梁这厮最有可能的还是向太湖方向突围。”
萧云贵不再迟疑,马上命人传令给带队巡哨的陈玉成,让他带领兵马赶往西南守卫苏州通往太湖的胥口、越溪等地的太平军营垒应援,让他务必要堵住张国梁向西南突围的人马。同时萧云贵又命在浒墅关运河待命的水师数十艘战船从吴淞江赶往太湖水面待机堵截清军。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陈玉成部的探子回报,苏州西南方向有大队清军突围,两军在夜间已经接战,清军正猛攻胥口镇,意图打开逃往太湖方向的通道。
萧云贵搓着手笑道:“大鱼总算上钩了,命吉文元带五千人马从背后包抄,再命水师战船搜寻湖面,务必要把张国梁这厮给我抓住!”
传令兵得令飞快的去了,萧云贵走来走去再也坐不住,坐下来喝了口浓茶后站起身向左宗棠道:“左先生,本王还是带人到战场上去,此处就交给你了,张国梁既然要逃,许乃钊独木难支,明日就有可能开城投降,咱们要连夜做好先期入城的准备。城内有瘟疫,不宜派过多的兵马入城,进城兵马以三千为宜,等咱们探清城内疫症的轻重,再做下一步定止,但要严守六道城门,不能让城内的人随便出来,以防疫症扩散。”
左宗棠知道一有仗打西王是坐不住的,当下微微一笑道:“西王放心,左某一定做好此间之事,张国梁这厮一定要拿住,再要是让他走脱了,只怕战死的那些兄弟泉下有知会不得瞑目的。”
萧云贵点头示意,跟着走出殿外,向一众点着火把的西殿参护大声喝道:“清妖张国梁张妖头要跑,你们跟本王前去抓这王八蛋去!”
众西殿参护大声应是,高举火把欢呼起来,跟着萧云贵出了别院,在外围营垒上了马匹,萧云贵便带着三百余骑呼啸着赶往胥口镇而去。
一路上月光相伴,地上各处营垒都有太平军的火把向火龙一样朝着胥口镇舞动而去,看来各处营垒得到将令之后,都分出人马朝胥口镇出队。放眼望去,数条火龙翻翻滚滚的向前涌动,耳边不时传来太平军兵将们愤怒的呐喊声:“出队胥口镇,活捉张妖头!”
萧云贵带领的西殿参护扛着西王大旗飞驰而进,凡是经过其他应援的太平军队伍,队伍中都会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不自觉都加快脚步朝着胥口镇跑步前进。
离着胥口还有数里地便听到那边震天的厮杀声,萧云贵知道清军张国梁部这是再做最后殊死的搏杀,一定是拼了老命的,而太平军则是要为战死的兄弟报仇,誓死不会放过一个清军去,是以两边厮杀得非常激烈。
因为是黑夜,加上一场大雨过后,双方都损失了不少火药、火器,厮杀声中,枪炮的声响并不很多,但胥口镇内太平军的几门火炮还是发出了它们的声音,这些火炮在朝着清军火把最密集之处施放炮弹。
驰上一处高地后,萧云贵拉开单筒望远镜看去,清军的火把开始松散起来,几轮火炮之后,攻击胥口镇营垒的清军开始后撤,太平军兵将则趁势翻出营垒木栅追击清军,清军的阵势已经乱了,萧云贵已经看到清军火把最密的一处,张国梁的帅旗就竖立在那里。
萧云贵收起望远镜,拔出长刀指着张国梁帅旗所在大声喝道:“西殿儿郎们,随本王冲下去,活捉张妖头!”震天阶的喊杀声想起,三百余名太平军骑兵一手持着火把一手举着厚背大刀策马向清军后阵猛冲过去,他们身后跟着源源不断赶到应援的太平军兵马,很快太平军的火龙和清军的火龙便撞到了一起,月光下数千人忘我的厮杀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虚虚实实
夜晚疯狂的杀戮最终渐渐停歇,西王大旗的出现成为压到清军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刻清军长久以来围城的困顿、恐惧和绝望爆发出来,眼望四周黑暗中,太平军援兵的火把如同天上繁星般围了过来,黑暗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太平军围杀过来,抵抗了半个时辰之后,清军开始溃散。
他们或是丢下兵刃火把逃窜,或是跪地求饶,很快就淹没在太平军的火把堆中。
萧云贵领着一众骑兵冲入清军阵中寻找张国梁,揪起几个跪地求饶的清军兵卒一问,才知道清军将领们都退往胥口镇东北的天灵村躲避去了。萧云贵二话不说,挥军直取天灵村。
天灵村是个百余户的小村,距离胥口镇不过三里地,一路上都是清军的败兵,太平军呼啸着裹挟而过,大批的清军要么被杀,要么跪地投降。尸体、火把、刀剑、旗帜洒满了沿途的小道。
清军在天灵村只有数百人,但都是清军将领的戈什哈,他们平日里吃得好,而且对自己的主子也较为忠心,是以战力比一般清军要强,萧云贵等骑兵来回冲杀三次,才冲破清军村口的防线。
突入村中之后,萧云贵命人抓了个活口带路,径直来到清军将领们藏身的村中祠堂。踹门进到祠堂内,却见堂内有二、三十命清军将官聚在此处,见到是自己的兵卒带了长毛前来,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清将纷纷拔刀怒斥,要上前死拼。
“大势已去,徒死无意。”一名五十余岁的清廷官吏分开众清将缓步走上前来,他一身,九蟒五爪蟒袍,头戴红起花珊瑚顶戴,胸前乃是清廷文官锦鸡补服,面容虽然有些疲惫枯槁,但目光炯炯,颌下三缕长须在火把光彩照耀下,飘飘然而起,颇有些道家仙风道骨的感觉。只见那官坦然走到前面回头对诸清将道:“本官死后,诸公可各自逃生去,诸公能伴本官至此,已然全了忠义二字,后世笔家也不会太过刻薄了。”
萧云贵看着这文官似乎不是张国梁,走上前来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官回过头来,横眉冷对指着萧云贵怒斥道:“尔等这些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放着祖宗神佛不拜,偏偏去拜那洋人妖教,还用来蛊惑人心,乱我大清朝纲社稷,荼毒天下百姓,为祸天下苍生,我许乃钊便是死也不会放过尔等!”
萧云贵重重的呸了一声,不怒反笑道:“许乃钊,你要脸不要?你身为【创建和谐家园】,不思反清复汉,却认胡奴为君为父,你读的圣贤书里难道有让你认贼作父这一条么?拜洋人妖教?天父上帝乃上古周朝时候,咱们祖先就祭拜的祖神,你说咱们祖先拜的也是洋人妖教么?荼毒天下百姓就更加可笑了,是谁把苏州城外原本繁华之地烧成荒土的?是谁驱赶无辜百姓上城墙送命的?是谁纵兵为祸劫掠百姓的?嗯?!”
那许乃钊一时无语,跟着昂起头来说道:“要杀便杀,休得多言!和你这贼头说话,脏了本官的口!”
此话一出,萧云贵身后唐二牛等西殿参护大为恼怒,纷纷拔刀相向,许乃钊身后二十余名清将也纷纷拔刀相护,祠堂的墙头上太平军的弓箭手纷纷举弓对准众清将,只等萧云贵一声令下便要击杀这些清军将官。
萧云贵冷冷一笑,执刀而立道:“许乃钊,字信臣,号贞恒,浙江杭州人。道光十五年进士,授编修,历任河南、广东学政。道光二十一年任河南学政时,逢黄河水决,治河总督文冲因招工被水阻未归,你毅然担负组织百姓奋起抗洪艰任,经过努力,终于堵住洪水,未成灾害。咸丰三年初,你接任江苏巡抚,兼江南大营帮办,准备和向荣一道阻挡我天兵东征。虽然江南大营尚未能成立就被我天兵击破,但你在苏松一带命令减轻税收,设立难民局,安置难民,并创设以捐代赋方法,减轻百姓负担,得到百姓的拥护,也的确做了些好事。”
许乃钊有些暗暗吃惊,眼前这贼头竟然对自己生平了然于胸?殊不知萧云贵这些都是听韵儿百科说的。
看到许乃钊惊讶的样子,萧云贵暗暗有些得意,多亏他还记得洪韵儿对他说过的许乃钊生平事,跟着轻轻哼了一声道:“但你后来办的事就是混账事!城外你纵容张国梁这兵痞放火,城内你纵容张国梁强拉壮丁充军,瘟疫为祸你又丢下百姓出逃,你有何颜面在本王面前说话?!”
许乃钊面色铁青,指着萧云贵怒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这些长毛乱贼造反!要不是你们,以苏浙富庶,何以会落得如斯田地?!”
萧云贵又呸了一声道:“我们没打到苏浙前,苏浙百姓就过得很好么?就没有百姓活不下去而造反么?苏浙乃是富庶之地没错,但贪官污吏比其他地方更多,百姓被层层盘剥的更加厉害,就好像青浦地方,连免去的钱粮都要催缴回来,你们那个鸟朝廷还要脸不要?再说浒墅关,百姓人称鬼门关,盘剥如此之重,你好意思说!”
许乃钊默然不语,浒墅关、青浦等地之事他都明白,苏浙地方富庶,此地官吏可以搜刮的民脂民膏也更多,此地的官吏号称大清官场第一肥缺,充任此地官吏都要花不少钱疏通,等到走马上任后,这些官吏自然是变着方的把疏通钱要找回来的,是以苏浙地方的盘剥比其他地方更加严重。
萧云贵大手一挥,忽然厉声大喝道:“放下兵刃!”他这一声断喝毫无征兆,到有一半的清将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扔了手中的兵刃。萧云贵盯着许乃钊道:“我现下不会杀你,本王给你个赎罪的机会,苏州城内瘟疫横行,百姓在生死边缘挣扎,你给本王回城去,和我们天兵一道救助城内百姓!”
许乃钊不吭声,看样子是默认了此事,萧云贵扭头看了看那些噤若寒蝉的清将,手中大刀一横大声喝道:“你们也是一样,想要活命的,就回城去救助百姓,谁敢说不去,老子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众清将纷纷放下兵刃束手就擒,许乃钊任由太平军兵卒上前来将自己绑住,眼睛却盯着萧云贵问道:“你这恶汉倒也不似其他反贼那么不讲道理,你是何人?”
萧云贵咧开大嘴笑道:“本王便是你们悬赏十万两白银捉拿的太平天国西王萧朝贵。”
许乃钊微微惊讶,点点头道:“原来是你,不愧是长【创建和谐家园】中第一人。”
萧云贵暗暗自得,原来自己被清廷这边认作是太平天国第一人,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跟着问道:“老许,问你个事,张国梁这狗贼呢?”
许乃钊恨恨的说道:“这【创建和谐家园】诓骗本官说,他先带兵从西北突围,引开你们的重兵,然后本官就能从西南突入太湖遁走,想不到你还是带兵围住了本官。”
萧云贵一呆,重重的顿足大怒道:“张国梁你这狗贼,好不奸猾,你还和本王玩起虚虚实实这一招了啊!”跟着回头向传令兵大声喝道:“快些飞报左先生和浒墅关、文昌阁守将,张国梁这厮往他们那边突围而去了!”
……
胥口镇这边战得热闹,浒墅关、文昌阁这边突围的清军也拼了命,他们不要命的冲击着浒墅关、文昌阁一线太平军的营垒,营垒前木栅、壕沟前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但清军还是不要命的往前突进,似乎他们身后还有更加可怕的恶魔驱使着他们前进。
“兄弟们,今晚要是突不出去,就得回城去,与其在城里得瘟疫慢慢病死,倒不如来个痛快的!”一名清军把总赤坦着上身大声怒喝起来,这把总道出了清军兵卒心中的想法,与其在城中患上瘟疫慢慢病死,倒不如在阵上拼死一战。
这一边太平军守将沉着应战,各处篝火不断升起,照亮了整个营垒前沿,弓箭、火枪、火炮不断向营垒前沿施放,突入营垒内的清军也马上被堵过来的太平军截住厮杀,两军混战多时,谁也没占得便宜。
就在此时,文昌阁大营外一支太平军援兵到来,打着的旗号是太平天国春官又副丞相左,却是左宗棠带兵亲来文昌阁应援。左宗棠乃是西殿要人,萧云贵起初给他奏请的官职是检点,随着一路打到南京,左宗棠已经升任春官又副丞相之职了。
这支太平军靠近清军后,大喊投降免死之语,本来已经有些胆寒的清军不禁攻势为之一顿,要是能活命,谁愿意去死呢?
跟着浒墅关、文昌阁的太平军也喊起了投降免死之语,清军兵卒有些意动起来,不禁停下了脚步观望。营内的太平军见援兵到来,趁势反扑,内外夹击之下,大败清军,最终把清军困在一处洼地内,最后这批清军终于弃械投降。
左宗棠得了萧云贵的报讯后,马上带兵前来围剿这部清军,等到基本剿灭清军后,他亲自甄别俘虏,但却没有在清军俘虏之内发现张国梁,遍寻战场上的清军尸首也没找到张国梁,最后问了一名张国梁的戈什哈才知道,张国梁命大队攻打太平军营垒,自己带着数十名亲信抄小路往苏州河向上海方向逃了。原来张国梁一早就给萧云贵和左宗棠来了个虚虚实实,先用许乃钊摆了太平军一道,最后为了自己逃命更是舍弃了自己的亲卫兵马,自己带着少数人往上海逃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运河水匪
江南运河,曾称江南河、浙西运河,为京杭运河的南段。北起江苏镇江、扬州,绕太湖东岸达江苏苏州,南至浙江杭州。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因长江—钱塘江之间地势低平,河湖密集,已出现沟通河湖的运河。后经历代开凿、疏浚,江南运河初具规模。隋炀帝大业六年重新疏凿和拓宽长江以南运河古道,形成今江南运河。
江南百姓俗称江南运河为“官河”或“官塘”。运河北起镇扬,经丹阳、常州、无锡、苏州、嘉兴、桐乡到杭州。运河北接长江,南接钱塘江,和金丹溧漕河、武宜漕河、锡澄运河、望虞河、浏河、吴淞江、太浦河、吴兴塘、平湖塘、华亭塘、杭甬运河等运河相连接,是江南河运的主干道。
在江南水乡中,以河代路是它的另一特点。这里古代几乎无路,只是一片水泽。船是主要交通工具。陆地和陆地之间有两种连接工具:移动的是船,固定的是桥。近则走桥;远,或者运货,就靠船。所以江南是船和桥的天下,一个绍兴就有五千多座桥,一个小小的新市镇有桥72座,远胜过水都威尼斯。
桥多意味着水道发达。在不太远的过去,这里家家有船。大城中如此,乡村更是如此。那时船的普及度,宛如后世家家有自行车,和许多家有汽车一样。河就是路,路就是河,河道就是江南的路。
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南的百姓们有很多人是靠走水路吃饭的,贫苦一点的百姓甚至没有自己的房屋,一家人挤在一艘乌篷船内,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水上人家就是他们的统称。
水道纵横也带来了一个令百姓头痛的事,古代有蛟龙、水匪、洪水涝三害为害百姓。蛟龙其实也就是扬子鳄,江南水网密布,古代时候鳄鱼非常之多,常常出没吃人,随着后来江南人口繁衍,鳄鱼的生存空间逐渐被人类挤压,自南宋以后,苏州、太湖附近的水域已经鲜少见到鳄鱼了,到了清代之后,鳄鱼逐渐被挤出人口稠密的水网地带,它们的栖息地变成了长江、太湖这些更大的水域。鳄鱼的消失算是少了一害,但苏杭上海附近密布的水网、水道上,水匪和洪水涝却从未停止过。
水匪从春秋战国时代就一直活跃在苏杭吴中之地,三国时期吴国很多大将都是水匪出身,其后历朝历代朝廷虽然屡次进剿,但都收效不大,水匪就像地里的野草,割完一茬又长出一茬来。
咸丰初年,趁着太平天国起事之机,苏浙交界处又冒出一伙水匪,为首的三十多岁,瞎了一只右眼,人称独眼赵七,苏州人氏。此人早年本是苏州城外一名佃农,因天灾失收,官府、地主盘剥甚紧,他失手打死前来催粮的粮官,被迫投身做了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