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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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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诸将纷纷附和,的确昨日一战赢得很是轻松,清军水师虽然船多炮多,但也敌不过炮台,红单船更是几乎被消灭殆尽,太平军诸将有些轻敌起来。

        林启荣轻轻拉着鬓角的长发,等诸将议论完之后,却忽然说道:“从今日起,各部收拢兵马西炮台各部退守蕴藻浜,东炮台各部退守高桥一线,吴淞炮台除了留下少量侦骑之外,其余兵马一律后撤,宝山县的百姓也撤退到嘉定去!”

        此言一出诸将皆是目瞪口呆,明明昨日一战太平军大获全胜,为何林启荣要放弃险要的吴淞口撤兵呢?

        看到诸将不解的表情,林启荣缓缓说道:“昨日一战,炮台战死兵卒最多,咱们的炮台和清妖红单船比起来还是有弱点,红单船在水中可以行驶避让炮弹,但咱们的炮台就只能固定一处。昨日一战其实我们还是占了伏击的便宜,清妖水师没有防备,我们的炮台又隐蔽得好,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本将料想清妖一定咽不下这口气,还会纠结大批水师战船复来,到时候我吴淞各处炮台皆已经暴露,清妖水师战船可由远及近逐一用火炮对战,我炮台劣势将暴露无疑。而且清妖还可择其他江岸登陆,我军兵力不多,不可能处处设防,为今之计便是主动放弃吴淞炮台,把清妖放到岸上来打。只要清妖陆队上岸,清妖水师一定会跟随而进,只要我等在陆上消灭清妖陆师,清妖水师再强也是断了翅膀的乌鸦,飞不了的,届时我等便可复占吴淞口,把清妖这支水师困于黄浦江内,夹黄浦江两岸兜截、设伏,逐一消灭!”

        诸将这才明白过来,林启荣是要全歼北上的清军水师。林启荣白日里一直在炮台上督战,那些红单船在遭到突然的炮火袭击之后,不但没有逃散,反而从容游弋和炮台炮战。清军红单船船主多是以贩油为业,往来吕宋、暹罗诸国,因常年和海盗作战,这些驾船人能熟练的驾船,能开火炮,船只之快,炮火之精锐,点之娴熟,较之清军正规水师也不遑多让。而船上的舵工、水手皆父子兄弟,一遇敌皆合力向前,无推诿溃散之虞。昨日一战这些遭到伏击的红单船还愣是从容接战,虽然损失惨重,但却也击毁太平军十余门炮台火炮,给太平军带来了数百人的伤亡,足见红单船队的精锐。

        好在这些红单船北上而来之后便被派来应援上海,要是他们闯入长江,对驻守在镇江、瓜洲等地的太平军水师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此时的太平军水师虽然船多,但大多都是江河商船、沙船,远没有红单船这种海船犀利,而且船上的火炮也多是旧式火炮,远没有红单船上的炮多。

        在后世历史上,吴全美等抵吴淞口,后清廷命红单船入江与艇师合队。二十二日,行抵镇江焦山,因风逆未能即上。七月初二日,至瓜洲以西,江北大营钦差大臣琦善召吴全美到营,面授机宜。吴全美、陈国泰等进攻瓜洲,为红单船与太平军之首次作战。

        闰七月,吴全美等与燕王秦日纲战于天京三山营江面,俘太平军大小船260余艘,士兵200余人。接着,又与顶天侯张显作战,击毁太平军船一二百艘,俘去数十艘,张显等100余人被俘。随后这支红单船队每次出战都给太平军水师巨大的打击,太平军水师逐渐失去了长江下游的制水权,红单船船队先后在福建、江苏、安徽等省与各地起义军作战,击毁太平军船只以千计,杀伤太平军以万计,夺获军火、粮食等物资数量惊人,给太平天国带来了严重的损害。

        萧云贵临走前和林启荣长谈了一次,他把上海当作诱饵,诱使红单船队来攻,便是想要把这支船队消灭在上海的设想告诉了林启荣。上海城小,要攻克不难,但要是红单船队进入长江水域,那对太平军的威胁就太大了,所以萧云贵让林启荣稳守上海外围的同时,还要想方设法歼灭这支船队。

        林启荣说完自己的想法后,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这支清妖水师凶悍狡猾,我等不但要歼灭清妖陆师,最要紧的是把这支清妖水师牢牢的牵制在上海,所以本将打算来个请君入瓮,然后关门打狗!”诸将一起起身领命,随后便各自准备去了。

        到了午后,太平军各部开始准备后撤,但炮台上还是用漆了黑漆的树干充作火炮,又扎了不少稻草人,炮台上还是旗帜遍布,一点不露出太平军已经后撤的痕迹。到了晚间各部开始陆续后撤,各处炮台上只留下十余人的哨探,监视江面外清军水师的动向。

        却说和春大败回崇明后,清军营内一片凄风惨雨,好在第二天广东水师另一支船队开到,领军的便是陈国泰、赖镇海和李新明,他们一共又带来三十艘红单船和四十艘快蟹船,与崇明的广东水师吴全美、陈德麟、叶常春等部会合。

        和春见来了援军,心中大慰,急召诸将商议军务。吴全美重伤不起,陈德麟、叶常春等水师清将在帐内见到陈国泰等人后,自然是一番哭诉。陈国泰等人听了大怒,他们没想到广东水师北上赴援,首战便败得如此之惨,新到的水师诸将都纷纷扬言要报仇。

        当夜陈国泰听了首战失败的过程后,当即向和春明示,只要水师重整船只休整一天后便可出队,这次他不会再大意轻进,必定会步步为营,打下吴淞口!

      第二百一十三章 清军登岸

        从当天开始后一连五天,陈国泰、赖镇海、李新明、叶长春、陈德麟等广东水师将领都在操演水师、休整兵马,和春不习水战,只能依靠这帮广粤水师将领管带水师。其实就算和春想管也管不了,这支水师的红单船都是广粤乡绅富豪捐输雇请的,他们也只听那些管着银根的水师将领,至于和春嘛,他能安抚好陆营那些丘八就不错了。

        第六天上,水师各部各船已经准备停当,火药、枪炮、铅子、食水等都准备得充分,特别是火药和铅子,陈国泰准备了近乎是红单船最大的运量,他准备用红单船的炮火开路。虽然长毛炮火犀利,红单船由于船身受限,搭载不了太大的火炮,但他决定充分运用红单船机动的优势,逐一摧毁吴淞炮台。

        有了觉悟的陈国泰天没亮就整军出发,全军船队红单船在前,其余船只在后,借着夜色尽可能的靠近吴淞江面,在天边刚起鱼肚白的时候,陈国泰号令红单船升全帆鼓足风力恶狠狠的朝吴淞炮台扑了过去。红单船以最大最快的五艘船为前导,这五艘船不必开炮,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吸引岸上的火力,他们唯一要做好的事就是规避长毛的炮弹。

        陈国泰本拟的以前五艘红单船为代价,吸引长毛火力,后续船只在靠近后逐一消灭长毛炮台。却没想到五艘前导红单船很轻松的靠近后,吴淞炮台上却没有任何动静。陈国泰拉起单筒望远镜望去,只见炮台上旗帜、长毛兵丁都在,炮台口一门门大炮露出黑黝黝的炮管,但就是不见长毛开炮。一瞬间陈国泰怀疑起来,长【创建和谐家园】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诡计?思虑片刻后,陈国泰还是决定按照既定方略攻打。

        前导的五艘船弯弯曲曲的跑到近前也没见长毛炮台开炮,几艘船的船主不约而同的开炮轰击炮台,他们可不会多想,在这种紧张时候,开炮是唯一能宣泄他们心中恐惧的方法。随后越来越多的红单船冲到近前,加入了对炮台的轰击中。

        由于担心遭到上次那样埋伏炮击的缘故,这些红单船对炮台进行猛烈的炮击之后,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有的地方甚至是反复轰击,直到他们认为安全了,才继续往内江开进。

        就这样清军水师在强大的炮火之下开路,直到将吴淞东西两岸炮台都尽数毁去后才罢手。不但陈国泰等水师将领狐疑不已,就连和春等陆师将领也很奇怪,今日的长毛怎么一炮不发?

        谜底直到和春的陆师登陆之后才解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东西两侧吴淞炮台上空无一人,上面的兵卒都是茅草扎的,大炮也是一段段漆了黑漆的树干,炮台上还竖了一块大木板,上面刻着几个字“清妖陆师软蛋,水师傻蛋!”。

        上岸看到这些情景之后,陈国泰等水师将领破口大骂长【创建和谐家园】奸猾,和春等将领也是恼怒不已,不少将领无处泄愤,只得拔刀乱砍那木牌。

        还是和春冷静,他没有恼怒之下便发兵追击,而是吩咐各军马上就地筑垒立营,扩大营垒范围,并派船队回崇明将米粮、火药、枪炮等物资和兵员继续南运而来,他可不想才登岸晚上就被长毛突袭。

        可惜和春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清军的素质太差,各部的协同、协调能力太差,直到天黑后,吴淞东西两岸炮台的清军还是在乱糟糟的局面下度过。登陆作战对清军来说一直是一个全新的战法,事前又没有详细的计划,也没有进行过实操训练,混乱场面的出现也就不奇怪了。其实就算是英法等列强的军队在登陆的时候也会出现混乱,在二次【创建和谐家园】战争时期,英法联军登陆北塘之时也出现了这种混乱,当时要是僧格林沁集中骑兵对北塘进行突袭,可能后面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把辎重、人员、马匹运送上岸可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可看到岸上满是搬运物资的人员,他们隶属不同的营号,都是各干各的,有时候甚至会为了抢夺地盘和运输船只而发生打斗。有的清军则因为没吃到饭食而【创建和谐家园】,甚至陆营的马匹上岸时还发生了马匹受惊吓集体乱跑的场面。

        和春等陆师将领就算把嗓子喊哑了也无法改变这种局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色黑了下来。

        突袭果然如和春所想的一般而至,和春派出的警戒部队瞬间就被击溃,原因很简单,这些陆师兵勇晕船了,他们在江面上飘荡了半天,很多人把吃进去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上岸后干了一会儿体力活又被分派到前沿警戒,晕船的反应让这些北方绿营兵很长时间没有适应过来。没有力气的清军警戒部队才一接战,就被凶狠的太平军杀了个落花流水。

        好在太平军的将领也犯了僧格林沁同样的错误,林启容还是太过忌惮江面上的红单船和登陆清军的人数,他只派了三百敢死太平军发起夜间的突袭,他的本意只是骚扰清军一下,而不是彻底把清军消灭,所以太平军的突袭虽然猛烈,但不致命。太平军突入到清军营垒之内大杀一阵后,马上就退走了。饶是如此,还是给清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近一千名清军死伤,好不容易运上岸的粮食、火药等被太平军烧掉不少,火药爆炸时产生的火光就连上海城也看得一清二楚。

        天明之后,记点的损失报到和春案前,和春再也无法保持一军统帅的风范,一口京片子骂娘声传了出来,他把手下将领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跟着和春下令今天务必扎牢营垒,尽快把崇明剩下的物资和兵员尽数运到。

        白天有红单船游弋保护,太平军也不敢发起突袭,到了晚间太平军也派出夜袭兵马出队,但因为清军吃了一次亏之后有了准备,这次的夜袭收效不大。

        在吴淞炮台耽搁了三天之后,和春总算巩固了自己的落脚点,随后他便分出兵马直扑宝山、高桥等地。但到了宝山之后,和春发现县城里已经是一座空城,除了少数留下来的富商和不愿离开的百姓之外,城里几乎被长毛“劫掠一空”。

        又是连长毛的影子都没见到,还顺带把清军破城后抢掠的战利品也先一步夺走,和春同诸清将愤怒不已。他们丝毫没有收复宝山的喜悦,一口恶气全都出在宝山留下的富商和百姓身上。

        向来喜欢杀良冒功的和春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富商和百姓,他需要人头来邀功。宝山的那些富商被长毛洗劫之后,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来买命,结果反被清军拉去剁了脑袋、削掉头发冒充长毛请功。被杀的富商和百姓这时才后悔起来,要是他们跟着长毛走,也就不会丢掉性命了。

        当中也有逃得性命的,雷以諴的师爷钱江也在宝山城内,他原本想着既然雷以諴那里混不出名堂,不如投和春试试看。结果他差点被如狼似虎的和春部清军砍掉脑袋,好在他有雷以諴的师爷聘书,这才逃得性命。

        逃出炼狱般的宝山城,钱江这个参加过抗击清军斗争的书生恨恨的怒骂道:“长毛对待百姓仁义,官军却要杀良冒功,天理何在?!看来大清气数已尽,不足与谋!”说罢便带着伴当直往苏州而去。

        攻占宝山之后,和春判断太平军定是兵力不足,只能收缩兵力,欣喜之下便亲领大军往上海城北突进而去,只要能打通通往上海城的通道,应援上海的军略就成功一大半了。但从吴淞到上海城北郊还要经过蕴藻浜等地,要是在北方十多里的路不算什么,但上海这里水网纵横,给和春部清军带来了致命的麻烦。

        蕰藻浜是上海市北部的一条重要河流,它西起嘉定区安亭镇以东的吴淞江,向东经宝山区,于吴淞口处注入黄浦江,全长38公里。

        “蕰藻”是水草、水藻聚集的意思,因为“蕰”与“蕴”音义相近,“蕰藻浜”往往被误写为“蕴藻浜”。蕰藻浜是上海现存除了长江、黄浦江以外为数不多可以通航百吨级货船的河道之一。蕰藻浜横贯上海北部,也是上海县城北部的重要军事屏障。在后世的著名的一二八事变与淞沪会战中,这里曾今都是中日双方激战的重点地区之一。

        从宝山和吴淞调集了四千余清军之后,和春亲自率领往蕴藻浜而来,另一路清军则猛扑高桥而去。

        到了蕴藻浜畔,这里满是水塘、芦苇塘还有河流、沼泽,清军行进缓慢,到了河边之后发现这里的河水还是很深的,和春闻前军禀报后,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小心,怎么没让水师战船进入这些河湾港汊呢?好在前军报称见到河中有数十艘民坊沙船,可供渡用。和春和几个将领商议之后,便命前军招呼这些民船靠近,许以重金,准备借助这些沙船登岸。

        这些民船倒也答应了,马上靠拢岸边过来,数百清军拥挤在河岸边,准备登船。哪知道才靠近岸边,尚有十余步之遥,船上草席拉开,尽是太平军埋伏下的排枪,号锣一响,枪声大作,毫无防备又拥挤在一起的数百清军前部登时死伤惨重。惨叫声中,只有不到两百余人逃回了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恶战连连

        和春收拢败兵之后,又问了一遍向导,得知通往上海县城只有从蕴藻浜通过,但蕴藻浜对岸已经有长毛守住,而且火器众多,蕴藻浜河湾港汊又多,很不好突破。沉思片刻后,和春咬牙命人飞报广东水师陈国泰,命令他率领水师战船逆流而上进入蕴藻浜的内河河道应援,和春相信只要有水师助战,蕴藻浜南岸的长毛是低低不过的,而且蕴藻浜内河是上海城郊除了长江、黄浦江以外为数不多可以通航大型货船的河道之一,就算中型的红单船前来,也一定可以通行其上。

        得到和春的将令之后,陈国泰等广东水师将领分为了两派争论起来。一派是以赖镇海、李新明为首的,他们认为红单船最好不要进入蕴藻浜,那里虽然说也能通航大货船,但毕竟不像黄浦江这般宽阔,一旦遇袭船队难保。另一派的陈德麟、叶常春则认为当下该全力配合陆师进击上海,只要打通上海水、陆通道,援兵能够进入上海,那就能完成朝廷旨意,要是磨蹭日久,难保苏州那边不会出什么意外,要是苏州失陷,长毛抽调更多兵力来援上海,那救援上海之事就更加遥遥无期了,届时只怕朝廷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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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另一路清军两千余人登岸东炮台后便挥军直扑高桥,太平军陈知命部在高桥外围亲为指划,用板门、椽木、磨盘、酒坛、箱柜、窗棂等造起营垒,又用树木、酒坛、瓦罐等物伪装成大小炮位,迷惑敌军。营垒内堆土包,外壅杀土,厚七尺,共三层,第三层始用枪炮,建造坚固、炮打不倒。环营开有六门,周围挖了深宽各七尺的护营河,引江水于内。河边栽插竹签,埋设地雷。

        陈知命将主力八百余人屯驻高桥外营垒之内,在高桥与黄浦江沿线间的范家宅、南村、北村、凌桥村、顾家宅、北杨家宅等村落、屋舍建联络小营八座,各有百余人守互为依托。清军靠着江内红单船火炮威力,猛攻沿江几座小营,陈知命留在小营内的百余人人少,躲避容易,损失不大。炮火过后,清军两千余人环攻南村、北村等地。清军轮番上阵,但无奈太平军守御凶悍,红单船炮火一过,陈知命就带人从大营赶往应援,大营内的火炮只管轰击岸上的清军,清军伤亡惨重。

        僵持了两日,这天清军参将合隆巴在东岸指挥清军分别从西北,东南夹击高桥,广东水师又得了一批大炮,他们在最大的红单大船上安置了八千斤大炮,开到岸边后连续向太平军营垒内轰击。营内不少房屋、望楼、营帐等多被击毁。清军又抬着桌椅、木板,在炮火掩护下强攻外围小营。太平军猛烈还击,陈知命看南村、北村两处小营保不住,只得命各处主动收缩阵线,全力守卫高桥外围的大营。

        当天,清军连破太平军六座营垒,但所获甚少,就连当地的百姓也没见到一个人。一天之后,金山县、嘉善县两处清军地方团练援兵两千人到来,至合隆巴大营效命。合隆巴从广东水师和崇明调来调来五千斤、八千斤及五六百斤大炮共计二十门,向高桥外围太平军营垒连续轰击。太平军占据高桥河堤和营垒拼死抵抗。

        次日,合隆巴再次进攻,陈知命分兵四路迎敌,激战中陈知命面部中弹受伤。接连两天,清军再次挥兵猛攻,战斗愈烈。

        太平军在战斗间隙不断向当地百姓宣传“杀官而不害民”、“只杀贪官污吏、恶兵,不害百姓,照旧生理,平买平卖”等口号。加上清军军纪废弛,附近百姓被祸害得苦不堪言,不少百姓偷偷的加入太平军。

        这天,合隆巴带百余清军,坐沙船到高桥西北的小河查看地势。太平军侦知,分三路出击。清军金山县、嘉善县清军团练共约两千人,急忙迎战。双方混战至黄昏,太平军佯败后退。清军副将佟鉴追击,为阻太平军退入大营,飞马抢占大营外面的吊板,不想滑倒在吊板上,被太平军牌刀手围住。混战之中,佟鉴被太平军牌刀手乱刀砍死。清军金山县团练头目带兵马来救,马陷泥中,又被太平军兵卒王小四、赵独眼等拿长枪攒刺,那头目身中七枪而死,清军大败退走。此战,是太平军守御高桥以来最大的胜利,共杀死、杀伤清军官兵一千余人,缴获三千斤大炮三门,五百斤大炮五门,抬杆枪二十多支,短铳七十多支。

        落日余晖之下,硝烟仍旧弥漫,太平军一扫数日被围挨打的阴霾,唱着歌收兵回营垒。到了营垒中,面上还裹着纱布的陈知命已经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亲自将王小四、赵独眼等太平军兵卒喊道面前,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弄得王小四、赵独眼很是不好意思。末了,陈知命又激励了士卒们一番,众人战意又恢复了不少。

        合隆巴好不容易逃得性命,连日来全军折损近两千余人,已经伤亡过半,若非有水师支援,合隆巴早就撑不下去了,太平军也忌惮江中红单船,不敢出兵攻打南村、北村等地的清军大营。僵持之下,合隆巴只得向蕴藻浜的江南提督和春求援。

        合隆巴不知道和春这边却也是焦头烂额,那天叶常春领十艘红单船和二十艘快蟹船辅以若干沙船、舢舨、进入蕴藻浜水域应援,和春大喜之下,当天就水陆并进攻打南岸太平军。

        令和春意外的是南岸这一次又是空无一人,登上南岸后,岸边芦苇荡内,太平军布置了不少陷阱和土雷给清军带来一些麻烦之外,南岸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长毛。

        但到了天黑之后,太平军兵分水陆两路发起夜间突袭,蕴藻浜上游漂下不少木筏来,上面装满了引火之物,靠近蕴藻浜内的红单船队后,太平军敢死之士引燃船上的引火之物,随后跳入江水之中。

        蕴藻浜内清军红单船队发现火船之后,派出小船拼命阻拦,但因蕴藻浜内河面狭窄,小船、大船夹杂在一起,调头困难,等到小船驶出大船边时,火船已经近身。

        就在叶常春喝命船上开炮击沉这些火船之时,岸边芦苇荡内不知什么时候太平军布置下的火炮开火了,火船的火光映红了整个江面,太平军的炮手照着火光下红单船的身影狠狠轰击。

        太平军的炮声一响,岸边埋伏的太平军开始突击登上南岸的清军,黑暗中到处都是点着火把的太平军兵卒往来冲突,清军南岸千余名清军只抵抗了半个时辰便大败而逃,不少清军跳入蕴藻浜泅水意图逃向北岸,大多被太平军的弓箭、火枪射杀在水中。

        水中的红单船队也好不到哪去,在火攻和岸边火炮的袭击下,不少船只调头想要退出蕴藻浜去,但还是江面狭窄的缘故,不少船只拥塞在一起,到成了太平军火炮的活靶子。

        苦战一个时辰之后,叶常春红着眼带着剩下的几艘红单船突出重围,才走了里许,便被江中不知何时伏下的横江铁锁拦住,红单船冲不过去,叶常春正想派水鬼下水凿开铁链时,岸边又有太平军的大炮开始鸣叫起来。

        叶常春面如死灰,这才明白太平军一早就设下了埋伏,便是想要算计广东水师,好在陈国泰没有多派船只前来,否则损失将更加巨大。

        激战片刻后,红单船多数被毁,还有几艘慌不择路乱闯,搁浅在岸边浅滩上,叶常春好不容易上了一艘小船登上北岸才逃得性命。

        夜间被袭的和春心急如焚,天色刚明,他便想去救援搁浅在岸边的四艘红单船,但还没动身,宝山县传来消息,嘉定方向有大股长毛来袭,和春大惊失色,宝山乃是吴淞炮台的后方屏障,绝不能有失,只得带兵回宝山县镇守。

        蕴藻浜一战,林启荣指挥若定,诱敌深入之后,派李天熙等将夜间突袭清军,又以埋伏在岸边的炮阵突袭江内广东水师船队,最后又命退守嘉定的周立春部连夜佯动偷袭宝山城,和春在蕴藻浜北岸的清军只得仓惶后撤。

        清军退走之后,林启荣带着李天熙等将呵呵笑着来到岸边,只见蕴藻浜江面上满是清军尸首、破碎的帆布、木料等杂物漂浮着,不少红单船、快蟹船沉在江水里,有些船头高高翘起,还有四艘红单船搁浅在岸边。

        林启荣呵呵笑着挥着马鞭说道:“派水性好的兄弟下水去,把那些沉在水中的大炮、火枪捞起来,那四艘趴窝的红单船派兵过河去给我抢过来,船上若还有船工、水手不可随意杀害。”

        李天熙大声领命,他亲自带队过了河之后,冲向四艘搁浅的红单船。四艘红单船上的清军早已逃散,只剩下红单船的船工、水手舍不得离开他们的船只,只见数百名太平军蜂拥而来,这些船工、水手胆气已散,在太平军“投降免死!”的高喊声中,四艘红单船只得乖乖的投降。

      第二百一十五章 浒墅关前

        在林启荣等诸将成功击退和春部清军的时候,另一边的苏州战场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状况。

        那晚西王萧云贵带着洪韵儿、唐二牛赶回苏州,由于所带的火炮、枪支、红药、铅子很多,萧云贵到了苏州河后,改走水路,花了一天多的功夫才回到苏州外围文昌阁的太平军大营。

        苏州文昌阁位于苏州浒墅关镇兴贤桥南大运河西岸土丘上,文昌阁始建于明万历23年,四周小河环绕,当年的明代文昌阁已经毁于明末清军南下之时,现存建筑为清康熙朝重建,居高临下俯瞰运河,形势险要。西殿太平军发兵围攻苏州之后,左宗棠一眼就看出浒墅关和文昌阁的地形险要,分兵驻守浒墅关和文昌阁,并将文昌阁建为总大营,作为扼守运河的营垒和屯储粮草的所在。并在文昌阁四周构筑一道高3米余,厚约1米的砖墙,外有数道壕沟和土墙为藩篱,以保障总大营所有钱粮药子的安全。

        说起苏州就不得不提起浒墅关来,这浒墅关地处苏州城西北、南阳山东北麓,东南距苏州城中心二十余里,踞京杭大运河两岸,濒临运河,上接瓜埠,中通大江,下汇吴会巨浸,以入于海,号称十四省通衢之地,北方的棉花、小麦、杂粮、南方闽广的海货、苏杭嘉湖的丝、棉织品和其他手工业品,都要通过这里沟通南北货物,故镇内商贾骈集,贸易繁盛。每日千百成群,凡四方商贾皆贩于此,而宾旅过关者,亦必买焉。

        明朝正德年间,在浒墅设关征税,自此成为明代最著名的钞关之一,每年商税收入十分可观。直到清代,济墅关仍是驰名全国的繁华市镇,被称为“商旅之渊薮,泽梁之雄钜”。浒墅钞关的设立,其实早在洪武初就已启动。宣德四年,明朝已先后在商运中心地段对商货税款用钞交纳,在长江、大运河上设置了十几处钞关收取钞银,到景泰元年只是正式出台罢了。明代商贾活跃,在全国范围内设关收税,算得是与经济的增长同步,既可叹也无可厚非。可叹者,虽有明确的税则,具体的规定,到了关官手中往往会演绎出因人而异的结局,廉明清正和贪赃枉法又能孵化出一幕幕截然不同的钞关画卷。

        所谓“钞”,是指明钞、大清宝钞和户部官票,民间合称“钞票”,实是纸币。钞关就根据来往船只的载重量、所载货物和路程远近,折银收钞。据清代收钞规定:“每钞一贯折银三厘,每钱七文折银一分”,浒墅当地有顺口溜,七个铜钿折一分,对过路船中的钞船、河船、堂船、航船,从五尺(木尺)起至一丈四尺止,都有规定。如五尺:收钞十贯;六尺:收钞二十贯;一丈:八十贯;一丈四尺:二百贯。对长船、川船、乌船、赣船,亦另有规定。

        但具体执行就不那么简单,清官面前照章办;瘟官嘴里漫天喊,百姓就是这样在哀叹,过这浒墅关就像鬼门关一般。浒墅关从建关第一任榷关主事到明末崇祯十七年止,194年间,共任命关官146任,148人次。明亡后,清顺治二年,由弘光小朝廷派出的关官程良孺投清归顺,至道光六年共有关榷116任,211人次。以上统计是从建关的1450年到有记载的1826年,短短的376年,却共有关官359名,平均任期只有一年多一些,更换之频繁,实所罕见。

        从中不难看到明清两个王朝对此处可收的财赋之重视,平心而论,盘剥是问题的一面,另一方面,浒墅钞关的建立,无疑对当时水路交通的发展治理、疏浚航道、修筑堤驳码头、促进商品流通、整治一方平安,也有其有利的一面。只是随着满清的日益【创建和谐家园】,瘟官贪赃官越来越多,需索留难的积弊越积越深,浒墅关变了鬼门关。

        自从太平军攻下浒墅关后,便取消了过关的杂税,往来商旅一律只征收一次榷关税,令出入的商旅百姓们大为欢喜。

        相比之下,清廷江苏巡抚许乃钊就做得不得民心了,西殿太平军数万兵马来势汹汹,江苏巡抚许乃钊同张国梁部清军早早的退守苏州,才到苏州,张国梁就以同太平军作战多年的经验,命大名镇总兵马德昭“首令民装,次令迁徙,三令纵火”,准备将城外民居烧成白地,以防太平军凭借这些民居庐舍接近城墙攻城。

        马德昭遵令纵火,顷刻间,号称“人世间一二等风流富贵之地”的阊门外南濠街、山塘至虎丘一线,阊门内中市街至接驾桥、吴趋坊等处市肆被化为灰烬,清军一些游兵散勇乘机大肆洗劫,苏州百姓悉数被强令迁往城内,一时间民间百姓怨声载道。

        随后一天的恶战,太平军轻松扫平外围清军,将苏州娄、葑、齐、盘、胥、阊六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后十多日,太平军出队攻打苏州不休,许乃钊、张国梁、马德昭等人使出十二分气力才勉强挡住太平军的攻势。

        这天清早,张国梁一脸倦容的站在城头,看着昨日被太平军炮火炸坏的城楼久久不语,他发现今早太平军的阵势之内,西王的大旗又出现了,这表示西王萧朝贵又回到苏州督战了。张国梁心中凄然,他也知道援兵再不来的话,苏州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了,任他张国梁再骁勇善战,也抵不过太平军西王的大队啊。想到此处,张国梁苦笑了起来,回想当日他意气风发的进苏州城,还道自己能守住这座孤城,才过十余日回想起来,张国梁觉得自己那时候是多么的可笑。

        当日张国梁在途经南昌准备攻打田家镇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朝廷八百里加急诏令,命他赶往苏州镇守,堵截长毛东进。往苏州出发第二天,探马来报,才说太平军数万人,千余艘战船顺江而下,已经破了镇江、瓜洲,奔金坛、无锡而去。张国梁惊出一身冷汗,他想不到长毛用兵如此神速,金坛、无锡一旦失守,苏州便危险了。在往苏州急进之中,又才收到了钦差大臣向荣的信函,命他驰援苏州,向荣自己则领兵镇守杭州,以为掎角之势。

        张国梁深知金坛、无锡若失,苏州便危险,到时候杭州、上海也会暴露在长毛的兵锋之下,整个江南将更加难以保守。于是日夜兼程赶来,不一日到了苏州城下,远远的见到了苏州城,张国梁心中算是稍稍安宁了些。

        进到苏州城内,安排手下兵士休息,巡抚许乃钊闻报,也赶来相见,见到张国梁的头一句话就是:“有张殿臣助守,苏州无忧矣。”

        张国梁心中得意,略略行了一礼,皱眉说道:“抚台大人太夸奖了,下官也不是三头六臂,守城之事还是要合成百姓群策群力才是。大人,长毛到了哪里了?”

        许乃钊知道张国梁自大的臭脾气,也不计较微微一笑,说道:“估摸这两日就会到来,你们要是再晚一天到来,在城外和长毛野战对上,可真是凶险万分。”

        张国梁哼了一声说道:“野外浪战,别人不敢说,我老张对上长【创建和谐家园】可不会含糊,算长毛运气好,没在野外遇上我老张。抚台大人,咱们登城巡视一下吧。”许乃钊也不以为忤,笑了笑便和张国梁带着一应将官,登城巡看。

        看了苏州城外的民房,张国梁指着民房说道:“但凡接近城墙的一应民居,都要马上焚毁,以免长毛借此为巢穴,盘踞攻城,或是掘地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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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国梁心道繁华就对了,面上微微一笑说道:“抚台大人,要是苏州城丢了,在繁华之地也成了长【创建和谐家园】的地头,留之何用?至于如何安置百姓嘛,这就劳抚台大人想办法了,上道折子,请朝廷拨些银子给这些百姓重新建房居住也成啊。”

        许乃钊微微动怒,这些蛮横的将领只知道打打杀杀,从来不关心地方民生,当下说道:“江南战火不断,朝廷能免了些赋税就是谢天谢地的了,哪还敢问朝廷要银子去?罢了,老夫就背一回这骂名吧。”

        张国梁哈哈一笑,说道:“抚台大人说笑了,下官给你出个馊主意。这苏州城内的富户们不是惶惶不安的吗?抚台大人大可抚喻他们,这些民房还是烧了的干净,否则到时候城破了,他们一个都跑不掉。让他们出些钱给这些百姓,到时候重新建房的银子不就有着落了吗?”

        许乃钊苦着脸说道:“前番备战,本官招募了数千勇营,已经多向城内富户纳捐了,恐怕已经没人愿意再捐钱出来了。”

        张国梁嘻嘻一笑,将许乃钊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可向这些富户言明,是我张国梁的兵马来了,才要再催纳一次,我倒是不怕那些富商怪罪的,抚台大人大可把罪名弄给我。”

        许乃钊愣了愣,看他虽是笑着说话,但眼神毫无戏弄之意,反而很是诚恳,低声说道:“殿臣可不能托大啊,这朝中本就在猜忌咱们这些【创建和谐家园】督抚将军的,要是得罪了这些富商,被人参奏了,可是罪莫大焉。”

        张国梁挤眉弄眼的低声说道:“我老张不怕,朝廷还需要老张我剿灭长毛呢,哈哈。”许乃钊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于是,清军如狼似虎的又向城内的富户们纳捐了一次,顺道洗劫了一遍城外的民居,苏州城内外的百姓富商无不怨怼,但富商们只是把怒气藏在心里,毕竟官军只要能守住苏州,自己的大部分钱财还能保住,要是长毛打进来,只怕连命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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