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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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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贵摸着下巴沉吟道:“那就这样,本王和大纲兄弟率领马队先行赶回长沙面见东王,先生和诸将领兵后行,在湘潭聚齐后北上。衡州便交由曾天养、何震川领三千兵马镇守,两千伤兵留在衡州城养伤。”

        左宗棠微微一笑,知道他把衡州交给曾天养、何震川守,正好摆脱两人,便点点头道:“曾老将军老当益壮,正是合适的人选。”

        当下萧云贵召集诸将说了回师长沙之事后,便和罗大纲领数百马队先行取道回长沙,左宗棠和诸将整理器械、粮草、辎重等随后跟进。

        一路风餐露宿的赶回长沙,这日过了湘江浮桥之后,萧云贵先到了巡抚衙门的西殿府内找到洪韵儿。

        征战许久没见,萧云贵还真是有些想念她,再见玉人如故,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洪韵儿倒是知道东王招他回师长沙,却没想到他回来的如此之快,快步迎上去惊喜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云贵笑嘻嘻的说道:“我老婆孩子都在长沙,听说长沙危急,我当然要赶回来啊。”

        洪韵儿俏脸一红,嘟囔了句谁是你老婆,跟着皱眉道:“北面清军来势凶狠,占了北面险要修筑营垒,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困守长沙城啊。”跟着走近前低声道:“就好像后世历史那样,在金陵城南北设南北大营那样,你可有破敌良策?”

        萧云贵点点头得意的笑道:“当然有,你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肚子好饿,先弄点吃的来,吃饱之后,我还要去见东王,和他说调动水营破敌之策呢。”

        洪韵儿嗯了一声,命李璇玑、杨冬青去厨房弄点吃的来,她自己陪着萧云贵说话。

        萧云贵把自己和左宗棠商议的策略说了,洪韵儿沉吟片刻后轻叹道:“原来还是要北上啊,你这围魏救赵之计打得太近,要么就打远点,干脆打岳州算了。”

        萧云贵微微一惊,跟着沉吟片刻后喜道:“四眼妹,想不到你也有蒙对的时候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诚布公

        府衙内堂,萧云贵欣喜的说道:“我们不如一路顺江东去,杀向金陵,清军后方被袭,一定会抽调兵力东援,这样长沙的压力便会减弱。”

        洪韵儿有些吃惊的看着萧云贵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猛,这么大公无私了?”

        萧云贵摸着下巴奸笑道:“我这样说了,东王才会同意我领军远征,我们远去金陵,就可以有自己的地盘,和天国中枢分开,自己做主可畅快多了。”

        洪韵儿点点头道:“这也倒是,顺江东进金陵,可以参照历史上太平军的进军路线。”跟着又摇头道:“不行,你想去打金陵,天王、东王会疑心你有不臣之心的。”

        萧云贵沉吟道:“那我们先打岳州,等到了岳州,再忽然率众东进,直取金陵,那时候山高皇帝远的,也管不到我们头上。”

        正说话间,李璇玑和杨冬青将面食端了上来,萧云贵赶路多时,腹中着实饥饿,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才吃得两口,只听府衙外一阵喧闹、吵嚷,其中多有女子的莺燕之声,萧云贵奇怪的问道:“外面怎么回事?为何有这么多女子之声?”

        洪韵儿、李璇玑和杨冬青三女面色微微一红,跟着恼怒、不屑之色浮起,洪韵儿重重的哼了一声,极是恼怒的说道:“说出来气死人了,这些日子以来,各路军马在外累死累活的征战,天王、东王他们却让民间女子齐集往北校场去听讲道理,其实是挑选美女入天王府和东王府去,这几日已经挑了两批女子了,约有数百人了吧,还嫌不够,今儿又要选,真是不要脸!”

        萧云贵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心中也是暗自圭怒,他娘的这种好事也不叫上兄弟,真不够哥们儿。但这个年头一闪而过,跟着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起来,这还没打下一亩三分地来,天王、东王就忙着选美,这合适吗?前方数万将士正在浴血奋战,后面他们却在享受温柔,这不会寒了军心吗?城中百姓要献出女儿、姐妹,民心不会大损吗?

        洪韵儿接着恨恨的说道:“还让我带着女营兵马去召集民间女子,我才不去干这龌蹉勾当,天王就差苏三娘去了,我去找天王、东王说了半天,劝他们收回成命,却被撵了出来,真是气死人了。要是能跟着你走,我带着锦绣营马上跟你一道去,我可不愿留在这里受气!”

        萧云贵大口大口的吃着,含糊的应了声,他没打算和洪韵儿说什么,这件事上说起来便会引火烧身,而且在洪韵儿三女面前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要是说了什么又没做到反而不好,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只等着去见了东王问明白再说。

        用过饭食之后,萧云贵直往东王府而去。到了东王府外,只见此处东殿参护守卫森严,门口还放了八门大炮,甚是威武。东殿参护见西王到来,急忙命人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自有东殿簿书曾水源出来迎接。

        “西王回来得仓促,未及准备迎接,还请见谅。”曾水源上前叩拜行礼道。

        萧云贵摆摆手道:“军情如火,咱们先去见东王吧,这些虚礼就不必计较了。”

        风尘仆仆的来到东殿大堂上,这里原本长沙大户贺瑗的家宅,如今成了东王府的宅邸,倒也极是宽大。

        大堂上放了几十张桌案,东殿文武将官都在堂上理事,杨秀清的大桌案放在正中,岸上放满了各种文书,因为他识字有限,很多文书都是有人代念、代为执笔发照。

        看到西王大步走进来,满堂的文武都起身见礼,杨秀清见他回来,欣喜过望,命众人接着处理军政事务,拉着萧云贵的手单独到书房说话。

        在书房内,杨秀清命人上了茶水后,急忙问道:“你是先回来的?”

        萧云贵点点头道:“大军还在后面,小弟接到诏旨便先行回来,北路清妖很是猖獗么?”

        杨秀清脸色依旧冷峻,缓缓说道:“张亮基如今聚兵六千余众,占据浏阳河北岸险要,稳守不出,步步蚕食,有意向浏阳那边发展,他定是想要收复浏阳,逐步与南面醴陵清妖连成一线。而且后续江北清妖援兵还在陆续开来,听闻湖北提督双福近日将引兵三千再到湘阴,如今北路完全被封堵,情势不容乐观。”

        萧云贵已经胸有成竹,急忙道:“四兄,清妖既然迫近长沙,北路破敌不能和清妖硬拼,否则便向永安之战那样,变成和清妖凭抢占险要的营垒战,我们钱粮有限,最终会敌不过清妖,只得让城别走。小弟以为当渡过湘江西岸,调动新建的水营北上攻打清妖身后的岳州,牵动清妖回防,在途中寻机击破清妖,长沙之围可不战而解。就算清妖死战不退,也可以分薄他们的兵力,待达胞攻克醴陵之后,挥师北上就可攻破清妖营垒。”

        杨秀清沉吟片刻道:“西殿兵北上,跳到清妖身后作战这个办法极好,打岳州清妖担心我们分兵入鄂省,湖北兵一定会被清妖湖北巡抚常大淳召回,双福为湖北提督,也是一定会回师堵防,只要清军兵力松动,我们便有机会。只是如今张亮基身边有个叫彭玉麟的人,似乎极有谋略,不知能否看出这个围魏救赵之计?”

        萧云贵眼珠子一转,急忙建言道:“东王且宽心,若是打岳州清妖不为所动,小弟就直接挥师打汉口、汉阳、甚至是武昌,常大淳和双福守湖北有责,小弟就不信这样,他们还能不回师救援。”

        杨秀清哦了一声,沉吟道:“打武昌?”跟着抬眼看了看萧云贵,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领兵在外也好,以免夹在中间难做人。”

        萧云贵不知道杨秀清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干笑两声,但他听出来似乎杨秀清和洪秀全又有争执了。

        只听杨秀清接着说道:“天王最近选了些女子充入天王府,你知道咱们天国是不用太监的,天王的几个王娘要有人照料,所以打算选几个女子入府做女官,但偏偏有小人曲解天王和本王之意,搞得全城女子人心惶惶,天王护着那些人,就趁势笑纳,连本王这里也塞了数十个,你和北王、达胞等府上一样,原本也各有数十个女子送去,但你不在,本王担心宣娇醋坛子乱飞,所以没送去,都在我这里养着,回头你去看看,瞧得中的还是纳为王娘,可别糟践人家姑娘。本王这里的几十个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你要是瞧不上,就还是让人家姑娘回家吧。”

        萧云贵心头一喜,原来杨秀清还是想着自己的,也给自己留了一份,但转念一想,自己马上就要出征了,也没有什么空闲享受温柔乡,只得强行忍住,抱拳道:“四兄好意,小弟心领了,出征在即,小弟也不想分心,还是请四兄帮我将这些女子都打发了吧。”跟着萧云贵又低声道:“四兄,说句不该说的话,眼下似乎还不是弄这些事的时候啊。”

        杨秀清冷峻的脸庞一沉道:“我何尝不知?但天王偏要如此,难道要我为了这些小事还要请天父下凡么?眼下大敌当前,能让则让吧。”

        萧云贵听出杨秀清似乎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用天父规劝得多了,天王不喜,从前萧朝贵也没少用天兄下凡来规劝,但天王还是一般的我行我素。

        杨秀清接着轻叹一声道:“阿贵,你去吧,走得越远越好,这里我一个人周旋便好,有太多人参与进来,天王面上需不好看,有什么罪名过错,我一个人承担便好,你就在外领兵征战,朝中这些龌蹉之事,我自会处理。除了水营之外,你连锦绣营也带去吧,宣娇再在城里待下去,迟早闹出祸事来,在你军中想必无碍,我也眼不见心不烦。不过你们的家小就不能跟去,天王那边始终要给他一个交代,他可不放心你带着家眷走的。”

        萧云贵吓得汗水直流,自己的心思似乎被杨秀清看穿了,他让洪宣娇随军出战,却要自己把家小留下来,看得出还是有监视之意,萧家、蒋家、黄家百十口子一下子都成了人质,就连萧有和也成了人质,要是没有人质,天王和杨秀清似乎都不会放心让他领兵远征的。

        一瞬间萧云贵咬牙道:“小弟知道了,家小都留下便是。”能够离开已经是万幸之事了,不可能十全十美,家小日后总会有办法接过去,就算接不出来,萧云贵也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对他来说没有半点亲恩之情,他们只是自己肉身的亲眷,和自己无关,只要洪韵儿没被落下就行了。

        自己这个西王远走,不论是天王还是东王,两人其实都不会太过反对,只要手中有萧有和这样重要的人质,两人都相信西王不会反了天去。西王这个天兄一走,东王在中枢能够一言蔽天。天王也算少了一个威胁,虽然还有东王在,但毕竟对付一个人总比对付两个人强。

        看着杨秀清冷峻的脸庞,萧云贵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想自己离开中枢避祸,还是他想独揽大权,但就目前看来,杨秀清对他还是当兄弟一样看待的,很多话也只有当着他的面杨秀清才会说。

        走出书房的时候,萧云贵回头看了看杨秀清,心中暗想,多谢你了,东王兄弟,不知将来何时才能再见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像这样开诚布公的说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王远征

        离了东王府之后,萧云贵去看了还在城内拯危馆养伤的姚远、李左车等西殿将士。上次湘阴一役姚远、李左车等一百多名西殿老兄弟重伤,都留在长沙养伤,并没有参加随后的南征。

        到了医馆内,此处分为两边,一边是军中兵卒专用,一边是为民间百姓专设,两边看病诊症都不要钱,馆内一应开支都由圣库出纳,想起后世看病难的问题,萧云贵着实敬佩了太平天国一把。

        他没在的这些日子里,除了看病诊症的医馆建起之外,城内还多了许多馆,比如单独设立了女馆和作战女营分开,由胡九妹统领,馆内都是些妇女,老少都有,萧云贵看得出来,是为日后战事稍定实行全城男女分营管制在做准备。萧云贵有些想不通,为何洪秀全、杨秀清一定要把军中男女分营带到民间来,这样做是大违伦常的,难道他们都不明白吗?思来想去,萧云贵还是打算劝劝天王,看看能否让他收回成命,男女分营在军中实行就可,不要在民间推广,否则会引起骚动的。

        女馆专门收拢那些无依无靠的难民妇女,给她们衣食,而女馆的妇女们则做些浆洗衣物、搬运粮食、做饭补衣的活,甚至还捉老鼠。城内卫生脏乱,太平军一度出了诏告,严禁乱丢垃圾、随地便溺,并定期组织百姓清扫街道,长沙城的卫生倒是好了很多,但老鼠仍旧很多,女馆就组织妇女们去抓老鼠,每人每天限交五只老鼠。萧云贵倒觉得这很新鲜,女人不是最怕老鼠的么?太平军还让女人去抓,若是被清廷文人得知,文饰一修,又会变成攻讦太平天国邪恶的一条罪状了吧。

        除了女馆,还有能人馆开设,这能人馆可不是什么招募能人的馆舍,而是收养那些残疾的太平军兵卒的地方,或许是怕伤了兵卒们的心,所以取名能人馆,这到比后世随处可见的残疾人专用字样人性化得多。馆内残疾的兵卒们也不愿闲着,他们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他们的一应开支皆由圣库支纳,馆内还有不少理能人专职照顾这些残疾兵卒。这比清廷好太多了,也比后世的保障制度不遑多让。

        理能人是新设的官职,进入长沙城后,太平军的典章制度更加完备,其医疗体系细分为“天朝、军队、地方”三大系统。朝中、各军(每军约有13000人)、地方都设督医将军主管医务,下设内医(内科)、掌医(外科)、拯危急(急救员,相当于急诊)、理能人(护理人员、负责看护伤员,管理茶饭、汤药)、马医等。

        此外还有老民幼童馆,专门收养孤寡老人和无依无靠的幼童,还有民间一些无人照料的残疾人。令萧云贵大跌眼镜的是,这个馆内的老民、幼童们干的活居然是后世城管的活计,每天巡视大街,定期组织百姓们打扫街道,对随地便溺、扔垃圾的人进行教导,不听的扭送官府处置,保持城市的整洁。萧云贵很赞赏太平军这种做法,一个老人和孩子教训你随地便溺,只怕你也会脸红的吧。老人、孩子还有残疾人做着他们能做的活,所用也是圣库支纳,城内已经看不到乞讨的乞丐们了。

        但也有一些馆消失了,比如烟馆、妓院等等,最令萧云贵不解的是,酒馆也消失了很多,酿酒业在城内甚至成了太平军禁止的行当。虽然说教义中禁烟酒,但萧云贵觉得不信仰教义的百姓应该不用遵守禁酒令,毕竟酒也不是什么特别害人之物,而且这个行当消失,会造成商税少很多,萧云贵也打算把这一条和天王一并说说,看能不能解除禁酒令。

        姚远、李左车等人恢复得很好,已经能下床自己行动了,虽然还不能上阵厮杀,但行军至少是没问题了。萧云贵打算把他们都带上,毕竟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不想把他们留在长沙。

        当天萧云贵就把姚远、李左车等人接回巡抚衙门,一边继续养伤,一边等候西殿大军到来。

        隔天,萧云贵到监牢看望了邓绎、李寿蓉、王闿运、郭嵩焘等人。萧云贵知道李寿蓉、王闿运两人意志远没有官宦子弟邓绎和现役清廷官吏郭嵩焘坚定,便当独劝了两人一天。

        连哄带吓之后,萧云贵说左宗棠也跟了自己,两人多少有些不信,但萧云贵看得出两人已经意动,只等左宗棠到了之后,劝说两人一番,应该就能收了两人。

        而邓绎和郭嵩焘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任凭萧云贵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归降,萧云贵一怒之下,命人剪了两人辫子,赶出城去。萧云贵虽然放了两人,但邓绎和郭嵩焘被剪了辫子,几乎为此送了性命。两人逃过浏阳河,被清军拿住,看两人没辫子,便当是长毛奸细,抓起来好一顿拷问。任凭两人怎么说,清军那些凶神恶煞的兵勇就是不听,满清十大酷刑可不是闹着玩的,一顿折腾下来,两人差点丧命,最后还是彭玉麟偶然提审捕获的长毛奸细,才把两人从一大群被抓百姓中认出,救了下来,但两人在床上将养了三个月才能下床。相比之下,两人觉得太平军比起清军的拷问手段来真算是上帝了。

        萧云贵到不怕郭嵩焘回去之后又会撺掇曾国藩出山成立湘军,他给韦昌辉写了封信,想让韦昌辉提兵攻下湘乡,因为韦昌辉部驻守宁乡,离湘乡最近,而且西路清军残部就在湘乡躲避,正好能出队攻打,同时萧云贵让韦昌辉搜杀曾国藩等清廷在籍官员,想以绝后患。

        韦昌辉接到信函后,倒也没敢大意,他本来就想接着剿灭湘乡的清军,便派了韦俊为大将统兵四千攻打湘乡,清军凤凰厅同知贾亨晋及永绥协副将瞿腾龙统兵抵御,被太平军大破于湘乡近郊,贾亨晋、瞿腾龙两人当场阵亡,斩杀清军两千余人,余众四散逃命。韦昌辉倒是命韦俊赶尽杀绝,追着逃兵在湘乡四处撵。湘军团练被赶得脱了号衣躲回家中,太平军四处搜杀,整个湘乡兵连祸结,百姓苦不堪言。

        萧云贵没想到他本打算的斩草除根之计没弄好,韦昌辉是个狠绝之人,只管按西王吩咐办事,没考虑什么民心,结果把事情办砸了。他也该想想韦昌辉是什么人,后来洪秀全让他捕杀杨秀清,他倒好杀了两万多人,足见韦昌辉做事的狠辣。

        这样一弄,湘乡人对太平军反而更加恨之入骨,曾国藩等人也一早收到风声,避到乡间老家,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反而让曾国藩等人坚定了办团练报仇的念头。

        当得到韦昌辉的回信,说湘乡已经平复,但没找到曾国藩等人,只斩杀了贾亨晋、瞿腾龙等人,湘乡盘踞的清军、湘军被绞杀干净。萧云贵有些感叹曾国藩还真是命大,但韦昌辉并没说他派兵在湘乡四处搜杀湘军之事,萧云贵也没想韦昌辉会做得如此过火,结果当后面湘军冒出头来之时,萧云贵还纳闷了老大一阵。

        萧云贵此刻已经没有功夫理会西路的事,左宗棠、林凤祥、李开芳等将带着大队和湘潭水营已经到了长沙,西殿诸将除了曾天养和何震川外,个个都已经聚齐。在衡州所得的火炮、红药、铅子、火枪等等火器带了七成过来。每个兵卒随身都带着红药竹筒和铅子袋,有些兵卒一个人扛了两把火枪的都有,随军的辎重满满当当的装了五百匹驮马,水营的数百艘船上也是装了不少辎重,衡州的物资被运到长沙的差不多有十之七八。

        萧云贵也没打算独吞这些东西,一来现下还是圣库制度,天国各部都是依靠圣库来维持,倒也没好意思干损公肥私的事。二来他要北上远征,也希望给天王、东王吃颗定心丸,他西王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不会只顾自己西殿人马。最后嘛,衡州的这些东西虽然多,但萧云贵知道,不舍弃这些,将来就得不到更多的,岳州、汉口、武昌这些地方可都是比衡州富庶得多,那里的好东西才多。

        所以,物资运到后,西殿把带不走的物资全数缴到了圣库,长沙城的圣库一下子又充盈起来,让杨秀清这个冷面神都露出难得的笑容来,天王洪秀全更是大加褒奖了萧云贵一番,天国上下都期望西王能再出兵,多打这样的胜仗。

        关于男女分营和禁酒令在萧云贵的力争下,天王和东王暂时放弃了在民间推广的打算,萧云贵的意见很简单,如今战局不明朗,强迫百姓男女分营会激起民变。天王和东王眼下倚重萧云贵能打胜仗,便答应了这个请求,而且这些天来自民间反对的呼声也是很高,天王和东王只能暂时搁置此事,但军营中还是严格执行着男女分营和禁酒令。目前萧云贵能为长沙百姓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但这件事还是传扬开来,人人都称颂西王仁义。

        左宗棠到了长沙之后,劝说李寿蓉、王闿运加入西殿,两人本来就有些意动,他们又没有在清廷做官,便答应了下来,萧云贵派了细作扮作难民去把两人家小接来长沙,两人便做了左宗棠的左右手。朱昌琳、魏鹤林也是入了西殿做了西殿簿书,萧云贵打算这次把西殿的班底都带出去,一切人才他都不会放过。

        这天各军准备停当之后,橘子洲上的浮桥打开一个缺口,水营数百艘船只顺湘江北去,西殿大队人马在湘江西岸集结完毕,誓师敬告天父之后,萧云贵、洪韵儿、左宗棠、以及西殿诸将、新附的文人等并一万二千名西殿兵将和三千罗大纲水营兵马,浩浩荡荡的大张旗鼓北上而去,至此萧云贵开始了他一生的征程。后世史学家称这次远征为西王远征或是东西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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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一月,浩浩冷雾缭绕的洞庭湖上,一艘小渔船孤单的漂泊在清冷的湖面上。破旧的渔船上,一老一少大声吆喝着往湖中撒开大网,跟着大声念叨起来,只希望能够能够有所收获,但数网之下,仍是一无所获。

        那少年坐到船板上,嚎啕大哭起来:“爹爹,在这样下去,我们非得饿死不可,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一顿饱的了。”

        那老汉将辫子盘到头上,叹口气说道:“有什么办法呢?天杀的官府在这个时候堵塞湖上的水口,咱爷俩好不容易寻了条旧水道才能偷进湖中打渔,偏偏老天又不开眼,鱼虾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快些起来,再打几网来,要是在过几日下起雪来,天气更冷了,别说饿死,我们就先被冻死了。”

        那少年哀叹着坐起身来,却看着远处湖面上,似乎有什么动静,张头看去,跟着吓得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了船板上,指着前面结结巴巴的说道:“爹……爹……爹爹,你看,那……那是什么?”

        那老汉抬头看去,只见湖面上浓雾缭绕,浓雾之间,一大片船帆连绵不绝而来,无边无际的船只划开湖上的浓雾,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饶是那老汉在洞庭湖上打了一辈子的渔,也没见过如此之多的舟船来,也是吓得坐到了船板上。

        那少年呆愣的问道:“爹爹,这么多船,是做什么的?”

        那老汉倒是有些见识,喃喃的答道:“好像是军队的水师。”

        “是朝廷的水师吗?”少年没见过如此波澜壮阔的景象,仍是呆愣的问道。

        那老汉摇摇头说道:“朝廷在长江之上哪里有这么多的水师船队?能有个百余艘算是了不得的了,我看这只船队只怕有数千艘船的。哎呦,儿子,快走,好像是南边来的长【创建和谐家园】,听说他们已经打到益阳了,这些船只怕就是长毛的。”

        那少年吓了一跳,说道:“长毛就是官老爷们说的,个个长得青面獠牙、个个嗜血如命,个个都要吃人肉的那伙贼人吗?”

        那老汉跺跺脚,急道:“就是他们,快点,被他们抓去了,只怕要被剖腹剜心的,快走、快走。”

        这时候已经晚了,散布在船队外围的数只快船已经发现了这艘小船,飞驰而来,船上裹着红头巾的长须军汉大声喝道:“前面的小船停下,在跑就要放箭啦,不想死的,给我停住!”

        可怜那小船才划出一段,便被快船围上,几个头裹红巾的军汉跳上小船,手中明晃晃的钢刀直挺着,那父子两人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先前喊话的长须军汉见了,喝道:“此二人甚是可疑,带回去见总制大人去。”

        如狼似虎的几个红巾军汉将父子两带上快船,拖着小船,飞快的往船队驶去。父子两在船上抱头痛苦,都想着这次恐怕是要被活生生的吃了。

        到了一索大船之上,那长须军汉押着两人来到前甲板上,只见甲板上坐了一名神色倨傲,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头上也是裹了红巾,只是红巾之上镶了一带黄边。

        那大汉听了长须大汉的几句耳语,凝目开始打量起跪着的父子两来,父子两心中惴惴,那老汉见识多些,只道那大汉是在看看肥瘦,先拿哪个下锅,心中想报儿子性命,连忙磕头不止的哀求道:“大王饶命啊,我儿子瘦小,不得老汉我肉多,大王要吃肉就吃老汉我吧,还请大王放了我儿子。”

        此言一出,船上的红巾军士轰然大笑起来,直笑得父子两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笑个什么来。

        战船之上,那打渔的父子二人被太平军众军士一阵嘲笑,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那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厉声喝道:“说,你们是不是清妖的狗探子?”

        两父子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呼冤枉,那老汉哀声说道:“各位爷爷,我们父子俩只是在这湖里打渔的,老汉我姓古排行老五,人人都叫我古老五的,这是我儿子古小四。爷爷们,我们真的只是打渔的。”

        那大汉哼了一声,说道:“清妖将洞庭东面的水口尽皆封锁,不许片帆寸舟下水,哪来的百姓打渔?你们定是清妖的探子!给老子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那老汉哭丧着脸说道:“不敢欺骗爷爷的,前些日子官府的确征调了不少附近的渔夫、村民,往几处水港、水口里运送石块堵塞湖港,大家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结果官府许诺给的银子却是一文不见,又不许我等渔民到湖中打渔,眼见家中没有粮食,我们父子俩活不下去了,只能在这个时候找了条旧水道出湖打渔的。”

        那大汉眼眸一闪,哦了一声问道:“前面土星港可也是被堵塞了?老丈没有说谎吧。”

        那古老五狠命的点点头说道:“是啊爷爷,不信船队再往前就会知道了。”

        那大汉搓搓手,嘿嘿大笑起来:“清妖想得太简单了,如此就想阻拦我们天兵?”他顿了顿问那古老五道:“古老丈,你莫怕,我们天兵不伤害百姓的,反而是来解救大家的,只要跟着我们,今后就是有衣同穿,有饭同吃,有田同耕。”

        古老五和古小四松了口气,看那大汉似乎没有恶意,古小四初生牛犊不怕虎,大着胆子问道:“天兵爷爷,我们两天没吃东西了,能给我们点东西吃吗?”

        那大汉朗声笑道:“这个还不简单?陈达,带他们下去吃点东西。”

        那长须伍长抱拳领命,带着父子俩往船舱走去。路上古老五一直恭维着那伍长陈达,那长须大汉陈达呵呵笑道:“老丈,说那里话来,别爷爷的叫了,咱们天兵里面都是兄弟姐妹相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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