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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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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贵可傻了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何处给东王居住,还好曾水源出言提醒,说苏家巷黄冕的家宅宛园之旁便是清妖前云贵总督贺长龄的家宅,一般的恢弘大气,这宅子现下是贺长龄的侄儿、山东道监察御史贺熙龄的二公子贺瑗所住,说起来便是清妖官眷的家宅,索性一起抄了家,占了宅院给东王居住。

        这贺瑗在城中经营药材生意,开了家普济药店,虽是官眷人家,但入城后听闻贺瑗的名声还不错,但曾水源一直说这贺瑗是清妖官眷,将来定会和天国作对,一定要尽早剿除。眼下萧云贵无可奈何,也只得答应。其实他似乎也记得,后世的长沙之战中,黄冕、贺瑗这些出身官宦的富商大户,对清军的支援是最大的,自己现下这么做是宁可错杀,也别放过,这么想来心里便舒服多了。

        于是太平军当日便抄了贺瑗的家宅,贺瑗家小和黄冕家小关押在一处,家财尽数充入圣库。天王洪秀全当日便入住黄冕在长沙的家宅宛园,这宛园占地大约四百余亩,园内兰堂、宜春馆、一笠亭、延眺轩等亭台楼阁,回环错列;池塘环绕,假山嶙峋;奇花斗艳,风景宜人。内里又四十八株罗汉松扎成七层高的大园景,并置多种名花异卉,极是豪华。

        相比起来贺瑗的宅院稍小一些,但也是一般的富丽堂皇,杨秀清也在第二日搬入此处居住,其后数月之内此处一直便是东殿所在,天国的大小诏令多出于此。

        随后数日之内,长沙城的太平军加强外围营垒守固,北殿兵马在西殿李以文、林启容两部之下渡过湘江,在湘江西岸岳麓山设立营垒守御,东西两岸之间的橘子洲头也有西殿朱锡能部驻守。原来镇守北面的翼殿人马逐渐移师长沙东面,北面由秦日纲、胡以晃两部接替防务,萧云贵专心布置南路战事。就在太平军布置防务的同时,各路兵马派出大量侦骑,或是乔装难民的人马打探各路清军的动向,准备出队和清军大战。

        而城中也是一片纷乱,东殿人马开始四出大肆抄家,长沙城中很多富商大户悉数被劫掠一空,遇有反抗的被东殿兵马悉数剿灭,只有像朱昌琳等少数人家幸免。

        见此情景朱昌琳和魏鹤林两人起初还道像黄冕那样,是这些大户暗中资助清军,或自己成立团练,才被太平军抄家的,但后来觉得事情不对劲,波及的大户富商越来越多,城中大户简直是十不存一,两人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天相约来到巡抚衙门见萧云贵,想要问个清楚。

        哪知道来到巡抚衙门一问,西殿参护说西王和西王娘到浏阳门去接家眷去了,朱昌琳和魏鹤林只得在巡抚衙门内等候。

        却说萧云贵和洪韵儿那天替天王、东王安排好下榻之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找了个借口,都没去见两人名义上的家眷。后面几日接连忙了起来,两人更是将此事忘在脑后。

        这天稍有空闲,苏三娘来找萧云贵,说萧朝贵的生父蒋万兴、养父萧玉胜以及洪宣娇的生父黄为政等几家人都很不高兴,托苏三娘来问问,是不是萧朝贵和洪宣娇还在忌恨他们。原因无他,其他几个王爷入城之后,都各自找了大宅院居住,把各自的家眷接入府中享受,唯独西王一大家子分男女营各住各的,也实在不像话。而萧朝贵和他的生父蒋万兴、养父萧玉胜关系都不好,和洪宣娇的生父黄为政也因为原来珠堂王家的事闹得不愉快,几个老人都想到是不是萧朝贵还在恼恨他们,便托苏三娘捎话来,要不把孩子萧有和接过去,小孩子可是无辜的。

        萧云贵急忙命人找来洪韵儿一合计,对西王和西王娘的家眷避而不见、不闻不问的,这似乎也太不成体统了,就连翼王石达开也占了城中盐商家的大院,把家小接过去居住,自己一个西王似乎也不能太寒碜家里人。

        眼看今日两人事情都不多,也难得两人凑在一起,萧云贵便决定还是把西王和西王娘的家眷都接过来。

        听到萧云贵要把珠堂黄家(避王讳改为黄姓)也接过来,苏三娘也有些意外,她也多少知道一些黄家和萧朝贵的渊源,按原来西王的脾气,不找黄家的麻烦已经算是好的了,现下居然破天荒的说接老岳丈一家来同住,的确有些令人惊异。但看萧云贵好洪韵儿不时窃窃私语的样子,苏三娘又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夫妻俩和好了。

        当下萧云贵、洪韵儿便带着西殿数十名参护、牌刀手和苏三娘一起往浏阳门旁的太平军家眷男女大营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迟早之事

        到了浏阳门旁太平军男女家眷大营,此处以浏阳门正街为界,往南的东正街一片民居是女营所在,往北的北正街一带民居是男营。萧云贵和洪韵儿分头行事,萧云贵自去男营,洪韵儿自去女营,男女营两边感觉就像上厕所一般的泾渭分明。

        到了营中,萧云贵见到了萧朝贵的生父蒋万兴、养父萧玉胜和名义上的岳丈黄为政,同时还见到了萧朝贵两个蒋姓的亲兄弟和萧姓连襟兄弟两个。

        蒋万兴是个典型的唠叨式老头,拉着萧云贵不停的老三、老三的唤着,尽说些沿途行来所受的苦楚,让萧云贵听得不厌其烦。两个蒋姓亲兄长也是话痨,不停的抱怨,总说些没用的,好似萧云贵欠他们的。

        蒋万兴共有四子,萧朝贵排行老三,幼时养不活过继给萧玉胜家,蒋万兴幼子早丧,如今只剩下蒋才旺和蒋才盛两个儿子。萧云贵印象中这两个兄弟才干确实平庸,即怕死又胸无点墨,现下一看果然大失所望,这两个人不是做事的人,根本不能考虑任用。

        萧玉胜和萧朝贵的两个连襟兄弟萧朝富、萧朝隆在一旁倒是不敢开腔,在永安的时候,萧朝贵好几次借天兄下凡惩治过萧氏父子,所以他们见到萧云贵的时候,还是有些惶恐的。萧朝富和萧朝隆两个比蒋氏兄弟更加不堪,萧朝隆甚至还酗酒、抽【创建和谐家园】,所以之前萧朝贵用天兄下凡狠狠惩治过,倒是萧朝富稍好一些,和萧朝贵略微亲厚些,不过在萧云贵看来这两人也撑不起场面来。

        洪宣娇的生父黄为政就更加的战战兢兢了,说实在话他们王家从前真被天兄给整治惨了,到现在黄为政父子还心有余悸。黄为政也有连个儿子,一个名唤黄玉绣,一个名唤黄盛通。萧云贵和父子三人说了几句之后,发觉黄家人倒是读过些书,肚子里有些墨水,也许能拉拢任用一下。但此前萧朝贵惩治过珠堂王家,而且王家人始终是洪秀全的表亲,究竟能不能用,萧云贵心里还存了些顾虑。

        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萧云贵问起萧有和,说是他姨娘带着住在女营那边。萧云贵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好笑,这小孩还是由四眼妹去烦恼好了,当下安慰三家人几句,便吩咐手下参护、牌刀手帮着三家人收拾细软,今日就一起搬到巡抚衙门去住。

        而女营那头洪韵儿遇到了不小的尴尬,才见到几家人的女眷,萧朝富老婆李氏怀中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就歪歪倒倒的走过来,扑到自己怀中直唤妈妈,搞得洪韵儿脸上红晕丛生。

        但萧有和还是长得挺可爱,红扑扑的小脸,头上扎了两个小辫,打扮的倒像个女娃子,嗲声嗲气的说话,让洪韵儿心底里的母性翻滚起来,最终还是抱起了萧有和。这一抱萧有和在洪韵儿怀里呵呵的吃吃笑起来,更显得可爱,洪韵儿渐渐有些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黄母杜氏、萧母张氏和蒋氏、萧氏的几个媳妇围上来和洪韵儿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家常,洪韵儿安慰了几句,也不想多废话,就安排女兵帮着她们收拾行李,也开始往巡抚衙门搬家。

        差不多同一时间,萧云贵和洪韵儿都带着西王、西王娘几家亲眷一起回到了巡抚衙门。才进大门,就见朱昌琳和魏鹤林两人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西王爷,您可回来了,我和魏老板等您老半天了。”朱昌琳上前连连行礼道。

        萧云贵一看是这两人,就知道两人所来何事,转头对洪韵儿道:“你先把家小安顿好吧,我招呼朱老板、魏老板他们。”

        洪韵儿这会儿又舍不得放下萧有和了,搂着亲来亲去,着实喜欢,便随口应了,带着萧氏、蒋氏、黄氏等几家人转进后院安顿去了,萧云贵笑着招呼朱昌琳、魏鹤林自到大堂奉茶说话。

        才进堂坐定,魏鹤林迫不及待的问道:“西王爷,如今天王爷和东王爷进城了,为何这几日抄了不少大户富商人家?不知他们所犯何事?”

        萧云贵不动声色,端起西殿参护送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道:“那是东王殿下进城后,稽查城内暗通清妖之人,查有实据之后,才按天国律法抄家的。”

        朱昌琳皱眉抱拳道:“西王殿下,在下的老东家唐艺农也被抄家拿问,唐老板可是清白人,自从西王爷您进城后,他就一直安守本分,并没有什么暗通清妖之举了啊。而且唐老板当时和我两人可是一道同西王签了密约的,西王您可要查实清楚啊。”

        萧云贵摆摆手,脸上冷了下来,看着两人冷冷的说道:“从唐艺农家抄出几封书信,都是他和贺瑗、黄冕这些人暗中往来的书信,上面多有唐艺农和黄冕、贺瑗等人勾结的言语,意图趁着开城行商之际,将城中家财悉数外运。这外运到何处?还不是运至清妖地界上,去资助清妖是什么?”

        朱昌琳和魏鹤林心中暗暗叫苦,城中富商之内,黄冕早已逃出城去,开城之后各家多有收到黄冕书信,他暗中联络城中贺瑗等人为内应,打算将陷在城内的家财偷运出城,同时也撺掇城内富商外逃。黄冕、贺瑗的书信,朱、魏两人也收到过,但两人阅后即焚,两人觉得这时候出逃实在太过冒险,所以并未答复黄冕、贺瑗。想不到唐艺农也收到书信,唐艺农定是心虚害怕,竟然想出逃,所以和黄冕、贺瑗互通书信,相约行事,却想不到太平军会忽然动手,一干书信也并未销毁,悉数落到了太平军手中。

        本来萧云贵还对城中富商大户有些愧疚之感,想不到东王杨秀清一动手,从各家富商府中搜出许多罪证来。原来自从棋盘纳捐之后,城中富商大户不甘心被萧云贵榨空,在黄冕、贺瑗几家官宦大户人家的串联下,密谋偷运钱粮出城或就地掩埋钱粮,打算举家出逃。太平军在不少大户人家掘地三尺,发现大批后来挖掘的地窖或是地坑,里面藏了大批的钱粮,看来这些富商大户眼见偷运钱财困难,打算先把钱粮藏好,就算太平军再来索要,任他搜个底朝天,也不会找到一文钱。

        只是想不到杨秀清才进城第二天,太平军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手,在贺瑗家抄获大批书信,都是城内各家富商的回信,杨秀清当即命人按图索骥,将回了书信给贺瑗的大户悉数抄家捕拿。抄到唐艺农家时,这唐老板还在自家书房内挖掘地窖藏银子,被太平军逮了个正着。收到回禀之后,杨秀清吩咐抄家时,必须掘地三尺,果然各家大户内起出大批的钱粮金玉器具,粗略一点算,光银两就起出七百万两,其余金玉器具、名贵字画、古玩饰品更是不计其数,太平军的圣库一夜之间暴富起来。

        事后,杨秀清召萧云贵过府,细说了此事给他听,让萧云贵急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这些大户富商果真狡猾,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算把钱粮偷运出城或是就地埋藏,而纳捐给自己的钱粮的确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萧云贵接着冷冷的把唐艺农和一众富商大户所作所为说了,最后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人说道:“你们俩很好,没有和黄冕、贺瑗他们有书信来往,缴纳钱粮也是最积极的,所以本王到现在还没有对你们两人动手,你们俩也该明白了吧。”

        朱昌琳和魏鹤林听着冷汗淋漓而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大户想要保住自己的家财也是人之常情,挖掘地窖私藏些金银也是担心被太平军榨干了,却没想到被太平军查了出来,这本就是有隐瞒之嫌,加上和黄冕、贺瑗往来的书信,看来这通妖的罪名是坐实了。

        朱昌琳讷讷的问道:“不知天王和东王会如何处置唐老板他们?”

        萧云贵抿了口茶道:“通妖自然是杀头的罪,不过我们不会像清妖那样搞什么株连九族,他们的家小还是会留下性命来,只不过会罚做苦役赎罪。”

        魏鹤林急道:“西王爷,这是否太过了?家小无罪也该放了他们,像唐老板那样的人,我和朱老板愿意出钱财赎他一命,还请西王爷高抬贵手啊。”

        萧云贵重重的将茶碗一放怒道:“我之前已经说过,谁要是敢糊弄本王,本王是不会客气的!唐艺农的下场已经很好了,家小还能保住性命!你们今日午时去大西门外看看去!城中旗人将一个不留悉数被斩杀!他唐艺农死一个保全家,他该知足了!”

        朱昌琳和魏鹤林吓了一大跳,看到萧云贵动了真怒,只怕再说下去自己也要倒霉,当下只得对望一眼,战战兢兢的坐下,不敢再说话。

        萧云贵站起身踱了几步,烦躁的说道:“本王本想用仁心仁德感化他们,他们却偏偏要本王用野蛮手段!本王这下明白了,他们这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们既然不要仁德,本王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野蛮!全城这么多富商大户,现在就只你们二人坐在这里和本王说话,你们让本王有何脸面为他们去向天王、东王求情?!”

        二人低下头去,更加不敢出声,萧云贵烦躁的走了几步,这件事明白的告诉他,他面临的是一场残酷的阶级斗争,而不是起初他所想的怀柔是好这些人就会投怀送抱,因为他萧云贵现在是一大群泥腿子的头领,而对面是官宦大户富商,这两群人本身就不是同一类人,是彻底对立的两个群体,他萧云贵不彻底重新洗牌的话,迟早会被那些人算计,只是迟早的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了贼船

        来回踱了几步之后,萧云贵终于站定身形,回头看着朱昌琳和魏鹤林说道:“你们也该记得本王曾今和你们说过,这城里的有些人终将倒下,他们的位置会有人取代。现在机会已经出现,我希望你们两人能顺应大势,归附我们天国。但东王的意思是让你们二人将家中钱粮尽数捐纳圣库,便可像天国中的北王和翼王那样,封侯拜爵!”

        此言一出,朱昌琳和魏鹤林大惊失色,朱昌琳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慢慢的跪下喃喃说道:“西王爷,西王爷,求你高抬贵手,事不能这样做啊,当初你和我们不是这样说的……”

        魏鹤林涨红了脸怒道:“雨田兄,你快起来,你还求他做什么?他们就是想把我们家财尽数充没,他们和一般的贼匪其实没什么区别!走,我们走,大不了就是散尽家财罢了,求他作甚?!”

        说着魏鹤林拉起面如死灰的朱昌琳便要走,朱昌琳口中长叹道:“果然是报应啊,报应啊,我朱昌琳靠发难民财起家,果然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真是报应不爽啊,哈哈哈……”

        朱昌琳悲极反笑,语音中满是悲凉之意,萧云贵忽然沉声道:“那是东王的意思,我现下只问你们两一句,你们还信不信我?!”说着萧云贵目光凌厉的望着两人。

        朱昌琳和魏鹤林微微一怔,互望一眼都不知道萧云贵是什么意思,只见萧云贵从怀中掏出两张纸约,缓缓说道:“这两张是你们俩棋盘纳捐之时写给我的欠单,上面有你们的签押。”

        两人一看果然是那天写下的欠单,跟着萧云贵缓缓几下将纸约撕了个粉碎,口中说道:“这两张欠单作废,你们不欠本王什么,但眼下东王的谕令不能违背,若不遵从你们两人难保不会受抄家之祸。我这里有新的契约,你们可以看一看。”说完萧云贵又拿出两张契约递了过去。

        两人接过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匆匆看完之后,两人都是万分诧异的互望一眼,又转头望向萧云贵。

        “我知道辛苦赚来的钱财要散出去却是剥皮拆骨的痛楚,但就像朱老板自己说的那样,从前你们赚钱的手法是有伤天德,这趟就算是上天给你们的惩罚,本王劝你们还是照着东王的意思,将那些不义钱粮悉数捐出,以解燃眉之急。”萧云贵缓缓说道:“接下来本王还会领兵出征,到时候本王会按这契约上的约定,从所获钱粮之中拨出钱财来交与你们二人营商,亏了算本王的,若是获利,所获之利五五分账,直到你们赚回所有家财为止,本王决不食言。”

        魏鹤林苦笑起来:“西王啊西王,你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三言两语就将我二人牢牢绑在你的小船之上,区区一纸契约就让我二人心甘情愿为你赚取钱财,你可真是好谋算啊。”

        萧云贵不动声色的走回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人发家都是靠着灾年屯粮发的财,你们俩若不是心中有愧,为何发财之后,一直乐善好施?还不是为了心中好受些?眼下本王这张契约或许在你们看来,没什么保障,但本王素来信守承诺,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而且会做得很绝。当天你们写给本王的欠单本王也毁掉了,咱们互不相欠,本来按照欠单,你们就算赔上全部身家也是不够的,本王毁了它便是显是本王和两位合作的诚意,假若你们不答应本王也没关系,本王没有任何损失,两位就请回吧,稍后自会有东殿的人找二位说话。”

        朱昌琳和魏鹤林面面相觑,朱昌琳满脸愁容的道:“西王,这样我们是不是就算是从贼了?”

        萧云贵皱眉道:“老朱啊,你现下不从贼难道便想从妖么?覆巢之下无完卵,长沙城破之后,就算哪一天清妖能够回来,你们就能独善其身?清妖整治你们的手段可比我们酷烈多了,你们不会这时候还幻想着清妖能回来吧。”跟着萧云贵起身温言抚慰道:“老朱、老魏啊,你们没有当清妖的官,在清妖眼中无非就是有点钱的草民而已,他们真要是回来了,胡乱给你们扣个同贼的罪名,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那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啊。再说了,咱们天国干的是兴复汉家的大事,要是将来定鼎天下,你们就不是从贼,而是从龙之功了啊。”

        多少年后,朱昌琳和魏鹤林每每和人说起当日为何会投身天国,两人总是说那是被人威胁利诱所打动,但他们俩赌对了。

        沉默了半晌,朱昌琳忽然咬牙道:“西王,既然如此,我朱昌琳便签押,但契约上要写明,我是要在你西王手下办事,我可不想跟着别的什么王爷。”

        萧云贵心头大喜,面上不动声色的缓缓说道:“这个是自然,包括你们的手下、家眷都会入我西殿办事,你们放心好了,本王一定替你们求个西殿大官做,要是这点本王都做不到,还签个劳什子的契约。”

        思忖再三,朱昌琳先颤颤巍巍的在契约上签押,跟着是魏鹤林也签押了,两人似乎都老了半截,成功绑架两人的萧云贵也提笔签押。

        送走了两人,萧云贵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哈哈笑了起来,内堂门帘一掀,洪韵儿那轻柔的声音飘了过来:“好一个空手套白狼,你这招还真是够绝的,不但解决了东王交给你办的事,有骗得两人上了你的贼船,果然是把人卖了还让别人替你数钱。”

        萧云贵收起契约,皱眉看着洪韵儿道:“别说那么难听嘛,这事你不是也挺赞同的吗?”

        洪韵儿撇撇嘴道:“我可没你那么腹黑,圣库要的是他们的家财,可没说一定要绑人家上船的。”

        萧云贵嘿嘿笑道:“既然东王给我出难题,那我也要连打带消才行,否则被他牵着鼻子走,也太难受了。”

        洪韵儿奇道:“对了,你不是已经替两人向东王要到了官照了么?怎么不给他们?”

        萧云贵苦笑道:“四眼妹啊,你还真是缺心眼,要是现在拿出官照来,岂不是向两人说我萧云贵有心算计他们么?过几天他们的钱财纳捐了,我再给他们官照就好,都是做我西殿薄书,职同总制,官位不小了。”

        洪韵儿白了他一眼道:“就你的弯弯绕多,但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你没想到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很多大户富商都在密谋吧。”

        萧云贵点点头沉吟道:“这倒是,我的确没想到,还是杨秀清老辣,一上来不问情由先抄贺瑗的家,各种罪证就弄齐了,看来他一早就想到城里的富商大户不会就这么屈服,他的确做得了东王。”

        洪韵儿叹道:“或许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造反不是请客吃饭,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让既得利益者放弃利益,我们现在造反就是要大破旧有秩序,重新洗牌,重新分配利益,我们是在与整个旧世界为敌啊,我、我们能成功吗?”

        萧云贵默然半晌才道:“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我们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了,其实像朱昌琳他们这样骑墙派还是很多,他们心里其实只考虑自己,不论是我们还是清廷做主,只要谁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会靠向哪一边,更何况你说的既得利益者毕竟也是少数,大多数还是穷鬼泥腿子,我还是有信心,咱们能够成功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前提是我们能够做主……”

        两人没有过多探讨这个问题,因为备好的家宴已经开席,前来催请的萧朝富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回到家宴之上,萧云贵和洪韵儿自然是尽量扮演好各自的角色,让萧氏、黄氏、蒋氏三家人都倍感惊诧,因为他们从没体会过西王夫妇这般和顺的殷勤招待。特别是黄氏一家人,黄为政战战兢兢的听完萧云贵恭维之语,还以为他在说反话,但看萧云贵满脸的真诚,似乎又有些吃拿不准。

        席间萧云贵宣布,他向东王请了谕令,都为三家人中的男丁在西殿谋了份不大不小的差事,而三家的日常支用度也都由西殿承担,不必再靠两司马圣库那边拨给,算是给三家人都吃了颗定心丸,从前很僵的关系,从这一天开始起松动。虽然黄家众人和萧朝隆还有些余悸,但萧云贵觉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破冰之旅自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有个好的开始便是成功的一半,也算是给真正的西王萧朝贵有个交代了。

        萧有和似乎很怕萧云贵,更喜欢黏着洪韵儿,萧云贵也落得耳根清净。

        饭后萧云贵和黄为政、黄盛通、黄玉绣聊到很晚,说的都是当前的军政之事,蒋氏父子、萧氏父子插不上话,早早的告辞回屋睡觉去了。而黄氏父子毕竟是读书人,还是有些独到的见解,对于东王让西殿兵马出手屠杀旗人,黄氏父子是极力反对,照他们看来,这种屠戮之事定不能做,就算一定要做,也要找由头避开去,不能让西殿的人来做,否则名声一臭便大事不妙,将来西殿兵马走到哪里都洗脱不了杀人恶贼的名声。

        萧云贵也一直在苦恼这事,但说来说去,黄氏父子也没有好的计策,以致萧云贵想起左宗棠来,要是这老小子在身边该多好,他一定会有好办法的。

        天色已晚,黄氏父子也告辞回屋,就算住在巡抚衙门,几家人还是严格按照太平军男女分营的制度,男子居住在前院厢房,女眷住在后院,当中各有男女牌刀手守卫,非常时期萧云贵可不想出什么乱子被人揪住小辫子。

        门吱的一声开了,洪韵儿回到屋内,萧云贵忽然想起,如今三家家眷都在巡抚衙门住,要是自己还被赶出去到军营去住,似乎太不合情理,当下涎着脸笑道:“韵儿,这院里这么多人看着,要是我再出去,岂不是很扫西王的面子?就让我留一晚吧。”

        洪韵儿阴沉着脸想了一会儿,俏脸一红终于点了点头,低声道:“你等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就来。”

        这句话好像天籁福音一般,望着洪韵儿的倩影退出房去,萧云贵虽然不知道洪韵儿要去准备什么,但他马上兴奋的走向屏风后面的床榻,一脱靴子钻进洪韵儿的香帐内,打定主意待会儿四眼妹要是想反悔,自己就赖着不下床,看她怎么办。

        过了片刻,萧云贵一腔的热情就被浇灭了,洪韵儿居然去把萧有和这混小子抱过来说一起睡,萧云贵马上什么兴趣都没有了。他只得又一次带着亲卫牌刀手出府巡查军营去,边走他心中边把萧有和这小子骂了个体无完肤。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队之议

        这晚之后,萧云贵已经无暇念及他那卑鄙龌龊的想法,翌日一早,杨秀清便来到了妙高峰大营,原来清早南路探马已经回报,清军张国梁部已到醴陵。

        太平军郴州大队北上长沙,走的基本就是西王旧径,沿攸县、醴陵一路北上,为了掩护后队家眷,后二军军帅梁立泰领三千人马断后。

        当时清军大部屯聚衡州,扼守衡阳大道,当郴州太平军大队陆续开拔北上消息传来之时,原钦差大臣赛尚阿已经被清廷锁拿解赴上京问罪,刚刚在广西梧州剿匪得胜的湖广总督、钦差大臣徐广缙才督领兵马到达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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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军这边杨秀清等人早有准备,在安仁以北的军山大败清军,阵斩清军云南昭通镇总兵【创建和谐家园】岱,清军折兵八百余。得胜之后杨秀清便号令全军迅速北上。留下后军三千人由梁立泰统帅,专司断后。

        徐广缙见太平军早有防范,偷袭不成吃了败仗,只得听从向荣、张国梁等将的主意,尾随太平军收复失地,袭扰太平军后队。这是向荣、张国梁等人最喜欢干的事,他们一路从永安追杀至郴州,一路行来收复了不少失地,这军功可是稳赚不赔的。

        这次也不例外,张国梁部尾随太平军后队北上,收复安仁,逼近太平军后队,连番袭扰太平军后队。殿后的梁立泰统军和张国梁反复纠缠,且战且走,一路退至攸县。因有梁立泰的缠斗,诸部清军又忙于争抢收复郴州的功劳,是以太平军离开郴州十余日后,清军先锋张国梁部才踏入攸县。

        殿后的太平军被张国梁连番追击,梁立泰甚是恼怒,加上这日收到消息,他的母亲胡大妹在湘阴阵亡,他更加火冒三丈,便决定集中人马彻底打垮张国梁再行追上大队,赶赴长沙。

        当日,梁立泰引军在攸县丹陵桥设下埋伏,张国梁没到,清军满人将领常禄率领清军千人先至,常禄先已发现埋伏在田里的太平军,派参将德亮在松林里隐蔽,自率前队佯装中伏。

        梁立泰果然中计,两千余人从斜旁杀出,结果遭到德亮拦腰截断,首尾不得顾,情势危急,只得又派出预备队千人加入混战。这时他们所期待的张国梁、王锦绣等人引军到来,张国梁的部队极其凶悍,擅用火器,先以喷筒、火罐袭击太平军,再冲入砍杀,太平军不能抵挡,阵亡数百人,退守谭家村。是夜,张国梁心生毒计,掘开河堤,放水淹谭家村,太平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梁立泰和百余名太平军逃出生天,往长沙败退而来。

        梁立泰等人逃回长沙后,南路探马也相继回到长沙,张国梁部衔尾急追,已经复占醴陵,后面徐广缙大队已过攸县,南路清军相继往长沙逼近。闻报后,杨秀清并未处罚梁立泰,温言抚慰几句,命他下去疗伤,自己便赶到西王城外大营,召集诸将准备出队。

        在西王大营内,除了西殿诸将齐至外,杨秀清带着国舅赖汉英、罗大纲、陆顺德、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杨辅清、林绍璋等将齐至营中。

        诸将坐定后,国宗杨辅清起身简要说了清军动向,西殿诸将也不大惊异。昨夜西殿的探马也回到军中,还有天地会的密探也有消息送到,睡不着的萧云贵索性召集诸将商议军事,是以诸将都已对当前情势了然于胸。

        听完之后,坐在杨秀清下首的萧云贵抱拳道:“四兄,清妖兵至醴陵,与北面浏阳王家琳部清妖、湘潭邓绍良部清妖呈三面环围之势,小弟以为我南路军当先出队攻打湘潭,达胞出队攻打浏阳,让醴陵清妖首尾不能相顾,并在湘潭与醴陵之间设下伏兵,寻机歼灭醴陵赶来的清妖援兵,继而分兵在湘潭渡过湘江,沿谭家山、茶恩寺一线往南攻打衡山县,威逼衡州,在清妖来回奔走救援之时,寻机剿灭清妖。小弟愿率领西殿八千将士亲自南下征讨,四兄坐镇湘潭或长沙策应出击,定可大获全胜。”

        这个主意是昨夜萧云贵和林凤祥、李开芳诸将商议之后定的,诸将认为南路清军势大,火器众多,又是和太平军缠斗已久的强悍清妖,特别是向荣、张国梁、江忠源、和春等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在年初永安之战时,向荣等将就是步步为营,和据险而守的太平军缠斗不休,逐渐形成坚固营垒为依托的包围网,围困太平军,最后导致永安太平军粮食不足,不得不被迫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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