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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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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贵拍了拍左宗棠的臂膀道:“先生金石良言,本王记住了,先生一路保重,本王派了童强胜等兄弟跟你南下,他们辫发还在,又是湘人,断不会有人起疑。若有什么危难,他们也会即时报与本王,不管有多么凶险,本王第一时间就会提兵赶去相救!”

        左宗棠心中一暖,深深一揖道:“宗棠自会料理好事务,无需西王担忧,宗棠此去定会说服宗族举族来投,宗棠在湘潭扫榻迎候西王大旗到来!”

        萧云贵呵呵大笑着点头道:“本王静候好音!咱们湘潭再见,不见不散!”

        客船载着左宗棠、童强胜等人逆湘水而上,舫影最终消失在清晨的秋雾之中。

        萧云贵眺首远望,心情忽然开朗起来,仰天哈哈大笑三声,左近的侍从都是有些惊愕,只是少了个凑趣的人上来问声殿下何故发笑。

        “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洪韵儿走到他身边低声嘟囔道。

        萧云贵脸上一【创建和谐家园】:“我这是豪气干云的大笑,你个四眼妹不识货!”

        洪韵儿哼了一声道:“西市口砍人你去不去看看?”

        萧云贵一愣道:“砍谁?”

        洪韵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下令让翼王监斩,今日处斩骆秉章、翁同爵二人吗?”

        萧云贵方形脑袋摇个不停:“不去,砍死人头有什么好看的。”

        洪韵儿淡淡的说道:“怎么说都算是死在你手上的第一个历史名人,你不去看看?”

        萧云贵哼了一声道:“不去,将来死在我手上的历史名人只会越来越多,我才不去呢。再说了,要骆秉章、翁同爵死的又不是我,是咸丰。”

        洪韵儿嗯了一声,自顾自的道:“有人没胆看砍头!”

        萧云贵大怒,转头向众亲卫牌刀手喝道:“咱们去西市口看斩清妖!”众牌刀手轰然领命,牵过马匹来。

        萧云贵和洪韵儿一起上马,往西市口行去,萧云贵皱眉看着在马上一颠一颠的洪韵儿道:“你为何一定要我去看砍人头?难道你不害怕么?”

        洪韵儿脸色有些苍白,但语气还是很平静的道:“有些惨烈的事将来我们还要经历很多,如果我们不能尽快适应这种人吃人的黑暗,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被黑暗吃掉。”说到这里洪韵儿忽然阴测测的一笑道:“或许你看了之后会喜欢上砍死人头的。”

        萧云贵打了个寒颤,低声骂道:“没你那么变态!”但见洪韵儿娇柔的身躯在马背上轻轻晃动,她身躯的轻颤越来越明显,萧云贵这一刻才明白,她其实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但就像她说的那样,你越害怕就越不能适应这种现实,迟早会被现实反噬,也不知道两人要走下去的这条路上,还会经历多少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第九十九章 冤冤相报

        西市口位于长沙西面草场门旁,一大早翼殿的兵将就把西市口清理出来,搭了个简易的木台。通往西市口的各条街道上都有黄背心蓝色滚边号衣的翼殿兵将值守,街道上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石达开昨日便将今日午时三刻处斩清妖巡抚和布政使的消息发布了全城,听闻要斩巡抚、布政使这样的大官,寻常百姓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各处涌来看热闹。

        当萧云贵和洪韵儿策马来到刑场的时候,萧云贵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群情如此汹涌,是不是该每个看热闹的人收个一文钱的入场费?

        西王夫妻俩才到西市口,石达开便已经带人迎了上来,匆匆见礼之后,萧云贵呵呵笑道:“达胞办事就是雷厉风行,斩清妖巡抚这等大事本就要好好宣扬一下,让阖城百姓都知道我等杀狗官造反的决心。”

        石达开微微躬身道:“小弟还怕围看的百姓多了,会生出乱子来,所以加派了大批牌刀手在场。”

        萧云贵拉着石达开往木台上布置的监斩案走去,一边说道:“这个还是要的,要真是为了看杀清妖巡抚,百姓们有什么踩踏伤亡,那才是得不偿失。”

        到了木台监斩案后,萧云贵命人搬过两张杌子,自和洪韵儿坐到一旁去,示意石达开仍坐监斩案的首位。石达开也不矫情,便自坐了,看看时辰还早,便命人将骆秉章和翁同爵从监牢中提出,将两人押在囚车内,在城中主要街道游街示众一番后,再取来西市口行刑。

        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萧云贵收敛很多,摆出一派威严的模样,四平八稳的正襟危坐,但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起来。

        忍不住偏头看了看洪韵儿,只见她面色虽然还是有些发白,但似乎比刚才镇定多了,“四眼妹,说起来你也上过战场,也杀过人了,为什么还会害怕?”

        看萧云贵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微微侧身低声和自己说话,还努力保持着那种派头,洪韵儿忍不住想笑,忽然间心中沉甸甸的东西不翼而飞了,“在战场上那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和这种杀人不同的,其实我不是害怕,而是有些不忍心,不忍心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头。还有啊,其实骆秉章前期没有围剿太平军之前,还算是个好官的,当年他稽查吏部库银,一丝不苟,丝毫不沾,官声还是不错的。”

        萧云贵轻轻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道:“骆秉章的确年纪大了,五十多岁已经是知天命的年岁。可是四眼妹,你想过没有,骆秉章查库银为何不贪?他是为了保住官位,正是这种钻营取巧的人才最为可怕。他现下烧了官仓,不让我们得到一粒粮食,就足见其人的狠绝,他是非死不可的。”说着萧云贵指着台下群情汹涌的百姓道:“你看看下面那些百姓,就不会感到害怕了,并不是我们想要他死,而是民心所向啊。”

        洪韵儿心中又释然了几分,皓齿明眸闪动之间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开解。”

        萧云贵被她的秀丽容颜吸引,微微一愣,扭过头去道:“收起怜悯之心吧,你让我来看,其实是你该看的。”

        洪韵儿知道他的意思,在战场上厮杀,她洪韵儿已经习惯了,但现下要杀的是已经做了俘虏的人,而且骆秉章和翁同爵年纪都很大了,她还真的会狠不下这个心肠来。所以洪韵儿强迫自己来观刑,她想让自己更加的坚强起来。

        萧云贵嘴上说得轻松,但他心里也是打着鼓的,但在洪韵儿面前,他不会露出丝毫软弱的表现,这似乎就是男人的天性。可是当关着骆秉章和翁同爵的囚车一前一后来到刑场的时候,萧云贵的拳头忍不住攥得紧紧的。

        这时候的骆秉章和翁同爵头发散乱,头面上满是泥污血痕,想来沿途不断有百姓用泥土石块砸向两人,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只见两人都是双手卡在囚车夹板上,双脚只能踮起才不至于让脖子被锁枷卡住窒息,两人双目充满了绝望的声色,那是人之将死的绝望,彻底的绝望。

        当几名太平军的牌刀手将骆秉章和翁同爵押上高台之时,台下百姓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和咒骂声,“杀了这两个狗官!”“杀了狗官!”

        没有人怜悯两人,或许人群里有些前来围观的大户人家会有怜悯的,但没人敢表露出来。震天阶的咒骂、欢呼声中,骆秉章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冲着百姓们深深一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骆某承谢诸位乡亲父老,在湖南为官的这些年,多谢诸位湘湖父老看顾,但骆某守土失职,致诸位陷于贼手,骆某在此谢罪了。”

        萧云贵想不到这骆秉章还能说这样硬气的话,一时间气往上冲,心中最后一点怜悯也没有了,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骆秉章冷笑着喝道:“骆秉章!你睁开狗眼看清楚,今日杀你,阖城百姓都是拍手称快的,收起你那副嘴脸来,要做就做给你的主子咸丰狗皇帝看去吧!”

        萧云贵声音响亮,话音刚落,众太平军和台下百姓们大声叫起好来。

        萧云贵走到骆秉章身前,冷冷的看着他低声道:“不止我想你死,我手下兵将、阖城百姓都想你死,就连远在京城的咸丰也想你死!你自己看看吧!”说罢萧云贵将张亮基的回信展开给骆秉章看了。

        骆秉章忍不住老泪纵横,缓缓跪下,面北拜了三拜,痛哭道:“皇上啊,老臣知道旨意了,必将尽忠死节,不负圣恩!”

        萧云贵收起信函来,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骆秉章,道:“你这辈子是满人的奴才,下辈子还是,我们中华【创建和谐家园】之中正是有很多你这样不知祖宗的狗汉奸,才会受如此屈辱,你先下地府准备迎接你的主子去吧,过些时候我就会送你的皇上下来和你团聚!”

        说完萧云贵扭头回到座位上坐下,三响追魂炮放过,石达开执下令斩牌签,大声喝道:“时辰已到,奉天父皇上帝令,斩杀清妖骆秉章、翁同爵!”

        骆秉章哈哈大笑起来,翁同爵则是吓得昏死在台上,只见骆秉章面目狰狞的指着萧云贵和石达开两人阴测测的说道:“这一世是你们杀我,熟不知下一世不是我杀你们?!”

        萧云贵听了只觉得脊背凉嗖嗖的,想来也对,另一个时空之中,萧朝贵死于骆秉章镇守的长沙,石达开也是死于骆秉章之手,难道这就是佛门所说的冤冤相报?

        寒光闪过,骆秉章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颗头颅滚出老远去,萧云贵站起身来,看着骆秉章仍不闭目的脑袋,冷冷的自语道:“这一世就是我杀你,也是为我们上一世报仇的!”跟着扭头对石达开大声道:“把两个清妖的首级号令全城!七日后在派人送还给张亮基去!”说罢一挥猩红披风,扭头便走。

        洪韵儿默默的跟了上去,她也被骆秉章的诅咒之话吓了一跳,她也知道历史上萧石二人算起来,真是死在骆秉章手上的,难道他的诅咒是在自己所在的那个时空应验的?若真是的话,那可真是玄妙了。

        夜深了,更深露重,妙高峰上的太平军军营之内却仍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不少红头巾的太平军仍在挖壕筑垒,抢筑营垒。

        营地内的西王大帐灯火通明,火盆子里的劈柴烧得正旺,营外十步之外,大批的西王亲卫牌刀手执刀守候,不许任何人靠近。

        帐内萧云贵端坐首位,旁边是洪韵儿,两边各是西王属下将领,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朱锡能、曾水源、李以文、林启容、唐二牛,末尾还有陈丕成和谭绍光两个半大孩子。诸将今夜奉了西王将令前来聚齐,知道西王定是有要事相商,却不明白为何西王要把陈丕成和谭绍光两个孩子也叫来。

        萧云贵点燃旱烟袋,吸了两口后,看着下面的诸将,缓缓说道:“诸位兄弟都是和本王从广西一路杀出来的老兄弟了,诸位跟着本王一直冲锋在前,实在是辛苦诸位兄弟了。”

        诸将不明白萧云贵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个,林凤祥起身抱拳道:“西王殿下何出此言,能和西王征讨清妖,我等才是一生幸事。”诸将纷纷出言附和起来。

        萧云贵点点头道:“今日晚间本王收到消息,天王和东王大军已经到了醴陵,明日便可到来。”

        诸将闻言都是欣喜非常,萧云贵眉头微蹙道:“但清妖向荣、和春、江忠源、秦定三部也尾随其后而来,明日除了接应天王、东王兵马入城之外,我们可能还要和清妖打一场硬仗!”

        诸将都是毫无惧色,纷纷起身请战。

        萧云贵摆摆手示意诸将坐下,接着说道:“本王想依托妙高峰、城南天心阁、鳌山庙等地阻击清妖,诸位以为如何?”

        李开芳站起身来说道:“清妖尾随而至,必定先求立稳脚跟,不会先攻我营垒,小弟以为我等该趁清妖新到,立足未稳之时,突袭清妖,让清妖不敢过于迫近。”

        萧云贵点点头道:“开芳所言甚是,明日就让凤翔、开芳二人随本王率三千人出队迎接天王、东王,突袭清妖,其余诸将加紧固守营垒,吉文元、朱锡能二位兄弟明日要抢筑岳麓山营垒,浮桥才刚刚建好,也要注意护好,可别让清妖烧了。”

        诸将轰然领命,说完军事之后,萧云贵示意诸将先行退下,只命林凤祥和李开芳二人留下。

      第一百章 推心置腹

        火光闪耀之间,将萧云贵那方形国字脸映得通红,他搬了张杌子坐在火盆前,静静的看着摇曳的火苗,一言不发。他身旁的西王娘却也是一脸的沉静,怔怔的望着火苗发呆。

        西王夫妇这怪异的举动让林凤祥和李开芳都有些面面相觑,从广西一路打出来,林、李二将一直跟随西王征战,还从未见过西王这副深沉的模样,两人互望一眼都吃不准西王和西王娘到底在想什么。

        “今日处斩清妖的布告你们看了么?”最终还是萧云贵打破了沉默,但他忽然说到翼王处斩清妖发布的布告上来,让林、李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凤祥接口道:“翼王殿下在布告上细数了清妖巡抚骆秉章、翁同爵的罪状,一共十三条,光抗拒天国圣兵,焚烧官仓置百姓于水火,强拉百姓为团练,残害百姓,这几条就是该杀的死罪。翼王殿下布告里痛斥清妖罪状,真是大快人心啊。”

        萧云贵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道:“是啊,翼王前日才入城来,昨日本王才命他监斩清妖,可今日他就能搜罗出这么多清妖骆秉章的罪状来,他一个人是怎么办到的?”

        李开芳摇摇头道:“西王忘了么?这布告乃是出自翼王贵丈黄玉琨之手,其中还有张遂谋、刘承芳等人襄助,并非翼王一人的手笔啊。”

        萧云贵嗯了一声,接着又道:“是啊,一个好汉三个帮,翼王好福气啊,手下有不少好帮手。”

        这话明显刺痛了林、李二人,林凤祥首先就愤愤不平的道:“西王这般说,岂不是寒碜我们兄弟二人么?我们西殿前军可也是能臣猛将极多的啊。”

        李开芳倒是听出萧云贵似乎话中有话,皱眉道:“西王待我们一帮老兄弟亲如手足,一道从金田杀到长沙,小弟自问文才不如翼殿那帮人,但西王要让小弟上阵杀敌,指哪打哪,小弟是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萧云贵适时的重重拍了拍两人肩头,沉声说道:“我就知道前军诸将之中,就你二人最是想着本王,和本王是一条心,但你们能像翼殿黄玉琨、张遂谋对翼王那样,对本王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今晚咱们兄弟把话摊开了说,谁也别藏着掖着。”

        林凤祥和李开芳对望一眼,李开芳犹疑片刻后,试探的问道:“西王可是担忧天王和东王明日到长沙之事?”

        萧云贵没有吭声,抬眼看了看林凤祥和李开芳,反问道:“天王和东王到来会有什么事?”

        李开芳看了看林凤祥,一咬牙道:“西王,攻下长沙乃是天国首功,奏捷文书咱们早就送出去了,可这会儿郴州大队都快到长沙了,天王和东王连只字片语的褒奖也没有,小弟二人知道,这是天王和东王生怕西王的威望太高,有意压制。明日郴州大队到来之后,只怕西王会更加受气,小弟心中不忿,所以才胡言乱语的。”

        林凤祥低声道:“西王,说句心里话,您在我兄弟二人心中便是主心骨,西王还有天兄附体这等光耀之事,小弟二人更是敬服。但西王和天王、东王情同手足,所以有时候我们二人就算看出什么,也不敢瞎说,就怕坏了西王和天王、东王的情谊啊。”

        萧云贵心中暗暗高兴,果然这两人对自己是极为忠心的,但萧朝贵这个大老粗不懂得交心,搞得和两人中间隔了层窗户纸,两人又顾忌萧朝贵和洪秀全、杨秀清的亲厚关系,所以有些隐讳的话都不敢说。见两人说了心里话后,都是惴惴不安,萧云贵正色恳切的说道:“二位兄弟能如此推心置腹的对本王说这些话,本王心中已经明白了,本王也对二位兄弟也是视若心腹的啊。不错,本王的确心中担忧天王、东王对本王心中生出刺来,连带着让西殿的兄弟们都受气。”

        林凤祥和李开芳都松了口气,原来西王和两人想的一样,李开芳沉吟道:“西王四处为天国征战,每次都是领前军先行,哪一仗不是冲锋第一、身先士卒?咱们前军可谓是战功显赫,西王善战之名亦是传扬全军。可就是这样,西王才会遭人所忌。南王归天之后,似乎天王和东王对西王的态度就更加的古怪起来。就拿这次奔袭长沙来说,郴州大队有三、四万人,咱们前军部属也有五千余人,但天王、东王偏偏就只让西王带一千八百多人出战,前军剩下的人马还不是趁势并入中军,由赖国舅统领了?这可是明摆了要削西王的兵权啊。”

        萧云贵沉默不语,李开芳所说的这件事,他也是从翼王口中得知。自己原来统领的前军人马就是留在了郴州,被东王并入了中军去,让天王洪秀全的妻舅赖汉英统领。赖汉英乃是天王之妻赖惜英的弟弟,曾读诗书,通文墨,兼习医学,知医理,久在广西贸易。金田起事之后,授内医,职同军帅。但在十月初,东王便下令,将西王的前军旧部归了赖汉英统领,赖汉英也升任了殿右四指挥。

        赖汉英算是天王的近人,萧朝贵前脚才走,后脚前军剩余的三千人马就划归赖汉英统领,赖汉英还因此升了官,也不知道天王和东王在这里面有什么权利交易,反正萧云贵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林凤祥黯然道:“说实话,西王,我和开芳私下里说过这件事,都觉得心有些寒,咱们攻下长沙的功劳,竟然还比不上赖国舅的功劳么?”跟着他抬头看了看萧云贵和洪韵儿,又低下头道:“西王,这番话要是放在从前,我和开芳是不敢和你说的,但现下似乎不能不说了,天国之内有人在排挤西王……”

        萧云贵淡淡的说道:“你说的有人是不是指天王和东王?”

        林凤祥和李开芳都是微微一惊,扭头看了看洪韵儿,却见她面色如常,好似已经知道此事一般,都是默不作声,也算是默认了。

        萧云贵深吸一口气叹道:“所以今晚才找两位兄弟来商议,本王现下该如何?”

        林凤祥和李开芳二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洪韵儿忽然开口道:“二位兄弟切莫担心,我和西王是一条心,虽然平日里和他吵吵闹闹,但大是大非面前,我是听他的,二位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见洪韵儿如此说来,李开芳和林凤祥都是松了口气,今晚两人说的话要是传到天王和东王耳朵里去可是不得了,但好在西王和西王娘都明白当前形势,而且两人似乎变得和原来不一样,出奇的一致。

        当下李开芳沉吟道:“西王抢先占住长沙城南、城东险要地势已经是提前有所布置了,起初我和林大哥还纳闷为何翼王一到,咱们就要提前出城守险,原来西王已经早有准备。只要我们占据城南险要,再控住湘江浮桥,西进岳麓山,这样西殿的人马就可以在城外进退自如。西王,小弟猜您是想着,若天王和东王当真逼迫甚烈,就分道远走是吗?”

        果然还是个精细的人,但林凤祥似乎现在才明白过来,有些惊愕的望着萧云贵。

        “若是本王有如此打算,两位兄弟怎么看?”萧云贵取出旱烟点上,皱眉又道:“若不能走,又该如何?”

        林凤祥抱拳道:“西王殿下,小弟还是劝您不要离去,跟着大队走不好么?小弟想天王东王可能只是一时想差了,等明日见到了天王、东王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萧云贵摇摇头沉声道:“我今晚和你们说的话,都当你们是心腹兄弟,才有这番推心置腹之语,天王和东王明日见到本王后,或许会有转机,但过些时候呢?咱们西殿老是冲在前面,何时是个头?为了跟着本王的一干兄弟着想,本王也该好好想想出路了啊。”

        李开芳望了林凤祥一眼道:“林大哥,西王说得对,跟着大队自然有好处,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自从永安突围之后,咱们西殿这些老兄弟就一直抬不起头来,天父不是说大家都是一般的兄弟姐妹么?那为何我们西殿一直有战功,却封赏迟迟不至?这般下去,倒不如真的令寻他途。西王智勇双全,领着咱们一千多号兄弟都能打下长沙来,现下算上新军,咱们有万把号人,走到哪里不能杀得清妖落花流水?咱们就算把长沙让出来,照样能再打下一座省城来。”

        林凤祥皱眉道:“开芳,人家劝架都是劝和不劝分的,你怎么老是想着要分家呢?天王和东王虽然有些待薄我等西殿老兄弟,但咱们总算是一起从金田走出来的,这时候离开大队合适吗?”

        萧云贵忽然说道:“两位兄弟不用说了,本王心意已定,我把后路都告诉两位,对两位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两位兄弟只要和本王说句实话,肯不肯跟着本王干?!”

        萧云贵的话语生硬威严,目光凌厉的望着林凤祥和李开芳两人,让两人心头一震,从萧云贵坚毅的目光中,二人明白了萧云贵心志甚坚,让人不能拒绝。

        李开芳首先站起身抱拳道:“西王,小弟一定誓死追随,决不后悔!”

        跟着林凤祥也缓缓站起身道:“西王,小弟虽然不赞成现下离开,但西王主意已定,小弟赴汤蹈火也誓死追随西王,以全我等兄弟之情!”

        萧云贵看得出来,林凤祥的话更多的是发自肺腑,而李开芳则更加圆滑些,他定是看出自己已非昔日那只知道厮杀的西王,胸中有着更大的抱负,索性也追随到底,这样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当下萧云贵大喜着扶住两人臂膀道:“好,好,好,今后咱们兄弟就一条路走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一百零一章 反之而行

        看到三个大男人大笑着将各自的粗大手掌紧紧握在一起,洪韵儿站起身微微笑道:“好啦,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今后大家都是进退一条心,世上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林凤祥、李开芳重重的点点头,林凤祥心想,这西王娘看似和西王争执不休,其实心里还是向着西王的。李开芳却想,西王娘虽然是天王义妹,但她本是出自珠堂王家,看来心中还是忌恨天王、东王打压珠堂王家的,这西王起了离去之心,多半是西王娘游说的功效。

        萧云贵呵呵笑道:“有二位兄弟的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二位兄弟回去整顿兵马,明日随我迎接大队。待大队入城之后,咱们静观其变,真要是容不下咱们,咱们在商议往何处去。在此之前,对其他兄弟不必名言,只可以旁敲侧击,探探大家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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