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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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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内廷乾清宫西侧的养心殿,始建于明代嘉靖年间,清初顺治皇帝病逝于此地。康熙年间,此处曾作为宫中造办处的作坊,专门制作宫廷御用物品。清宫内廷对工艺品制作非常看重,内务府专有一个造办处专司各类活计的承做,其中就有传自西洋玻璃器皿的仿制作坊,全称为内务府养心殿造办处玻璃厂。乾隆年间,这个玻璃厂甚至造出了金星玻璃、搅胎玻璃等杰出的品种。

        自雍正皇帝居住养心殿后,造办处的各作坊遂逐渐迁出内廷,这里就一直作为清代皇帝的寝宫,至乾隆年加以改造、添建,各朝清帝多在此处召见大臣。

        养心殿那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在众多的宫殿之中不算耀眼,明间、西次间接卷棚抱厦亦属常见。前檐檐柱位,每间各加方柱两根,外观似九间。养心殿的名字出自孟子的“养心莫善于寡欲”,意思就是修养心性的最好办法是减少欲望。为了改善采光,养心殿成为紫禁城中第一个装上玻璃的宫殿。

        午后的阳光透过养心殿那金黄色的玻璃撒到地上,屋内漫着一股黄韵的朦胧,皇帝的宝座设在明间正中,上悬雍正御笔“中正仁和”匾。

        此时御座上大清皇帝咸丰安然而坐,看着御案下,那冰冷奢华的青石地板上跪伏着的四个年青人,缓缓说道:“你们瓜尔佳氏之内,本朝开国时有万人敌之称的费英东,如今又有你们祖父塔斯哈(祖父满语玛法这里为了便于阅读写成祖父)、阿玛们为国捐躯,当真是一门忠萃,可为当世旌表之家。”

        四个跪伏于地的年青人略略侧眼相望,瓜尔佳氏为满族八大姓氏之一,瓜尔佳氏按不同的地域有苏完尼瓜尔佳氏、安图瓜尔佳氏、叶赫瓜尔佳氏、乌喇瓜尔佳氏等分支,他们这一支乃是乌喇瓜尔佳氏,和费英东的苏完尼瓜尔佳氏并非一支,乌喇瓜尔佳氏的由来咸丰帝也很清楚,但咸丰故意将费英东扯上,说成他们都是大瓜尔佳氏一脉,明显有抬举乌喇瓜尔佳氏的意思。

        这四个年青人正是正白旗长瑞、长寿的子嗣,左边三个是天津镇总兵长瑞长瑞的三个儿子,恩禄、荫禄和承禄,三兄弟年长的恩禄不过二十四岁,年幼的承禄不过十五岁。剩下一人便是甘肃凉州镇总兵长寿的独子荣禄,荣禄还有两个妹妹,但年齿尚幼,又是女子,是以没有上殿引见。历来旗人引见当有旗主当先,但正白旗是上三旗,皇帝便是旗主,是以四人是由宗室大臣、兵部尚书桂良引见。桂良也是瓜尔佳氏,字燕山,满洲正红旗人,恭亲王奕䜣的岳丈,倒也很是看顾这四个遗孤孩子。

        “朕心感你们家祖父、阿玛三人都为国尽忠,特别是长瑞、长寿兄弟两人慷慨捐躯于一役,特旨总兵长瑞寻赐祭葬,予谥武壮,入祀京师昭忠祠,赏骑都尉兼一云骑尉世职,骑都尉兼一云骑尉世职长子恩赏三等侍卫恩禄袭,次子恩赏三等侍卫荫禄袭,三子承禄恩赏蓝翎侍卫,均在大门上行走。总兵长寿亦寻赐祭葬,予谥勤勇,入祀京师昭忠祠,赏骑都尉兼一云骑尉世职,子荣禄恩赏工部主事,袭世职。”

        四人齐声谢恩,所说之言都是一般无二,显然是入宫前已经已有桂良指点过了。

        四人谢恩后,咸丰让他们站起身来,细细看了四人容貌,让四人各自报了名姓。其余恩禄等三人也到罢了,长相都其貌不扬,奏对时中规中矩,废话都没有一句,桂良在一旁捻着胡须倒也很是满意。

        唯独十六岁的荣禄,长得眉清目秀,器宇轩昂,开口朗声报完自己名姓,那声音不卑不亢,神情亦是从容自若,丝毫不见其余三子的惶恐不安之情状。

        咸丰大觉有趣,便多问一句道:“荣禄,你从前见过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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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丰哦了一声问道:“那为何毫无惶恐之意?”

        荣禄微微躬身,有些不自然的道:“奴才心中只想着如何报答皇上恩典,如何报效朝廷,旁的并未多想。”

        咸丰闻言只觉这小子奏对甚合脾胃,又微微笑问道:“如今已然恩赏你做了工部主事,便是为朝廷办事,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何报效朝廷呢?”

        荣禄还是有些不大别扭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工部主事一职并非奴才所长,奴才心中最想的还是像伯父、阿玛那样,能够领兵上阵杀敌,最好便是能领兵到南方去,平定长【创建和谐家园】之乱,上可以安邦定国,下亦可替亲人雪恨!”每当他说道奴才二字语气就有些古怪,其余说话到很是顺畅。

        咸丰倒也没在意,听他想子承父业,大有赞赏之色,点头道:“不愧是将门之后,果然忠肝义胆,朝中你这样的人要是多些,也能解朕的烦忧了。”说着咸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叹道:“但荣禄你如今还年幼,今岁只有十六吧,而且长寿一脉只剩你一个男丁了,朕实在不忍心让你上战场了。就连赐给你职司也是文事为主,不似你的堂兄那样,有侍卫职衔,便是想着你家中男丁稀薄,好让你从文,安然一生。”

        荣禄闻言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道:“多谢皇上怜悯,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南方长【创建和谐家园】匪气焰嚣张,屈从文事也未必能够安稳一世。奴才还是想能够亲自领兵上阵杀敌,为父报仇的。求皇上成全,求皇上成全。”

        一旁桂良闻言大惊,急忙呵斥道:“荣禄!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皇上恩典,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你竟然不知好歹?!”

        “唉……”咸丰抬手打断桂良的话接着说道:“你也不用吓着他,我看荣禄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有了咸丰这个评语,荣禄略略有些欣喜,他跪下身去黯然道:“皇上,工部的差事并非奴才所长,奴才还是想到军前效力,奴才也不想一蹴而就,只要能到南边征讨长【创建和谐家园】,就算只为马前卒亦心满意足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磕头,话语中都带着悲音,恩禄等三人见状只得跟着一起跪下也道想要上阵杀敌,为父报仇,一时间殿上满是四兄弟的哀求之声。

        咸丰倒也被四人的话语声打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殿上伴驾的有军机大臣尚有祁寯藻、魁麟、彭蕴章、穆荫等人,亦都是闻者伤心,心下恻然。

        魁麟为人圆滑,看出咸丰有心栽培几人,但又怕再派几人到军前去,若是有军功倒也罢了,若是有什么死伤,未免会被人说咸丰刻薄寡恩,人家一门忠烈,就只剩一个男丁了也要派上战场去厮杀,皇帝圣德仁厚的名声难免受损。当下魁麟踏上一步,一打马蹄袖,跪下道:“皇上,难得荣禄这孩子有心报效,但他们几个都年齿尚幼,见识尚浅,到了军前难免受苦,不若先委派为侍卫,过得几年,气力长了,见识多了,再行拣拔外放为武官也可。”

        祁寯藻、桂良、彭蕴章、穆荫等人都出言附和,咸丰嗯了一声道:“也罢,就免去荣禄工部的差事,改授三等侍卫,也在大门上行走。”

        荣禄似乎还想说什么,桂良眉头一皱,狠狠的瞪了这小子一眼,荣禄微微一怔,只得低下头去,但脸上满是不豫之色。当下咸丰又勉慰几句,让四人跪安。

        出得大殿来,荣禄长长的舒了口气,恩禄走上前来皱眉道:“荣禄,你是怎么了?工部主事不好么?做文官有什么不好?偏偏要往我们哥儿几个侍卫头衔上凑?武职向来比文事低上一等,你这是何苦来?三叔泉下有知只怕又要责骂你了。”

        荣禄心中憋屈,冷冷的说道:“我只想早点离京,南下找长毛厮杀去,大丈夫建功立业便在这时,躲在京城受人白眼,仰人鼻息你乐意吗?”说罢也不理会恩禄三兄弟,自个儿便走了。

        荫禄皱眉上前来道:“小荣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啊,话里怎么带刺了?”

        恩禄轻叹道:“或许是三叔过身他心中憋闷吧,咱们今后一道在宫中当差,互相有个照应也好,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儿吧。”

        ……

        养心殿上,荣禄四人跪安后,咸丰的脸色阴沉下来,抓起桌案上一本奏折狠狠执于地下,厉声喝骂道:“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常大淳、程矞采和罗饶典的奏折说引兵再攻长沙受挫,提督鲍起豹阵亡,折兵数千!昨日才收到长沙失陷的消息,怎么今日败报就这么快到了?!”

        祁寯藻、桂良、彭蕴章、穆荫、桂良等人都是战战兢兢,祁寯藻更是满脸羞赧之色,两份奏折上所说的长沙失陷的日期相差两日,说明长沙失陷后,罗饶典、鲍起豹等人是押了两日才奏报朝廷,是以两日后反攻长沙的败报是湖北巡抚常大淳和程矞采所上,和长沙失陷的败报只相差一天送到京城。还亏得祁寯藻昨日给众人说尽好话,却不想罗饶典和鲍起豹玩了这么一手,他们定是想回攻长沙得胜后,败报与捷报相差不多时送递御前,或可减轻罪责。

        祁寯藻硬着头皮道:“想是罗饶典和鲍起豹急于收复失地,奏报得晚了,又或是差役在路上耽搁……”

        “切词狡辩!”咸丰几乎是咆哮起来:“朕不要再听你们的修辞文饰,给朕下旨,将罗饶典和一众长沙出逃官吏就地革职拿问,悉数解送上京,交刑部从重议处!朕这次一定要杀上几人,否则人人都可拿朕来戏耍!你们一个个心中无君无父,官官相卫,朕迟早被你们糊弄成那崇祯皇帝!”

        养心殿上咸丰皇帝将一众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下旨捕拿长沙一干官吏,气头上的咸丰谁的劝说也不听。出逃长沙的官吏被悉数拿问,震动颇大,但却间接帮了远在长沙的太平天国西王萧朝贵一个大忙。

      第七十八章 柳庄灵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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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经是晚秋,早间清冷的秋风拂过,稻田中稻香蟹黄,迷蒙的雾烟中,农人们早早的便下到地头里,忙着开始收割稻谷香禾,远近皆是欢快的秋收农忙之景。

        阡陌之间的土埂上,十余名头戴斗笠的男女牵着马匹牛车行来。这一行人穿着都很是朴素,就似一般寻常的农家汉子和女子,但他们的马匹神骏,牛车上装了很多东西,既不像逃荒的,又不像行商的,到让收割的农人们陆续直起身来观望。

        这路乃是乡间土路,不过丈许见宽,两侧的满是青黄的牛草和马齿苋草。只见行伍中几名女子走了出来,笑嘻嘻的蹲下身,不断采集马齿苋。这马齿苋嫩茎叶可作蔬菜,又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之用,大饥之年上便是极好的野菜了。

        几名女子背上都有箩筐,不多时已经采满了马齿苋,这时前面一行人中,一名美貌少女转头吆喝道:“姐妹们快点,野菜够吃就行了。”

        这女子貌美声甜,一听便是一口的浏阳口音,土路两边的农田里不少乡下农汉闻声望去,不觉都有些呆愣,心中均想这女娃子倒真是长得貌美,怎么浏阳那头的女子会在柳家冲出现,难道是新嫁过来的小媳妇?看这些人大车驱马的倒有些像是送亲的,可送亲的怎么不见披红挂彩?

        “老伯,借问一下,这柳庄怎么走?”那少女吆喝一声后,便蹲在田埂边上,向地里一名老农问道。

        那老农微微一愣,裂开大嘴笑了起来,他身上短褂敞开,身上又瘦又黑,骨节嶙峋的大手箕张,指着土路的东北面道:“那头便是柳庄,女娃子,看你们这样子是去探访左先生吗?可不凑巧哦,左先生出门去了。”

        老农一口湖南土音,说话很快,那少女眨眨眼睛笑道:“我们不是来找左先生的,我们呐是来走亲戚的。”说罢便和那几个摘野菜的女子一道赶上前去,一路上都是她们的莺声笑语。一众农人都明白过来,原来是左先生那有钱的岳丈家来人了。

        左家的柳庄,偎山面田,坐西朝东,稻田东北边山上,一大片的茶树繁茂无比,宅院西面后山上一片竹林在雾烟中葱郁苍劲,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一众人赶着牛车、牵着马匹来到柳庄院门前,只见此处有一口大水塘,水塘周围绿柳成荫,水塘南北各有一株四人合围粗的枫树和柞树,冠盖苍翠,庄子的院墙掩映其后,便是一派古色古香的湘中园林。

        柳庄院门两侧写有“参差杨柳,丰阜农庄”的门联。门额匾上题写的“柳庄”二字,那笔力道劲丰沛,一望便知是左宗棠的亲笔题记。

        众人行来,村中十余名孩童嘻嘻哈哈的跟随其后看热闹,也在等着或许这些人会发散些吃食,但凡走亲戚的走村窜寨而来,总会备些零嘴吃食散给村中的孩童,大家拉近关系,也显得这趟亲戚走得有面子。果然,那美貌少女和几个女子捧了些花生果仁散给众孩童,惹得众孩童嬉笑不已。

        一名戴着斗笠的汉子走上前敲那庄院门,过不多时,院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老仆人探出头来,却想不到门外有这么多人,略略有些惊愕。那汉子抱拳一礼道:“老人家,我们是湘潭周家来人,奉了老太爷之命来拜见小姐的。”

        那老仆人哦了一声,满脸皱纹的脸上浮起笑容道:“原来是亲家来人啊,来、来,快些进院子来。”左宗棠虽然和夫人搬回了湘阴老家,但周家每年逢年过节都还是派人送些东西过来,是以两家走动并未断绝。

        进到院门内,眼前是一大片是晒谷场,老仆吆喝一声道:“湘潭的亲家来人了!”晒谷场南边隔墙圆门的庭院内抢出几个仆役小厮来,帮着众人牵马、拉牛,将牲口都拴在晒谷场旁的马厩内。

        老仆上前拱手笑道:“不知亲家这边这次是哪位管事领头?”

        那美貌少女走上前来笑道:“老人家,这次是我们陈管事领头。”

        只见一名汉子卸下马鞍子走上前来,满脸堆笑的抱拳道:“老人家,在下陈知命原本是在醴陵大丰米行讨生活,今年才跟了周老爷的,奉命来见小姐。”

        这陈知命一口醴陵口音,那老仆哦了一声道:“老汉周仁安,乃是左家的佃农,先生抬举老汉,让老汉帮着打理庄子,今后咱们多亲近、亲近。”

        陈知命呵呵笑着取下斗笠道:“周老哥客气,咱们多亲近。”只见他头上一根辫子盘在其上,那老仆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些汉子都不见有辫子,原来是盘头上了。

        周仁安伸手一摆道:“咱们里面奉茶说话,我这就去请夫人出来相见,其余的兄弟女子到偏厅歇息如何?”

        陈知命笑着一礼道:“谨听周老哥吩咐。”

        当下周仁安命人引着陈知命的伴当到偏厅歇息,自己引着陈知命等人进到院内,说也奇怪,这陈知命身后跟着四个女子、两名汉子,周仁安有些疑惑起来,出门赶路怎会有这么多女子跟随?但想兴许是陈知命的家眷,也没细想。

        进到院内,只见花坛中十二株梅树树影浮动,庭院南侧是一座魁顶阁楼,上书名日“朴存阁”。那周仁安将宅屋介绍了个大概,院中宅屋分前后两进,前进北边为谷仓、杂屋,南边为前厅、厢房、孔子堂,即子弟学堂,后进由两个四合院组成,整个宅屋砖墙燕瓦,具有典型的晚清民居风格。

        众人跟着周仁安到了南面前厅奉茶,陈知命到让跟随他的一名美貌妇人坐了,旁人都站在两人身后。看到周仁安有些疑惑,陈知命笑道:“这位夫人是老太爷一位远方表亲,随我们一道要去湘潭的。”周仁安哦了一声,陪着众人奉茶,自有小厮杂役入内通禀。

        过不多时,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走了出来,这妇人穿了一件浅绿色外裳,马鞍形领掩颊护面,偏襟右衽以盘纽为饰,假袖二幅,马蹄袖盖手,镶滚湘绣的青翠绿花,团花绿衣配着浅红色裙,很是温婉大方。她那静雅秀致的脸上,满是婉约的浅笑,行至前厅来,众人心中都是一阵惊叹,好一个贤良家母。

        周仁安起身行礼,陈知命等人也跟着起身行礼,给众人引见后,这妇人便是左宗棠的夫人,湘潭周家大小姐周诒端。

        只见周诒端微微一笑,素手一摆道:“大家坐下说话吧。”众人坐下后,周诒端柔声问道:“阿爹和阿妈可都安好?家中各人可都安好?最近长毛闹得凶,家中没受滋扰吧。”

        陈知命抱拳答道:“老太爷和太太都安好,家中各人都安好,长毛没有过湘潭,只是湘潭驻了不少官军,纳捐的银钱多了些。”

        周诒端嗯了一声道:“想来也是这般,哪次纳捐也都是少不了咱们家的。可有家书送来?”

        陈知命摇摇头道:“这趟老太爷没有家书送来,只是带了口讯来,说长沙被长毛攻陷,听湘潭官军的邓绍良邓协台说长毛不日便会北犯湘阴,老太爷特命小人带人来接小姐回湘潭暂避些时日。”

        周诒端秀眉微蹙道:“如今老爷不在府中,这么大的事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陈知命抱拳道:“老太爷便是得了姑爷的消息,才让小人前来接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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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知命答道:“近日前长沙朱乾号的老板朱昌琳捎信到老太爷处,姑爷正在长沙城中,只因长毛占了省城,姑爷暂时不能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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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知命安慰道:“小姐宽心,朱昌琳和姑爷是好友,朱老板如今给长毛纳捐了一批钱粮,长毛到没有为难朱老板,姑爷也是无恙的。朱老板带来的信中说道,他正想办法将姑爷送到湘潭去,长毛要继续北犯,从省城道往北边的路都断绝了,只能送姑爷到湘潭去,所以老太爷差小人来接小姐回湘潭和姑爷团聚。”

        周诒端皱眉沉吟片刻后,抬起头道:“你话中有假,既然长毛断了北上的道路,你们是如何过来的?你们是不是长毛的细作?!”

        陈知命似乎早就料到周诒端会这么问,坦然说道:“实不相瞒,小人早年行走江湖,和湘中天地会的兄弟有些交情,如今长毛倒是给天地会些面子,因此小人才能过来,周老太爷也是看中小人有这本事,才重金托付小人前来接小姐的,若是小姐不信,小人这就回去复命,反正小人的跑路费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的。”

        陈知命真真假假的话到让周诒端信了几分,周仁安在一旁劝道:“主母,这陈兄弟一口的湘中土音,我听说长毛都是广西佬,断不会说咱们湘中话语的,而且您看,他们都是有辫子的,听说长毛都是要剪了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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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知命微微一笑站起身道:“既然小姐不愿回湘潭,那咱们就此告辞,老太爷吩咐了,只怕官军和长毛过境,小姐这里没有银钱米粮支应,打发不走这些兵丁,所以命我们送些银钱米粮过来,小人交割了米粮便回去。”

        周仁安急道:“主母,要是长毛或是官军真的来了,定是要索取米粮的,您看老太爷想得多周到,米粮都备了。此时兵荒马乱的,老爷又不在家中,真要是恶客上门不好收拾啊,主母还是和陈兄弟南下暂避的好。”这老农淳朴之至,一心只想着如何保得主母平安,所以极力劝说周诒端南下暂避兵锋。

        周诒端也有些心动,一则担心左宗棠的安危,二则也想见见父母,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待我收拾一下,带着孝威和孝宽明日一起动身。”左宗棠得子较晚,大儿子左孝威此刻虽然只有六岁,但却已经和陶澍的孙女定下了儿女亲事。

        见周诒端答应,陈知命面露喜色道:“那好,小人等就在庄上歇息一晚,明日动身。”

        正说话间,厅外一名陈知命的伴当快步进来,走到陈知命身旁端坐的那名美貌妇人耳边说了几句,那美妇微微皱眉。

        周诒端心中疑惑,正想问这美貌妇人来历,厅外小厮跑进来禀道:“夫人,庄外来了十余名官军,为首的说自己是新任湖南巡抚张亮基,来拜会老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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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庄前厅之上,听闻新任清廷湖北巡抚张亮基到来,陈知命等人都是吃了一惊,一起望向那美妇,只见她依旧端坐品茶,丝毫不为所动,众人似乎才放下心来。

        周诒端秀外慧中,看在眼里,心头已经明白,这伙人真正的头领不是陈知命,而是这个端坐品茶的美妇,这时才注意起她来,只见她容颜秀丽,眉宇间却是一股抹不开的英气,虽做寻常民妇的青布荆裙打扮,但举手投足之间温婉娴华,不失大方得体,隐隐有一派家长主母的作风。

        “这位小妹不知如何称呼?也是我们周家人么?”周诒端缓步走到那美妇面前笑着问道,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那美妇。

        那美妇放下茶杯,笑面如花般站起身来,微微一礼道:“小妹王宣娇,是周姐姐您表姨家的外甥女,周姐姐可能不认识我,可周姐姐知书达礼的大名却在我们这些远方表姐妹中流传甚广的。”她一口饶舌的官话,也听不出是哪里人氏。

        周诒端疑惑的问道:“表姨娘家的外甥女?我有表姨娘吗?”

        那美妇淡淡一笑,轻叹一声苦着脸道:“周姐姐大富之家,我们这些穷亲戚哪里会记得?”跟着又道:“周姐姐有贵客临门还是先迎接贵客吧,我们自家认亲的事稍后再说吧。”

        见那王宣娇一副笃定的样子,周诒端都有些疑惑起来,难道她真是自己的远方表妹?周家家大业大,有不少盘根错节的表亲,或许真是王宣娇家里太穷,父母都不乐意和他们家来往,也不大提起,所以自己才不知道。

        想了一会儿也不得要领,周诒端只得起身和周仁安先出去迎接张亮基,一省巡抚亲自登门,周诒端只得出去亲自迎接。

        周诒端和周仁安走后,厅上只剩王宣娇和陈知命等人,陈知命急忙上前问道:“西王娘,有清妖来了,怎么办?”

        这美妇正是附身西王娘洪宣娇的洪韵儿,她撇撇嘴道:“慌什么?刚才差点露出破绽。”跟着沉吟道:“姚远,你带两个人悄悄出去,到村外伏兵之地知会胡大娘他们,让他们准备动手,要是看见这边放响箭,就提兵杀过来接应。”

        姚远不会说湖南话,因此和其他广西兄弟一样,一直没有开腔,扮作陈知命的随从跟在后面,早就有些憋闷了,这会儿得了洪韵儿号令,欢天喜地的去了。

        堂上还有男兵李天熙,女兵李璇玑、杨冬青和一名女兵亲卫,洪韵儿转身对那女兵亲卫道:“到晒谷场的偏厅去知会大家伙,备好兵刃,要是被清妖撞破,咱们就开打!”那女兵转身也去了。

        洪韵儿回头对姚远、李天熙等人说道:“待会儿要是清妖认出我等,厮杀起来,你们俩护着璇玑妹子和冬青妹子先走,我来断后,咱们到晒谷场【创建和谐家园】兄弟杀出去。要是清妖没什么动作,咱们就等到明天,还是一般的把左宗棠家眷拐走。”说到这里洪韵儿轻笑起来:“要是一切顺利说不定咱们还能把这清妖的新任巡抚一道给抓回去,这叫欲射一马误中一獐。”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只见周诒端引着数人走上堂来,为首一人身着马褂长袍,头戴圆顶小帽,约有四十多岁年纪,唇上八字胡须,脑额宽大,眼睛却很小,表情很是肃穆,官威浓厚,猜着应该就是张亮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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