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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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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光亮散开,萧云贵这才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洪宣娇搬过一把倒下的藤椅扶着萧云贵坐下,找出金疮药来让萧云贵自己上药,洪宣娇则转身给他找包扎的布头去,口中问起萧云贵为何会受军棍之罚时,萧云贵将天地会、袍哥会新兵与太平老兵不谐之事说了。

        洪宣娇呆了一呆,俏鼻轻轻嗯了一声,脑中却在想,这莽汉向来没这么细心的,怎么这次能如此迅速的看出事有不妥?而且处理的也是妥善有加,有些不像他昔日的作风啊。她心中存了疑惑,打定主意明早便四处找人问问,这萧朝贵出征以来的行事,眼前这萧朝贵看起来很有问题。

        萧云贵则还在琢磨洪宣娇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自从见面以来,这洪宣娇看着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印象中那个爽朗大方的洪宣娇相去甚远,也打定主意明日要抽空问问和她一道来的女兵、童子兵,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从而知道一些他还不知道的事。

        两人各怀心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说到洪宣娇领兵到来的目的,洪宣娇只说是天王、东王差遣先期领兵北上应援,如今长沙被攻下,郴州大队必定会刻日北上会合。两人所说都是官面上的话,并无只字片语的实话,两人内里都是聪明人,一听便知对方还有隐瞒,但却都不挑破。

        闲话片刻后萧云贵看了看屋内道:“我命人进来收拾一下,大家都有伤,还是分房安歇养伤吧,明日我有军务在身,你好好待在此处养伤,若是想到处走走也要注意身子,我倒李开芳的军营中安歇去了。”

        洪宣娇松了口气,终于送走这尊瘟神了,当下也道:“嗯,你也好好养伤,虽然腰间的伤口不深,但也别沾水。”

        各自虚与委蛇的关怀几句后,萧云贵出了厢房,径自往李开芳的军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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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夜空黯淡,幽冷的寒月在清冷的秋风中更显得冰寒,萧云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只觉得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起来。适才走出屋外之时,萧云贵唤过拯危官姚远到一边嘱咐了几句,让他带着几个在长沙新近加入的可靠弟兄,明日跟着洪宣娇,她要到哪里都随她愿。

        姚远是个聪明人,他见西王面色愁余,定然是西王娘没给他好脸色看。西王惧内在广西老兄弟当中倒是不传之秘,大家都心照不宣,尚在金田之时,西王为了一振夫纲,甚至不惜借天父天兄下凡之手教训西王娘,此事大家伙都是知道的。

        吩咐完之后,见姚远面有捉狭之色,萧云贵轻咳一声,哼道:“西王娘才到长沙,在此处人生路不熟的,本王才让你带着长沙本地的兄弟作为向导跟随引路,这可是大大的优差啊。”

        姚远急忙正色躬身道:“属下明白,一定办好这事。”

        萧云贵嗯了一声又道:“你原本在南王弟手下办事,本王也欣赏你的跌打之术,你好好办事,本王自然不会待薄你,但你也要闭紧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个数。明日你们几个跟紧点,城中还有清妖余孽,我要你们寸步不离的护着西王娘,知道了么?”

        姚远急忙答应,萧云贵满意的点点头道:“今夜本王要巡营,便不回来了,待会儿我让林启容带些亲卫牌刀手过来守卫此处,明日你们要是遇事可向林启容求助。”说完之后萧云贵便步出巡抚衙门,姚远微微一叹暗笑道:“这西王可真是疼惜西王娘啊。”

        萧云贵出了巡抚衙门,穿过又一村,来到贡院街,这贡院街本是长沙最为繁华的街市,一路都是麻石铺就,店铺鳞次栉比,各方商贾云集,但此时天色已晚,不少店铺已经关门,街上冷冷清清的,也没几个百姓路过,到有好几队太平军巡兵路过。

        贡院街的尽头是正东街,正东街再过去便是小吴门,长沙城本有九门,清初之时堵死了两门,如今只剩下七门,从北环数分别是北面的湘春门;东面的小吴门、浏阳门;南面的黄道门;西面临湘江,城门最多,共有三道,分别是大西门、小西门和草场门。

        早间李开芳统兵追击回军之后,便驻军小吴门一带,萧云贵带着数十名牌刀手步过正东街,来到小吴门的军营外。守营门的太平军卒长见西王到来,急忙上前见礼,又命属下飞报李开芳去了。

        李开芳得报后有些纳闷,西王不是才从他的军营离去不多时么?怎么又折返来了?当下急忙起身相迎。

        到营中接住西王,李开芳引着萧云贵来到他的住所,此处乃是正东街街尾一家南杂店改成的营房,此处倒不是太平军强占的,清军陕西兵到了长沙之后,骆秉章划定给陕西兵的驻地就在此处,太平军入城后延用而已。

        到屋内坐定,萧云贵旧患未愈新伤又来,屋内红木椅板硬,坐得不甚舒坦。李开芳见状马上取了两团软垫给他垫上,萧云贵才勉强坐得安稳。

        接过李开芳亲手端过的茶水,萧云贵看得出李开芳倒是真心敬重、关心自己,看到李开芳的牙床上被褥并未展开,一旁桌案上却还是几张地图展开,微微一笑说道:“来你这里之前,本还想着你已经睡下了,大战一日,李兄弟还在忙碌,有如此良将辅弼,真是我天国之幸事。”

        李开芳听得西王夸赞,面色微喜道:“能在西王殿下手下办事,才是我等幸事。”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自从起事以来,小弟就一直追随西王在前军任事,西王统军接连摧城拔寨,又爱惜下属,大家伙都是极为敬重西王的。小弟回城后才听闻西王杖责自己和曾水源之事,小弟甚为佩服西王。”

        萧云贵摆摆手笑了笑,李开芳这人机巧灵变,为人甚是圆滑,一有机会就拍自己马屁,但看他现下的神情,倒真是敬佩他西王有杖责自己的勇气,当下笑骂道:“你这人啊,就是会说话。”跟着他面色一收缓缓道:“本王对待大家一视同仁,有功自然会奖,有过自然会罚,这次伍家岭一战,你和林兄弟是首功,发往郴州大队的报捷文书,本王已经命人拟好。本王奏请天王,封你为殿前左七检点,封林兄弟为殿前右八检点,这伍家岭大捷加上攻克长沙的功劳本王想着天王会准许的。”

        李开芳闻言又惊又喜,自己如今只是总制官衔,总制之上尚有将军、指挥两级才到检点之位,伍家岭一战萧云贵竟然自己不据首功,奏请天王连升自己和林凤祥三级,当真是偏护有佳,当下起身拜谢。

        萧云贵举手止住,又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忙什么?”

        李开芳答道:“小弟在看军中最新呈献的长沙地图。”

        萧云贵嗯了一声,他倒是从萧朝贵的记忆中想起行军用兵要知彼知已,还须要了解敌方的地理情况,研究地形险易,计算道路远近。太平天国历来每克一城,必搜罗图籍,广募士人绘与图,考道路的远近。将要行军,必发路程单,将所行道路都画在纸上,分给各馆,示以趋向,先后次序,都依教令。最近这些日子各军中都有典官专司此事,城中的地图、县志、图集被太平军搜罗一空,专有识字的人整理呈献各军将领,以作图示。

        萧云贵哪里也有一份,只是他尚未来得及细看,听李开芳这么一说,不禁老脸微红,人家只是下属还能挑灯夜看地图,自己堂堂一军首脑,回府之后居然只想着窃玉偷香,着实令萧云贵有些汗颜。

        “李兄弟当真有心,可看出什么来么?”萧云贵轻咳一声,掏出旱烟袋点上,狠狠吸了两口。

        李开芳取过一幅地图置于萧云贵身旁的案几上道:“小弟看了许久,只觉得我军困守城内终非上策,早先是我等苦于兵马不足,如今西王筹得粮饷颇多,这些日子扩兵不少,小弟想着还是该出城守险,就好想咱们在永安时一般,守险不守陴。”

        萧云贵哦了一声,在李开芳的提醒下他才想起来,永安之战是太平军第一次防守城市之战,面对清军优势兵力,太平军创造性地的采取了“守险不守陴”的部署,将主要兵力集中在地势险要之处,彼此呼应机动,以点守线,克复了兵力不足的弱点,改变了片面依赖城壕的弊端,太平军以劣势兵力成功防御达半年之久,这一部署的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太平军在永安时虽已开始封授各级官员,甚至发展到所有老兵都有官职,但实际上全军集中,号令统一,令行禁止,反应、应对都能保持迅捷。在永安之战中清军曾多次局部突破,但往往被迅速调动驰援的太平军堵回。

        在布防中太平军善于筑垒,不但炮台工事完善,而且能灵活配置地道、濠沟、地雷等防御设施,形成周密的防御体系;在被清方优势炮火击毁工事、或被敌军突破一处时,能迅速展开野战,前队抵抗,后队筑垒补救,从而使清方速决的迷梦破灭。

        想到这里,萧云贵重重的点点头道:“李兄弟你说得对,咱们就守险不守陴,你接着说。”

        李开芳见萧云贵又采纳自己的计策,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清清嗓子接着说道:“早间伍家岭一战便是个例子,咱们若能扼守城外要地,北面占据伍家岭、开福寺依托浏阳河,东面在马鞍堆、高河堆、高岭庙等地筑垒布防,西面有湘江屏障,三门多置大炮即可扼守江面,南面布防妙高峰、蔡公坟、金盆岭等处,如此一来四面皆可据险而守。”

        萧云贵按着李开芳在地图上的指点一一查看,跟着又吧唧吧唧的吸了两口烟道:“好,就按李兄弟你说的办,明日等林兄弟回城后,咱们从南至北每一处险地都亲自走走看看,选拔分派诸将出城筑垒守险!”

      第五十二章 打草惊蛇

        翌日清早,天清气朗,洪宣娇起了个赶早,虽然小腿处还有些胀痛,但已经不碍事了。

        胡九妹还是不请自到,说是一早便来探望洪宣娇的伤势,顺便禀告女营情形。

        自从知道胡九妹再为东王办事之后,洪宣娇明显对她冷淡了许多,但对胡九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吃着姚远端来的面条,洪宣娇淡淡的道:“坐下说话吧,姚兄弟,我和胡旅帅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姚远应了一声,笑着问道:“胡旅帅可要吃些面饭?我给你弄些来。”

        洪宣娇自顾自的吃着,也不搭腔,胡九妹知道她还在恼自己,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来时我吃过了,你忙去吧。”说着便坐下身来,姚远只觉得两女之间气氛窘迫,急忙掩门退了出去。

        环顾四周,屋内不少家具、柱子上满布刀痕,胡九妹咦了一声问道:“西王娘,昨夜和西王又打了一架么?”

        洪宣娇取出绣巾擦了擦樱唇,淡淡的说道:“没砍死他让你失望了。”

        胡九妹哑然失笑道:“瞧西王娘你说的,小妹可没这心思和胆量,小妹一切都是按东王吩咐办事,不敢有任何的不轨之意。”

        洪宣娇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面。胡九妹站起身来,悄移曼步到了一根红木柱前,看着上面深深的刀痕道:“看得出西王娘昨夜是真下狠手了啊。”

        洪宣娇已经吃完面条,喝了口面汤后,擦了擦小嘴,缓缓说道:“可惜我武艺始终不及他。”

        胡九妹转过身来秀眉微蹙问道:“昨日西王娘不是还说暂且不做任何事么?怎么才一转身便痛下杀手?”

        洪宣娇微微冷笑道:“昨日你走后,我思来想去,还是你说得对,东王阿哥有天父附体,可以让一个人上天堂,也可以让一个人下地狱。他既是我阿哥,一切还是遵循他的意思办事为好,只可惜昨夜没能成事,打草惊蛇了。”

        胡九妹嗯了一声道:“此事小妹会一五一十的禀告东王殿下,殿下有天父附体,洞察一切世事,小妹可不能有丝毫隐瞒,还请西王娘见谅。”

        洪宣娇心中暗暗恚怒,昨日胡九妹走后,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什么都不做,那样维护的情状太过明显,加之萧云贵不按之前两人的约定潜入房中,迫不得已之下才对闯进屋内的萧云贵痛下杀手。果然胡九妹隔天一早就来查探,这些刀痕正好让她看了,对东王那边也好有个交代。她可不想自己真像历史上的洪宣娇那样最后销声匿迹了。

        “无妨,你办好自己的事便可。”洪宣娇脸上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锦绣营那边情形如何?”

        胡九妹答道:“一切如我们在郴州一样,昨日姐妹们跟随男营兵马出城清理伍家岭的战场,所获颇丰,都缴纳到圣库中去了。今日有满妹和大妹姐两人带着姐妹们照顾伤患、赶制干粮,也都是照旧先做些能做的事。”

        洪宣娇嗯了一声,胡九妹又道:“倒是昨日小妹在城中听到了一些西王的事迹。”

        洪宣娇哦了一声,昨日她到了长沙城后便进了府衙疗伤,只是在路途中从萧云贵口中大概知道了攻陷长沙的情形和他杖责自己和曾水源的事,其余的事尚未有机会得悉,当下喝了口茶水道:“哦?他还干了什么恶事么?说来听听。”

        胡九妹挨着杌子坐下笑道:“恶事倒是没干什么,可也就是这什么恶事都没干才奇怪,城内的富商巨贾、乡绅恶霸,西王殿下一个都没杀,就连城内万余名旗人也都没动分毫,还同城内富商、乡绅约定,田地照旧归他们,我太平只收租子。”

        洪宣娇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不及用绣巾擦拭,急忙问道:“详情如何,你快说来。”

        胡九妹当下将萧云贵入城之后的所做的事一一说了,当听到萧云贵摆下那米粮填棋盘的赌赛之时,洪宣娇面色大变,她涨红了秀脸,缓缓的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忍不住喃喃的说道:“他、他竟然知道达依尔麦子棋盘的故事?”

        胡九妹奇道:“西王娘,什么大衣儿?”

        洪宣娇神色有些激动,急忙说道:“我胡说八道的,你快点说下去。”

        胡九妹接着说了萧云贵的事迹,连萧云贵杖责自己和曾水源的事也又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洪宣娇整个人呆呆的坐回杌子上,心中怦怦直跳,她有些明白过来,这个西王萧朝贵一定不是历史上那个西王萧朝贵,萧朝贵一介烧炭、打工的菜农,大字不识几个,怎会知道古印度宰相达依尔麦子填棋盘的故事?入城之后秋毫无犯,又怎会是短视的长【创建和谐家园】首所为?要知道郴州太平军差不多将郴州的旗人都消灭干净了,而且抢夺富商钱粮更是不在话下。这个人肯定和自己一样,都是来自后世的!

        想到这里,洪宣娇忍不住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走出屋去,口中对胡九妹道:“我有些急事要办,九妹你先回营去吧。”说完后也不理会胡九妹的呼唤快步走了。

        胡九妹站在门廊下看着洪宣娇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洪宣娇啊洪宣娇,你这招打草惊蛇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呢?这一手当真玩得漂亮,连我也分辨不出来了。”

        洪宣娇带着自己手下几名女兵才走到巡抚衙门大门口,姚远带着几名太平军兵勇快步赶上,隔着老远姚远便唤道:“西王娘慢行。”

        洪宣娇停下脚步,转头道:“你来得正好,西王殿下现在何处?”

        姚远呃了一声道:“昨夜西王到李总制营中歇宿去了。”

        洪宣娇点点头急道:“那好,你快些带我去找西王,我有事找他。”

        姚远嗯了一声道:“西王娘你腿上有伤,李总制的军营在小吴门那边,路途还是挺远的,属下给你备辆大车。”

        洪宣娇本想说骑马去便可,但这时候停下脚步,才发觉小腿伤口处隐隐作痛起来,只得嗯了一声,让姚远速去速回。

        姚远手脚倒是挺利索的,过不多时赶了辆双轮马车来,洪宣娇上了马车,女兵、男兵都不敢和她同车,一起跟在车旁步行,一行十余人往小吴门而去。

        到了小吴门的军营外,听闻西王娘到来,军营内出来迎接的却是林凤祥的副将李左车。

        “回禀西王娘,早间林侍卫同属下领军回城后,西王殿下带着林侍卫、李总制等人到城南妙高峰查探地形去了。”李左车躬身回禀道。

        扑了个空,洪宣娇秀眉微蹙,立刻问道:“西王有没有说到妙高峰何处查看地形?”

        李左车摇摇头道:“这倒没说。”

        洪宣娇沉吟片刻道:“姚远,找个熟悉妙高峰路径的人带路。”

        姚远回头看了看身后跟随的人问道:“李天熙、陈知命,你们俩都是湘人,可知妙高峰的路径?”

        只见一名红巾汉子上前抱拳道:“姚善人,小人在妙高峰的城南书院做过苦力杂役,知道路径。”

        姚远大喜道:“好,李天熙,就你带路吧。”当下一众人簇拥着洪宣娇乘坐的马车跟着李天熙往城南的妙高峰而去。

      第五十三章 阴晴不定

        天还没亮,林凤祥部的北岸兵马便已经到了城下,入得城来细问之下才得知清军湖南提督鲍起豹已经中炮阵亡。

        李开芳冷笑道:“中炮而死,便宜了这妖头。”

        萧云贵则是欣喜若狂,难道鲍起豹做了自己中炮阵亡的替死鬼?当下狠狠的拍了拍林凤祥的肩头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军伤亡几何?”

        林凤祥也是面露喜色道:“我军死伤不多,昨日我等伏军尽出之时,清妖已经四散溃逃,小弟领兵追击十余里,斩获颇多。据抓到的清妖讲,清妖帮办大臣罗饶典在清妖按察使岳兴阿、长沙知府梅不疑、长沙县令陈必业、善化县令王葆生等文官护卫下逃往湘阴县,其余清妖除湖南都司塔齐布不知逃匿何方之外,副将、参将多人被我军斩杀,这一战可真是打得痛快。”

        萧云贵沉吟片刻道:“林兄弟,回城后的诸事你交给李左车去办,咱们这会儿要先往城南妙高峰去。”当下萧云贵便将昨夜与李开芳商议的守险不守陴之策说了。

        听完之后林凤祥连连点头道:“此法甚好,如今已然破了两路清妖援兵,料想其余清妖定会裹足不前,在郴州大队到来之前,我等先在城外险要之地构筑营垒,等郴州大队到来之时,衡州的清妖大队定然也会追至,咱们占了险要之地,便可迎头痛击清妖,接应大队入城。”

        萧云贵摸着鼻子哼哼笑了几声,守险不守陴的主意倒是提醒了他,郴州大队到来之后,自己所提兵马要是能占住城外要地,就算再有人想谋算自己,也会投鼠忌器,而且自己领兵屯驻城外,见势头不好,脚底抹油开溜也方便些。

        当下萧云贵、李开芳、林凤祥三人引了数十名牌刀手亲卫望城南而去。到了城南黄道门,却见李以文正和一名教书先生争执不休。萧云贵策马驰近一看,这人却是左宗棠。

        萧云贵翻身下马走上前去,皱眉问道:“李以文,你和这人吵什么?”

        李以文上前躬身抱拳道:“西王殿下,这人说认识你,而且还说今日便要出城去。”

        萧云贵斜睨了左宗棠一眼,暗想这老小子不老实在朱昌琳府上待着出来做什么?自己不是派了几个人盯着他的么?怎么这老小子要出城去,都没人来报?

        萧云贵走上前摸着鼻子笑道:“高先生你要出城去?”

        左宗棠轻弹袍角,挺直腰板道:“西王,你做事可不怎么光明磊落啊,找些人跟进跟出的,在下好不容易才甩开他们。现下我要出城去,你又拦着,难道你忘了咱们在巡抚衙门大堂上三击掌之事了么?”

        听两人对答,李以文才知道两人真是认识的,自己拦了西王的朋友也不知会不会被西王诟病,但见萧云贵毫无责怪之意,心中才略为安稳下来。

        萧云贵闻言才明白过来,左宗棠何等样人,自己派去监视的人定是露了行藏被他敲出来了,当下皱眉道:“本王当然记得那事,但现下战事未了,可不许任何人出城去的。”

        左宗棠走近萧云贵身边,一众牌刀手立时警觉起来,都手按刀柄横眉冷对,萧云贵摆摆手道:“高先生不妨事。”众牌刀手这才略略后退,但还是人人手按刀柄,警惕的看着左宗棠,看来上次萧云贵在井塘村的事让一众护卫大感失职,是以任何靠近萧云贵的陌生人都被一众护卫敌视。

        左宗棠晒然一笑,上前低声道:“西王你才打了大胜仗,估摸着官军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攻,你休要诓我。”

        萧云贵瞪圆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打了胜仗?”

        左宗棠拢了拢衣袖道:“昨日得胜兵马回城,伍家岭、井塘村两场胜仗被城中贵军兵卒广为传颂,就怕连长沙小儿也知道了,西王你当在下是聋子么?”

        萧云贵一愣,想想也是,打了胜仗自然是到处说的,也怪不得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当下哼了一声道:“就算打胜了,也不表示就可开城。”

        左宗棠眯着眼睛笑道:“西王你又诓我,你不开城,难道这长沙一城百姓就永远在城中么?”跟着他看了看众人又道:“西王你也该想想趁着官军大败的当口,出城抢占险要之地固守了。长沙城就算再富庶,也有油米盐粮耗尽的时候,也该开城让城中百姓、商贾出城就食行商,调度余缺物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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