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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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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贵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你们八个人从现下开始分作四队,每队两人,给我轮班盯着那教书先生,有什么异动马上回报!”

      第三十五章 浏阳农女

        秋日的暖阳洒下,缓缓向西奔流不止的浏阳河上一片波光粼粼,绿水所过两岸田铸沙洲,星罗棋布的水塘、稻田之上稻香鱼肥。河滩之畔,一群农家女正唱着动人的民谣,在河边漂洗着苎麻,这些农家女子都是粗布包巾束发,一般的身着蓝布小衫、滚花边的灯笼绣花裤,一双双白藕般的玉手在绿水轻柔浅荡,舀起清澈的河水洒向铺在河边菊花石上的苎麻叶上,好一派乡土气息的画面。

        她们手中的苎麻乃是天下闻名的浏阳夏布的原料,以苎麻、【创建和谐家园】为原料的浏阳夏布,曾以织工精巧、质地特别细腻称雄于世,明代即被列为朝廷贡品,历来有杭州纺绸换浏阳夏布之说,清中叶已负盛名,浏阳、湘乡、攸县、茶陵皆出苎布,世称浏阳最佳。苎麻被她们用草绳拴好,编成麻排,需要用河水洒上,然后等晒干,在翻转洒水、晒干,如此反复数次,数天后直至苎麻变得洁白便可绩纱了。

        早间的日头正好,正是漂洗苎麻的好时候,农家女们说笑着,唱着歌谣在河边忙碌着。男人们要么忙着要收取粮食,要么就是被抓去做团练或是民夫,漂洗苎麻这些活都是女人们来做了。

        数里外开福寺早课的钟声响起,农女们放下手中的水瓢,朝着开福寺的方向合什祝祷,祈求家人平安、今岁丰谷,她们早晚都会祝祷,只望上天神佛能感觉到她们那虔诚的信念。

        正祝祷间,西侧北岸的刘家渡口上,一阵尘烟滚滚而来,人喊马嘶声忽然大作,打破了浏阳河原本的宁静,农女们怔怔的抬眼望去,河对岸影影绰绰的冒出不少绿营大头兵的凉帽来,刘家渡上空飘满了清军的旗帜。

        “哎呀,是官军来了。”“二姑,咱们快收了吧,官军来了。”“快些收了啊,姐妹们。”“是官军啊,你们怕什么?”“杨三曼,你不知道啊,官军比贼匪还凶恶,郴州那边逃难的都说了,那边潮州来的官军奸淫掳掠什么都干啊,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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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岸的清军在刘家渡口找到几支小船、木筏,一阵忙乱之后,数十名清军被几个当官的强逼着上了船,往南岸而来。

        这边农家女往回赶时,当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却留了下来,她伏在一处山丘的荒草之间,梳着一条粗大的辫子,玉致的额头上弯弯的小留海梳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河面上数艘小船、木筏飞快的朝南岸驶来。

        到了南岸之后,数十名清军战战兢兢的分为数队,开始向四周搜索起来。

        “璇玑姐,你怎么还不走啊?李婶着急了,让我回来找你。”一个娇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伏在荒草间的农家女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自己村中的女伴,略略松了口气又扭头看着山丘下那些清军皱眉道:“这么多天了都没有阿哥的消息,我想看看阿哥会不会在官军里面,冬青你先回去吧。”

        那冬青急道:“璇玑姐,李重大哥不会在里面的,咱们浏阳的乡勇不是穿这样的。”

        那璇玑姐摇摇头道:“阿哥或许在后面呢?你看,河那边还有很多官军的。前些天听说长沙城里跑出来一批官军,阿哥一定会在里面的,我和娘就只有阿哥可以依靠了啊,他千万不能出事啊。”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起来,一双俏目红红的,看着煞是可怜。

        那冬青顿足道:“璇玑姐啊,李婶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再出什么事她怎么办?跟我快走吧,官军就要过来了,那些总爷看了你这么俊俏还不抢了去?”

        那璇玑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镰刀来,冷着俏脸啐道:“哪个不长眼的真要敢来啰唣本姑娘,先让他尝尝本姑娘的镰刀!谁敢动本姑娘,我就骟了他!”

        冬青面带忧色的道:“璇玑姐,我知道你性子烈,村中想要欺负你的闲汉都怕了你,但这些官军可不是村中那些闲汉,他们人很多的啊,你还是快些和我回去吧。”

        离两女不远处的荒草丛中,唐二牛全身覆草趴在草丛中,皱眉看着前面争执不休的两名农家女,一旁一名两司马低声道:“唐大哥,这两娘们这般吵闹迟早把清妖引过来。”

        唐二牛镇定的低声道:“不理她们,待会儿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动,谁动我就斩了他!把话传下去,不许乱动!”

        此处荒山头上,唐二牛领了一百太平老兵、一百太平新军在此设伏,好不容易等了两天清军终于出现,前面坐船先过河的是探路卒子,此处过了浏阳河后,离长沙城已经不过五里路了,清军变得异常小心,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把他们吓回去,就这当口却跑出两个农家女来,几乎要把清军引过来了,唐二牛口中虽然说话镇定,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杨老幺,你们湖南妹子都这么泼辣么?”见其中一个农家女挥舞着镰刀大声扬言要骟人,唐二牛皱眉问身旁另一个两司马道:“这么多官军她难道不怕?!”

        那杨老幺也是皱眉道:“我们这的姑娘倒是性子颇辣,但也没这么大胆的,这是谁家飞曼?看这装束该是咱浏阳樟树那边村头的,快些走吧,要是引来清军就糟了。”

        话音才落,十余名往这边搜索的清军已经注意到二女的响动,都吓得停住脚步四处张望起来,一个把总手持长刀上前来呼喝几句后,五个清兵被踢出队列来,手持着长矛往荒山战战兢兢的行来。

        唐二牛一阵紧张,低声道:“不准动,谁都不准动,也别出声,咱们搏一搏!”一众太平军都静静的趴在荒草之中,瞪大眼睛望着越来越近的清军,不知不觉中唐二牛握刀的手已经满是汗水,他焦急的看着那两个浑然不觉的农家女,心中默念道:“快走啊,两个傻娘们!”

        靠得近了五名清兵也发现不过是两个农家女子,嬉笑声中五名清兵大起胆子分散开围了上来,离着十余步两名农家女才发觉有人过来,都是惊呼一声转身便跑。

        见两女要跑,五名清兵笑嘻嘻的快步追了上去,两女跑不过清兵,追出数十步后,便被赶上。

        五把明晃晃的矛尖对着两女,五个不怀好意淫笑的清兵环视之下,那璇玑姑娘大喝一声道:“我家阿哥也是官军兵勇!你们不要乱来!”那冬青早就吓得面无人色,躲在璇玑姑娘的背后,不敢说话。

        听说两女的兄长也是清军,五名清兵才略略收起坏心眼,几人商议之后,其中一个清兵道:“走,跟我们去见把总大人,要你阿哥真是我们的兄弟,也不会为难你们。”

        听到这清兵一口的湖南话,两女放下心来,不是外省的清兵,本省的清兵对自己家乡的百姓还是有几分善心的,当下两女便跟着五名清兵下了荒山来,几人都没注意到就在脚边的荒草中伏着有人。

      第三十六章 渡口浮桥

        见清兵带着两女离去,唐二牛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暗骂道:“他娘的,再过来就踩老子身上了。”

        一旁杨老幺哎哟一声,低声道:“两个飞曼被清妖带走不会有啥吧。”

        唐二牛奇道:“飞曼?”那杨老幺低声道:“飞曼是我们这里的土话,就是姑娘的意思。”

        唐二牛哦了一声道:“不用担心,你刚才没听那娘们说她阿哥也是清妖么?清妖再没人性也不会对自己兵勇的妹子下手了吧。”

        杨老幺老脸上的皱纹挤做一块,皱眉道:“这可不大好说,要是哪个清妖的军官看上了,做小兵的还不是一样的只能哑巴吃黄连?”

        唐二牛愣了一愣,轻叹一声道:“我们也没办法,打清妖要紧,回头杀败清妖再看看能否救下这两个女子吧。”

        几艘小船和木筏掉头回去之后,又运过一批清军来,随着到了南岸的清军越来越多,唐二牛有些焦急起来,伍家岭那边伏军的李总制怎么还不发攻杀的讯号呢?

        见对岸似乎没有长毛踪影,北岸清军沿河架设起炮垒来,十余门铜炮一字排开,看来清军还是极为小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对岸的铜炮就会开炮。

        当数百名清军到了南岸之后,清军用小船带了数根粗麻绳到对岸,跟着将小船和木筏绑拢到一起,对岸的刘家渡为数不多的民屋庐舍被拆了一空,门板、房梁、木柱甚至是棺材板都被清军用来搭制浮桥。

        北岸数名清军武官张牙舞爪的吆喝着,看得出来鲍起豹对于几艘小船的运力极为不满。数百人过去后,派往长沙城的几名快马哨探回报,长沙城门紧闭,长毛并没有异动,鲍起豹这才大起胆子号令清军搭建浮桥,全军尽快渡河抢占南岸要地,只要在南岸站稳脚跟,他鲍起豹背靠浏阳河道,便可靠水路保障粮道畅通,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等到朝廷处分旨意到来之时,自己已经领兵在收复长沙的要冲之地,或许能稍减皇帝的雷霆之怒,拣个褫夺官职、军前留用的天恩,然后等各路清军会齐,收复长沙城,自己才能有翻身之日。所以鲍起豹一定要在长沙城的长毛发现之前迅速过河,隔河相望与过河相持是绝对不一样的。

        望着手下兵勇不断的搭建浮桥,鲍起豹悬着的心头略略放松了些,一旁一名粗豪的满人将领快马来大声道:“鲍军门,前军在南岸抓到两位民女。”

        鲍起豹哦了一声,看了这满人将领一眼,却是自己属下长沙都司塔齐布,此人乃是满洲镶黄旗人,陶佳氏,字智亭,初时为京师火器营护军,咸丰初年由三等侍卫拣发湖南任都司,乃是正四品的武官职衔,其人虽是满人,但带兵倒很有一套,鲍起豹引之为得力臂助。

        “南岸抓到的民女?带她们过来,本官要详细审问,说不定是长毛的奸细探子!”鲍起豹年逾五十,听说抓到两个民女,当即威风凛凛的喝道。

        塔齐布牵着缰绳略略迟疑道:“军门,二女自称是浏阳人氏,她们的大哥是浏阳乡勇,是来寻找她大哥的,不像是长毛奸细。”

        鲍起豹瞪眼怒道:“此等刁民定然会切词狡辩,数百浏阳乡勇早在金盆岭一战尽墨,何来寻兄一说?定是长毛派来窥探吾军虚实的!快些提过来,本提台一审便知。”

        塔齐布大声领命前去,须臾之间便带着两名女子返回鲍起豹跟前。

        鲍起豹眯着眼睛打量起两女来,只见两女都是一副乡间女子打扮,一女略有惧色但却还勉强直立,另一女则是害怕得躲在后面,畏畏缩缩的。

        “你们两个妇人是何来历?可是长毛的奸细?!给本提台从实招来!”鲍起豹面色一冷,语气甚是凌厉。

        后一女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民女杨冬青,浏阳县樟树村人氏,今日到此处是漂洗苎麻来的,不是什么长毛奸细。”跟着她拉了拉身前兀自有些倔强而立的女子,勉强将那女子拉着一齐跪下接着哀求道:“这是小女子邻家阿姐李璇玑,和小女子是一道来的,璇玑姐大哥前些日子做了乡勇,今日看到官军,我俩是来寻找李大哥下落的,求大人开恩啊。”

        鲍起豹哼了一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来找大哥的,那你们大哥姓甚名谁?在哪位将官手下当差呢?”

        那李璇玑昂起头道:“我家大哥叫李重,前些日子被拉做了乡勇,就是来守长沙城的,我不知道是在哪位官爷麾下。”

        鲍起豹哦了一声,环顾左右将校问道:“李重?你们听过这人么?”

        一个寻常兵勇哪有人记得名字,更何况还是临时征召的浏阳乡勇?加上提带浏阳乡勇的武官一个也没跑回来,就更加没人知道了,所以鲍起豹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

        鲍起豹冷笑着说道:“你们二女所说之话无从查考,但你二人形迹可疑,在南岸窥视吾军,便是图谋不轨!”

        李璇玑银牙一咬,哼了一声道:“提台大人,你们皆是昂藏七尺的军汉,我等两人却是弱质女流,如何能图谋不轨?”

        鲍起豹喝道:“你们便是长毛派来打探消息的奸细,还要花言狡辩么?”

        李璇玑冷笑道:“提台大人,自从长毛进了长沙之后,便封了四门,我等小民连长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岂会是长毛的探子?况且长毛就算要用探子,也不会用我俩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吧,若我俩被捉岂不耽误了军机大事?”

        鲍起豹略一思索,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被一介民女当众讥笑,更加恼怒起来,面上毫不放松的喝道:“好个刁妇!说!对岸可有长毛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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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李璇玑的话,鲍起豹松了口气,加上探马回报的印证,他更加相信长沙城的长毛并未出城来。心中暗喜之下,鲍起豹鄙见二女颜色甚是可人,便起了歹念,大声喝道:“二女身份不明,形迹可疑,先暂时收押在军中,待大军渡河扎营之后再做计较!塔齐布!你着人好生看押,二女口称兵勇家眷,倒也不可欺凌,若此事属实再放二女离去!”

        塔齐布大声领命,带着两女到后队安置去了,鲍起豹亲自在河边督促浮桥搭建之事,清军大队齐集北岸,只等浮桥建好便大举过河。

      第三十七章 半渡而击

        到得正午时分,清军在浏阳河刘家渡口搭建起浮桥,大批清军开始渡河,清军骁将塔齐布统帅的前军一千五百多人先期过河,此处离长沙城太近,塔齐布过河之后便即喝命兵勇沿河布阵,以防长沙那边的长毛忽然杀出。

        见前队已经过河,鲍起豹正打算吩咐属下副将护卫自己跟随渡河,忽见一顶蓝呢官轿在十余名兵将、戈什哈护卫下匆匆赶来,四个赶脚夫虽然抬着官轿,但速度倒是一点不慢,到了鲍起豹身前停下。

        官轿旁一名戈什哈掀开轿帘,一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从轿上下来,这老头穿着清廷一品大员的官服,虽然年纪老迈但精神矍铄,一双鹰眼望着河道两边密密麻麻的清军,面色宁淡如水。

        鲍起豹一见这老头,微微皱眉,原来这老头乃是清廷帮办湖南军务大臣罗绕典,字兰阶,号苏溪,湖南本乡安化人。道光九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历任顺天、四川乡试主考、山西平阳知府、陕西督粮道、山西按察使。道光二十四年任贵州布政使,为时任总督的林则徐所称赏。道光二十九年,擢湖北巡抚。在湖北任上回籍丁优,今年服阕,咸丰皇帝本拟诏他充任云贵总督,接替病逝开缺的林则徐,但罗绕典才准备启程前往云贵,长毛已经杀入湖南,咸丰帝又只得下旨先让罗绕典到长沙帮办军务。

        罗绕典五月抵长沙,和湖南巡抚骆秉章、提督鲍起豹一道整饬湖南兵事,除了要供应围困郴州各路大军的粮草供应之外,还要督工筑土城于南门,北起白沙街、南迄大椿桥,重新编练乡勇,数百浏阳乡勇就是在他手中编练而成。这老头倒是着实帮办了不少军务,只是没想到长沙城还是陷落了,而且陷落的如此之快。

        鲍起豹上前拱手道:“阶公您老在后面候着消息便是了,无需劳动您老亲至阵前啊。”

        罗绕典眼中精光一闪,叹道:“鲍军门,你让老夫在后面如何坐得住啊,圣上恩眷如天,诏令老夫帮办湖南军务,到省城数月寸功未展,贼寇袭城竟然一日破城,老夫愧对君父天恩,还有何面目见湖南父老?当日城破之时,就该让老夫和骆儒斋一道殉城的啊。”

        说着说着罗绕典竟然垂泣起来,取出一块丝巾方绢擦拭起眼泪来,鲍起豹低声劝道:“阶公且宽心,当日骆抚台见贼势凶猛,才想出这釜底抽薪之计,让我等二人领军撤出城去,会同湖北援兵徐图克复省城,聚贼于城中一并剿除。阶公您本就非湖南官弁,而是帮办湖南军务大臣,当以剿贼为重,陷城失地之罪自有下官和骆抚台一力承担。只要我等能夺回长沙,圣上仁德定会宽赦我等之罪的。”

        罗绕典缓缓颔首道:“所以老夫才到军前来,算是给兵勇们擂鼓助威也好,总之老夫不能作壁上观啊。”

        鲍起豹哦了一声拱手道:“阶公您一介文官阵前督战,让我等武官肃然起敬,既然如此,就请阶公随炮队南渡,小将先过河部署,发逆贼势凶顽,得悉吾军新至,必会领军出城邀战,小将先部署营垒挫他锐气,再行进兵攻打长沙城,阶公您看如何?”

        罗绕典沉吟道:“军马渡河当先站稳脚跟,背水而战要守好这座浮桥才是,鲍军门当遣重兵守御浮桥,粮道通畅才能激励兵勇戮力向前。”

        鲍起豹拱手道:“阶公所言甚是,小将这便先过河去了。”当下两人拱手作别,鲍起豹跟随两千中军先期渡河,罗饶典催促炮队收拾辎重准备过河。

        就在鲍起豹堪堪踏上南岸的浅滩之时,塔齐布的前军已经逼近伍家岭,却见伍家岭山头之上一股浓黑的狼烟冲天而起,跟着伍家岭之上无数的旌旗竖起,无数的红头巾从伍家岭的荒草密林间冒了出来,塔齐布的前军兵勇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跟着彷如雨点冰雹般的石块、箭雨飞逝而下,塔齐布的前军纷纷抱头鼠窜,掉头就跑,只恨自己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跟着岭上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实心炮弹如雨而至,纷纷落在河滩边的菊花石上,圆溜溜的炮弹欢快的滚动着,在密集的清军阵列中犁出一条条的血路来。

        南岸的清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坏了,岭上敌军的炮火猛烈,实心弹丸飞石之下,所过之处不是带走清军兵勇的半边身子,便是带走一条腿叫,眼看着身旁的同伴身负重伤,一时又死不了,哀嚎惨叫之声【创建和谐家园】着南岸的清军绿营兵们。

        久疏战阵的绿营兵勇何曾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一声喊尽皆往浮桥上逃去。鲍起豹才下浮桥,便见伍家岭上长【创建和谐家园】的伏兵尽出,脸色变得惨白,没想到长【创建和谐家园】就埋伏在眼皮底下,派出去的哨探都该斩首,竟然没发现伍家岭上的长毛伏兵!

        事到如今鲍起豹也提起勇气,横竖是个死倒不如搏一搏,当下拔出腰间佩剑大喝道:“退无可退,冲上去,杀贼!”话音才落,一枚实心弹丸好像长了眼睛一般,蹦蹦跳跳的带着巨大的动能直冲过来,飞速的穿胸而过,鲍起豹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胸口脸盆大小的窟窿,眼前一黑便倒地气绝而亡。

        伍家岭距离清军渡河之处不过两里之遥,这次李开芳等所带的大炮都是能打两里上下,清军密集在南岸滩头,正好成了火炮发挥火力的活靶子。

        眼见鲍起豹中炮身亡,一旁护卫的数名戈什哈吓得魂飞魄散,一起抢上扶住鲍起豹的尸身,抬着便往北岸逃去。

        北岸的罗饶典也是一时间惊得呆了,适才还是风平浪静的伍家岭之上居然有长毛的伏兵,而且还有炮阵,真是匪夷所思。老头震惊之余,立刻回过神来,喝命炮队重新沿河布炮,开炮还击。

        北岸清军炮队之中有四门三千斤的大炮,射程在四里上下,比伍家岭上长毛火炮略远,当四门火炮架好之后,嗵嗵的放了三炮,到了第四门炮施放之时,这门火炮居然炸膛了,巨大的气浪飞来一旁的火炮都被掀得飞了起来,砸死不少清军兵勇,跟着火光引燃一旁放置的火药桶,一片火海蔓延开来,清军炮阵登时大乱。

        也怪绿营兵对于火器疏于操演,适才匆忙架炮,第四门炮的操炮兵勇又心急火燎的多放了火药,加上第四门炮乃是泥模铸造的老炮,沙眼不少,抵受不住过量的火药燃烧,登时炸膛。

        罗饶典被气浪震倒,望着一片火海的炮阵大声悲苦起来:“天丧我也!天丧我也!”就在这时清军刘家渡东面侧后一大片红头巾的长【创建和谐家园】冲杀而至,清军首尾不能相顾,溃败已经是旦夕之事了。

        与此同时长沙城北门之上,萧云贵、吉文元等人登城观望,只听城北远处的伍家岭炮声隆隆,吉文元大喜道:“打起来了,清妖定是中伏了!”

        萧云贵面色淡然的道:“速派探马出城,探听虚实,看看林、李二人是否需要城中兵马应援的。”

        哨探才出北门,只见童强胜满脸血污的冲至城头上,哭拜于地大声道:“西王殿下,西王娘统领女营和童营在洞井铺被清妖邓绍良部九百余人围住,情势危急,还请西王殿下速发救兵啊。”

      第三十八章 燕子岭上

        长沙城南十里处洞井铺旁的燕子岭上,一派郁郁葱葱的山林之内,数十面锦旗迎风飘扬,当中一面便是太平天国特有的奉天诛妖杏黄大旗。山林之内为数不多的几间民房庐舍已经被垒石加固过,成为一座座坚固的营垒,数百名头扎红巾的太平军在营垒后面若隐若现。

        燕子岭下清军楚雄协副将邓绍良高举这一支单筒千里镜张望着,这支千里镜还是道光三十年他征剿反贼李沅发得胜之后,湖南富商欧阳兆熊所赠之物。

        邓绍良,字臣若,湖南乾州厅人,兵勇出身,由屯弁累擢守备。在剿崇阳土匪李沅发之战中,率五百人破贼金峰岭,擒沅发,擢都司,赐花翎、扬勇巴图鲁名号。其后邓绍良又从向荣赴广西剿贼,浔州牛排岭之战,以精骑张左右翼,击两路贼,皆挫之。又战象州、永安州,皆有功,咸丰元年,授楚雄协副将。如今已经五十岁的他,大半辈子都是在剿贼,他也从剿贼之中获得了官位、俸禄、赏赐、还有数不清的战利品,对待反贼邓绍良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的。

        收起千里镜,麾下一员都司在一旁躬身说道:“协台大人,山上的长【创建和谐家园】都是些大脚妇人和少年童子,标下领三百人上去,便可一举擒获!”

        邓绍良斜睨了这都司一眼,这人却是时任剿贼钦差大臣、湖广总督徐广缙的一个远方表侄,名唤朱铭,字子臣,苏州吴县人氏,少时学文累试不第,一怒之下弃文从武,一直跟随自己的远方表叔徐广缙左右。咸丰二年五月,朱铭跟随徐广缙进剿广西梧州太平军偏师,在梧江水战中,生俘太平军一千六百余人,积功拔擢为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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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话,邓绍良这个老兵油子不大看得起朱铭那文绉绉的样子,料想朱铭是靠着他那做了封疆大吏的远方表叔拂照,才有了这官位。

        听这小子口出狂言,当下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铜钉棉甲,淡淡一笑说道:“子臣呐,山上那些可不比你在梧州遇上的那些长毛,梧州长毛都是些呼应贼势的寻常贼匪而已,山上这些却都是从广西紫荆山里出来的大脚蛮婆和红巾妖童,你可别看都是些女人和少年,打起仗来一点都不输于那些长毛悍匪。就在今岁开春之时,长毛自永安突围,当中便有这些大脚蛮婆舞刀接仗,还有长【创建和谐家园】攻打桂林一役,那些红巾妖童也是蜂拥攻城,向军门都曾吃过大亏的,万万不可小视。”

        朱铭轻轻哼了一声道:“协台大人此话是否太涨贼逆气焰了?想我等属下皆是大清铮铮男儿,难道真的怕了一群贼匪的女眷和妖童?标下愿领属下一百精兵攻袭上山,协台大人在后跟进便可。”

        邓绍良脸色一沉,历来清廷的官场之上,上司和下属等级森严,一个小小的都司是绝对不敢和一个副将这般说话的,但眼前这朱铭背后有个大靠山——湖广总督徐广缙,倒也不能向对寻常下属那样的破口斥骂,只得耐着性子道:“子臣呐,咱们从湘潭发兵,半道上发现这股贼匪踪影,这些贼匪虽然是蛮婆和妖童,但他们遇敌不慌,从容渐退到这山上固守,左近定有长毛援兵,须当谨慎行事才是,否则必会中了长【创建和谐家园】的奸计。”

        朱铭立功心切,忍不住又道:“协台大人,长【创建和谐家园】已经攻陷了长沙,日前总宪大人传来军令,让我等各部人马往长沙聚拢,左近便只有长沙的长【创建和谐家园】军,那些贼寇要应付各路朝廷大军,自顾不暇,哪会有人马来援?”说罢重重的抱拳大声道:“协台大人宽心,标下自领本部兵马攻山,败了任凭军法处置,胜了功劳便是协台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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