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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血》-第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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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位和荣誉称号一旦获得,按照等级西王府会每年给予奖金或者其他免税政策,而勋章获得则是一次性奖励一笔钱财。这个手段更加丰富了奖赏功劳的手段,不像之前太平军中人人都是在圣库吃大锅饭,有功劳了大家都加官进爵,手段比较单一。这个章程颁行之后不但【创建和谐家园】了军队的荣誉感,也大大【创建和谐家园】了各行百业人等的上进之心,历朝历代何时明文规定会奖励辛苦的工匠、大夫等三教九流的人物?

        此令颁行之后,萧云贵也直接便用,封赏了一批能臣旧将,不少跟随萧云贵的老将们被封为子爵、男爵不等,荣誉称号也是发了一批,萧云贵更加许诺,整编结束后,有突出功绩的会颁给第一批的勋章,萧云贵为了尽快完成整编,不介意下一阵勋章雨。

        萧云贵选在这个时候颁布各种和军队有关的保障条令,也是本着打一个嘴巴,安抚一下的原则。让军队看到整编后可以拿到的好处,同时也用爵位安抚了一大批能臣旧将,让整编之事能更加顺利的进行下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清军部署

        甲寅年年初起,沉寂已久的天京太平军便开始发威起来,翼王石达开领兵六万攻略湖北,北王韦昌辉引兵五万攻略皖北。石达开自九江出兵,兵分两路,一路亲自率领过江北,连陷黄州、蕲州等地,在武汉三镇江北外围大坡清军包围之势,将孤悬江北的汉口、汉阳等地连成一片,随后又北上孝感、安陆等地。另一路由胡以晃统领,自九江往西面而下,接连攻克兴国、咸宁等地,击破包围武昌南面的清军大营,将武昌南面威胁解除。自此武昌至九江两岸城镇尽皆易帜,彻底粉碎了清军对重镇武昌长达一年的包围。

        北王韦昌辉也是兵分两路,一路从安庆北上连克桐城、舒城,进逼庐州,另一路自天京渡江,陷和州、滁州等地。五月初北王两路大军在庐州会师,包围庐州。

        天京太平军自从进了南京之后,一直没有大的军事行动,一直都是太平军东征的西王萧朝贵部在苏南等地和清军鏖战。太平军沿长江布下一个一字长蛇阵,从衡阳、长沙由湘江水道一直连通长江水道后,长江沿岸不少重镇尽皆失陷。对此清廷咸丰一边诏令江北大营及江西、福建清军驰援苏南,而长江沿岸的清军则派重兵对长沙、武昌等重镇实行南北包围态势。

        可惜因为上海一战,广东驰援江南的水师尽墨,广东的红单船一直没有向历史上那样得以进入长江水道,是以长江水道一直被太平军水师霸占着。清军陆上包围虽然严密,但水道却保证了长江沿岸太平军所占城市的补给。

        清军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湖南巡抚张亮基在益阳曾经组织了一支水军,由彭玉麟率领攻打岳阳太平军水寨,曾今一度取得优势,但随后长沙、武昌太平军水师来援,又把彭玉麟赶了回去。虽然清军水军的这次行动没占了多大便宜,但太平军水师也不敢再大摇大摆的运送钱粮补给了。

        补给跟不上,加上衡阳丢失,长沙、湘潭等地的太平军日子不太好过。武汉三镇也是被南北清军夹击,陆上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长沙、武昌的形势慢慢向清军一方倾斜,可是没料到天京太平军忽然发兵,清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咸丰皇帝本来今年得了一女,又有懿妃怀孕,正是喜事连连的时候,太平军的凶猛攻势无异于给了清廷重重的几记耳光。短短数月之内,形势逆转,武汉之围被解,庐州反而被围,四月间天京和苏南太平军又再出兵南下江西,两路太平军一路从景德镇而来,一路从九江、永修、德安而下,直指江西省会南昌。

        今年年初,咸丰皇帝召集军机大臣商议军事,本拟今年内克服长沙、武昌两处重镇,打断太平军的长蛇阵,同时江北大营胜保部、福建李廷钰、江西江忠源三部清军要会剿苏南太平军,意图夺回苏南这赋税重地,重新威胁天京东面。可没想到天京太平军会忽然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咸丰数月之内接连收到败报,各路清军纷纷败退,庐州被围,七月下旬南昌也被太平军包围。暴跳如雷的咸丰下了严旨,命令江忠源死守南昌。同时号令各路清军增援庐州、南昌两处重镇。好在长毛西王所部除了在江西的用兵之外,苏中的罗大纲部也暂时息兵和胜保对峙起来,福建的李廷钰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长毛没有打到福建来,于是他也只能按兵不动,守好自己的温台防线。

        咸丰的圣旨在八月间到了衡阳,曾国藩和荣禄同时收到了旨意,也收到了江忠源的求援文书。看完文书后,曾国藩同荣禄商议出兵之事。两人如今在衡阳招兵买马,编练水军,正是关键的时候,这时候带一些新军上去那是送死。两个一般奸猾的人商议之后,一致认为派一支数量不多的兵马前往救援应付了圣旨便可。

        曾国藩本意是荣禄带数百苗兵去一趟便可,但荣禄岂会看不出曾老狐狸的心意?他是想把自己支走,他自己好编练他的湘军。

        荣禄便和曾国藩讨价还价起来,曾国藩最后无法,只得答应荣禄,将自己尚未及笄的大女儿曾纪静许配给了荣禄,两家定下姻亲,以示共同进退之意,同时派老九曾国荃带数百湘勇跟荣禄一道前去南昌。

        荣禄和曾纪静定了婚事,这才心满意足,他没见过曾纪静,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但用荣禄的话来说,就是再难看他也要娶了这女子,因为她是曾国藩的大女儿。

        说起曾国藩的女儿来,历史上曾国藩虽然号称阅人无数,能相人面,但他选女婿却是非常的失水准。曾国藩就深受其害,四个爱女的婚姻都不如意。他曾无奈地对朋友说:“别人都说我会看人,女婿都没选好,还谈得上什么会看人,我心里惭愧。”

        曾国藩的大女婿袁榆生是曾国藩淘书时淘到的。曾国藩喜好读书,也广泛地收集藏书。他听说松江知府袁漱六家藏书甚多,便上门拜访。为了搞到藏书,曾国藩主动请媒,将大女儿曾纪静许配给了他的儿子袁榆生。曾国藩将女儿嫁给袁榆生后便后悔了。原来,袁榆生性格浮躁,游手好闲。曾国藩曾多次在家信中嘱咐家人不要嘲讽这个女婿,要以礼相待。可是,袁榆生不仅不感恩,反而变本加厉。曾国藩只好把他接到军营亲自教导。袁榆生秉性难改,不仅欺骗岳父,还【创建和谐家园】军饷。曾国藩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试想,这样的男人,心高气傲的曾家大小姐怎么会看得上呢?因此二人感情不和,导致纪静一生郁郁寡欢。

        荣禄的出现改变了曾纪静未来的命运,但荣禄成婚的目的似乎更加的冷酷,曾小姐的婚姻似乎还是一样的悲剧。

        却说荣禄和曾国荃领兵一千余人到了南昌外围,却不知为何,各部来援清军纷纷向荣禄部靠拢。荣禄和曾国荃接应各部清军会合后才得知,各路来援清军被太平军陈玉成部杀了个大败。

        清军新任江南提督寿山部、陕甘总督舒兴阿部、宜春镇残兵江西按察使张印塘部(宜春镇总兵玉山阵亡,余部由张印塘统领)、九江镇总兵音德布部、江西团练江忠浚、刘长佑部,在陆续到来南昌救援时,接连遭到陈玉成的突袭,清军远道而来,兵力分散又是互不统属,是以逐个被陈玉成击破。

        清军援兵的辎重粮草损失颇大,荣禄这支新的援军到来,各部清军便纷纷靠拢,希望能得到一些钱粮补给。得到荣禄兵马的接应后,各部清军到南昌南门进贤门外围四里河聚齐。

        荣禄接住各部清军后,在大帐内和各部清将会面,问起详细战况才知,在江西、湖南、广东的各部清军得了清廷的增援命令后,便分头赶来。但围城的杨辅清部、陈玉成部太平军达十万之众,而来援每部清军最多的只有万余人,少的两三千人,根本不敢靠近。

        宜春镇总兵玉山部、九江镇总兵音德布和陕甘总督舒兴阿部开始大了胆子前去解围,结果被陈玉成杀得大败,玉山当场阵亡。以致各部清军不敢再上前应援,但又碍于朝廷解围的严旨,不敢离开,只得在南昌城外围结寨自保。

        荣禄看了战场态势,太平军有水军支援,清军援军合众六万余人,但互不统属,乱七八糟的,军械钱粮也不足,而太平军杨辅清、陈玉成部合众十万,而且太平军在外围扎下营寨,围城打援,救援清军根本不敢靠近。

        看了这架势,荣禄和曾国荃商议后决定自保为上,毕竟自己只带来千余兵马,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况且各部清将都各怀鬼胎,都希望旁人上前打头阵,自己何必冒这个风头去?当下二人计议已定,曾国荃也赞同荣禄的这个决定。

        随着和荣禄相处日久,曾国荃倒是觉得这个满人还颇有才干,打下衡阳后,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打通了陆路到广州的商路。三个月前荣禄亲自到广州去了一趟,做成了几笔大买卖,卖出了一批湘绣丝织和茶叶,买进了一批烟土,又买进了三千杆洋枪,十余门洋炮,到让曾国荃开了一回眼界。

        湘勇和苗兵缺少钱粮,荣禄硬是靠着商路买卖支持了大半的军中开销,曾国藩则靠宗族和地方士绅的支持解决了剩下的开销,并筹得大批钱粮开始兴建自己的水师。

        曾国荃这时候才明白打下衡阳有多少好处来,因此他慢慢的对荣禄亲服起来。这次和荣禄一道引兵来走过场,临来时曾国藩嘱咐曾国荃大事上一定要听荣禄吩咐,虽然曾老九对曾国藩要自己听晚辈的吩咐很不满意,但他还是照着曾国藩的话做了。

        这天,随着舒兴阿部进了清军大营,各部清军终于在进贤门外全部会和。杨辅清和陈玉成也没闲着,得知清军都在进贤门外会和,陈玉成部引兵突袭了几次,但这次清军准备充分,没占什么便宜。陈玉成便在进贤门外筑起三座木城,中间掘土为墙,树立木栅、挖深壕沟,建起营垒在木城中间相连,阻挡清军打通道路进入进贤门,杨辅清在南昌其余七门也都是建起了木城和营垒,打算长期围困南昌。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三座木城

        咸丰任命陕甘总督舒兴阿为江西剿匪钦差、节制各部清军的诏旨似乎晚到了些,各部清军互不统属,乱糟糟的在南昌城外转悠了半个多月后,咸丰的这道圣旨到来,才算是解决了清军无人统领的尴尬局面。

        舒兴阿此人乃是满洲正蓝旗人,赫舍里氏,道光十二年进士。二十二年,擢内阁学士、兼礼部待郎及镶黄旗蒙古副都统。旋授盛京兵部侍郎。翌年,管理宗室觉罗官学事务。二十四年,授总管内务府大臣。历充伊犁参赞大臣、署伊犁将军、和阗办事大臣、阿克苏办事大臣。咸丰元年,授户部左侍郎,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旋为陕甘总督。历史上他本是为了应对北伐的太平军而长期在山西、河南一带和太平军作战的,但由于太平军并没有发动那场流寇式的北伐,是以舒兴阿带同陕甘清军一直在湘东和太平军作战。放眼这个时候在南昌外围的清军将领,也只有他的资历能够统御全军。

        在结束了互不统领,各自为战的时期之后,清军总算缓过劲来,舒兴阿号令清军也是扎下营寨和太平军对峙起来。

        此时南昌城内驻守的是太平军的老对手江忠源,以及被降职为江西按察使兼江西帮办团练大臣的张芾。张芾此人原先是江西巡抚,但因对太平军作战不力被降职留用,此人和江忠源倒是一条心,两人合作固守南昌,倒也稳如泰山。

        江忠源自从上次增援上海兵败之后便认真思虑过清军部署,在他看来,太平军发动东征却是一步狠招,生生的断了漕运和海运不说,还打破了清军营建江南大营威胁天京的可能,更可怕的是太平军和洋人居然勾搭上了,这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江忠源的头脑清晰,没有咸丰那么乐观,这场长毛之乱在他看来比康熙年间的三藩之乱更加棘手,如今清军要做的不是进攻,而是要通盘考虑如何守御。守御住太平军今后的攻势,再形成僵局之势,然后靠全国之力慢慢消耗太平军,没个十余年时间是不可能击败太平军的。

        可惜他的见解在上书咸丰之后,讨来一阵申斥,不过在奏折中的回复后面,咸丰却没头脑的加了一句“江西腹地屏障两广,南昌万不可失。”

        以江忠源对他这位皇上主子的了解,他不可能在申斥自己一通之后,在结尾来这么一句,江忠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江忠源还是很高兴咸丰没有一味催促江忠源全力出兵攻打太平军。因此江忠源和张芾在南昌大肆修缮城防、加固城墙、招募团练新兵,并焚烧城外民房,在城外高地上设置硬寨、并挖掘壕沟连通城内,把南昌城搞得跟铁通似的。

        也亏江忠源有了准备,太平军来袭的时候,南昌城内清军团练两万余守城,城防加固一新,城外成了一片开阔地,无遮无拦,城内钱粮器械囤积甚多。杨辅清部围攻半月,损失数千兵马外,什么穴地攻城、什么强攻硬打皆被江忠源所破,太平军就连城外和南昌城互为犄角的几个要地都没拿下。要不是西殿陈玉成部接连击溃清军援兵,太平军甚至都不敢在城外扎营。

        南昌之战打到现在,倒有些像历史上的长沙之战,不过南昌城和清军援兵的联系还没有建立,清军只需打通和城内的联系,将城外的营寨阵地和城内的清军连接起来,那就真的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是以在站稳脚跟之后,来援的清军便和城外的太平军反复争夺起来,他们希望能打通和江忠源部署在城外几处要地的联系。而太平军却反复的阻挡,双方开始了长达十余天的拉锯战。

        城南是陈玉成部太平军驻地,也是挡在清军舒兴阿部和江忠源部之间的一颗钉子,是以承受的压力也最大,不过好在陈玉成部火枪火炮颇多,又建了三座品字形的木城,清军几次进攻都没讨到好处,相反损失颇大。

        荣禄兵少,也没被舒兴阿太过看重,不过这时候清军的补给大多来自湘地衡阳转运,因此荣禄部大多被派了守护粮道的任务,倒也没多大风险。荣禄本就是来看戏的,也没再使什么损招,相反他带了一大批的烟土到来,在江西散货,又收购了一批江西的瓷器、茶叶、生丝等,倒是获利颇丰。

        舒兴阿连日召集将领们商议破敌之策,诸将也都是老人精,纷纷出言道要破四眼狗,必先破他那三座木城。陈玉成自从独领一军之后,打得清军抱头鼠窜,他十七岁的弱冠年纪便统领数万大军,成了清军和太平军两边阵营中最年轻的将领。而荣禄这时候已经十八岁了,虽然也是总兵头衔,但比起陈玉成来似乎不够看。而陈玉成连破清军,加上他眼下的黑痣,因此清军都唤陈玉成是四眼狗,一条非常会咬人的四眼狗。

        舒兴阿也知道要破陈玉成必先破他的三座木城,但陈玉成的三座木城火炮犀利,防御坚固,清军的火炮根本够不到。荣禄见状便出言可采购十余门西洋火炮来轰击太平军,但此时洋人正为了换约的事和朝廷不对眼,洋人也不大肯卖性能好的火炮给清军,见荣禄如此说时,舒兴阿颇有些不信。

        最后荣禄还是说服了舒兴阿,只道他有做生意的商家大贾可代为进货,但就是价钱要贵些,舒兴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便允了荣禄。

        结果荣禄把他采购来的十余门西洋火炮以十倍的价钱卖给了舒兴阿,从中赚了一大笔。曾国荃闻之此事大为不满,要知那十余门炮是湘军的利器,虽说卖得价格不错,但也不能全卖了。

        荣禄没有多和曾国荃解释,只是保证两个月后会再购进更多的火炮,这才把曾国荃的不满暂时压下。

        二十余天之后,荣禄将火炮运至,舒兴阿已经命人累土筑起土山,清军便将火炮送到土山上,在土山上架设火炮,每日以火炮轰击木城。

        陈玉成也是太过大意,他没想到清军能搞到这么多的西洋大炮,清军在垒土山时,他还以为清军是在垒筑防御工事,加上一个多月的大战下来,弹药有些跟不上,因此也就没理会土山上的清军。

        却没想到这一日土山上的清军忽然发炮,陈玉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击毁大炮八门,死伤颇重,木城也多处损毁。好在太平军人多,每日被炮火炸毁的地方,到了晚间又组织人手连夜抢修起来。

        陈玉成大怒,翌日便号令太平军炮兵轰击土山,双方便开始了一场炮战,炮战之后太平军多次出兵突袭土山,但清军也防御严密,被打了回来。

        清军炮手总归不如太平军炮手玩弄这西洋火炮熟练,连日炮战之后,也损失不小,舒兴阿心疼那些三万两一门的火炮不已,这晚他招来荣禄询问对策。

        荣禄到来之后,命人抬上一座沙盘放到营帐中央,上面却是南昌城的山川地形,均在这小小的沙盘上一一显现了出来,诸将见了此物,都是一阵惊叹。舒兴阿更是眼前一亮,跟着诸将都围了过去观看。只见上面将敌我两军的位置、营垒、兵马都标注的很是清楚,诸将都佩服这位弱冠将军的才干,居然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器物用于行军布阵。

        荣禄走到沙盘前,用一根竹棍指着南昌进贤门外清军营垒说道:“如今我军已经汇齐,连营在此处,对面长毛造木城三座,中间辅以营垒壕沟木栅,以为屏障,阻断我等与城中江大人之联系。如今我军要解南昌之围,只需打通进贤门,让城内得到我军粮草、辎重、兵员支持,南昌就能久守。所以明日,属下以为当先破此三座木城!”

        舒兴阿皱眉说道:“此处三座木城我等累日攻打,坚固异常,长毛兵多,中间营垒连贯,长毛随时可以通过营垒向三座木城增兵,急切间难以拔出。长毛枪炮犀利,我军炮战不利,如之奈何?”

        荣禄轻笑道:“长毛与我军攻杀三年,其围城破城,皆喜穴地而攻,在城墙下埋上火药,炸开城墙而攻。如今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连日来属下趁着发炮火打木城之际,派遣数百人挖掘地道,已经掘好三条地道到了木城之下,到明早放上火药,也如法炮制,将他们的三座木城炸去,然后全军突阵,必可一举成功!”

        众清将听了都是欣喜不已,江忠源之弟江忠浚和江忠源旧部刘长佑更是大喜,江忠浚更是大呼明日他打头阵,要为死在陈玉成手上的哥哥江忠济报仇。舒兴阿大喜,他想不到荣禄不动声色的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木城一去,江忠浚部凶悍,辅以各部兵马定能一举解了南昌之围,当下都是面露喜色。当下舒兴阿便分差各部准备,便要在明日一举破城。

      第三百四十章 南昌大雾

        夜已经深了,陈玉成一身团龙检点袍穿在身上,站在木墙之上远望清军的土山,口中喃喃说道:“看来形成僵局了啊。”这时却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陈检点切勿烦恼,属下给您送锦囊妙计来了。”

        陈玉成回头看时,只见身后一名戎装女子仗剑立于自己身后,朦胧的月光下,只见此女明眸善睐、俏颜如花,脸上笑起来却是两个甚是可爱的酒窝。陈玉成见了这女子,上前拉住她的手大喜道:“晚妹,你怎么来了?”

        这太平女将却是曾天养的孙女曾晚妹,年方十六,曾天养当年划归西殿统属之时,曾晚妹也跟着爷爷入了西殿,一直在洪韵儿的锦绣营中。史书中一直也没提过有曾晚妹这人,是以当洪韵儿听闻此女时还有些惊讶,但随即也就释然,太平天国失败之后,湘军大肆掳掠天京,太平天国的文书一概当做妖书烧毁,就连一些可怜的存世资料也是洋人保留下来的,要么就是乡间野史和清史稿,这些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太平天国中没留下传记和名字的人物英雄实在太多,更何况曾晚妹一个弱龄女子呢?

        曾晚妹被陈玉成抓住小手,俏脸微微一红,低头道:“西王娘命我给你送信来。”陈玉成和曾晚妹早已经相识,而且两人颇有情意,洪韵儿这次命曾晚妹来送信也是看这小姑娘太过惦记陈玉成了。

        陈玉成惊喜道:“西王娘有信来?”当下接过曾晚妹递来的信函拆开来看,看完之后眉头微微皱起。

        曾晚妹见他面色有异问道:“陈大哥,有什么不妥吗?”

        陈玉成摇摇头道:“西王娘信上说,若是南昌之战已成僵局,当跳出清妖战线,在江西腹地游击,不已一城一地得失而计,当以消灭清妖主力为要。”

        曾晚妹哦了一声道:“西王娘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在南昌城下和清妖消耗,主动退走,寻机歼敌喽?”

        陈玉成点点头将信函收好道:“正是,我看啊这也不是西王娘的意思,多半还是西王的主意。临来时西王就多次嘱咐我,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我这是杀红了眼,都忘了西王他老人家的嘱咐,还好西王娘来信提醒。”

        曾晚妹眨眨眼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陈玉成抬头看了看月亮道:“适才我问过这里的乡民向导,观今晚月色,月中有月,月晕朦胧,想来明日南昌定是大雾天气,明日大雾虽然会对我军出战多有不便,但料想对面清妖与我一般,也会受大雾所制,我想趁今夜便开始后撤。”

        曾晚妹嗯了一声道:“但杨辅清杨国宗那边怎么办?”

        陈玉成轻哼了一声道:“南昌之战一开始我便劝他先破清妖援兵,但他非说城内清妖已无斗志,强要破城。我兵马不足,虽然连败几次清妖援兵,但总是不能聚而歼之,才有今日局面。杨辅清此人好大喜功,而且他将我部安排在城南抗击清妖援兵,似乎也有借刀杀人之念。”

        曾晚妹急道:“想不到东王的人这么坏,陈大哥,我们这就后撤吧,别管他们了。”

        陈玉成摇头道:“西王也说过,出卖队友的事咱们西殿可做不出来,但也不会任人宰割。嗯,这样吧,晚妹今晚你和炮队、辎重队先走,待会儿我去见杨辅清,告知他明日我部后撤,跳到清妖后方袭击清妖,南昌城急不可图,也在劝劝他先收兵,再作打算。”

        曾晚妹轻轻嗯了一声,陈玉成唤过自己亲卫带曾晚妹下去准备,并号令炮队和辎重队连夜便开始后撤,他却带了十余名亲卫往城东杨辅清的大营而去。

        曾晚妹跟着亲卫来到辎重营的拯危馆,只见这里趟满了西殿太平军的伤兵,不少拯危官和女营女兵在这里忙着抢救伤员。曾晚妹也在拯危馆救助过伤患,见状也不顾亲卫的招呼,便卷起袖子上前帮忙。

        才过了一会儿,陈玉成的将令下达,拯危馆开始收拢伤员,除了正在救治的伤员,其余人等都开始收拾准备后撤,整个营地内灯火通明,他们将伤患抬上牛车、马车,运到赣江边由水师接走,其余物资都是打包放在马车上带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曾晚妹帮着军中拯危官替最后一个伤员做完截肢治疗后,看着这伤患被太平军的拯危官们抬走,她才洗去手上的血污,走出营帐,只见天上月头已经偏末,天色更加的浓黑起来,却是黎明前的黑暗了。

        “晚妹,你怎么还没走?”陈玉成的声音传了过来,曾晚妹回头看时,只见陈玉成带着几名亲卫正在指挥后撤,见到她便快步走来。

        曾晚妹迎上两步微微一笑道:“陈大哥,我帮把手就走了。嗯,杨国宗那边怎么说?”

        陈玉成脸色一沉,嘿了一声道:“他说要是我们西殿怕了清妖大可自行离去。”

        曾晚妹叹口气道:“东殿的人向来都是这么趾高气昂的,陈大哥,你生气了吗?”

        陈玉成淡淡的说道:“他杨辅清辱我一人没关系,但不能拿千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南昌之战事成僵局,急切难破,要是清妖其他援兵再来,只怕难以脱身,他不愿走,我们西殿可不能再陪他耗下去,我决定明天亲带五千兵马殿后,其余人马先退到鄱阳再说。”

        曾晚妹听他要亲自殿后不由得担心起来,上前握住他的手道:“陈大哥,要不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殿后?”

        陈玉成冷下脸来道:“胡闹,你忘了西王的训令了?除非西殿的男人死光了,否则是不会让你们女兵上战场的。”跟着朝身后一声断喝:“陈麻子!”

        陈玉成的一名亲卫上前道:“属下在!”

        陈玉成道:“你带着曾晚妹和炮队兵马一起先走,她若是单独走了,我便治你的罪!”

        那亲卫陈麻子大声应了,曾晚妹见陈玉成如此坚决,只得道声小心,便跟着陈麻子先走了。

        曾晚妹走后,陈玉成身旁一名太平军将领赖文光微微笑道:“陈检点,看来等江西战事一了,咱们回师苏福便可喝到你的喜酒了啊。”

        陈玉成和属下将领倒也如同兄弟一般,这赖文光又是广西老兄弟,跟随西王经历过多次大战,也是老熟人,平常也常会互相说笑。此时被赖文光这么一说,陈玉成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热,干笑道:“晚妹和我说好了,等她爷爷的三年孝期过后,再说成亲之事。”

        赖文光点点头道:“不错,咱们西殿老兄弟虽然信奉上帝,但老祖宗的孝道总是要守的。陈检点,我只是担心这次咱们临阵撤走,东王那边会不会让西王为难……”

        陈玉成摇摇头道:“西王临来时交代过了,临阵之时,让我自行定夺,但有什么和友军不谐之事,他自会和东王周旋。赖大哥,咱们做好自己的事便了。”

        赖文光点点头道:“不错,杨辅清小儿不足与谋,咱们西殿犯不着和他一起在这里耗着,西王娘说得对,咱们多杀清妖便了,他东殿要占城他自己占去。”

        陈玉成点点头道:“不错,我已经知会过杨辅清了,无论如何咱们明日再守一日便走,他要派兵过来接手也好,还是后撤也好,咱们都由得他。赖大哥,但凡大雾之中行军打仗,无法用令旗指挥各部,只能以战鼓、鸣锣、号角等物指挥,明日殿后各部该当统一战鼓、鸣锣、号角所指之意,便于兵将们行动。”

        赖文光赞道:“好,正是该如此,闻战鼓而进,闻鸣锣而退,闻号角突战,大雾之间只能以声响指挥,待会儿我就把各声响所表示之意重新编制,发与各部,明日一定要统一号令。而且大雾之中,最易迷失方向,军中当多备简易司南,明日可堪大用。”

        陈玉成点点头,但却皱眉说道:“明日大雾,目不见物,火器使用受限,这却如何是好?”

        赖文光也是皱起眉头说道:“属下于火器在浓雾中使用也尚不熟稔,无更好的法子。”

        陈玉成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明日便命各部刀枪准备妥当,咱们西殿兵马除了会用火器这刀剑肉搏也不怕清妖的!”赖文光点头称是,当下号令各部准备去了。

        当夜太平军和清军各部都在悄悄准备,到了三更天,清军、太平军诸军不约而同的都造饭,让士卒饱食,跟着一队队的到了营垒前沿,各部发下新的号令,听鼓声、锣声和号角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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