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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泽南却道:“老九,衡州才下,诸事方定,要是为了这些钱粮,两家再起刀兵,只会便宜了奚应龙和长毛。”
曾国荃无奈的一摊手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半钱粮给了荣禄么?”
曾国藩一拍桌案,沉声说道:“伯琛(郭嵩焘的字),你先去探探荣禄的底,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要是他真有吞并之心,我宁可给他这一半的钱粮,也要绝了他这念头!”
……
郭嵩焘来到城外荣禄的大营时,只看到营内荣禄正和一众苗兵们热热闹闹的庆祝着什么,吹芦生、弹响蔑、跳脚架、耍大刀、摔跤,营内完好的苗兵都在载歌载舞,就连受些轻伤还能动的,也都围了圈子在一旁乐呵呵的观看。衡州城下后,荣禄提出担心手下苗兵和城内汉兵习俗不同会有冲撞,因此就在城外扎营,由湘勇入城,是以荣禄的大营在城外。
郭嵩焘到来,荣禄却穿着苗兵那些红红绿绿的衣裳和他的亲卫营大将李重前来迎接,让郭嵩焘看了大皱其眉,心中暗自腹诽,堂堂一个总兵却和手下小兵们一起疯,有失朝廷体统。
郭嵩焘嘴上没说,荣禄却看出他神色不对,淡淡一笑说道:“郭先生不必奇怪,这是本官答应过这些兵勇的,等打胜了战,咱们就在军营里补过苗年,这是苗家的习俗,既然本官统带他们自然也要顺应他们的习俗啊。”
郭嵩焘这才明白过来,早有苗兵给郭嵩焘等人端来酒碗敬客,郭嵩焘不胜酒力,看着那一大碗酒面露难色。
荣禄却笑说道:“入乡随俗吧,郭先生,当日本官赴任之时,这些愣头青还摆下刀山火海阵来考验本官胆量呢,如今只是敬你一碗酒而已,算是客气的了。别怕,喝醉了就在本官这里歇息。”
郭嵩焘和随来的书吏只得捏着鼻子喝了,这酒好生有力气,才下肚,郭嵩焘就觉得头有些沉了起来,只怕再喝下去误事,郭嵩焘急忙说道:“荣总镇,在下是奉了曾帅之命前来商议军务的,你看这……”
荣禄哦了一声,对着身旁的苗兵大声吼道:“兄弟们尽管先玩乐,我去处理军务,稍后就来!”
众苗兵都用汉语大声笑道:“总镇快去快回,莫等歌舞冷了。”“总镇,咱们的大牯牛来了没?咱们还要斗牛呢。”
荣禄大声笑骂道:“你们承恩参镇已经去买牛去了,回来顶翻你们几个!”
说笑声中,荣禄拉着郭嵩焘往自己的帐内走去,边走郭嵩焘边赞叹道:“荣总镇能上下同乐,难怪兵丁都能效死。”
荣禄呵呵笑道:“这些苗兵最是淳朴不过,没有【创建和谐家园】那些花花心思,你只要善待他们,尊重他们的习俗,这些兵也不难带。”郭嵩焘干咳一声,微微有些尴尬起来。
入帐坐定后,李重立在一旁静听,荣禄品着茶水,听郭嵩焘说明来意,这老头又是夸赞荣禄,又是言曾帅感谢荣总镇的帮忙,绕山绕水的说了半天,荣禄还是有些如同身在云里雾里,这老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最后荣禄实在听不下去,放下茶杯道:“郭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郭嵩焘期期艾艾的道:“当初说好的那一半钱粮之事……”
荣禄哦了一声接着道:“我听说奚应龙来了,想必是又要分上一份,曾帅大可不必烦恼,奚应龙那边我荣禄自会出面应承,不必曾帅破费。”
郭嵩焘微微一喜,一句话就替曾国藩剩下不少,他那酒后的红脸登时容光焕发起来,接着说道:“多谢荣总镇高义,湘勇上下铭感五内。只是湘勇这次损伤颇多,光抚恤的银子就是一大笔……”
荣禄抬手止住道:“郭先生,当初咱们联军时都说好了的,破城后一家一半,我派去的文吏已经将账策数目给我看过,就算湘勇只分一半,也还是绰绰有余的,曾帅难道是想反悔?”
郭嵩焘急忙道:“曾帅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下属将官们多有偏言。”
荣禄暗暗冷笑,曾国藩这老狐狸治军最有手段,岂会出现手下人有偏言之事?多半还是舍不得那一半钱粮。当下荣禄慢条斯理的道:“其实要本官少拿些也成,本官可以少要两成,不过呢本官听闻曾帅长女待字闺中,想请郭先生撮合这门亲事,那两成钱粮就算是彩礼钱也成。”
郭嵩焘微微一鄂,迟疑的说道:“曾帅长女年齿尚幼,今岁不过十二,尚未及笄,只怕……”
荣禄微微一笑说道:“十二已经不小了,本官可以等个两年,只要两家先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即可,本官也要先请朝廷恩旨才能完婚,郭先生可把这话带到曾帅,要是曾帅允可,本官稍后便备礼来商谈细节。郭先生可以放心,本官可以不要那两成钱粮,还可以帮曾帅应付奚应龙。”
郭嵩焘走后,在一旁的李重说道:“总镇妙算,这曾国藩果然舍不得那五成钱粮。”
荣禄微微一笑说道:“这是自然,穷过的人自然知道穷是什么滋味,分些出去也好,但我要曾国藩的女儿,这门亲事要是定下了,咱们和湘勇就算是分不开了。对了,你和奚应龙谈得如何?”
李重躬身道:“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今后咱们走货从郴州入韶关到广州,都可一路畅通无阻,所得之利奚应龙要分三成。”
荣禄淡淡的说道:“三成可以,还有两边往来商贾所收的厘金是怎么分的?”
李重答道:“除去交付官面上的钱粮之外,其余的两家对分。”
荣禄点点头道:“也算公平,稍后你跟第一批走货下广州,尽快和怡和行的伍崇曜见个面,这条到广州的商路咱们可要攥在手中。曾国藩还是自命清高的文人,不屑搞这些营商,他不搞咱们来搞。”李重躬身应了。
……
另一头得了郭嵩焘的回报后,曾国藩长长出了口气道:“看来荣禄这小子还真是有所想啊。”
曾国荃皱眉道:“兄长,他想和咱们联姻,也不算什么坏事吧。”
曾国藩三角眼眯着笑了起来道:“的确不是坏事,他想借我的势,我何尝又不想借他的势呢?这门亲事可以定下,老九啊,咱们曾家也该办场喜事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义名分
千里之外的镇江太平军大营中,西王和西王娘在中军大帐内召见了罗大纲等将。昨日收到长沙白泽堂发来的急报,清军突袭了衡州,衡州城失守,守将梁立泰、何震川逃回长沙,副将梁立海战死,陶恩培失陷城中,万余太平军只逃回千余人。
此战可谓是太平天国立国以来败得最惨的一次,虽然前面也有龙寮岭之败、蓑衣渡之败,但从未损失过这么多将士的,而且还是城池被夺,之前除了太平军主动放弃的城池之外,这次是清军第一次从重兵镇守的太平军手中夺回城池。
收到白泽堂密报的时候,萧云贵和洪韵儿已经离开了天京回镇江安排攻打扬州的战事,在密报中萧云贵和洪韵儿看到了清妖荣禄的名字。
当时萧云贵就气急反笑道:“想不到咱们这个老同学甘愿去当满清的走狗,当初我劝他南下就是白日做梦,他是铁了心要做满人皇帝的奴才了。”
洪韵儿轻叹一声道:“看来我们要换暗语密码了,还要让童强胜那边赶紧换人,陆思玄已经不是我们在清营中的卧底了。”
萧云贵淡淡的说道:“童强胜那边他知道该怎么做,密报里说了,在湘地的白泽堂人员都重新换了,暗语切口密码也换了,还好陆思玄这【创建和谐家园】没有打我们密探的主意,否则我们损失就大了。白泽堂训练一个密探花的银子可比一个精锐参护都要高数倍的。”说着萧云贵恶狠狠的说道:“不行,我要让童强胜派杀手干掉他,这小子和我们一样清楚历史脉络,留下来太危险了。”
洪韵儿微微一惊道:“你要杀陆思玄?可、可他是我们的同学……”说到这里洪韵儿说不下去了,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讲,既然陆思玄选择了满清,那对于他俩来说,这个老同学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萧云贵负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口中不停的说道:“我心里就一直怀疑他,前面冒出来的太平王杀王谣言、上海小刀会的覆灭,再到厘金之策,这小子就一直再用自己知道的历史搅局。上次见面虽说他故意透露了一些军情给我们,但我一直怀疑他的用心,现在想来他那是借我们的手搞胜保,他好从中得利。这小子玩心机玩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一定要干掉他,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干掉他!”
洪韵儿摇摇头,苦笑起来,也不再劝,只是幽幽的说道:“想不到咱们也有为了自己活命而要杀掉老同学的一天。”
萧云贵站住脚步,愣了一愣大怒喝道:“他帮着满清那就是助纣为虐,他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手上沾满了我太平军兵卒的鲜血,我是握着天下大义杀他!”
洪韵儿俏脸一板道:“你朝我吼什么吼?你和他易地而处的话,也不见得有多高明!他有他自己的活法,那是他穿越来就是这样,换了你是荣禄,你一个满人还能投太平打长毛?”
萧云贵也反唇相讥道:“至少我不会坑害老同学!”
洪韵儿讥笑道:“得了吧你,你和他是同一类人,只是你命好,穿到了西王身上,要是和他一般,指不定你害起老同学来还更加厉害!”
萧云贵怒道:“你怎么老帮陆思玄说话?你是不是从前就看上他了?”
洪韵儿气得俏脸涨得通红,站起身怒道:“我只是说出实事,你要杀他我也没意见,只是你少拿什么大义名分去说事,我们也不见得有多光彩!还有,穿越前你只会取笑我、捉弄我,陆思玄却是拿我当同学一样对待,我瞎了眼跟你好上了!你这【创建和谐家园】……”
这是两人自从有了夫妻之实以来,第一次红脸吵架,而这吵架的由头两人到最后和好了也没搞明白是为了什么。多年之后两人才幡然明白过来,其实吵架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为了穿越后能更好的活着,要对老同学下手,这下手意味着两人从此和前世的种种关系开始割裂了,他们也不再是萧云贵和洪韵儿,而彻彻底底的成了萧朝贵和洪宣娇!因为萧云贵和洪韵儿是不会想到要杀陆思玄,而萧朝贵、洪宣娇要杀荣禄却是天经地义。
吵归吵,但饭还是要吃,事还是要做,萧云贵当夜提笔亲自给童强胜去了密令,要他调集死士刺客入湘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干掉荣禄这个狗官!
白泽堂的密探分为几类,有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有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也有专门负责造谣生事的,还有一类人干的就是取人性命。白泽堂的死士刺客目前共有三百二十一人,他们都是江湖好手,和满清都有大仇之人,招揽到之后经过层层挑选、训练,最后方能出动。白泽堂自从成立以来,训练出来的密探很多,但死士刺客却是第一批,萧云贵命童强胜分五批派了一百五十名刺客前去刺杀荣禄,显然是想一次性解决掉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烦。
当童强胜收到西王亲笔密信后还纳闷了老半天,这荣禄到底是什么人,惹得西王震怒,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而且还是西王亲笔来信,当下认认真真的办起这事来。童强胜并不知道其实是某人和某人吵架,没人代笔,只能自己操刀亲笔写信的缘故。
坐在大帐内,萧云贵不时偷瞄身旁的洪韵儿一眼,只见这小娘皮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根本不看自己一眼。昨日的争吵那叫一个精彩,两人什么陈年往事都翻出来做为吵架的资本,甚至在幼儿园的儿时旧事都翻出来吵。两人吵架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还是让守在屋外的两人男女亲卫都吓了一跳,生怕两人像以前一样又动刀子,至于两人吵架的内容,众男女亲卫根本听不懂,但大家似乎都听明白一点,西王娘维护一个人,西王不乐意,难道西王娘维护的那人是从前的相好?国人八卦的天性发挥了各种想象,众男女亲卫也只是在私下里当作说笑的谈资而已。
见诸将到齐,萧云贵收起心神,清咳一声道:“昨日本王收到消息,衡州城失守,死伤八千余人,清妖趁着咱们元旦礼拜日突袭,当真是卑鄙【创建和谐家园】,因此本王决意明日清妖夏历的岁首日发动扬州之战,一举夺下扬州,给清妖还以颜色!”
军情萧云贵之前已经通报了各军将领,镇江太平军诸将也都是群情激奋,都憋着股劲要还清妖颜色,当下诸将纷纷起身请战。
萧云贵双手虚按,示意诸将安静,跟着说道:“各军备战得如何了?”
罗大纲乃镇江众将之首,当下起身道:“自从西王来了将令之后,镇江各部都在秘密备战,军械粮草在瓜洲囤积,各部前哨于前几日便开始渡江,大队本部今日便可渡完,末将和其余诸将在午后登船北上,明日一早当可挥军直击扬州!”
萧云贵点头嗯了一声道:“本王已经诏命林凤祥部北上镇江,大纲你们渡江后就打扬州,身后镇江有林凤祥部为你们坐镇,但有需要应援,林凤祥自会派兵渡江来援,而且本王也调了上海水师前来助战,你们的粮道可沿运河水道建立。打下扬州之后,尽快拿下泰州、通州等地,将扬州、泰州、通州等地连成一片,做为将来进军苏北之地!”
罗大纲等一起领命,跟着萧云贵又道:“扬州江北大营胜保部虽然前面新败,但还有两万余清妖,镇江、瓜洲我西殿兵马也是两万余人,兵力虽然相当,但清妖绿营兵腐朽不堪,与我部战兵不可同日而语,是以各部用兵之时,当多想如何打歼灭战,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此战多杀清妖,为衡州的兄弟们报仇!本王今日也要动身回苏州,我在苏州等你们的捷报!”
诸将起身领命,其实萧云贵还在天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备战,罗大纲等将在得到西王将令后,兵卒、粮草、器械都开始准备,近日已经开始分批渡江北上,今日的军事会议其实多半还是鼓舞为主,多的什么战略战术也不必多讲。罗大纲做为这次战役的主将,前方军事由他统领便可,此人的将才其实不再林凤祥、李开芳等人之下的,萧云贵将此战交给他也颇为放心。
诸将退下后,萧云贵斜睨了一旁脸还在臭臭的洪韵儿,看看帐内没有别人,当下涎着脸凑过去道:“咱们回苏州去吧。”
洪韵儿板着俏脸道:“谁和你是咱们?你是西王,位高权重的西王,小女子惹不起你。”
萧云贵呵呵笑道:“还在生气啊。”口上说着,一双大手开始环上洪韵儿的纤腰,洪韵儿瞪了他一眼想要推开他,却想不到萧云贵忽然用力紧紧的抱住她,口中喷着热气在她耳边说道:“韵儿,别生气了,夫妻吵架稀松平常,犯不着为小事争执,其实你也是赞同除掉祸害的嘛,原则上我们俩目标是一样的。”
洪韵儿挣扎了一会儿挣脱不开,俏脸微红的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会那么暴躁,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许是我心软吧。”跟着她紧紧抱住萧云贵低声说道:“阿贵,我好害怕,我怕有一天你也会为了那什么大义杀了我。”
萧云贵哑然失笑,紧紧搂住她低声道:“怎么会呢?你就是我心中最大的大义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开府六部
甲寅年正月下旬,西王和西王娘乘船沿京杭运河自镇江、常州、无锡、回到苏州。途中萧云贵和洪韵儿在无锡逗留了数日,在那里萧云贵见到了传说中的另一枝太平之花傅善祥。
这个傅善祥的确是才貌双全,虽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但她那优雅的谈吐、聪慧的才智和娇好的面容都给萧云贵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但碍于洪韵儿在身边,而且两人才刚刚和好如初,萧云贵也不敢太过放肆,更加不敢假公济私,把傅善祥调到身边办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萧云贵总感觉洪韵儿很小心的控制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特别是未婚女子。在天京的时候,苏三娘来拜访,没说上几句话,苏三娘就被洪韵儿拉着进屋单独说悄悄话去了。
苏三娘是个寡妇,她的丈夫苏三死于清军之手,当年苏三娘为夫报仇才起兵的,虽然苏三娘依旧年轻貌美,但萧云贵自问是纯属欣赏的角度去看这位美女的,压根没动什么心思,想不到却被洪韵儿拉走了。事后萧云贵才从唐二牛口中得知,当时自己看苏三娘的目光的确有些“过于专注”了。
平素西殿的女馆、女官、女亲卫都是洪韵儿一手掌管,任何女子要接触西王,听闻都要经过西王娘的首肯。萧云贵到目前为止,见得最多的除了洪韵儿以外,就是李璇玑、杨冬青二女,这两女是洪韵儿的心腹,所以才能多多和西王接触。于是萧云贵愤愤不平起来,难道自己一辈子就守着一棵树上吊死么?这四眼妹还玩得真绝,居然这么早就开始防火防盗防小三了。
但好在目前两人还算是在热恋当中,某人的一些欲望也能得到满足,是以还没有生出多大的波澜来。用萧云贵自嘲的话来说就是自己还算能吃饱,也就暂时不考虑别的了。
在无锡见傅善祥时也是这样,洪韵儿一直陪在西王身旁,傅善祥无非就是禀报了一些公事,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傅善祥掌管着无锡的女馆、女营,还管着无锡的诏书衙,所报之事萧云贵也不大插得上嘴。倒是洪韵儿唱了主角,指出几处该细办的事务,又交代傅善祥试着新办女学之事。
在无锡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倒是无锡的李寿蓉、谭绍光二人跟着西王一行人一道回苏州,因为萧云贵早已经让左宗棠以西王府名义召集各地军政将官齐集苏州商讨新政大事。自从萧云贵得到天京方面的明确后,就已经准备召开这次西殿的年初盛会,要让各地的主官、将领都明白未来苏南军政的大略方向,同时很多新政的办法需要颁行,各县各府各军都要派主官参加。
一路行船到达苏州之后,萧云贵和洪韵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苏州西王府,和左宗棠等人商议新政大事去了,谭绍光、李寿蓉等来到苏州参与盛会的将官自有苏州官员接待安顿。
在西王府的主殿大堂上,西王府的官员们都齐集于此。西王府的官员编制和东王府差不多,只是在人数上稍有差别。西王为太平天国右弼又正军师,称八千岁,总理苏南即新立苏福省的军事政治,凡用兵方略、刑赏生杀、官员升迁降调等都由西王府专决,请天京旨准而已。
所属西殿官吏,设总领丞相两员,眼下只有左宗棠一人在职,另一位丞相位悬空。下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每部十员,共六十员,凡分受官员禀奏,吏部主管封赏,户部主管钱粮,以下类推,如六部所掌。
承宣二十员,主发号施命;仆射三十员,主侍侯服食起居;左掌门、右掌门各一员;引赞八员;正典西舆、副典西舆各一员;大旗手一员;左一指使、右二指使和各一员,卽参护首领;参护一千五百员,即西殿亲卫牌刀手,主出入侍从,直宿西王府。典西舆八百员;典西马十员;典西彩百员;典西乐二百四十员。典西锣三十二员;典西炮二十四员;典西更二十员。典西牢、典西刑各四员。典西袍、典西靴、典西厨、典西水、典西柴各二员,尚书、承宣、仆射、掌门、引赞、大旗手、指使都职同检点,正典东舆、副典东舆职同指挥,余都同将军。计职同检点一百四十一员,职同指挥二员,职同将军三千四百十四员。合共三千五百五十七员。
这个是完全按照天京颁行的各王府官制,开府设下的编制,无论如何看,萧云贵都觉得这个编制太过臃肿庞大,机构臃肿意味着办事效率低下,而且任职的将官极多,职同将军的人员竟然达到三千余人,这官衔是否也太过儿戏了?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但也没有这么泛滥的吧。所以新政的第一步就是裁撤西王府内臃肿的官僚机构,重新制定出一个符合实际情况的政府机构编制来。
左宗棠也赞同萧云贵的想法,虽然太平天国官制有别于满清,但也不能偏离实际,王府一个点更的都职同将军,且不说这官职泛滥之后无人稀罕,就是算算养官爵的钱也是一大笔开销啊。
于是西王府的机构重新进行了改变,丞相两员不变,萧云贵这是怕左宗棠独掌大权,因此分设了另一个总领丞相位,眼下虽然只有左宗棠一人在左丞相位上,另一位丞相位悬空着就暂时空着呗。
左右丞相之下便是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每部尚书改为一员,每部侍郎改为六人,每部配属簿书、文吏、算官若干。
凡分受官员禀奏,吏部主管封赏之外,还要管各地官吏的任免、官吏的年绩核考、官吏升迁降职等事务。
户部主管圣库钱粮、人丁口数、农田数目、各军甲器、各种牲畜数目等,总之户部不仅承担了后世统计局的差事,还兼着后勤部和农业部的差事。本来萧云贵想要一次性把后勤部和农业部单独剥离出来,但左宗棠却说官面上不宜太过逾制,东王府也只有六部,要是单独再搞几部出来,岂不成了多部?是以在户部之下单独设了后勤司和农业司两个司部分管差事。
而西殿这次官制变动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户部之下设立的兵甲司和后勤司,这两个司部承担的职责便是把各军统军将领手中的权力剥了过来,钱粮甲器一应军中所需今后由户部这两个司承担,就不再是一军将领掌控全军的钱粮甲器了。这也是西王早早的把防止手下将领坐大的手段使了出来,只要控制住一军的钱粮甲器命脉,再强的将领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这也意味着西王对西殿军队的控制更加严谨了。同时户部还加入了关税司,也就是负责关税收取,还兼着苏福一省的税收差事。
礼部承担的职司原本只是礼乐之事和科举之事,萧云贵还是在这部中加入了洋务司、劝学司两个新的司部。洋务司就是礼部负责处理和洋人各种事务的司部,其下分设美利坚股、法兰西股、英吉利股等,各自任命熟悉洋务的人担任股长。而劝学司却是萧云贵开启西学的一个重要标志,劝学之意就是要劝更多的百姓向学,这也和苏南新政非常重要的一个举措息息相关,那就是萧云贵打算在苏南以各大城市为基础,创办新式学堂和各种技工类学堂,培养自己的人才和熟练工人。
兵部还是掌管老职司,负责募兵、练兵,这部也加入了两个新的司部。一个是乡兵司负责统管苏福省各地的乡兵,其实也就是民兵武装部的味道。另一个是参谋司,也就是负责制定全军的战略统筹、战役计划制定和战局推演等职司。后来这两个司部中走出了许多太平军的名将来,因为讲武学堂毕业的优等生会直接进入这两个司部,历练几年后外放。
刑部除了掌管刑罚之外,萧云贵设立了监察司,主要就是负责监察百官的规行。同时刑部被剥夺了颁布刑法的权利,刑部今后就只管查案、审案、断案,苏福省所有的法令皆有西王令的形势直接颁布。刑部多出的一个司部是警察司,也不是萧云贵偷懒,而是警察这个词还是非常适用的,刑部掌管的警察司负责管理各地设立的警察所,就是负责维持地方治安。
工部的职司除了之前的兴修水利、修桥铺路、营造屋宇、宫殿、城垣之外,萧云贵新设了火器司、船舶司、机械司三个司部。火器司就是负责制造、研发各种火器、火炮、火药的司部,该司部早在西殿东征前就存在,当时的西殿典匠们都被集中到一起,专门修缮火器和配制火药,如今只是正式挂牌而已。船舶司的成立就有些仓促,虽然太平军水师不少,但造船的工匠还是很少,民间招募了不少造船匠加入,但他们的工艺还停留在木帆船的阶段。但萧云贵觉得这事要得一步一步来,先把架子搭起来,慢慢完善便了,稍后船舶司还会请洋技师加入,自然就会带动自己的造船水平。同时船舶司还要该管内河航运往来的各种船舶,也算是江海事局的前身。机械司负责的事也不少,从矿产勘探到开采、冶炼,以及各种机械的制造等等。但这个司部和船舶司一样,开始也只是个空架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 郡县之制
西王府除去两丞相、六部和六部所辖的三十六司之外,还有四个特殊的衙门和司部是直接隶属西王娘管辖的。一个是洪韵儿早就管着的诏书衙,一个是女事馆,一个舆宣司,还有一个是医务司。
诏书衙所管之事也就是负责刊行西殿各种法令、文书和官方书籍,也负责民间各种书籍的刊行审核,也就是西殿控制民间舆论的一个重要举措。因为洪韵儿非常喜欢书籍的缘故,诏书衙暂由洪韵儿亲领,其下有傅善祥、李璇玑等才女襄助。
女事馆也就是管着西殿女营、女馆等妇女之事,也是由洪韵儿带着傅善祥、李璇玑、杨冬青等诸女执管。
舆宣司则是由王利宾任司长,职同检点,就是负责开办报纸,控制民间舆论,也负责各种宣传之事。
最后的医务司由姚远出任司长,也就是负责苏褔省的各种医疗、医馆和军医之事。
另外还有两个部门也是由西王直接管理,一个便是新成立的情报司,由钱江主管,职同检点;另一个是童强胜的白泽堂。情报司是西殿明面上的情报机构,除了负责探听情报、收集民间消息之外,还负责秘密监察百官,他们的职司和刑部监察司不同,他们只负责收集百官的情报,并没有断处和拿人的权力。而白泽堂则好像西殿秘密警察部队一样,除了刺探情报之外,还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刺杀、造谣等等。因为这两个部门极其要紧,所以也是萧云贵直管的。
由于西殿将官中过于偏重武事,武官倒是极多,而文臣终究太少,是以六部中的侍郎很多是由武职转过来的将官担任,而六部尚书则全是由文士担任。
左宗棠为西殿左相,兼着户部尚书的差事。华蘅芳任礼部尚书还兼着要筹备西殿科学院的差事,原本肖云贵比较属意李善兰出任礼部尚书的,但这老头潜心钻研学术,无心出仕,也只得作罢,最后李善兰答应帮着西殿开办新式学堂或大学,他来做校长。李开芳转为兵部尚书,还兼着管辖苏州区的兵马,也就是苏州卫戍司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