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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她的夫,这个名字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枚金灿灿的挡箭牌。
两个侍从迟疑了,长平公主气结,“韩芸汐,你放开我,否则我告诉父皇去!”
韩芸汐冷哼,一把将长平公主甩到一旁去,冷声,“尽管去,我就坐这等秦王殿下来带我去。”
长平公主撞在一旁桌上,泪迹泛滥,怒气冲红了脸蛋,她哪里敢真去找父皇,父皇一直都不同意她嫁给穆清武,最不喜欢她跑穆大将军府来了。
而且,这事情真闹得秦王知道,她未必能讨得到好。
长平公主捂着脸,恶狠狠道,“韩芸汐,你敢打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罢,猛地一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两个侍从和穆琉月也急急跟出去,谁知,他们竟随手关上了房门,将韩芸汐反锁在屋内。
这是什么节奏?
“韩芸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你休想离开这个房间半步,本公主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门外传来长平公主的叫嚣,韩芸汐看着紧闭的大门,一脸郁闷,这到底是什么时代,还能好好救个人吗?
很快,长平公主的声音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她走没走,不过,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韩芸汐吐了口浊气,双眸沉敛,眼底晦明晦暗的。
顾北月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王妃娘娘,刚刚那巴掌你”
“她活该!”韩芸汐怒声。
好吧,此时此刻,她非常不爽着呢,谁被骂【创建和谐家园】会开心了?
她是主动上门的没错,可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她向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尊贵,也从未没想把自己当秦王的正妻,然而,她也是有自尊的,她觉得自己很好,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一点儿都不卑微。
然而,顾北月却道,“王妃娘娘,那巴掌打得好。只是,长平公主刚刚说暂时没有逮捕令?”
韩芸汐微微一怔,刚刚气昏了,竟没留心这个细节。
她又朝紧锁的大门看去,难不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韩芸汐不管那么多了,她喝了一口水,坐回床榻边继续守着,“顾太医,只要你信我,足矣。”
她观察穆清武的脸色、把脉、试体温,又重新做了一次血样毒性检测。
她很确定,在未来的三天里,毒性一定会显现出来的!她把自己了解的,全都告诉顾北月。
然而,话才刚刚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
大理寺卿北宫大人的声音传了进来,“秦王妃,这是太后亲批的逮捕令,有人举报你蓄意谋害少将军穆清武的性命,请你随下官走一趟吧。”
大理寺的人到了!
果然,长平公主不是两手空空而来的,她早做好了准备,她早就铁了心要把韩芸汐打入天牢!
只是,太后亲授逮捕令,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逮捕令是什么东西?
逮捕令就意味着已经有充分的证据抓人,不需要告知被抓人任何理由,等关进去了再慢慢审。
怎么说韩芸汐也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儿,太后她老人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铲除了吗?
再说了,穆清武这件事大理寺也没有证据证明韩芸汐是刺客,是误诊。
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顾北月早就料到,却还是忍不住叹息,“胡闹!”
韩芸汐深吸了一口气,很淡然,她知道,这就是令人百口莫辩的强权。
她知道,想要在这个世界过得安稳,就得服从、听命,可是,她总是学不会。
亲自开门走了出来,只见北宫大人和长平公主就站在门口,身后带了五六个官兵。
韩芸汐忽视长平公主的得瑟,冷眼朝北宫何泽看去,“敢问北宫大人,本王妃犯了什么罪?”
“有人告你行刺少将军穆清武未遂,坑骗将军府,以治疗之便利,毒害少将军。”北宫大人大声回答,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纯属诬陷!北宫大人,我可以证明王妃娘娘是清白的,我也参与了医治。”顾北月很仗义。
北宫大人冷哼,“什么都不用说,这是太后娘娘的逮捕令,太后娘娘非常关注这件事,亲授了逮捕令,秦王妃,有什么话到大理寺再配合调查吧。你们谁要作证的,也请到大理寺备案纪录。”
“北宫大人”顾北月还要辩解,北宫何泽却抬手示意不必,“顾太医,多说无益,你在在宫里当差的,逮捕令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很清楚。”
顾北月只能闭嘴,看着早已经沉默,低着头的韩芸汐,他温软的眸光中尽是心疼,这个一心救人的女人,何罪之有呀!
看到韩芸汐眼中的失落,长平公主和穆琉月都得瑟了,等着看她失望,看她发飙,看她喊冤枉。
29.温暖,全靠你了
顾北月的笑容如四月春风般温暖,韩芸汐突然觉得他的眼睛特别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迷人,他像个邻家大哥哥,亲切温暖。
“顾太医,有心了。”
韩芸汐接过热汤来,一口气没停一直喝,别说,这药汤还真有效,很快她的身体就渐渐温暖了起来。
顾北月看着韩芸汐狼吞虎咽的样子,再见她惨白的脸色,多少也猜出了昨夜的私刑,他没多问,眼底闪过一抹怜悯,轻轻叹了口气。
探视的时间有限,等不了韩芸汐喝完,顾北月便低声道,“王妃娘娘,下官昨夜亲自去了秦王府,没见着宜太妃,但已让慕容小姐去报宜太妃,想必你很快就会被保释出来。下官会安排人定时过来探视,如此一来”
说到这里,顾北月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如此一来,他们也不敢动私刑。”
韩芸汐看着顾北月,没头没脑就就问了句,“为什么呀?”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其实这件事他完全可以置身之外的,他知不知道他再搀和进去,他会有合谋共犯的嫌疑。
顾北月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帮我,我跟你又不熟。”韩芸汐淡淡道。
谁知,顾北月却非常认真,“王妃娘娘,医者救人,不止于医术。少将军的命掌握在你手里呢”
顾北月说着,语气柔了不少,继续淡淡道,“何况,王妃娘娘这也是一条人命。”
韩芸汐心头微微一怔,心下赞叹着,都有些自叹不如。
慕容宛如不会去报宜太妃吗?韩芸汐不想让顾北月失去信心,没多解释,她淡淡问,“大将军府那边情况如何?”
“昨晚上长平公主请了几个神医过去,都无济于事,今早穆大将军又把下官请过去了,少将军还是老样子,下官劝过穆大将军,可惜”
“少将军情况如何?”韩芸汐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还是老样子,就怕万一毒性永远压着,那王妃娘娘你岂不”
顾北月没说下去,但是韩芸汐知道他担心什么,万一穆清武的毒性永远都没显出来,到时候就算龙非夜也未必能洗清她的罪名了。
沉默了片刻,韩芸汐认真问,“顾太医,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吗?”
不是顾北月不相信她,而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已经过去一天了,两天之内,少将军的毒性一定会显现出来的,只要解了毒他就会醒!你帮我守着他,毒性一显现出来就告诉我。”
韩芸汐灼灼目光透出了坚定的光芒,她抓住顾北月的手,非常较真,“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顾北月下意识低头看去,有些意外,然而,见韩芸汐那明澈的目光,他微微笑了,温暖的大手覆在韩芸汐冰凉凉的小手上,也很较真,“好,我一定尽力。”
韩芸汐大喜,换成别人,她还不放心呢,她这才放开手,自然而然,并没有什么别捏的。
“记住,频繁检查,一旦毒性显现出来,就取他的血液给我。”
“取血?”顾北月不太明白了。
韩芸汐取出一枚金针来,“给,就用这枚金针取血,肚脐上那处刀口的血。”
取血验毒顾北月当然懂,只是牢房里没有任何工具,也没有其他药物呀,韩芸汐怎么能验出来?
看出顾北月的迟疑,韩芸汐淡淡笑了,“顾太医,就剩下两天了,我如果被无罪释放了,就告诉你为什么。”
没想到都落到这境地,韩芸汐还笑得出来,顾北月心下佩服着,他也笑了,伸出了小指头。
韩芸汐一愣,这家伙也玩拉钩吗?
“我真的很好奇。”顾北月微微笑,好看极了。
韩芸汐伸出小指头拉住他,“好,一言为定!”
顾北月看着韩芸汐,只觉得她就是一个谜,这个女人的医术虽然没有韩老爷的厉害,可在解毒方面似乎远远胜过她父亲。这件事,也不知道韩家人知不知道?他今早离开的时候,听下人说长平公主和穆大小姐去韩家请韩家家主出山了。
当日,顾北月赶回穆将军府的时候,长平公主和穆琉月已经请来了韩家家主,韩芸汐的父亲,神医韩从安。
顾北月进屋的时候,韩从安正在为穆清武把脉,一见他进来,韩从安便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顾太医。”
虽然在韩从安面前,顾北月的晚辈,可是顾北月首席御医身份端在那里,韩从安一介平民还是得行礼的。
韩从安医术精湛,在云空大陆医学院学习过,在去年成为了医学院理事,首席御医的位置本该是他的。可惜他多年来一直医不好太子的怪病,最后落得连太医院都进不了,成为史上最不受皇族待见的医学院理事。
而顾北月自小父母双亡,被爷爷带大,顾爷爷正是前任首席御医,又是云空大陆医学院的理事。顾北月自幼天赋异禀,加上爷爷的悉心教导,也确实担得起首席御医之职。
“韩伯伯见外了。”顾北月回以拱手之礼,谦谦君子,不卑不亢,温文尔雅。
韩从安也就不客气,坐下来,问说,“你来得正好,同我说说具体情况吧。”
“韩伯伯不如先说说你的看法,以免听了我说的,影响了判断。”顾北月看似温雅谦虚,可说的话总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他这么一说,韩从安也就不要强求了,锊着山羊胡认真道,“大致的情况我听穆大将军说了,只是,中毒一说,我看有待商榷。”
顾北月并不发表意见,淡淡问,“如何商榷?”
韩从安眼底闪过一抹狐疑,试探道,“听说这中毒是芸汐诊断的?”
其实长平公主去请他来之前,太后娘娘已经派人来打过招呼了,虽然没有交待他要怎么做,但是,一切他心中有数。
韩芸汐已经入狱了,只要穆清武昏迷一天,韩芸汐就一天洗清不了嫌疑,就得在牢房里待一天,这正是太后想看到的。
再者,穆清武手握兵权,对二皇子是亦臣亦友,完全站在二皇子那边,而二皇子正是太子最强劲的敌手。
如果穆清武昏迷不醒,甚至身亡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一党。
即便事关亲生女儿的性命,为保韩家的地位,为了给太后和太子立功,韩从安不介意顺水推舟帮太后娘娘栽赃韩芸汐一把的。
他把了很久的脉,既查不出病灶,也查不出中毒迹象,不过,既然韩芸汐医治过,不管穆清武怎么死的,她都要负责到底!
“那韩伯伯怎么看呢?”顾北月再问,一点态度也不表明。
在皇帝身旁当差,朝廷后宫中所有厉害关系全都在他心中,他知道越多对韩芸汐和他自己就越不利。
韩从安是只老狐狸,也不说他的看法,责备道,“哎,这丫头自小不学无术,她懂什么呀!听说那伤口是她动的刀子解毒?”
韩从安检查过那个伤口,愈合非常好,不是一般人能处理的,如果不是长平公主说,他怎么都不相信是出自韩芸汐之手。她怎么办到的?她可是连药材都分不清楚的废渣啊!
“韩伯伯既然查看过伤口,应该知道少将军的病情和那伤口没有直接联系吧?”顾北月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