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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不如落第,这样武好古就能把他拉去界河市舶司做官,有了这个好学生帮衬,界河市舶司的差遣就能做到最好了。
另外,武好古还打算在米友仁“落榜后”把自己的人体写生绝技也传授给他。然后再给他谋一个出使放洋的机会……
“纪忆之呢?”武好古又问,“他也考了别头试吧?”
“考了,第一名。”米友仁说,“今科显然是必中了。”
纪忆的学问可比米友仁好多了,他虽然是商人出身,但却是个用功读书的“种子”,不像米友仁花了太多的精力在书法、绘画之上。
“元晖,你也得好好考。”武好古笑道,“若是中了进士,将来总有荐跻两府的日子。”
米友仁苦苦一笑:“老师,若是不中,你可得给我在界河市舶司谋个差遣。”
“必中,必中!”武好古摇摇头,“还没考呢,不可说这样的话,更不可以存着这样的心思。”
“老师教训的是。”
嘴里这么说,米友仁心里面知道武好古一定会在界河市舶司给自己留个职位的。
武好古点点头道:“元晖,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去用功吧。你不像那些寒门子弟可以一考一辈子,科举对你而言就是这一届了,总要尽全力去考好。”
“学生明白,学生告辞了。”
送走了米友仁后,武好古又和张择端、杜文玉也没再回宅子,而是一块儿骑马出城,往梨花别院去了。
原来武好古家里面的两只怀孕的母狮子并不在开封城内的大宅里面,而是住在了城外的梨花别院里面。
武好古现在急急忙忙赶过去,一来是想看看两个孕妇现在怎么样了?二来自然是想让杜文玉和两位师娘好好拉一拉关系了……
“正道。”武好古在骑马出城的半道上问张择端道,“你两位师娘可知你师姐跟着我去了清州?”
“有点知道了……”张择端偷眼儿看了自己的师姐一下,发现她羞红了脸,压低了脑袋骑在马上,“师姐可好久没去给两位师娘请安了。”
武好古心想:潘巧莲有点粗枝大叶的也许不知道,可是西门青那婆娘心如发丝,怎么会想不到?她们两个联手还真是不好办啊!一定要想办法破了她们的联盟,分而治之才是最好的!
……
“回大夫人、大姐儿的话,郎君的确是用过奴婢的身子了……”
就在武好古赶往梨花别院的时候,他新收的“管事家伎”阎婆儿已经先一步抵达了,正在向潘巧莲和西门青打小报告。
“哼!”挺着大肚子坐在一张玫瑰椅子上的潘巧莲哼了一声,“大色狼!”
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是真的!
武好古现在就越来越坏了……
“姐姐。”西门青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儿,笑吟吟道,“我们让阎娘子陪着郎君,不就是为了不让郎君在旅途上寂寞吗?阎娘子的身子不就是让郎君用来败火的吗?”
西门青的算盘是很精的,她其实不在乎武好古在外面玩……官当到武好古这个级别,“玩”是正常的,不玩那是圣人和宦官。
但是和什么样的女人牵手却是个问题!
用阎婆儿败败火有什么好怕的?武好古还能把她纳进门来做妾?根本不可能,阎婆儿也不会答应。他们两个就是图一乐儿,根本不会增加宅门里的竞争者。
况且武大郎如今什么年纪?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而且这些日子还在林万成的指点下打熬力气,身体已经一天比一天壮了,怎么能一直没女人?
“那大郎有没有寻别的女人?”潘巧莲又问。
“没有……”阎婆儿顿了顿,“不过有别的女人去找大官人。”
“谁?”西门青问。
“杜娘子。”阎婆儿回答道。
“杜娘子?哪个杜娘子?”潘巧莲追问。
西门青说:“姐姐,是杜文玉!您没发现她已经好久没来宅子上请安了吗?张择端可是隔三岔五就来的。”
“哼!”潘巧莲哼哼道,“我早知道杜家老头和杜文玉这小狐狸没安好心!”
西门青也秀眉大皱,好好的三人行现在变成了四人帮了!
“大姐儿,我们怎么办?”潘巧莲这时却有点没主意了,武好古纳杜文玉做妾这事儿,真的能拦得住吗?
“家有家法!”西门青道,“姐姐,这事儿须得你来点头,只要你不允,大郎最多养杜文玉做个外室。”
“外室?”
潘巧莲一拧秀眉,“外室和小妾有何不同?”
西门青说:“自是不同的,妾生的子女也是武家人,外室所出的……那可是孽生啊!”
孽生子不能继承武好古所有的,并且在内账房监管下的财产!
现在武好古一家的财产实际上是分成三部分的,第一部分是武好古的婚前财产极其增值部分;第二部分是潘巧莲带来的嫁妆以及由嫁妆增值所带来的利益;第三部分则是西门青带来武家的少量财产,都是西门青的私房(西门青是没有嫁妆的),这些钱也投在内账房中,享受增值利益。
其中第一、第二部分占到武家内账房管理财产的九成七,西门青的钱只占了百分之三。
这三部分财产现在共同支持着武家的开支和武好古的事业,似乎是共同财产,但是在将来由下一代继承的时候,可就有不同了。
潘巧莲和西门青拥有的财产,肯定都要由她们所出的子女继承!而武好古的婚前财产以及后来的增值部分,则由潘巧莲和西门青所出的子女平分……
也就是说,如果多了一个杜文玉,将来可就多了不少分家产的武家子孙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立宪老爷
“可是,可是……”
潘巧莲可没西门青恁般多的心眼。哦,也不是她缺心眼,而是她自己就有足够多的财产给将来的孩子们继承或是作为嫁妆。
而且,她是大妇正室,生下的孩子都是嫡出。嫡出庶出的在科举上是没有区别的,不过在门荫上肯定是不一样的。现在武好古就是个从七品的横行官了,将来当上刺史、团练使、防御使之类的“贵官”是很可能的。到时候潘巧莲所生的儿子们可能拿到不少门荫的名额,所以根本不会少了富贵。
所以潘巧莲倒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杜文玉入门。可是西门女大侠就不能让步了,因此她看到潘巧莲动摇,赶忙提醒道:“姐姐,今天我们如果让杜文玉进了门,那来日就会有更多的女人进门了……这个先例可不能开啊!”
她自己进了门,就想要关门了!
潘巧莲斟酌着说:“可是大郎要把美姬和家伎往家里招,你我怎拦得住?”
说着话,潘巧莲就看了一眼立在堂下的阎婆儿,心说:这个女人还是你西门青力主招进门的,怎么现在又成了个妒妇,一心想要挡住杜文玉了?
“其实大郎对美姬和家伎并无多少兴趣。”西门青也看了一眼阎婆儿,“阎娘子,我说的可对?”
“对,对。”阎婆儿点点头,“主人似乎不大喜欢青楼女子,奴婢带去清州的女人,他一个儿也没用过。哦,在清州还遇到一个开封去的俏金娘,主人和她虽有许多交集,可并没有儿女私情。”
潘巧莲也轻轻点头,她也察觉出武好古的这个有点不合常理的习惯了。虽然他身边总是萦绕着各种美伎,但是却一直保持着“工作关系”。
而且现在潘巧莲身边的使唤丫头苏影儿是作为家伎送给武好古的,虽然给潘巧莲抢了去,可是武好古却从来没有恢复苏影儿家伎身份的意思,也没提出把她当成美姬。
很显然,武好古喜欢的是良家而不是美伎。
顺便提一下,宋朝的官宦富贵之人不仅有妻和妾这两种“牵手伴侣”,在自家宅子里面还有“姬”和“家伎”这两个等级的女人可以“牵手”。
而“姬”和“家伎”的地位比妾还要低下,基本上等同于奴隶,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存在。
也就是说,武好古在官场上的朋友或上级是可以向武好古索要他的“姬”和“家伎”的,而武好古同样也可以向别人提出类似的要求。此外,主动馈赠“姬”和“家伎”在宋朝官场上也极为多见。
但是妾就不一样了,向别人索要妾是相当失礼的,如果是西门青这样的媵妾更是禁止索要和馈赠的——媵妾是后备正妻,地位还是相当高的。
因此以武好古的身份(吏商),在家里养上一大群姬和家伎是天经地义的,甚至可以动用内账房的公产,因为这本来就是“经营活动”的需要。所以武好古向阎婆儿支付的“承包费用”都是由内账房出的。
而且,根据“武家基本法”,武好古在外面的青楼里面的一切花销,都可以由内账房报销……如果他逛青楼还需要花钱的话。
所以潘巧莲和西门青其实还是非常开明的!
“但是我们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吧?”潘巧莲蹙着秀眉道,“要不然大郎搞不好会生气的。”
有个借口就不生气了?
西门青苦笑着和阎婆儿对了一下眼神,阎婆儿道:“夫人,奴婢倒是有个借口。”
“是何借口?”
“人伦。”阎婆儿道,“那杜文玉是主人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杜文玉就相当于主人的女儿。师父纳徒儿为妾就是乱了人伦了,一定会被世人耻笑的。”
“对对对!人伦不能不顾。”西门青拍拍手道,“我们可不能让大郎沦为世人的笑柄。”
潘巧莲也郑重地点头,“说的对!人伦大义一定要讲的,否则大郎搞不好会被御史弹劾。”
人伦大义在宋朝是可大可小,没有人追查的时候不是个事儿,若有人要拿这个做文章,也的确够武好古这个近幸吏商喝一壶的。
三个女人正在大谈人伦的时候,小瓶儿风也似的跑了进来,向潘巧莲行了一礼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老爷就是武好古了。在宋朝这个称呼一般是官宦人家的男主人用的,武好古在开封城内的武家大宅里不是老爷,因为他爹武诚之还在。可是在城外的梨花别院里就武老爷了。
老爷带着老爷的两个徒弟,心情忐忑地走进了“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梨花别院。
他这个老爷可是被“武家基本法”约束着的“立宪老爷”,在家里面是不能作威作福的。
武好古可以“违宪”镇压“两只母狮子”吗?
显然是不能的,至少在把“两只母狮子”分而治之之前,武好古是不能“违宪”的。而且,现在武好古是非常需要潘巧莲和西门青的。有了潘巧莲,武好古才是开封将门的“自己人”,有了开封将门的支持,他才能坐稳界河商市“市长”的宝座。而西门青牵着江湖和燕云,有了西门青,武好古才能在界河商市暗蓄武力,才能铲除一些不服从自己的刺头。
……
“人……伦?”
在一家人用餐的厅堂之内,武好古刚在饭桌上试探着提出要把杜文玉给“收”了,以免“武家绝学”外传——武家绝学就是武好古的人体写生技法了——在场陪酒的阎婆儿就“多嘴”了一回,提出了人伦什么的。
武好古有些讶异地看着把自己的闺女带入青楼界,还不止一次暗示可以和女儿一起伺候武好古的阎婆儿——这个女人居然有脸说人伦?
阎婆儿笑着说:“老爷,不是奴婢多嘴,您和文玉的师徒名分已定,要是纳她为妾,外面可就要有人嚼舌头了……人言可畏啊!”
“你……”
武好古狠狠瞪了阎婆儿一眼,心想:这个女人怎恁般多嘴?要不是你不是我的奴婢,这回一定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对啊!”大妇潘巧莲这时也点头道,“阎娘子说的对啊,即便人言不足畏,御史台的那些人还是很喜欢挑大郎你这样的吏商的错儿。所以纳文玉为妾的事情,奴觉得也是不妥的。”
御史?
这的确是个问题!这帮家伙最喜欢找自己这样的“近幸”的麻烦了。现在正是界河商市开张的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丢了“市长”的职位。
“可是……”武好古瞥了一眼厅堂的大门,杜文玉和张择端现在应该就在门外,也不知道乖徒儿现在是不是在流眼泪。
“可是文玉对我家也是很要紧的。”武好古斟酌着用词,“这个女徒弟,我是很喜欢的。在我的三个徒弟之中,也只有她才能继承我的衣钵……等她学会了我的全部本领,将来就让她做我的代笔。”
代笔就是代武好古画画的意思。
武好古是不可能做一辈子画家的,因为他事儿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全身心投入艺术创作。而且绘画是一门需要不断练习的艺术,讲究“笔不离手”,必须不停的画,才能保持住技艺。
但是将来武好古要做奸商,要做脏官,要做资本主义之父,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根本不可能保持绘画技艺。
可他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画中第一人”的名号,因此就必须培养一个代笔。而米友仁和张择端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艺术生涯,不可能给武好古代笔。只有杜文玉因为是一介女流,在宋朝这个时代是很难出头的,所以就是最佳的代笔人选了。
而且武好古在教授杜文玉绘画技艺的时候,已经发现她的艺术天赋极高,不亚于米友仁和张择端。
潘巧莲和西门青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女人心里有底了——武好古真的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老爷,看来以后还可以好好管教。
西门青笑道:“大郎,奴提个建议,不如叫文玉陪你去界河商市吧。由内账房出一笔钱,在界河商市为文玉起个大宅子……总之不能亏待了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