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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豪商》-第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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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植一个坐在角落里一边吃喝,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武好古已经和老爹武诚之,老弟武好文一块儿忙着贴门神,贴桃符,拜祖宗,然后还要挨桌给客人们敬酒拜年……简直一刻都停不下来。

        今晚的来客除了少数在开封府没有家眷,或者是合家一块儿过来的之外,其他人都是赶场子吃饭来着。特别是书画行的东家、掌柜们,个个都大财主,家里面不少人等着他们回去呢。若不是武好古实在太忙,直到现在都没得功夫和大家聚一聚,他们才不会亲自过来呢。

        因为要说一点行内的事情,武家就在武好古居住的东跨院的内堂里面,给这些人摆出了几张大桌子,满满当当摆出了“八冷十六热”的洛阳流水席,还摆出了各色好酒。

        武好古和武诚之在各个摆着酒席的院子和厅堂转了一圈之后,最后才直奔东跨院的内堂而来,在一片招呼声中入了席。

        入席之后,又是一轮敬酒,自然是先敬武诚之,再灌武好古。幸好武好古这具身体“自带”了好酒量,喝了那么多,脑子还挺清醒,只是脸有些红,倒不影响说话:“诸位,这一年我们开封府书画行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有好事,也有不好的事儿,不过总是好事儿比较多些!至于明年怎么样,还是请杜老行首给说说!”

        杜老行首就是杜用德了,人家拿出了范仲淹的《师鲁帖》外加一个如花似玉的孙女,武好古自然支持他做行首了,所以现在一上来就把这事儿挑明了。而他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指定了一个行首,其实也是在告诉书画行的这些东翁还有掌柜的,行首没甚了不起,不过是他武好古一句话!

        而武好古为什么会把行首的位子给杜用德,能够坐进这间屋子的人,即便现在不知道,很快也会弄清楚的……

        书画行的另一个行首,翰林书艺局的待诏直长夏国诚第一个附和。他能坐这把交椅,自然是属狐狸的,马上就猜到了杜用德下了血本拍武好古的马屁。杜用德也不客气,端着酒杯站起身,笑呵呵的就代表书画行又敬了武好古一杯。

        然后才满脸堆笑着说:“既然武待诏直看得起老夫,那老夫就说两句,打哪儿说起呢?哦,就是日前的丰乐楼唱卖开始说吧!这事儿可是我们书画行的大事儿啊!”

        他这话一出来,原本有些闹哄哄的席面上瞬时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杜用德。

        杜老头笑了笑,又道:“这事儿吧,大家伙一定都有想法……唱卖的价钱贵,但是东西有保证,买的,卖的,都满意,唯独我们这些原本居中的牙人吃了亏。可是大家想过没有,我们这些牙人是靠谁吃饭的?还不是买家、卖家么?以往靠两头蒙的路子,真的就能赚个盆满钵溢了?老夫看着也未必。一来蒙来蒙去的买卖难开张;二来我们各家在外地都有货源的,开封府主要是出手古董字画的地方,所以唱卖抬高了古董字画的行事,对我们也是有利的;三嘛……这唱卖行,可是个全新的勾当,佳士得只是开先河的第一家。”

        开先河的第一家!

        意思是还可以有第二家,第三家……

        可是武好古能答应吗?

        大家连忙去看武好古的脸色,武好古笑了笑说道:“一家的独食是吃不大的,而且唱卖行能卖的也不仅仅是书画文玩。我的佳士得行开了先河,以后书画行的各位都可以跟进的。大家一起把这唱卖一行做大了!”

        唱卖行其实也是一个可以横向发展的行业,唱卖就是拍卖,拍卖则是一种公开透明的交易方式。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拍卖的,艺术品和古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在拍卖的历史上,最先出现的是奴隶拍卖,然后是战利品、商品和土地。实际上,交易所这个行当,就是从拍卖行衍生出来的。

        因此唱卖一行的容量是大到难以想象的,武好古的佳士得行根本吃不下去,也不敢一口吞了,必须得拉上一批有背景的同行一块儿干。

        所以他根本不怕别人加入进来,但是他不能让出这个行业的主导权。

        他的目光在厅堂内扫一圈,然后放沉了声音说道:“过完了元日,我有趟差要出,在我回来的时候,不希望听说有人办了第二家唱卖行……不过我不是要挡大家的财路,而是要和大家一起商量出个行规。等规矩商量好了,各位要开买卖也容易了不少,对不对啊?”

        “对!”杜用德马上接口道,“老夫也是这个意思……在武待诏直回来前,谁也不能开出第二家唱卖行,要不然就是和整个书画行做对。”

        夏国诚夏老头也说:“就是这个理儿……横竖就是几个月,谁还等不得了?大家有功夫,就好好收集一些书画文玩,到时候高价唱出去就都有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送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当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时,元符元年已经变成了去岁,元符二年元日的子时已经来临了。

        按照惯例,新年的第一声爆竹必然是从高院深墙的延福宫中传出的。所谓的爆竹,早就不是把竹子丢进火中燃烧,发出噼啪爆响的声音了。而是真正的火药鞭炮和烟花!

        以硫磺、木炭、硝石为主要成分,可以爆燃的火药在宋朝早就出现了——并不是《武经总要》上记载的成分非常复杂的,加入了大量油脂的军用火药,那种火药其实是一种燃烧弹的填装物,加在鞭炮和烟花里面根本点不响。

        而填装在宋人燃放的爆竹烟花中的火药,不仅可以一点就着,而且还有类似于后世“二脚踢”的爆竹,就是可以发射上半空才爆响的爆竹。填装在这些爆竹里面的,无疑就是“一硝二磺三木炭”的黑火药,虽然不是颗粒化的黑火药,但是也足够可以用于发射弹丸了。

        所以到宋朝发明黑火药救国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宋人本来就有这东西,只是他们没有可以发射弹丸的枪炮——制造枪炮的难度可以比制造火药大多了!

        至于可以点燃爆炸的手雷,铸造外壳的难度也不小,而且投掷手雷的掷弹兵更是不容易训练——真要能练出几千掷弹兵,还扔什么手雷,直接拿陌刀砍人得了。

        因而《武经总要》上记载的那种“燃烧火药”,还是一种在宋代来说比较实用的武器,在陆战中的作用兴许不太大,但是在水战(海战)中还是很有用的。只要有个能安装在船上的弹射装置,可以把燃烧弹丢到几百米外,就能在水上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当武好古想到火药、燃烧弹和未来的海军建设的时候,他正和马植、纪忆,还有一名叫章怡的中年人一起,走在爆竹声声,人山人海的御街上。

        马植是在武家的除夜流水席结束后找到武好古的,他还给武好古带来了一个有点特别的好消息:西门青将会在二月来开封府,然后和马植一同赴辽。

        据说是想要搭使团的便车,携带一批黄金去辽国采购生药。

        而和马植同行不就是和武好古同行吗?

        看来武大郎和西门庆……是西门青的缘分还没有尽啊!

        而纪忆则是直接从章惇府上过来的。还带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章家人,长得有些干枯,看着像个小老头,留着山羊胡子。据纪忆介绍,此公和章惇是同辈,都是蒲城章家的子弟,名毅,字子毅,官拜门下省都事,承事郎。

        章惇的职官全称是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事,很长的官名,意思就是首相。

        其中的尚书左仆射就来源于三省之一的尚书省,尚书省的最高长官理应是尚书令,但是在宋朝这个官职是虚设的,尚书左仆射才是尚书省最大的官。

        门下侍郎行侍中事则来源于三省中门下省,门下省理论上的长官是侍中,很少委任,和尚书令一样都是空的,门下侍郎行侍中事才是门下省最大的官。

        也就是说,章惇理论上是三省之中尚书、门下二省的最高长官。而一直空缺的次相的职官则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事。从字面上解释就是尚书省的第二长官兼中书省的长官。

        但是宋朝的官制比较乱,尚书左仆射、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中书侍郎这些职官并不实际负责尚书、门下、中书三省事,而是由另外委派的“判尚书省事”、“判门下省事”和“判中书省事”真正掌管三省。

        所以真正遵守制度,也不结党营私的宋朝宰相的事权是很小的,连名义上应该归自己官的三省都管不了。而没有什么事权,自然就只能做一个做不了什么事情的好官了……

        不过章惇是要做大事的奸相嘛,自然就要揽权了。揽权的方式有三:一是独相以免掣肘,二是结党以揽朝纲,三是任用心腹以掌机要。

        而这位和纪忆一起出现的章毅所担任的门下省都事,就是门下省中的机要职官。相当于机要秘书,很小的一个官,但是却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子上,就是章惇用来掌握机要的心腹。

        门下省可是负责审议诏令王言的,传说中宋朝宰相可以封驳圣旨的权力,就是通过门下省来实现的!

        顺便一提,宋朝的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分别负责诏令王言的执行、草拟和审议,也就是中书拟旨,门下审议,尚书执行。

        而所有进入门下省接受审议的诏令,都要经过这位章大都事的法眼!

        所以这个人物对章惇而言有多心腹,由此就可想而知了。而他之所以只是一个正八品的承事郎,多半也是少了一个进士功名……这就是章惇守规矩的地方了,他虽然掌握大权,但是绝不会为自己人谋取不合规矩的利益。所以他是个奸在路子上的奸臣。

        四个人互相拜了新岁之后,纪忆就提出同去潘楼一游,于是便结伴出行,刚过子时,四人就走到了御街和潘楼街的相交之处,纪忆这时停下脚步,抬手一指张灯结彩的潘楼。

        “子毅先生,崇道兄,良嗣兄,我们一起上潘楼观景如何?”

        潘楼观景是开封府元日的传统节目,因为潘楼就位于御街和潘楼街的交汇处,建得又比较高大,视线极佳,正好用来观看元日这天在御街上举行的各种表演和【创建和谐家园】。

        在元日这一天,坐在潘楼之内,吃吃喝喝,听着小曲儿,看着楼下的表演和【创建和谐家园】,也算是一件雅事儿。不过潘楼上能够用来观景的位子可不大好预订,寻常百姓是不用想的。便是一般的富豪,也不够面子在元日在潘楼靠御街的这一面订下个雅间儿。

        不过纪忆总是有办法的,武好古等人才到潘楼的大门口,就看见潘楼的二管事儿潘兴业满脸堆笑的出迎了。

        这潘楼其实是潘家将门的产业,不过并不是由潘家将门的子弟在经营——当年潘楼开张的时候,经商还是一件很低级的事情。所以经营潘楼的是潘美的一个假子和这个假子的后代,潘家将门只是坐享分红。

        而这位潘兴业则是那位潘美假子的后人,从十六岁起就在潘楼做事,一步步从跑堂的伙计爬到了如今的二管事儿——这是潘楼的三号人物,再往上就是大管事和掌柜了。

        “纪大官人,章大官人也在啊!”这位潘兴业是个三十许岁的中年人,因为常年在潘楼这个到处都是美食的地方做事,所以有些肥胖,不过却是胖得相貌堂堂,他先向纪忆和章毅唱了个喏,然后就看见武好古了,脸色就变得有点儿古怪。

        “哦,崇道也来了……”潘兴业冲着武好古拱拱手,然后凑近了些低声道,“地字七号间。”

        地字七号间?什么意思?难道是纪忆定下的包间?

        武好古一时没有明白,潘兴业却已经做了个肃客的手势,把纪忆、章毅和马植请上了潘楼。不过却不是地字诸间所在的二楼,而是天字诸间所在的二楼,一个位于潘楼街和御街交汇处的包间,实现极佳。

        包间里面已经有四个绝色女子在等候了,都是盈盈十七八的年纪,而且还都是肌肤塞雪,鼻梁高挺,眼眸微陷,一看就知道是白番和【创建和谐家园】的混血。

        四个女子见到纪忆,立即就迎了上来,盈盈一福,开口就是软糯的吴语:“见过大官人。”

        纪忆回头对武好古、章毅和马植三人一笑:“她们都是我从平江带来的家伎,都是墨娘子【创建和谐家园】过的,你们一人挑一个带回去,算是纪某的一点心意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送女”吗?武好古心想:这纪忆是有绿帽情节吗?

        其实宋朝官场上互赠家伎甚至侍妾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章毅第一个拱拱手,笑着回道:“那便多谢了!”

        武好古却有点犹豫,美女,而且是混血美女,他当然是喜欢的!

        但是潘巧莲会怎么想?她还没嫁过门,武好古就收了女徒弟,现在又要收个家伎……

        正犹豫的时候,他突然看见的纪忆打过来的眼色——纪忆瞪了武好古一眼,显得有些着急。

        武好古这才反应过来:纪忆是在往马植身边安插眼线!自己要是拒绝了,马植也就有理由推辞了。

        他当下也拱了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纪忆笑了笑,又瞧着马植,然后一指四个混血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位,“良嗣兄,这是月儿,是墨娘子的得意【创建和谐家园】,可看得过眼?”

        马植呵呵一笑,眼睛似乎都亮了,当下就拱拱手笑道:“大官人真是太客气了,在下多谢了。”

        “大郎,你选谁?”纪忆又笑着问武好古。

        真的能选一个?不是假装选一个,待会儿还要完璧归还的吧?

        武好古心头顿时一阵荡漾。他穿越以来,可还是个童男子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太【创建和谐家园】了

        北宋开封府的元日庆典活动是从“大傩仪”开始的,所谓的“傩”就是传说中管驱除瘟疫的神——傩神。而大傩仪则是由宫廷举办的驱除瘟疫的祭礼。由皇城司、教坊司和殿前诸班亲自上场,戴着假面,穿上绣画戏服,扮成镇殿将军、判官、门神、钟馗、土地神、灶君等等各路神仙,浩浩荡荡千余人,护着假扮的傩神,吹吹打打出宣德门,沿着御街一路向南,直奔南熏门而去,出了南熏门再走往转龙湾,在那里挖个坑把疫病鬼怪埋起来,称“埋崇”,至此大傩仪才宣告结束。

        大傩仪之后,则是元日百官及诸国使臣拜贺之礼。所谓百官及诸国使臣拜贺之礼实际上是元日大朝会的替代。宋承前代之制,于元日、五月朔、冬至行大朝会之礼。设御座于大庆殿,设黄麾仗于殿之内外,陈贡物于宫架南。群官、宗室、使臣各服其服,中书侍郎以诸方镇表案,给事中以祥瑞案。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受拜贺……总之繁文缛节一大堆,不过在潘楼上是看不到大朝礼的,只能看到百官和使臣浩浩荡荡的从御街通过,还有禁军将士着甲胄列队护送,对了,开封府国子监学、太学、武学、小学的诸生也会参加大朝礼。若是遇上科举大比之年,还会有各地的举子参加,对开封府云英未嫁的佳人们来说,这可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不过大朝会之礼不是每年元日都会举行,有六种情况是可以不行大朝会的,分别是:一、皇帝个人身体不佳;二、皇室有凶事;三、受服制所限(比如死了太后穿孝服);四、有军事行动;五、有大灾,百姓饥寒;六、天气不宜。故而北宋一朝总共只举办过五十次大朝会。

        今年则因为西北战事还在进行,因而不行大朝会之礼,改为皇帝登东华门受白官及使臣拜贺。不过省事儿的只是皇帝,百官、使臣和诸生还是得熬着通宵(不是起床,而是根本没得睡),沿着御街去往东华门拜贺,也是挺累人的。

        武好古并不是官人,所以没有资格参加拜贺礼的,而纪忆和章毅到达潘楼之前,就已经命人把全套的朝服送到了潘楼。大傩仪一结束,他们俩就要换上朝服去拜皇上了。

        现在拜皇上的时间还没到,大傩仪的队伍正吹吹打打的从宣德门里出来。从宣德门到南熏门这条御街大道沿街地势高处,或酒楼或亭台,都已经被被开封府有钱有势的人占了,家里有人得病难治的,就置上香案贡品,称为“请傩”,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其他人则摆上小菜,温几插酒,或是家人,或是朋友,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等着看文武百官和番邦使者还有禁军将士们浩浩荡荡地通过。

        开封城的闲汉百姓们,兜里没那么多闲钱,就在街边沿途挤挤挨挨,凑成一团,翘脚观望。还有不少提篮挑担的小贩,沿着这条大道叫卖吃食和热气腾腾的茶汤,还有一些商贩则在路边搭起彩棚,摆出各色玩意,比如、冠梳、领抹、缎匹、花朵、玩具等物,歌叫关扑。关扑就是一种以商品为诱饵的赌博,赌客花上远低于商品价值的钱财就能去赌一把手气,如果运气好的话就能得到商品,运气不好,钱财就归了卖家。每年元日至初三,开封内城到处都是关扑摊铺。

        开封府的三衙禁军有一部分已经上街当值了,别看这些军汉平时也不怎么训练,都是吊儿郎当的,不过今天可不一样,个个都精神十足,穿上红色的战袄,戴上范阳笠,佩刀持枪,从南熏门一直站到宣德门,看上去就仿佛是真正的精锐恁般。

        在潘楼的天字三号包间里面,马植这个时候已经和纪忆、章毅亲近了不少,滔滔不绝在和他们说着燕京城内除夜和元日的状况。

        “燕京苦啊,便是除夜和元日也没恁般多的吃喝玩乐,都没有钱,有钱的也不大在外面玩,外面只有成群结队的乞丐!”

        “对,就是要饭的,开封府偶尔也能看见,不过不能和燕京比……燕京就是个乞丐城!特别是元日前后,要饭的叫花子都快把城给挤爆了,门都出不去!”

        “不管,契丹人不管的,百十年前不让乞丐进城,现在不管了。现在契丹贵人都吃斋念佛,心善着呢,怎么能把叫花子往城外的冰天雪地赶?不仅不赶,各大寺庙,各个大户人家从除夜开始都要大开粥场。不过就是这样还是有不少饿死、冻死的!每天早上都能见到有死人倒毙街头!”

        “叫花子都是城外的农人啊,都是客户。辽国早就没有自耕之农了。土地要么是寺庙的,要么是契丹贵人的,要么就是【创建和谐家园】、渤海大族的。【创建和谐家园】、渤海人的农夫都是客户,一年到头的劳作,所得不足温饱,没得办法只得在农闲时进城乞讨。再过不下去,就得卖儿卖女,或是自卖为奴,真正的人间地狱……”

        原来大辽国内真是民不聊生啊!

        武好古没有参与讨论,也不关心这些。他正在欣赏自己刚刚得到奴隶——一个清艳得不可方物的混血美人,头发是淡金色的,眉毛弯弯细细,眼眸又大又亮,鼻子又高又尖,皮肤自是洁白如雪,胸脯挺起来更是相当可观,更妙的是这混血小妞还能用一口好听的姑苏口音唱歌,可有意思了。

        更有意思的是,她还是武好古的奴隶……听着都邪恶啊!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名唤影儿的女孩不是宋人,而是一个在明州的日本【创建和谐家园】所生,父亲是个白番海商,早就不知所踪了。这个日本【创建和谐家园】也狠心,回国的时候没把女儿带走,而是卖给了纪忆。因为她不是宋人,所以就是一件可以合法买卖的商品了——她是私奴,而不是契约奴。

        也就是说,在纪忆把她送给武好古后,从法律上讲她就永远属于武好古,武好古让她干什么都行……

        上次已经放过了墨娘子,这次可不能再放过影儿了。武好古一边看着影儿,一边暗自下了决心。

        都穿越那么久了,而且还当上了宋朝的超级有钱人,居然还过得跟个穷【创建和谐家园】丝一样……也就是房子大一点而已。

        不行,这次一定得好好【创建和谐家园】一下了!一定得当个【创建和谐家园】透顶的奴隶主!回去就【创建和谐家园】!

        “武郎,武郎,你在想甚事情?”混血美人小影儿的俏脸儿凑了过来,还带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武好古这时才发现自己握着的酒杯倾斜着,酒水都洒在了桌面上,显然是走神了不知多久。

        纪忆、章毅和马植早就结束了谈话,纪忆和章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朝服换上了,曲领大袖,下施横襕,束以革带,头顶幞头,脚踏乌皮靴。

        这副打扮,应该是准备去拜皇上了。

        武好古这时才知道大傩仪已经结束,该让大宋的官员们上场了。他忙站起身,笑着冲纪忆和章毅拱拱手,“章官人,忆之兄,我送你们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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