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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豪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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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林图画院待诏陈佑文骑着一头毛驴,跟着名叫刘福的刘副都知府上的管家,借着夜色从内城东南的观音院宅邸一路走来,到将近午夜时才到了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宣政使,密州防御使,主管合同凭由司刘有方,刘大貂珰的宅邸。

        此时的宋朝的宦官人数虽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内侍省却有两个,分别是掌管宫掖中的内侍省和掌管机要事宜的入内内侍省。

        刘有方现在就是入内内侍省的副都知,还兼主管合同凭由司。入内内侍省下有几个相当重要的属司:御药院、内东门司、国信所、军头引见司、合同凭由司等等。

        其中以御药院权力最大,该司不仅负责宫廷药品和补品,祭祀大礼上的食品,科举考试、重大典礼及外交方面的宴会活动。

        而且还兼管祭祀文字、宗教活动、制造管理皇帝服饰等等和御药一点儿边都不搭的事情,甚至还可以接受各式奏章!被称为“内制”的翰林学士院与皇帝之间的章奏传递就通过御药院进行。

        另外,御药院还负责引导大臣觐见皇帝,并对其班次和顺序加以规范。而且,御药院的内侍还负责在君臣问对时侍立殿角——皇帝和大臣间的对话,都瞒不过他们的耳朵。

        除了御药院干着和名目不符的事情之外,内东门司同样不是看大门的机构,该司是皇帝和外界联系的一个秘密通道。特别是在太后临朝的时期,该司事权更重,因为皇太后和执政大臣议政的地点通常就在内东门。

        国信所又称往来国信所,这是一个外交机构,负责和契丹(辽)、高丽等国使节交聘之事,也负责搜集情报。

        军头引见司顾名思义,就是受理军队人员的升迁改官等需要面见皇帝或相关机构的申请和引见事宜的,同时还参与管理武举考试和军法审判,一度还兼管马步两直(皇帝亲兵),直到熙宁变法才废引见司兵,不过军头引见司的权力依旧很大。

        而刘有方主管的合同凭由司在事权上虽不如御药院、东门司、国信司和引见司,但是也是个极为重要的司属。其主管的是禁中财物,负责赐下或宣索物品,包括主管军队功勋赏赐,也可以管到禁中所藏的书画文玩。从刘有方在宫外置下的宅院看,就可知主管合同凭由司是个油水非常丰厚的差遣。

        这宅院,背靠金水河。面积虽不算大,却极其精致,亭台楼阁都打造得美轮美奂,还随处可见惟妙惟肖的壁画。

        在院中一座名为物华阁的小阁楼里,陈佑武见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刘有方的养子,勾当翰林图画院的供奉官(内侍阶官)刘瑷。

        刘瑷约莫三十多岁年纪,保养得极好,眉目清秀,肌肤细腻,一身文士打扮,鬓后插着一朵刚刚摘下的玫瑰花,显得有些妖娆。

        “陈待诏,神仙图可在武家人手中么?”

        站立在堂下的陈佑武神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听到刘瑷的提问,忙回答道:“大官(宦官的尊称),那武诚之并不承认手里有《八十七神仙图》……”

        “哦。”刘瑷一笑,“也许真没有。不过……咱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待诏,你觉得呢?”

        “当然不能了。”陈佑文笑着说,“这是武诚之的劫数,即便中贵人饶了他,别家也饶不了他……而且姓武的也没有一点悔意,要不然今天他就该把珍藏的名家书画和潘楼街的店铺献给大官您。”

        “哈哈,咱家可不要他的店铺,不过他家的那些珍藏还是能看一眼的……”

        “大官放心,在下一定让姓武的将珍藏双手奉上。”

        刘瑷瞧了眼陈佑文,接着就话锋一转道:“陈待诏,你今日去寻武诚之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陈佑文闻言马上取出了一个画轴,双手递了上去。刘瑷拿过画轴,轻轻展开,正是武好古摹的一幅《醉罗汉图》。

        “这罗汉画得太好了,咱家勾管翰林图画院那么多年,也没见过再好的了……”刘瑷看着画上的罗汉像,吸了口气,“武宗元怎么说?”

        “他说这画的原本多半出自画圣的【创建和谐家园】。”

        “画圣【创建和谐家园】?”刘瑷想了想,“是哪一位?”

        “这他也不知道。”陈佑文说,“也许是某位不为人知的【创建和谐家园】。”

        刘瑷又问:“可查明真迹在谁手中么?”

        “并不知道。”陈佑文回答,“只晓得是西军某位观察的衙内。”

        “西军的观察……”刘瑷摇摇头。

        他和他养父刘有方都是“文艺宦官”,可不敢去惹西军的观察。而且如今横山大战在即,便是朝中的章相公也得宠着那帮骄兵悍将。

        “大官。”陈佑文顿了顿又道,“小儿今日在鬼市子上见到了吴元瑜……他第一个买了摹本。”

        “吴元瑜?”刘瑷拧起眉头,“你说端王他会不会……”

        陈佑文点点头,“多半会的,端王最喜书画。”

        “那咱家可就得把这原本拿到手中。”刘瑷自言自语,“再寻个机会献给端王殿下了。”

        “大官,小儿说西军的那些人准备在四日后在鬼市子唱卖原本,到时候小底就把画买了来孝敬给副都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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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瑷摇摇头,“那些厮杀汉却晓得怎么把东西卖个大价钱……也罢,四天后还是咱家父子亲自去一趟鬼市子吧。”

        ……

        细雨靡靡,如轻纱,笼罩了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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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武好古的好心情丝毫没有被这清冷的雨天给坏了。他现在正和自己的“小妈”冯二娘各骑着一头毛驴,沿着汴河大街往开封府而去。

        他是去开封府探望被押的父亲武诚之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伪造和出卖假画,所以没有去探望过落难的老爹。不过今日他却得了空闲,也有心情去看武诚之了。

        四日前在鬼市子上,他和郭京、刘无忌等四人大获成功,二十本由武好古临摹的《醉罗汉图》就换来了价值大约八千缗的交引。

        因为《醉罗汉图》原本出自武好古之手,所以在当晚的“分赃宴”上,武好古独得了四千缗,再有一千缗作为“继续作案”的本钱,由傅和尚保管。另外三千缗则由郭京、刘无忌和傅和尚均分。

        现在只待做旧的《醉罗汉图》的绢本(也是武好古亲自做的)在明日的唱卖中卖出个好价钱,武家便能凑够钱退给宫中和万家铺子了。

        这样武诚之很快就能从开封府大牢里面出来,而武家退给宫中和万家铺子的钱也不是白退的,还可以拿回八纸书画。这些可都是精品啊,起码还能卖个两三万缗,如果再加上武家画斋和其他不大值钱的书画,将来可以由武好古继承的财产,怎么都不会少于五六万缗。

        有了这份家当,武好古不能说一定能办成甚底大事儿,至少能在二十多年后那场大难来临之前做一些准备了……

      第二十章 开封府

        开封府府衙的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和大相国寺不相上下,位于开封府内城西南,距离大相国寺和州桥夜市并不太远。

        府衙坐北朝南,高大巍峨的正门就开在汴河大街之上。正门平时都是关闭的,两侧的偏门才是供武好古、冯二娘这等人物进出的。不过和后世人们的想象不同,开封府的门禁并不森严,看守的衙役、军巡也不刁难出入的民人,只是粗略检查一下来人有没有兵器。

        武好古和冯二娘只带了些吃食、衣物、几个银铤以及一个卷轴,在冯二娘塞了几个小钱后,便很快通过了开封府的正门。

        府衙正门后是一栋两层高的鼓楼,就是击鼓鸣冤的地方。在鼓楼后方还有左中右三个仪门,分别通往开封府的左中右三厅。其中中厅是开封府的正厅,也就是知府老爷办公的地方。而左右两厅则是开封府的判官和推官办公之处,判官和推官都是辅佐开封府青天大老爷的文官,其中判官管辖着狱讼刑罚,不过被押在开封府大牢里面的武诚之却不是判官左厅管辖的,而是由开封府司录参军事的治所开封府司录司管辖。

        开封府司录司简称府司,又叫府院,与左军巡院、右军巡院合称三院。三院在开封府体系中的地位非常重要。其中府司之下还设有府司西狱,就是所谓的开封府大牢。

        而被关押在府司西狱中的,都是候审的嫌疑犯和证人,武大郎的父亲武诚之则是以证人的名义押在府司西狱中的。因而待遇要比在押嫌犯好多了,有个小小的单间,冯二娘还使钱买通了几个押司和衙役,送了床板铺盖进去,每日还按时送来饭食和替换的衣物。倒没让武诚之吃多少苦。

        在一个被冯二娘打典过的姓朱的押司带领下,武好古和冯二娘走到一间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牢室前。透过一排木栅栏,武好古看见个穿着灰色长袍,光头没有戴巾帽的胖子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

        “官人……”

        牢房里坐着的男人,听到冯二娘的呼唤声,便站起转身,他的行动有些缓慢,转过身来后,武好古借着昏暗的光线,认出了那人便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武诚之。

        “大郎,你也来了。”武诚之气色不大好,声音也有些沙。

        “阿爹……孩儿马上就能筹到款子救您出来了。”

        武好古瞧着木栅栏后面这个看上去非常萎靡的中年男子,心中突然涌出了悲痛的感觉,眼眸也跟着湿润起来了。

        “哦,是吗?”武诚之慢慢走到了木栅栏前,看着儿子苦苦一笑,“大郎,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武好古看着父亲,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奇怪,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痛苦流露出来。

        “阿爹……”

        武诚之一抬手,止住了儿子的话,然后又冲妻子冯二娘打了个颜色。

        一个小小的银铤马上就从冯二娘手中塞给了一旁的朱押司,二娘嗲声道:“押司,他们两父子多日未见了,不知能否借个干净一些的耳房让他们说会儿话?”

        姓朱的押司收了银铤,自然好说话了。马上吩咐狱卒打开牢门,让武大郎进去把武诚之搀扶出来,然后便带着武家两父子和冯二娘去了一间靠近牢房的小小的耳房。

        不过进房去的只有武诚之和武好古父子,冯二娘却在耳房外面的小院子里和朱押司有一句没一句唠着家常。

        “大郎,前日听二娘说,你关了画斋,搬去书院住了?”武诚之在耳房内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后,便低声提问道。

        “阿爹。”武好古回道,“儿想把画斋典出去后,就静下心来读点书。”

        “读书?”武诚之一愣,他这长子并不喜读书,倒是次子武好文在儒业上有些天分。

        “去读些书也好。”武诚之微微一皱眉,“我家自你公公(指武好古的曾祖父武宗元)开始就岔了道,丢下儒业专攻起绘画小道了,到为父这一代,连个官身都没了,守不住家业也是理所当然的。”

        “守不住了?”

        武诚之点点头,叹道:“是《八十七神仙图》啊!”

        “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图》?”武好古当然知道这幅在中国绘画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作了。

        “对。”

        “可这幅画不是摆在万寿观吗?”

        在武好古这一世的记忆中,同样有《八十七神仙图》的情况。

        “摆在万寿观的是赝品……是你公公临的。”

        武好古倒吸口凉气儿。这幅画即便在北宋,也堪称是国宝了!为了得到它,那些权贵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不过武好古还是有些不死心,追问道:“是谁看出来的?”

        “是米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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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好古连连摇头,“阿爹,现在如何是好?宫中会不会来索《八十七神仙图》?若是拿不出来,会不会治我们的罪?”

        “官家怕还不知此事吧?”武诚之摇摇头,“若是官家过问了反而没事……此事又不是我父子干的,要追究要是你公公的错。他人都入了土,还能怎么着?开棺戮尸么?官家岂会为了一纸画做这等事体?”

        偷了张画而已……也不能叫偷,读书人的事情,不算偷的。

        不过就是用赝品换下了一张画而已,又不是要谋反。对一个文资的从六品士大夫朝官而言算甚底事情?就算当年抓了武宗元的现行,最多也就是贬个官罢了。

        连主犯本人都没事儿,他的不知情的子孙还能有什么罪?如果这事报到哲宗皇帝那里,最多也就派人到武家寻一下,寻不到也就算了。若是这点器量都没有,还当甚底官家?

        所以真正可怕的不是大宋官家,而是盯上武家宝贝的官……

        武好古想到了走,“阿爹,我们是不是该一走了之?”

        “不行啊。”武诚之摇摇头,“开封是天子脚下,是全天下最有王法的地方……我父子若不是在开封呆着,或许早就被人捉去严刑拷打了!”

        大宋是有人权的!虽然不能和现代社会相比,但肯定是新中国以前最讲人权的时代,没有之一。

        而北宋东京开封府城内,则又是整个大宋最讲理的地方。如果要放眼当下的世界,肯定也是平民百姓最能得到保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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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也不等于那些贵人会轻饶了武家,他们还是要“吃人”的,只是要文明、轻柔、优雅地把武家的家业吃掉。

        如果武诚之、武好古父子应付得好,兴许还能留下些东西加上自己的性命,好在将来东山再起……如果这惶惶大宋还能有将来的话!

        想到这里,武好古便将自己带来的画卷,双手递给了父亲。

        “阿爹,您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武好古接过画卷,轻轻展开,只看了一眼,眉头就动了一下。

        “《醉罗汉图》?你也得了摹本……不对!这是,这是……”

        武诚之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手中的画卷,看了又看。

        “是原本……这是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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