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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莫千秋似乎没有棒打鸳鸯的打算,每天陈华练刀的进程依然掌控在忍冬手中,杜八娘也没有刻意分化他们的关系。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一天,大齐承平四年正月十三,杜八娘罕见的领着莫千秋和忍冬三女离开宝月楼。
大雪及膝,杜八娘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堆满了厚厚的积雪,而回来的人,也多了一个。
陈华很奇怪的看着那个浑身笼罩在斗篷内的人,不知道什么人有这个资格让杜八娘亲自出迎。
到了晚上,以往都会十分积极送饭菜过来的小厮并未及时送饭,陈华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刚打开门准备去伙房找点吃食。
一个身影迎面而来,一头撞在他怀中。
香风扑鼻,触感柔软,低头一看,竟是忍冬。
忍冬脸红到了脖子根,声若蚊蚋:“陈公子,阿娘叫你一同用膳。”
陈华也闹了个大红脸,之前的尴尬好不容易通过时间消减一些,这一下,又把那尴尬给勾出来了。
在忍冬的引领下来到四层,东侧一间屋内温暖如春,房间里摆着好几个崭新的铜盆,盆内都是燃烧的木炭。窗户位置开了几个口子,防止中毒。
一帮女眷早已在桌前坐定,坐在主位上的,赫然便是杜八娘。
从来都是站在杜八娘身侧的莫千秋,这次也坐在了杜八娘的右手边,而杜八娘的左手边,则是一个脸上有着一道恐怖刀疤的陌生女子。
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六七,本来一张好看的俏脸因为脸上的刀疤而增添几分狰狞,美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见有人进来,女子只是瞥了一眼,而杜八娘则饶有兴趣的大量陈华的神色。
陈华只是一怔,便跟忍冬一起坐在了给他们俩留的位置上。
“年三十晚上,咱们没过,今天算是补过新年,来,大家一起举杯,饮胜!”杜八娘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很开心的道。
所有人举起酒杯,在欢快的气氛中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读书不是很高的果酒给每个人的脸上增添了一抹红润,杜八娘拿起象牙筷子吃了一口菜,细嚼慢咽的吃下去后慢条斯理的道:“小妮儿回来了,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今天借着这个机会给小妮儿接风洗尘,也借着这个机会给陈华送行。”
陈华刚夹起一块鸭脯肉,还没来得及送进口中就听到杜八娘的话,一时间连动作都顿住了,满脸愕然的看着杜八娘。
杜八娘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之所以说是给你送行,是因为你在宝月楼应该学的东西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如何修炼内劲,方法已经告诉你,日后你勤加练习,便能熟练运用内劲。
外练筋骨皮,这些东西你在乞活军军营内一样可以练习,宝月楼终究是一个脂粉气味比较浓厚的地方,不适合练武。”
忍冬闻言神色黯然,本来今天是个很开心的日子,但是听说陈华要走,她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尽量不让心情表现在脸上,可是依然表现出来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杜八娘干咳了一声:“忍冬,如果身体不适,便早些去休息吧!吃食稍后我让下人给你送过去,没必要在这里陪着了。”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为了避免陈华和忍冬之间的情愫升级。
忍冬没动,眼巴巴的看着陈华。
此时的她多么希望陈虎啊能够站出来说一句我要带她一起走,可想到自己的出身和身份,她心中一片黯然。
这个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过了半晌,陈华缓缓站起来,很自然的拉住了忍冬有些发凉的小手:“掌柜的好生无情呐!晚辈好不容易在宝月楼立足,而今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了,掌柜的忽然敢晚辈走,晚辈可不走。”
杜八娘脸上隐有怒色,正欲发怒,盼春已经率先发难:“小伙子,你的脏爪子最好离忍冬妹妹远一些,否则我的剑,可不认人。”
盼春说这话的时候犹自往口中塞着扣肉,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般。
莫千秋没说话,埋头大吃大喝。
炎夏一脸看好戏的姿态,而知秋看向陈华的目光则有些森然。
陈华紧了紧手中柔夷:“陈某人的爪子就在这里,姑娘如果有本事,便砍了去。既然宝月楼不欢迎我,我回乞活军便是。
但谁要是敢阻挡我带忍冬走,那就试试看!”
盼春猛地一拍桌子,手中的筷子如利箭一般飞射出去,这筷子飞来的角度有些刁钻,一只朝陈华的眼睛,另外一只针对的却是他的喉咙。
“不要!”
看到盼春动作,忍冬忍不住惊呼出声。
杜八娘继续吃菜,没有阻止的意思。
陈华脑袋微微一偏,躲过了射向眼睛的筷子,但是已经来不及避开喉咙位置的筷子,无奈之下,他急促伸手,用手掌挡在喉咙前,体内那少得可怜的内劲往外一吐,将筷子打飞出去。
饶是如此,夹带着的内劲的筷子还是让他手掌生疼,才一会功夫,他的手掌就红肿得跟包子一般。
“内劲才练了几日便有这等功效,也算你是个练武之才,哼,想从宝月楼把人带走,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盼春先是赞了陈华一句,但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却在空中甩了甩。
九根细如毫毛的银针从指间飞出,速度比之前的那筷子要快了三倍不止,以陈华的速度,避无可避。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忍冬竟然推了陈华一把,意图用自己的身体替陈华挡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银针快要射向忍冬的那一刻,陈华抱着忍冬打了个转,九根银针尽数没入陈华体内。
陈华闷哼一声,身体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杜八娘放下筷子淡淡道:“一场酒宴吃成这个样子,无趣,老莫,人扔乞活军去,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忍冬痛苦出声,抓着陈华的衣服死命摇晃着他的身体。
第28章 我还没死
盼春跟没事人一样,重新拿了双筷子,坐下继续吃饭。
莫千秋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打算把陈华带走,但是忍冬死死拽着,他一下竟然没有扯开。
其他几个女人都跟没看到一样,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大快朵颐,这阵势跟牢里面那些饿了三天的死囚有得一拼。
莫千秋叹了口气道:“冬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忍冬痛哭流涕,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莫千秋脖子位置,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老莫,我还没死呢!”陈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千秋脸上惊骇莫名,他万万没想,陈华竟然没有被盼春一击杀死,而是装作中招躺在地上,目的就是等自己过来。
除杜八娘外,其他三女尽数站起,目光森然的看着陈华。
盼春手持短剑,剑指陈华脑袋:“马上放了莫叔,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陈华嘿嘿冷笑,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然后慢慢站起来:“臭娘们,别在那大呼小叫的吓唬爷,小爷的手抖,被你吓着了一个不小心把老莫的脖子给抹了就不好了。
现在,马上,立刻,让人给老子准备快马两匹,我要带忍冬走。
谁要是敢阻拦,我马上上了老莫。”
几女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贸然动手,大家的目光都停在杜八娘脸上。
只见杜八娘慢条斯理的吃下最后一口菜,用纱巾擦了擦嘴,站起来直视前方:“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身受重伤,妄动内劲会让你死得更快。”
陈华恨声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我跟忍冬情投意合,你们硬要拆散我们,竟敢对我下次毒手,这笔账我记下了。
都别过来,给我准备快马,否则,你们就等着给老莫收尸吧!”
知秋喝道:“陈华,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宝月楼为你洗髓,教你内劲之法,莫先生平素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陈华桀桀笑出声:“呵哈哈哈...待我不薄?这老家伙从我进宝月楼第一天开始就想着杀了我,有什么彼此厚薄之分。
掌柜的,你要是不肯让我走,大不了鱼死我就是一碎瓦片,莫大先生可是瓷器。”
“按他说的办。”杜八娘缓缓道。
没多久,快马备好,陈华挟持着莫千秋朝外面走去,并且言明不得有任何人跟随。
几女都没动,但那目光,一个个都能杀人。
忍冬跪在地上给杜八娘磕了三个响头:“阿娘,女儿喜欢他,女儿愿意跟他离开。多谢阿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忍冬此生无以为报,来是结草衔环,再报阿娘恩德。”
对忍冬,杜八娘的情感是十分复杂的,身边的四女几乎都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这么多年朝夕相处,早已将那种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变成的亲情。
而今忍冬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小子要离开宝月楼,她心中不忿的同时,又有些不舍。
干脆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直到陈华挟持莫千秋离开了宝月楼有一阵了,她才颓然瘫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
炎夏扶着杜八娘温声安慰道:“阿娘,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当的。忍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就当这些年白养她了。”
盼春没说话,神色复杂的看向杜八娘。
今天的忍冬,所作所为,跟当年的自己何曾相似,至于为什么会出手,连她自己都解释不通。
也许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夹杂在其中。
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面容冷峻的青年来,一袭青衫,倒持长剑,冷如秋霜。在她面前,一概往昔本色,成为一个腼腆大男孩。
而如今,那人远在漠北草原,许是搂着哪个好客的北狄人送出来借种的闺女暖被窝,许是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原上纵情驰骋,也不知那负心人,是否还记得自己。
杜八娘无意中看到盼春的表情,知道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素手搭在盼春肩上轻轻拍了拍:“丫头,当年是阿娘做错了,悔之晚矣,这番,便让忍冬这丫头跟着去吧!只希望,若干年之后,这丫头能够跟你有不一样的结局。”
盼春勉强笑了笑:“阿娘不必自责,当年只是一点小小的考验,那负心汉就受不了,若是坚持到今日,怕是女儿早已伤心死了。
我看这陈华跟刑昭一点都不一样,做事十分果敢,忍冬这丫头跟了他,想来这辈子应该不会受苦。
也好,我们四姐妹中心底最善良的便是忍冬的,她不适合在咱们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让她早点离开也是好的。”
杜八娘叹了口气:“唉...这些年你也受苦了,往后就留在阿娘身边吧!阿娘年纪大了,不想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外面奔波。找时间我跑一趟乞活军,让范无咎把他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你这脸上的疤,总得治治才行。”
说到这道疤痕,盼春忍不住摸了摸,这是她心中的隐痛。
当年因为刑昭意志力不够坚定,一怒之下自请前往漠北草原,跟北狄一个部落首领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不敌被擒。
因为心里还有一个人,而那个北狄的贵族意图娶她,她狠下心来用刀子将自己的脸划破,这才觉得那个人的想法。
而之后能够在北狄立足,又多亏了那个人。
“无妨,反正又不是给人看的,不用治的。”她算是几人中比较清楚杜八娘跟范无咎之间的情感纠葛的,所以她宁可自己的脸毁容,也不希望杜八娘去求范无咎。
杜八娘没说话,看着门外怔怔出神。
出了宝月楼之后上了马背疾驰而去的陈华紧紧的抱着忍冬,两世为人,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莫千秋没打算把他留下,而是告诉他不要怪杜八娘,说八娘有不得已的苦衷,至于陈华是否听进去,他一点都不关心。
行到半途,陈华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换换跌下马背。
第29章 京中来使
忍冬口中发出惊呼,一个箭步从马背上跃下,保住陈华询问情况。
奈何此刻陈华半句话都说不出,腹部绞痛让他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流,捂着腹部的手恨不得将腹部的肌肉给抓下一块来。
忍冬当机立断,重新抱着陈华放上马背,然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