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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八娘笑道:“也是,既然人到了我手里,是死是活就该我说了算才是。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你范无咎眼高于顶,向来不会轻易看重一个人,缘何对这其貌不扬的小子这般看重?”
炎夏也一脸好奇,她没有见过范无咎的所有徒弟,但刑昭她是见过的。当年刑昭身受重伤,杜八娘建议用银参续命,范无咎愣是没答应。
所以她觉得陈华一定不简单,至少不像范无咎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范无咎呵呵笑了笑:“什么看重不看重,这小子有用,我就要用他,为了能够用他,在用他之前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们北凉有句话叫做不见兔子不撒鹰,这话用在我身上正好合适。乞活军成军十二年,本来应该享受更好的待遇,却因为某些原因在这苦寒之地镇守了整整三年。
对于我们这些丘八来说,最终的结局无外乎那么几个,要么就是马革裹尸还,要么就是青云直上。想要跟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除非身上少几个零件。”
答非所问,杜八娘并不满意范无咎的搪塞,顶了一句:“刑昭这小子要完成你的目的不是不可能,何必多此一举。”
范无咎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大学中那一丛绿油油的青蒿让人眼前一亮。
他指着青蒿道:“青蒿这种适合生长在南方的东西,在漠北被你给养活了,这算不算一个奇迹?
我要做的是有多难我清楚,一个刑昭,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成。
多一个徒弟,多一份希望。这小子身上最让我看重并不是他那模糊不清的身份,也不是他善良的本性,而是他读书人的身份。
乞活军的探子在南方回来之后跟我汇报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现在都摆在冉闵的桌案上。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能够成为自己人,将来要做事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杜八娘神色有些复杂:“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
炎夏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说话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陈华的眼皮子动了动。
范无咎收回目光,看向杜八娘细看之下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少女,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眨眼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两个都老了。
这人一老啊,就难免会想起很多不愿意想起的过往,以前我还没有那么急迫,现在我是越来越急迫了。
乞活军只适合存在于战乱中,迟早有一天,乞活军这种战场杀器会被取代,我必须在它被取代之前,对那些人有个交代。”
杜八娘不说话了,范无咎的话,让她也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这些过往只有几个人知道,但这几个人都不愿意提及。
第19章 看人看心
许是看出了杜八娘眼眸中的愁绪,范无咎转移话题道:“不说那些了,说说你怎么看陈华的?”
杜八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陈华,思忖片刻后道:“时间太短,暂时还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之前你提醒我说他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人,现在看来他除了意志力相对来说比普通人要坚定一些之外,并没有其他奇特之处。”
说完,她又朝炎夏寻求认同:“小夏你说是吧!”
炎夏道:“能够在忍冬的温柔乡里面爬出来而且毫发无损,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佩服了。阿娘说得有道理,除了这一点,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炎夏就算再厉害,也终究是个女孩子,不管什么时代的姑娘,砍人第一时间都是看脸的。
陈华看上去平平无奇,属于扔在大街上半天找不出来的主,炎夏看不起他或者说忽略了某些东西,也是十分正常的。
这几个人并不知道陈华已经醒来,依然在肆无忌惮的谈论着。而陈华听到炎夏的话之后,气得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要不是为了听到更多秘密,他说不定得抓着炎夏好好问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听完他们两个的评价,范无咎有些轻蔑的笑了笑:“看人不能看表面,一旦你看到的东西只有表层的东西,很有可能在以后你会因为自己的眼光而吃亏。
弱水,这话,十六年前我就跟你说过。
诚然,陈华表面上看去平平无奇,在漠北算不上一条好汉,他是文人出身,论身材比不上军中那些魁梧的军汉,在你们看来,他甚至有些怯懦。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在金陵繁华富庶之地生活了数年的读书人,被人莫名其妙弄到漠北苦寒之地,没有怨天尤人,没有桀骜不驯,反而听之任之的在乞活军敢死营的死字营生活了半年时间。
注意,这半年时间,他并不是跟普通军卒操练,而是在老夫授意下被军中一帮杀神训练。
最后,他成功的达到了我的要求,这才被我送到宝月楼。
这样的人,会简单?”
杜八娘神情愕然,范无咎所说的这些,她的确没有想过。
炎夏更是嘴巴微张面露惊容,从见陈华的第一面开始她就有些看不起这乡野小子,哪里可能会跟范无咎一般这么去看透一个人。
范无咎示意杜八娘给他上茶,待滚烫的茶水压榨出茶叶中的芬芳,他轻轻嘬了一口后才继续道:“刑昭是个不错的大将,但他只能为将不能为帅,为人太过冲动,嫉恶如仇,又优柔寡断,不适合做那件事。
此子不同,此子是读书人,读书人的九曲回肠,可比一介武夫要强太多。”
“所以你让他入宝月楼,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有练武之资,而后有个自保能力。”杜八娘接着道。
“不错,我的确是这种想法,年纪大了,心也就没有当年那般狠辣了。那些孩子都很信任我,可是我却让他们死无全尸。
他们可是一个个都叫我师父的,直到近些年,我才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范无咎很坦诚,并没有隐瞒什么东西。
如果他知道陈华已经醒来,他绝对不会说这些话,因为他并非一个矫情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话语去打动别人的人。
而这些话,也让陈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这个世界这个空间,他唯一相信的人便是老师张道陵,当然,门下的几个【创建和谐家园】比如薛戮等人他也是信任的,只不过这种信任更多的是类似于接纳,而不是亲人一般的融合。
范无咎的话语让他莫名感动,同时又十分好奇便宜师父口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这后面一定有很多秘密,只是暂时这些秘密,不能被他知道而已。
杜八娘跟范无咎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不谈正事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哪怕是有一个心思剔透的炎夏在一旁插科打诨,两人聊天的内容也是干巴巴的。
过了半个时辰,再次为陈华把脉,确定陈华没有大碍之后,范无咎告辞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还警告了一句让莫千秋小心些,我的【创建和谐家园】不是谁都能随便拿捏的。
杜八娘没说什么,她也不想说什么,这件事的确是莫千秋有错在先。
一颗悬着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之后杜八娘对炎夏吩咐了一句:“照顾一下,他醒来了之后让他休息一个晚上,明日继续。”
炎夏应下,然后就用毛巾擦拭陈华身上的汗水。
陈华羞臊难当,要知道他这个时候可是浑身【创建和谐家园】在外的,尽管下半身有一床被子盖着,可悲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看光光,他还是有些受不了。
反倒是炎夏似乎并未受影响,不轻不重的擦拭着。
很快就擦完了下半身,陈华心说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掀被子,这个想法才刚一出现,就感觉被子角被拉住了。
他忙不迭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哎呦,痛死了。”
炎夏吓得手一下就缩了回去,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见他醒来有些尴尬的笑道:“你总算是醒了,我这就跟忍冬说去。”
陈华有心调戏一下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妹妹,比宝月楼的忍冬姑娘都要漂亮。老天待我真是不薄,死了还给我安排这么漂亮一个媳妇。”
炎夏更加羞赧了,很快抽出手,也没管陈华是不是病人,抬手就给了陈华一巴掌:“登徒子,你待如何!亏得忍冬妹妹还说你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
说完,这位姑奶奶气呼呼的拂袖而去,留下陈华在床上哭笑不得。
心中一丢丢促狭心思,没想到反倒是让自己的脸受了委屈,早知道炎夏性子如此【创建和谐家园】,他说什么也不会拉着对方。
揉了揉脸,起床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情况,又在房间内用冷水擦了擦身子,陈华重新钻进被子,沉沉睡去。
第20章 被调戏了
由于睡得早的缘故,第二天陈华醒来之后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外头才响起卯时的更鼓声,刚刚洗漱完毕,冷着脸的莫千秋便破门而入。
见他已经醒来,莫千秋有些愕然,随即沉声道:“跟我走,继续。”
陈华一下子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外面的寒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倒吸了两口凉气之后,他硬着头皮跟在莫千秋身后,来到了昨天差点要了他小命的水缸前。
都不用莫千秋逼迫,他就自己跳进了黑黢黢的水缸中,那种温暖的感觉再次将他包围,不过这次陈华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扒着水缸边缘,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伸直一些。
看到他这个动作,莫千秋哂笑了一声,将半桶焓髓液直接倒了进去。
“焓髓液能够将你体内的毒素和杂质全部剔除,改善你的筋脉,过程有些痛苦,本来想直接给你倒一桶,可老板娘不让。
你今日就待在这里面,药力消失你会恢复自由。”莫千秋交代了几句,直接就离开了院子。
陈华忍不住低声咒骂道:“王八蛋,好歹也留下来跟我聊会天呐!哎呦,嘶...这什么破玩意,比昨天还痛。”
相对于昨天,今天在焓髓液的浸泡下带来的痛楚更大,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焓髓液对他脖子以上的部位,似乎已经没有作用了。
于是,陈华开始在水缸中狼哭鬼嚎起来。
不是他承受不了这种痛楚,他是故意喊叫的。
本着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睡安稳觉的心态,陈华叽里呱啦叫得十分起劲,直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才如见鬼魅一般停住叫声,差点从水缸中弹出来。
“公子这般叫嚷,是诚心不让奴家睡觉啊!”忍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水缸后面,幽怨的冒出一句。
陈华听出是忍冬的声音,忍不住埋怨道:“我说忍冬姑娘你轻功不俗啊,悄无声息的出现,差点没将我吓死。我就是一个人在这水缸里面无聊,这药又霸道,浑身上下除了脑袋无一处不疼,索性便叫了出来。”
忍冬走到正面,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掩嘴轻笑:“阿娘果然没说错,你那坐怀不乱的本事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是个油嘴滑舌的小子。”
陈华顾不得这么多,嚎了一嗓子:“都起床撒尿了,别尿床上咯。”
忍冬脸上羞红一片,心说怎么之前没看出这家伙这么油嘴滑舌。
两人就在冰天雪地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对大缸内那个打扰他们好梦的青年,宝月楼的小厮投过来的目光都带着幽怨。
奈何四朵金花之一的忍冬陪在那小子身边说话,他们也不敢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敌意。
虽说宝月楼没有那许多规矩,但下人就是下人,跟主人的地位是没法比的。陈华这个外来小子再胡作非为也是宝月楼的客人,不是他们这种小厮能够随便拿捏的对象。
差点没将身体完全烧着的火热渐渐退去,从脖子开始渐渐恢复知觉,陈华这才猛然醒悟:我好像没穿衣服。
忍冬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止住话头。
陈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两只手都浸泡到黑乎乎的药水中:“忍冬姑娘,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经过一番聊天,忍冬对陈华多少有了几分了解,对陈华的好奇心也加深了几分。至少现在来说,她对陈华的感觉还算不错。
“什么事?”忍冬托着下巴问道。
陈华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在高处站立的莫千秋:“都怪老莫,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就扔进这水缸里面了,我身上什么都没穿,你能不能帮忙去我房间拿一下衣服?”
忍冬咯咯咯笑起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刚才可没见你这么害羞。我帮你拿衣服有什么好处?”
陈华苦着脸道:“你要什么好处。”
忍冬歪脑袋想了想:“这样吧,姐姐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之前对没有把你吃掉一直都心有不甘,我帮你把衣服拿过来,你让姐姐睡一晚怎么样?”
陈华心中狂跳,差点没开口答应,好在看到了忍冬嘴角一闪而过的促狭,他忙不迭摇头道:“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忍冬姑娘你就不要调笑我了,实在不行,我宁可在这水缸里面冻成冰棍。”
忍冬见他态度坚决,愈发好奇:“哎,我好歹也算个美人,你难道就这么看不上我?”
陈华摇头故作坚决道:“忍冬姑娘很漂亮,如果我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我一定会对你动心,但是我已经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再对任何人动心都是一种不忠。算了吧,感谢忍冬姑娘陪我聊了这么长时间,你可以走了。”
忍冬不满的站起来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姑奶奶还不是那种随便见人就自荐枕席的下【创建和谐家园】色,逗逗你罢了,这么认真干嘛!”
没多会,忍冬就拿着陈华的衣服出来了,衣服不是他做完穿的那些,而是新买的,看样子应该是宝月楼准备的。
用大缸做掩护将衣服穿上之后,陈华赤脚踩在雪地里,一溜烟就消失在院子中。
忍冬看着他狼狈逃去的背影,右手食指斜搭在红润的嘴唇上,秀眉轻蹙:“陈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接下来的日子,陈华跟宝月楼的人相处还算融洽,莫千秋从一开始十分反感老莫这个外号到后来直接接受这个外号用了两个月时间,此时大雪已经停了,只是积雪仍在,要融化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朔方城内显得热闹了许多,不少边军军卒纷纷回来探亲,也有一些没有家的军汉在宝月楼这样的地方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