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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芳华》-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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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令君点头说了声“好”,接着轻声道:“晚宴之前,妾去拜见了祖父,祖父又陈述了联姻考虑。妾以为,阿父亲迎的日子等不了太久,那时我们还会来寿春,这次不用久留。”

      秦亮听到这里,好言劝道:“诸葛将军是扬州刺史,王家与之相善,确有好处。外舅多半还是为了王家考虑,而非不愿为外姑服丧。”

      “嗯。”王令君应了一声。

      秦亮又转头看她的脸,下意识想知道她此时的心情。

      令君的神情竟然很平静。她的眼睛里隐约映着西边的余晖,比之前稍微消瘦一点的清丽瓜子脸上、神情挺严肃,无一丝笑意;不过因为她脖子挺拔端庄,神情气质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悲伤。

      王令君也察觉了秦亮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夫君不用担心,祖父所言确实有理。”

      秦亮点头称是。

      令君是这样的人,她对关心的人自然会有各种情绪、情感,但也不会太过意气用事。就像之前、秦亮死亡的消息传回洛阳,令君也比其他人更沉得住气。

      就在这时,只见二叔王飞枭独自沿着廊道走了过来。

      他还没进亭子,秦亮夫妇便揖拜见礼,招呼“二叔”。

      王飞枭回礼,却先说了一声,“令君也在这里阿。”

      令君知趣地说道:“我正待回厅堂,与祖父说一声、要先回房了。”

      秦亮却挽留道:“等下一起去。”

      然后他看了一眼王飞枭道,“趁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可以在外面多呆一会。我什么话都对令君说过的。”

      王飞枭面露诧异,脱口道:“上次在洛阳灵堂外,那些话也说过?”

      秦亮微笑道:“说得更多。”

      王飞枭转头沉声道:“我想了许久,比较赞同仲明的看法,恐怕太傅不会如此坐以待毙。不过太傅与阿父相善、很早便交情不浅,这些年阿父常年在外、来往少了一些,却也不时有书信联络。”

      秦亮不动声色道:“二叔若真认为,情谊便能抵消利弊,便不会再与仆谈论此事。”

      王飞枭沉吟片刻,看了一眼秦亮,小声道:“仲明何不说得仔细一些?”

      秦亮道:“谈论的话题若传了出去,万一传到太傅耳中,他知道我们有提防心、定会反过来更提防我们,那可不是好事。”

      旁边的王令君轻声道:“二叔比三叔谨慎。”

      王飞枭点头道:“即便是汝外祖、二叔母,我暂且也不会对他们说。”

      于是秦亮道:“假如,仆只是在假设推演,假如二元共治的局面、并不会如此悄无声息地结束,而是变成了轰轰烈烈的场面。二叔希望谁赢?”

      王飞枭刚才还说王家与司马家交情不错,这会圆脸上便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大将军当政,或许要稍微好一些。”

      二叔在亭子里踱了两步,又沉声道,“若是太傅获胜,最先急的可能是兖州刺史令狐愚,令狐愚多半会找汝外祖共谋大事。太傅与阿父亦会相互猜忌,将来何如、实在难说。”

      秦亮听到这里,心道:果然二叔才是王家脑子最清醒的人,我没有看错。

      他便决定多说几句,遂小声道:“不止如此。司马家冒险打破局面,当然是想自家独掌大权。王家的势力人脉,本身对司马家就是个威胁,除掉王家有利无弊。

      司马家与并州那边的士族交情甚厚,相互依仗;但司马懿一旦离世,这种交情联盟、将会变得游离不稳定。包括郭家、贾家,荆豫都督王家,河东并州士族是一股很大的势力,甚至还有不是河东人的太尉蒋济。

      除开司马家、能够把并州士族联系起来的节点,便是外祖王家。司马懿只要灭掉王家,便能对并州士族起到震慑、重新拉拢的效果。

      再加上刚才二叔的疑虑,双方都觉得令狐表叔会慌不择路,产生猜忌。司马家一旦独掌大权,王家处境恶化、几乎是可以完全预见的局面。”

      二叔的步子愈急,在面前走来走去。反而是秦亮很淡定,毕竟他面对这样的情况

      、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着急。

      不过王凌家的人必然也有些警觉,看王飞枭的样子就知道了。只不过事情还没到眼前,他们才吃不准、结果究竟会怎么样……不然怎会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说法呢?

      王飞枭看向秦亮道:“至少道理说得通。汝外祖、外舅都认为仲明有谋略,果不出其然,仲明如此推测、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亮可不只是推测、还有后世的知识,故而语气很肯定:“仆出仕之前就想到了,所以何晏先派人征辟,仆根本不想出山。可是后来与仲长氏发生龃龉、长兄被抓进了监牢,迫不得已、仆才入大将军府为掾。因为那时除了大将军,没人愿意征辟。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王飞枭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侄女,“令君确实知书达礼,贤淑大方。”

      令君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道,“哪有叔父这样说自家人?”

      王飞枭没回应,想了想道:“大将军府一定会败?”

      当初王令君也这么问,显然曹爽的实力、大家都很认可。

      秦亮低声道:“大将军府胜率不大,主要是几个主事者的问题。回顾一番伐蜀之役,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漏洞百出。比如郭将军投靠了司马家,专坑大将军,仆知道、大将军府那么多人却不知道。”

      王飞枭愣了一下,又点头道:“姑父与司马懿,私交确实也不错。”

      秦亮接着说:“大将军府不发动伐蜀之役还好,说不定司马懿心里还有点虚,这么一搞,反倒鼓励了司马懿。朝中二元共治将如何结束、恐怕绝不会善了。”

      王飞枭沉默了一会,神情有点犹豫:“汝外祖掌握全局,仲明之言,是否先告诉他?”

      秦亮却摇头道:“我觉得还可以再等等。

      二叔身边的人简单一些,但外祖周围有很多门客部将谋士之类的人,谨防泄露。此事尚在密议阶段、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少一个人知情、便少一分风险。

      绝生死存亡的关头、很多人都靠不住,根本没必要参与预谋决策。只有我们几个自家人,生死绑在一起,才不会出卖彼此。”

      本来就在权衡的王飞枭,顿时点头道:“言之有理,便依仲明之言。三弟那里也先不说了,三弟平时还好,不过嗜酒、只怕喝醉了说漏。”他看了一眼令君,“还有长兄,常年在洛阳,暂且也最好不说。”

      秦亮道:“二叔所虑甚是。”

      就在这时,只见厅堂侧后门里走出来了两个人,正是王广与诸葛诞。

      王飞枭道:“以后有机会再谈,我过去打个招呼。”

      秦亮揖拜道:“我们与外祖、外舅拜别之后,也要回房歇息了。后会有期,二叔。”

      王飞枭向二人回礼。

      片刻后,王令君便小声道:“对祖父也不愿告知,君却让妾旁听?”

      秦亮笑道:“若是连你们都靠不住,那我躺着等死好了,挣扎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王令君抿着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亮转头回应她的目光时,正面向西边。太阳下山后,天地间的景象已迅速黯淡下来,天边的云上却还有一片残存的亮光。明明是大晴天,此时的意象却仿佛有点诡异。

      ===卷二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取舍===

      秦亮离开洛阳还不到一个月,郭氏却发现、她可能怀上了!

      午膳刚过,郭氏心头便再次涌上了一阵呕吐感,各种反应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此时旁边有宫女在收拾小木案,还有宫女端着茶汤上来,好几个人在周围;郭太后愣是忍住了没表现出来。

      她默默地从筵席上起身,向阁楼上走去。

      症状当然不止于此,本该十余天前就有的月事没来,她这阵子还感觉很容易疲惫,心口那里的感觉也很奇怪。郭太后当然不能找御医来诊断、肚子也看不出来,然而症状确实很像怀孕。

      秦亮还曾提起他身体可能有点问题,极不容易让妇人怀孕;当初甄氏也说,她的办法可以避免风险。结果还是怀上了?

      问题或许在时间,这次秦亮回洛阳的日子、正好在郭太后的两次月事之间。也可能是次数,郭太后本来决定不见面了、最后一回见面难免如此。但现在才去想缘由,已是无用。

      郭太后来到寝宫,声称要午睡,先屏退了左右。她却没到榻上,而是跪坐在了镜台前,然后轻轻拉开衣带,把哅襟敞开,对着铜镜仔细观察着。过了一会,她才重新拉拢衣衫,蹙眉跪坐在原地。

      这可怎么办?郭太后的心里有点懵,各种纷乱的思绪仿佛已经挤满心头,又仿佛一片空白、抓不住一点线索。

      但是乱糟糟的心里,竟然暗藏着一丝难以克制的喜悦!那喜悦毫无理智、不管她的处境,只顾在郭太后的身体里游荡。

      郭太后的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全家就剩她一个,还有个妹妹甄氏、却只是先父收养的养女。当今皇帝曹芳是她的养子,但不是亲生的、当然不一样,她一想到曹芳的表现就来气。

      因此郭太后其实一直都很想生孩子,想有个亲近的人。不过她已经三十余岁,且是守寡的皇太后殿下,哪能再生养?现在却忽然好像怀上了,感受自是复杂。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仍旧平滑的小腹,眼睛里不禁露出了些许爱怜之色。

      但只要等肚子大了起来,这事怎么瞒住朝臣们?宫里的眼线不止来源于一家,这么明显的事持续好几个月,不可能悄无声息。

      寡妇、太后、怀孕。郭太后想到这些说辞,自己也感觉脸上发烫。

      当天晚上,郭太后又做了个噩梦、梦境与以前那次差不多。她正以难堪的姿态伏在榻上,做出御医诊脉般的样子,忽然一群人就闯了进来,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她最隠私而无颜的一面,就这样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她顿时想找个地缝藏进去。

      郭太后惊醒过来,发现发梢都已被汉水浸润了,心头的恐慌久久无法平息。

      及至上午,甄夫人来到了灵芝殿。郭太后把她带到阁楼上,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给甄氏说了。

      甄氏当然十分震惊。她跪坐在那里、好一会没动弹,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甄氏才摇着头、沉声问道:“你们是不是一时兴起,没有避免危险?”

      郭太后在义妹面前顾不得羞意,只得小声道:“只有那次、仲明藏在坐塌才出现症状?”她看了甄氏一眼,又悄悄说道,“总不会吃东西也会怀上罢?”

      甄氏的神情变幻不定,看了一眼郭太后纤细的腰身,眼神还有点疑惑。于是郭太后只能把她叫到小屋里,红着脸廠开深衣、让甄氏看身体的变化,她并没有生病,有些地方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改变。郭太后又解释自己这阵子的反应,除了怀孕的原因、确实无法解释。

      顿时甄氏也说出了一句郭太后的心里话:“这可怎么办?”

      郭太后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垂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甄氏沉声道:“孩儿必定是仲明的。”

      郭太后瞪了她一眼:“难道还能有别人?”

      甄氏又道:“此事得尽快告诉仲明,他作的孽,让他想办法。”

      郭太后叹了一声,点头道:“他一个郡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是孩儿的阿父,应该告诉他。”

      甄氏想了想又道:“最好是想办法打掉。”

      郭太后不置可否,但她心里也清楚,这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甚至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甄氏悄悄说道:“我知道有种凉药方子、可以打掉孩子。姐可能要遭点罪,但如此便能防止被人发现,神不知鬼不觉,总比公诸于天下要好。”

      郭太后沉吟道:“听说服凉药打掉之后,以后也怀不上了。”

      甄氏皱眉道:“先帝早已驾崩,姐是皇太后殿下、都三十余岁了,还想坏什么?”

      郭太后尴尬地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心里很慌,也糊涂。”

      她的心里确实是一团乱麻,无法再找回平时的镇定从容。郭太后是个很能忍耐克制的人,但胆子并不大,一向谨小慎微的,忽然遇到这样的人,确实很难下定决心。

      甄氏的目光在郭太后脸上徘徊,沉声道:“姐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郭太后把修长的手放在小腹上,轻声叹道:“只是舍不得,但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

      甄氏想了想道:“两三个月内,应该看不出来,不过先尽早告诉仲明罢。”

      于是郭太后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书房里、找到了几卷自己抄写的书,便开始在纸上写密信。封好信封,她才走出书房,把信交给甄氏,又有点不放心地问道:“怎么送信?”

      甄氏道:“姐与仲明不都说过,此事要谨慎。只能我亲自跑一趟庐江郡。”

      郭太后问道:“通过关津时、会有人盘问查验,妹一个妇人独行,怎么说?”

      甄氏小声道:“姐是不是忘了,我是道士、自然有办法避开盘问,另外得伪造一份过所,以防万一。过所看不出真假的、主要是为了防止不识字的附农屯民逃跑,对我们这种人几乎没用,关津的佐吏兵卒对骑马的人不会多问。何况一过洛河,南下不用走关津,我也能找到路。”

      郭太后忧心忡忡地说道:“妹定要谨慎小心。”

      甄氏道:“我知道了。”

      待甄氏离开灵芝宮后,郭太后犹自坐在阁楼上,心里仍是一团乱麻。人便是如此,好像什么都想要,有了尊荣的地位、锦衣玉食,又想要孩子和亲情。不过无论是谁,大概总有必须取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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