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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芳华》-第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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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亮道:“殿下回去后,记住这些符号、所表示的数字,然后把

      纸烧掉。前面三位,表示页数;中间两位是列数;最后是某列的第几个字。”

      郭太后伏在几案上看着纸张上写的东西,说话的声音几乎不成句:“我会记住的,不会让别人看到内容。”

      秦亮接着说道:“便以《汉书》的十二篇纪,用简牍抄写成一列二十字、二十列的竹卷,拿着编写的数字、在竹卷上数。我们把密信、尽量写简短一些。往后若要改变编写方式,亦能用密信重新商议。”

      那汉书的纪篇是叙述文,文字还是挺丰富,简单的书信内容、大概都能在里面找到相应的字。于是郭太后又复述了一遍密信的方法,她说得很慢,断断续续的。

      若将来觉得字不够用,后面还有七十篇传,编写的方式也可以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卧房忽然传来了开门声。秦亮二人顿时停在了原地,殿下转头与秦亮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动弹。

      很快这里的木门外面,甄氏的声音便道:“叔父与弟都到了。”

      殿下忙道:“我马上就来。”

      甄氏点头道:“好,我先去招呼他们。”

      殿下向前挪了一下,她离开秦亮后便赶紧起身系衣带、整理衣裳,她的手很麻利,一边忙活一边沉声道:“才这么早,我以为他上午才来。”她转头看了一眼秦亮,露出歉意与紧张之色,她小声道,“等我走了之后,让甄夫人陪陪仲明罢。”

      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秦亮顿时生出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情,说道:“我有办法。”

      卧房出去那间屋,有一张坐塌木床,属于坐具。去年秦亮挖通地道后,便做了这么一张坐塌。他没想到能使用,不过当时费了不少工夫挖通地道,遂发挥了很多想象,是临时起意的作为。坐塌。木床上面中间,有一块木板也能掀开。

      这时秦亮也站了起来,他侧耳倾听着屋顶上的雨声,仍是犹豫了稍许。

      ……

      ……

      (感谢书友“ 剑影狂踪”的盟主,以及书友“书友简”的打赏。)

      ===卷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往昔不堪回首===

      卧房南墙的门,开在西角。走出门之后,便是中间的那间屋子、面积不大,此时屋内没有人。

      甄氏等人与来客,尚在外面的会客室。

      中间这屋子里,挂着一道帘子;帘子半透,通过帘子能看到人影、只是看不太真切。这光景,如同在太极殿东堂朝会上一样。

      不过郭家不比朝堂、毕竟到访的男子也都是郭家人,殿下也可以不挂帘子的。但宦官宫女布置行宫之时,还是挂上了帘子,总归是一种态度、表示后宫之人的不同。

      皇室后宫之人,自与寻常士庶不同,当然非常之矜持与庄重。哪怕是郭家男子,也要隔开稍作回避。

      帘子里面、靠近卧房门口,便是一张坐塌,位于房间西半。

      坐塌三面都有锦缎围屏,东向正面是敞着的。

      坐塌面积不小,高矮适中,上面铺着筵席。郭太后蹬掉锦绣绸面鞋履,先垂足侧坐在榻上,然后挪动身子,到了榻面。

      她把筵席向前推了一下,然后轻轻提着青白色下裳,跪坐下去。披在外面袍服下摆落在坐塌上,她展开双臂轻轻甩了一下宽博的衣袖,衣料飘到两侧。

      刚才前推的柔软筵席,正好垫着膝。坐具上有一种支撑跪坐的小木凳,但她并未使用。

      “请叔父。”郭太后声音平稳地唤了一声。她刚说完话,贝齿便咬住了朱唇、胭脂未涂嘴角的唇显得小而秀美,她从鼻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片刻后她的牙齿终于放开嘴唇,缓缓地叹息了一声。

      南面的木门很快被打开了,三个人走了进来。

      甄氏的声音道:“汝等先出去罢,把外面的门关上。”

      宦官的声音道:“喏。”

      郭立与甄德看到垂帘,正要行大礼。郭太后忙道:“叔父且止。”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异样,忙调整呼吸,双手叠在腹前、用力地拉扯着。

      郭立等便没跪拜,一起揖拜道:“臣等拜见皇太后殿下。”

      “叔父、堂弟,入座

      罢。”郭太后道。她的声音已恢复了端庄平稳,但呼吸还是有点不畅快,哅襟好像太緊了,咯得肌肤有点难受。她的坐姿很端正,因为浑身都很緊张。

      郭立的声音道:“殿下的叔母、一早下厨做了汤饼,殿下以前最爱吃的。”

      他说罢打开了一只木盒,从里面端出了一个木盘、上面隐约放着碗筷勺子。甄氏便接过木盘,挑开垂帘走了进来。甄氏把木盘放在坐塌上,上下打量着郭太后。

      郭太后的脸颊稍微有点荭,眼神也有些缥缈,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不过外面的人隔着帘子,也看不太清楚光景,何况叔父等人也是知礼节的官员,并未直视垂帘。

      外面郭立的声音道:“汤饼要趁热吃,臣知道殿下吃汤饼、爱放葵菜和蘑菇,这回也放了。”

      甄德的声音道:“阿母用的西凉做法,不过在和面时、调了肉沫进去,浇上肉汁、葵菜,吃起来更猾腻顺口。”

      其实甄德就是郭立的亲儿子,不过他已经过继了,名义上的母亲、是魏明帝之亡女,所以按理不能再称呼生母为阿母。

      但甄德显然是为了表明他的郭氏血脉,此时仍称阿母。

      郭太后道:“早膳,我已用过。不过叔父叔母好意,我尝尝罢。”

      她说话尽量很简短,但很平静。

      于是郭太后身子前倾,端起了前面的碗、拿起筷子,顿时又呼出一口气,然后作势对着碗吹气。汤饼里果然有葵菜和蘑菇,看到那朵蘑菇前面很大,她不禁多看了一眼,便用筷子夹起蘑菇吃,接着才吃汤饼、饮汤。

      果然叔母改良后的汤饼做法,很味美、口感也更好,当初在西凉的条件、确实远不如洛阳。洛阳压面的手法工具也不同,做得非常紧实、有嚼头,外层又很猾,滋味简直难以描述。郭太后虽然吃得慢,却仍是口中生津,只觉美妙的汤饼从入口时、鲜美的味觉便像刮着整个食噵,直到心底。

      “好吃。”郭太后不动声色地赞道。

      甄德顿时像受到了鼓励,立刻说道:“以前每次去堂姐(郭太后)家、都有许多好吃的,儿时每逢过年过节,弟最期待去堂姐家

      作客。”

      他抬起头来,立刻引起了郭太后的警觉。不过甄德只是看着屋顶、作回忆状,“弟记得,堂姐会用竹子做一种玩具,两头用青果塞緊,拿木棍猛地一桶,噼啪直响,非常带劲,哈!青果还会打出去,很好玩。”

      郭太后深呼吸一口,说道:“不过是玩物,弟还记得呀?”

      甄德感慨道:“是阿,儿时总觉得什么都有意思,长大了、反而没那么多有趣的事。堂姐心灵手巧,会做好多东西,儿时弟便总惦记着、过节去姐家玩。”

      他说的这些陈年旧事,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提过了。这会忽然专门说起,也是在为了重叙亲戚情分,必定是有目的的。

      郭太后心说:难怪汝说儿时有意思。儿时多简单的心情,哪会像现在这样、想得那么复杂。

      兴许也是因为、儿时对什么都好奇,很简单的东西便能激发兴趣。长大之后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了,只因兴趣与好奇之物、都已发生改变。

      此事郭太后有些失神,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口中已经被汤饼塞得満満当当、两腮都脹得鼓起了,她只好又吐回了碗里。看着碗里的汤饼,顿时便没了胃口。

      不过堂弟提起往事,倒让郭太后想起了家乡西平郡的风光。

      重峦叠嶂的山影十分壮丽,一层山高过另一层山,苍劲的气势中带着粗犷,景色与洛阳这边完全不同。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样辽阔的意象,一时间真想放声大喊。

      但坚韧的性格、端庄矜持的坚持,让她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她只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左右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立刻故意咳嗽了一声。

      郭立的声音道:“殿下慢点吃。”

      郭太后道:“走神了。”

      “唉。”郭立叹了一声,“多久没回家乡了阿。”

      郭太后长呼一口气,心道:回去又有什么用?家里人都没了。

      忽然之间,她在担忧之中,竟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有个亲生的孩子、或许也不见得是件坏事罢?

      ===卷二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或有它事===

      叙过亲情,果然甄德率先说起了正题,他沉吟道:“不久前,殿下听从大将军奏事后、旨令中书监之事,我们都很意外。”

      此时郭太后感觉很疲惫,身上没什么力气,也稍微放松了下来,便不想说话,一时没吭声。而且她的心里挺乱,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不过算算日子,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时叔父郭立的身影一动,扭转上身向后面的窗户看了一眼。甄德会意,也跟着转头看去。

      中间这间屋子,前后都是房间,只有东侧墙上有窗户。窗户关着,但是漏风的,一直都有风灌进来,垂帘也在随风轻轻飘摇着。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说话,冷场下来后,屋顶传来的“沙沙……哗啦”的雨声更加明显了,仿佛忽然间才弥漫在屋内。

      因为有雨声,而且甄德父子在垂帘外面、也离了一段距离,所以三人谈论的声音不算很小。

      郭太后眼前、仿佛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窗底下猫着一个宦官,贴着墙在侧耳倾听,宦官多半是大长秋的中宫谒者令张欢。然后在庭院里的某个地方,又有另一个人在躲着,悄悄观察着张欢。

      这是很可能出现的景象。

      宦官们的法子看起来笨,倒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容易被发现;而是人们常常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当时机出现时、只有选择做与不做。

      中宫谒者令张欢,在太和年间(明皇帝)就在中宫当值了,他并不是外臣安排进来的人。不过郭太后听说,最近几年张欢与大将军府的人来往较多,有可能会被收买。毕竟如今皇室衰微到不像话,即便是宦官也可能有二心。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密谈上面,估计没人能想到、还有更难以置信的事正在发生。

      其实仲明事先也没与郭太后商量,否则她可能没胆子答应。到现在她还緊张害怕到不行。

      这时叔父郭立开口了,他把声音压得小了一些,“大将军对殿下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郭太后话还没说完

      ,忽然住嘴了。她不禁闭上了眼睛,放松的身体也再次绷緊,跪坐的姿态更端正了。

      叔父郭立“哦”了一声,点头回应。

      郭太后尽力稳住呼吸,不动声色道:“明皇帝待郭家不薄,我们家、能有今天的家势,几乎全靠明皇帝的恩泽。忠心大魏的臣子,理应厚待,以为天下人榜。大将军进宫所奏之事、说得确实有道理,并非我想倾向于大将军府。”

      一番话她说得非常努力,终于没有出现异样。没办法,该说的话、总得说清楚。

      甄德听到这里,垂下头没说话。

      叔父郭立则道:“原来如此。”

      什么大魏国家社稷,叔父等人显然没放在心上,即便明天魏国就改姓、他们心里估计也毫无波澜,大家都在为自己考虑罢了。

      果然甄德好像想明白了,他抬起头,沉声道:“大将军毕竟也算宗室,其府中常走动者、也有不少远宗,他们对郭家不怎么理会。倒是太傅府,时常有些帮助,见面说话也很客气。”

      “咳!”叔父郭立咳嗽了一声。应该是嫌甄德的话、太直白了。

      于是父子二人又开始转弯抹角,旁敲侧击地说,重新谈起了家常。这种方式,不相干的话便比较多,很费时间。

      郭太后只好感受复杂地、继续与他们谈论。三人至少又谈了半个多时辰。

      估计叔父郭立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便是郭太后毫无倾向大将军府的打算。他们这才满意、起身揖拜告辞,郭立又说了一句:“殿下不时可以回来走动,一家人也得经常来往阿。”

      “好。”郭太后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平稳地说出了一个字。

      叔父郭立等人走出南侧的房门,甄氏也送了出去。郭太后这才如释重负般地长长叹出一口气,仿佛骨头都没有了一样、软软地跪坐在榻上。这样的谈论、实在太费神,她要在如此状态下思考各方关系、做出恰当的回应,确实耗费了全部精力。

      甄氏很快从外面返回了房内,反手把门闩上。她好

      像比郭太后还緊张,靠近坐塌便弯下腰小声说道:“君快走罢。”

      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里,郭太后只能匆忙地、悄悄说了两句简短的话,没有机会多言。

      这时西侧卧房的门再次关闭,郭太后与甄氏一时间面面相觑。

      甄氏的目光打量着郭太后,然后垂足坐到塌边,她靠近之后悄悄说道:“我真是服气,我都快不认识姐了。”

      “我有什么办法?”郭太后有气无力地小声说道,“先不说了,回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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