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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芳华》-第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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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懿揖拜道:“老臣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分内事不敢推脱。”

      亏得司马懿不会抬头直视,就算抬头也不容易看清楚垂帘后面的眼神。否则老头定能发现,他一个都督中外诸军事的权臣、竟然会因为秦仲明这个五品官而被殿下无视,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朝会很快结束了,郭太后照样按部就班地回后宫。今年已过去了大半,她没再单独召见秦亮过一次,不过几乎每隔五天、便能远远地看到他。

      有时候她感觉挺神奇,明明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甚至自己长什么样子、他都没见过。但郭太后觉得彼此间已相当熟悉亲密,毕竟相识的时间不算短了。

      随行的宦官宫女里面,混着一个穿道袍的甄夫人。她一个妇人,混在里面并不显眼。

      不过有心者总能留意到、甄夫人不是宫廷里的人。好在以甄夫人的身份和关系,不时出现在殿下身边并不奇怪。而且秦亮未雨绸缪,把他与甄夫人的关系掩盖得很密实,事情似乎没有多少让人担忧的地方。

      回到灵芝宮后,郭太后在宫女的服侍下取了凤冠、换下身上的蚕衣,穿了一件宽松柔软的绸缎深衣。更衣罢,她便主动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

      前两次甄氏进宫来,都没有谈秦仲明的事。郭太后也没问,今天她仍想再等等,瞧甄氏能不能自己说。

      郭太后的性情相当能忍,即便她非常渴望的东西、很想听的话,也总能藏在心里,任其反噬着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兴许只是习惯了。

      她凑近铜镜,先看了一眼朱唇,胭脂在唇角处涂得较淡,嘴显秀气、人也似乎年轻了一点。她轻轻侧头,看了一眼脸颊,肌肤仍然像羊脂玉一样、没有半点皱纹。但她唯独没有看眼睛,凑近看自己的眼睛,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时甄氏把脸轻轻靠过来,倚在了郭太后雪白的脖颈边。甄氏看着同在一个镜子里的两个人,果然主动开口小声道:“他现在好像已把我当成了殿下,殿下才是灵。”

      郭太后轻声道:“卿总叫他想着我,能怪得了谁?”

      甄氏道:“我自己愿意的,没说这样不好。不过苦了姐,只能听我说。”

      郭太后幽声叹了一气,感慨道:“事情好乱。”

      甄氏那对杏眼十分灵动,转了一眼马上有了主意,上前耳语道:“要不我准备一个漏壶计时。我们约定好时刻,阊阖门的鼓声响了之后,某刻我便俯身,某刻我仰躺,或是侧躺跪坐。姐也照着时刻,做同样的姿态,想着我给姐说过的感受。”

      郭氏胸襟顿时一阵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说不出话来。她让自己稍

      微冷静,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如此刻意,还有个漏壶在厢房里,他会觉得很奇怪。”

      甄氏眼睛亮晶晶的,沉声道:“我从没告诉过他,殿下知情,他连问都没问过。就算猜到殿下想着他、也没关系,秦仲明不可能说出去,这可不只是大不敬。”

      郭氏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道:“如此一来,去年卿想出的那个主意,更不容易成。仲明或许不会再相信、卿说的什么好友寡妇。他会猜是我,然后不敢同意。如果他不敢来,我们还能绑他吗?事情必定不能成了。”

      “去年的主意?”甄氏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小声道,“挖地道?”

      郭氏犹豫了一下,盯着甄氏的眼睛,轻轻点头。

      甄氏沉声道:“君不是想想而已、真要做阿?”

      郭氏的心一横,说道:“我不是卿,卿似乎更喜欢想出来的东西。”

      顿时宫闱之中一阵死寂,跪坐在旁边的甄氏动也没动,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郭氏良久没有说话,却毫无征兆地抓住了甄氏的手臂,吓得甄氏浑身一颤。

      这时郭氏忽然低声道:“我已经忍了很久,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滋味,怎样的温度、怎样的触觉,我想知道不再一个孤苦的心灵是什么感觉,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身体里好像闷着东西,越是克制,越是心慌。

      卿不要怕,我身边哪些人、是谁的人,我一清二楚,只是不想说出来。我仔细想过,带哪些人出宫、安排在什么地方,每一步该怎么做。卿的主意乍听很夸张,但其实可以做到。”

      甄氏轻轻张了一下嘴,欲言又止,终于没吭声。

      郭氏又道:“即便事情被人告密了,我也有办法保住卿,卿不要怕。”

      甄氏终于出声了,颤声道:“姐不怕吗?”

      郭氏盯着甄氏道:“我当然怕,卿知我一向胆小,谨小慎微。但是我们之前说的话、悄悄做的那些事,不知不觉已是罪不可恕。到头来如果就这样了却,便如一个没偷到财物的窃贼、仍是窃贼,我不甘心。卿说得无论多么细致,都只是隔靴搔痒,我感受不到。”

      她跪坐在几案前,伸手抚摸着铜镜里的人像,手指越来越用力,把铜镜捏得“嘎吱”响,“我已觉自己是一具死屍,没有感受,没有魂魄。我没有活过,现在就已经死了,只等着那个冠冕堂皇的名号。名号能存世很久,许多人求之不得,不过它一开始就是死的,不是给活人准备的东西。”

      良久后,甄氏道:“姐与我不一样,姐想得多、说得少。我本想劝劝姐……让我再想想罢。”

      郭氏颓然跪坐在那里,身体也好像失去了力气、软了一截,脸上露出了一丝凄美的笑意,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说说罢了,其实我也挺犹豫。”

      甄氏仔细打量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是吗?”

      郭氏微微点头,不再出声。

      ……朝会结束后,秦亮先去校事府,

      直到黄昏时分,他才坐车回王家。

      马车过了义井里,沿着大街继续走了一段路,秦亮便挪到了车厢左侧,顺手轻轻挑开竹帘,看着外面的光景。灰蒙蒙的天气,这段路没多少行人,只能看到无趣的里墙。

      很快一间低矮的土地庙,出现在了视线内。秦亮转头向前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段双坡檐顶的损坏处。此时的城市变化很缓慢,这处坏墙一年多了、几乎没有丝毫改变,也没人来维修这样的细枝末节。那双坡檐顶

      他回想了一下,砖头之前还在小庙的墙角。甄夫人有一段时间没发信号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秦亮在官府内吃过简单的膳食,依旧让吴心赶车。两个人先回秦家,换上一辆更普通的马车、让吴心戴上斗笠裹上斗篷,然后绕了一些路,才去甄夫人的别院。

      甄夫人确实很会打扮。她上身一件灰绿色的对襟宽袖收口衫,帛带系腰的位置靠上,腰带,这样显得身材比较高挑窈窕。

      今天她几乎没戴首饰,但上好的丝绸料子颜色与质感都不错,所以缺少饰物的打扮却并不显素。反而让她显得更清爽白净,倒像是某家境殷实的少|妇妻子,而非寡妇。

      两人进了厢房,甄夫人便把门闩住了,今天外面的风挺大。

      她却没有去睡榻边上,而是在几案旁的筵席上跪坐下来,叫秦亮也过去。

      秦亮见状,知道她想说什么事,或者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但是今天甄夫人的神情好像有点严肃,秦亮见状也不动声色地跪坐到席子上,展开双臂撂了一下、把秋白色宽袖甩到身后去。

      甄夫人看着秦亮,微微露出了笑容,柔声道:“妾有个好友,姓……不说她是谁了,挺有身份的人,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姓名,也是个年轻寡妇。如果她愿意,君想不想试试新鲜的感觉?”

      秦亮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眼神,问道:“长得漂亮吗?”

      甄夫人点头道:“嗯,比妾更美。不过君不能看她的相貌,因为彼此都在洛阳,她担心万一碰见、被认出来。是不是有点为难君?”

      秦亮道:“可以理解,其实谨慎一些的人,更适合在一起悄悄做密事。我也不想平白招惹麻烦。”

      他稍作停顿,又故意问了一句,“确定是寡妇?”

      甄夫人笑道:“妾还会骗君吗?”

      秦亮心道:我看很可能。

      甄夫人的声音道:“有夫之妇,妾也怕别人夫家问罪阿,自然不会引荐。不过妾也是假设,她还没同意,妾只是顺便问一下君是否有意。”

      秦亮沉吟片刻,道:“夫人不如继续说一下假设,要怎么安排。”

      ……

      ……

      (感恩书友“心如止水10”的盟主。)

      ===卷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只是风===

      甄氏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尽力没表现出波动。她大概是说,在前后背对着的两个院落之间,挖一条地道,再让秦亮通过地道过去相会。

      但是她的眼神,她吞咽唾沫时琐碎动作,已让秦亮感觉到了紧张的情绪。甄氏又轻声道:“妾如此这般对待良家之妇,是不是一种罪恶……”

      “哐当!”忽然木门猛地摇晃了一下,随即外面传来了风声呼啸。甄氏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哭丧着一张脸。

      秦亮挪过去,把手轻轻放在甄氏的肩膀上拍着,“别怕,只是风。”

      甄氏身体一软,顿时依偎在秦亮怀里,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窝上,说道:“会被天谴?”

      秦亮犹自露出一丝笑意,心道:涉及贵人就是罪恶,那高大宏伟的宫阙、邸阁的威仪天谴会管这种事,天下早已大同。”

      过了一会,甄氏缓了过来,说道:“其实也不一定会做,我们只是在说如果。我的名声不太好,那个夫人的名声却非常好,也很珍惜羽毛,她很小心。”

      秦亮寻思了一会,其实他能想到别的法子。但考虑到、郭太后以为他还不知真相,而且似乎仍在犹豫害怕,以及其它的一些考虑;秦亮便觉得、事情还是要让郭太后主导,这样会让她多一些安全感。

      于是秦亮没有否定甄氏的谋划,只是在此基础上说道:“两个院子的房间不能离得太远,越近越好,否则地道会不可避免地偏离,很难正好通到指定位置。

      挖掘地道者,不能用甄夫人的人。因为甄夫人的随从知道院子是谁家的,又参与挖掘,掌握的信息越多、越容易猜到事情本身。夫人负责安排地方,我找人来挖,而且我不会让他们知道地方在哪里。”

      甄氏问道:“让人来干活,连地方都不知道吗?”

      秦亮道:“很简单,早上出发时,给他们戴上头套,我系花扣,并自己赶车。到了地方,地道入口的房间门窗全部封死,锁门。每天干半日,中午我再赶车过来接他们回家。安排的是自己人,本来也不会说出去,加上这一道过程,可保万无一失;他们只知道在挖地道,地道在哪里、作用是什么,一概不知。”

      他稍作停顿,又道:“另外,要让那位夫人的随从先检查前面的院子、夫人再入内午睡。然后叫那位夫人走地道过来,甄夫人留在原地、可以应变某些小意外,增加容错。”

      甄氏想了想:“随从搜出地道了怎么办?”

      秦亮道:“我有办法,检查地板、基本就是敲击听声音;我们把出口的地板

      甄氏沉默了一会,不禁抬头仰视着秦亮的脸:“君愿意做那种事?”

      秦亮心道:我还想问呢,太后那么胆小谨慎的人,真敢干啊?

      他不动声色道:“去年夫人替我在殿下跟前美言,帮了大忙,我没有为夫人做什么算得上回报的事。这次就算两清了,何如?”

      甄氏轻轻点头。

      两人暂且不再谈论挖地道,只是静静地跪坐在一起。秦亮缓缓抬起手,用指背放在甄氏的脸颊肌肤上,往下轻抚,又捏住了从鬓发垂下来的一缕青丝,指背沿着她的耳朵轻拂。甄夫人说是寡妇,其实还不到三十、也没生过孩子,她若在后世,完全还可以称作女生。

      “呼!”甄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偏头拿脸蹭住他的手,然后伸手抓住了秦亮的手指,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但今日的气氛有点怪异,因为门外真切地响着一阵阵风的呼啸声。

      ……不出半个月,甄夫人已经安排好了地方。

      天没亮,秦亮就醒了,他轻轻把王令君光着的胳膊拿开,然后从榻上起来。这么早王令君是起不来的,除非她身子不适的那几天。

      收拾了一通,他又在门外找到在木桶里泡发的柳枝,沾了点混合粉末胡乱刷了一会牙。接着便到府门内的马厩,取了马车,自己赶车回到秦家院子。

      秦亮心道:过两天便搬回家去住一阵子。

      进乐津里,秦亮把马车赶到院子里,这时王康和饶大山已经起来了,两人走下檐台揖拜。

      “走罢。”秦亮道。

      三人进了另一辆马车的尾门,秦亮便拿出头套笼到他们的头上,然后亲手系上绳结。两人都没有多言,更不用交代保密之类的话,所有的这些过程、已经足够说明此事的慎密程度。

      秦亮从马车尾门重新下来,走到前面,戴上了斗笠。

      马车在城内转悠了一段复杂的路线,来到了甄德宅邸附近。但秦亮进的院子,不在甄家宅邸的那条街上,而在一座别院的后面。前门对着一条僻静狭窄的巷子,若是迎面有马车过来,估计都不容易错开。

      秦亮默默地把马车赶到院子里的马厩,然后把王康等二人带下车,把头套给他们取了。秦亮带着二人,拿上工具、水壶等物,来到最里面的上房,走进了一道门、再进一间里屋,这里已是靠近院子后墙的位置。

      关上两道门之后,里屋里黑乎乎的,光线很微弱。这间屋没有窗,上面还有一层低矮的阁楼、光线也很难从房梁瓦缝里透进这屋。秦亮捣鼓了一通,点燃了油灯。

      “有些事,不止我一个作主,为了让合伙人安心。”秦亮简单说了一句。

      王康道:“君让仆做什么,仆便甘愿做什么。”

      饶大山道:“秦君知道俺,本事不大,忠心不说二话。”

      秦亮笑道:“算汝有自知之明,记住去年底、我给汝说的话,有空的时候别偷懒。”

      说罢他指着地上的墨圈,“今天先往下挖,土搬出来装麻袋。要挖的地道不长,活不算很多,可以慢慢做,也不用每天干。地洞不用挖得太宽,能容一人俯身通过则可,为防万一塌方要上横梁。不过每次我都会一起过来,到时候慢慢说,还有锤线、直尺等东西教你们用。”

      两人揖拜道:“喏。”

      秦亮道:“中午我再赶车接你们。”

      王康与饶大山在校事府有官职,但他俩之前就经常不管公务,常为了秦亮的私事不上值。所以只要他们不时去一趟校事府,便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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