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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芳华》-第3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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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令君的声音道:“以后我们也会住进这里罢?”

      秦亮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令君,怔了一下才道:“应该会。”

      令君这么一说,他才想到死后的事。如果将来他顺应天命成功,他就是开国太祖,夫妇二人在宗庙里的地位甚至是最重要的。

      不知为何,秦亮忽然又想起、那天对柏离提起的三只老鼠。摇杆的老鼠必定会最先绝后,食槽旁边两只鼠的后代、假以时日则有一些沦为摇杆者;如此循环往复,摇杆者的祖先其实都是王公贵鼠!当然贵鼠起码还有点希望,可以延续下去、享有香火。因此有些事他不去做,别人同样会做,现在不做、以后也会做,改变不了任何事。若是这样,秦亮觉得还不如自己干,虽然他已体验过,人死后好像没有意识、啥都不知道,所谓享用祭祀、其实并无实际意义。

      今天只是做准备工作,明日才是除夕祭祀。

      次日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属官佐吏就开始忙活了,到宗庙里点点上灯,先上果子酒水,然后杀几种牲口来烹饪。

      很快外面传来了“隆隆隆……”的马蹄声,以及“叮叮咚咚”的吵闹。没出什么事,只是朝廷安排的驱邪之戏。

      登上相国府的望楼、就能看到大街上的场面。一大群阳气很重的少年穿着黑衣,手里拿着大型拨浪鼓,那咚咚的声音、便是他们在摇鼓,众少年都戴着兽皮面具、身披熊皮,一边有节奏地跳舞,一边向前走,活像是在举行什么庆典仪式,但其实是“有作用”的、至少世人相信可以驱鬼。后面还有一群骑兵,押送着疾病化身的纸像,大伙在城中【创建和谐家园】之后,便会去洛水把纸像烧掉。

      要不了多久,整个洛阳城都变得雾沉沉了。祭祀烧的各种烟雾笼罩其间,全城都在搞除旧迎新的谜信活动,完全没有过年的喜庆气氛。只有等明天元旦(正月初一)下午,祭祀以及正式活动才会结束,大家开始喜庆佳节。

      快到中午时,长兄秦胜一家、族兄阿苏全家都来了。当然只有秦家的人,外姓亲戚都各有祖先要祭祀。大伙都穿上了规格最高的礼服,然后分男女从宗庙两边进去。除了嫂子张氏、阿苏的妻子杨氏,令君还带着玄姬费氏两个夫人,以及阿余等小女孩。

      在执事佐官的安排下,众人跪伏在大殿中间,先烧香行稽首大礼。拜礼后来到一间灵室前,依旧先焚香唱礼,然后叫人取来了祭品。

      虽然秦亮还有长兄,但封王的人是他、这宗庙也设在晋王宫内,所以秦亮才是主家。他从盘子里徒手抓起了一些三牲肉食,面对着灵位举起道:“玄孙秦亮,于大魏正元二年十二月三十日,恭荐岁事于显考,卜既得吉,伏惟尚飨!”包括孩子们在内都一起叩拜道:“伏惟尚飨。”

      声音最大的人是阿苏,而且行拜礼时以头即地,恭敬到无以复加,他的神情虽然严肃,但隐约有红晕、好像情绪很憿动!

      秦亮虽然明白死人应该没有意识,但挡不住世人真的认为祖先有灵!且不限于古人。记得以前他偶然看见了某外资老板办公室里、供奉着电影里那种僵尸服的画像,并要求活躰机械臂们保持恭敬澸恩,当时他的震惊之情至今记忆犹新。当然古人不至于如此,比如费祎评价郭循,说郭循没有做官、便无义务为魏帝效忠,认为忠孝应该有范围限制。阿苏大抵也是如此,他只是自己祭拜祖先而已。

      大伙拜礼毕,秦亮便把肉食放在盘子里,恭敬地放到了灵前。之后执事又带着大家,去下一间居室。

      整个礼仪有一个流程,但细节出错也无所谓,尤其是孩子们总会出现一些纰漏。按照精通礼乐的长史荀勖释义,国家大事无非两样,除了攻伐、就是祭祀。祭祀的关键是态度、应怀有诚心,不能睁眼说些自己都不信的瞎话,诚心到位了、过程反而不是重点。毕竟祭祀礼仪说白了、就是给祖先的灵魂敬献吃的东西,别饿着了。

      以前祭祀是杀活人,大概因为周天子怕神灵祖先吃了之后、感染上朊氏病毒,周天子时便废除了,改为杀牲口家禽。

      众人祭祀完之后,肉食也不浪费,秦亮、秦胜、阿苏三家当场就分了一些。祭品一般不过夜,当天就要吃掉。于是剩下的分给了唱礼的执事,布置礼器的佐官、奴仆,大家都有份。

      相国中卫将军王康的亲戚少,秦亮便叫王康负责、继续安排送大伙的礼物,赶在天黑之前全部送完。秦亮自己也亲自检查了名单,免得漏了什么人。这时他想起,柏夫人独自在洛阳,便又叫吴心挑一些祭祀用的熟肉,送去了永和里。

      秦亮早有经验,每逢佳节、在家里过节的时候更累,今年也不例外,虽然有部下帮忙、却仍然心累,一直要顾着各种各样的琐事。及至晚上,大伙仍按照习惯,除夕不睡觉,坐在一起守岁,让疲惫的感受更加彻底。

      但今夜的灯光,着实是最明亮的!秦亮也不用再考虑太多事了,有时陪着妇人孩子们上阁楼看夜景,有时在一起吃零食葡萄酒闲聊,时间倒是过得很快。半夜过后,秦亮便去睡了一会,因为次日元旦还要上朝。这是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他还是决定进宫一趟;不为别的事,便是与郭太后见个面,新年到了、去道一声贺。

      一早便隐约响起了爆竹声,人们把竹子弄到火里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为了驱逐传播疾病的黒鬼“山臊”。

      秦亮完全没睡醒,但已经决定好了进宫、他一般不会临时放弃。准备了一番,他便带着仪仗车马出门了,此时晋王宫的大门上亦已挂上了桃木、以及用来绑鬼的苇绳。虽然秦亮从未见过,但不得不说、魏国的鬼怪是真的多阿!

      外面的大街房屋之间乌烟瘴气,都是燃爆竹、烧香的烟尘,晴天的早上也好似乌云飘荡,像要下雪了一般。正元三年的春天,就在这样灰蒙蒙的嘈杂气息中开始了。

      ....

      大魏芳华

      ===第七百零八章 当涂高者===

      正元三年元旦的朝会有了舞蹈,还在朝堂上表演了百戏。接着皇室为了答谢百官的贺表,又赐酒宴,秦亮也参加了酒宴。此时要让人不知不觉地下毒很难,容易被看出来或尝出来,主要还是因为秦亮知道、最近遇不到此类阴谋!

      下午秦亮则在自家府邸设了宴席,邀请亲戚属官及其家眷。酒水也是特制,酿酒时加入了一种据说可以辟邪的香料,还有柏树叶、意喻长寿安康。

      宴饮的间隙,大农张华告诉了秦亮一件事,说是卢钦有意把他的族妹嫁给张华!秦亮还没喝醉,当场就明白,张华若是无意联姻、便不会告诉自己。于是秦亮道了一句贺。

      放羊者张华不仅相貌不错、大概也确有些才能,前有刘放看中,如今张华刚受辟到相国府、立刻又被另一个同乡大族看上了。

      这对秦亮也算是好事,张华是相国府征辟的大农,卢家联姻再次加强联系,卢毓应该很快就会重新出山。羊祜为秦亮谋划的人事调整,还是有些道理的。现在秦亮根本不想管那么多,先把有点实力反抗的官员和士族稳住,最后那一步的风险才能降到最低!

      过年的宴饮不断,初二王广又请客。秦亮便与令君玄姬一起去宜寿里,顺便用初春的物产、祭祀王家亡故亲戚。

      郭家那边的王氏也来了,秦亮已有很长时间没有与她在一起。之前的宴会,她也会不时参加,不过秦亮在宴会时没怎么顾得上与女宾说话。

      到灵堂献上了祭品、秦亮先去前厅,正巧在前厅庭院的廊尾见到了王氏。彼此揖拜寒暄了两句,王氏便支走了侍女,说道:“伯绪(郭统)对仲明常有敬仰之意。仲明若不计前嫌,可否能让伯绪为佐官,让他跟着学些东西?”

      刚说几句话,王广与令狐愚便走出了廊芜。他们应该听到了、王氏在说伯绪的事。

      王广等人见礼之后、简单招呼了一声,遂不想影响王氏说事。王广说过一声就走了:“仲明一会来厅堂饮桃汤。”

      秦亮回想了一下与郭淮之间的恩怨,但郭淮已经去世,郭家仍是大族,且与贾充、裴秀等都有联姻;司马懿覆灭之后,郭家自然又变回了王家的亲戚。秦亮便点头道:“既然君已言语,我定会记得此事。”

      他回头看了一眼厅堂那边,又不动声色道:“许久没见面了。”

      王氏的神情顿时有些异样,小声道:“本就不太好,我也不想纠缠着仲明。我知道自己的年纪,何必再招人嫌?”

      她的前半句,秦亮也有同感,主要是万一败露了很尴尬。听到后半句时,他却怔了一下。只见王氏的肌肤确实与年轻女郎不同了,然而那大长腿的身段风韵犹存,身上也难免有些瑕疵、但只要还穿着点衣裳就颇有姿色,秦亮亦非翻脸不认人的性子,便好言道:“我何曾嫌过君?”

      王氏侧目瞅了一眼走廊,说道:“此处不便说这些话,仲明先去见汝外舅罢。”

      秦亮以为然,很快向王氏道别、去了厅堂。

      王广见到秦亮十分喜悦,亲手给倒上了桃汤。

      此前秦亮会尽量少地、在外面访客和吃东西,今日愿意前来参加家宴,王广看起来确实很高兴。实际上王广令狐愚等人都明白道理,不过秦亮愿意留在宜寿里这边吃饭、直觉上还是更有信任感。

      秦亮抬头看了一眼侍女,双手扶住碗道:“我自己来就行。”

      王广干脆挥手道:“尔等都下去罢。”几个侍女屈膝道:“喏。”

      秦亮很痛快地仰头一饮而尽,说道:“挺甜,表叔也尝尝。”桃汤同样是辟邪祛病的东西,跟桃木一样、属于巫术演化而来,但现在过年喝这个,已经变成了习俗、讨个吉利的意味罢了。

      没一会,王金虎、王明山二人也到了厅堂。时辰尚早,此间都是男子、妇人们并没有过来。

      见人到齐,表叔令狐愚喝了一口桃汤,忽然说道:“早先便有当涂高之言。魏是高,晋也是高。以前三家分晋而有魏,今若三家归于晋,冥冥之中,天道自有定数阿。”

      秦亮顿时看了一眼令狐愚,又侧目看王广、王金虎、王明山三人。他们陆续都缓缓点头。

      反而是秦亮有点意外,他早就明白,干那件事首先要做的、便是得到盟友的支持!但他没有急着与王家、令狐家商议。因为秦亮还想走稳一点,欲先让各地府寺适应一下相国府的政令,并调整人事、试探各方的态度等等。

      秦亮便道:“表叔又征辟了什么玄学高人?”

      令狐愚却有点疑惑之色,摸了摸圆圆的脑袋,“我也是道听途说,不是说、仲明寻访到了仙道高人,由此传出来的话?”

      秦亮一掌拍在大腿上,心说,不想自己只是找了个道士、相处了一段时间,便弄出了谣言!

      不过他封王之后、形势确实太容易引人遐思,有些话悄悄传几次、便可能完全走样!这也不能怪别人,一个权臣找来道士、天天见面相处了一个多月,还给封了个官,由不得别人过分解读。

      令狐愚见秦亮的反应,瞪眼看了过来。

      反正都说出口了,秦亮便又望向王广等人:“外舅、三叔、四叔觉得这传言如何?”

      王广先说“挺有道理”,接着王金虎等人也陆续附和。

      秦亮不只为了再次确认大伙的意思,其实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不然他应该直接否定,还问什么?

      这个结果也不出意料。只要王家与令狐家是理性看待问题的,就一定会支持秦亮。除非他们谁想自己出头,否则权力只要回到曹魏、或者到了别家手里,秦亮倒霉,他们必然跟着遭斩草除根!而秦亮显然不会那么对待他们,对于他们得到的莉益、反而是一种名正言顺的确权!

      秦亮见状也轻轻点头,不动声色地对令狐愚道:“不过道士之事确实是个误会,我还没到那一步。那道士对朝政、官位毫无兴致,不可能有此言论;给的相国参军官职,也只是为了让他在窘迫之时、可以得到接济。”

      既然秦亮没有否认自己的心思,自然也没必要再掩饰道士的事。令狐愚恍然道:“原来如此,道士应该也是个高人阿,挺得仲明之宠。”

      秦亮道:“说来话长,此事与我早先结交的一个蜀国人有关。”

      于是大伙不再谈“当涂高者”的问题,开始闲扯逸闻。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越是重要的表态、其实越是简单。无非三种情况,其中模棱两可、不说清楚,只想隔岸观火也是一种态度,根本躲不了!

      离午宴还有一段时间,桃汤亦已喝过,大伙便先到处转转,等中午再聚。

      秦亮自然去了东侧的庭院,以前他在那里住了很长时间。他故地重游,在熟悉的地方转悠了一圈,接着又来到阁楼上看风景。

      就在这时,王氏也来到了此间。她走到檐台上、发现了站在阁楼窗户边的秦亮,很快也登上了阁楼。

      刚见面王氏的脸就微微涨红,眼睛里又露出了那种幽深的复杂神色,仿若看不清水底的潭水。她低声道:“我不该沉迷在那种事之中,总该有个了断的,今后便只是寻常的亲戚。”

      秦亮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阴天的天空上有云层,一下子看不出时辰,无法准确估计距离午宴的时间。他遂收回目光,径直道:“卧房那栋房屋后面、有几间空置屋子,待午宴过了,我们再到此间来见面。”

      王氏深吸了口气,蹙眉看着秦亮:“我说的话,卿都不听!”

      秦亮默默地看着她。

      王氏又用长辈一般严肃的语气道:“我不能只顾自己,须得考虑家里人的名声。我知仲明是好意,但岁月不饶人,以前说好了、将来不会让仲明为难!如此还能留下点好的念想。”

      秦亮观察着王氏的神情、觉得她确是认真说的话,况且最近他也不想出任何意外,便不再勉强,说道:“那不去空屋了。”

      王氏叹了一口气,侧目看了一眼木梯,以前在长安时、她就知道这种梯子有人上来会发出声音。

      秦亮见状,缓缓靠近了王氏,伸手抱住她的削肩。只是在这里拥抱而已,她自然没有抗拒。

      几乎每个人都有炁体,离得这么近,秦亮自然地察觉了一下王氏的经脉,运行似乎有点快。两人那么久没有亲近、如今忽然拥抱接触,可能只是拥抱的憿动情绪所致。秦亮便好奇地伸出手指、用指背轻轻从她的发际和耳朵上拂过,果然察觉她的经脉有了变化。其实若是负距离的炁体直接接触,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对方的感官。秦亮便俯首在她耳边,一边呼出热气,一边沉声道:“君有不一样的特别气质,尤其身段天生很美,不用总想着年纪。”手则沿着她的身体轮廓轻轻划过,如同是在临摹书法的笔画线条。王氏忽然颤声道:“既然刚才说好了,我不能每次都言而无信!”

      “估计等一阵、便到午宴时间了,我们在这阁楼上能做什么?”秦亮好言道,“难道要生疏到、拥抱说话都得避讳?”

      王氏的力气软了下来,似乎觉得、秦亮所言确实有道理。

      大魏芳华

      ===第七百零九章 初春屠苏===

      东边此处庭院、平时还有人打扫,但无人居住。或因这里清静又宽敞,一些侍女干活便喜欢到这边来。天井角落里正有个侍女、在那里清洗着衣物。

      她要先把这些麻布料子的衣物、用皂荚水洗干净,然后才送去浆洗室。皂荚和到了水里之后,还挺滑手。侍女见其中一条缥带打了结,便顺手往下拔,因为水滑,她以为可以轻松把缥带捋顺,没想到那布结被捋到一端、却变成了个死结,她反复拔也没能把布结松开,反倒愈发打紧都变坚硍了。她只得用手捏住慢慢搓、想把死结给解开,捣鼓了好一会,总算是松开了缥带的布结。

      侍女继续辛勤地劳作,拿起一把刷子,蘸上皂荚水,在打湿了如同黑色的深青色麻布衣裳上“哗哗”刷洗了起来。她仿佛只是胡乱刷了一通,力气很轻,但整个深青衣裳都都刷到了、没有忽略任何一个角落。大概是洗衣裳有点枯燥,侍女有时宛若心不在焉,完全没有规律,下一刷子连她也不知道落在哪里。只有当她发现小小的泥印时,才会对着泥印时轻时重地反复刷洗,直到完全清洗干净。侍女正在闷头干活,却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明亮了几分!

      她抬起头时,才发现天气终于放晴了、太阳刚从云层里露出了头,她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明媚的阳光下,木盆里青色的白色的衣物都陈在那里,仿佛更加清晰了。侍女顺手拿东西遮住木盆中的衣物,人也站了起来,撑着后腰活动了一下,“唉呀……”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感觉浑身好似都轻松了一头。

      人就是这样,即便是天气放晴这样的小事,兴许也能抚慰心情,虽然还是有点疲惫、但也让人变得轻松惬意了。侍女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禁又抬头看了一眼靠近中空的太阳。

      庭院里侧的阁楼上,王氏与秦亮谈论了没多久,心情亦已渐渐平静了下来。秦亮还跪坐在一侧,身上整整齐齐的,头上的远游冠、身上的袍服一点都没乱,袍服侧边甚至还有折痕、显得衣冠更加整洁。王氏则靠坐在墙角,并垅的大长腿斜伸在一边,坐姿反倒有点不太端正,她拉了一下深衣轻轻盖住,然后才把脸避过去,背着身整理琐事。没一会,王氏便伸手在裙袂上方抚平了料子,低着头忍不住向侧后一转、用幽深的眼神看了一眼,这时她终于转过身,面对着秦亮对坐。

      彼此离得很近,秦亮又欣赏着她的容貌,开口道:“君的脸型圆润,下颔倒生得挺秀气。”

      王氏垂眼看着下方一言不发,这时秦亮伸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忍不住反手抓住秦亮的手、却仍握在自己的手里没放开。王氏欲言又止,抬眼观察了秦亮一下,终于不好说什么,不过这才一会工夫、她觉得实在是有些神奇。或因以前在一起时,仲明对她的了解很用心罢。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心情复杂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仲明随后也过来。”

      秦亮点头道:“一会宴会上见。”

      王氏从筵席上起身,走到楼梯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走出阁楼厅堂时,马上就发现、有个侍女正在远处的天井角落里做事,好像在洗衣裳。哪怕太阳出来了,初春的天气仍然很冷。庭院里起了一阵微风,王氏顿时感觉深衣里凉飕飕的,这气温与刚过去的除夕、大概也没多大的区别。

      此时王氏的心情仍然非常乱。这里的阁楼、让她想起了长安的阁楼,她在那地方度过了一个个绝望的日夜,以为自己要死了、王家都要完了,直到听说秦亮难以置信地打赢了司马家,彼时心情难以忘怀!

      还有秦亮说的那些话,声音仿若仍在耳际,他的手也非常温暖且触觉细致准确,许多记忆、常叫她无法制止自己念想。但她心里当然也明白,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的错误!简直难以启齿、无颜示人,她都不知道是怎么面对秦亮的。况且伯续(郭统)也将去相国府任职,她真的应该下定决心,阻止彼此继续错下去了。

      刚走到走廊上,忽见公渊的续弦妻子、诸葛淑正迎面走来!王氏的心头顿时一紧,埋头看了一下衣裳,然后觉得脸颊好像还有点烫,却不知道看起来荭不荭。

      诸葛淑好像也有点不自在的模样,拘谨地走上前见礼,说道:“原来姑也在这里阿。”

      王氏回头看了一眼阁楼,故作镇定道:“仲明在阁楼里,我刚过来与他说点事,谈了几句。”稍作停顿,她又用随意的语气道,“今年王家酿的屠苏酒,配制得很不错,卿尝过了吗?”

      诸葛淑道:“昨天就饮过了。”

      王氏总算忍住了、没有摸自己的脸颊,但说完屠苏酒又有点后悔,似乎是欲盖弥彰,还不如不说!

      好在诸葛淑并没有在意,她轻声说道:“那我去见仲明一面。”

      王氏道:“午宴要开始了,卿等尽快来前厅罢。”诸葛淑应了一声,便与王氏道别。

      等到诸葛淑走进阁楼时,秦亮也下了楼,正准备去赴宴。见到诸葛淑,他便又与丈母行礼,寒暄之余、说了些新年的吉利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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