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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作停顿,接着沉声道:“家破人亡者不止一两家,但至少司马师不是无辜的!一起灭掉此人,对大家都有利。只有他死了,才不会再要挟卿、为他的居心叵测而牺牲自己。”
柏氏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然而对于秦亮讲的道理、她基本没有听进去。不过她倒忽然明白了,之前秦亮说、过去了的事帮不了她,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时秦亮忽然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形势所迫,共甘共苦多年的好友可能背叛,父子兄弟也会反目成仇,不胜枚举。涉及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办法。但司马伦等孩童之死,确实是个悲剧,我甚感抱歉。”
柏氏听到这里,顿时十分惊讶、立刻转头看着秦亮,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只见他的眼神很诚恳,并非装的。况且他现在大权独揽,有什么必要装?
妇人兴许不会去想太多复杂的道理,但柏氏心里其实是知道的,你死我活的权力争斗之后,对政敌铲草除根是正常做法。她可以恨,可以仇视,但不能说别人是错的、否则没有人会赞同她。因为司马家也是这么对付政敌,文书上那些夷其族、诛三族全是一样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秦亮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倒更加混乱、纠缠不清。
柏氏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秦亮,那张俊朗的脸上,眼神有些无奈与感慨。偏偏却是这个横扫天下、战无不胜的权臣悍将,让她感受到了些许慰藉温存。
她不禁想起了在秦家下厨时、与王令君谈论的话。王令君说当时廷尉以谋逆罪论处,但那几天秦亮身体不适没出门,他没顾得上过问,都不知道杀了哪些人。但就算由秦亮经手,他能放过司马懿的儿子?
柏氏竟黯然地脱口道:“人又不是大王杀的。”
秦亮神色异样地转头看向柏氏,两人的目光不时触及到一起。柏氏蹙眉道:“我哀求过王彦云,他断然拒绝了。我或许该恨王彦云,但他已经死了。而我竟照顾了他那么久……”
柏氏说到这里,心里的羞愧自责、对自己的品行嫌弃,简直找不到出口。她想大笑,想咬自己,但终究只是哭:“很多人都耻笑我为了苟且偷生而屈辱求全,他们看不起我、排挤我,偶尔愿意和我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生怕沾染到我的名声!这还是王家宅邸的人,里坊市井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骂我。我那时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早上盼着天黑、晚上盼着天亮!后来我承认想引诱大王,也是被逼无奈,以为那样就能洗清骂名,其实没用!”
秦亮耐心地听着,伸手在她的后肩上轻抚。虽有肢体接触,这时柏氏却并不反感,因为只是稍有触碰、为了宽慰她。
但有人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时,她反倒更放肆,抬头看着秦亮气愤道:“君也嫌弃我,厌恶我!”
不料秦亮眼神立刻变了,随即摇头道:“没有!夫人也不要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不来往便是,眼不见心不烦。”
柏氏却依旧恼道:“君这样对我,只是想利用我垂钓,抓住司马师的卧底!”
秦亮微微一怔,柏氏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好像说得太难听。她这才稍微收住了憿动的情绪,颓然道:“我也不怨君,君心里嫌弃、至少没有出口伤人。”
昏暗的光线中沉默了片刻,柏氏把白生生的手从羊裘中伸出来,感受着周遭寒意侵人的空气,仿佛这就是冷冰冰的世间!倒不料,只有秦亮这个曾经的仇家,给了她若即若离的些许温暖。柏氏遂叹道:“大王多尊贵的人阿,天下都快是大王所有了,防着我、不想与我这样的人有过多牵扯,只是理所当然罢了。”
秦亮侧目打量着柏氏。就在这时,他居然伸出手指,捏住了柏氏略尖的秀气下巴,仿佛在欣赏一个已经付过钱的妇人。他沉吟道:“太傅最爱的女人,不惜让相持到老的结发妻、差点受辱绝食而死。”
柏氏所料未及,愣在原地。先前她还觉得秦亮冷静沉稳,此刻他的眼睛里、却隐约露出了带着非分邪念的冷笑。柏氏忽然才意识到,秦亮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他只是藏得很深!
等到秦亮忽然抱住她、一下子拽开她的羊裘领子,她才回过神来、急忙推攘他,脱口道:“大王做什么,放开我!”柏氏的观念与大多世人一样,嫁过人、做过妾没关系,改嫁的人多了,但没有名分的野合就是有失妇德,是品行有问题,比起做倡是本分之事、更要让人难以接受!以前她设计引诱秦亮,其实下意识早已明白不可能成功,她真的相信秦亮不好女色、是个正人君子!最可笑的是,柏氏还曾揶揄过他不行。
或因她的所作所为,此刻的反抗倒有点底气不足,加上先前交谈时哭了两次、她真的有点累了,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在筵席上装死。她在筵席上一动不动,眼睛与嘴紧闭,像是一个木偶,但忽然间木偶宛若得到了钥匙,她顿时不受控制地张大了口睁开眼睛看向秦亮。
良久之后,柏氏已蜷缩在了筵席角落,避过身去、伸手拉起羊裘大衣遮住削肩,昏暗房间里的白光又少了些许。“咳咳”几声,柏氏压抑地咳嗽着,可能是天气太冷,她从咽喉甚至鼻子都很不舒服、觉得里面有东西,于是她又把手从湿冷的筵席上抬起,摸出手绢慢慢擤着鼻子。她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慢吞吞地做着琐事。
柏氏早已想找个洞躲起来,不知道都做了什么。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口不择言,会在秦亮这样关系的人面前不顾得体。秦亮倒是很麻利地整理好了褐色布袍。察觉到他可能要走了、柏氏才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目光从他的袍服上扫过,想到先前胡言乱语时小复中必定只是错觉。而且柏氏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秦亮似乎非常了解她,叫人难以忍受。就在这时,秦亮的声音道:“一会夫人走院子后门出去,便让铺面里的人赶车、送到大市外。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柏氏没吭声,直到听到木门“嘎吱”一声响,她才转过身来,看着重新掩上的木门、怔怔出神。
……今日一早秦亮就离开了相国府(晋王宫),这会径直从西阳门进内城、回到府中,时辰已经有点晚了。
他便没再召见属官,犹自走进西厅里屋,先把吴心叫了过来,径直下令道:“卿不是训练了一些女子,选个机智一些的、送给柏夫人。”
吴心拱手,简单地应道:“喏。”
秦亮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接下来便召见隐慈、马茂、朱登参与。其中隐慈的作用只是让他知情,因为司马师那个重要卧底、可能就在校事府!秦亮还无法确定,但推测肯定存在这么一个人。
事情可以让马茂来具体负责,他在东吴卧底多年、很多次为魏国送出重要消息,却一直没被查出来,在这方面应该很有心得。
但马茂在洛阳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只有朱登手下有人,便需要让朱登负责派人执行。朱登以前做大将军秘书掾,不只是负责管理【创建和谐家园】之类的密书,他还管奸细卧底,比如夏侯玄府上的卧底就是他的人。校事府人多眼杂,秦亮还是大将军的时候、就在府上重新设立了一个细作机构,规模更小更隐秘。
另外东吴那边的孙鲁育,既然愿意通信,秦亮打算叫朱登派个人、跟着孙鲁育的信使去东吴。一个公主要弄份过所、怎么也不难,以后也方便送信联络。
秦亮在心里安排了一下,抬头见吴心还在旁边,遂又道:“派人去,把卿长兄请来见一面。”
吴心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出里屋。
秦亮当然知道校事府在城西,隐慈受到召见并过来,需要挺长一段时间。他正好在召见几个属官之前,先沐浴更衣。此时秦亮身上已经干了,但洗个热水澡会舒适一点,况且这身褐色布袍、也不适合见客。先前在大市中的时候、秦亮没怎么顾惜别人,倒因此发现身体的反应好像确实更敏捷了,他有时甚至想到了这个时代没有的缝韧机。偶尔间彼此的炁有了些许交织,柏夫人胡言乱语地说了一些词句,秦亮也没太在意、只隐约记得她好像提到了一种叫蛸的东西。他离开大市后才想起来蛸就是章鱼,却不知何意。秦亮随即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
外屋的西厅,温度便稍微低了一些;而等到秦亮走了一段走廊、从北侧出了阁楼时,室外更是寒意刺骨。
大魏芳华
===第七百零六章 道别时===
北侧的小庭院里,中间浅水池都结冰了、假山上方也覆盖着一层积雪。
院子太小、显得周围的房屋好似更高,感觉视线很不开阔。若是长期住在这个院子里、估计人会有点压抑,但偶尔在这里呆一会,小小的封闭庭院、反倒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房间里的空气同样寒冷,大木桶里的热水飘起水气、迅速就凝成了白汽,烟雾缭绕。秦亮泡进热水中,顿时感觉被白烟笼罩,隐约仿若进入了冥思的错觉。
侍女们离开了房间,他沐浴的时候、不太习惯不熟悉的人在旁边看着,于是独自在热水中半躺了一会。这时他又想起了柏夫人提起的蛸,寻思之下,推测应该是炁体交织、影响了她的身体感官。炁在体内,几乎不能相互直接接触,但在某些负距离情况下,便可能短暂相触、使炁体产生些许交织;炁的扰动能影响肌体,而秦亮的炁体天生强盛,因此可能让别人的身体中产生了一些感官幻觉。
回想起大市商铺中的场面,柏夫人先是纠结抗拒、接着便忘记了顾及形象,秦亮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心里生出了些许莫名的快意。人心里好像都藏着一些心魔,不注意它就会窜出来,但又不能完全放枞、需要学会怎么控制它!
主要还是因为、当初司马太傅确实很有压迫感,秦亮至今还记得,自己在他的目光覆盖之下,有一种躶奔般的不适!以前秦亮的实力差距太大,即便在司马师的威慑面前、也同样颇有压力,长时间只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半点纰漏。而今那些阴影,总算渐行渐远了!
所以早上秦亮在柏夫人面前,才会忍不住说那句、太傅最爱的女人。后来柏夫人的表现、更让秦亮感觉惬意释然,因为柏夫人只是个妇人,多少有点无辜,秦亮才克制住了没有出言辱她。
“呼……”秦亮松了口气,麻利地搓洗一番皮肤,随即就离开了木桶。他走出小院子,重新回到阁楼。等到见过了隐慈等人,之后便只剩处理日常事务。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次日正是今年最后一次朝会。
从相国府走东掖门进宫,其实距离很近,但秦亮平时已不去上朝,今天才准备去一趟露个面,并给郭太后上一篇贺文。
朝会开始之前,时辰太早,东堂里如同往常一般、光线还有点黯淡,冬天尤其如此。大伙看见秦亮进来,纷纷过来见礼言谈。秦亮一边应付,一边赶着往前面走,趁着短暂的时间,他想过去与王广、令狐愚,以及两个三公大臣招呼寒暄几句。
别人都三五成群地站着,只有高柔与蒋济坐在胡床上,应该是郭太后专门叫人赐的座、主要是为了照顾身体不好的蒋济。果然蒋济连站起来都有点吃力,正招呼身边的官员扶他一把。
秦亮赶紧快步上前,双手托住蒋济的膀子,好言道:“公台快坐着说话罢。”
蒋济道:“家里人给我穿得太厚了,活动不方便。”
秦亮离蒋济很近,几乎快抱着他了。这时秦亮忽然察觉到,蒋济的炁体仿佛一团浑浊的黑气,大凶之兆!又见蒋济的脸上苍白无神、说话中气不足,秦亮马上认为,蒋济命不久矣!
但这会宦官唱词,太后、皇帝已然驾到。秦亮遂顾不上多说,向蒋济、高柔拱手,便去了东边的位置上,准备拜礼。
接着便是奏雅乐,依旧省去了跳舞环节,直接让大鸿胪的官员念贺表。
郭太后在垂帘后面,没有专门对秦亮说话,但秦亮能猜到、她会隔着帘子有意无意地看自己。秦亮没有无礼地抬头直视郭太后,只能隐约看到她的裙袂和衣边,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的场景。
不过今天在东堂上、秦亮没有只想着郭太后,因为他发现蒋济要挂了,所以也对蒋济多了一些关注。秦亮与蒋济的交情一般,远远比不上孙礼;但终究是同朝为官多年的熟人,自从勤王之役后,蒋济就一直做着三公的官位。而当初坑了曹爽的事、蒋济究竟是不是故意的,秦亮现在都不确定,也不想再搞清楚。
有时候人的情绪有些奇怪,如果秦亮听说蒋济死了、可能心里无甚波澜;但知道他要挂、现在却还活着,反倒会多几分感慨。而且秦亮也想再次验证炁的凶吉。
一番过场下来、光线已经大亮,朝会终于结束了。
秦亮慢慢走到东堂大门外之时,又向蒋济揖拜、道了一声别,然后才分道扬镳。秦亮等人走东边,蒋济等走南方。辞别的时候,秦亮又想起了那句话:与人道别的时候,可以适当用力一点,也许这次交谈、就是彼此间的最后一次。
但秦亮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如果表现得太过、反而容易引起同僚们的困惑。毕竟秦亮现在是异姓王,蒋济也是三公大臣,都太引人关注。
秦亮没再去尚书省,径直出皇宫回府。先换一身常服、穿上裘衣,他便准备到四城巡视一圈。
就在这时,吴心到小庭院内拜见,告诉秦亮,柏夫人的堂弟柏离、今日刚来了洛阳。秦亮起初没有怎么在意,柏夫人独自在洛阳,临近过年、柏家亲戚过来看望她一下,实属正常。但秦亮很快想起,昨日柏夫人的言语中、专门提到了“不想牵连柏家人”之类的话,寻思柏夫人只剩下娘家的亲戚,柏家人对她或许多少会有些影响。
秦亮临时起意,便叫吴心去安排,把柏离请到车骑将军府(前太傅府)南边的酒肆,自己顺路过去见一面。秦亮知道那边有间酒肆,且店家都换过了。
于是他放弃了骑马的打算,换乘马车、带着随从出门。一路人马南行至东阳门内大道,他又留下了随从骑兵,轻车简行前往约定之地。
此时的城市变换很缓慢,秦亮到了地方,发现那间酒肆果然还在!秦亮从马车上下来,见到了吴心,便与她一起进门,走上阁楼。
阁楼上几乎没人,秦亮绕过一道屏,便见一个年轻汉子跪坐在几案旁。这个汉子应该就是柏离,他转头打量了一下秦亮,又看了一眼吴心,用试探的口气问道:“君便是晋王殿下?”
秦亮点了一下头:“是我。”
柏离脸色似乎在刹那间微微一变,接着便顿首道:“仆柏离拜见大王!”
秦亮拱手道:“幸会幸会。”说罢在木案对面跪坐下来。
案上已经摆上了酒壶、酒杯、装着干果的碟子等物。但柏离应该是有些见识的人,他没有主动敬酒,只是客气地说道:“久闻大王威名,今日亲眼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大概因为是在同一间酒肆,秦亮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司马师,他不禁回顾周围的景象。还记得司马师当时很忙碌的样子,见面把事情说完、很快就走了。
这阵子秦亮倒不急着做什么事。不过他从未与柏离打过交道,基本是陌生人,而柏离此时可能都还未完全确认、眼前的人真的就是秦亮!当然秦亮也没多少兴趣,与眼前的人说那些虚套的客气话。
秦亮略微思索,便随口说起了一个逸闻。
说的是有士人赋闲在家,养了三只同样的老鼠。士人便制作了一个木圈,圈里的一头有个木杆机关,摇动那机关、另一头就会落下一点食物。先让三只老鼠都学会获得食物,接着便把它们都放到了木圈里。其中一只老鼠离得近,便去摇机关了;另外两只恰好在食槽旁边,便等在那里吃现成。摇机关干活的老鼠,偶尔才能吃到一点。每天它们被带出木圈时,干活的老鼠饥肠辘辘、只是没有饿死,所以次日一进木圈,那只老鼠就迫不及待地去干活。
或因秦亮的身份,不管他说什么,别人大概都愿意听、生怕听漏了。柏离也是如此,侧耳倾听、几乎入神。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柏离必定听懂了,他似乎还感受到了那只干活老鼠的绝望,沉吟道:“以仆愚见,三只老鼠都不摇机关,一起饿毙算了。”
秦亮道:“食槽边的两只吃得很饱,一时半会可饿不死。”
柏离想了想道:“过去咬死一只?”
秦亮仍然摇头道:“它们一开始就占住了食槽,以逸待劳、饱腹有力,摇杆那只如何打得过?”
柏离垂目思索着什么。雅间里沉默了一会,秦亮便开口道:“只是士人闲来无事,打发光阴罢了。”柏离抬眼看过来,点头道:“是阿,大王言之有理。”
秦亮便用手撑住席子,说道:“我顺路经过此间,还有点事要做,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柏离再次顿首拜道:“仆恭送大王,后会有期!”
秦亮揖拜还礼,从席子上起身便离开了雅间。他走出酒肆时,又侧目看了一眼布幡、正在风中飘荡,只看了一眼,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上了马车尾门。
.......
大魏芳华
===第七百零七章 每逢佳节===
三公之一的司空蒋济,忽然去世了!
眼看将到除夕,他竟然连年底都没有熬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未想到!因为蒋济身体差不是一天两天,没几天前,他还去参加了朝会、不像是马上便会死的人,但除夕前一天就这么走了。
秦亮听闻消息,并不意外,却仍然觉得有点神奇,察觉凶吉确实很准!它不是占卜,无法预测事情和形势的凶吉,但无时无刻都有一种状态、对于本身的凶吉表现不会出错。
年关的事情比较繁琐,秦亮也不想赶着去吊唁、把自己搞得太慌忙,便只叫陈骞安排个属官前去慰问一下就行了。等过一段时间,秦亮才亲自上门。
蒋济的地位高,然交情也就那样。劝降曹爽、又在司马懿面前说王凌“当今无双”等,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造成的结果皆非好事!若非蒋济还有个至交好友、胡质是都督青徐诸军事,胡质又与王家的关系不浅,而勤王之役时、胡质也没有听命于朝廷诏令侧击勤王军,却按兵不动;秦亮等三家掌权后,不可能让蒋济继续位列三公。
秦亮正在准备除夕祭祀,听了蒋济去世的消息,此时他看着社稷宗庙中的景象、更觉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社稷宗庙就在前厅庭院附近,延续了东汉以来一堂多室的构造。以前是祖宗一人住一家屋,还带两间厢房;但刘秀之后就改了,只有一间大房子,里面分室供奉祖先。
宗庙刚建成不久,但采光不太好,一进来就能感觉到、绝非活人住的建筑。王令君先到此间了,她的模样白净清秀,那隐约有光泽的雪白肌肤、充满活力的气息,反倒让此间多了一抹亮色。
令君等人正跪坐在木盆前,亲手用清水清洗着礼器、杯盘,还用干净的白毛巾擦干。她对礼的一丝不苟,也不知道有没有感动秦家的祖先们。反正她是挺认真的,秦亮已经两天没吃到肉食了,也不让他与妇人睡觉,只为了明天的祭祀更加诚心。
她见秦亮走进来,便站了起来揖拜:“妾见过大王。”
秦亮随意地拱手,走上去双手握住了令君的手。令君感受到秦亮热乎乎的手掌,轻声道:“水是烧过的,只是过了一阵、有点变凉了。”
她说罢抬眼看了秦亮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脸颊隐约有点红,她的目光立刻避开秦亮,恢复了严肃端正的神态。
“那就好。”秦亮回应了一句,没有劝阻令君做事。
祭祀究竟能不能让祖先吃到、秦亮很是怀疑,但这事好像也有好处,令君等人对秦家的认同感、在此过程中得到了加强。所以有些事、可能就是为了活人。
这时令君的声音道:“以后我们也会住进这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