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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氏上前向秦亮与王后见礼,秦亮随意地点头回应,王后却放下手里的东西、才向费氏还礼。费氏忍不住抬眼看端庄清美的王后,莫名觉得恍惚。
“妾没注意睡晚了,请大王恕罪。”费氏轻声道。
秦亮轻松地笑了一声:“我平常起得早,生物钟……就是习惯了,天亮之后便睡不着,所以才先起来读点东西。一会我们吃过午饭,下午便在晋王宫走走,这地方其实不小。”
费氏的心里有点混乱,看着秦亮放松的样子,眼前却闪过、他有力的手把玉白肌肤握出凹陷的细节,十分有力量感。
此刻费氏的心境既新奇、又怪异,简直闻所未闻,连想象都想不到,她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地、犯了了不得的要命大错,变成了礼法不容的坏人;然而秦亮与王后待她又很和气亲切,完全让她感觉不到错,反而觉得气氛挺温馨惬意。偶然之间,费氏甚至怀疑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后与秦亮闲聊几句,不时也与费氏谈起成都的风物,有时不说话、气氛却也不会尴尬。此刻费氏终于明白,庆功宴的时候王后随口提起一句,大王在内宅待人温和、不会大一句小一句,究竟是怎么样的相处感受。
没一会,王夫人也来了。费氏已能隐约猜到,秦亮说未曾在别处就寝,估计是因为王夫人一直与王后在一起。还有费氏远在成都城之时,便听说过秦亮不好女色,如今看王夫人也是个艳丽的绝色美人,想来传言必定有误。有时候事物从远处看、与近处看,可能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过王夫人的性子好像有点认生,她与费氏相互见礼时,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很小。费氏照样很不好意思,两人不经意间目光一触,随即都看向了别处。
王夫人必定知道、费氏做了什么,实际上庭院中的几个近侍也知道!费氏换洗的干净衣裳,便是侍女拿过来的,她昨晚在哪里过夜,还能瞒得住她们吗?
费氏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没脸见人,但大王与王后都一副若无其事的表现,她竟也尝试着开始接受处境。或许自己真的是个肤浅之人,才会枉顾礼仪与规矩、沉沦于这样直观的欢愉气氛之中。
……秦亮却并未觉得、自己在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因为他在内宅与自家人的隠私,几乎没有影响任何人,所以很坦然。离了内宅,他依旧谨慎地履行着相国的职责。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以前他有一堆官职头衔,实际已经涉及了整个大魏朝廷的军政大權,现在晋王加相国,也是一样的;但又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各方对他的期待与猜测都变了,究竟是国贼还是明主,只看众人的立场与诉求。
没过几天,秦亮正在西厅里屋的椅子上看文书,谒者令黄远便忽然进来禀报:“大王,垄上公已被带到了王宫。”
秦亮片刻后才恍然想起垄上公是谁,正是上个月派道士去蜀地、寻找的陆凝之师。他没有太过重视,但既然人经过了长途跋涉而来,他自然要亲自见一面。遂让黄远请垄上公到西厅,并叫侍女去告诉陆凝。
过了一会,垄上公被带进了门。秦亮一见之下,顿感意外。
只见垄上公的打扮很不自然,身上穿着一件料子很好的光鲜细麻道袍、鞋子也是新的,偏偏袍服里面的衣裳十分破旧。这就算了,主要是垄上公还被反绑着!
“快给垄上公松绑。”秦亮第一句话就说道。
但还是迟了一点,陆凝很快便到了,看到垄上公的模样、她也是愣了一下,一脸自责地唤了一声:“师父!”
垄上公转头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陆凝?”
陆凝点头道:“是我阿。”
名叫戚茂的人伏拜道:“垄上公不愿意来洛阳,仆担心他跑了、坏了大王之事,只得严加看守。”
秦亮没有责怪,“汝是为我的事奔波,车马劳顿不易,先让黄谒者给安排一间房,沐浴吃点东西,歇息一阵罢。”
戚茂道谢,与黄远一起告辞。
待垄上公身上的麻绳让饶大山割开了,秦亮才好言道:“无论什么事,从决策到执行、总会出现一些偏差,还请仙人勿怪。”他看了一眼陆凝,又道,“我该亲自上门拜访。”
垄上公明显很不高兴,把断掉的麻绳重重地扔在了地上,但他也没有出言不逊,拱手道:“大王身居高位,老儿岂敢劳顿大王?”BiquPai.CoM
陆凝轻声道:“大王救过我的性命,还为先夫报了仇,对师父当然也无恶意。”
垄上公叹了口气道:“大王大费周章把老朽带到洛阳,恐怕只会让大王失望。老朽既无治国之才,亦无长生之术,垂暮之辈,实乃百无用处。”
“无妨。”秦亮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来都来了,仙人正好能与陆师母重逢,也算是缘分。”
垄上公道:“道家不讲缘分,只顺自然。”
秦亮恍然道:“仙人言之有理,佛家才讲因果和缘分。但自然是何物,又怎么证实它存在?”
垄上公不假思索道:“无法证实,只能感悟。”
秦亮察觉到谈话有点玄学了,便想直接问他,陆凝说垄上公能看到经脉、是不是真的?
这时垄上公却接着解释道:“人一开始只在意感官,便是七情六欲,不管是满足食色,还是权势尊荣,皆是此类。”
“那几乎人人都是这样。”秦亮随口道,暗忖自己大概也差不多。
垄上公却摇头道:“若是如此,那世人应该还处于蛮荒之时,不会有道德,只信奉武力、强取抢夺所欲之物。”
秦亮听到这里,倒觉得有点稀奇了。因为有些道者、所想象的乌托邦,反而认为,人回归自然本性,可实现小国寡民、鸡犬相闻的不争之世。这个道士竟然肯定了道德与规则。
“请仙人畅所欲言。”秦亮耐下心。
垄上公道:“故今世已有许多人,已在感官与道德之间,然止于道德还不行。道德是人之道,靠因果证实、也是人之道;要窥天之道,只有冥思感悟才能抵达彼岸。天之道亦不能靠平素的感官,混沌便因获感官而死。”
此人至少读过不少书,言论里有庄子的思想。秦亮离开了座位,在厅中踱步着,一边“感悟”,一边走到垄上公面前,“那人为何要窥天之道?”
垄上公没有嘲讽秦亮的言论,反倒沉吟不已,好像在想为什么。
“咦?”就在这时,垄上公看向跟前的秦亮,忽然两眼放光。
....
===第六百九十四章 似有异相===
垄上公张道德先发出了一个声音,反倒提醒了秦亮。刹那之间,垄上公竟忽然伸手、向秦亮的小臂抓来!秦亮顾不得多想,反手击打在垄上公的手腕背部,然后下意识向后一跳,拉开到三尺剑的攻防距离!
几乎与此同时,吴心也探手向腰间,抓了个空,人已赤手空拳奔了过来!
“慢!”秦亮回过神来唤了一声,又道,“卿等不可无礼。”
垄上公一脸茫然地看着秦亮,又转头看吴心,片刻后才神情怪异道:“大王好身手!”
身手好不好先不说,秦亮做权臣,面对任何外人、下意识是有防备心的!但只一小会,秦亮已然醒悟过来,垄上公不太可能是?客、亦无多大的危险。这个老道士被人从蜀地强绑出来,外面那身道袍明显是临时穿上的,衣裳都换了、不可能藏着武器。另外垄上公确定是陆凝的师父,根本没有谋害秦亮的动机。
这时陆凝也?张地提醒道:“师父,这是晋王殿下、大魏相国!”
垄上公拱手道:“老朽唐突了。”但他还是没放弃,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说道:“大王的?体很强,似有异相,能否让老朽察觉一下?”
此言一出,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两个书佐、还有侍女,都悄悄转头观察秦亮,眼神敬畏、将信将疑,仿佛在看一个非人类!
饶大山一把拽住了垄上公:“说话便说话!”
什么?体?秦亮也莫名有点心慌,难道自己的来历、竟被一个邋遢老道给看出来了?他回顾西厅,内外仍有好几个人,当即便道:“带垄上公下去,先歇着罢。”
饶大山抱拳道:“喏!”
垄上公却急道:“大王,我们再谈谈,大王……”
饶大山不怎么客气,拉着垄上公的手臂就往外走。垄上公盯着秦亮,一副极不情愿走的样子又道,“大王,老朽绝非为了骗取钱财。”但还是无奈地被拽出门去了。
秦亮与陆凝面面相觑了片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秦亮也觉得这老道士十分奇怪,爱跟人反着干!
之前请他来洛阳面见,他死活不来,却是被人强行绑到了此间,见了面也在那里找托辞,什么没有治国之策、长生之术,生怕别人从他身上发现利用价值;现在秦亮只是想让他歇着,还没说直接赶走,他反倒不愿意了,一副赖着不想走的样子!
到了午后,秦亮吃过饭,心里依旧忍不住好奇。
玄学在魏国、有很多人相信,但秦亮对于玄学之事,态度并不确定。若是以前、他是基本不信,原因很简单,唯物论更符合日常经验,世上有不少无法解释的事发生,却也只是听说、并未亲眼所见,不足以颠覆观念。
后来他自己经历了奇怪的事,才不由得怀疑以前的看法;但其中缘由、也不一定是玄学所能解释,所以他只能将信将疑,唯一确定的是、必定有一些人类还没有理解的东西存在。
垄上公也不像有什么预谋。若是预谋靠近一个人,过程之中必有设计出来的巧合!譬如秦亮在某必经之地,正好救下一个正在
被欺凌的美人,那美人就很可疑。
但这个垄上公明显不是,秦亮主动找到的垄上公,动这个念头则是因为陆凝的言论;而秦亮结识陆凝的时候,自己还只是曹爽的参军,逃命到山沟里、才偶然闯到陆凝的静室。
故秦亮不太怀疑垄上公心怀叵测,他多想了一会,乃因看在陆凝的情面上、在必要之时也不好杀掉此人。
秦亮稍微寻思了一会,终于从西厅后门内的木梯上去,来到了阁楼的二楼上。因为阁楼建在台基上,台基上的厅堂位置已经挺高了,所以平时秦亮很少到楼上,一上来便闻到了些许尘埃气息。
不多时,垄上公也被吴心带上了楼,这次没有别人在场。
垄上公应该受人提醒过,这次他没有靠近,看到秦亮、他却又露出了?动之色。他的眼神谈不上高兴,却隐约有点欣慰。
吴心默默地站在旁边,垄上公与秦亮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阁楼上少有人上来活动、也没什么陈设,显得很空旷。
秦亮主动开口道:“?体是什么?”
垄上公道:“也可以叫灵体。”
说了等于没说,秦亮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身体,便道,“还是叫?体比较好。”他稍作停顿,遂换了一个更准确的问法,“早晨的雾、是由漂浮在空中很小的水珠组成,?体由什么构成?”
垄上公道:“应是混沌。”
秦亮接着问道:“混沌是何物?”
“混沌生于无。”垄上公说了一声,便皱眉想着什么,兴许他也不太清楚、也许只是在想如何表达。
但秦亮想起了一个说法,便是人类的哲学受限于语言。语言无法表达的东西,人就得不到。
空旷的土木空间里,几乎只有一些大柱子,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秦亮没有打搅垄上公的思索,自己也在尝试理解混沌。混沌这个词在传说里,【创建和谐家园】开天辟地之前、天地就只有混沌。
生于无的混沌、从另一个角度看,可能有别的词汇表述。譬如有人认为真空是一种以太,后来人们又证明以太不存在,但真空也不是纯粹的无,它存在能量级,宇宙成形之后的真空、已经塌缩到了较低的能量级;阴阳之气、即正负粒子,也随之不平衡了。
窥探道的途径,也许不只有数学与科学。但那个至简的大道,无论从什么途径、什么方向,过程都显得尤其复杂而模糊。
垄上公好像卡住了一般,他自己要求与秦亮谈谈,这会却许久都没有再吭声。
秦亮便问道:“?体是人身上的吗?”
垄上公这下很痛快地点头道:“只有人体内才有,别的生灵都没有。”
秦亮又问:“每个人都有?”
垄上公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多人都有,强弱、显隐不同而已。死人和一些失心疯、昏死不醒的人必定没有,若失?体,混沌散去,人便无法恢复神志。”
秦亮说道:“好像灵魂或魂魄一样?”
垄上公摇头道:“不一样
,老朽能察觉到?体,但无法看见魂魄。”
秦亮想到了一些哺乳动物的眼睛,它们有感情、有一定的智能,竟然没有?体。以垄上公的言论,甚至可以延伸出人文主义的一家之言:人是特别的,并非资源或红莉,或许人本身就是一切的目的、唯一的意义。他踱了两步,说道:“所以陆凝说,有奇人能看到经脉,实际上看到的不是经脉、而是?体?”
垄上公道:“非看到,乃察觉。”他说着,又向秦亮缓缓靠近过来!
吴心侧目看过来,秦亮轻轻点了一下头。
垄上公近前,半虚着眼睛,渐渐仿佛进入了入定一般的迷糊状态。他现在的模样,有点像是装疯卖傻、跳大神的神棍了。
没一会垄上公终于醒过来,试探着伸出手道:“大王能否让老朽靠近?体?”
秦亮也试探地问道:“仙人看出了什么?”
垄上公道:“大王体内的?,强且奇异,故而大王走到老朽附近,老朽便立刻察觉到了,一般人隔着距离、?体很难被察觉。而且大王的?体与常人不一样,老朽也不太明白、为何有一些异相。”
秦亮实在不愿意、对陆凝的师父怎么样,但又不想被人窥到秘密,便又道:“仙人为何能看……察觉?体,而我却完全察觉不到?”
垄上公说道:“老朽是靠别人传的察觉。而有的人是靠自己感悟,道祖老子、以及最先提出经脉之说的那个人,应是自己感悟、渡到了彼岸。”
他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但那样太难了,先要?体天生奇异,然后还能自己找到冥思感悟的法子。奇异百八十年或有一人,但又能自己感悟者、千年难有一人也!所以捷径之法,还是找到奇异?体,以人传人。”
“人传人?”秦亮愣了一下。
垄上公点头,认真地说道:“人传人!”
秦亮道:“仙人的察觉、亦是人传人,所以不求甚解,甚至不知怎么感悟?”
垄上公有点难堪道:“不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