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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氏目光略显闪烁,没有注目于任何人,“我与阿父一起去的,当然与大嫂见面说过话。”
羊徽瑜也随口附和了一句:“女客都在一个宴厅。”
不过近年羊徽瑜与诸葛氏几无来往,所以当时见面、真的只是见礼寒暄两句。
人多的场合,羊徽瑜的话本就不多,不太喜欢与妇人们多谈。否则总有不体谅他人的妇人,对羊徽瑜的事刨根问底,羊徽瑜真的不太想说。
而且羊徽瑜最想见的人,只是秦亮。在那样的宴会上,其实反而没什么太好的机会、与秦亮见面。
诸葛氏问道:“柏夫人既然与大将军有来往,怎未与羊夫人一起去赴宴?”
柏夫人道:“那么多人在一起宴饮,不管见没见过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不去了。”
羊徽瑜听罢,很理解柏夫人说的感受。她又看向诸葛氏,忍不住问道:“大将军要在西线用兵,诸葛公是怎样的看法?”
诸葛氏回想了一下,轻声道:“家父提起过,传言吴国主孙仲谋病倒,大魏有了用兵的机会,大将军自然要为朝廷出力。不过眼下吴蜀都难以攻破,此役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羊徽瑜略有些失落,便点了点头。
诸葛氏没有呆太久,留下礼物先道别离开了,羊徽瑜又过了一会才告辞。
……今日上午没有出太阳,反倒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如果不会下暴雨的话。
城门校尉王濬今日启程,动身前又到大将军府见了一面。
这是朝廷诸官已经形成的常例,外任或者差遣出京的官员,通常都会到辅政大臣那里见个面,再听一下政务的要领。当面口头沟通,仍是大伙的习惯。
秦亮把王濬送到府门口,等他上了马车,才登上了门楼旁边的望楼。果然王濬的马车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时,他也从车窗探出头、向望楼上眺望了一次。秦亮向他挥了挥手,目送马车渐行渐远。
须眉丈夫偶尔似乎也会有一两天、情绪低落的时候,阴沉的天气,离别的意境,更添此情。
秦亮没有出门,在前厅阁楼呆到午后,便早早回了内宅、想休息半天。他先回到西侧庭院,见到侍女莫邪,听说令君在午睡。想到令君有身孕,秦亮便没去吵醒令君,径直走出北面的小门、去往玄姬那座庭院。
玄姬还穿着白麻衣,正在庭院角落的一间灶房忙活着什么,她在门口叫秦亮到屋子里坐会,又返身进灶房去了。
这个庭院里,秦亮最喜欢呆的地方、却是主屋后门外的木板檐台上,这里的风景不错,而且外面凉快一些。美中不足的是、夏天有蚊子,秦亮的体温比较高,最招蚊子。好在是大白天,蚊子要少一些。
秦亮懒散地盘腿坐到檐台上,看着不远处的假山、草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忽然醒悟,兴许影响自己心境的,并只有阴天、离别之类的意象,可能还是对于西线的事、想得太多了!
此时的将领在兵事上、深受孙子兵法的思想影响,秦亮也不例外。其中有一点大概叫作庙算,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战前的预判,不一定要完全料定胜负,但在至关重要的脉络上,需要一个比较确定的胜算因素!比如秦亮与毌丘俭的巨鹿之战,秦亮就算到了毌丘俭必求会战,而且官军的骑兵有战术装备优势。
但是这一场攻蜀之战,在最重要的一环上、突破剑阁,秦亮不能完全料定会发生什么事,因为可能出现的因素太多。这才是他有些苦闷的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玄姬从灶房出来了,还端着一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只瓷碗。
玄姬跪坐到檐台上,放下木盘,端起瓷碗递了过来,原来是冰镇绿豆汤。秦亮的手接触到碗,立刻便感觉到了冰意。
“没有用硝,我用的是冰窖里的冰。”玄姬轻声道。
秦亮道:“怎么只有一碗?”
玄姬微笑道:“我一会再吃。还给令君留了一些,仲明放心,不会放冰块。”
秦亮喝了一口,果然冰甜可口,他便道:“幸好有姑在令君身边,这种时候姑比我做得多。”
玄姬观察着秦亮的眼神,轻叹道:“锦衣玉食都是仲明奔波得来,我不过做些琐事罢了。”
秦亮领了玄姬的好意。不过想到玄姬的身份、也算是士族女郎,竟然会在意衣食生计,他倒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然而他自己不同样如此?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大權在握,竟仍会担心一招不慎、失去一切!
或许这就是命罢!跟前世一样,无论有多么光鲜的时候、照样有被打回原形的风险。只是原因不同而已。
玄姬似乎能感受到秦亮的心境,她轻轻握住秦亮的手掌,不顾天气仍旧闷热、依偎在他的身边。
秦亮看着不远处草木茂盛的假山,沉吟道:“主要还是地形,我一向不喜欢山区。身在其中,仿佛与世隔绝,不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明明看得见的地方,兴许一整天都走不到,也许永远也到不了。”
他转头看玄姬时,只见她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美艳的瑞凤眼里充满了心疼、仿佛想要为他分担。
秦亮反而不说话了。他不太喜欢对妇人倾述,因为他认定一个道理,大丈夫不能以弱示之,妇人只会倾慕自信的人。
玄姬仰头注视秦亮的侧脸,小声道:“妾愿与君同甘共苦,不管是在山间,还是在火海。”
玄姬是个比较保守含蓄的人,秦亮听到她的话,顿时有点动容,忍不住转头看着她艳美的脸庞。他随即想起了彼此相识的往事,玄姬与他在一起、其实没有什么理由,至今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
但是这种简单的本能的亲近,无关利弊、不是合适,或许才是最真的心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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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五路来袭===
王濬于七月到达汉中,但并不负责今秋袭扰行动的后勤。因为他刚到地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陈泰、邓艾二人便已调兵遣将完毕,开始向南进发!
魏军兵分五路,西面三路佯攻,分别进攻江油关、德阳亭左儋道、剑阁关。
东面两路长驱南下,一路走米仓道、由宕渠杀向巴东郡之汉昌(巴中),一路奇兵走间道偷袭,往江州(重庆)北的宣汉县。
蜀军各地守将、已提前察觉魏军的迹象,不久之后,军情便快马报到了成都!
此时皇帝刘禅还完全不知情,等到大臣们裹挟着太子、五皇子来到正殿外面了,宦官黄门令黄皓才没办法,赶紧去后宫请刘禅。
刘禅把房间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正在听一个俊女郎清唱俚曲,听得是津津有味。忽然听到敲门声,他的脸色都忽然白了,赶紧伸出食指:“嘘!”
女郎忙捂着自己的小嘴,也緊张地看着皇帝。
刘禅的日子就是这么无聊,除了过年过节,平日他要听曲赏舞什么的、想都别想,更别说这种不登大雅之堂、无法熏陶德行的俗曲。不然马上就有大臣骂他,问他是不是忘记了先帝的遗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黄皓的声音:“陛下,陛下!”
刘禅这才松了口气,过去把房门打开。
大概只有黄皓最不愿意苛责皇帝,有什么好东西、他都会悄悄想着刘禅,旁边这个女郎、便是黄皓送的。除此之外的宫女侍女,不是丑就是老,更不会唱歌,大臣们生怕他沉迷女色。
黄皓道:“太子、五皇子、诸位大臣都在正殿外了,陛下须得亲临阿。”
刘禅这才叫黄皓帮他戴上帽子,赶紧走出房间,一起步行去正殿。
好在汉国皇宫不大,一会就到了。朝廷的钱粮人力都拿去养了兵,根本没钱修宫殿。再说大伙的打算是还于旧都,要去长安洛阳建都,在成都的宫殿修那么好做什么?
刘禅走进殿堂,跪坐到正位,发现案上已经放着好几卷竹简。他立刻翻开来看,并叫黄皓去请诸臣进殿。
诸臣陆续进来,行稽首礼、贺皇帝万寿。刘禅回应了一声,接着便不吭声了,只等着诸位文武说主张、出主意。
张翼与廖化似乎事先商量过,认为魏军可能只是袭扰,想破坏汉国的秋收!理由是,并没有探听到曹魏大将军秦亮、以及洛阳中军来到西线。
夏侯霸则请调动成都、涪县的兵马,分别增援东西各路,御敌于国门之外!
侍中陈祗忽然问道:“后将军是何见解,为何不言?”
众人顿时纷纷看向姜维。姜维虽然在汉中战败,差点被杀,已被贬为后将军;但他多年带兵作战、在诸将士心中仍有名望,又得到过诸葛丞相的教导,一遇到大战,果然还是有人记得姜维。
没想到姜维这回没有与张翼等人争吵,反而说道:“张伯恭等同僚所言,确有道理,曹魏是何企图,要看伪大将军秦亮是否来到汉中。早先仆已听说了曹兵蠢蠢欲动,司马子元便曾断定,曹军若欲攻灭汉国、秦亮必亲临战阵,以图大功。”
陈祗又问:“后将军之见,此番我军当怎样应对?”
姜维道:“我还在等消息。但无论怎样,立刻向剑阁增兵、必不会错!剑阁关不失,则形势尽可从容应对。可从涪县调重兵前往剑阁,绵竹、成都兵马随后入涪县,视江油关、左儋道两路敌情而动;东面只需巴东郡、巴郡地方兵力,守住汉昌、宣汉二城即可。”..
人们一时间议论纷纷。
在场的还有两个皇子,太子刘璿没吭声,十几岁的五皇子刘谌却果断地说道:“请父皇授姜将军兵权,率重兵去剑阁。待击退曹军,我军便可径直反击,北伐收复葭萌关等地!”
刘禅寻思,反击与否、先顾不上,但用兵打仗还是姜维最有才能。最重要的是,姜维也很愿意为朝廷出力。
五皇子回顾左右,接着慷慨陈词:“大汉绝不能困守原地,正该继续北伐收复汉中,重整旗鼓!当年张鲁投降曹魏,汉军能从曹魏手里夺回汉中,如今有何不可?”
他似乎总算意识到了太子没说话,便问道:“长兄以为如何?”
太子这才向正位拜道:“臣以为,父皇可以采纳后将军的建议。”
夏侯霸也道:“屯于涪县的兵马、多是姜将军熟识的旧部,陛下用姜将军增援剑阁,并无不妥。”
张翼、廖化没有附和,但也未出言反对。毕竟此番是防守,北伐只是五皇子在说而已。
刘禅听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口道:“姜伯约去涪县调兵,张伯恭随后带兵前往涪县。”
陈祗等人一起揖拜道:“遵诏!”
这时谯周说道:“柳将军在巴东郡,可守米仓道。罗宪有将才,正好在巴郡北巡视,陛下可任罗宪为巴郡郡守,防御间道。”
姜维立刻转头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但终于没有多言。那罗宪是谯周的学生,姜维对那些人应该没什么好感。
……下午太子亲自去了费家宅邸,想要与费承商议战事,同时也可以阐述一下今天支持姜维的原因。费家人与姜维有隙,不过他们仍会以朝廷为重。
费氏不好露面,不过她听说太子来了、便也来到厅堂外面,想寻机看太子一眼。之前她在灵堂里见过太子,但当时她不好抬头直视,没看太清楚。
她先背靠着墙壁,站在窗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此时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应是太子的声音,太子先是说曹军几路出兵的事,接着好像又说、五皇子想要夺回汉中?
接着长兄费承的声音道:“五皇子年少,考虑难免不周。时过境迁,如今大汉哪有余力强攻汉中?何况曹魏在关中、汉中的实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太子道:“伯续言之有理,不过诸臣离开正殿时,倒也称赞五弟,有皇祖遗风。”
费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费氏没有听清楚。不过她不禁隐约猜测,难道太子在担心皇储之位?
这时太子叹了口气:“国家外忧内困,目前维系社稷、已是不易。姜维虽败于汉中、多遭指责,但仍愿承担重任。让陈祗管内政、姜维管兵,于国家有益。”
费氏听到这里,往窗户边看了一眼。只见太子坐于北面、前侧脸对着窗户这边,费氏终于看清了太子的脸。
太子不算很丑,只是眉毛眼睛看起来有一种愁苦之相!不过他没有多少焦急的神情,仿佛是认命了、又像是深感无奈?如非愁苦的样子,或许这样还算是一种淡泊的气质罢。
费氏想到敌军已经陈兵边境了,太子竟然是这么一副态度,全不像大多益州人那样不服输、敢于抗争,她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太子若能有五皇子那样的气盛,大概还更能让人钦佩一些!
没一会,太子便暗示道:“等到这次战事过去,我再登门拜访。”
费氏觉得太子可能要告辞出来了,她便立刻提前离开了窗边。
费氏提起布裙下摆,因此可以快步而走,很快就走出了前厅庭院,回到自己房间去了。她跪坐在镜台前的筵席上,一时间简直是五味杂陈、心里很乱。
想到秦亮那个阴魂不散之人、说过的狂妄之言,什么没有必要侍二夫,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该有个人让他吃点苦头,灭掉他的嚣张气焰。
不过费氏忽然意识到,从书信中的言辞看、秦亮好像不是那样的性情?
她立刻从筵席上起身,来到柜子旁边,从木柜最里面翻出了一只木箱。然后打开木箱,从最
展开纸张,行云流水、笔迹大气的文字又映入眼帘。看到这手漂亮的字,费氏又想起了女道士的描述,什么气宇轩昂、文武双全。
她刚收到这封信时、本来是不愿意看的,没想到又翻出来看了几遍。
费氏不留神,竟然寻思着,怎么才能拖延婚事。但是这种事是长兄作主,她找不到理由说服长兄,何况是皇室的联姻、对方贵为皇太子!费氏也是懂道理的,实际上这个婚约、正是陛下好意给予费家的恩荣;费家是汉室之臣,岂有不领情的道理?
她强压住心头乱糟糟的感受,不断暗示自己:不能那么浅薄、只去看儿郎的相貌外表!再说皇太子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看起来不是个暴戾之人,应该是个好人。性格是有些颓丧,不过只要以后自己从旁劝诫、尽心辅佐,便应该可以改变。
而那秦亮必定是个坏东西!好人怎会不在乎生灵涂炭,因为听说别国有美人、便急不可耐调大军来攻?
她呆呆地坐在筵席上,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过了好一会,“嘎……”地一声长鸣传来,她才知道自己在看天空,然后见到一只白鹤、正在屋檐上空滑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