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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侍女把一只葫芦从中间破开,在两瓣葫芦里各倒上酒递上来,秦亮没注意、一口就给喝干了。片刻后,他才想起还要交换,一时间只得把空的葫芦瓢递给王令君。
王令君轻轻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依旧做了个喝的动作。
秦亮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出错。
主要是刚才他有点走神,一直在看王令君的相貌,实在太好看。干净的瓜子脸没有涂抹丝毫别的东西,但颜色却纯粹而明艳,玉白的皮肤、乌黑柔顺的秀发,朱红略薄的嘴唇微微翻着光滑的光泽,还微微有点上翘,就像是清水中的宝石美玉,清纯而美好,透着童贞的芬芳。秦亮仿佛身在山清水秀的别院,听着静谧的泉水滴落在清澈的水潭。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一起吃饭喝酒,不如说是一种象征性的礼仪。大概是象征着,将来二人饮食不分彼此的意思。但这大概也是含蓄的意象,秦亮不信结婚只是为了在一起吃饭。
终于还剩最后一道礼仪,把二人的头发放在一起。
然后两个侍女便揖拜告退,出门后把门带上了。秦亮上前把门闩好,转过身来说道:“我睡觉的地方在里屋。”
王令君依旧不说话,默默地向里屋走去。秦亮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又是期待,跟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只见王令君已经自己坐到了榻上,秦亮便寻思着还是别太心急,要温柔一点慢慢来,让新妇能渐入状态。
他刚坐到榻上,靠近王令君,王令君终于说话了。她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些许哀求之色:“妾不能违背家父之意,可是妾没准备好,很担心……能不能再等几日,我心里好乱……有些事我想先告诉君,但是家父……”
秦亮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仿佛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
===第六十一章 侥幸心===
王广好坑,亏得秦亮还把他当知音!在淮南那会儿,从一开始秦亮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果然直觉没错。
秦亮还是太年轻,居然相信天上掉馅饼。
那次在寿春城外的紫金寺看到王令君那一眼、或许才是秦亮昏头的直接原因,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也是因为秦亮几年时间缺女人、心态无法调整,他才会自己主动想方设法地、去给王广找理由,图的就是一个侥幸心。
这人,别人不好骗自己,自己最容易骗自己。
什么欣赏自己的才华、结交甚欢,所以要把出身高贵、貌若天仙的女儿嫁给秦亮这个兵曹从事……而今回头想想,确实不怎么合理。
秦亮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王令君纤细平坦的腹部,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但如果时间比较早的话,确实是看不出来的,可能郎中把脉都有失误的时候,何况是秦亮这种门外汉。
王广带着家眷去淮南好像呆了一年多时间,王令君在这个时间段、认识的人可能就在淮南。扬州做官的、以及当地名士,秦亮在都督府、刺史府几乎都见过面。究竟是哪个狗曰的?
秦亮心里对那个捷足先登者、已是火冒三丈,但他还是强自压下了恼怒。这才新婚第一天,他实在不想在新妇面前发火。
一时间秦亮觉得,这回娶老婆、好像比前世还要略惨一点,前世起码没有买大送小。不过也不一定,现在只是猜测,说不定只是被人拱过了、不是完璧之身?毕竟古代对这个看得很重,尤其是世家大族。
如果只是被拱了一下,事后表示后悔年少无知、把关系断干净不要背叛,其实也还好,秦亮前世那老婆还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前男友呢。但如果是买大送小确实过分了,毕竟今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实在挺虐心。
这时只见王令君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副意志消沉、可怜兮兮的样子,那面如死灰般的神情,看得让人有点心疼。加上她确实比秦亮前世那位漂亮多了、身材好多了,这王令君简直不似人间之物,于是秦亮还是不争气地心里一软。
他好言回答道:“没事没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直埋着头的王令君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让秦亮的心都化了,那顾盼生辉的眼神,仿佛有形的纤手、温柔地抚慰着他受伤的心。
恍然之间,秦亮才想到,刚才随口当成套话说出来的诗,不是三国以前的。原来又是自己想多了,别人或许只是对诗句感到好奇而已。但她依旧一声不吭。
这媳妇不仅有洁癖,好像还有点内向、不爱说话。
难怪后世最终还是要先恋爱、了解,才走到婚姻殿堂。古代这个干法,新鲜是新鲜、【创建和谐家园】是【创建和谐家园】,确实有风险,就跟押宝似的。
不过,娶都娶回来了。明媒正娶的,那么多宾客见证,祭祀过祖庙、搞得非常严肃隆重。女方又是家势强大的王氏,还能怎么样?
秦亮再次看在了王令君貌美如仙的份上,而且觉得这么个十几岁的女孩此时内向的模样、确实温柔又让人可怜,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见王令君一直沉默,秦亮也不想逼迫她太紧,万一上吊了、那可就真的玩完了!古代女性为了清誉名节的问题【创建和谐家园】,本来就常见于案牍记载。
秦亮忙强忍着性子、用温和安慰的口气道:“真的没事,卿休息罢,过几天再说。卿定要往宽处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已经结发为夫妻,有什么事不能一起面对呢?对了,那个装头发的锦囊不就是卿收着的。”
先稳住她才说,千万不能让她干什么傻事。
秦亮心里虽百感交集,但是对王令君没有丝毫发火、且无任何强迫强求的姿态,他觉得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了。他何曾没有恼怒,只是不想显露出来而已。
王令君轻轻抿了一下泛着灯光的柔|滑朱唇,终于还是没吭声,轻轻点头,便和身躺倒在榻上。她也没说赶走秦亮。
不管怎样,她对秦亮还有一定信任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抗拒、防备的样子。她只是侧身睡到里面,把头对着墙,并不理会秦亮。
但是叫秦亮心浮气躁的、又何止是那张漂亮的脸?她这么侧身一睡,后面对着秦亮,那纤细的腰身往榻上一沉,内弧线的曲度更大、曲线更加妙不可言,还有那饱满的比削肩还宽的曼妙轮廓,秦亮看在眼里压根扛不住。
若非榻上躺着的人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妻子,他这次肯定忍不住了,要化身禽|兽反问一句,不就判几年的事?
但终究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能只顾眼前。
他伸手在脸上搓了搓,赶紧转身走到外屋,这里还放着剩下的食物、葫芦瓢,以及青瓷盆盛着的清水。此刻秦亮的眼前仍然全是那鼓囊囊的深衣胸襟布料,那起伏的线条,那明艳动人的颜色,那胶原蛋白的光泽,那散发着清香的气味,那片言只语中清澈动听的声音。他甚至能用手轻轻在空中上下,顺着浮现在眼前的画面、画出那轮廓线。
秦亮大步走到青瓷盆旁边,直接把脸埋进了冷水里。
带着秋意的冰凉冷水仿佛不是浸泡着他的脸,而是浸着他那火热又纠结复杂的心。不知过了多久,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秦亮终于把脑袋从盆里猛然抬起,大张着嘴“哈”地呼出一口滚|热的浊气。
这间屋实际是两间连通的,里面有睡觉的榻,外面有张床。但这张床不是用来睡觉的,上面放着一张几,是用来坐的。
不过今晚这张床可以凑合睡一下。秦亮重新进里屋,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张被褥,他没有回头看,免得又刺|激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躺到外面的床上,秦亮的眼睛盯着房梁,忍不住“唉”地长叹了一口气。
白天虽然有点热,但毕竟是到秋季了,一到晚上,秋意才会十分明显。凉悠悠的空气仍在渐渐降温,睡觉必须得盖被子才行。
宾客满堂的院落里、残留的酒肉气味和杂物还没弄干净,但已经冷清下来了,周围一片宁静。气氛从喧闹的热烈中,很快在向日常生活过渡,一切仿若又回到了平淡。
秦亮从窗外看到了清幽而依稀的淡光,但应该是别处映照过来的灯光、夹杂着星光。今天七月二十二,下半夜在东半天空才会出现月亮,下弦月。
正如秦亮在淮南战场就了解月相,他对这方面有点知识,因为他以前有块机械盘,经常研究上面的功能。
此刻他想起了一个说法。说是人到中年的男人,逐渐开始衰减对女色的兴趣和热情,就会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爱好,一般这些爱好很花时间、却没多大难度,比如钓鱼、比如月相机械表。
===第六十二章 冷热===
次日早上天刚蒙蒙亮,王令君就起床了,她出来要开门闩。秦亮一晚上苦熬着时睡时醒,没怎么睡熟,听到脚步声一下子就醒了,但他还是装睡。
不料王令君那清澈动人的声音主动道:“妾知道君醒了。”
“嗯。”秦亮发出一个声音回应。
王令君道:“君不要像家父一样,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妾在太原的名声可能败坏了,流言蜚语不知何事会传到洛阳来。别无他事。”
她没转过身,依旧面对着门闩,她只是侧头道:“能对照的凭据被家父烧了,而今已无法自证。就看君信不信。”
王令君昨夜估计也没少想,昨晚上一直不说话、今早可能才想通了点。或许秦亮控制情绪的表现、给了她更多信任感,不然如果逮住她就一阵暴|力审问,这种有点内向的女郎、可能反而什么都不说了。
昨夜秦亮仿佛坠入冰窟的心,此刻经她几句话、又渐渐开始回暖。
接着王令君又道:“妾没想到、这么快就为人妇了,兄嫂挑的日子挺急。君容妾缓几日,便自会知道,事情虽然不太说得清楚、且很烦恼,但绝没有君想的那些事。在此之前,妾会把全部经过告诉君,不想这样糊涂地蒙混过去。”
秦亮心道:我又没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想了什么?
“好。”秦亮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的情绪再度升高了一截,听这口气,连拱也没被拱过?不然怎有“自会知道”这一说?这是有惊喜。
这一热一冷的,秦亮期待的心情再次升温,道:“我相信卿所言之事。”
王令君不再多说,打开了房门,让两个侍女进来。昨天秦亮没注意看那俩陪嫁的侍女,主要是因为王令君的美色太夺目,俩侍女跟她一比就显得平平无奇、让人兴趣不大。
这时秦亮又看了一眼,觉得她们俩如果不在王令君身边的话,其实长得还行,主要挺年轻。所以女人最怕比较。
在侍女的照顾下,王令君开始在里屋洗澡洗头。
人们一般不会在早上洗澡,但王令君在礼仪上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因为今早要见长辈,所以要沐浴更衣以示敬意。
秦亮一脸懵地坐在床上,侧耳听着里面的水响。他能从声音想像出,用瓢舀水浇在身上的姿态。“叮咚”现在放下了、还是直接扔在水面上的。又舀上了。他把手放在额头上挠了挠,又呼出一大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去听。
过了许久,里面没声音了。秦亮估计她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正在擦拭身体,然后再侍女的帮助下穿衣,只要算好时间,就能猜到她何时在穿亵衣,何时在穿深衣。
秦亮拿手掌在脸上一抹,心道:昨夜她睡的那张榻,是秦亮在洛阳每晚都睡觉的地方,不知她闻不闻得习惯自己的气味。
王令君重新从里屋走了出来,今天她总算没再穿黑色衣服,上身穿了衫衣、下身穿了裥裙,都是秋白色。她走到外面来,仍在偏着头自己继续擦头发,那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很长。发际线上有一些没有修剪的稀疏细短的绒发,些许绒发与洁白的肌肤同在一处,衬得肌肤更加雪白如玉,更是叫人浮想联翩。
她慢慢收拾好仪表,在鬓发上插了一朵真金花钿。浅色的衣裙、加上稍许亮黄的点缀,看起来更居家轻盈。
秦亮虽然娶了个老婆没洞房成,但这如仙的美人还是在他家里晃来晃去,把这简陋而黯淡的房屋衬得、终于有了光彩颜色。因为房子确实有点旧、墙壁摆设都很粗糙,她确有了几分好像流落凡间的仙子一样的感觉。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王令君开始了她的礼仪。秦亮不用去,他便在门口围观。
王令君双手捧着一个青瓷盆,里面好像装着枣子、栗子和肉干等食物,来到兄嫂的房前,恭敬地进献给兄嫂。兄嫂用董氏作为下手,由董氏接过进献的食物。
兄嫂反过来回赐王令君以肉脯、酒水。接着王令君进屋,开始敬秦家亡故先人的牌位。煞有其事的礼仪过后,他们又先后走进了兄嫂的屋子里,礼仪还在继续。
秦亮留意观察着王令君,发现她在繁琐的礼仪中不急不躁,而且非常认真。他渐渐觉得,王令君是甘心嫁过来的,并不存在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问题,否则她不可能把这么无聊的事、做得津津有味,也不会那么认真对待。
其实有时候无须太多语言,你看她做事的样子、生活的态度,慢慢就能懂了,胜过千言万语。
她对兄嫂非常恭敬,毕竟是士族出来的女郎,从态度、姿态到表情,礼数确实挑不出半点毛病。
而且秦亮今早再次发现,别看王令君身材婀娜、显得有点苗条,但非常有劲,这女郎肯定练过武。她的动作很温柔舒缓优雅,但是每一个动作都很平稳,姿态也是一丝不苟很端正。没劲的人,走路和动作看得出来。特别是那些端正的动作、持续的时间又慢又长,没点体力很容易走型。
几个人在屋子里捣鼓了很久,尽干些没有丝毫实用价值的事。秦亮都看得有点犯困,主要昨晚没睡好,现在的过程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不是可以看王令君的美色,他估计站着都能看睡着。
张氏和王令君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张氏从西边走下檐台,王令君走东边,转了一圈又走到了一起。秦亮瞧着她们俩做的事,差点没忍住打出哈欠。
没一会儿张氏把王令君领到了存放粮食和丝织品的库房里,把一枚钥匙亲手交到了王令君手上。王康见状躬身上前,将一卷简牍交给董氏,董氏再呈给王令君。
王令君煞有其事地一边看简牍,一边检查里面的财物。她好像真的在清算,不是在做样子。
秦亮的脸有点发烫,因为他自己有数,根本没剩下什么东西,现在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各种送上司礼物、人情来往,他那点收入几乎维持不住。幸好昏礼的时候宾客们送了礼,不然库房应该是一文钱都不剩,只有一点口粮食物而已。
就那么三瓜五枣,懒得管了。现在收了些礼,要不了多久又会慢慢还回去。比如王令君那两个武将叔叔、最近好像就要离京去寿春,因为王广又回洛阳做了人质。秦亮现在多了王家人做亲戚、能不表示吗?
秦亮转身回屋准备睡个回笼觉,把昨晚没睡好的觉补回来。
……
……
(不喜欢看的书友,没必要勉强。可以重新找本合口味的书,祝阅读愉快。)
===第六十三章 身心俱在===
新婚的礼数还没完,过了两天,秦亮便带着王令君和侍女归阁。
王公渊已在府上等候,铺筵设几、准备停当。秦亮送上礼物,又是一通拜礼。接着王广在阁楼厅堂设宴,招待秦亮和王令君。
吃过饭,薛夫人拉着王令君在那里说话,秦亮便跟着王广踱步到了阁楼外。
“令君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仲明要多担待。若有什么事,一家人好商量。”王公渊语重心长地说着。
秦亮觉得他好像有点心虚,也品出了话里的言外之意,秦亮便道:“外舅且安心,不会有什么事。”
昏礼当晚,秦亮确实觉得这王广有点坑,不过现在他已经想通,释然了。如果王令君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公渊估计不太可能把女儿嫁给秦亮。
有些事就是如此,就跟两个人相处一样,贪恋他的优点,同时也只能包容其缺点。
秦亮便松了一口气,又说道:“仆那院子是刚入仕做掾属时、大将军所赠,确实简陋了点,有些委屈新妇。待仆做了五品京官,便设法换一座好点的宅子。”
“仲明要做五品官了?”王公渊捋了一把胡须,转头问道,接着笑道,“可喜可贺,仲明尚不满二十,就能做到五品,年轻有为。很多大士族出身的人,这个年纪也还是掾属佐官。”
秦亮忙笑道:“还在走动,有眉目了便告诉外舅。”
他不打算今天就提那校事令的事,免得影响气氛。这几天多想一下,怎么说服王公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