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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芳华》-第2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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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精沉默了稍许,接着又道:“水贼是奔着合肥新城来的阿。”

      秦亮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先不说那座城的实际作用、究竟还有多大,但是争夺的次数太多,名气太大了!也许它不仅是孙权的一块心病,在魏国乃至天下的影响力也不小。

      这时秦亮却忽然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我下达一份军令,命令王都督弃守合肥新城罢。”

      劳精顿时愣在原地,跪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一会,劳精才回过神道:“这……大将军真要下这样的军令?”

      如此场合、秦亮的态度还是比较严肃的,哪能随便开冷玩笑?

      他点头道:“汝亲自跑一趟,去淮南送达军令,好给我二叔口头带几句话。仗怎么打、守不守,还是由二叔实地决定。但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如果守合肥新城不利于全局,二叔便可以把大将军府的军令拿出来。”

      劳精恍然醒悟,终于意识到秦亮是认真的。他转头观察着秦亮,似乎想寻找什么迹象,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或许他是觉得秦亮当场决定大事、有点草率!

      直到秦亮提起毛笔、开始亲笔写军令,????????????????劳精仍然伸颈看着,看秦亮是否真的要写那样的内容。

      秦亮其实并不是草率,他决定事情的快慢、一向与大小轻重无关,只与事情有没有争论的余地相关。

      此事在他看来,几无犹豫的余地,这么干就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费劲去徘徊那么久,无非平增精神内耗、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相比魏军的有生力量,合肥新城在秦亮眼里、价值也就那样。而且合肥城是小城、可容纳的兵力有限;吴军仿制了大型投石车,一旦把战线推到合肥新城下,魏军要守城也更艰难,万一被强攻下了城池、守军还得全部玩完!

      与其因为一座城池,而被限制运动范围,非要在施水上、与吴军优势兵力打阵地战,不如战略上灵活一点。秦亮正是要解决王飞枭的后顾之忧!事到如今,这已是秦亮唯一可以为淮南防御战做的事。

      秦亮写好了军令,递给劳精。

      劳精恭敬地弯腰,双手小心地接过未干的纸,说道:“仆请拜读。”

      “嗯。”秦亮不动声色地发出一个声音,又低头看地图,只从余光里察觉劳精的小动作,见劳精在阅军令时、又抬头看了秦亮一下。

      从图上看,王飞枭虽然退到了逍遥津、合肥新城那一片,面临包抄的形势却并未改变,只是范围扩大了。

      吴军从涂水方向、依旧可以威胁肥水的粮道,包抄魏军的侧翼。

      (自逍遥津北面流入巢湖的河流、是施水;从合肥新城西边、沿芍陂东岸流入淮水的河水,便是肥水。)

      吴军兵力不只倍于魏军,如果上下一心正常发挥,秦亮认为王飞枭根本守不住合肥新城!虽然吴军进攻、一向发挥不出全部战力,但秦亮也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敌人自己出问题。

      至于如果丢失合肥,在朝野造成的舆情影响,秦亮懒得管了。反正过几个月,他便要去反攻吴军,把一切都给找回来!今年再不反击,秦亮忍不下这种憋屈的形势。

      秦亮遂取下了腰间的印绶,蘸上印漆,直接在军令上盖上了清晰的红印,“汝随后去找长史羊叔子,让他用印签字,以示军令通过了府中的验明。”

      劳精道:“仆领大将军之令。”

      他收起军令,跪坐在筵席上顿首,俯身道:“仆佩服之至!”

      秦亮把毛笔放在砚台上,还礼道:“参加完宴会之后,汝再出发罢。”

      劳精应声站了起来,退开数步,然后转身离开了里屋。

      秦亮随即也从几案后面起身,犹自踱步想了一会,也准备离开此地。

      就在这时,王氏出现在了里屋门口。她看见秦亮,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进屋说道:“我先前看见仲明进偏厅来了,原来仲明在这里。”

      秦亮微笑道:“若有怠慢,外姑婆不要在意阿。”

      王氏已????????????????走到跟前,脸色有点红,幽深的眼睛里、目光十分明亮,她压抑着某种失控的情绪,顫声道:“仲明没有怠慢,只是太坏了。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我忽然好想再抱一下仲明。我知道这样不对,可真的想死在仲明的怀里!”

      秦亮立刻给了王氏一个拥抱。她却忽然緊紧搂住了秦亮,把口鼻也贴到了他的颈窝,声音异样,小声耳语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此心暖。”

      一时间秦亮也觉得情绪十分冲動。王氏的年龄虽然大了点,但腰髋曲线反而更突出,妇人到了三四十岁、还能像王氏金乡公主一般垇凸有致,其实非常少见,比年轻女子中的美貌者稀奇得多。

      王氏抱得很紧,秦亮也不好推开她,他看了一眼房门、怕有人忽然进来,遂沉声道:“先去里面的椒房。”

      王氏这才放开了他,两人一起从旁边的夹道过去,进了椒房。

      椒房是冬天保暖的地方,建在房间内部。里墙用花椒和泥、糊了一层,魏国人相信这样可以保暖。但秦亮觉得没什么用,保暖的作用、可能只是因为屋中之屋的隔热原因;不过那些糊在墙上的花椒,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清香气味。

      】

      只见王氏動情的眼神,情意无处缓解的样子,秦亮也想帮助她开解心结。但开宴要不了多久了,这地方不能逗留太久,古人的衣裳收拾起来也很复杂。秦亮忽然想起来,以前与郭太后在宫外初次见面、御医诊脉之事,然后他的敏捷度也很高,立刻有了想法。于是事不宜迟,他先找到了一团织物递给王氏,以便如同御医诊脉似的顺利开解心结。过了好一会,王氏的心结终于开解了,但秦亮的心结尚未打开,不料这时外面却传来了说话声!

      “刚才车骑将军府的掾属劳精说,在这里见过大将军,怎么不见人?”说话的人是军谋掾辛敞。

      另一个陌生的妇人声音道:“砚台上的笔还是濕的。”

      秦亮与王氏一动不动,王氏更是大气不敢出,俯身站在原地回过头来、神情緊张地与秦亮对视了一眼。

      ===第五百三十五章 干戚之舞===

      在这炎热的夏秋季节,不可能有人跑到这椒房中来。秦亮只等着、辛敞和那妇人自己离去。

      不料墙外妇人的声音随即道:“我们在此等一会看罢。”

      秦亮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若非身边的人是王氏,他非得弄出点动静来、让人知难而退。

      手肘支撑在木柜上的王氏转过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轻轻摇头示意。秦亮只得离开了原地,王氏长长叹出一口气、随即掩住了口鼻屏住呼吸。片刻后秦亮找到了一卷竹简,一看竟是房钟术之《素女经》,但这屋子里也没有别的书卷,只好凑合着拿起作为道具。他走到王氏身边耳语道:“那我先出去。”

      王氏的脸色还是像饮了酒一样,不好意思地垂目轻轻点头回应。

      秦亮的袍服袖子宽大,他垂手拿着竹简放到前面,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出了椒房。

      此时他的感受,便好像面前摆着一盘烤肉,颜色金黄焦酥、散发着美拉德反应的香味,刚吃了几口,结果有人把盘子端走了!随之摆上了一道化学题,请教一下该怎么做。又像是凌晨时分,刚刚睡熟,上铺的人把他叫醒,眼皮都睁不开,别人却说想聊一下世界局势。

      他就这样挺着浩然之气,从过道里走了出去。只见木案前面跪坐着两个人,辛敞是大将军府的掾属,秦亮当然认识。另外有个年长的妇人,一眼看去、秦亮便想到了辛宪英!

      妇人比辛敞的年龄大很多,但两人长得有一点像,尤其是平整的额头,简直一模一样。而许多人的额头是有弧度的、可称天庭饱满。

      可能不只是面相,那妇人的头发上、还系着布带作为装饰。这种少见的打扮,很容易让秦亮想起,辛敞也喜欢戴布巾、不戴冠,一家人总有些相似的爱好。不过今日辛敞没有戴布巾,戴着小冠。

      宪英刚才正欠身看木案上,上面摆着先前秦亮展开放在那里的地图。

      这时两人也转头看过来,先后从筵席上起身,稍退一步,向秦亮揖见。

      秦亮露出一点微笑,故作从容地走了过去,用宽袖遮住竹卷《素女经》的文字部分,“刚才我就在里面的椒房,去找一些文书,让二位久等了。吾与泰雍朝夕相处,都不是外人,入座罢。”

      辛敞引荐道:“大将军,此乃家姐辛宪英。”

      宪英再度揖拜道:“妾得面见大将军,幸甚也。”

      秦亮跪坐到正位上,将手里的竹卷放在手边地上,这才隔着木案拱手道:“久闻辛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夫人赏光赴宴,荣幸之至。”

      宪英跪坐到了正对面。秦亮跪坐在弧形小木凳上、双腿是分开的,他忽然觉得,如此面对这位年长的妇人、有偎亵嫌疑,但她自己坐在那里的,秦亮也没办法。

      辛敞在姐姐身边入座,说道:“家姐时常称赞大将军才德,今日姐夫来赴宴,家姐才让仆引荐、能与大将军见上一面。”

      果然见宪英微笑着观察着秦亮,目光明亮有神,一双丹凤眼还颇有几分英气。

      秦亮也镇定地看着她。不太看得出宪英的年龄,但她估计有五十好几了,因为秦亮以前听说、她四十几才生孩,稍微一算时间,便能大致算出她的年龄。

      她的气色很好,看起来很健康,衣着朴素却很讲究。秦亮一眼便察觉,她的脸上有不明显淡妆,嘴唇上略微抹了胭脂。难怪四十好几的时候,还能让太常羊耽有兴趣让她怀上。

      两人相互打量了一会,秦亮轻松地笑道:“不知在下于辛夫人眼中,能评几品?”

      辛敞只当是玩笑,顿时笑了一下。

      宪英则道:“妾一介妇人,不敢越殂代疱,不过是在自家里闲谈罢了,大将军不必当真。”

      秦亮道:“我是好奇地随口一说,没那么严重。何况辛夫人一定是品评得准确,才会在士人之中颇有名气。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才德不下丈夫,若是大丈夫之身,朝廷用夫人典选举、定然可以胜任。”

      宪英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拱手道:“不敢当。素闻大将军知兵善战,如今亲眼所见,更觉气度不凡、宽厚随和。”

      秦亮不动声色道:“还是要看人,司马家的人就不觉得我宽厚。但泰雍与我相善,日常陪伴左右、尽心辅助,彼此感情甚笃,我自然也会对辛夫人以礼相待。”

      她听到这里,眼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宪英不仅姓辛,在羊氏等家族中也是说话管用的人。不说别的,羊徽瑜就说她与司马家联姻、之前便有辛宪英点头的原因。宪英是不是爱点评士人、是不是在舆情上有影响力,秦亮不管,只要她别与自己作对就行。

      宪英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看着秦亮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刚才妾见案上的图是展开的,一时兴起便上前观之,大将军勿怪。”

      秦亮随即恢复了客气随意的语气,说道:“无妨无妨,不少图都在泰雍那里。”

      辛敞也道:“大将军府的军用图,我那里有很多。”

      宪英道:“大将军日理万机,宴会之日仍在处理军务。朝廷有大将军辅政,定可长治久安。妾一介女流,打搅大将军了。”

      秦亮真的不是装模作样、想沽名钓誉,便如实道:“寻常人就算亲自登门拜访辛夫人,恐怕也不得见。夫人愿意来,我真的很高兴。我也不是那么忙,正好扬州有书信来,才临时与人谈了一会正事。”

      他心道:我平常有的是时间,但汝来的不是时候、使得我不上不下。

      宪英又看了一眼案上的东兴地图,意味深长地说道:“昔日大魏将士在东关吃了大亏,听吾弟说起、大将军有意反击诸葛恪,妾很期待,大将军会如何大获全胜。”

      秦亮道:“借夫人吉言。不过影响战场的因素太多,战争总会有风险,吾等唯能谨慎处之、尽力而为。”

      宪英遂缓缓顿首道:“妾不敢多叨扰,恭请告退。”

      辛敞也跟着行礼。

      秦亮还礼道:“宴席快开始了,请夫人随意宴饮游玩。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宪英又道:“多谢大将军盛情。”

      姐弟二人离开了里屋。秦亮顺手拿起《素女经》,返回椒房、把这东西放回去,毕竟不是什么雅物。

      王氏马上依偎到秦亮怀里,问道:“走了?”秦亮沉声道:“走了。”她把白皙的指尖放在秦亮的胸襟上,抿了一下朱唇小声道:“要不我帮一下仲明?”秦亮想了想道:“时间已然来不及,我先走,卿等一会再出门。”王氏搂住秦亮,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去罢。”

      过了一会,秦亮便离开了西厅,进了正堂大门,从西侧的夹道走廊行走,然后现身在木台上位一侧。正堂里的席位上、已是高朋满座,见到秦亮入席的人们,纷纷朝这边拱手。

      秦亮收敛先前的各种情绪,一脸笑容地点头致意,然后拱手还礼、跪坐到了正位。此时歌舞已经开始了,他遂先饶有兴致地欣赏舞蹈,等着开场的雅舞结束。

      至于淮南的战事,并不会影响今日的宴会。因为战场远在千里之外、洛阳的任何措施都要以月计,秦亮即便做出緊张关切的样子,也只能是表面功夫,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所以干脆别扫兴,维护好眼下的宴会气氛,方是正事。

      汉中之功已过去好几个月,庆功宴失去了时效性,秦亮今日宴请的名义、亦非庆功宴。不过开场的舞蹈,倒是《舞德》。

      这是一种雅舞,伶人执盾牌、斧钺为道具在中间跳舞。盾牌叫干、斧钺叫戚,所以又曰干戚之舞,属于尚武的节目。其中的“德”字,起初说不定是、用狼牙棒敲人比较娴熟的意思。“咚咚咚……”的鼓声节奏清晰,舞者衣着原始,动作奔放不加修饰,时不时竟发出“乌鲁”野兽般的叫声。从衣裳到动作,毫无东方典雅的元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边地少民的舞蹈。

      但它就是古老的华夏族舞蹈,人们沉浸在其中时,仿佛看见了千百年前的场景。原始的华夏先民,他们裹着兽皮、拿着木棍石头,叫喊着冲出了部落、冲出了大河流域,披荆斩棘,前赴后继,在版图上不断扩散。

      凭借聚集没有异味的体质、农牧双修的组织度,等等可以长期在野外能歌善舞的天赋,用歌舞感化的德行力量、扩张到了九州之地,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得有万里疆域。

      直到贫瘠的草原、荒芜的隔壁沙漠,无尽的东海、高崧的雪山。

      不管怎样,若论活得长、还得此地之人,总比那些灭族了、人都没了的族群好不少。

      这时秦亮回过神来,发现表叔令狐愚已坐在旁边观舞。秦亮遂侧身靠近,微笑道:“今日安排的第一场歌舞,倒还挺应景的。”

      令狐愚看了秦亮一眼,见他面带笑容、微微一怔,点头道:“淮南发生的事,我刚听说了,确实应景。”

      厅中的歌舞渐渐停止,舞姬退下。钟会端起酒杯揖道:“大将军率虎贲之师,厉中军之众,并雍凉之兵,用力讨贼,全取汉中、阴平、武都三郡,仆喜不自胜,请为大将军贺。”

      众人纷纷道:“去岁西线大胜,大将军名震天下,为大将军贺。”

      “好,好。”秦亮举杯回应了两声,与宾客们一起同饮,然后才说道:“今日只饮酒为乐、歌舞助兴,诸位不要拘谨。”

      说罢一个戴面具的女子击掌三次,另一批长袖飘飘的舞姬、很快便鱼贯而入。琴声响起、笛声加入,轻快柔美的气氛,顿时取代了刚才的原始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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