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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亮忙道:“只是打个比方,不是故意的。”
甄瑶看了他一眼:“没关系,都过去了那么久。”
她接着喃喃道:“不过我有祖父。大将军说得好细致阿,记得儿时,我在祖父身边、旁人确实对我更好。”她的眼睛渐渐失神,“那时总是很高兴,如果能一直在祖父身边就好了。”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看了秦亮一眼道:“不该对大将军说那些话的,怪我失言。最近身体不太好,头脑不太清醒。”
秦亮道:“无妨,只是私下交谈,我绝不会告诉别人。我自问为人还算可靠,殿下不用担心。”
甄瑶这才似乎松了口气。
但她忽然又变脸了,“我已反悔,大将军全当没有说过罢!”
????????????????这时周遭的光线忽然暗了一些,秦亮抬眼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发现太阳刚刚钻进了云层里。先前明媚的春光,一时间便增添了几分阴云之象。女郎的心情,大概也与天气一样,毫无征兆、变幻莫测。
秦亮仍然镇定回应道:“也好。”
甄瑶悄悄观察着秦亮,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怕他生气的样子。但秦亮其实并不太在意,他的心态、显然要比一个十几岁的女郎稳定得多。
秦亮遂好心暗示道:“其实殿下不用理会皇帝,跟着皇太后殿下,便吃不了亏。”
甄瑶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不管怎样都有夫妇名分,我不是那种人。我也很怕!”
秦亮寻思着甄瑶的意思。
甄瑶接着冷冷道:“上次那是意外,卿也一并忘了罢,更别惦记什么惊为天人、萦绕心头了。大将军谦谦君子,文武双全,待人有礼,本也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她还能把秦亮说过的词背出来,但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口是心非、而是态度认真。她说罢,神情又恢复了那种空洞无神的样子。
秦亮看在眼里,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身上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按理这么小的年纪,不该如此。
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遂回头看了一眼桥下的情况。忽然发现,有三个人已经走到永安殿外的广场上了。
于是秦亮便要告辞,恍然想起刚才皇后说过的话,临时又说了一句:“我找机会把甄将军调回洛阳,如此殿下与甄将军偶尔还能见个面。”
甄瑶无神的眼睛又有了些许色彩,马上转头道:“卿……”但随即她便垂下眼睛,语气平缓下来,“大将军想得很周到。”
秦亮做出恭敬的姿态,深揖道:“臣请告退。”
甄瑶侧目看了一眼桥下,说道:“大将军去见我母后罢。”
秦亮先是后退着走几步,然后才转身沿原路回去。
===第五百二十八章 又想试试===
刚从明亮的阳光下、走进了永安殿,秦亮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只觉周遭的光线一下子暗了几分。
空气中隐约有一种陈旧的尘气,便是经常没人住的房屋、常有的复杂气味。偌大的殿室也显得空空荡荡,中间的柱子更增孤寂之感。
唯独东边的一扇窗户没有东西阻挡,阳光正好洒入殿室、照射在了台阶上的正座上。
如同探照灯强调的舞台位置,秦亮自然而然地被它吸引了目光。他先是阔步往前走,渐渐地步伐便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那座位是太子坐的地方,当然皇帝来东宫、也是坐这个正位,样子与太极殿东堂的皇位差不多。座位建在台基上面,边缘有木阶登上去,两边有放手臂的地方,并陈列着几样礼器。叫人一看便有居于正中、高高在上的气质。
若是寻常人看到此景,很难产生多少感受,最多就是一个大家要负责打扫、膜拜的地方。得到秦亮这个位置,才会下意识地多想。
????????????????便好像看到一朵带刺的花、貌若天仙却不让碰,既让人担心,又想试试。
又若没有恰当的时代环境,人们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可能就是一个景点而已。
唯有在皇帝制度下,它的含义非常。天子不见得还有多少神性,但至少全天下已形成了共识;那便是国家必须有一个天子,不是刘家、也有曹家。某个人不做,总有人想方设法要做。世人几乎跳不出根深蒂固的共识,即便周朝有一段时间是共和制,那也只是特殊情况下的权宜之法。
而且皇族的处境,确实又要比寻常家族牢靠得多。
天下私有,即便曹操等人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把刘家的天下给分了,世人也会认为曹家拿了别人的东西;曹丕讲道理,也得给刘家人封个爵位养着。(当然上位者也可以不讲道理,但是后面必有取而代之的人,将会依样画瓢。始皇帝已经亲自验证过了,越想江山永固、完得越快。)
这一点对秦亮还是很有吸引力,或因前世形成的执念,那时他经常被要求滚蛋、轻易就能丢了饭碗。如今他出身即是豪强,可一旦走到了这么高的位置、想稳住也没那么容易了,而且不是饭碗的问题,船一翻定有很多人会身死族灭。
“卿可坐上去试试。”一个庄重的声音,打断了秦亮的神思。
他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止步了,正在座位后、站在西侧的门口,旁边还站着她的义妹甄夫人。
秦亮立刻被明艳的颜色吸引了注意力,马上便将那座位的事抛诸脑外。在古朴的殿室中,身材高挑的郭太后正是一抹最鲜亮的风景。晚春时节的宽松蚕衣外袍稍微有点透光,她的髋部与小蛮腰形成了美妙流畅的曲线,胸襟布料却箍着身体、明显可见多道拉伸的皱褶。但她的站姿很端正,沉静的神色隐约含笑。
郭太后见他回头,便又好言说:“宫女都不在此殿,仲明若有兴致,坐一会无妨。”秦亮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极为勉强怪异的笑容,“修那么高的座位、看起来是有点稀奇,不过也只是个座,算了。”
先前在飞阁上,秦亮面对皇后礼数恭敬、还是因为有一些宫女在场。此时在地位更高的郭太后跟前,秦亮反倒先闲谈了两句,然后才揖见皇太后殿下。
郭太后的举止仍然十分端庄,缓缓还礼。甄氏也随之揖拜道:“见过大将军。”
见礼罢,郭太后便转身带着秦亮走出侧门、沿着夹道步行,没一会便进了另一间稍小的房屋。
屋子进深处,竟然还挂着一道垂帘,垂帘内有几筵。大概没找到合适的布帘,挂的是一道轻軟的白纱。白纱在微风中轻晃着,在这样古朴的房间里、倒仿佛增添了几分梦幻的气息。
秦亮问了一句:“殿下召见了哪些人?”
郭太后便说是她的叔父、堂叔、堂弟。
甄夫人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甄夫人的名声在坊间完全就是个蕩妇,但她的一些观念其实还算保守,并不容易接受某些事。
这时郭太后应该没看懂甄夫人的反应,郭太后的言行无甚变化,微微转头继续与秦亮说话。秦亮从前侧看去,觉得她这个角度好像更漂亮、显得冰清玉洁的下巴愈发娇美。
郭太后问道:“仲明是不是见过皇后了?”
秦亮随口回应:“偶然遇见。”
郭太后艳丽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听妹说,你们谈了挺久阿。”
秦亮瞧了一眼甄夫人,镇定道:“有一阵子。”
郭太后轻声道:“上次我是否不该进屋?”
此时甄夫人的神情有点緊张了。秦亮则如实道:“殿下不来撞破,我也不会做什么。”
郭太后想了想,轻轻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
秦亮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原以为沐浴的人是殿下,所以才会径直进去看。”
郭太后立刻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样子。
上次的事,秦亮仍无法确定、是不是郭太后刻意安排的,但明显皇后甄瑶并不知情。
莫非是因甄瑶经常在郭太后身边、早已察觉到了什么,所以郭太后要拉甄瑶下水?抑或仅仅是想用甄瑶、来回报秦亮?那样的话,简直就太过溺爱与纵容了!
甄夫人小声说道:“大将军对皇后做过什么,让她对大将军那么上心。”
秦亮想了想道:“上次意外之余,我设法解释,曾极力夸赞过皇后。”
甄夫人却道:“在那之前,皇后便挺上心了。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不过终究是十余岁的女郎,我哪能看不出来?只要提到大将军,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有一次还说漏了嘴,说什么有个人念想挺好。”郭太后的声音忽然道:“听说文昭皇后(甄宓)与她长得很像,毕竟她祖父就是文昭皇后的亲兄弟。”
她简单的一句话,竟能立刻激起秦亮的心魔。他知道甄宓是艳名流传两千年的人物,那种好奇、想仔细了解的念头一时便挥之不去。
秦亮的声音也稍有变化,脱口问了一句,“殿下见过文昭皇后?”
郭太后道:“未曾见过。不过文昭皇后的兄弟还在世,永宁宫等地也有一些年长的妃嫔宫女、当年服侍过文昭皇后。那些年长者,几乎每个人都说皇后很像,尤其是肌肤与眉目。”
秦亮故作淡定道:“臣亦久闻大名。”
文昭皇后的名气很大,在当世却不算是好名声,因为世人认同的是品德,而文昭皇后则是因为美色、还有她的离奇经历。比如当年曹丕叫文昭皇后身着透明的轻纱、在大臣们面前展示,看得最起劲的人就是丑侯……司马师前妻吴氏的亲爹。
很多规矩礼仪道德、????????????????大概只是给百姓的方圆,皇家根本不遵守。然而權力的作用之一,不就是免受规则束缚吗?
甄夫人在一旁,正悄悄地上下打量着秦亮,见秦亮转头,她才轻声道:“大将军挺受女郎稀罕。”
郭太后道:“仲明对待妇人是不一样的,就像臧艾那个姨娘。”
秦亮诧异道:“殿下连这种小事也知道?”
郭太后不以为然道:“宦官黄艳说的,他就爱谈论这样的小事。黄艳把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还有动作语气。”
秦亮遂笑了笑:“臧艾的姨母本就冤枉,我不信她一个小妾、能自己干出那么多事来。”
郭太后的目光如有形之物在秦亮脸上拂过,柔声道:“然而唯有仲明这么想,或许也只有仲明想到了她。”
秦亮觉得她的神态也似乎变得更溫柔了。她说话的时候,已然慢慢走到帘子旁边,便掀开垂帘、走向筵席座位。秦亮也没必要拘束,径直走了进去。
偶然间,秦亮又被那干净的白纱帘子吸引了目光,他有时候确实喜欢细致观察事物。不知何处灌进来了些许微风,柔軟的白纱被人掀动后、正在微风中摇曳,垂挂的纱面却恍若平铺开的一般,起伏幌动的姿态如同水波十分赏心悦目。
甄夫人察觉秦亮的动作,也转头看了一眼帘外。她似乎误解了秦亮的意思,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便埋头叹道:“那我先到门外去罢。”郭太后的脸颊顿时也有点红、仿佛刚饮了一杯酒似的,她默默地与秦亮对视了一眼。
正如之前对皇后甄瑶的解释,秦亮觐见皇太后殿下、是为商议朝事。于是秦亮先与郭太后商议了许久朝事,然后又与甄夫人商议朝事。
几筵前面的垂帘依旧在清风中动蕩,轻薄的纱料其实什么都遮不住,只是殿下与大臣商议朝事的时候、须要一种表达矜持与礼仪的象征而已,垂帘即是那道礼。而站在门口的人,自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几筵间议事的光景。
===第五百二十九章 话不投机===
秦亮与郭太后商议朝事之后,次日就是三月初一。秦亮去太极殿东堂朝贺,又见到了她。
不过东堂上的垂帘厚实一些,秦亮即便位居前排,也看不太清她的模样。自然不比昨日的光景,连她发际间的绒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见到紫色的垂帘,秦亮却想起了那道纱帘、白花花地在风中蕩漾的样子,只觉布帘还是白色的好看。
群臣行稽首礼、贺陛下殿下福寿无疆,秦亮趁着直起腰的时机,又用余光瞅了一眼坐在正位的皇帝曹芳。今天曹芳的座位旁边,皇后甄瑶也到场了。
朔日并不廷议,朝会就是走个过场,为了在礼乐之中、反复确定君臣的上下尊卑。如今在朝堂上、秦亮也不会再说军政事务了,他偶尔来朝贺,只是为了在大伙面前露个面而已。
不过今日朝会罢,秦亮还是在东堂外面、与王明山谈起了正事。
因为王家人在守丧、几乎也不访客,最近很少能见面。像今天朝贺,连王公渊也没来、????????????????只有中书监王明山到场。
人们陆续到了太极殿广场上,然后走南边的阅门出宫。秦亮等人则向东、沿着廊屋台基
秦亮说道:“我与长史叔子等人,已经商议过了。今年在淮南的事,还是让二叔负责都督前线。”
王明山点头道:“回去见到长兄,我便转告大将军的意思。”
秦亮便继续说道:“淮北都督羊发、将回洛阳出任大鸿胪,其麾下的淮北屯兵便由二叔调用;诏令徐州刺史胡遵率军南下,豫州刺史傅嘏、在六月初一之前抵达安丰郡。然后诏令二叔为镇东将军,都督以上各军,准备好夏秋防务。”
王明山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正色道:“大将军已确认、今年水贼要进攻淮南?”
秦亮简单地回应道:“很有可能。”
这时羊祜开口道:“即便吴军最终没来,早作准备,亦非坏事。”
秦亮道:“叔子说得有道理。水涨季节利于吴军,叮嘱二叔、应以防御为主。”
他想了想接着道:“还要提醒他因地制宜,机动防御。吴国人好像仿造出了投石机,此事二叔理应知道,我们的消息便是来自扬州的上书。”
王明山拱手道:“仲明放心,我定会在私信里再次提醒二哥。”
秦亮听罢点了点头,今天找到王明山、主要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毕竟是很重要的军事部署,先知会王家、正是妥当的做法。等到发诏令的时候,无论王明山负责诏书、还是陈安,事情都不会再有什么争议。
数人一边走一边谈,很快走到了东殿门。于是他们一道出东殿门,穿过殿中区域离宫。
王明山辞别后,秦亮与羊祜同车、一起返回大将军府。
秦亮在马车上说道:“我外祖那几个儿子,做正事最可靠的人、便是王公翼。他常年在淮南带兵、如今又是扬州都督,仍让他主持淮南防务,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