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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日管兵事的司马王康说了,今日一早大将军要骑马出行。天没亮大伙就来府门内聚集,正是要跟着大将军出门,随行护卫。
果然没一会,司马王康便先到了府门这边。有点瘦弱的罗二往人群里躲了躲,想让前面的人挡住自己。
罗二就是祁大的妹夫,他这幅身材要到大将军府做军士、寻常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大舅哥发迹做上了武官,才将他选到了麾下。
天刚刚亮,光线还太清楚。不料王康竟然走近了一个个看,很快站到了罗二旁边。
罗二眼里,王康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他的心头立刻十分緊张,只得呆呆地目视前方,不敢正眼看王康。
这时祁大走了过来,好言道:“这是仆的妹夫,别看他瘦,底子不差,吃得下饭,且不怕死。”
忽然那个叫饶大山的骑督嘀咕道:“那不就是饭桶吗?”
“哈哈……”周围的将士顿时哄然大笑。
王康的脸上却毫无笑意,皱眉回顾左右,众人这才悻悻忍住了笑声。王康道:“我看人不错,对大将军忠诚很重要。”
罗二顿时觉得王康为人不错,遂向他抱拳一拜。王康看了他一眼,只是点头回应,便从旁边走过去了。
而祁大也不怎么会说话,什么不说、说罗二吃得多。
不过祁大倒没说错。或许是罗二刚到洛阳那次,一顿饭确实吃得太多了、差点没撑死,遂让大舅哥祁大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记得当时大舅哥一连说了两次,汝的个头如何装得下那么多?
其实两家起初是差不多的家境,祁家是兵屯、罗家是民屯,都是苦人家。罗二的亲哥饿死了,祁大的三弟也是饿死的。不然祁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罗二。
有一年秦仲明到庐江郡做了郡守,祁家的命运、在极短时间内发生了变化,两家才拉开差距。罗二家还是吃不饱饭,时不时只能支妻子祁氏、回娘家借粮。
后来祁大跟着庐江郡打到了洛阳,随后在大司农的命令下、举家迁到了梁县屯田。这下相隔千里,罗家又恢复了以前的窘境。
但没过多久,祁大可能心疼他亲妹,先把祁氏接到了洛阳。祁氏一下子就过上了好日子,还在宴会的时候到卫将军府帮厨,她一边吃到肉食一边哭,说是她的夫和孩儿在家吃不饱饭。
之后祁大不知怎么升官了,干脆想办法把罗二也弄到了军中。按照规矩,府上的亲卫、待遇与洛阳中军几乎一样,罗二的父母妻儿兄弟都被安置到了梁县南,重新分了屯田,成为士家。
罗二也很快就发现了处境的改观。士家直接从官府租到耕牛、曲辕犁,然后有屯长教他们怎么积肥。那种名叫曲辕犁的铁犁更小更省力,只要有耕牛,一个人就能耕一大片田,罗家因此可以耕作更多田地。收的田税则不是按照几成,而是固定斤两,第一年收成罗家就吃饱了饭。
难怪大伙都说,现在的大将军是个厚道人。屯户们基本不识字,但并不是傻,肚子更不会骗人。上边的人有没有用心,是否诚心,大家说不出道理来,但心里一清二楚。
比如以前庐江郡的文武、都会说一些很有道理的话,大伙根本听不懂,却也不是被忽悠住了,而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由他说。即便建议屯户可以用空闲的良田沃土收租、或者用家里的马匹跑点生意,那都是极有道理的。
大伙牵着马等了一会,便见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步行过来了。中间那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是大将军、大魏国最有權势的大人物。
祁大遂下令道:“上马!”
众人纷纷脚蹬铁马镫,矫健娴???????????????熟地翻身上马。罗二急得脑门上出汗,虽然慢了半步,终于是稳当地爬上了马背,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气。从军之前,他从来没骑过马,只是骑过牛和驴,此时刚学会骑马不久、不是太熟练。
先是小队骑兵出府门,其中一些人披坚执锐。而更多的人没有铠甲,全身就只有一把环首刀,都穿着青色的麻布袍服。大伙找到自己的位置,将大将军等人包围在了中间,然后一起出门。
众人先到了大将军府西边的大街,然后往北走,从一道城门出城。之后他们就沿着水渠边的大路,往西行。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洛阳西北的阅武场。
罗二隔着两三个人,能就近看清骑马的大将军。
大将军除了个子高、长得俊朗,似乎也与平常人差不多,身上也只穿着简单的袍服,料子好像不错。偶尔还能听到大将军说话的声音,他会与身边人闲谈开玩笑。
而在此之前,罗二以为住在洛阳的大人物、与寻常人是不一样的,比如三头六臂那样,又或好像狗与羊的区别。
骑马行进得很快,没走太久,人们就到了阅武场。阅武场的西南面,有一栋很漂亮的高楼。那么高的楼屋,得多少人才修得好阿?
大舅哥说,那叫百尺楼。大舅哥先来洛阳两年,确实更有见识。
不过阅武场上没有阅武,而是一大片人在那里拿着东西在训练。那些人的样子很好笑,脑袋上叩着一个箩筐、说是枯藤编的护具,胸膛上也挂着木片石块做的玩意,乍看确实像是甲胄。
人群里乱糟糟的,今天人们训练的方式、就是拿着木棍对打。有人拿的是木刀和木盾,有人是拿长棍。无数木棍与木盾击打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喧嚣一片。
有几个将军迎过来了,先前说罗二是饭桶的饶大山说了一声:“散!”
众人立刻散开,各站一个方位。罗二有点懵,不过他也有办法,跟着大舅哥就行。
将军们先从马背上下来,纷纷抱拳见礼。大将军也下马了,向几个人还礼寒暄。
几个将军的姿态很恭敬,但神情看起来、与大将军又挺亲近熟悉,有点像过年过节时、罗二与亲戚团聚见面的样子。
一个莽汉的膀子很粗,好像浑身都长着结实的肉,他说道:“我们用的长铍改动过,也是用铁部套住木杆,用起来与槊、长矛差不多,只是还可以劈砍,用刀盾短兵很难打赢阿。短兵如何对付长兵,还得大将军在行。”
大将军道:“一寸长一寸强,我也觉得不容易赢,拿着盾也好不了多少。”
另一个长着阔脸的大将道:“当年伯松拿长槊向大将军讨教,大将军可以用剑赢汝,但不是谁都能行。”
大将军道:“那次我只是取了巧,利用身上轻便、跑得快,先往后面躲。伯松轻敌之下,又太心急了,才被我抓到疏漏。”
莽汉道:“技不如人,仆输得心服口服。”
大将军却笑道:“我看不太像。那时若非伏德拉住,卿不是还???????????????想打吗?如此叫心服口服?”
几个人都“嘿嘿”笑了起来。
那个叫伏德的阔脸大汉道:“汝拿着长槊,占尽了便宜,却被别人拿把文士用的剑制住,还有脸打第二场?那不是更加丢人现眼吗?”
莽汉一本正经道:“那次着实是因为心急轻敌,自个出了错,再打的话、我觉得能扳回来一场。”
伏德道:“扳回来一场也是胜之不武,照样算输。”
现在没人向大将军挑战武艺了,大伙都陆续观望阅武场、瞧着将士们对打。拿长棍的与拿木刀盾的士卒切磋,确实长兵器更占便宜,大多时候都是拿长棍的赢。输赢是打中就算。
离罗二不远的地方,一个拿木刀盾的士卒一直输,脸都憋红了,忽然生气地骂了一声。这时一个高个子的人,拿着木刀盾来了,说道:“本将东方治,讨教一二。”
拿着长棍的军士拱了一下手,直接便拿长棍从上往下、敲了下去。“砰”地一声,名叫东方治的高个汉子眼疾手快,直接拿木盾挡住了一击,他毫不停留,立刻快步冲上来。拿长棍的军士显然有点吃惊,急忙后退,但还是被追上了,脑袋上的箩筐被拍了一下。
“咦?”士卒道,“再来!”
两人再次摆开架势,东方治身体前倾、右手举刀在上方,姿势看起来就很有讲究。还是拿长棍的士卒先攻,因为他的木棍长得多。那东方治的身手极好,不出意外地还是用盾挡住了,随即欺步近前攻击。
士卒一边退,一边收长棍,立刻第二次刺击。东方治以盾牌和木刀齐上,居然又挡住了,他随即追上挥刀斜劈,先打中了对方。胜负已定,不料那士卒想了想,还是不服!
罗二在不远处看得起劲,他知道两人乍看出招简单、一两招就分出了胜负,但若换自己上去,估计一招都挡不住。
他还有很多东西要跟着大舅哥学,当然包括武艺,不然遇到事一刀就会被别人砍死、太憋屈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凤体欠安===
如同往常一样,秦亮一大早出门后,于各处军营、金墉城作坊巡视一圈,当面口头处理一些具体事务,中午才返回大将军府。
今天下午,秦亮又见到了大长秋的谒者令张欢。张欢的职位、实际是向皇后负责,但他一向只听郭太后的吩咐。
张欢声称,明天郭太后要在东宫召见郭家的人,请大将军也到东宫见面。秦亮领命。
秦亮做上了大将军,军政决策便多出于大将军府,郭太后很少再到东宫召见大臣。如果频繁单独召见秦亮,她可能也担心、容易被人怀疑。这次同时召见做武将的郭家人,便显得没那么刻意。
东宫守卫都是秦亮的旧部,次日他要进去倒是很简单。
秦亮把吴心留在永安殿的门内,正待要去永安殿觐见,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宦官黄艳:“郭将军等人还在殿内吗?”
黄艳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拱手答道:“没见人出来呢,还在永安殿。”
秦亮还礼,黄艳立刻再????????????????次深揖。
郭太后的叔辈有郭立、郭芝,平辈中主要是甄德,跟明皇帝也结上了亲戚关系。秦亮记得在宴会上见过他们,但不太熟悉。
若在郭太后跟前与他们见面,秦亮觉得有点尴尬,不如等宴会场合。
于是秦亮没有急着去永安殿正殿。他从旁边的走廊径直往北走,没一会就看到了一道飞阁、连接着西北侧的一座【创建和谐家园】,遂寻路朝飞阁走去。因为在高处可以看到,永安殿里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飞阁就有点像半封闭式的天桥,秦亮觉得它最大的作用是美观,因为此时的宫殿常建在台基上、当然也多少有便捷交通的用处。
偌大的东宫看起来非常冷清,往往许久都见不到一个人影。郭太后应该带了一些近侍宫女过来,但那点人、在占地极广的东宫不够看。魏国如果有太子住在这里,没有几百人、恐怕难以维系此地的正常运转。
秦亮刚走到飞阁桥头,立刻发现对面站着几个宫女,飞阁中间还坐着个人。秦亮下意识停下脚步,认出坐在木车上的人、竟是皇后甄瑶!
皇后也有所察觉,顿时转头看了一眼。她本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神色有点呆滞,见到秦亮先是诧异,接着美目中便露出了一丝惊喜,但顷刻间又消失了。
秦亮一时有点进退两难。因为有好几个宫女在对面,按理他不该这么与皇后相见。但见到皇后殿下,若直接调头走、也是失礼。
他驻足片刻,干脆坦然走了过去。
这下反倒是皇后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立刻缓缓地从木车里站了起来。秦亮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坐在木车上,若非见她起身,或许秦亮会猜测、她是不是腿受伤了。
秦亮走到跟前,执空首礼道:“臣拜见皇后殿下。”
皇后揖拜还礼,声音娇美清脆:“几番与大将军相见,都挺意外。”
秦亮想到上次在白烟蒙蒙之中的意外景象,不禁多看了皇后一眼。他不用直视,因为个子高不少,只要不埋着头、便很容易看到皇后的脸脖。
之前见过两面,或是隔着垂帘、模样有点朦胧,或是在光线不太好的无窗里屋,秦亮只记得她的皮肤很好。今日阳光明媚,居于室外,秦亮才发现、皇后的肌肤简直如同传说中的凝脂白玉,因为年龄小,看起来更是白净水灵到毫无尘世气息,叫人有一种不忍伤害的感觉。
今天她也没有穿那种宽厚的礼服,一身蚕衣让弯曲的身材线条显现出来,小小年纪、却很容易叫人留意到她的胸襟。秦亮自然地想起了上次相见时看到的饱満风景,一时间差点没忍住浩然之气。
秦亮犹自忍耐着情绪,不愿让皇后看出龌龊心思。上次不慎见到了她不着寸缕的样子、他当面只能尽力夸赞,而这回在室外邂逅,便不能乱说话了,否则很容易被皇后误认为故意轻薄。
皇后似乎觉得、刚才她那句话不太对,没好意思继续说话,便重新微微转头、注视着湖面。
秦亮已察觉,她的脸色好像是挺苍白、精神也不太好,遂好言问道:“殿下凤体欠安?”
皇后????????????????低声道:“前几年就有的问题,体寒容易生病。”
秦亮随口问道:“御医看过了吗?”
皇后轻轻点头:“没有用,只能自己将息。今日天气好,母后要来东宫,我才跟着母后过来,想晒晒太阳。”
秦亮耐心地听着,说什么不重要、至少皇后的音色还挺好听。皇后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大将军是来见母后的吗?”
秦亮道:“皇太后殿下召见臣,前来商议朝事。”
皇后恍然发出“哦”的一声,然后默默地双臂轻轻环抱。
秦亮见状道:“殿下既然有恙,该穿厚一些。”
皇后却小声道:“心凉,穿衣管什么用?”
秦亮想起皇帝殴打她的传言,莫名生气道:“陛下又对皇后殿下动手了?”
他对甄瑶挺有好感,而且她祖父甄俨在关键时刻是可靠的,所以在秦亮心里、没有把皇帝皇后同样看待。
或是秦亮表露出的气愤,反而让皇后感觉到、他是真的关心她,皇后注视着秦亮欲言又止,终于幽幽道:“倒是没有动手,却还不如打我一顿。”
秦亮顺着她的意思道:“冷菜冷饭都能吃,冷言冷语没法听。”
皇后刚才还好好的,此时眼睛里竟露出一丝冷笑,隐约有情绪崩溃的迹象。她的声音异样:“我说了身体不适,他还当众说,关他何事!”
秦亮听得,顿时也是心头火冒!
甄瑶的贝齿轻轻咬了一下朱唇,顫声道:“后来竟是因为、怕我有了太子,才肯放过我!为何被人如此憎恶、提防,我哪里做错了,真的有那么坏吗?”
秦亮皱眉寻思,他那皇位、能不能继续坐下去还两说,考虑什么太子?
但这种话不好对甄瑶说,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大多时候,别人什么态度、与自己的好坏毫不相干。”
甄瑶怔怔看着秦亮道:“是吗?”秦亮随口道:“比如邻里亲朋常常很宠爱孩子,但当孩子父母不在时,他们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喜恶都是因为看其父母的面子而已。”
甄瑶小声道:“我很早就没有父母了。”
秦亮忙道:“只是打个比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