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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芳华》-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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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宴会出现了一些新面孔,如尚书省的夏侯玄。之前夏侯玄在长安做都督,现在是重要的京官、身在洛阳,自然应该来赴宴。不过诸如嵇康等人没有出现。

      天气仍未放晴,太阳在厚厚的云层里时隐时现,即便偶有阳光洒下,有云层的阻隔、光线也仿佛有点苍白。空气十分闷热,估计还会下雨。

      但没有了强烈的阳光,人们在开席之前,倒更愿意在屋子外面走动。

      吕巽与钟会是好友,两人没有同行赴宴,不过在卫将军府见面之后、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吕巽的父亲于去年底去世,他作为儿子要守孝两年一月,最近也一直在家服孝。不过按照大魏士族的规矩,只要宣称自己在服用五石散,酒肉女色什么都没有忌讳。卫将军现在是洛阳权贵,吕巽只是来参加一下卫将军府的庆功宴,低调一些、别当众饮酒吃肉与家伎调笑,自觉应该问题不大。他赴宴也不是为了酒色享乐,只是不想离开这样的圈子太久而已;如果长期不露面,以前结交的关系都要淡了。

      卫将军府以前就是曹爽的大将军府,曹爽在世时,两人都几乎没来过,对这里不太熟悉。两人边聊边在周围走动,意外地在厅堂旁侧的屋子里、找到了一道后门,遂信步来到了邸阁后面的台基上。

      坊间大概有一些传言,说是钟会有龙阳之好、不喜欢妇人。但吕巽作为钟会的好友,倒没有看出来。

      而且钟会的相貌也颇有大丈夫气质,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浅浅的胡须已经长到了脸颊上;等他年纪稍长,大概是个须发浓密的大汉。

      因此传言不一定可信,大致只因钟会身为士族子弟、二十余岁还不娶妻的缘故;但此事根本证明不了龙阳之好,相反吕巽认识真正有此好的官宦子弟,因为要继承家业,反而早早就成婚生子了。也许钟会只是喜欢结交有气度仪表的名士而已。

      台基上有白石栏杆、宽敞的铺砖走廊。这边的人少一些,钟会便对好友吕巽说起了一件密事:“秦将军与羊夫人,大概关系非常。”

      “司马师之妻羊徽瑜?”吕巽问了一声。

      钟会点头沉声道:“正是羊徽瑜。”

      吕巽忽然隐约感觉有点不妙,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忙问道:“士季何以如此说?”

      钟会轻松地笑道:“我自然不是在胡传密事。去年底夏侯泰初被捉进过廷尉府,长悌知道此事罢?”

      忽然又说到了夏侯玄,吕巽一时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便点头回应,继续听着。

      钟会道:“有关夏侯泰初的卷宗里,几处提到了羊徽瑜。大概是许允招供,他对羊徽瑜有意,在准备干谋刺大事之前、遂求助于夏侯泰初;夏侯泰初与羊家有亲戚关系,可从中引荐。廷尉属官记录此事,大概是想旁证、夏侯泰初可能提前知道了密谋。

      后来秦将军亲自到了廷尉府,看到了卷宗,遂叫人把羊徽瑜的名字从案件卷宗中删去了。说是没必要牵连到羊徽瑜,对羊家的名声不好。所以后来入库的廷尉卷宗,没有记录有关羊徽瑜的那件事。”

      吕巽沉吟片刻,不禁开口道:“士季如何得知这些内情?”

      钟会已对吕巽的反应有点诧异,但还是解释道:“家兄与廷尉陈休元(陈本)相交不错,廷尉府的这种文书、虽经过删改,但不止一人经手,我想知道还不简单?那天我也亲自在场,在廷尉府见过夏侯泰初和秦将军。”

      钟会带着笑意,小声道:“那羊徽瑜是司马师之妻,若非秦将军对她有意、何必专门去管此事?那样还会影响案件的审理。”

      吕巽刚才心里的隐约不妙,渐渐也变得清晰起来。他总算想起了一个细节,上次来卫将军府赴宴时发生的琐事。

      当时吕巽喝了酒、头脑不是很清醒,忽然在走廊上见到羊徽瑜,发现司马师这个落在洛阳的妻子,竟然长得异常美貌、身段相貌绝佳。他便没太注意自己的言谈与神态,似乎表现出了觊觎之心?且当着秦亮的面!

      那司马师是王家秦家的死敌仇人,羊徽瑜是败逃者司马师之妻、这样的身份又生得美貌绝色,吕巽乍见之下有点想法、不过是人之常情。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卫将军竟然也对羊徽瑜有意!

      何况秦仲明不好女色,这是洛阳几乎人尽皆知的事。彼时吕巽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虽然他没做什么,但这种若有似无的琐碎细节,仍让吕巽心里有点不踏实。

      吕巽不想让钟会看出来尴尬的心思,便开口故意说道:“此事对秦将军来说、倒也不是坏事。司马家结交甚广,如今覆灭了,与之相干的人仍然很多。如果秦将军与羊徽瑜的事传出去,多少能让人们安心一些,觉得旧事已经过去了。”

      钟会点头道:“似乎有道理耶。不过我们别说出去,私下里谈论就好。”

      就在这时,夏侯玄也径直从厅堂侧室的后门出来了,很快也到了台基上。夏侯玄以前和曹爽关系亲近,当然对这座府邸十分熟悉。

      夏侯玄一眼就看到了吕巽钟会二人,不过他仍旧坦然地阔步走了过来。三人遂相互见礼寒暄。

      没说两句话,夏侯玄便沿着北侧的石阶离开了。夏侯玄对钟会十分冷淡,只有揖拜礼节,基本没和钟会说话。

      果然夏侯玄刚走到石阶上,钟会便有点气恼,冷冷道:“李丰许允曾密谋要推举夏侯玄为大将军,已让大将军王彦云心生芥蒂。夏侯玄又为羊徽瑜牵线,不也得罪了秦将军?我看他还能傲气几时。”

      钟会只是对夏侯玄不满,但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吕巽此时忍不住又想:连钟士季也认为,打羊徽瑜的主意、必会得罪秦仲明?

      羊徽瑜不是友人之妻,连妾也不是,但有些事没法讲道理。

      吕巽沉默片刻,说道:“别管泰初了,我们回厅堂中入席罢。”

      钟会点头称是,遂与吕巽一起离开台基。

      两人刚走进厅堂,立刻遇到了一些认识的熟人,自是一番见礼招呼。

      吕巽马上从余光里察觉,大司农桓范也在看自己这边,但桓范只是投来目光、完全没有要上前结交的意思!从桓范的眼神里,吕巽似乎察觉到了看不顺眼的感觉。

      见到桓范,吕巽心头便火冒,而且很憋屈冤枉。

      当年不愿屈居于吕昭之下、拒绝赴任冀州的人是桓范自己,后来桓范与妻子争吵发生意外,也是他自己的事。吕家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其妙地得罪了桓范。

      上次吕巽想为父亲在洛阳求个高位,让父亲回来养老,因为没多久他父亲就因病去世了,事情便未办成。然而吕巽不得不猜测,桓范多半在卫将军面前说过什么坏话!遇到这样机会桓范不从中作梗?

      吕巽的心情已不太好了,心头莫名烦闷。

      ===第三百八十九章 时隐时现===

      与曹昭伯做大将军时相比,这座府邸几乎什么都没变,让人十分熟悉、但又似乎有点不同。大概是人的心境不同了。

      夏侯玄从邸阁后面的台阶走下去,沿着一条铺砖小路往侧面走,没一会就见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深衣的身影,正是羊徽瑜。她从假山后面出现,沿着幽径走来,身边还有两个妇人。

      其中一个是吴夫人、司马师的前妻,另一个似乎是甄夫人、郭太后的义妹。甄夫人是个女道,夏侯玄偶然间在太极殿见过她。

      羊徽瑜也发现了夏侯玄,她向这边看过来、接着与身边的女伴小声说了什么。另外那两个美妇也注意到了夏侯玄。

      几个人见面后,便在路上站定,相互揖拜见礼打招呼。

      甄夫人面带笑容观察夏侯玄,似乎马上就发觉了、夏侯玄是来找羊徽瑜的,她遂道:“我们先去宴厅。”

      羊徽瑜与甄夫人大概不熟,她只对吴夫人道:“卿在前面稍等,我一会就过来。”

      吴夫人应道:“好罢。”她转头看向夏侯玄,微微弯腰一礼,然后与甄夫人一起继续往前走。

      夏侯玄等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去年许允说他命不久矣,彼时他们已密谋好谋刺卫将军,但我并不知道、他竟然想干那样的事。”

      羊徽瑜垂目蹙眉,沉默了稍许,轻声道:“泰初还提那旧事做甚?不如就当没发生过罢。”

      夏侯玄叹了一声,说道:“但此事不止一两个人知情,许允被捉到廷尉后,把前因后果都招供了,还录了口供卷宗。”

      “什么?”羊徽瑜顿时神色一变,她震惊之余、又是一脸不可思议,一张鹅蛋脸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幻着,隐约露出了厌恶而无奈的心情,“当初你们提出那样轻辱的话,我未曾怪罪你们,已经忍了。我什么也没做,他为何还要说到廷尉府去?”

      夏侯玄道:“应该是被逼问出来的,廷尉府大概想查清、我是否知道密谋。不过羊夫人不用太担心,口供卷宗都改过,卫将军去廷尉的时候,要求属官重写了,已经没有羊夫人的名字。卫将军大概是说,此事没必要牵连到羊夫人,对羊家的名声不好。我当时也在廷尉府。”

      羊徽瑜听到这里,“唉”地叹了口气。

      夏侯玄沉吟道:“大事莫过于生死,彼时士宗(许允)说得诚恳决绝,声称命不久矣、不像是胡诌,他本就不是个爱说玩笑话的人。我实在不忍拒绝,还望羊夫人见谅。”

      许允那时确实隐约有一种悲壮的表现,记得他还对羊徽瑜说了一句、以后羊夫人会为他惋惜。

      但显然许允只是一厢情愿。后来他干的事震动天下、现在整个洛阳都知道了,而羊徽瑜却没有为他惋惜。羊徽瑜的神情,夏侯玄都看在眼里;对于许允干的事,她显然毫无敬重之心。

      夏侯玄也在想,妇人对于国家大事,也许并没有那么看重。

      这时羊徽瑜的声音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我怪罪泰初又有何用?算了罢。我毕竟是个妇人,以后羊家与夏侯家的事,泰初与我弟说更合适。”

      夏侯玄欲言又止,但听羊徽瑜这样说,他只得暗叹一声,终于没有把心里的话问出口。即便问了、估计羊徽瑜也不会承认,她与秦亮有什么私下往来。

      夏侯玄并不是个愿意强人所难的人,他也放不”

      羊徽瑜看了他一眼,回礼道:“我也先过去了,二位夫人还在等我。”

      夏侯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地。

      他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空中覆盖着云层、一片复杂纷乱的形状,太阳透过云层、阳光不甚明亮,但直视那个方向,依旧刺眼。夏侯玄被阳光一晃,甚至觉得庭院里的景色也变得有点朦胧了。

      宛若此时夏侯玄的心境,他能隐约预料到一些状况,但又看不清楚。世间有些事就是这样,并非都那么脉络清晰道理明白,反而是时隐时现。而且它隐匿在各种各样的人心里,只能边猜边看。

      夏侯玄最近还知道了一件事,廷尉已经审出、有关毌丘俭秘密联络洛阳的情况。

      去年毌丘俭回京述职的路上,刚过邺城又返回了,早有传言他见过从洛阳去的密使,影响了他的决定。

      廷尉通过刑汛毌丘俭的属官随从,已经确定,毌丘俭真的见过洛阳密使!而且得到了皇帝的诏令。所以毌丘俭在幽州起兵时、展示的那份血诏,极可能是真的,而非伪造。

      密使的身份也确定了,是毌丘俭长子毌丘甸派遣的人。

      但不幸的是,线索已就此中断。因为毌丘甸等人提前逃出了洛阳,至今没被抓到;所以廷尉也就只能查到此处,无法继续顺着毌丘甸审汛出,毌丘甸又是受谁的委托、从何处得到消息。

      牵连到皇帝是确定的事,这事最终的源头必定是皇帝!哪怕没有直接凭据,人们猜也猜得出来。

      不过中间断了的那一段线索,还牵连到谁?有没有可能,是夏侯玄在皇室与毌丘甸之间联络?毕竟夏侯玄日常去殿中上值,要见到皇宫里的人太容易了。

      然而夏侯玄自己知道,这事他真的不知情!更没有参与其中。

      但他已是有口难辩,向谁解释去,解释之后谁信?说不定越描越黑,主动去否认,反被人误以为是心虚。

      夏侯玄已经走到了邸阁后面的台阶旁边,不禁看了一眼道那地方,不过夏侯玄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府邸很热闹,空气中笼罩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但来这边的人倒是很少。夏侯玄结交认识的人非常多,只有这会才能清静一点,能独自想一些事。

      ……羊徽瑜与女伴已经来到了宴厅,仍是上次接待女宾的地方。此厅虽未建造在高高的台基上,气势没那么雄伟,但地方其实很不错。

      很宽敞的一个厅堂,重檐芜顶用木柱支撑着,两侧都有好多道门,门全部打开之后,就像一个大亭子似的、十分通透。尤其在这盛夏时节,穿堂风一过,能让人感觉凉爽不少、而且也不气闷。

      饶是如此,人一多,厅中也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气味,胭脂水粉的香气、汗味、食物酒水的气味,甚至隐约还飘荡着一丝狐臭。不知道谁有狐臭,这么多人也分辨不出来。

      在这样的场合,若没人说话、独自干坐着,将会有点尴尬,所以羊徽瑜找了吴氏作伴。

      而吴氏又带了个女伴,便是这个甄夫人。羊徽瑜以前没见过甄夫人,不过引荐之后她就立刻知道是谁了。

      甄夫人是皇太后殿下的义妹,以前鲜有人听说过她;后来郭太后失踪了,彼时司马家的人推测过、事情可能与郭太后的义妹甄氏有牵连,羊徽瑜在司马家也听到过这样的说辞,所以知道此人。

      羊徽瑜见过秦仲明之妻王夫人后,便入席与吴氏等在一起,她时不时与同伴闲谈几句,表现得很自然寻常。她不愿意被人注意,但仍旧不断有人向这边看过来。

      当然不是因为羊徽瑜的衣裳颜色,大红色虽然鲜艳,但在夏天人们本来就爱穿红色,像女主人王夫人今天也是一身红色衣裙。跟大家穿差不多的颜色,反而更合群。

      多半还是羊徽瑜的相貌。不仅男子爱看美人,妇人们也会更注意人群里姿色突出的人。

      就在这时,许多人都转过头去,看向了宴厅敞开的侧门。羊徽瑜也循着方向一看,便见秦亮竟然走过来了,跪坐在筵席上的妇人们陆续站了起来。

      秦亮一边拱手,一边走到王夫人旁边。

      他面带微笑,向宴厅里的女宾揖拜道:“今日高朋满座,诸位夫人女郎光临鄙府,真乃蓬荜生辉。若有招呼不周之处,大家不要多心阿。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侍女。”

      陆续有人拜道:“恭贺秦将军。”“贺喜将军大胜……”

      秦亮笑道:“多谢各位,只是为国尽心、分内之事罢了。我过来见个面,打个招呼就过去,这里由拙荆陪大家。”

      在人声嘈杂之中,羊徽瑜听到不远处有妇人小声道:“卫将军好生年轻俊朗。”

      羊徽瑜的视线本来故意避开了秦亮,因为之前的一些事,她有点难堪和不好意思。

      此时听到议论,她仍下意识抬头向秦亮那边看了一眼。只见秦亮一身红袍,不管是身材仪表、还是相貌,着实十分耐看。他的神态热情大方,举止儒雅端正,有时候羊徽瑜都无法想像,这样一个人、正是数次击败强敌的勇悍大将。

      她立刻又想起了先前夏侯玄说过的话,秦将军亲自去廷尉府、专门叮嘱官员删改重写卷宗,说是对她与羊家的名声不好。

      羊徽瑜此时见到秦亮,不知不觉间隐约又多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料羊徽瑜投去目光时,秦亮很快也朝这边看了过来。羊徽瑜的眼睛立刻看向别处,但还是从余光里留意着秦亮。他好像也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甄夫人。

      ===第三百九十章 席间清商===

      郭太后义妹甄氏竟也来赴宴了。以前秦亮与她并未公开来往,甚至偶尔幽会、也很谨慎,便是为了避嫌。不过她忽然出现在宴会上,似乎也没太大问题。

      秦亮请了甄德(郭德),甄氏可以作为甄德家女眷的身份赴宴。甄氏与黜妇吴氏有来往(秦亮初次认识甄氏,便是在吴氏府上),好友一同前来、人们似乎也不会觉得奇怪。何况今日卫将军府的宾客很多,估计大多人也不会注意到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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