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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芳华》-第2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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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礼仪道德崩坏,但做人还是要有些讲究的,譬如像吕布那么干、就会被所有人诟病。毕竟无论是哪里掌权的士族,也不希望手下动不动就反噬其主,至少不能为这种事正名,一定要污名化。反之则应该鼓励。

      王颀叹道:“仆亦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终究是大罪难逃。”

      秦亮反应很快,立刻回应道:“汝只要成功劝说诸将,不要抵抗,接受我的军令,便是大功一件!可将功补过。我定会为上奏卿的功劳,卿无须担忧前程。”

      他看了一眼王颀,又沉声道:“只要毌丘俭伏法,大多将领都能减罪。很简单的道理,即便诸将忠于毌丘俭,但那种忠心只是上下级关系,又不是父子,不至于要为毌丘俭报仇罢?毌丘俭一旦死了,隐患就会减少大半。”

      王颀怔了一下。话虽不太中听,但好像是那个道理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颀立刻拍胸膛道:“仆必将对诸将晓之以理,不会坏了大事!”

      秦亮道:“那些为了功劳地位、一心簇拥毌丘俭谋反的人,自然不会被放过,但大多将领都罪不至死。普通士卒更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不用把好话说尽,有一部分人必定要被铲除、能让人理解。何况这样说的话,反而更加可信。秦亮稍作停顿,又暗示道:“首恶(毌丘俭)越早伏法,越多的人会被赦免。”

      王颀显然听明白了意思,而且说不定有什么办法。此人在辽东做官,似乎有些年头了。除了王颀,还有一些幽州将领也是长期在当地做官。

      这时王颀感慨道:“不少人都相信,毌丘仲恭也是出于忠心阿。”

      秦亮心道,毌丘俭最多也只是忠于曹叡、曹芳而已。

      他径直说道:“谋逆就是谋逆。程序不合法,那他做的事就一定不合法!否则人人都不遵守规则律令,只谈心思,如何辨忠奸,只凭写文章、还是一张嘴呢?若是他谋反成功,会做什么事,又有谁能知道?

      而毌丘俭在檄文中指责的事,都是子虚乌有的编造之词,毫无真凭实据。我们辅政经过了皇太后殿下、陛下诏令,平素并无逾制,此番平叛亦是假黄钺,乃以天子的名义。费心辅佐朝政,仅凭一张嘴说、岂能轻易变成奸臣?”

      王颀没有再辩驳,只是轻轻点头认同。他估计也不想争辩,刚才说两句毌丘俭的好话、不过是为了表明他不是背主求荣之徒。

      反倒是一旁的傅嘏,对秦亮的言论深表赞同,颔首道:“将军有治世之风也。”

      这时秦亮甚至谈起了细节:“待幽州军将士上缴甲胄兵器之后,一部分依旧留在幽州戍守,一部分将整编入洛阳中军。前者先放回邺城等地,回家探亲,之后再回到驻地。后者跟着我们继续北进,待班师之时回家。”

      许诺士卒回家。只要王颀愿意把话带回军营,秦亮可以预料、幽州军将士瞬间就会丧失战心!

      三人当面交谈之后,王颀应该相信了秦亮的受降诚意。于是秦亮也没难为他,随后便派人将其礼送出营。

      秦亮返回土院子的时候,见到程喜刚刚赶来。程喜来迟了,听说了王颀祈降之事,他见面就揖拜道:“秦将军以少击众,旬月平定毌丘俭叛乱,真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必将震动天下,仆等敬佩之至。”

      诸将听罢纷纷附和,院子里一阵嘈杂。

      秦亮笑道:“先等叛军投降。但愿王颀的能耐不负所望。”

      这时他感觉有点燥热,抬头看去,今日正是艳阳高照。晚春的阳光照射下,天气越来越暖和了,阳光笼罩在身上,叫人浑身暖洋洋的有些困意。

      一阵温暖而疲惫的感受袭来,却也让秦亮有了一种轻松的感受。

      此役正面大战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天,大部分时候都在盘算利弊,秦亮没有亲自去拼杀,仍是感觉十分劳累。“呼”地一声,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道:等接受了降兵之后,便找时间偷闲。

      不过事情没有完全结束,秦亮还得继续去幽州,对当地的人事做些调整。还有毌丘俭本人,秦亮也想尽力捉住,以绝后患。

      至于吴蜀两国,还有洛阳的人在主持局面。此刻王凌大概已经回到洛阳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南望家乡===

      追击还在继续。大路两侧常常种着树,这样的习惯、似乎延续了千百年。阳光透过树梢之后,在将士们的身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身披铠甲的人群、也在光暗交替的色彩之中行进。

      “哗啦哗啦……”无数铁片摇晃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噪音。前军步兵即便是在行军,也披着盔甲、带着全副兵器,因为战斗随时还可能发生。

      连续晴了几天,大量人马在夯土大路上走过,黄褐色的尘土弥漫在周围。秦亮立马在路边,觉得满嘴是土,有时候吞咽唾沫、也会有吃了沙粒的不适感。

      秦亮在树荫里,观望着前面的光景,他并未越过前军队列,跑得太远。

      没一会,各队步骑便停下来休息了。这两天的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不少,军营也不再派出人马、寻机对敌军后卫进行袭击,只是派遣一些游骑观察敌军的动向。

      敌军离北面的呼陀河越来越近,前无去路,此时秦亮也不想逼得太紧了。加上王颀回去之后、或许会给幽州军将士带去些许希望,秦亮正等待着情况的转变。

      就在这时,有一股游骑沿着大路反方向奔回,他们很容易就在大路一旁、找到了秦亮的鸟羽旟旗。一骑赶来之后,下马揖拜道:“禀秦将军,敌军大部停下来了,正在前方扎营。”

      身边的傅嘏道:“叛军可能要投降了!”

      秦亮点了点头,说道:“传令潘忠、熊寿部署战斗阵型,向敌军军营靠拢,并把军情知会各部将领。”

      傅嘏抱拳道:“喏!”

      果不出所料,敌军真的要投降了。先是王颀前来告知情况,接着秦亮带着人马来到军前,便见敌军大片人马排列方阵,却把甲胄和兵器都堆放了起来,或摆放在阵前、或放在车上,并无准备作战的迹象。

      人们单是穿戴铠甲就是一间繁琐费时的事,这么多人若要临时分发铠甲兵器,必定会发生混乱。秦亮观察了一阵,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时周围的官军军阵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渐渐地欢呼声越来越大,人群各处都叫嚷了起来。“胜!胜……”人们挥舞着刀枪,呐喊声此起彼伏,仿佛阵风吹过密林、发出一阵阵的声浪。

      对面的大片人群却显得很平静,没有穿铠甲的将士、衣裳并不统一,远远看去甚至有些凌乱,这样的光景确实有一种败军的气象。

      良久之后,王颀回去带着一大群人、从正面的空旷地上过来了。那帮人都骑着马,有的还穿着铠甲,有的没有穿。

      官军将领带着骑兵上前,降将们没有反抗,陆续解下了佩刀佩剑、交了出来。

      过来的这群人,秦亮大多都没见过面,但显然都是幽州军的高级将领。因为即便是中层将领百人将,幽州军也有几百人,不可能都过来。

      这时秦亮才带着随从,骑马向那群人过去。

      人们纷纷下马,站在原地。王颀此时站在前面,显然成了这些将领推举出来的人。毌丘俭等人逃走之后,王颀虽只是个郡守、但主动投降就是他的主张,俨然成了带头人。

      王颀弯腰揖拜道:“拜见秦将军!”他说罢微微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秦亮。

      此刻王颀看起来也很紧张,他似乎盼望着秦亮能信守承诺。以此时两军的部署情况,即便秦亮反悔要大开杀戒,幽州军诸将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毕竟几天前双方还在战场上厮杀,如今忽然会面,一种微妙的气氛仿佛笼罩在人群中。

      “拜见秦将军。”“卫将军……”诸将纷纷揖拜,姿态甚是恭敬。

      秦亮左右环视众人,立刻就察觉到,向自己瞩目的许多眼睛里、都充斥着恐惧。

      幽州军将领的处境,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论秦亮的年轻形象如何、只要他站在生杀予夺的位置上,此刻显然都是可怕的。何况有时候年轻人的杀心更重!

      人们渐渐沉默下来,大伙仿佛在屏气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秦亮有一阵没说话,他观察着这些人,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情况,因为大多都是陌生面孔。具体的状况,还得仔细详查。

      秦亮做过校事令、郡守等长官,他心里明白,此时大魏的各个机构、主官权力太大了。所以有些人根本没法反抗主官的意愿,否则马上就会被轻松拿下。所以其中必定有被裹挟的人。

      但毌丘俭下属也不是都是无辜的,尤其是一些属官、说不定曾经从中怂恿,认为毌丘俭谋反是一个机会,一旦成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这种人当然要跟着毌丘俭一起承担灭族大罪。

      秦亮观望了一会,这才开口道:“诸位今日所为,乃明智之举,避免了许多无谓的伤亡,算是功劳一件。尔等暂且在我军营中住下,幽州军的兵权,现由我接手。”

      人群里乱糟糟地一阵回应,“罪将等遵命。”

      秦亮说罢转过头来,立刻发现周围的将士都面有喜悦之色,大伙只等着论功行赏。他看向潘忠示意,潘忠抱拳一拜、带着人向降将那边过去了。秦亮则踢马继续向北走。

      一队骑兵追随而来,旗手举着写“秦”字的旟旗。

      秦亮骑马来到了敌军大阵前方,面对着成千上万的降兵,他在阵前勒马、向人群里喊道:“幽州中外军、及屯兵将士,从此刻起,我秦亮便是你们的主将!”

      他接着大声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尔等应听从中军号令,随后即可分批回家休假。”

      此时幽州军阵中立刻传来了一阵喧哗,许多人都嚷嚷起来,其中“回家”的呼声尤其众多。

      这帮士卒背井离乡,为官府卖命和屯田,家眷则在家里有服不完的劳役、交不完的田税。不管他们有罪没罪,如今人们只是想着回家而已。

      秦亮拉动缰绳,很快带着一众骑兵离开了阵前。幽州军那边的嘈杂声渐行渐远,官军大阵上的喧哗声也没有消停。在隐约的“回家”呼喊声之中,秦亮寻思了一下方位,不禁朝着南面偏东的地方、扭头瞧了一眼。

      冀州平原郡就在那个方向,此时已不是很远。秦亮这会儿才想起来,自从受曹爽府征辟离乡之后、他有七八年没回去过了,尤其是兄长嫂子一家都去了洛阳之后,他更没有回乡的念头。

      也许家乡并不只有亲人值得留恋,但大魏国的家乡、对秦亮来说确实没有太多牵挂。

      ……平虏渠岸边的大路上,幽州军南下的步骑、此时还剩最后一股人马,有好几千人之众,他们是弓守的部下。而毌丘俭、毌丘秀等人都在军中。

      那天毌丘俭等夜渡呼沱河之后,因为人数少,趁夜逃过了邓艾军的游骑,向东来到了弓守营中。彼时弓守还在营垒中,位于南皮城北面的河流汇合处。众军留在原地已没有作用,遂追随毌丘俭、拔营向幽州北撤。

      弓守的兄长叫弓遵,原来是带方郡守,在追随毌丘俭征讨高句丽的时候、带兵追击高句丽败兵,结果没注意被反击阵亡了,当场与敌将同归于尽。弟弟弓守则成了毌丘俭的部将。

      玄菟郡守王颀对弓守的评价没错,此人比他兄长的能耐差得远,也不够勇猛。毌丘俭叫他盯着邓艾,不料竟会被邓艾轻易骗过。

      若非弓守的糟糕表现,白马渠上的浮桥就不会被邓艾烧毁,幽州军退兵、也不至于无路可走。毌丘俭哪会像现在这么惨?简直如同丧家之犬!

      但是毌丘俭到来后,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再提,因为现在毌丘俭只剩下弓守这股兵马。

      毌丘俭虽是幽州军主将,但以前要统领多部人马。而弓守毕竟与他手下的部将更熟悉、关系亲密,毌丘俭明白此时不是与弓守交恶的时候。

      这股兵马完全没有机会与敌军交战、一箭未放,便已变得垂头丧气,士气低落。人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因为诸将平素的积威,将士们习惯听从军令而已。

      此时不说寻常将士,就是毌丘俭自己、也觉得前路茫然,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秦亮带兵紧追到幽州蓟县,毌丘俭仅凭剩下的这点兵马,即便是能征召到一些兵屯、民壮,也守不住幽州。关键是人们没有抵抗的意愿。

      或许根本等不到敌军兵临城下,就是现在、毌丘俭也觉得这股军队像是要散架了似的,完全没有了精神气。有时候将领们为表决心、会声称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显然只是一种态度而已,没有谁能做到。只要失败的气息在军队里蔓延,即便还有成千上万的兵力、也很难再继续战斗。

      毌丘俭骑在马上,不禁回头南望。奔吴国是很难办到了,扬州是王飞枭的地盘、徐州是胡质控制的地方,都是洛阳权臣的人,恐怕毌丘俭刚过去就要被捉住。

      至于心心念念要带兵打过去的洛阳,此时更是完全回不去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洛阳天热===

      洛阳的天气越来越热了。还没到四月,皇宫里许多人都还穿着青色的衣裳;不过连续晴了多日之后,空气里的热气,已然有了夏日的气息。

      或因天气炎热的缘故,郭太后的心情有些烦躁。

      她在西游园的阁楼上向南望去,有一道宫墙挡着那边的景色,但昭阳殿中的那两座硕大的龙凤铜像、却能看得十分真切,修得实在太高了。阳光照射之下,铜像闪耀着光泽,与周围古朴的土木建筑相比气质迥异,略显突兀。

      昭阳殿是皇后的寝宫所在,宫殿的主人、却完全没有铜像那样惹眼的气象。她此时就在郭太后身边,看起来心神不宁、颓然消沉。

      皇后甄瑶喃喃道:“祖父杀死了毌丘俭之侄,多半是因为我写了那封信。现在陛下还不知道我写过信,不过迟早会知道罢?”她说到这里,警觉地转头看了一眼大殿远处的宦官。

      殿室很宽阔,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远处的人应该听不清楚。

      郭太后随口回应道:“皇后只是写了实情。汝父早逝,有什么事不告诉甄将军、娘家还能对谁说去?”

      道理是这样,但郭太后的话,显然没法有效安抚甄瑶。

      甄瑶又道:“今早见到陛下,他前一步还在与宦官有说有笑,看到我之后脸色就拉下来了。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早就知道你们甄家是什么心,果然如此,以后有好果子给你们吃!”

      郭太后听到这里,也是一怔。

      皇帝那句话,似乎不只适用于甄家。郭太后在皇帝眼里“是什么心”,恐怕也是不言自明。

      郭太后神色复杂地脱口道:“这种时候,他还能有说有笑?”

      甄瑶轻声道:“陛下听到大臣们的谈论,毌丘俭在冀州好像很有胜算。”

      郭太后从玉鼻中发出“哼”的一声,不置可否。但她暗里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毌丘俭在战场上获胜,情况确实会变得非常糟。

      之前郭太后对王家其实有些不满,然而这种时候,王家在洛阳的辅政地位出现了问题、仍会影响很多人。秦亮必定无法独善其身,郭太后当然也很危险。

      毌丘俭的檄文,郭太后已经看过了。她一时间不敢想像,一旦权臣换成了毌丘俭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就算在大多世人眼里,扬州勤王的时候,郭太后也站在了王家那边。一旦王家完了,郭太后将来被软禁起来、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那样的结果,也只是奢望!皇帝似乎很期待毌丘俭打进洛阳,到时候皇帝不得找机会报復?

      母子名分的二人、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关系,当然是大大小小许多事情累积的缘故。不管怎样,郭太后已能感觉到曹芳深深的恨意。

      加上毌丘俭的诋毁,如果这君臣二人掌握了大权,郭太后寻思着自己的下场、可能不只是被暗中处死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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