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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亮才想起了夏侯玄的更多关系,不仅与毌丘俭有关。夏侯玄的堂侄是夏侯霸、如今的凉州刺史,而夏侯霸又是羊祜的丈人。
就在这时,廷尉属官走到门口道:“秦将军,府君来了。”
秦亮放下简牍,对钟会说了一声:“我去见休元陈本。”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钟会。
钟会抱拳道:“仆便不必见廷尉了,先告辞。”
秦亮又与夏侯玄揖拜道别,然后走出署房,来到了邸阁台基上。很快见到陈本从庭院里走了过来。
陈本估计也听说了秦亮来访,遂加快了脚步。
陈本的父亲做过三公,算得上是士族出身,他能位列九卿、主要还是因为出身。本身的才能如何,秦亮并不了解,反正陈本对于复杂的案件好像不太擅长。之前的郭太后失踪案,廷尉从高柔换到陈本后、便毫无进展。
秦亮与他的私交来往也不多,不过陈本还是个守规矩的人。他刚走到跟前,见礼时就说:“此案案情,还请秦将军指教。”
“那些想杀我的人,我确实想了解一下原因。”秦亮随口道,然后侧目看了一眼邸阁大门。
陈本恍然道:“我们进去说,请。”
两人走进邸阁厅堂,陈本又干脆把秦亮请到了阁楼上,寻个清静的地方。吴心等亲近随从自然也跟着上了楼。
秦亮来到阁楼上,恍惚之间,宛若闻到了烤猪肉的香味。他走到窗前,往外面庭院里看了片刻。
这时秦亮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道:“把夏侯玄放了罢。”他心里不高兴,但还有理智,至少暂时需要忍耐。
陈本沉默片刻,点头回应。
秦亮道:“从供状上看,并不能断定夏侯玄参与了谋划。我们应该就事论事。”
陈本松了口气,拱手道:“秦将军英明!”
显然陈本也不想治夏侯玄的罪,只不过有人供出夏侯玄,他只能照规矩审问。
秦亮接着沉声道:“羊徽瑜不可能与许允有什么干系,没有必要牵扯到她。将羊徽瑜的名字写在这样的简牍上,对羊家的名声不好。卿叫人重新写一遍卷宗。”
陈本点头道:“言之有理,将军所虑周全。”
===第三百三十三章 阿母救我===
太阳还没出来,下午又起了风,风刮起地上的碎雪、在地面上乱飘,仿佛飞沙走石。如此严寒的天气,何骏自然没出门闲逛,他正守着一只温暖的炉子、一脸惬意。
这两天洛阳的气氛不太好,时不时就在抓人,中军巡逻的人也增加了。何骏当然已经听说、秦亮在朝堂上被莿杀之事,可惜听说没死。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德不配位,就是这样的下场,当着满朝武的面、被往死里整!有趣,实在有趣。
事不关己,何骏的心情当然不受影响,反而更加高兴。
炉子上的锅里温着一壶酒,旁边的几案上摆着一只小瓶。他小心地拿起小瓶,把里面的粉末倒在布帛上,接着“啪啪”拍了两下手、将残留的粉末拍掉,伸手去试探酒的冷暖时、他的眼睛却满心期待地盯着粉末,憿动地哼哼了两句曲子。
就在这时,门楼处传来了一阵说话声。何骏侧耳一听,便听到奴仆的声音道:“你们不能这样闯进来,待仆去通报。”
另一个人的声音道:“廷尉亲自带人拿人,很给何家脸了。汝一个家奴还敢阻拦?快在前面带路!”
何骏听到这里大吃一惊,起身打开房门,走到了檐台上。
果然见走在前面的、正是身穿官袍的陈本,身后还带着一群官兵士卒,一些人手拿兵器、一些人拿着锁镣,气势汹汹地往天井这边走来!
这么大阵仗要干什么?何骏愕然问道:“尔等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陈本循声看了何骏一眼,抬起手轻轻向这边一挥,说道:“此人正是何骏,拿下!”
“干啥,干啥?没有王法了!”何骏大急,他刚后退没两步,立刻就被几个人按住了双臂。“哗啦”一声,铁链也被后面的人递了过来。
陈本冷冷道:“卿认得我吗?”
何骏虽然没做官,但以前他爹是吏部尚书,亲朋好友里也不乏官场上的人,便道:“汝是廷尉陈休元。”
陈本听罢微微一笑:“那不妥了?”
廷尉好几百年前、就是向天子负责的九卿,管的正是司法审判,最能代表王法的人就是廷尉。
何骏仍是一头雾水,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家母是公主,汝等岂能胡乱抓人?”
但他哪里能犟得过一群士卒?很快就被铁链锁住了双手。
一番嚷嚷之后,金乡公主终于赶到了前厅庭院,看到何骏那副模样,金乡公主也是满脸诧异。何骏见阿母来了,心里顿时有了依靠,脸上一喜,忙道:“阿母救我,阿母救我!”
金乡公主一双幽怨的眼睛看向陈本,问道:“休元为何要抓我儿?”
陈本见到金乡公主,倒也算客气尊重,先走上前揖拜见礼,然后说道:“罪犯许允招供,曾在夏侯泰初府上、将密谋暗示于何骏。何骏因与卫将军有怨,便在密谈时出谋划策。”
何骏听到这里,气得不哭反笑,大笑了一声骂道:“我与那许允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这时金乡公主公主也紧蹙眉头,毫不犹豫地说道:“许允又不蠢,这种事怎么能与伯云何骏密谋?伯云这样的人,许允能信得过吗?”
何骏立刻冷静了一点,尴尬道:“这”
陈本拱手道:“殿下勿急,仆只是依律行事。”
金乡公主冷冷道:“许允不过是血口喷人,伺机报復!先夫得罪了爽府的一些人,许允又与夏侯玄等爽府的人来往甚密,必是想趁机攀咬,栽赃何家。如此简单的道理,休元岂能不知?”
陈本沉吟片刻,说道:“既然许允有供词,仆必须拿人,随后定会查明真伪。”他说罢向向金乡公主拱手,语气忽然加重,“得罪了,带走!”
何骏被推了一把,几个人在前后左右看着,挟持着他、往门楼那边走。何骏心里焦急万分,万般不情愿朝南边走,他抗拒着扭头道:“阿母,阿母,廷尉那地方,不是人呆的阿,我不想去!”
金乡公主一脸焦急,向前走了两步,但她没有阻拦官府执法,只好望着何骏道:“卿不要太怕,我会想办法的。”
这时何骏忽然想到了什么,顷刻间便有一种羞愤与心痛骤然充斥心间,竟然压住了畏惧!
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卢氏就在自己面前,被某个同学压在身下、一脸羞愧的红晕;其实不应该是卢氏,意象带来的冲击比这更加强劽百倍。他用力地甩着脑袋,连想像也不愿意去想!
何骏拼命地挣扎,扭头道:“阿母不要去找人,万勿被羞辱。我宁愿死,也不想阿母那样做阿!”
他犟不过一群人,只能被推攘着越走越远,但还不放心地喊道:“阿母听到了吗?”
金乡公主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出了门,她只能站在天井里,不顾严寒来回踱着步。
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金乡公主一清二楚。她知道何骏成天不务正业、浪荡不羁,但毕竟是她自己生的儿子,而且何骏即便一无是处,却对她这个母亲很敬重孝顺。
不管怎样,金乡公主心里也着急,想赶快把何骏救出来,让他少吃点苦头。
这时卢氏终于快步来到了前厅庭院,她的衣领还没收拾整齐,估计天气太冷、先前她在午睡。这会才急匆匆地出来。
卢氏忙问道:“夫君呢?”
金乡公主遂将何骏为何被抓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对卢氏道:“我们先去找元明秦朗。”
卢氏却轻声道:“不如径直找秦仲明。”
卢氏说得当然有道理,秦朗只是宗正、这种事最后还得要秦亮出手才行。这么简单的道理,金乡公主哪能想不到?但她想起何骏撕声力竭的话,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遂不动声色道:“汝也跟我一起去。”
卢氏神情复杂道:“妾一起去、还不如不去。秦仲明想见的人是阿姑。”金乡公主脸上顿时有点烫,却不好说什么,随口问了一声“什么意思”,不等卢氏回答,金乡公主犹自说道:“去我长兄家。”说罢便急匆匆地往回走,准备去换衣裳。
正如何骏听到秦亮被莿杀受了伤之时、表现得幸灾乐祸,秦亮若知道何骏被牵连其中,估计反而会在暗地里高兴。金乡公主一边走,一边蹙眉叹了一口气。
没一会,金乡公主便准备好了,带着府上的几个奴仆侍女,轻车简行地前往秦朗府邸。
兄长秦朗听闻金乡公主来访、赶回家之后,又听妹妹诉说了遭遇。秦朗果然马上提议,叫金乡公主去找秦亮帮忙。
秦朗知道何骏与仲明不和,但不知道金乡公主居然与秦亮有些说不清的隐晦关系。自己亲儿子的事,金乡公主若还要回避仲明,反而有点欲盖弥彰,会让兄长察觉蹊跷。
金乡公主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兄长跟自己一起去卫将军府。
毕竟是他的同母异父妹妹,秦朗不再推诿,立刻跟金乡公主出门,两人带着随从前往洛阳城东北角。
已近年关,又是大冷天,秦亮果然在卫将军府中。他立刻把兄妹俩迎接到了邸阁。
金乡公主心情复杂地讲述了事情原委,便在秦亮跟前说道:“我很清楚何骏是怎样的人,他平素确实胡作非为,但肯定不敢参与这样要命的密谋。李丰、许允那些人,也不可能信得过他!”
秦朗也帮腔道:“敢于密谋谋刺朝廷重臣的人,他们知道后果严重,至少在自己心里会错误地认定、乃出于大义,才敢如此胆大。伯云沉迷享乐,不像是那样的人。”
秦亮听到这里,点头道:“如果何骏真的与之无关,此事反而无大碍,不用那么急。何骏不会有什么事的,殿下稍安勿躁。”
他稍作停顿,又道,“我今天早上才去了廷尉府,直接叫陈休元把夏侯玄放了,如果马上又去,会显得有点过于干涉司法。对于廷尉的权威不利,陈休元可能也会不满。不如等他们查明了实情,自然会把何骏放了。”
听秦亮的口气,他好像不太愿意出手!金乡公主也不怪秦亮,想想何骏的心思,不过是人之常情。秦亮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金乡公主心里能感觉出来,秦亮应该是暗中垂涎她风韵犹存的美色。之前第一次见面,金乡公主主动愿意就范,秦亮却没有趁人之危,可能是想对宗室示好、不想胁迫金乡公主。
而这次的事与秦亮无关,他可能是想交换?
但是现在金乡公主带着兄长秦朗一起来的,明显就没有急着回报秦亮的意思。
金乡公主忙道:“先夫得罪了很多人,此时他们岂能放过何骏,必定会罗织凭据供词,千方百计陷害何骏。纵是何骏不成器,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了”说到这里,金乡公主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果然秦亮对金乡公主是有好感的,见到她伤心、也好言安慰。
===第三百三十四章 总有办法===
皇帝曹芳要置秦亮于死地,想杀秦亮!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事,就差一点胆子、在那天亲口喊出“秦亮是奸贼”!如今秦亮却只能装傻,假装不知道,只要曹芳没有亲口喊出来,那便只能忍了似乎还得庆幸、曹芳没有当众撕破脸。
李丰等居心叵测的人要推举夏侯玄为大将军,夏侯玄也可能事先得到了暗示。秦亮也只能忍耐,还得亲自去帮忙,叫陈本好声好气地放夏侯玄走。
秦亮心里确实很生气,不过这些都是必要的妥协,没有办法。只要稍微仔细推敲其中的干系,权衡利弊之后,他便只能这么做。
但如今何骏这样的废物、曾经还羞辱过秦亮,也要帮他?
因为秦亮这两天心情不好,比平素多了几分戾气与攻击性,此时即便尽力克制了,却也没太多好脸色。
若只是权衡利弊,他才懒得管何骏死活。何骏确实不太可能参与那样的大事,但他家也只是自作孽而已,谁叫何晏临死前出卖好友、还攀咬了一群人?
这事跟秦亮没有半点关系,金乡公主等宗室、也不能把帐算到秦亮的头上!
不过秦亮看到金乡公主伤心落泪的样子,只见她冰清玉洁的肌肤、颜色鲜明的脸庞上,那幽怨的眼睛里自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叫人怜惜。秦亮想起金乡公主去除深衣给自己看过,那略厚的柔软嘴唇、也在秦朗府上给他亲了。毕竟占过金乡公主的便宜,他的态度也有所松动。
秦亮叹了口气,心里稍稍冷静下来。
最近因为性命受到威胁,他确实比较容易愤怒。但其实想想,此时的处境、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以前他在洛阳像孙子一样,不管是司马家的人还是谁,不公的待遇、他全都得自己消化。那时不也照样熬过来了?
如今深居简出、寻常人根本都见不到的公主,身份尊贵,却还是不得不自己上门。而秦亮只要一句话,就能帮她解决问题!秦亮这么一想,心里的恼怒便又冷却了一些。
况且何骏虽然与秦亮相互看不顺眼,但既没有深仇大恨,也不是个有威胁的人。如今何骏对秦亮来说,还不如皇位上那个没怎么说过话的年轻皇帝可恨。
秦亮终于开口道:“何骏是公主之子,我会提醒陈本,让他考虑到宗室,确保何骏受到公正的对待。何骏不会被冤枉的,殿下不必担心。”
族兄阿蘇听到这里,便对金乡公主道:“仲明是言而有信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妹可以放心了。”
金乡公主的声音尤道:“若何骏能摆脱囹圄,我必定不会忘记仲明的恩惠。”
秦亮听到她的音色语气,觉得似乎是某种暗示?
他不禁看了一眼金乡公主,但还是没来得及捕捉到她的眼睛里的心意。她的脸虽然面对着秦亮,此刻眼神却已转移到了旁边的阿蘇身上,仿佛是在余光里关注阿蘇。
但在她乌黑的睫毛下,秦亮仍能感受到她复杂的情绪中、大概带着犹豫与屈辱。
想想也是,以金乡公主的尊贵身份、以及年龄较长,却只得用色相来获得秦亮这样一个年轻人的帮助,这样的处境可能真的不太容易让她接受。
秦亮与金乡公主有过身体的接触,他至今还记得那硌人的感觉。从金乡公主茺恤的反应看来,她显然并不排斥与秦亮亲近。但要她这样的贵妇、甘愿对年龄小的弟弟有一种屈服的心态,可能秦亮此时还有某些欠缺。
毕竟他虽然打败了司马懿、得到了权势,但坊间仍有一些说法,他是靠了丈人家,或者说他对付司马懿时取了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