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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秦亮都不想报仇,只想找机会出几口气算了。
今天秦亮没有讥讽何骏,说话也算客气,大抵只是看族兄阿蘇这个宴会主人的面子。
另外也给金乡公主情面。秦亮对金乡公主的印象挺好,而且她是宗室。上次嵇康愿意到卫将军府赴宴,多半就是金乡公主的关系。
阿蘇看了一眼何骏,语重心长地说道:“舅舅当年跟汝一样,好多年都没做官,只是四处游历。我也想不通诸多恩怨,还会被人嘲笑讥讽。以前我生怕别人提到家里的事,如今才算看开了。很多人都不容易,汝外婆(杜夫人)一生更是坎坷……”
“阿兄。”金乡公主忽然叫住了阿蘇,向他递了个眼色,“阿兄喝多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做甚么?”
阿蘇这才摆手道:“不说,不说了。”
杜夫人不仅被关羽、曹操争抢,文皇帝曹丕上位后,据说也叫杜夫人侍过寝,因为她长得太漂亮、让文皇帝连辈分也顾不上了。那些事都是家丑,阿蘇也只是喝了酒才提起。
阿蘇可能已经放下了旧事,但金乡公主应该没有完全放下。难怪她作为公主,却一向深居简出、很注重名声,大概也是她母亲的事对她有影响。
秦亮不禁多看了两眼金乡公主。可能因为天气热,又喝了酒,她看起来很热,光洁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她时不时拿手绢轻轻蘸着发际的汗水,皮肤白里透红,因炎热而泛着潮荭色。
她此时的模样,让秦亮想起了妇人某种场合时的样子。一时间他又看向金乡公主雪白肌肤、与乌黑头发交界处的样子,以及她那略厚光滑的嘴唇。映入眼前的意象,倒叫秦亮隐约有点走神。
金乡公主也察觉到了秦亮的眼神,但她立刻就避开了目光,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门外的太阳有点阴,一丝风也没有,天气确实闷热,但别人都没有金乡公主那么多汗。秦亮的目光从金乡公主红色深衣上鼓囊囊的衣襟扫过,他立刻知道了原因。
因为金乡公主的上衣里衬应该穿得很厚、以避免走光。这么热的天,大家穿轻薄透气的长袍还能忍得住,但里面再穿上厚布、那不得出汗?
秦亮上次见金乡公主时,拥抱过她,彼时硌的触觉、而今想起来仍然十分清晰。只不过平素没有发生什么事,应该不至于那么明显,金乡公主实在过于谨慎了。
就在这时,金乡公主起身道:“我有些头晕,想找个地方歇会。”
阿蘇道:“我刚搬到洛阳,玄良都没回来,府中奴仆侍女也少,妹随意自便。”
金乡公主走了之后,秦亮竟然觉得、宴席好像没那么有趣了。或是只是化学反应而已。
秦亮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陪族兄阿蘇喝酒。秦亮喝得比较少,主要是长兄很能喝。
几个人对饮了一杯,阿蘇拿起酒壶、立刻发现没酒了,他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稍等我一会。”
等了一会,只见阿蘇一手抱着一个瓦坛回来,他把酒坛放到地上,笑道:“这是明皇帝还在时、我藏在府上的酒,放了七八年。”
长兄附和道:“酒放几年更香。”
阿蘇埋头解开了系在酒坛上的绳子和油布,只见那酒坛的坛口挺小、大概为了更好地密封。口子上还塞着一枚挺粗的木头塞子,木塞上裹着布,布料把酒坛里面的酒、与木头隔开了。阿蘇费力地拔下了塞子,只见那布上湿漉漉的沾上了酒水,他便拿起来放在鼻子前一闻,抬头道:“果然很香。”
阿蘇抱着酒坛走过来,先给秦亮的酒壶里满上,接着又为长兄秦胜的酒壶倒酒。长兄立刻扶住了酒壶,使劲闻了一下。
张氏嘀咕道:“看到好酒,姓什么都快忘了。”
阿蘇笑道:“除了外甥和你们妇人,这里不都姓秦吗?”
此时不管用葡萄、还是粮食酿的酒,度数应该都比啤酒高,但终究不是蒸馏酒,水分非常多。秦亮又喝了几杯,便起身如厕。
他刚走到茅厕,头顶上便忽然传来了“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等他如厕出来后,雨点已经成势,“哗哗”下起了大雨。
果然闷热的天气,可能就是暴雨的前兆。不久前还没有风,雨一下来,庭院中也刮起了风,白茫茫的雨幕在风中倾斜着乱飞。
风雨交加之下,秦亮站了片刻,只觉天气一下子就凉爽了不少。他沿着来时的长廊,走到了西边的房屋屋檐下,但继续往北面、此地到宴厅之间有一段砖石路,头顶毫无遮拦。这么大的雨,冒雨走过去非得浑身湿透不可。
秦亮遂在屋檐下站着。
就在这时,金乡公主从一间厢房门口探出身来看。秦亮察觉红色的影子,也侧目看了过去。金乡公主怔了一下,只得说道:“仲明进屋等一会罢。”
秦亮点了点头,便向那房门走过去。他发现金乡公主衣襟上的轮廓,顿时意识到,刚才可能太热了,金乡公主已把里面的厚里衬脱下来了,而且她还把交领拉开了一点,锁骨下方雪白光洁的肌肤起伏可见。
金乡公主看了他一眼,立刻双手拽住交领、轻轻整理了一下,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不过夏季的丝绸袍服又轻又软,只能遮得住肌肤颜色。她低头一瞧,又抬起右手的宽袖,轻轻挡在身前。
这时金乡公主后退了一步,接着慌慌张张地想去关门,但立刻又放弃了打算,站在了门口。秦亮只得背对着她。
“我……”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字,马上又停下来,等着对方先说。
秦亮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稍作冷静。
金乡公主的声音在背后道:“我不是故意要引誘仲明……上次亦非如此。”
秦亮道:“我知道,若非忽然下起暴雨,我也不会进屋打搅殿下。”
金乡公主走到门后的墙边,说道:“汝不要站在门口,如果有人经过这里,汝要与他见礼吗?”
秦亮遂转过身,也躲到了门后的墙边,两人离得很近、面对面站着。秦亮已能闻到金乡公主身上淡淡的气味,汗味中夹杂着香料的气息。
不过这次还好、只是情况有点难堪,倒不会像上次一样,有胁迫金乡公主的嫌疑。秦亮目前还是想与宗室搞好关系。
秦亮遂好言道:“我也不是故意如此。刚才公主离开宴席之后,我心里挺失落,其实今天来赴宴,最期待的事、还是能看公主一眼。”
金乡公主顿时抬头直视着他,神情有些动容,接着她又垂下眼睛,小声道,“我都这个年纪了,仲明还乱想什么?”
秦亮道:“公主的年纪不大阿。”
金乡公主道:“何骏可是卿的太学同窗。”
秦亮小声道:“那又如何,我们没做什么事。”他一边说一边试探性地拉着金乡公主的素手。
她没有马上反抗,过了片刻才轻轻挣脱秦亮的手掌。秦亮琢磨着她的反应,便进一步把手伸到了金乡公主的后腰,说道:“只是拥抱一下。”
金乡公主还想躲避,但后背已经贴住墙壁了,没地方躲,只能被秦亮緊緊拥抱着。她没多少抗拒的迹象,毕竟又不是第一次被秦亮搂抱。过了好一会,她忍耐的鼻音忽然停了下来,随后一把推开了秦亮,垫起的脚尖重新站稳,她顫声道:“不行!我还在丧期,我们的关系也不对,我不想这样做……被人看见就完了!”
她接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先去更衣。”估计她要去把之前脱下的里衬重新穿好,慌忙转身走了。秦亮见状,也不好再勉强她。
厢房的木门仍然敞着,外面的大雨未停,哗啦的噪音毫无阻挡地充斥着整个厢房。
===第三百零二章 声东击西===
一阵暴雨之后,潮濕的风灌入厢房中,明显已不如起先那么炎热。
金乡公主穿上了厚实的里衬,回到外面的房中,在筵席上跪坐下来。她的双手轻轻捧在身前,宽袖遮住了裙子前方。两人时不时相互对视,神情很不自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会才稍微冷静了些。
先前忽然逃脱、真的要有莫大的决心。所以她好一阵都没怎么反抗,只想让秦亮为所欲为。推开他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给自己权衡的时间。
金乡公主想起刚才的反应,忍不住小声解释道:“仲明知道我为何厌恶五石散吗?”
秦亮清了一下嗓子,说道:“那东西对身体有害。”
金乡公主点头道:“服用太多,会让人失去知觉。我并不是卿想得那种人,只因先夫还在世时、身体就不太好了,我已经有几年……”
就在这时,何骏忽然走到了门口,手里还拿着几把伞。金乡公主吓了一大跳,立刻住了口,顿时觉得胸口“咚咚咚”地响着。
何骏见两人都好生生地跪坐在屋中、房门敞着,他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狐疑地打量二人。
秦亮转头看了一眼。
何骏道:“忽然下雨,秦将军可能困在了这边,我便向舅舅要来伞,送过来。”
秦亮若无其事地微笑道:“伯云想得周到。”
金乡公主心里乱如一团麻,心里发慌,又有点后怕。不过她的神态应该没什么问题,一副严肃的模样。她想说句话,却觉得口干舌燥,没法出声。
何骏道:“舅舅他们喝得差不多了,阿母也回宴厅罢,说会话我们便告辞。”
金乡公主终于出声道:“也好。”
她顿觉声音有些异样,幸亏只说了两个字。
三人遂分了伞出门,金乡公主依旧双手捧在腹前,遮住腹下的布料,这样的姿态只是比较矜持。
雨已经小一些了,只是还有风。风吹到檐台上,金乡公主感觉深衣中微微发凉,走路时也有点不适,不过她仍保持着稳定的步伐与神态。
回到宴厅时,大伙果然谈了几句刚刚的暴雨。阿蘇正在解另一坛酒的绳子。
何骏刚才还说阿蘇等人喝得差不多了,不料阿蘇又要开一整坛酒。金乡公主劝道:“卿等不要喝太多酒。”
阿蘇笑道:“已拿出来的酒,岂能再拿回去?最后一坛,让伯遇与仲明尽兴。”
秦亮道:“族兄、长兄的酒量好一些,我已经喝醉了。”
其实阿蘇也醉了,他拔酒坛的木塞时很费劲,举止摇摇晃晃的。木塞上包裹着一块布,塞到酒坛里的部分,不可避免地被酒水浸湿,颜色也不太一样,而露在酒坛外面的部分却是干的、颜色要浅一些。
既然已经开了酒坛,金乡公主遂不再多劝。她不禁轻轻挪了一下手臂上的宽袖,端坐在席位上一言不发。
好在阿蘇这回说话算数,几个人分饮完剩下的这坛酒,便不再上酒。大家尽兴之后,金乡公主一家人便先行告辞。
几个人乘坐马车、一路回到了何府。金乡公主立刻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
何骏果然来到了房间外面,进了外屋、见到金乡公主,他马上便问道:“秦亮怎么与阿母单独在一个房间里?”
金乡公主蹙眉道:“他进去躲雨,汝不是送伞来了吗?”
何骏神情紧张地打量着金乡公主,又问道:“阿母怎么换了衣裳?”
他显然有些怀疑,但好在没有亲眼撞破当时的亲昵场面。金乡公主当然不会承认,说道:“天气太热,出了一身汗。卿究竟想说什么?”
何骏声音异样,几乎有点哽咽了:“儿最敬重的人便是阿母,阿母贵为公主,尊贵玉洁,儿不许有人亵渎阿母的名节。”
金乡公主能感觉到儿子的心痛,心里也是一软,好言道:“我已经有儿孙,不会改嫁,汝不用担心。我与秦仲明来往,不也是为了何家的安危?”
何骏皱眉道:“秦亮就是靠王家的势力。以前他是个什么货色,我与他同窗,还不知道吗?他正是娶了王广之女后,才开始发迹。若无王家,他能有什么权势?”
金乡公主道:“汝舅舅也是秦家人,他可不喜欢汝说这样的话。司马懿覆灭,不就是靠秦亮用兵?”
何骏冷笑道:“我听人说,他就是讨了个巧,当时司马懿家还未能完全掌控洛阳的中外军。秦亮能得到那么多兵马,不也是王家的人?我们等着瞧,只要秦亮在王家失宠,看他会变成什么样。阿母没必要去讨好他!”
金乡公主不太赞成何骏的话。关键是王家那边没什么交情,而秦亮与阿蘇是同族,阿蘇又是她的同母哥哥,这是现成的关系。
但金乡公主知道何骏与秦亮不和,见儿子如此在意、便也不想再勉强他。她只得说道:“秦仲明说过不再计较旧事,汝以后别去得罪他就好了。”
……王家这时候也在谈秦亮的事。主要因为今天早上的朝会,王飞枭刚从扬州发来奏报、秦亮立刻就提出了冬季进攻的主张。
王凌说了一句:“仲明这是想争取军功阿。”
几个属官立刻附和,王沈道:“大魏军南下,几乎都选在冬季。卫将军如此主张,朝廷便不好再用别人领军。”
王沈就是之前受司马懿之托,跑到寿春去传诏、封王凌为太尉的人,荆豫都督王昶的侄子。
他先去做了曹爽的掾属,然后投奔司马懿,如今又到了王凌这边为属官。王沈是太原人、乃王凌的老乡,何况他叔父与王凌关系很好。如今司马懿已经败亡,作为并州士族领袖的王凌、自然也愿意接纳此人。
公渊与四弟也在场,但一时没有多言。公渊想起令君的话,秦亮的打算是辅佐自己继承王家,他还是相信的。但秦亮开府之后,征辟了一些谋士掾属,手下那帮人难免会出谋划策、想让秦亮博取名望和功劳。
王凌看了一眼公渊,问道:“仲明主张进攻,他有把握能击败诸葛恪?”公渊拱手道:“儿也不太清楚,下次朝会时遇到,儿再详细问他。”
贾充开口道:“听说马钧制作的投石机十分犀利,卫将军或想依靠此器、攻下诸葛恪所筑之城。只要能捣毁东关的工事,魏军胜算必定不小。”
许昌之役过去不久,顿时在场的人都议论起来。
这时裴秀起身,进献了几张地图。王凌看了一会,又传视左右。公渊一看地图、十分复杂,遂问道:“图上为何如此纷乱?”
裴秀道:“仆遍访将士,所绘之图有分率(比例尺)、准望、道里、高下、方邪、迂直,故乍看之下比较繁复。但地图更加详尽,将军等不必实地视察、亦能审视当地山川形势。”
他接着说道:“东关附近,西有七宝山、东有濡须山,山水夹峙,易守难攻。诸葛恪筑城于山上,设置投石车不太容易。仆以为攻打东关、不可急于一时,我军可先于濡须水西岸筑营,与吴兵对峙,再寻战机。”
公渊虽然没带过兵,但他也马上就能想到,这样的策略太过保守。
秦亮已经主张进攻,如果大将军府反而保守退缩,王家必定会受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