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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大规模的情况,譬如庐江郡全部屯兵两万余众、都组织起来,还从来没有过。
这么大规模的聚集,除了容易耽误农事,主要原因是不合法。非战时的情况,一个边境郡守聚拢那么多兵马、显然会被怀疑要谋返。
不过秦亮已经对全部屯兵、进行了合成化旅的改制,故而不聚集全部兵马也能进行有效训练。因为这种合成旅(仍照魏军习惯称作“部”)的指挥系统也变了。
以前魏军的指挥方式是大兵团模式,譬如一个统兵两万的将军,将军只管对两个部校
尉下令;部校尉会管手下的几个参战将,参战将又指挥各曲;各曲再指挥各大队、屯。一番操作下来,将军要掌控军队十分麻烦。
但秦亮这个类似旅的“部”不一样,指挥系统扁平化了。每部三千众,他一个人及幕僚、便直接指挥八部。
又因为部的规模缩小到了三千人,一部校尉便又可以垂直指挥、军令直接到达每个百人大队。
这样的垂直管理指挥系统、有个好处:只要部校尉听他的,秦亮能指挥每个三千人的部,他就能指挥八个部、全部两万多人马。
而部校尉只要保证每个百人队能指挥,他就能控制整个部(合成旅)……
一早秦亮就来到了城北校场。他穿过一片简陋的稻草屋顶营房时,只见空地上三千人已经在出操了。这些原本负责戍卫的兵,在值守时期不用种地,所以天天训练。
但隔三差五,秦亮会自己掏钱、买猪羊过去杀,免费给他们吃。秦亮单是亭侯的食邑、就能顶上千平民的全部收入,还有各种进项、包括在安城等地的占田,他不养家伎、不积累钱财、不修豪宅,从外地买点牲口倒是问题不大。
秦亮骑马过去的时候,熊寿因在忙碌,便未上前迎接、只是远远揖拜,秦亮则点头回应,此事之前彼此就说过了。大伙也习惯了秦亮经常过来旁观、然后指出一个具体问题。
他经常到军营里来,故兵屯中的每一个将士、应该都认识他;只不过秦亮认不全将士,人太多了。
熊寿身边有一面长方形的浅青色大旗,上面并未写将领的姓名,只写着“二部”两个大字、圈在一个黑色方框里。方阵里还有各种形状大小的旗帜,全都是浅青色(因为都是第二部的人马),上面写着简单的汉字、用不同形状的图案框起来。
这时熊寿忽然大喊了一声:“成备战队列!”
战兵立刻调整队形,步兵各列站成了密集的“品”字排列,交错战列中,任何一小块地方都是三人品字排列,后队的人便也可以支援前队。骑兵则位于两翼,将士们翻身上马。
后面还有四队辎重兵,同时也是预备队,纷纷守在了空马车旁边,成环形阵、保卫辎重。
熊寿又是一阵令下,前面的六个大队弩兵开始调整队形、成六排列队,人们纷纷把牛皮盾、飞枪挂到了背后的背囊上,环首刀入鞘,接着便弯腰用力给蹶张弩上弦。
熊寿的左副将按刀上前,指着前面的草把子喊道:“攒射准备!”
前三排弩兵就位,第一排蹲下瞄准前方,第二排单膝跪地,第三排站着。随着一声大喊“放”,铜锣“哐”地敲了一声,顿时弦声四起,三排密集的箭矢直飞那些稻草木板的靶子,片刻之后无数靶子被射成了刺猬。
又是一声令下之后,后三排的弩兵上前。前三排的人换下来,重新上弦。
数轮射击之后,弩兵离开了阵前,并把弩收到背囊里,拿出刀盾、与长柄刀兵一起护住阵翼。加长的长矛重步兵、开始齐步前进。
这时熊寿又喊道:“左翼马军袭扰!”
左边列阵的骑兵们大喊怪叫起来,人们左手拿盾、右臂夹矛,脚踏铁马镫,向着一片稻草人冲去,在稻草人侧面到处乱戳。另一队骑兵则
挥舞着长柄刀,双手舞刀冲掠靶子,把那些稻草人砍得到乱七八糟。
长矛兵始终保持着队列、缓步前进,但后方的长柄刀兵、跟着刀盾弩兵从两翼出击了,大喊着冲上去。人们把靶子、稻草人蹂躏得一片狼藉,方才罢手。
接着熊寿又开始演练退战,各队成纵深部署,两大队在前面列队驻守,然后与后面的大队交错后退。
演练了许久,熊寿下令坐地歇息,众人才放松下来。许多士卒在不断转头,向秦亮这边看出来。熊寿也上前见礼,揖拜道:“仆请将军教训。”
秦亮点头道:“比之前好多了。伯松让将士们以屯为单位训练时,偶尔加入后退乱跑、被后排执法斩杀的过程。”他顿了顿笑道,“用木刀意思一下。”
熊寿等部将听罢,也“哈哈”陪笑了起来。片刻后熊寿收住笑容,抱拳道:“喏。”
秦亮把马给随从,又走到队伍人群里巡视,许多坐着的将士纷纷站了起来,秦亮做着手势道:“兄弟们歇息的时候,不用行礼,坐着罢。”
他随便找了个士卒,问道:“现在家里人能吃饱吗?”
士卒荭着脸道:“去年的粮还有剩。可仆在这里吃肉,父母没肉吃。”
秦亮好言道:“我再想想办法,以后让大伙全家都有肉吃。”
众人陆续发出了笑声,还有人不知何意、掀了说话的士卒一下。
这时一个将领憿动地拜道:“仆是祁大阿,府君亲自选的仆,仆因识了字、从郡守部曲那边调来做屯长了。”
秦亮一点印象也没有,他选的兵太多了,一般只是看一下身材体型脸色,长得还算高大、看起来没病的,就直接入私兵。
不过他见将领的脸都荭了,便不好说记不得。秦亮走上前注视着祁大的眼睛,仔细看着他的相貌,遂点头道:“祁大,我记住名字了。好好干,只要可靠之人,都有晋升的机会。”
祁大忽然抹了一把泪:“三弟当年饿死了,做梦也想不到能吃上肉。府君是仆的恩人阿!”
秦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人得往前看。”
不远处的另一个将领嘀咕道:“幸好文将军走了,以前文将军做庐江郡守时,动辄威胁将士,大伙都是敢怒不敢言。”
秦亮不好当众评论文钦,而且也不太了解那人,便道:“军法面前,我照样不留情。尤其是违抗军令者,必斩。”
那屯长忙拱手道:“喏。”
秦亮又道:“不过只要听令行事,我与诸将都不会亏待大伙,也不会无缘无故惩罚将士。赏赐有功者,更不会吝啬。”
这时大伙歇得差不多了,秦亮也离开了人群,让他们继续演练队形、换阵等项目。但武艺并不练习,平时人们以屯为单位出操,主要就是练武艺和兵器的使用,有的是时间。
秦亮来到唯一的瓦屋里,逐一召见了军中的书佐,听他们口述诸事。
等到了中午,秦亮也没走,仍留在营房里、与将士一起吃饭。将领士卒的饭食是一样的,没肉的时候就大家都没肉,只有放了大豆油和盐的菜羹,不过米饭麦饭倒是管饱。
===卷二 第二百零六章 一切正常===
庐江郡兵屯第二部轮换之后,第三部人马没训练多久,便撤回了六安城戍守。
淮南下起了连续暴雨。城北校场是土坝,在雨水中泡过之后,人马一踩、全是烂泥,将士们在简陋的营房中动弹不得。于是全都调回了城内,城里很多路面铺了砖石,将士反而能不时出操活动。
雨大的时候,天地间电闪雷鸣、暴雨如同瓢泼一般。
但这一切又是意料中的事,因为春夏之交淮南会涨水,这个季节正是下暴雨的时候。天气若非如此,反倒会显得不寻常。
人们总是会受经验的影响。只要是符合经验的事,哪怕闪电撕裂长空、雷声震耳欲聋,世人都不会诧异……
今年大魏好像一切都很正常。讨伐高句丽的战争、在年前基本已经结束,吴蜀两国在边境上也没什么大动静,四方无战事。
朝廷有一些人事调动,像孙礼即将出任荆州刺史,都是早就预定了的事;李胜虽在在伐蜀之役中“有功”,那也在孙礼芍陂之役立功后,得有个先来后到,都有机会。
譬如冀州牧吕昭的身体不好、年迈有病,北方的军务已经大部移交到了程喜之手。吕昭与曹爽、司马懿的关系都不太紧密,不可能再让吕昭儿子做一方诸侯。空缺有的是,根本不用着急。
唯有皇太后殿下被人掳走之事,给朝廷笼罩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阴影。好在还有皇帝,所以明面上似乎也没多大影响。
司马懿很少上朝了,毕竟负责皇宫警卫的武|卫营、武|卫将军是曹爽的弟弟曹训。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司马懿身体不好,已经到了行走艰难的状态,在太傅府活动,他也经常要坐一辆木车、叫人推着走。据说诸葛亮当年身体不好了、也是坐推行的木车,不过诸葛亮还喜欢拿一把羽毛扇。
从曹操当政时过来的四朝老臣们,这些年一个个陆续正在离开人世,毕竟岁月不饶人阿。
入秋之后,大将军府却忽然有了新动作,通过皇帝诏令、他要拆分中垒中坚二营!
除汉朝遗留下的、没多少兵的城北五校营,大魏至今陆续设置的武|卫、中垒、中坚、骁骑、游击新五营是中外军的主力,这下五营又得变三营。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为了进一步削弱司马氏的实力。因为中垒中坚二营是护军将军直属的人马,这么搞下来,司马师这个护军将军要变光杆了。
司马师有点慌,想来想去,还是先回太傅府见自己的老父。
洛阳的秋季雨少,不过在刮风。司马师回到内宅,看到光秃秃的树木,被风刮起的落叶围绕的样子,顿觉偌大的府邸多少有点动荡之感。
到了司马懿的卧房,只见司马懿依旧倚坐在木车上,手里拿着碗勺。年轻貌美的柏夫人站在旁边看着。
司马师与柏夫人见礼,又向司马懿揖拜。柏夫人道:“我想喂汝父吃粥,他要自己来。”
不过阿父对待柏夫人的态度还算好的,起码让她呆在身边。听说司马师的生母张春华不顾自己身体也不好、想伺候司马懿,还被骂是个令人厌恶的老货。自己是老人、其实也嫌弃老人。
只见
司马懿的手微微有点抖,拿着一勺粥缓缓凑近嘴,嘴唇已经伸长了、想尽快接触勺子,动作看得人心慌。
“我来。”司马师道,“姨母先去歇着罢。”
柏夫人点头,行礼告辞。
司马师等了一会儿,便转身轻轻把木门掩上。
司马懿眼睛里的浑浊、顿时消失不见,他竟能控制自己的眼神,多半是通过心境的调整、方能办到。但他依旧坐在那辆木车上没起来,放粥碗的动作也很缓慢。
他不是第一次养病,每当养病的时候、似乎根本不是在装,而是已经说服了自己、相信了自己真的有病。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他都是一种养病的状态,完全进入了那样的生活之中。
司马师推着木车来到里屋,在后面直接沉声道:“曹爽马上就要拆分中垒中坚二营。”
“我已知道了。”司马懿道。
司马师又道:“如此下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曹爽等人是不是想一步步置我于死地?曹爽府的人也不一定会照规矩办事,掳走皇太后殿下的事、他们也敢干。”
没听到回应,司马师又道:“很多人倒以为是我们做的。毕竟寡妇甄氏与郭家的关系太亲近,郭家又与我们来往密切。”
木车停下来,司马懿没有吭声,眼睛也不看司马师,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父子二人面对着面、顿时一言不发。
旧木料的颜色有点深,无窗的里屋采光不太好,外面的门掩上后、大白天光线也有点阴暗。外面的焚香弥漫进来,屋子里竟有些许烟雾朦胧的感觉。
司马师等了一会,思绪仍然停留在近半年前的殿下失踪之事上,再次开口道:“皇太后殿下失踪,或许并非曹爽府所为?”
司马懿抬眼看了儿子一眼,反应速度简直不像是个老人,立刻道:“一样麻烦。”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应是爽府所为,不然还有谁?”
“师之前曾有个想法,皇太后可能不是被人掳走。后觉不合常理,便没多想。”司马师皱眉道,“最近有人在说,因甄氏的身份关系、怀疑此事乃我们司马家所为。师也寻思,甄氏若被要挟、确实可以求助于我们,除非她不是被要挟、殿下也并非被掳走?”
司马师之所以此时提起殿下之事,其实是在揣测爽府的人什么心态、究竟如何看待司马家的威胁。这件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依据。
两人对视了片刻,阿父应该也明白司马师的意思,皱眉道:“殿下为何要离开皇宫?”
司马师道:“假如殿下与人有歼情,怀孕了?”
司马懿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可能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异想天开。但他仍然想了一会,才说道:“怀孕了也不用离开皇宫,皇帝臣子能拿她怎样?清誉受损,也好过失去所有。”
司马师道:“但甄氏会很害怕,她便可能勾结殿下奸夫,掳走殿下。”
他这才意识到,如此推测,甄氏照样受到了威胁、殿下也同样是被掳走的。于是他又说了一句,“如此一来,奸夫多半并非爽府之人。”
“殿下
为何要与人通歼?”司马懿看了一眼儿子,“妇人照样会权衡利弊,否则柏氏早就偷人了。殿下的心思,比大多妇人都清醒。”
司马师想了想道:“阿父言之有理。”
毕竟此时的重点、并非皇太后殿下,而是爽府。司马师也不愿多想,只是叹了一声:“可惜爽府让陈本做了廷尉,陈本不善刑律之事,查了好几个月一无所获,我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该从何着手。”
旁边便有一把胡床,但司马师没坐,甚至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若爽府一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形势便太糟糕了。如今诏令全凭爽府之意,很快中外军也尽收爽府之手……”
司马懿看了他一眼:“拆分中垒、中坚二营之事,既然无力阻止,还不如让他们更容易一些。”
司马师听到这里,终于用力点了一下头。
他继续在屋子里停留了一会,但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事情既然已经议定,司马师只得又叹了口气,说道:“儿去叫姨母进来?”
司马懿应了一声。
司马师走出房门后,柏夫人却先说,刚才有人进来禀报,孙将军求见。
孙礼马上要外任荆州刺史,按照习惯,临行前,爽府、司马府都要走一趟,毕竟两边都是辅政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