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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道之上》-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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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实吐出浊气,道:“桃符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座荒宅中根本没有邪祟。”

        若是有邪祟,必然会激发桃符,桃符上的两尊门神便会浮然跃出,驱除邪祟!

        现在桃符没有被触发,说明荒宅中没有邪祟。

        “那么,抓走尿床孩子的,到底是谁?”

        陈实一手托着笔墨,一手轻轻一捏,便将锁门的铁链捏断,推开房门走入院中。——他虽没有法力,但力量却是越来越强。

        黑锅和刘富贵连忙跟上。

        村民们停在门外,不敢进来。

        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荒草树木,最大的便是那株槐树。

        陈实来到槐树前,提笔凝神,借着一口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真气,在槐树上画下五岳镇宅符。

        他瞥见院中有一口枯井,当即来到跟前,在井沿上画下一道井符。

        如此一来,前有桃符驱邪,中央有五岳镇宅符,连水井也被井符封锁,田家荒宅便固若金汤,外邪莫入。倘若院子有邪,便会只觉被五岳大山镇压,动弹不得。

        陈实收笔,询问道:“富贵,你从哪里醒来的?”

        “就在堂屋里!”

        刘富贵快步走入堂屋,道,“就是这里!”

        陈实跟过去,却不见了刘富贵的身影。

        堂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供桌,桌子上摆着八个黑漆漆的灵牌,桌椅上满是灰尘,墙角也多是蛛网。

        “富贵,富贵!”

        陈实大声呼唤,然而刚才冲入堂屋的富贵,却不见了踪迹。

        陈实来到左边的偏房,忽然只觉凉气逼人,只见这左偏房停放着四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放在条凳上,摆放整齐。

        他大着胆子来到跟前,只见棺材上钉子还在,应该停放在这里很久了。

        陈实想了想,没有拆开棺材。

        他又来到右侧的偏房,这里也停放着四口黑棺,也是放在条凳上,并未着地。

        陈实微微皱眉,这八口黑棺,应该是田家八口的棺材,不知何故只是入殓,并未下葬。

        棺材钉也没有被人取出来的痕迹。

        “刚才富贵明明进来了,怎么就突然不见了踪影?除非……”

        陈实目光落在几口棺材上,迟疑一下,便要上前开棺,正在这时,汪汪的狗叫声传来,陈实回到正堂,却见黑锅停在堂屋外,没有进来,只是仰着头冲着上方叫个不停。

        陈实抬头看去,不由呆住。

        堂屋大梁上方的屋顶应该被人翻修过,不是茅草稻草,而是换上了平整无比的木板,搭成人字形,木板很厚实,被刨得光亮无比,上面用不知什么东西的血,绘制了复杂无比的符箓,极为鲜红!

        符箓极大,每一个符箓都有丈余方圆,共有五个符箓。

        符箓的构造很奇怪,眯着眼睛看去,线条变得朦胧,便仿佛看到五个张开血盆大口,舌头有一丈多长的狰狞头颅,鬼怪一般!

        从符箓鬼头的口中垂下五条锁链,其中四条锁链上各自拴着一个孩子,手脚被困住,倒吊在屋顶。

        这四个孩子的眼睛,上眼皮和下眼皮被人用鱼钩勾住,将眼皮掀开,鼻子也被鱼钩勾住,向上拉。

        他们的嘴巴,上下嘴唇被四根鱼钩勾住四角,向不同方向拉伸,显得嘴巴很大。

        他们头下脚上,身子斜垂,嘴巴里的舌头被一根铁钩子穿过,向下拉去。

        铁钩子连着一条细细的铁链,铁链的尽头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鼎。

        他们的舌头被拉得很长。

        从他们舌头上流下的血,便顺着钩子和铁链,流入这个小鼎中。

        “富贵!”

        陈实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的面孔,正是适才要和自己交朋友的那个瘦弱男孩,连忙大声道,“刘富贵!醒醒!快醒醒!”

        那个孩子像是听到他的呼唤,迷迷糊糊的转动眼珠。

        一股狂喜涌上陈实的心头。

        “活着!”

        “你还活着!”

        “你不要动富贵!我这就救你下来!”

        ——小十在本章用到的符箓,待会放在本章说里,欢迎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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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符怪

        第20章符怪

        陈实双膝曲蹲,纵身一跃便跳到房梁上,沿着这条大梁移动。

        他一手托着研磨好的朱砂黑狗血,一手提笔,小心翼翼的在那五个巨大符箓上作画。

        大梁不宽,他必须谨慎,否则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下去。

        这五个符箓,显然是一个精通符箓的修士所为,以符箓化作邪祟,循着童子尿的气味抓孩子。

        抓到后,便吊在这里。

        若是贸然救人,肯定会激发这些符箓的威力,说不定救人不成,反倒把幸存者害死,因此陈实的目标是先破坏那五个符箓,再来救人。

        不过倘若单纯的暴力破坏符箓,还是会引发符箓的威力,因此他用磨好的朱砂,改变这些符箓的结构,让符箓的威力无法发挥。

        很快,他便将这四個符箓的眼睛涂花,脑袋涂成一团乱麻。

        最关键的是嘴巴,鬼怪头颅的嘴连接着锁链,若是引动符箓,收紧锁链,这几个孩子的舌头,只怕当场从喉咙里拽出来!

        陈实用朱砂将四个符箓的嘴封上,这样就算符箓还有威力,也不能收拢锁链。

        只是砚台中的朱砂已经用完,无法涂抹第五个符箓。

        第五个符箓没有束缚住孩童,陈实觉得没有涂抹的必要,当即向那个气若游丝的瘦弱男孩走去。

        但就在这时,第五副符箓中的鬼怪头颅缓缓睁开眼睛,鬼怪口中的锁链哗啦滑动了一节。

        陈实的手掌已经摸到了刘富贵的手臂,见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第五符箓鬼怪头颅的眼睛渐渐睁大,朱砂绘制的眼珠骨碌滚动一下,斜着眼睛看着陈实,鬼怪的脸像是在笑,只是显得有些扭曲。

        哗啦,哗啦。

        一节一节锁链开始抽动,垂下的锁链头,如同蛇的脑袋,缓缓抬起。

        陈实心中一沉,还是被发现了!

        那第五符箓鬼怪突然开口,声音轰隆震响:“阁下是何人?为何坏我道法?”

        这声音极为洪亮,震耳欲聋,将这荒宅震得烟尘扑梭梭往下落!

        这并非符箓鬼怪在说话,而是符箓的主人,借鬼怪的眼睛观察到陈实,再借鬼怪之口,与陈实对话!

        陈实暗惊,这等本事,已经超越了一般的符师!

        “为何坏你道法?你用村里的孩子炼的是什么邪法?四条人命,在你眼里是什么?”

        陈实一边说,一边抓起锁住刘富贵眼皮的鱼钩,来不及取下鱼钩,用力扯动,试图将鱼钩后面连接的细链子扯断。

        他这十多天修炼三光正气诀,早已炼得力大无比,举手投足,开碑裂石,然而这细小的链子却坚固得很,陈实用力扯动一下,竟然没断。

        他再度用力,那锁链这才断去!

        他抓住另一个鱼钩细链,用出全力,将细链挣断。

        接着是鼻子、嘴巴上的鱼钩细链!

        “乡下人的命,也是人命?”

        那鬼怪头颅发出冷笑声,“你也是符师,难道便没有用其他人的性命炼宝?我只不过是想炼一盏续命灯,要五个童男的精气凝练成灯油而已,阁下闯我道场,坏我好事,当真是连个面子也不给吗?”

        第五符箓变得扭曲起来,组成符箓的线条游动,像是一条条红艳艳的蛇,共同组成了鬼怪的脸。

        “唰——”

        从第五符箓口中垂下的锁链如同蟒蛇舞动,向陈实卷去!

        陈实一手抓住勾住富贵舌头的钩子,取钩,一手向那锁链抓去。

        他必须先取下富贵脸上的所有鱼钩,尤其是舌头上的大钩,否则贸然去解拴住富贵手脚的锁链,只会让这些鱼钩直接撕下富贵整张脸皮,以及将舌头从喉咙里撕扯出来!

        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他摘下钩子的同时,那条锁链也被他抓住,然而锁链如同大蟒,顺势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咻咻旋转,缠绕的圈数越来越多,越来越紧!

        陈实鼓荡气血,顿时气血充盈手臂,让这条手臂飞速变得粗壮,脚下发力,身形向上翻起,抬手抓住另一条拴住富贵双脚双手的锁链。

        他飞速将锁链缠绕在自己的左腿上,免得坠落下去。

        他的头顶,第五符箓的笔画已经形成实体,化作赤红色的鬼怪头颅,丈余大小,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下,腥臭之气扑鼻!

        村民所见的鬼怪巨口,应该便是这种符箓所化。

        垂下的长长舌头,便是它们口中的锁链!

        陈实手上用力,试图将那颗扑来的鬼怪头颅抡起,但没能抡动,这鬼怪头颅极为强横,力量比他还大,而且还能飘浮在空中,非人力所能对抗!

        陈实此刻在空中,仅靠一条锁链借力,根本不可能是鬼怪头颅的对手。

        眼看那赤红鬼怪头颅便要将他一口吞下,陈实脚下重重用力,屋顶顿时轰隆震动,拴着锁链的木板发出咔嚓的声响。

        他的力量虽然不如这个符怪,但也是极为惊人,这一脚发力,屋顶顿时承受不住,被他震塌!

        一块块画着符箓的木板连同屋顶的瓦石稻草,一起落下,砸在那符怪的大脑袋上!

        陈实脚上的锁链立刻松开,身如游鱼,将富贵抱住,向下落去。

        他刚刚落地,只见房梁也不堪重负,一两千斤重的梁木一断压塌了房屋,轰隆砸下。

        陈实顾不得解开富贵手脚上的锁链,抱着他立刻向外窜出,他刚刚冲出堂屋,只听背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堂屋连同两间偏房同时倒下,一堵堵墙壁连同大梁,将三间屋子埋葬!

        房倒屋塌,掀起的气浪将陈实和黑锅冲得踉跄,烟尘弥漫,呛得黑锅连连咳嗽。

        陈实屏住呼吸,飞速将富贵手脚上的锁链解开,还未来得及站起,便见倒塌的房屋大梁突然呼的一声竖了起来,一两千斤重的大梁,竟然像是根没有重量的柴火杆儿,看得陈实和黑锅两眼发直。“乡下的小符师,你激怒了我!”

        那屋舍下传来符怪的怒吼,乱石纷飞,烟尘四起,那鬼怪头颅竟然毫发无伤,从倒塌的房屋下隆起,顶开泥土乱石和房梁,飘在空中,居高临下盯着陈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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