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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张希孟又算了算,不足一万石粮食,似乎维持不了多久,不说这万八千人,还有好几千的战马,修壕沟,也有民夫壮劳力……一顿消耗的粮食,都跟小山似的。
所以身为朱重八的大管家,必须找出稳定的财路,保证粮食供应,如此才能发展壮大。
张希孟思忖再三,决定去找马氏商议。能说通马氏,就能说通老朱了。
他匆匆赶来,却发现马氏去了贾鲁那边。
此刻的老贾吃了药,精神头还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药厉害,还是卸下了重担,反正他的身体比之前强了点,能靠着枕头坐一会儿。
“老大人,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不懂大道理,小先生要询问财税的事情,还请老大人费心。”
贾鲁点头微笑,随即扭头看着张希孟,目光之中带着期许,也有一丝考验。
“钱粮财税,是一国的根本,到底如何征收税赋,可是一门大学问,如果弄不好,只会后患无穷!”
张希孟笑道:“眼下兵马还不算太多,需要的钱粮不算太多,首先一点,就是对那些罪大恶极的畜生下手!”
听到罪大恶极四个字,贾鲁的嘴角不自觉抽搐,老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何才算是罪大恶极?”
“自然是那些和元廷勾结的,为祸一方,鱼肉百姓的。尤其是那些替元廷征税的豪商大户,决不能放过。再有,如李思齐一般的【创建和谐家园】地主,他们组建乡勇,帮着元廷镇压红巾,屠戮义士,这一类人更是可恶,必须严惩不贷!”
贾鲁默默听着,不得不说,张希孟所讲合情合理。
那些横征暴敛,欺压百姓的豪强,就算是他在元廷为官,也不会放过。
至于那些已经组建了乡勇,跟红巾军对着干的,那就更不需要客气了。
“你准备怎么处置?”
“为首之人,罪大恶极的,必须杀掉,他们家人依据罪行轻重,杖责若干,充当苦役。”张希孟道:“他们的浮财收缴上来,作为军需。田产、房舍、牲畜,就分给百姓。”
“怎么分?”贾鲁突然问了一句,语气很急促。
“平分!”张希孟答得很干脆,“不拘男女,只要成年,一律平分。”
“不行!”贾鲁立刻道:“妇人如何能跟男子一般?你这是胡来!”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马氏突然幽幽道:“我倒是觉得很好……妇人只要出来劳作干活,一样流汗,凭什么不能得一份田亩?”
贾鲁怔了片刻,还是没法接受,用力摇头,“不行,不行的!妇道人家如何能有田亩?历来都是征丁粮,自然也要把田亩分给男丁,不能乱了规矩啊!”
他不断反对,张希孟只是微笑不语。
多说一句,就算我输。
政策这个东西,最初设计很重要。
老朱现在的地盘不大,人口不多,当真就男女一样授田,也没太多阻力。
更何况马氏是一定支持的,如此张希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等主公回来定夺吧!”
张希孟随口一句,打断了贾鲁的话……老头这时候也警觉,做主的人是朱重八,他索性也闭嘴了。
分田的目的可不只是给老百姓一块地,关键还要得到稳定的田赋。
贾鲁想起来张希孟之前透露过征税的方式,似乎有些门道。
“历来田赋都是直百抽几……你倒是要先让百姓留足口粮,这是什么道理?”
“没什么道理,就是为了公平。”
“公平?一样缴纳田赋,岂不是更公平?”贾鲁不解反问。
张希孟一笑,“我认为的公平,是不论贫富,都能保证基本的吃穿,不至于挨饿受冻。在此之上,余粮越多,缴纳越多,田亩越多,缴纳田赋越多……一句话,我们不向穷苦人征税,而是向有钱人征税,钱越多,交的就越多!如此才是我以为的公平!”
“这个……”贾鲁震惊了,他突然道:“张希孟,你这么干,就不怕把天下豪强斗逼得联起手来,跟朱将军做对吗?你这是在害朱将军!”
张希孟昂着头,面带冷笑,“贾老大人,我主张这么做,到时候天下穷苦人都站在主公这边,谁胜谁负,恐怕不好说吧!”
贾鲁又一次语塞,他能明白张希孟的意思,貌似也说得通,可是这个想法,与贾鲁一辈子所学,完全不一样。
要想成就大事,不是应该先笼络人心吗?
尤其是那些士绅豪族,他们影响力大,手上的钱财也多,只要有这些人支持,改朝换代,不在话下。
这么明白的路,为什么不走?
“张希孟,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的好!给百姓授田,让他们安居乐业,老夫觉得没错,可若是还想让田多地多的,多缴纳田赋,老夫只怕你会碰得满头包。”
张希孟依旧笑容可掬,不慌不忙,“老大人,还是那句话,只等主公回来,让他决断。”
贾鲁冷静了一下,突然又自嘲笑了笑……他现在还算是半个阶下囚,跟张希孟争论这些干什么。
“随你们吧!老夫要休息了。”
“别忙!”张希孟拦住了贾鲁,笑道:“老大人,你知道我准备处置的第一个豪强,是什么人吗?”
贾鲁微微一怔,“是谁?”
“就是卢安民!”张希孟笑道:“我已经查清楚了,他们卢家可是大户,田产土地相当不少,而且仰仗着在朝中为官,鱼肉乡里,干了不知道多少坏事。等恩公回来,就要拿他们家开刀了!”
贾鲁愕然,突然好想发笑。卢安民为了活命,劫持自己,逃出了军营,然后为了寻找渡船,一路跑到了临淮。结果还没等渡河,就被费聚杀来,俘虏了他们。
如今按照张希孟的办法,要对卢家人明正典刑,还要分了卢家的财产……可以说是斩草除根,干净利落。
或许卢安民该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早死在军营里,却要眼睁睁看着家败人亡,这个惩罚,还真是够狠的。
老贾甚至能脑补出百姓们争相呐喊,山呼海啸,要吃了卢家人的场景……突然贾鲁打了个寒颤,或许张希孟真是对的,那些穷苦人会支持他们的,而一旦无数的穷人站在了他们这一边,会发生什么,还真是不敢想象啊!
贾鲁倚在病床上,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就在这几天里,张希孟抓紧制定下一步的方略,一切只等朱重八回来决定……五天之后,朱重八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正好赶上了中午,来到了临淮镇。
此刻镇子外围,挖壕沟的民夫正集中起来,领取午饭。
他们每人一碗菜汤,两个大馒头。干体力活,必须吃干的。
这也就罢了,最让人惊讶的是拿到了食物之后,大家伙居然齐刷刷站着,在吃饭之前,一起高呼。
“吃朱家的饭!使朱家的钱!做朱家的忠臣良将!”
连着高呼三遍,才低头大口啃馒头……那些跟在朱重八身后的同乡懵了,这是什么路数?
第三十二章 分田是个技术活儿
“重八,这是咋回事?”
一个黝黑魁梧的大汉晃着脑袋,对朱重八道:“你不是说咱们过来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要给你朱家当奴婢?你是要找家丁啊?”
面对质问,老朱的脸也发红了,不用问,这一定是张希孟搞的鬼。
朱重八气哼哼过来,正好看到了马氏,他把眼睛一瞪,“你怎么不管管?不嫌丢人啊!”以现在的身份,这一点不算力量的力量,就这么高高在上的折腾,朱重八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垮台,或许活不过明天。
马氏也轻叹了口气,“你别跟我吼,这都是小先生安排的,你让人家做主来的。”
朱重八气得翻白眼,他迈着大步,冲了进去,直接杀到了张希孟的书房……等他进来,发现张希孟正在奋笔疾书,旁边堆了不老少的文稿。
朱重八顿了一下,原来张希孟也不轻松,他压下了火气,到了张希孟旁边,低声道:“先生很忙?”
张希孟放下笔,起身笑道:“主公招揽英雄归来,大业可期啊!”
朱重八没接话,而是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张希孟的对面,就跟他说道:“咱回家了,把那一百匹绸缎,给德高望重的分了,还有那位让咱去皇觉寺求生的汪老夫人,咱给了她三十匹绸缎,当初赐给咱一块坟地的刘继祖,咱也给了他三十匹绸缎,还给了十块金饼。”
元朝逼着百姓使用宝钞,金银可不是寻常人能使用的,刘继祖虽然算个地主,也没啥存货。
拿了老朱的厚赠,那是喜出望外,立刻设酒款待,把十里八乡的亲朋都招呼过来。
可算是出息了一个人物,老朱在席前也讲了如何守城,如何杀敌,缴获了多少东西,什么金银成堆,粮食如山。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朱重八发达了,衣锦还乡,乡亲们想要升官发财,就跟咱走!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还真管用。
尤其是在这个世道,很难活得下去,想要投军,又没有那个胆子。
此时朱重八跳出来了,大家伙自然愿意追随。
就这样,朱重八带回来二百多人,还有许多人说回家安顿之后,就来投靠。
朱重八也跟大家伙说了不少,一起创业,荣华富贵,反正就是画大饼呗!
只是朱重八没想到,刚回来就是一棒子。
“咱跟大家伙说的是同享荣华富贵,可现在成了吃咱的饭,给咱当仆人,咱养不起这些人啊!”
张希孟不慌不忙,他太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ÖìÖØ°ËµÄÄÇЩÀÏÏ磬ÄÄÅÂÔÚÁ¢¹úÖ®ºó£¬Ò²ÓÐÄÇô¶àèîæñ²»Ñ±£¬²»°Ñ»ÊµÛ·ÅÔÚÑÛÀïµÄ£¬ÏÖÔھ͸ü²»ÓÃ˵ÁË¡£
都是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谁啊!
大家伙一起光着【创建和谐家园】下河,上树掏鸟蛋,凭啥让咱给你磕头下跪?
张希孟愿意磕头,那是因为老朱救过他的命,其次才是朱重八未来会成为皇帝。
就算是眼下的朱重八,也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老脸通红,所以才很愤怒来找张希孟。
“主公,你说的有理,不过我这里有另外一番道理。主公请想,濠州群雄,为什么会分崩离析?郭大帅又怎么落了孤立无援的下场?”
朱重八一怔,他当然清楚,这里面有郭子兴的问题,但是从一开始,就早有预兆。郭子兴跟孙德崖等五人联合起来,打进了濠州之后,都称为大帅。
每人都有一群弟兄,说白了,郭子兴就是个盟主,而任何联盟,不管是讨伐董卓的酸枣盟,还是对付魔教的五岳盟,内斗都是不可避免的,从历史到武侠,从现实到幻想,都遵守这一条法则,毕竟世上没有牢不可破的联盟……
朱重八低着头,思绪重重,光是拉拢一群弟兄那是山大王,不是打天下。
张希孟继续道:“主公,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尤其是起兵造反,打地盘争天下,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核心,没有一个说了算的,我怕咱们也会落一个郭大帅的下场啊!”
这话绝对是语重心长,直击要害。朱重八浑身一震,也不得不承认,张希孟讲得有道理,只是现在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咱,咱没有那个地位啊!”
严格来说,朱重八还是郭子兴手下的九夫长。
当然了,他可以自称大帅,甚至是自称王爷,皇帝……爱叫什么叫什么,可问题是有多少人能承认你?
“主公,我以为这也不是问题。就算郭大帅给主公一个高高的官职,让主公招兵买马,也不过是借助郭大帅的声望,并不是主公自己的。依我之见,主公该争取所有人的拥戴,让大家伙真心支持主公,到了那时候,什么官职地位,也就无关紧要了。”
朱重八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理是这样,可,可咱要怎么做?”
总算到了关键的地方,张希孟笑呵呵将一摞文稿递给了朱重八,正是他撰写的授田方略。
有关土地的事情,张希孟跟贾鲁说过两次,把老头吓得不轻。
但是这两次谈得还都是大方向的原则,具体怎么落实,还没有谈。但是这一次的授田方略,就详细太多了。
真正涉及到了落实这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