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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正到处搜救被吊起来的人呢,结果,一跑进去就看见了。
其实,孙隆也不想把银子摆外面,奈何这玄妙观并不是他建的,里面本就没什么密室隔墙之类的机关,他要是请人来建,又怕有人走漏了消息,所以,他干脆选了个大殿,把床往里一架,然后便将银箱子全堆四面墙边。
说实话,他之所以把人吊的到处都是,也有恐吓的意思在里面。
谁要是敢偷他银子试试,横梁上、廊道里、树杈上全是榜样!
他要是不死,还真没人敢偷他银子。
这会儿嘛,自然是全归了当今皇上。
泰昌站在大殿中间,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银箱子,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这最少也是上百万两银子啊!
也就是说,他最少要找上百辆马车来拉银子。
马车倒不是问题,只要有钱,买一百多辆马车也只有那么大事,问题就是,他这会儿总共才带了五十多个人啊,一个人赶两辆马车,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还要从金陵城调人过来?
这个险他还真不敢冒,因为一旦暴露了,苏州卫这几千人马他就扛不住。
要知道,调集人马过来最少需要几天时间,而人家八百里加急传讯,一天就能打个来回。
而且苏州卫的屯卫明显已经跟税使孙隆同流合污了,他们一旦接到上面人的命令,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会动手。
也就是说,明天一早,他必须走,不走就可能会有危险。
他哪里知道,人家苏州卫指挥使陈以瑞早就接到命令了,而且这会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晚上就要动手了!
他正站那里想着这些银子怎么带走呢,葛成突然间走进来恭敬的拱手道:“皇上,这里暂时好像没什么事了,微臣想回去取点东西来,不知可否。”
这会儿葛成已然挂上了锦衣卫千户的虚衔,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正五品的武职了,不过腰牌和袍服什么的还得回去才能发给他。
泰昌闻言,微微点头道:“嗯,家里人能安排好吗,不行就带过来一起走吧。”
葛成连忙摇头道:“这个倒无需安排,微臣当初都准备舍身取义了,自然早就把家里人安排好了,微臣只是想回去接点换洗衣物和随身武器而已。”
舍身取义!
对了,这葛成可是苏州织户、机户等的公认领袖,他是不是能召集一些可靠的人来帮忙呢?
泰昌当即指着四周的银箱子道:“你也看到了,这里最少也有上百万两银子,没有百多辆马车肯定是装不下的,而朕才带来五十个锦衣卫,人手根本不够啊,你能找点可靠的人来帮忙吗?只要他们能帮忙拉到长江边的码头上,就行了。”
葛成不假思索道:“这是小事,苏州城里的织户和机户大多是可靠的,微臣召集一两千人来帮忙都没有问题,皇上,您觉得叫多少人来帮忙合适呢?”
这下就好了。
泰昌想了想,随即慎重道:“百多人就够了,人多手杂,毕竟这不是一点点银子,一般人怕是忍不住手痒,要不你把外面那车银子带回去,让他们帮忙买上一百多辆马车了,明天早上一起带过来。”
葛成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好,皇上,您稍等,微臣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葛成刚走不久,骆养性又跑进来拱手道:“皇上,被关押的女人也找到了,也有几十个,不过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
唉,这年头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羞辱啊!
这事,他也帮不上忙。
泰昌又想了想,随即指着地上的银箱子微微叹息道:“你背箱银子过去给他们每人发十两,另外,让那些女人把自己男人搀回去吧,这会儿我们也抽不出人手去送人。”
骆养性闻言,连忙拱手道了声遵旨,随即便扛起一箱银子推了出去。
这里的事貌似安排的差不多了,泰昌却又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想起了苏州知府孙之獬。
按理来说,孙之獬就算贪了点银子,还罪不至死,问题,他把人家的儿子给杀了啊,而且,他也不能确定人家跟金陵城里那帮人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那可就麻烦了。
泰昌正考虑是不是要除掉这个隐患呢,葛成突然化作一道虚影“嗖”的一下窜进来,拱手急声道:“皇上,不好了,微臣刚听那些织户和机户说,苏州所有的城门都被屯卫给封锁了,还有好几百屯卫正集结在知府衙门外面待命呢。
啊!
泰昌闻言,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唉,大意了,当初干掉孙隆就该走的,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哪有他的安危重要啊!
第043章 临危不乱
泰昌已然有点后悔了,他真不该贪图这点银子。
如果他当初杀了孙隆等人就走,这会儿恐怕都登上去金陵的船了,这些人想堵他都堵不到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这个时候就算再后悔也没用了,与其自怨自艾,追悔莫及,还不如赶紧想办法解决当前的问题。
此时,玄妙观,一处给香客搭建的精舍当中,泰昌正高坐大堂主位,皱眉不语,毕懋良、骆养性、张之极等亲信也都坐在客位上,不过他们都不敢吭气。
这下可是真麻烦了,一个卫所的标配可是五千六百人,就算减员再严重,三四千人还是有的,他们就五十来号人,怎么干的过?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泰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次是朕大意了,你们都说说把,有什么脱险的办法。”
张之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皇上,要不我们连夜派人去镇海卫调兵吧,镇海卫乃是海防卫所,足足下辖十个千户所,满编一万一千二百人,苏州卫这点人马肯定是打不过镇海卫的。”
这个的确,因为苏州卫只是普通卫所,标配是五个千户所,而镇海卫属于沿海的边防卫所,千户所配备足比普通卫所多了一倍,当然,要论千户所最多的卫所,当属锦衣卫,足有十七个千户所。
问题远水接不了近火啊,人家苏州卫要是连夜围攻,派人去镇海卫调兵反而分散了实力。
不过,镇海卫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起码作为退路还是可以的,他们就算是跑,也得有个地方去不是,金陵太远,一时之间肯定是跑不过去的。
再说了,人家既然已经打算动手了,去金陵的水陆通道肯定另有安排,往金陵方向跑,很有可能是去送死!
镇海卫就不一样了,因为镇海卫在苏州东边,跟金陵正好是反方向。
泰昌想了想,随即问道:“镇海卫指挥使是谁,可靠吗?”
张之极颇有些尴尬道:“镇海卫指挥使是张元芳,他,他是微臣的亲姐夫,肯定没问题的。”
唉,你们这些公侯勋贵!
泰昌颇为无奈道:“苏州卫指挥使又是谁,你们管不了他吗?”
张之极闻言,不由看向一旁的徐允祯。
徐允祯愣了一下,随即满脸羞愧道:“苏州卫指挥使陈以瑞是魏国公徐弘基的女婿,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有问题!”
魏国公和定国公都是中山王徐达之后,只是后面靖难之役中徐辉祖和徐增寿兄弟一个帮建文一个帮永乐,结果,建文帝把徐增寿给杀了,永乐帝靖难成功之后又把徐辉祖给抓了。
最后,永乐帝看在皇后徐氏的面子上,没有削徐辉祖后代的爵,所以,魏国公的爵位还是被徐辉祖这一脉继承,而徐增寿则因为靖难有功追封成国公。
也就是说,魏国公和成国公本就是同根的兄弟,徐允祯替人家隐瞒实属正常。
唉,这些裙带关系,你们瞒着朕干嘛?
魏国公徐弘基可是南京守备,很有可能是江南利益集团里的领头人物之一啊!
这下好了,魏国公徐弘基这江南利益集团的领头人物身份基本上坐实了,朕也被你们坑得堵苏州城里出不去了。
公侯勋贵利用裙带关系掌控地方屯卫这是避免不了的事,因为屯卫本就是归他们管理的,各都司卫所的指挥使、千户、百户什么的都是由他们提名,他们肯定要安插一些自己人的,要不然他们就是光杆司令,在军中没有兵权,两百多万屯卫谁尿他们!
这种事当皇帝的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公侯勋贵只能管理屯卫的日常事务,并无调动和集结屯卫作战的权力,一千以上的兵力调动都必须有兵部的调令,他们就算利用裙带关系安插自己人,也只是增加自己在屯卫系统中的威望,获取一些屯田利益而已。
大明王朝两百多年了,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没想到,这次却让朕掉坑里了!
唉,算了,现在责怪他们也于事无补了,反而会让他们心慌意乱。
泰昌想了想,还是冷静的分析道:“夜路难行,现在只能想办法熬过今晚再往镇海卫方向突围了,镇海卫就在太仓州,距离这里才一百余里,我们策马狂奔的话,不需一个时辰便能抵达,苏州卫并没有骑兵配置,他们应该是追不上我们的,只要到了镇海卫,相信凭借镇海卫十个千户所的兵力苏州卫肯定是打不过的。”
众人闻言,无不点头赞同。
那么,怎么熬过今晚呢?
泰昌看了看天色,又想了想,随即问道:“葛老,你趁着夜色潜到知府衙门附近暗中看看他们到底集结了多少屯卫,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他对苏州城可不是一般的熟。
再说了,皇上也只是让他偷偷潜过去数数人头而已,这点小事自然手到擒来。
葛成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
泰昌微微点头道:“那行,你现在就去,朕等你的消息。”
葛成闻言,连忙拱手道了声“遵旨”,随即便起身往外疾步而去。
他的身手那真不是盖的,昏暗的夜色之中,他简直就如同幽灵一般,几闪几闪便消失不见了。
泰昌怔怔的看着门外的夜色,慢慢陷入沉思之中。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对自己这边的实力倒是了若指掌。
五十个锦衣卫高手,对战普通屯卫应该能干翻五到十个。
葛成、曹化淳、刘时有,这三个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估计一个人能干翻上百个屯卫。
张之极、徐允祯和骆养性,这三个功夫也都不错,拼起命来一人干翻几十个屯卫都有可能。
这就是他手中全部的实力。
至于对方,屯卫数量应该在四千左右,如果是在野外对敌,四千屯卫一拥而上,他们这边高手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
还好,这是在城里,而且,为了防止他们逃脱,对方必须分散人手堵住苏州城各处城门乃至城外通往其他地方的水陆通道,这样一来,他们能够集结到城里围攻的屯卫数量应该不是很多。
如果是五百以下,应该问题不大,锦衣卫高手在这种复杂的地形中一人干掉五到十个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超过五百那就麻烦了,一旦开战,他们怕是要死伤惨重啊!
这种情形下,在场的张之极和徐允祯等人谁都不敢开口,因为事关皇上的生死,这个责任,他们谁都担不起啊!
他们纵有再多想法,那也只能憋肚子里,不敢胡乱开口。
几十个人对几千人啊,他们能否逃出生天呢?
皇上如果陷在这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形势已然万分危急,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昏暗的大堂之中几乎落针可闻,气氛可以说紧张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慌乱,不管君臣,都不能慌,临危不乱,还有转危为安的可能,要是被吓得惊慌失措乃至神经错乱,那就完了。
历史上的崇祯朝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建奴入寇京师那几次,朝堂上下,君臣太监,简直就是乱七八糟。
建奴第一次入寇京师,阉党余孽王永光和高捷等趁乱一顿弹劾,崇祯竟然将拼命赶来勤王蓟辽总督袁崇焕打入诏狱,而后千刀万剐!
建奴第二次入寇京师,宠臣杨嗣昌也是趁乱一顿弹劾,崇祯竟然把那刚将反贼高迎祥剿灭,然后又马不停蹄赶来京师勤王的大功臣孙传庭打入诏狱,以致孙传庭耳疾得不到医治最终失聪。
建奴第三次入寇京师,太监高起潜趁乱一忽悠,崇祯竟然夺了五省总督卢象升的兵权,让高起潜来领兵,结果,卢象升带着几千人在巨鹿被建奴主力围殴致死,高起潜所率的明军主力就在不到五十里外都没去救援!
袁崇焕也就罢了,孙传庭和卢象升可是大明朝的希望,结果,惊慌失措的崇祯被别有用心的人趁乱一忽悠,竟然亲手把这两根顶梁柱给毁了,大明王朝不完蛋才怪。
还好,泰昌并不是崇祯,他要是崇祯,这会儿估计该把张之极和徐允祯臭骂一顿了,甚至,把徐允祯关起来都有可能。
如果他这么做,那就完了,其他人估计都要吓得惊慌失措了。